中国夫妇收养日本遗孤40年,回日本认亲后,称:我不会再回中国
发布时间:2025-06-26 13:04 浏览量:1
1945年夏末,东北街头嘈杂。有人在放鞭炮,有人大声笑着,也有几个人在愣神。赵凤祥夫妇抱着孩子,手里抓着粗糙的粮票,勉强挤进人群。这天,阳光很刺眼,好像一切都能被晒化。
就在拐角的小卖部门口,站着一个矮小、褴褛的孩子。没人知道他是谁,他自己大概也记不太清。街上大多是中国人的面孔,这孩子却总是用陌生又警惕的眼神打量脚下的尘土。赵凤祥觉得不对劲,他盯着孩子看了两眼,跟李秀荣低声说着什么,两人走过去试探着问了几句。
孩子开始还装作听懂,其实只偶尔冒出几个怪腔怪调的词。李秀荣发现这孩子反复说两三个字,一点都不像东北口音。大家都被热闹冲昏头脑,赵凤祥却心里有些发紧:这孩子,八成不是咱自家人吧?但他又不确定,看着孩子的眼神也怪尴尬。光天化日下,谁愿意管闲事?可是李秀荣偏要拉着孩子走回家,说不带上怕夜里冻死饿死!
确实,谁愿意往肩上多添一层麻烦?家里三顿饭都难保,现在又要养个来路不明的小孩。赵凤祥气头上骂了几句,可还是把饭分了点,让孩子坐在角落。那天晚上,他睡得不安稳,总觉得院子外头有人鬼鬼祟祟。
有意思的是,孩子一开始并不认赵凤祥夫妇。他对房子,自然也没什么归属感。听到闹钟响就瑟缩在被窝里,张嘴就蹦出几句别扭的,倒像是日本的古怪话。赵凤祥早先以为是傻子,后来才明白——这是个日本遗孤。这个发现没让他松口气,反而心里更沉。
东北老乡都受过苦,跟日本人多少有些仇怨。赵凤祥和李秀荣半夜吵过,谁也没真下决心把孩子再扔出去。转天开始,邻居们七嘴八舌。说什么都敢说,有的直接骂赵凤祥两口子是“当汉奸的材料”。还有人碎嘴地议论,把家门口的泥土都快踩出坑来了。孩子耳朵灵,什么都听见,说不难受是假话。
有时候,赵凤祥其实自己心里也矛盾。战争到头来,谁知道哪头是正义?他有时候气急了,也跟李秀荣大吵,把委屈都撒在孩子身上。可没有一回真下得了狠心。这孩子皮肤白,眼神里带着那种被世界抛弃的感觉。谁能一刀两断?夜深人静时,李秀荣抹着眼泪,捏着孩子瘦小的脖子,怎么也觉得他是亲骨肉。
村里有几个调皮的孩子,把他踢打在泥地。如果赵凤祥挡着,邻居就说他们两个叛变。没人肯陪他去学校,老师也只敢让他坐最后一排。每逢换季,他病得最重。李秀荣熬药,他闷头吃,偶尔微笑,笑的很难看。屋外的风声不大,却让房子里的人总觉得自己和别人隔着什么。
赵凤祥给这个孩子取了新名字,叫赵连栋。家里人约定,不对外提起他的老家和过往。可纸包不住火,赵连栋的身份总是让人说三道四。有些夜晚,赵凤祥也忍不住疑惑:是不是不该管闲事?也许就不该管日本人的孩子?可谁能看一个孩子死在街头呢?怎么选都怕愧疚。
赵连栋长得很快,个子抽条了不少,脸上却总挂着落寞的神色。他跟着赵凤祥去田里,也学着和周围的兄弟打招呼,有时说漏嘴,也就干脆把嘴闭紧。李秀荣总是护着他,说外面说什么都别信。可道理归道理,说出来没什么用。他自己怕的还是别人盯着他,把他当成“日本鬼子”的种。
转年,家里的光景慢慢缓过来,赵连栋逐渐融入。可他始终是个外人。这种尴尬不能用几句话解释。挨骂变成了家常便饭,连上学的资格都被否决。一些人的心结,几十年都打不开。有时候李秀荣想把他拉进怀里,却觉得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空气。
赵凤祥后来过世,家里的主心骨没了。大儿子大女儿成家立业,赵连栋变得沉默。其实他也不真觉得自家是谁。他在自家门前坐着发呆,脑子里胡思乱想。有阵子,他也许思考要不要走,可李秀荣一个人在家,东西没人管,谁能忍心就那么丢下?
到了上世纪七十年代,局势变了。中日邦交开始松动,互通消息也多了。赵连栋看到外头的世界,动了心思。他想找亲生父母,这事儿居然也得到了家里人的同意。李秀荣最受打击,谁愿意把一个养了几十年的孩子送回去?但她没阻拦。世界变了,人心反而更乱。
赵连栋到了日本,接上自己的血脉,认了父亲。突然之间,他从“孤儿”变成了“日本军官的儿子”。名叫野坂祥三。这消息传回老家,村里人半信半疑。赵连栋自己怎么想,或许没人真知道。
回来看李秀荣的时候,赵连栋带了新妻子、孩子和岳母。本说待几天、聊聊天,很快再回家。可那次匆匆一别,就再没回来。赵连栋写过几封信,信里字迹潦草,说得很婉转,后来渐渐连信也断了音信。有人说他在日本过得极好,也有人觉得他变了,不愿再认中国的亲人。
李秀荣老去,身体越来越不行。她痴心盼着赵连栋回来,哪怕一次也好。女儿试着联系,赵连栋的回信冰冷:“我是日本人,没必要回中国。”这句狠话像针似的扎进家人的心尖。说到底,情分和血缘,到底哪个算数?家庭和国族身份,谁胜谁负?
鲁迅说过,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可在这一点上,偏偏所有人都受苦。李秀荣临终前反复念叨着赵连栋,没人能劝得动她释怀。一辈子的牵挂,结果竹篮打水。也没人能说清谁对谁错吧。
历史变幻,个人命运宛如沙粒,被风一吹就散了。赵连栋的孤独,李秀荣的执着,赵家人的选择,每一个细节都混杂着荒诞和真实。野坂祥三——他到底属于哪里?赵家人本以为人心换人心,没料到换来的只是陌生。
可是,换个角度想,赵连栋那样的日本遗孤,本就是强行塞进巨大历史缝隙里的一块骨头。夹在两面,哪里都不是家。赵凤祥夫妇或许失望,但收养那个孩子时怕没人后悔,那点善良从没错过。但他们却永远也等不到那句“谢谢”或“我回来了”。
有时想,这一切都会不会是白费?李秀荣等到白发苍苍,始终没再见儿子一面。日本遗孤,是不是就注定这么无处安放?有人说他背叛了中国,也有人觉得他不过是随波逐流。不管怎么说,他的人生,也许早被两国的仇与恨拉扯得支离破碎。
走到今天,东北小村子里只剩下没人记得的旧照片。照片里,一家人勉强地坐在一块,有些尴尬,有些温馨。时光过了这么久,谁都讲不出一个简单明了的结局。这种事,人言可畏,哪有人能说个明白?
想来,别人的选择我们永远无法感同身受,赵凤祥一家到底图啥?野坂祥三又为何一直没回来?没人能给答案。也许,命运和历史缝隙里的那些人,就是连自己都说不清。至于谁该留下,谁该回去,一切都随着风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