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离婚书送到部队,唐旅长才知天天往初恋家跑,全军区都知道了
发布时间:2025-07-07 06:45 浏览量:2
第1章
旅长敏锐地察觉到,妻子对儿子的管教不再像以往那般严格了。
这变化,起始于她第一次把孩子托付给初恋的时候。
那时,他心里想着,或许是儿子自己渴望留在初恋家中,才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第二次,当妻子再次将孩子交到初恋手中时,他暗自揣测,妻子或许是为了图个清闲,不愿亲自照
料孩子。
起初,他还觉得妻子是怨恨自己长期不在家,才有了这样的举动。
直到儿子生日那天,妻子满心欢喜地走过去,将精心准备的蛋糕放在桌上,打算和孩子一同分享这
份甜蜜。
然而,蛋糕刚打开,儿子只是匆匆瞥了一眼,立刻就撅起嘴,满脸嫌弃地说道:“妈妈做的蛋糕没有
洛姨的好看!我才不喜欢呢!”
紧接着,他小手一推。
“啪嗒”一声!
妻子用心制作的蛋糕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这场景,就如同妻子此刻的心情,彻底破碎成了无数片。
屋内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妻子呆呆地盯着地上那摊不成形的蛋糕,许久都没回过神来。
他皱起眉头,板着一张脸,怒声斥责道。
“小勤,你在做什么?快向妈妈道歉!”
洛欣欣也赶忙在一旁试图缓和气氛,说道:“嫂子,孩子肯定不是有意为之的,别往心里去呀。”
他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维护着唐勤,让妻子仿佛成了一个局外人,与这个场景格格不入。
而唐勤小小的身影坐在凳子上,嘟着嘴,小声嘀咕着:
“我只是不喜欢妈妈做的蛋糕,这有什么错嘛。”
看到这一幕,妻子攥紧了双手,最后只是轻声叹息道:
“没关系,不喜欢就不吃吧。”
说完,她蹲下身,亲手将自己做的蛋糕收拾干净。
收拾完后,她只留下一句“你们玩吧”,便转身走进了房间。
屋外,唐牧注视着她那沉默的背影,心中那种不对劲的感觉愈发强烈,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隐隐作
祟。
犹豫了片刻后。
男人迈开步伐,跟了进去,关上门,叹了口气说道:“唐勤确实做得不对,但今天毕竟是孩子的生
日,你跟他计较这些做什么呢?不过是个蛋糕罢了,明年再给他买就是了。”
妻子背对着他,没有出声,可眼泪却悄然滑落,打湿了衣襟。
没有明年了,这辈子她再也不想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了。
她“嗯”了一声,只是说道:“我只是太累了,你们玩吧。”
他凝视着她许久,才转身离去。
第二天早上。
妻子依旧像往常一样,准备送唐勤去幼儿园。可当她走到床边,叫了半天,孩子都没有醒来。
她一摸孩子的额头,这才发现唐勤的额头滚烫滚烫的。
她脸色瞬间一变,立刻抱起孩子,匆匆赶往了医院。
医院儿科。
医生给孩子挂上吊瓶后,问道:
“是急性肠胃炎,孩子都吃了些什么东西?”
妻子想了想,把昨天给唐勤准备的饭菜一一告诉了医生。
停顿了一下,她又想起什么,说道:“他还吃了一个蛋糕。”
这话刚一出口。
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唐勤马上尖声喊道:“不可能!绝对不是洛老师的蛋糕,肯定是妈妈给我吃的饭有
问题!”
妻子顿时僵住了,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唐勤竟然如此偏爱洛欣欣……
为了保护洛欣欣,他甚至愿意把病因归咎到自己的亲生母亲身上。
寒意从脚底迅速蔓延至心头,让妻子不禁打了个寒颤。
唐勤终究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
尽管昨晚他辜负了她的心意,可今早看见他生病,她依然忙前忙后,十分焦急,仿佛热锅上的蚂
蚁。
然而唐勤却一次又一次用行动,如同锋利的刀刃一般,狠狠刺进她那早已伤痕累累的心里。
医生听了这话,语气加重了几分,带着责备说道:
“你这当妈的也太粗心了,估计是孩子昨天吃的东西太杂乱了,以后可要注意些。”
“好,谢谢大夫。”
妻子没有多说什么,提起包就要离开。
没想到刚转身,就碰上了刚交完费回来的他,他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孩子还在生病,你要去哪儿?”
妻子深吸一口气,对上他不满的眼神,说道:
“你今天不是还在休假吗?有你在医院照顾孩子,我要去上班了。”
这话一出,他的脸色更加阴沉了,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
“你儿子躺在医院,你还想着去上班?”
不等她回答,病床上的唐勤已经开口了:
“爸爸,妈妈好凶,好吓人!我不想让她陪,我想让洛老师来陪我……”
孩子虚弱的声音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仿佛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妻子微微勾起嘴角,不再多言,直接绕过他离开了病房。
她现在清楚地认识到,父子俩的心都不在她这里,她再多付出也是徒劳无功。
不如全心投入到研究工作中去。
半小时后,研究所。
她刚进门,就见王院士匆匆走过来。
“上次火灾烧毁了不少设备,接下来的实验难以继续开展了。”
“所以你回去收拾一下,我们决定提前去沪市了。”
“哪天出发?”
“明天中午12点整的火车。”
她怔了一下,随即点头说道:“好。”
日子比原计划提前了三天。
也好,早点走更好,或许能早点摆脱这让人心烦的一切。
当天下午,她没有去医院,而是去了趟民政局。
她询问窗口工作人员:“同志,你好,请问8月10日申请的强制离婚书批下来了吗?”
工作人员核对她的证件后,很快给出了答复。
“已经批准了!离婚档案已经送往部队,明天军区政委会亲自交给唐旅长。”
“好的,谢谢。”
这一刻,她心中长久以来压着的大石终于落地,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随后她又去了通讯所,通知父母自己要提前去沪市的事情。
离开那天,是很平常的一天,阳光依旧,可她的心境却已截然不同。
夏月纾照例料理好家里的一切,然后和男人一起将唐勤送去幼儿园。
在孩子踏入幼儿园时,她朝那个小小的身影喊道:“小勤,跟妈妈再见!”
然而一心扑向洛欣欣怀抱的唐勤,连头也没回,仿佛妈妈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她笑了笑,再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看着孩子远去的背影。
她同样拦住了准备走向部队方向的男人。
男人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回头看着她,问道:“怎么了?”
她最后一次认真端详这张爱了两辈子的脸,仿佛要把每一个细节都刻进心里。
许久之后,她扬起嘴角,朝他手。
“再见。”
听到这句话,他疑惑地点点头,就直接转身走了,没有丝毫的留恋。
接着她回家拿了行李,坐上了去沪市的火车。
这对父子,这段糟糕的感情,她一个也不要了!从此,她要开启属于自己的新生活。
1980年,肿瘤研究所。
“王教授,我已经申请了强制离婚,我愿意加入您的医疗研究项目组!和您一起去沪市攻克国内脑瘤
难题。”
苏云淑神色坚定地对面前的王院士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
听到这话,王院士惊讶地看着她,说道:“云淑,你是我最优秀的学生,你能加入我很高兴!但你申
请强制离婚这件事,会不会太草率了?你丈夫知道吗?”
苏云淑垂下眼眸,苦涩一笑,说道:“他应该求之不得。”
没人比重活一世的苏云淑更明白,她的丈夫唐泽铭从来就不爱她这件事。
前世,她为了家庭拒绝了王院士的邀约,从此成为家庭主妇,相夫教子,过着平凡而又琐碎的生
活。
最终丈夫步步高升成了首长,儿子经商成了大企业家,她沾了父子俩的光,也算人生圆满,可这圆
满的背后,却是她无尽的付出与牺牲。
直到五十岁那年,她被诊断为脑癌晚期。
临终之际,苏云淑才意识到自己这一生活得多可笑。
她以为性格冷淡的丈夫唐泽铭,其实一直放不下他的初恋,那些被她忽略的细节,此刻都如潮水般
涌上心头。
就连她亲手抚养长大的儿子,在她的病榻前竟也对唐泽铭说道:“爸,等妈走了,你就和洛姨去领结
婚证吧,我早就打心底里把她当成亲妈了……”
她都还没咽气,丈夫和儿子就已经开始筹备迎接别的女人进家门了。
那一刻,苏云淑满心懊悔。
她后悔当初对唐泽铭一见倾心,执意要嫁给他,更后悔为了他拼上性命生下儿子。
最后悔的,当属为他舍弃了自己的事业。
好在今生,她还有重新抉择的机会。
最终,王院士没有再继续追问,只是说道:“那你回去收拾收拾,这段时间先到研究所熟悉一下项
目,下个月我们就正式搬去沪市。”
“好。”
和王院士确定好之后,苏云淑走出了研究所。
望着路边充满时代印记的国营饭店和供销社,苏云淑心里总算有了重生的真切感受。
她骑着二八大杠自行车,
一路朝着家的方向赶去。
刚到门口,正好碰见单手抱着孩子回来的男人。
此人正是她的丈夫唐泽铭,凛北军区的旅长。
此刻他刚执行完任务归来,还没来得及换下那身笔挺的军装。
四目相对,唐泽铭眉头紧皱:“你今天怎么没去托儿所接儿子?把他一个人丢在洛老师家!”
他怀里的唐霖此刻正气鼓鼓地瞪着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埋怨。
看着他们父子如出一辙的神情。
苏云淑的心猛地一沉,这一刻,她仿佛又回到了前世。
前世每次发生矛盾,他们父子总是同仇敌忾,把她当作这个家的局外人。
今生,她已然彻底心灰意冷了。
回过神来,苏云淑攥紧了双手,轻声说道:“是唐霖自己说喜欢洛老师,想住在洛老师家里。”
听到这话,唐泽铭愣了一下,随后眉头皱得更紧了:“五岁孩子说的话,你也当真?”
苏云淑听在耳中,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前世的她确实没把孩子的话当回事,如今她却明白了,哪有什么童言无忌,孩子不懂得掩饰,说出
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实意。
没有在门口过多停留,唐泽铭先进门回了家。
晚上,儿子早早睡下了。
苏云淑洗漱完出来,却看到唐泽铭站在桌前,似乎在看着什么东西。
听到声响,唐泽铭转过身来,眼神深邃:“你要回研究所工作?”
苏云淑这才看清,他手里拿着的是她的研究所工作通行证。
沉默片刻,苏云淑点了点头。
唐泽铭的神色变得更加凝重,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唐霖已经上幼儿班了,你回研究所上班也没什么
问题,但平时别因为工作忽略了儿子。”
他以为她只是回到研究所上班,并不知晓她的项目组准备搬去沪城。
看到这一幕,苏云淑应了一声“好”,没有再多言。
她了解唐泽铭的性子,如果他知道她要抛下孩子和家庭离开,肯定不会答应的。
所以她只能悄悄离开。
一个月后,当她随研究项目组去沪城时,她申请的强制离婚书也会同步送到唐泽铭手中。
第2章
次日清晨。
苏云淑醒来的时候,唐泽铭已经出门了,家里只剩下她和唐霖。
唐霖才五岁,正是爱玩爱闹的年纪,房间里到处都是他丢弃的玩具和书本。
苏云淑正打算收拾这满地的杂乱时,突然耳朵被一颗不知从哪儿飞来的石子砸了一下。
回头一看,发现是唐霖扔的石子,苏云淑立刻板起脸训斥道:“唐霖!妈妈不是说过吗?不能玩可能
会伤到别人的东西!”
平日里,唐霖总是调皮捣蛋,苏云淑对他管教得十分严格,生怕他将来会走上歪路。
被责备的唐霖低着头,眼眶泛红,小声嘟囔着:“妈妈太凶了,洛老师才不会这么对我。”
听到这句话,苏云淑顿时愣住了,心里猛地一颤,喉咙里的话全都堵住了。
看着儿子眼中对自己隐隐的抗拒,再联想到他在洛清清面前的乖巧懂事,她忽然感到一阵疲惫,连
继续管教的心思都没了。
“书包背好,该送你去幼儿园了。”
唐霖闻言一怔,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这是妈妈第一次没有因为他的错误而惩罚他。
不过孩子的注意力转变得很快,很快就高兴起来,连忙跑进房间背上书包。
一路将孩子送到幼儿园后,苏云淑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反复叮嘱,而是转身就离开了。
她直接赶去了研究所报到。
多年没有参与研究工作,苏云淑一整天都在查阅国内外最新的脑肿瘤研究资料,希望能尽快融入项
目组。
等她下班回到家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匆忙赶到家时,唐泽铭已经把孩子接回来了,还给他洗了澡哄睡了。
男人关上儿童房的门,冷冷地看了刚进门的苏云淑一眼,但没多说什么。
进了卧室后,唐泽铭开口说道:“今年中秋节我有任务,你还是自己回娘家吧。”
听到这话,苏云淑神色微微一变,嘴唇紧抿了一下:“我爸妈很久没见到你了。”
前世,每逢节假日,唐泽铭很少陪她回娘家。
每次她独自回去时,邻里街坊都会议论纷纷,猜测她和唐泽铭是不是感情不好。
虽然苏云淑自己并不在意这些闲言碎语,但父母在乡里的面子却因此受到了影响。
然而,唐泽铭却误解了她的意思。
他随即从怀里掏出一个鼓鼓的信封递给她:“你放心,我知道你爸妈怎么想的。这里面是我最近几个
月的工资,你拿去买点补品送过去。”
那信封里至少装着上百块钱。
可这个暖黄色的信封却让苏云淑的心阵阵刺痛。
她没有伸手去接,眼圈瞬间红了:“唐泽铭,在你眼里,我爸妈就是贪图你的钱吗?”
父母关心的根本不是他给了多少钱,而是他有没有真心对待他们!
唐泽铭冷漠地看着她,眼神中带着几分不解:“这些年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你今天怎么突然发脾
气?拿着吧,我明天还要早起执行任务。”
说完,他径直把钱放在桌上,转身去洗漱了。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苏云淑的情绪、苏云淑的愤怒就像打在棉花上的一拳,对唐泽铭毫无作用。
前世,她还以为这是他情绪稳定的体现。
但现在她明白了,他根本不在乎。
他从来就没有关注过她的喜怒哀乐,所以才会如此无动于衷。
胸口仿佛压了一块大石头,闷得苏云淑几乎喘不过气来。
直到她余光瞥见墙上的日历,才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
“苏云淑,再忍忍吧。”
“只剩最后29天了。”
这样安慰自己之后,她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
一夜辗转反侧,各自心事重重。
第二天清晨,苏云淑醒来时,唐泽铭早已出门了。
她像往常一样整理好一切,送儿子去幼儿园。
路上,唐霖看着路边鲜红的宣传标语,忽然好奇地问苏云淑:“妈妈,什么是结婚?”
苏云淑一边骑车一边回答:“结婚就是和相爱的人一起组建一个家庭。”
唐霖若有所思,脱口而出:
“那爸爸又不爱你,为什么会跟你结婚?”
第3章
自行车猛地停驻在了道路一侧。
苏云淑被这句话深深刺痛,整个人瞬间呆立原地,面色刹那间变得煞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却一
个字也吐露不出。
是啊,他并不爱她,那为何要应允与她步入婚姻殿堂呢?
当初相亲之际,是她一眼便看中了唐泽铭,而唐泽铭其实最初是拒绝她的。后来是她不遗余力地追
求,才勉强让他点头答应娶她为妻。
前世的苏云淑一直以为自己终于迎来了幸福的开端。
可这一世,命运给了她重新来过的机会,她才恍然领悟,男人倘若从一开始就对一个人毫无感情,
即便勉强结了婚,也丝毫不会改变现状。
沉默了许久许久,苏云淑缓缓转过头,看向儿子:“苏霖,倘若妈妈和爸爸离婚,以后我们分开生
活,你选择跟谁?”
唐霖毫不犹豫,脱口而出:“当然是跟我爸!”
这稚嫩的嗓音,犹如一根细小的银针,狠狠地扎进了苏云淑的心房。
她怀胎十月、悉心养育了五年的儿子,对她竟然没有丝毫的眷恋。
苏云淑缓缓转过身去,冷风迎面扑来,将她眼眶中即将溢出的泪水吹散得无影无踪。
她重新跨上自行车,奋力向前驶去。
“好,我知道了。”
……
下午下班后,苏云淑收拾好随身物品,准备带着儿子回娘家。
没想到,唐霖却坚决不肯同行:“我不想去姥姥家,那里一点儿都不好玩!我可以去洛老师家里
住!”
他毫不掩饰自己对洛清清的喜爱与偏爱。
一股强烈的疲惫感如潮水般涌上苏云淑的心头,她凝视着儿子,轻声问道:“你真的考虑清楚了
吗?”
唐霖重重地点了点头:“当然考虑清楚了。”
苏云淑低下头,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决绝:“好。”
随即,她直接将唐霖送到了洛清清的家中。
出发前,苏云淑特意去了通讯局,给唐泽铭打了个电话,告知他此事。
唐泽铭一听,语气瞬间变得低沉不悦:“你这是胡闹!唐霖还这么小,你一次又一次把他送到洛老师
家,这不是给人家添乱吗!”
洛老师、洛老师……
唐泽铭句句话都站在洛清清的立场考虑问题。
苏云淑紧紧攥着话筒,过了许久,才沙哑着嗓子说道:“孩子不愿意跟我走,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唐泽铭却冷笑一声:“我看你就是图省事,懒得带孩子。”
这么多年,唐泽铭作为军人,很少回家,一直都是她在独自操持家务、抚养孩子。
苏云淑的心猛地一紧,不明白他怎么能说出如此伤人的话。
可是反驳的话语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最后,她红着眼睛,强忍下满腔的委屈与酸楚,只说了一句:“总之我已经把孩子送到洛清清那里
了,如果你先回来,记得去接他。”
说完,苏云淑不顾电话那头唐泽铭的反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然后她强忍着泪水,坐了一个小时的客车,回到了乡下的老家。
看到苏云淑独自一人回来时,苏家父母惊讶地问道:“怎么今年就只有你一个人?唐霖那孩子没一起
过来吗?”
看着父母期待又失落的眼神,苏云淑的心也跟着一阵揪痛。
她攥紧手中的行李包,最终鼓起勇气开口说道:“爸妈,我打算和唐泽铭离婚了,孩子归他。”
“再过二十天,我就要跟着以前的项目组去沪市做研究。”
她一口气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父母。
随后,她低着头,紧张地等待着父母的责骂。
等了许久许久,等来的却是苏母轻轻将她拥入怀中:“妮儿,这些年你一定受了不少委屈吧?”
苏父抽着旱烟,默默地叹了口气:“这些年他是怎么对你的,我们都看在眼里。离就离!你要离婚,
爸绝对支持!别管外面那些闲言碎语,只要你过得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父母的理解与关怀,让苏云淑一直强撑着的心瞬间崩溃。
手里的行李包掉落在地,她再也控制不住情绪,趴在苏母怀里失声痛哭,释放出前世今生所有的委
屈与不甘。
……
在娘家待了三天后,苏云淑提着父母为她准备的一大包一小包的东西,回到了家属院。
刚到院子门口,就看到正在玩耍的唐霖。他看见她后,神色突然变得慌张起来,冲上来拦住她,张
开双臂挡在前面。
“妈妈,你不能进去!”
刚坐了一小时车的苏云淑已经十分疲惫,“别闹了,让妈妈进屋休息。”
“不行!你就是不能进去!”
唐霖眼神闪烁不定,却固执地不肯让她过去。
苏云淑皱起眉头,推开儿子,快步向屋里走去。
走到门口时,她看清了屋内的一幕,整个人顿时僵住了,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沙发上,唐泽铭背对着她坐着,而洛清清正依偎在他的怀里,脸色绯红!
苏云淑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手攥得死紧,声音微微发颤:“你们在干什么?”
第4章
听到声音,屋内的两人赶忙分开了。
洛清清一脸慌乱地解释道:“嫂子您回来啦,前几天唐大哥为了救我手臂受伤了,现在需要换药。我
心里觉得过意不去,就主动提出帮他……”
苏云淑这才注意到唐泽铭的左臂缠着绷带。但刚才那情景,怎么看都不像是在换药的样子。
苏云淑喉咙微微发紧,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讽:“换药难道还需要这样搂着吗?”
话音刚落,洛清清的眼眶已经泛红,目光转向了唐泽铭。
唐泽铭站起身来,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苏云淑,你一回来就胡思乱想什么?洛老师的
确是在帮我换药,刚刚只是个意外。”
疯子——原来在唐泽铭眼里,她就是这么个人。
苏云淑站在那里,满心的话语却卡在喉咙里。她多想问问,这样的“意外”怎么会恰好发生在他们之
间?
可看着他和洛清清站在同一阵线,冷冷地看着自己,她只觉得嗓子像被刀割开了一样疼,一个字都
说不出来。
她握紧又松开手中的行李包,最终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原来是这样啊,那我还真得多谢洛老师。”
唐泽铭皱起眉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洛清清却急忙起身,尴尬一笑:“既然嫂子回来了,那我就先告辞了。”
走到院子里时,她还不忘温柔叮嘱唐霖:“唐霖,老师走了,记得要好好完成作业哦。”
“好,我会的!”一向调皮的儿子,在洛清清面前竟乖巧得如同换了个人。
这一刻,苏云淑忍不住怀疑,或许自己真的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吧。
她苦涩地低下头,迈步走进屋里。
身后的唐泽铭也跟了进来,左手还带着绷带。
门关上的声音响起。
唐泽铭神情严肃地看着她:“苏云淑,你最近到底怎么了?”
苏云淑低头继续整理手里的行李包:“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紧接着,唐泽铭一把夺过她手中的行李包,低声质问:“你是不是之前对孩子说过什么胡话,比如离
婚之类的事情?”
苏云淑心头猛地一震,看向被扔在一旁的行李包,垂下眼帘,没有作声。
这便等于默认了。
唐泽铭皱紧眉头,语气更冷了几分:“你要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可以直说,但把大人之间的事拿到孩子
面前乱讲,你还配做母亲吗?”
苏云淑缓缓抬眼,静静注视着面前的男人。
这张脸依旧英俊非凡,和初见时毫无差别。
同样冷漠,同样找不到一丝对她的情感流露。
苏云淑攥紧双手,红着眼问道:“那你呢?你有作为丈夫的责任感吗?”
“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你从未陪我过一次结婚纪念日,也没送过我任何礼物,更没对我说过一句情
话!”
“唐泽铭,夫妻关系最重要的不正是爱情吗?”
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她将前世今生所有的委屈都倾诉出来。
然而回应她的,是唐泽铭皱眉冷声道:“那些东西都是年轻人玩的,我们已经结婚六年了,好好过日
子就行,何必在意这些形式化的东西?”
所有苦涩全都堵在胸口。
此刻,苏云淑的心仿佛掉进了冰窖。
因为他口中不屑的“形式主义”,二十年后,他全都给了洛清清。
前世,当她重病卧床时,她亲耳听见父子俩商量着要给洛清清挑选生日礼物,对洛清清的喜好如数
家珍。
胸口像被什么东西紧紧勒住,连呼吸都带着一丝腥甜。
苏云淑张了张嘴,最后却只是轻轻点头:“好,我知道了。”
她终于明白,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确实从未爱过她。
再多争辩也毫无意义。
幸好,再过17天,她就能彻底解脱了。
第5章
连续数日,苏云淑几乎全身心扑在了研究所的工作上。
然而唐泽铭除了接送孩子放学外,其余生活依旧按部就班。
这天晚上,苏云淑刚给唐霖洗完澡,收拾妥当后,疲惫地回到房间。
一进门,便听到唐泽铭的责备:“我不是说过吗?别因为工作忽略了家庭!你倒好,天天这么晚才回
来?怎么,你们研究所没了你就不能运转了?”
“这几天还好有我在家,要是以后你还这样,我看你这工作也别干了,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吧!”
依旧是那惯常带着命令口吻的话语。
这一刻,苏云淑仿佛不是他的妻子,而更像是他的下属。
这就是他们前世将近三十年婚姻中相处的模式。
苏云淑看着他手臂上的绷带,不再与他争执,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好。”
自从上次争论之后,她已不再对唐泽铭抱有任何期待。
见她难得顺从,唐泽铭的脸色缓和了许多,随即开口道:“明天我的绷带可以拆了,你陪我去趟医
院。”
苏云淑没有拒绝,点头应允:“好。”
接着,她走上前,开始帮行动不便的唐泽铭脱衣服。
这些天来,都是由她帮忙完成这些事情。
她熟练地解开一颗颗纽扣,脱下他的外套。
前几天他对此毫无反应,任凭她摆弄。
但今天,当两人靠近时,苏云淑明显察觉到唐泽铭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抬头间,她的目光与唐泽铭隐晦的眼神相遇。
多年的夫妻关系让苏云淑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可就在他即将靠近时,她抢先一步退后:“很晚了,该睡了。”
灯熄灭后,苏云淑爬上床,背对着唐泽铭躺下。
黑暗中,她能感受到唐泽铭落在自己身上的沉重目光。
但她闭上眼睛,选择无视。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苏云淑便陪着唐泽铭来到了解放军医院。
里面,医生正在为他拆除绷带,门口的护士则向苏云淑叮嘱注意事项。
“苏同志,唐旅长回家后要保持清淡饮食,多注意休息,避免过度劳累。”
苏云淑认真点头,将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
就在此时,医院大厅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几名急救病人被送了进来。
有人高喊:“国营饭店着火了,快去救人……”
国营饭店起火!
这几个字瞬间唤醒了苏云淑的记忆。
她想起前世那场大火波及到了脑癌研究所,虽然无人伤亡,但却烧毁了许多关键资料,导致国内脑
肿瘤研究停滞了十年之久。
苏云淑不敢再往下想。
她焦急万分,顾不上唐泽铭还在拆绷带,立刻起身向外跑去!
赶到火灾现场时,浓烟弥漫。
由于风向原因,火势已经开始向研究所蔓延。
所有人都惊慌失措地往外逃,只有苏云淑逆流而行,朝着研究所奔去。
“哎——苏同志!”
身后有人呼唤她,但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披上一条浸湿的被单毅然冲入火海。
那里存放着整个项目组多年的心血,她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它们化为灰烬……
等苏云淑抱着一堆资料从火场中冲出来时,火势已被基本扑灭,四处流淌着积水,
一片湿漉。
她满身沾染着黑灰,脸上却洋溢着庆幸的笑容。
前方的王院士看到她平安归来,松了一口气,仍心有余悸地说:
“云淑,你没事就好,东西丢了可以重新研究,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苏云淑擦掉脸上的灰尘,摇了摇头:“不,资料比什么都重要。”
王院士无奈地看着她,随后又想起了什么。
“哦对了,刚才唐旅长也赶来了,我告诉他你正在抢救资料,不过……”
王院士话说到一半又停住。
苏云淑愣了一下,唐泽铭也来了?还不等她追问,转身便看见了唐泽铭的身影。
此刻,他正搀扶着一位中年妇女从饭店方向走来,而他身旁,则是紧随不舍的洛清清。
苏云淑瞬间明白了王院士欲言又止的原因。
只不过……她的丈夫此刻正忙着救助别的女人去了。
第6章
苏云淑收回目光,迅速与王院士整理起资料。
好在重要的东西都保存了下来。
就在这时,
身后传来唐泽铭带着愠怒的声音:“苏云淑!你做事也太莽撞了!你知道自己冲进火场有多危险
吗?”
没有一句关心,
一句安慰。
即便她刚刚从火海中死里逃生,他给她的永远只有批评。
苏云淑的脸色有些尴尬。
一旁的王院士看了看两人,缓缓说道:“唐旅长,云淑也是着急,现在人没事就好,你们好好沟通一
下,别争执。”
说完,王院士带着资料匆匆离开,给他们留下单独的空间。
苏云淑回过神来,目光渐渐落在他的手臂上。
那刚拆完绷带的手臂,又添上了几道刺目的红痕。
旧伤未愈,新伤又至。
这两次受伤都是为了救洛清清,可见洛清清对唐泽铭来说有多么重要。
这些鲜红的痕迹让苏云淑的心隐隐作痛,她低声问道:“唐旅长既然知道危险,为何自己也要不顾一
切地冲进火场?”
苏云淑进入的是尚未完全燃烧的研究所,而唐泽铭却闯入了火势猛烈的国营饭店。
唐泽铭面色冷峻:“我是军人,进入火场救人是我的职责!”
听到这话,苏云淑的目光转向不远处安然无恙的洛清清。
她相信唐泽铭作为军人会去火场救人,但让他如此拼命的原因,无疑是因为火场里的人是洛清清,
是他珍视的人。
不知为何,此刻胸口的压抑感比火场中的浓烟更加令人窒息。
苏云淑沉默许久才开口:“就像救人是你的责任一样,抢救资料也是我作为研究员的责任,你没有资
格指责我冲动。”
话音落下,她转身径直朝研究院的同事那边走去。
身后的唐泽铭注视着苏云淑离去的背影,眼神几度变化。
从前苏云淑的想法很容易猜透,无非是对孩子的教育问题,以及埋怨他常年不在家。
然而现在,他已经无法明白她在想些什么了。
心中总有一种快要失去掌控的感觉。
……
回到研究所后。
苏云淑洗完澡回到房间,静静盯着墙上的日历。
三天后,是儿子唐霖的生日。
十天后,是苏云淑前往沪市的日子,也是她与唐泽铭强制离婚生效的时间。
房门轻轻一响。
唐泽铭推门进来,见她盯着日历发呆,以为她在想着儿子的生日。
他沉声提醒:“唐霖一直念叨着想吃生日蛋糕,他生日那天,你记得买一个回来给他。”
唐霖小时候因为吃糖蛀坏了牙齿,所以苏云淑这两年一直严格控制他不吃甜食。
不过……想到这可能是自己最后一次陪儿子过生日了,她便点了点头:“好。”
唐霖生日那天。
苏云淑放下手头的工作,提前下班来到了一家蛋糕店。
她与店主商量后,借用场地亲手制作了一个蛋糕。
奶油蛋糕做得非常精致,苏云淑提着它准备回家好好为儿子庆祝一番。
谁知刚到家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了生日快乐歌。
推开门一看,院子里,唐泽铭和洛清清已经拿着蛋糕为唐霖庆祝生日。
这一刻,他们看起来更像是一家人。
听到动静,三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她。
洛清清立刻起身说道:“嫂子回来了,正好,一起给小霖庆祝生日吧。”
这句话的语气,让她显得更像是个外人。
唐泽铭解释道:“洛老师早就带着蛋糕来了,唐霖等不及想吃,所以我们先庆祝了。”
“没关系,是我回来晚了。”
苏云淑走过去,把蛋糕放在桌上打开,打算一起分享。
不料刚打开,唐霖看了一眼,立刻撅嘴抱怨:“妈妈做的蛋糕没有洛姨买的漂亮!我不喜欢!”
说着,他伸手一推。
啪嗒一声!
苏云淑精心制作的蛋糕就这样重重摔在地上!
就像她此刻的心情,碎得彻底。
第7章
房间里的空气突然变得安静无比。
苏云淑呆呆地看着地上的蛋糕,已经彻底散成一片狼藉,好半天都没能缓过神来。
唐泽铭皱紧了眉头,语气严肃地责备道:“小霖,你干什么呢?快向妈妈道歉。”
洛清清在一旁连忙打圆场:“嫂子,孩子肯定不是故意的,别太在意。”
他们两人一搭一唱,把唐霖护得严严实实,这让苏云淑更加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
而唐霖坐在椅子上,撅着嘴低声嘟囔着:“我就觉得妈妈做的蛋糕不好吃,这有什么错?”
听到这话,苏云淑攥紧了双手,最后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没事,不喜欢就不吃了。”
她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残破的蛋糕收拾干净。
等全部弄完后,她只丢下一句“你们玩吧”,便转身走进了房间。
屋外,唐泽铭看着她沉默离去的背影,心里莫名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感。
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快步跟进了房间,关上门后叹气说道:“唐霖确实是不对,但今天是孩子的生
日,你何必跟他计较?不就是个蛋糕嘛,明年再给他买一个好了。”
苏云淑背对着他,依旧没有回应,眼泪却悄然滑落下来。
她心里清楚得很,不会有明年了,这辈子她再也不想做这种费力又得不到回报的事情。
她勉强应了一声:“我只是有点累,你们玩吧。”
唐泽铭盯着她的侧脸看了许久,才默默转身离开。
...
第二天早上。
苏云淑依旧按时起床,准备送唐霖去幼儿园,可走到床边喊了半天,孩子却毫无反应。
一摸额头,才发现唐霖滚烫得吓人。
苏云淑顿时慌了神,立刻叫上唐泽铭一起抱着孩子赶往医院。
解放军医院儿科诊室内。
医生检查完毕后给孩子挂上了吊瓶,随后问道:“这是急性肠胃炎,孩子昨天都吃了些什么东西?”
苏云淑仔细回忆了一下,把昨天为唐霖准备的饭菜一一告诉了医生。
停顿片刻后,她补充了一句:“他还吃了一块蛋糕。”
话音刚落,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唐霖立刻大声嚷嚷起来:“绝对不可能!洛老师的蛋糕没问题,肯定是
妈妈给我的饭有问题!”
苏云淑瞬间僵住,眼底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唐霖居然如此偏爱洛清清,甚至为了替她辩解,不惜将责任推到自己的亲生母亲身上。
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心头。
尽管昨晚唐霖毁掉了她的精心准备,但今早看到孩子生病时,苏云淑依然忙前忙后,焦急万分。
然而,唐霖的行为却像一把锋利的刀,
一次又一次狠狠刺进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里。
医生听了这话,语气温和中带着几分责备:“你作为母亲也太粗心大意了,估计是孩子昨天吃的东西
太杂了,以后要多注意些。”
“好的,谢谢医生。”
医生走后,苏云淑冷冷扫了一眼低着头不敢看她的唐霖。
她没有多说什么,提起包就要离开。
谁知刚转过身,就迎上了刚缴完费回来的唐泽铭,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孩子还在生病,你现在要去哪里?”
苏云淑深吸一口气,迎上他不满的目光,平静地回答:“你不是还在休假吗?既然有你在医院照顾孩
子,那我就先回单位上班了。”
这句话出口,唐泽铭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苏云淑!你的儿子躺在医院,你还有心思工作?”
还没等苏云淑开口解释,病床上的唐霖又说话了:“爸爸,妈妈看起来好可怕,我不要她陪,我想让
洛老师来陪我……”
孩子虚弱的声音在寂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唐泽铭皱起眉头,神色复杂地望向苏云淑。
苏云淑微微勾起嘴角,不再多言,径直绕过他离开了病房。
她已经明白,无论自己怎么做,父子俩的心都不在她这边,再多的努力都是徒劳无功。
与其这样,不如全身心投入到研究工作里去。
半小时后,研究所内。
苏云淑刚迈进大门,就看见王院士急匆匆地朝她走来。
“云淑,上次火灾烧毁了不少设备,接下来的实验很难继续进行下去了。”
“所以我们决定提前出发去沪市,你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吧。”
第8章
“什么时候走?”
“明天中午十二点的火车。”
苏云淑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
日期比原计划提前了三天。
早点离开也好。
……
当天下午,苏云淑没有去医院,而是去了趟民政局。
她问窗口的工作人员:“同志,你好,请问一下,我8月10日提交的强制离婚申请,批下来了吗?”
工作人员核对了她的证件,在记录本里查找后,很快给出了答复。
“已经批准了!离婚文件已经送到了部队,明天军区政委会亲自交给唐旅长。”
“谢谢。”
这一刻,她心里长久以来的重负终于卸下了。
之后,她又去了通信站,告诉父母自己要提前去沪市。
挂断电话,苏云淑直接回家了。她打开衣柜,开始收拾行李。
收拾到最里面时,一件红色旗袍映入眼帘。
她认得,这是结婚那天穿的。
这件旗袍让她显得格外优雅动人,也是唐泽铭唯一一次夸她漂亮的时候。
然而,从那次以后,她再也没有穿过它。
此刻,苏云淑拿起旗袍,发现背面竟然有几个破洞,丝线断裂。
这件旗袍,就像他们的婚姻一样,表面完好,实际上早已支离破碎。
她拿着旗袍走到院子里,扔进了垃圾桶。
这时,门外传来动静,是唐泽铭抱着唐霖回来了。
他一进门就看到苏云淑已经在屋里,身形一顿,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把熟睡的唐霖放进屋后,唐泽铭走到院子,语气依旧带着责备。
“你早就下班了,为什么不接儿子出院?”
苏云淑瞥了他一眼:“不是有你在吗?”
说完,她转身准备继续进屋收拾东西。
但唐泽铭一把拉住她的手臂,眉头紧皱。
“你还在生气?孩子在医院说的话你也当真?你跟他较什么劲?”
院子里一片寂静。
苏云淑凝视着面前的男人,开口道:“你心里不也是这么想的吗?”
唐泽铭不解地皱眉:“什么意思?”
苏云淑沉默片刻,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唐泽铭,有时候你还真不如你儿子。至少你儿子敢直说喜
欢洛清清,你却不敢。”
唐泽铭听到这话,脸色变得又黑又沉:“你在胡说什么?”
“别用你的龌龊心思乱猜,我和洛老师之间清清白白。”
苏云淑听着,只觉得荒唐可笑。
如果他们真的清白,前世怎么会纠缠三十年?
如果他们真的清白,为什么洛清清为了他一直未婚?
如果他们真的清白,为什么她病倒后,唐泽铭就急着和洛清清结婚?
然而,这些问题,苏云淑今生无法再追问,此刻的唐泽铭也无法给她答案。
所以她叹了口气,只是点了点头:“那就当我胡说吧。”
时间会证明一切。
她已经懒得再去多想了。
……
离开的那一天,很平常。
苏云淑像往常一样料理好家里的一切,然后和唐泽铭一起把唐霖送到幼儿园。
当孩子跨进幼儿园大门时,苏云淑朝着那个小小的背影喊了一声:“小霖,跟妈妈再见!”
但一心扑向洛清清怀抱的唐霖,连头都没回。
苏云淑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和唐泽铭在幼儿园门口分开时,她也叫住了正准备走向部队的男人:
“唐泽铭。”
唐泽铭穿着一身军装,回头看着她:“什么事?”
朝阳洒在他的脸上,为他的英俊轮廓镀上一层金光。
苏云淑最后一次仔细端详这张爱了两辈子的脸。
许久之后,她勾起嘴角,朝他了手。
“唐泽铭,再见。”
唐泽铭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但因为归队时间紧迫,只是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苏云淑望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远方,从此他将彻底退出她的生活。
他不会知道,这是她在和他告别。
随后,她回家拿上行李。
关上门的一瞬间,苏云淑看着这个住了六年的家,心中感慨万千。
屋里的每一件家具,都是她亲手挑选布置的。
刚嫁进来时,她满心期待着幸福的婚姻。
谁能想到,这个家却困住了她前世的一生?还好,这辈子她已经成功离婚了。
苏云淑想,此刻离婚文件应该已经交到唐泽铭手里了吧。
他们之间,总算彻底结束了。
这时,门外传来声音:“苏同志,该出发了!”
“来了!”苏云淑应了一声,然后哐当一声合上院门,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唐家。
坐上研究所派来的专车后,她跟随同事们一起踏上了开往沪市的火车。
她苏云淑这一生,将投身医学研究,全力为国家和人民贡献力量。
至于唐家那对父子,那段纠葛的情感,她一点也不想再牵扯了!
余下的日子,只为祖国而活。
第9章
与此同时,凛北军区旅长办公室内。
“唐旅长,这是您的信件。”
政委轻轻敲了敲门,将一封黄封皮的信递到唐泽铭手中。
他拆开后,瞳孔猛然收缩,整个人僵住。
这竟然是——苏云淑递交的强制离婚申请书。
唐泽铭的手指攥紧那张纸,关节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隐约察觉到最近苏云淑的变化,她不再像过去那样围着自己和儿子转,态度也变得疏离冷淡。
但他万万没想到,她会选择提出离婚。
他们已经共同生活了六年,孩子也五岁了,她竟然愿意放下这一切离开?
唐泽铭只觉得胸口像被巨石压住,呼吸都变得困难。他死死盯着那份离婚书,双眼渐渐泛红,最后
用力将其揉成一团。
……
一辆驶向沪市的绿皮火车上。
列车缓缓摇晃,车厢内满了形形色色的旅客。
周围嘈杂的声音混杂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汗臭味,让苏云淑头痛欲裂。
太阳穴突突跳动,她怎么也睡不着。
再看对面的王院士以及两个师弟早已进入梦乡,苏云淑轻手轻脚地起身,打算到车厢中间透透气。
刚打开门,就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那里抽着烟。
那人低垂着头,深吸一口香烟,随后吐出一团浓烈的白色烟雾,空气瞬间更加浑浊。
苏云淑下意识皱起眉头,露出一丝不满。
这时,男人也发现了她的存在,抬起头来,目光锐利而冷静。
苏云淑这才看清他的脸,虽然五官清秀温和,但那双眼睛却深邃如寒冬中的冰潭,令人不由自主地
心生敬畏。
就在这一瞬间,广播里突然传来急促的声音:
“各位乘客,紧急通知!9号车厢中部有一名乘客突发疾病陷入昏迷,请问是否有医护人员在场?恳
请立即前往协助救治!”
苏云淑听到广播,心头一紧。
尽管她并非临床医生,而是专注于医学研究,但她多年学医的经历让她对救死扶伤有着本能的责任
感。
没有丝毫犹豫,她立刻转身朝9号车厢跑去。
与此同时,刚才正在抽烟的男人同样听到了广播,他迅速掐灭香烟,快步跟上了脚步。
一路上,站票的乘客密密麻麻堵满了过道,苏云淑只能艰难地侧身过去,终于抵达目的地。
此时,女乘务员焦急地喊道:“有医生吗?有人能帮忙吗?”
苏云淑连忙回应:“我不是医生,但我从事医学研究,可以尝试进行简单的急救处理。”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我是医生。”
女乘务员听到这句话,原本焦虑的眼神顿时亮了起来。
她急忙向两人手示意,苏云淑与身后的男人目光交汇了一下,随即一同加快步伐走向患者。
……
军区大院,幼儿园门口。
唐泽铭站在原地,看着活泼的孩子跑过来,脸上的阴沉并未消散半分。
唐霖欢快地叫着“爸爸”,扑进他的怀里撒娇。
唐泽铭一把将儿子搂住,想说些什么,却觉得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
唐霖自顾自地说道:“爸爸,我想吃妈妈做的糖醋排骨了,今天能不能让妈妈给我做一次呀?”
第10章
9号车厢内。
苏云淑和那名男子一同蹲在突然晕倒的大婶身旁。
唐泽铭微微抬眼,扫了一眼眼前的女子。
她将头发挽起,露出一张精致的鹅蛋脸,肌肤如雪,眼神清澈明亮。
她急忙向周围乘客询问具体情况:“是毫无征兆就晕倒的吗?”
一旁有位几乎要哭出来的男人,那是大婶的儿子,他连忙回应道:“我妈妈先是说胸口疼,然后就慢
慢失去了意识。”
那名男子低头查看了一番,迅速判断出这很可能是心梗或者突发性心脏病,情况十分危急。
因为心脏疾病发作迅猛,若抢救不及时,几分钟甚至十几分钟就能致命。
苏云淑注意到他的神色凝重,于是问道:“现在是什么状况?”
苏云淑想起王院士随身携带了治疗突发心脏病的药物,便立刻将这一信息传达出去。
乘务员随即去寻找王教授,而那名男子已经开始为大婶实施心肺复苏。
这需要快速且有力的动作,一下又一下地按压着大婶的胸腔,直到体力耗尽。
苏云淑接替了他的工作,但她的力气显然无法坚持太久,很快也支撑不住了。
于是男子再次接手继续按压。
两人轮换交替,直到乘务员从王院士处取来了救心丸,并喂给大婶服下。
不久后,火车到达站点,乘务人员将大婶搀扶下车送往最近的医院急救。
至此,苏云淑才长舒一口气,额头已满是汗水。
两人的目光再度相遇。
为了刚才共同救助大婶的经历,苏云淑主动伸出手自我介绍道:“我叫苏云淑。”
男子嘴角微扬,握住她的手,随即松开。
“我是顾修京。”
短暂交流后,苏云淑起身返回自己的车厢。
男子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愣怔了一瞬。
苏云淑回到座位上,王院士急忙过来询问详情。
苏云淑一一作答。
当听到苏云淑说“已经送到了附近医院”,王院士这才放下心来。
随即,他夸赞道:“云淑,你做得很棒。”
毕竟在医疗行业,治病救人本就是每位医者应有的热忱所在。
唐泽铭抱着唐霖回到了家。
夜色渐渐降临。
奇怪的是,尽管苏云淑只是带走了几件衣物,可这个家却显得格外空旷冷清。
唐泽铭走进厨房,只见锅灶冰冷,没有一丝烟火气息。
他又来到客厅,平日里苏云淑总爱坐在沙发上翻阅书籍,此刻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画面,可现实中什
么也没有。
最后,唐泽铭踏入卧室,回想起苏云淑常站在窗边梳头,或是坐在那里给孩子织毛衣,每次他进门
时,她总会带着温柔的笑容唤他“泽铭”。
如今这一切都不会再有了。
此时,唐泽铭才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都错了。
过去,他一直觉得苏云淑离不开他,也离不开这个家。
从相亲结婚到现在这么多年,苏云淑看向他的眼神中总是充满爱意。
然而不知何时起,那份目光逐渐变得冷漠。
唐泽铭却从未留意过这些细节,直到现在,她离开了,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走了。
这种突如其来的疼痛感,仿佛胸膛被重物狠狠撞击了一下。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中年女性的声音:“唐旅长,唐旅长,你媳妇让我来找你!”
第11章
“媳妇?”
唐泽铭听到这称呼,愣了一下,随即下意识地迈步向外走去。
原本压抑的心情,此刻忽然明朗了许多。
他心里清楚,苏云淑不会如此绝情,轻易离开他们父子俩。
六年的婚姻生活,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都一起走过来了。
她又怎么会舍得呢?
唐泽铭以为这几天两人感情不和,是苏云淑一时赌气才闹出这样的事情。
怀着期待与激动,他匆匆赶往目的地。
到了小巷口,在大娘的带领下,他却发现并不是苏云淑。
原来是洛清清骑车经过这里时摔倒了,于是拜托路人去找他帮忙。
唐泽铭皱起眉头,不悦地走过去将她扶起。洛清清抬起头,目光落在唐泽铭那刚毅的下巴上。
两人身体轻轻接触,呼吸可闻,似乎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气息在流转,洛清清的脸颊泛起红晕,如同
染上了一层霞光。
她忍不住低下头,显得有些羞涩。
然而下一刻,唐泽铭冰冷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氛围。
只听他说:“洛老师,你怎么跟那位大娘说我是你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