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穿书言情文——《魔头总在寻死觅活》

发布时间:2025-07-12 01:29  浏览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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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恶劣魔头逗弄小咸鱼反被调教驯化教程!!#

作为宗门的一条咸鱼,沈平芜却被迫背着振兴师门的使命,踏上了仙门的试炼。

她无意中闯入一座破旧的祠堂,屋外皑皑白雪,屋内烛火跃动,祠堂之上只摆着传闻中暴虐好杀的魔头——鹤春山的牌位。

沈平芜:魔头,就当你死后做一件好事!

沈平芜拿起牌位就砸向那群恶鬼,来为自己换取一线生机。

却不料身侧出现一道身披轻甲,脸颊沾染干涸血迹的男人。

他,带着凌冽的寒意。

鹤春山掀起眼皮望向祠堂中丢自己牌位的少女,眉眼微挑:“?”

沈平芜眼皮一跳:不会把当事人给召唤出来了吧?!!

*

鹤春山原先无名无姓,世人称他为鹤春山他便应下了这个名字,千年前无稽崖一战,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结束荒唐无趣的一生。

黄泉不渡,天道不收。

他徒步漂泊万里,行过山川,淌过溪流,不知何去何从时,恰巧听见一声呼唤。

“鹤···春山?”

所以他来了。

*

沈平芜:我没喊你。

鹤春山:我听到我名字了。

沈平芜:我没喊你!!!

【小剧场】

从那天之后,沈平芜身边就多了一道身影。

*沈平芜练剑,鹤春山在边上一边吃着葡萄一边点评:下盘不稳,道心也不稳,无趣。

*沈平芜下山,鹤春山飘在身边看她斩妖略带嫌弃:优柔寡断,无趣。

*沈平芜受伤,鹤春山一边替她疗伤一边摇头:法术不精,无趣。

终于沈平芜忍无可忍,虽然她咸鱼摆烂,但是也架不住一直有人倒喝彩,于是拼命练功。

直到沈平芜持剑指天,斩妖不眨眼。

鹤春山这才点了点头:有我当年十分之一风采。

沈平芜忍无可忍抬剑朝鹤春山刺去,却被男人扼住手腕拉入怀中,他眸色乌黑,像是漫长寒夜。

想杀我?倒是有趣。

【阅读指南】

1:本文善恶都有两面,男主乃魂体,阴晴不定,女主是爱好和平者。

2:救赎向,女主男主双马甲,是休闲小甜饼。

试读:

·

原先溪流淌过的地方露出真正地面的模样,只是这地面与泥土不同,而是由一枚枚泛光的鳞片铺成。

沈平芜蹙眉看着地面上的那些鳞片,脑海中竟然出现了断断续续的场景,接连不断叫她甚至有些视线模糊。

叮当——

又是发珠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沈平芜猛地抬头,竟然看见早已消失的女人又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

如今的女人面容青涩,像是乳臭未干的小丫头,发髻处别着的一枚珠花熠熠生辉。

这是什么情况?

沈平芜赶紧抬手揉揉眼,发现眼前这一切似乎并不是自己的幻觉,那鲛人的身影当真又一次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只是那鲛人似乎也看不见自己,只是若无旁人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看见什么了?”

鹤春山抬起凉意的手指点在沈平芜的额间,微闭眸子,纤长的睫毛被融化的雪花打湿。

过了一会,他缓缓睁开双眸,眸底划过一丝异样的情绪。

这还是沈平芜第一次见到鹤春山绷紧的唇角,自从同行之后,鹤春山这个魔头就常常面露戏谑的神情,难得如此严肃。

“你能看见吗?”

她压低声音,下意识又看向眼前不远处的虚影。

鹤春山只是颔首,低垂着眸子,似乎在想些什么,最终只吐出一句:“倒是有些意思。”

这倒叫沈平芜有了一丝好奇,她刚想要仰着头再仔细询问一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一阵吵杂且骂骂咧咧的动静。

“季羡,你不得好死!”一个个灰头土脸的弟子纷纷捂着袖口走了出来,面露怒意。

鲜血顺着他们的衣袍源源不断地滴在地面,洒下朵朵红梅。

估摸着应该就是那些丢下祝遥光,只顾着自己逃命的仙门弟子,如今落入季羡的手中不得不付出些代价。

方才季羡专门将祝遥光支开,便是让祝遥光去勘察一下周围的情况。

如今祝遥光风尘仆仆回来,视线落在满身狼狈的其余弟子身上,面露疑色:

“你们怎么伤得这般重?”

祝遥光的话音落下,本就不满的弟子瞬间扬着下巴就要喋喋不休。

余光却看见季羡默不作声地抽出腰间的寒霜剑,用指腹轻轻擦拭过锋利的刀刃。

随着季羡懒洋洋地抬起头望了过来,带头的弟子喉头一紧,瞬间蔫了一般,缩着脖颈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了。

“此处机关森严,恐怕幕后还有黑手。”祝遥光也没多想,转头朝着沈平芜与季羡讲述自己这一路看见的情况。

“我觉得这个灵泉恐怕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祝遥光摊开掌心,神色认真。

沈平芜走上前,一眼便看清了此刻在祝遥光掌心的鳞片与地面上的鳞片并无不同。

“这里恐怕虐杀鲛人,以此来完成一条黑线。”祝遥光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沉声道:“我刚刚去查了他们的账房,发现这里与皇城有着紧密的往来贸易。”

“照你这么说,这群妖物反而成了受害者吗?”

“那鲛人本就是妖物,我们多少同门死在那群白衣女身下?”

有仙门弟子听完祝遥光的话后,不认同地开口。

其余的弟子也纷纷点头附和,仿佛都觉得自己这番境地全部都是由那可恶的鲛人所造成的。

“技不如人,还好意思丢人现眼。”季羡在一旁冷不丁讥讽开口,瞬间又一次点燃了那群弟子眼底的怒意。

其中只有一人的神情还稍微冷静一些,楚清音站在人群之中。

虽然默不作声,但是视线来回扫视一番,已经将季羡与祝遥光的身份认了出来。

所有弟子之中,只有她没有忍受皮肉之苦。

这还是因为,她将剑修阁的秘宝交予了季羡。

沈平芜并没有理会这边的争吵议论,她静静地站在一侧,看见楚清音那沁着毒的视线,便明白恐怕她珍视许久的宝贝已经到了季羡的身上。

她略微思索了一番,凑到鹤春山的耳边,小声道:“我明日便挑了佩剑帮你解脱。”

鹤春山一挑眉,看向盈盈一笑的沈平芜有些意外。

下一秒,就听见少女那娇俏的嗓音再一次响起:“你快将万鬼窟的宝贝地址告诉我。”

就知道······

鹤春山嗅着鼻尖淡淡的馨香,难得有些心情大好地抬手,随着他掌心白光散去,破旧的羊皮纸出现在沈平芜的面前。

“这是什么?”

沈平芜一想到这或许就是藏宝的地图,便视若珍宝一般双手捧了过来,小心翼翼地将其摊开。

羊皮纸看上去破旧不堪,就连上面的字迹都越来越模糊,越是这样,沈平芜便越兴奋。

她激动得小脸涨红,搓着手将想要仔细辨认一下宝贝的位置。

一般来说,越是这种破旧的东西越有好东西。

沈平芜心里想着,手中动作也没有停下来,她兴致勃勃地举起来,凑在烛火旁仔细辨认着。

就连平日师父督促她修炼功法的时候,她都没有这般认真过。

只不过,她瞧了一会,看着羊皮纸上那几个模糊人形,有些蹙眉不解地看向鹤春山。

她用手指了指上面的图案,好奇地问道:“这几个人形是什么意思啊?”

沈平芜仰着头,一脸期待地看着鹤春山,眸光都比以往亮了不少,像是从前挂在自己寝殿之中的那枚夜光珠。

鹤春山突然觉得有些手痒痒,他看着沈平芜满怀期待的眼睛,脑海中却想着:倘若将这对眼珠挖出来,挂在寝殿之中似乎也不错。

她若是知道自己的想法,恐怕又要像踩着尾巴的猫炸毛跳开了吧?

鹤春山心里想着,嘴角噙着一抹笑,缓缓开口:“我若告诉你,你得与我做一个交易。”

“什么交易?”沈平芜抬起头,面露疑惑,即使再想要得知宝藏的地点,她还是留了一个心眼,没有马上答应鹤春山。

鹤春山见鱼儿没有上钩,也没有直接告诉她是何交易,反而弯腰盯着她的眼睛:“你只能选择答应,或者不答应。”

总觉得有些不怀好意。

沈平芜眯着眸子,双手抱胸往后退一步,与眼前这个魔头保持了一个安全的距离。

她竖起一根手指道:“我都无偿帮你解脱了,你还要再让我交易,你这个行为叫什么你知道吗?”

她说得一本正经,小脸神色紧绷,一字一顿道:“奸商。”

雪又开始飘舞,落在沈平芜与鹤春山的面前,仅仅是二人对峙的功夫,竟叫二人都白了头。

石洞中吵闹的动静渐渐平息,亦没有注意到沈平芜这边的状况。

说完这句话,沈平芜捏着羊皮纸扭头就跑,一边跑还一边朝后做鬼脸。

鹤春山站在原地,看着沈平芜一蹦一跳的背影,突然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过了好一会,他这才缓缓眨了眨眼,雪化在眸底,沁着寒意。

可偏偏鹤春山就好像是感觉到了一丝暖意一般,面上忍不住露出一丝笑。

手脚似乎也可以打断了挂起来。

沈平芜离开魔头身边之后,便直奔祝遥光那,手里捏着的羊皮纸丝毫也没有避讳,大大方方地便展示给祝遥光。

“祝姐姐,你可知道这上面是什么意思?”

沈平芜满怀期待地看着祝遥光,心里还嘀咕着魔头不告诉自己,自己有的是办法知道。

祝遥光忙完收集证据之后,听见沈平芜的话,低头接过那张羊皮纸拿在手中仔细瞧了瞧,有些诧异地抬起头:“这羊皮纸你是哪来的?”

“就我师父临行前交给我的。”沈平芜眼睛都不眨一下,胡乱编了个理由。

“这是一份秘法。”

祝遥光面露犹豫,似乎隐隐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启齿。

沈平芜上一次见到祝遥光这个表情,还是在她瞧见那欢好场景。

她心里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此乃双修秘法,有助于修为大涨。”

祝遥光神情复杂地看着沈平芜,视线又落到沈平芜脖颈处佩戴着的鬼玉上。

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阿芜,你是不是当真有伴侣啊?”

“若是有伴侣,即使他是妖物,只要一心向善也并无不妥。”

沈平芜捏着手中的羊皮纸,手一抖,对上祝遥光那复杂的视线,大脑一片放空,一时间一个字都憋不住来。

“我都让你同我做交易了。”

鹤春山幽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声线暗哑,探头凑上前。

乌发从脸颊滑落,一同靠近的还有那股沉木香与刺骨的寒意。

沈平芜懵了一会,羞耻瞬间漫上心头,她立马将那张羊皮纸皱成一团塞进衣袖之中。

“祝姐姐,这羊皮纸估计是我家师父拿错了,哈哈。”

沈平芜尴尬地笑了两声,随后整个人如同立正一般,同手同脚地转过身去,扭头就跑。

祝姐姐会信的对吗?会信的吧······

呜呜呜,魔头你还我一世英名!!

春雨连绵的雨季,雨水透着料峭的寒意,鬼市中一抹暗红色的身影正在飞速穿梭着,那是一位半大的少年。

少年身着劲装,眉眼俊朗,意气风发地四处张望着,直到注意跟在自己身后跌跌撞撞举着伞小跑的小姑娘。

他这才堪堪停下脚步,歪着头看向小丫头,随后转过身扶正那快比小丫头都要大的油纸伞:“你自己撑好便行,不用替我打。”

“这样,你我二人都淋湿了。”

少年俯身用指尖掀起小姑娘打湿的乌发,眉眼弯弯,眸底就好像是有着熠熠星光。

倒叫那小丫头一时间看傻了眼,只是呆呆地仰着头,露出那怯生生的眸子。

“阿芜,今日的事切不可告诉我爹娘哦!”

鬼市有着各种奇珍异宝,少年从前也只在话本子中瞧见过,直到他透过琉璃制成的水箱瞧见了在水中闭着眼的小鲛人。

他蓦地瞪大了眼睛,用双手贴在那水箱上,呼出的热气起雾似乎吵醒了小鲛人。

跟在少年身后的小丫头还费力地撑着那柄油纸伞,即使肩侧已经湿了一大片,却还是在拼命往少年方向伸去。

——

马车不断晃动着,雨滴似乎与梦境中相重叠,一同砸在耳边显得有些模糊。

亮着微弱烛火的厢内,靠坐在窗口的男子乌发拂动,露出如玉般精雕细琢的脸。

只见他的呼吸一顿,接着缓缓睁开了双眼。

鹤春山难得眼底划过一丝茫然,直到过了会才渐渐回过神来。

他侧头看向不停摇头晃脑的沈平芜,垂下的乌发挡住了少女的侧脸,靠在自己肩上的半张脸嘟起来,嘴巴微张隐隐有水光。

车轮划过泥泞的道路,似乎绊到了石子,又是一个颠簸,这次倒叫沈平芜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她茫然地眨眨眼睛,随后抬手擦了擦自己嘴角的水渍,心里暗自惊吓,赶忙四周望了望。

发现祝遥光此时正坐在另一侧闭目养神,于是也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应该没有人看见自己流口水了。

沈平芜心思回转,刚准备撩起车帘看看车外的天色,却不料一扭头就对上了一双清明的眸子。

在昏暗的光线下,鹤春山如刀削般锋利的下颌微抬,掀起眼皮默默看向眼前的少女。

二人默默对视一瞬,沈平芜的视线扫过鹤春山肩侧那一团可疑的深色水渍,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好像还没睡醒······”

沈平芜假装没看见嘀咕了一句,随后闭上眼睛开始企图让自己再次昏睡过去。

正当她聚精会神竖起耳朵听着身边的动静之时,突然觉得耳边传来一阵透心凉的风。

接着一道略带着暗哑的声音响起:“今日是第三日。”

“阿芜。”

沈平芜一开始听到前面一句,还有些心惊,再次睁开双眼看向鹤春山。

却接着在听到那一声阿芜后蹙起眉头,望向鹤春山的视线中带着一丝被五雷轰顶的震惊。

试问谁看见传闻中十恶不赦的魔头,趴在自己的耳边喊自己肉麻的称呼会不被吓到?

沈平芜憋了一会,最终还是默不作声地将屁股往边上挪了挪,企图离这个阴晴不定的魔头远点。

“怎么了?阿芜?”鹤春山却好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

他唇瓣勾起,双手抱胸俯身逼近,望向沈平芜的眉眼溢满了笑意。

“你不准这么喊我!”沈平芜有些不自在地提高了音调,在黑暗之中却忍不住面容发烫。

“为什么?”

鹤春山像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他侧头假装面露疑虑,似乎丝毫也不觉得自己这个称呼有任何的问题。

“我记得,她也是这么喊你的。”

鹤春山的视线落在还闭目养神的祝遥光身上,语气中还带着漫不经心。

“她能喊,为何我不能喊?”

沈平芜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个魔头说,但是对上鹤春山那认真的神色,叫她一时间也分不清究竟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连同当时那鲛人说鬼玉赠予对方,乃是定情信物的时候。

沈平芜就怀疑眼前魔头应该对于这种情爱之事了解甚微。

“这种亲密的称呼,只能是亲密无间的人才能说。”

鹤春山一怔,并没有再开口说话。

脑海中却突然出现了方才梦境之中被唤作阿芜的少女,模糊的视线让他并没有看清那少女的脸。

沈平芜并没有发现鹤春山的异样,相反经过鹤春山这么一提醒,她突然想起季羡手中那进入剑修阁的法宝。

于是她摩拳擦掌地撩开车帘,朝着还在驾驶马车的季羡露出腼腆的笑。

吁——

夜色已深,马车停靠在一处溪流边。季羡燃起篝火看向沈平芜,眉头轻挑。

“所以,你到现在连佩剑都没有?”

沈平芜静了一瞬,随后迟疑着点了点头。

不知道为何,她怎么觉得季羡望着自己的眼神里透露着一丝幸灾乐祸与嘲讽。

祝遥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回头抬手,却还是慢了半拍没有拦住季羡那啐了毒的嘴。

“那你还真是走运,能活到现在。”

她没好气地敲了敲季羡的脑袋:“阿羡,不可以这么说阿芜!”

季羡看着祝遥光护着沈平芜的样子,忍不住捂着脑袋蹲在一旁嘀咕道:“阿芜阿芜,不知道的以为她才是你师妹。”

还没等他说完话,祝遥光面色一僵,又是一个爆栗子砸在了季羡的脑袋上。

这下季羡是真的一句话都不想说了,从怀中摸出来一件类似剑穗的令牌丢在地上,冷哼一声背对着祝遥光。

瞧着那孤零零的背影,颇有一种流浪小狗的落魄之感。

沈平芜伸手捡起地面上那令牌握在掌心之中,她低头好奇地打量了上面的图案,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剑修阁的传说,她也曾听过。

据说是当年人间有一位锻造高手羽化而去,将自己的魂魄散作灵力注入到每一柄自己锻造过的剑身之中。

因此藏在剑修阁的每一柄剑都是传说中的神剑,乃天底下独一无二的存在。

“你试试看能不能进去。”

祝遥光放轻声音,将腰间的修剑拿出来递到沈平芜的面前轻声解释道。

“我与阿羡的剑也全部都出自那位剑老的手。”

“不过我们并不是自己亲自去到剑修阁中寻找,此次你只能一人前往。”

沈平芜盯着手掌心的那枚令牌,轻轻点了点头。

从里面选一把剑出来,然后杀了鹤春山,自己的任务便解决了吧?

沈平芜下意识地扭头看去,身后却并没有鹤春山的身影,她只得吐出一口气来缓解此刻紧张的心情。

视线开始变得模糊,祝遥光眼看着闭上双眼的沈平芜险些跌倒在地上,赶忙伸手扶住。

弥漫的雾气叫沈平芜看不清脚下的路,她只得仰着脸,望向无数把剑堆砌而起的山峰。

凌冽的剑气透着刺骨的寒意,每走一步,刺耳的剑鸣震人心肺。

沈平芜抬手捂着脑袋,刚想要再往前看看,却突然从浓雾之中瞧见了一道佝偻的身影。

“小姑娘,你掉的是一把金剑,还是一把银剑呢?”

浓雾渐渐散去,沈平芜这才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乃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脸上的皱纹沟沟壑壑宛若盘曲的溪流。

老人身着一袭显眼的鹅黄色道袍,头顶甚至饶有心境地别了一朵雪莲,笑眯眯的模样叫沈平芜心惊后退半步。

这个老头怎么看着有些不怀好意?

“诶,小姑娘你别怕。”

老人似乎瞧出了沈平芜内心的担忧,赶忙摆正姿态理了理自己的发髻,正色道。

“吾乃剑圣,此剑是我筑,此山是我搭,要想从此过,留下——”

这话为什么越听越耳熟?

沈平芜猛地回想起自己从前看话本子的时候,话本子中那群山匪打劫的话术与眼前这老头说的一模一样。

这下,她看老头的眼神更加警惕。

剑圣见沈平芜的眼神变化,赶忙乐呵地摆摆手:“我逗你的呢,我这几百年没人来了。”

“你倒是这么多年的第一个。”

剑圣捋了捋自己泛白的胡须,佝偻着脊背缓缓走到沈平芜的面前。

“你是来挑剑的吗?”

沈平芜缓缓点头,猜测了一下眼前这位老人的身份,毕恭毕敬地弯腰道:“久仰剑圣大名,此次前来求剑,还望剑圣能够同意。”

剑圣听了她的回答,似是想到了什么,不住点头道。

“我这的剑,我说了不算,得看它们愿不愿意。”

沈平芜默了,突然心里有些没底了

总不能自己站在这里,剑自己就飞到自己身边了吧?

更何况自己修为不高,应该也不会有剑眼瞎挑了自己这样的主人吧?

沈平芜这么想着,却不料佝偻着腰身的剑圣笑盈盈地看向自己,浑浊的眸底闪过一丝光芒,他似笑非笑道:

“不过,你不是已经挑到了心仪的剑吗?”

此话一出,沈平芜一头雾水地看向剑圣。

接着,视线跟着剑圣一同朝下移去,直到看清自己手中握着的东西,她这才猛地愣在了原地。

自己手中,是鹤春山的牌位。

春寒料峭,马车摇摇晃晃一路颠簸不断,沈平芜靠在一侧的窗口,不住地打着瞌睡。

此次他们一行人试炼结束后便收到了仙门密令,特此来皇城调查那条鲛人贸易暗线。

直到车外吵闹的集市声传来,沈平芜这才睁开了双眼,将一侧修长的寒剑拿在手中。

那剑身上纹路呈粉白色,凹槽锻造足以让其杀人放血轻而易举。

空荡荡的剑鞘上有着斑驳的划痕,像是历经了百年的风霜。

沈平芜到现在还是没有办法完全适应这一把剑的存在,她撩起车帘踏下马车,就听见祝姐姐与旁人协商的声音。

“我们是新到此处的商贩,还请您通融一下,让我们住宿几宿。”

祝遥光压低着声音,背对着沈平芜朝柜台的男人开口。

却不料,下一秒那男人面上浮现出为难的神情,视线朝后看去,落在沈平芜与季羡的身上。

此时他们三人都是经过乔装打扮,可偏偏那掌柜却还是不住摇头:“姑娘,不是我不通融。”

他为难地捋了捋胡须,用只有祝遥光和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解释道。

“您瞧见街上那巡视的官兵没?”

“近些日子,城主刚刚发布了告示,不允许外人进城。”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偷偷溜进来的,但是还是快些走吧!”

掌柜擦了擦额头上本就不存在的虚汗,对着祝遥光便直摆手。

祝遥光神色一僵,后无奈地走到二人身边,抬眸望向街道上四处巡逻的官兵道:

“近几日此地似乎并不太平,我等还是小心为上。”

可住处还没有找到,沈平芜一行人只得挨个客栈询问过去。

最终好不容易在偏僻的一间客栈付了好些银两,才勉强住下。

是夜,沈平芜托腮坐在木桌旁,身前的茶水早已凉透,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头止不住地打盹。

直到身后传来了一阵木门吱呀的声音——

她扭头看去,便瞧见了一抹高大的身影倚靠在门旁,眉眼漆黑,束起马尾的发丝微微拂动。

鹤春山走上前,俯身将桌上早已凉透了的茶水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