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死的那天,爸爸把白月光接回家,可他不知他只会有我一个孩子

发布时间:2025-07-13 03:33  浏览量:2

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1

妈妈因重度抑郁离开人世。

爸爸的心,好像也跟着她一同死去了一部分。

我成了他身边唯一的孩子。

妈妈走的那天,爸爸就把他心中的白月光和她的女儿接进了家门。

爸爸曾冷冷地对我说,妈妈用这种方式离开,是想让他一辈子活在愧疚里,用死亡来报复他。

男人眼中布满红血丝,心口像被什么东西攥着一样疼,可他自己也说不清这份痛的来源。

他说,绝不会如她所愿。

15岁的我,花了七年时间,让顾家为过往付出了代价,成为了这场漫长纠葛里最终的了结者。

爸爸一直不喜欢我。

妈妈走后,这份不喜欢更甚。

妈妈和爸爸是从小一起在大院里长大的青梅竹马,一起上学放学,总是爸爸骑着自行车带着妈妈。

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会相守一生,可多年的情谊终究抵不过后来出现的人。

高一那年,林青阿姨转到了一中。

她模样清秀,爸爸很快就和她走到了一起。

大学毕业时,爸爸家遭遇变故,公司破产了。

为了挽救家族,他娶了妈妈。

一年后,我出生了。

林青和妈妈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美,妈妈性格爽朗,像个浑身是劲的勇士;

林青阿姨眼里却有着一种让人忍不住想去呵护的倔强。

她身形纤细,那份柔弱总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不像妈妈,以前总是大大咧咧的,留着利落的短发,在学校里敢和男生争高下,

那一头短发衬得她帅气十足,阳光又活泼,甚至比有些男生还要英气。

可我的妈妈,还是走了。

因为重度抑郁,她选择了离开。

妈妈离开的时候,我就在旁边,那一幕成了我心中永远的烙印。

自我有记忆起,妈妈总是留着一头乌黑的长发,美艳又妩媚,

和她锁在柜子里那些旧照片里的假小子模样,判若两人。

小时候,总听见爸爸妈妈吵架,爸爸会骂妈妈是学人精,

说她在学林青。

那时候我总在想,林青是谁?

直到今天,我才见到了她。

父亲顾明远回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坐在楼梯间发呆的我,他笑着朝我招手:“心儿,这是你林青阿姨和妹妹,以后她们就住在这里了。”

我愣愣地坐在楼道里,望着爸爸脸上的笑容,

心里满是迷惑、恍惚和茫然。

这似乎是他第一次对我笑。

爸爸一直不喜欢我,

这点我早就知道。

他从来没对我笑过。

保姆说,从我出生到现在,爸爸都没抱过我。

可今天,他却冲我笑了。

我想回应一个笑容,可脸上的肌肉却僵硬得不听使唤。

我妈妈才刚走啊,

我怎么笑得出来。

原来,她就是林青。

在我看来,她没有妈妈好看。

顾明远眼神里带着笑意,难得用温和的语气对我说话:“你妹妹有心脏病,以后你多照顾照顾她。”

他穿着笔挺的西装站在那里,高大的身影几乎将林青阿姨笼罩在阴影里,唇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爸爸看林青阿姨的眼神,温柔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这种眼神,他从来没给过妈妈。

那一刻,我忽然为妈妈感到一阵深深的悲伤。

林青阿姨皮肤保养得很好,眼角眉梢带着一股清冷的气质,像高山上的雪莲,一身白色的裙子更显得她清新脱俗,宛如仙子。

林雪躲在她身后,用带着仇视的目光瞪着我,

好像我是那个抢走她爸爸的坏小孩。

顾明远见我还坐在楼道里不说话,脸色渐渐沉了下去,语气也变得冷漠:

“连招呼都不知道打吗?”

“你妈妈到底是怎么教你的?”

“成天摆着这副样子给谁看?”

我不是故意摆脸色。

妈妈说过,我只是和别的小孩不太一样。

我只是生病了。

但爸爸从来没关心过这些。

我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用那双平静的眼睛望着他,声音有些嘶哑:“我没有妈妈了。”

“顾心!你怎么能这么咒你妈妈!”

我紧紧盯着他,忽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几分讽刺。

真替妈妈不值,为了这样一个男人付出那么多。

顾明远看到我这个笑容,脸上立刻燃起怒火,他走过来,冷冷地说:“再这么不懂礼貌,我就把你送到外婆家去!”

这话的意思,就是要把我送到乡下。

顾家破产后,爸爸娶了妈妈,很快傅家和顾家就合并到了一起。

现在公司全由爸爸掌管。

外公外婆早就被踢出了董事会,被爸爸送到了乡下。

妈妈说过,爸爸恨她当年逼迫他结婚,让他没能和心爱的白月光在一起,

同时也记恨外公外婆在这件事上推波助澜。

妈妈还说,当年她给过爸爸选择,要么娶她,拯救顾氏集团;

要么不娶,她会给爸爸一百万作为生活费。

那时候,顾氏集团已经破产,亏损惨重,

在京城,没人愿意伸出援手,到处都是追债的人。

2

妈妈向来懂得权衡,从不会让自己陷入不利的境地。

所以,她曾给过爸爸选择的机会。

妈妈对爸爸有情,也想从中换取安稳,为自己谋一份幸福,她从未后悔。

那份选择权,她确实递到了爸爸面前。

作为多年的发小,顾明远不愿娶妈妈,她也不会坐视爸爸陷入困境,但也仅止于此。

是顾明远自己选了家族的利益,爱情终究没能敌过现实的考量。

顾明远双眼泛红,呼吸急促,他厉声斥责我:“你真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他冷笑着说:“你妈生下你,就是她应得的报应!”

傅今雪这个妈妈,真不知道整天教了你些什么,顾心你从头到尾都比不上林青的女儿。

没规矩,言行粗陋,对人也总是冷冰冰的。

林青见男人如此动怒,眼底掠过一丝得意与嘲讽。

傅今雪当年逼着顾明远娶了她又怎样?

男人心里念着的,从来都是自己。

林青往前挪了几步,脸上挂着善解人意的笑容,走到顾明远身边说:“小孩子一般不会说出这种话。”

她抿了抿唇笑道:“说不定是大人拿她当筹码,想争点什么呢。”

男人听了这话,对傅今雪的厌恶又深了几分,他怒气冲冲地就要上前教训我。

等顾明远走近了些,才看清顾心的模样,还有她白色裙子上那一大片深色的印记。

顾明远愣了一下,脸上露出几分慌乱。

“你这是怎么弄的?”

不知为何,他从回到家开始,心就一直跳个不停。

一种不好的预感在他心头慢慢扩散开来。

林雪走上前,大声惊呼:“天哪,顾心,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她红着眼睛看着顾心:“你是不是不欢迎我?所以才弄成这样?”

林青也愣了愣,皱起眉露出嫌弃的神情:“傅今雪知道你要跟她离婚,这是下了血本啊。”

“自己不招人喜欢,还让女儿来做这种事。”

林雪厌恶地瞥了顾心一眼:“妈妈,这颜色跟我画画的颜料真像,看着好假呀。”

顾明远原本脸上还有些担忧,听到这话,看向顾心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厌烦。

本来跟傅今雪离婚后,顾心是要跟着他的。

他们顾家的血脉,无论如何也不能流落在外。

没想到,顾心竟然为了挽留他,跟她妈妈一起演这出戏!

是想让他心生愧疚吗?

他偏不让那个女人得逞!

“你这一身东西是从哪弄来的?”他眼神不经意地往楼上瞟了瞟,声音里满是怒斥。

顾心眼睫轻轻颤动,脑海里浮现的是妈妈从楼上坠落,倒在自己面前的画面。

我缓缓抬起手,伸到爸爸面前,声音平淡地说:“是妈妈身上的呀。”

我站在他面前,微微偏头疑惑地问他:“你闻不到吗?”

明明空气中飘散着一股特别的味道。

很浓、很浓。

我有点反胃。

看到这样的爸爸,还有这些不请自来的女人,就更反胃了。

林青带着女儿走过来,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她脸色发白,带着担忧看向爸爸,眼眶渐渐红了:“是不是傅今雪不欢迎我们来。”

“所以故意安排了这一切?”

林青眼神带着几分倔强地看着爸爸,身子微微晃动,声音里带着哭腔:“我还是带雪儿走吧。”

顾明远本来还有些怀疑,此刻更认定是那个女人为了挽留他,才想出这种办法。

毕竟,傅今雪向来胆小怕事,更怕疼。

他太了解那个心思恶毒的女人了。

她绝对不会做出自杀这种事来!

“不许走!”

“这个家,还轮不到她们母女说了算!”

顾明远听了这话,顿时怒火中烧,一巴掌扇在我脸上,冷笑道:“你怎么跟你那个妈一样不知廉耻?”

“好的不学,就学这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去叫你妈滚下来!”

“立刻下来给林青道歉!”

我抬手捂住挨打的脸颊,嘴角渗出一丝血痕。

我抬起那双冰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几人,眼神像在看几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她已经不在了,你没听见吗?”

顾明远看着顾心这双和傅今雪极为相似的眼睛,不知怎么的,心尖忽然颤了一下。

顾心太像傅今雪那个恶毒的女人了。

那个女人恨他的时候,就是用这样的眼神盯着他。

顾明远听到顾心的话,脸上的怒火更盛。

然而,不等他开口,管家抱着一个骨灰盒匆匆走了进来。

“先生,夫人的骨灰该怎么处理?”

顾明远听到这话,瞳孔猛地睁大,呼吸都仿佛凝固了。

他浑身散发着寒气,怒道:“管家,连你也要跟她们一起骗我吗?”

管家微微一怔,看了一眼顾心,又看了看顾明远的脸色,叹了口气:“先生,夫人她……已经不在了。”

“您请保重身体。”

“是老夫人亲手安排的后事,她甚至不让小姐跟去,让别墅的保镖看着,以最快的速度处理好的。”

3

他是这栋别墅里任职多年的管家。

他亲眼目睹先生与夫人从最初如胶似漆的夫妻,演变成后来势同水火、争吵不休的模样。

新婚燕尔之时。

先生和夫人确实有过一段浓情蜜意的时光。

小小姐便是在那一年降临的。

然而不知从何时起。

一切都悄然发生了改变。

先生开始频繁地夜不归宿。

夫人则日复一日地在空房中独自守候。

直至后来,两人见面便剑拔弩张,言语间满是讥讽与争执。

我望着管家手中的骨灰盒,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翻涌着一丝恨意。

那里面装着的,可是她的母亲啊,如今却只化作一抔骨灰,被禁锢在这小小的盒子里。

顾明远听到这话,脸上写满了不信,他怒气冲冲地奔上楼,一心想把傅今雪找出来。

“能把我妈妈还给我吗?”

我走到管家面前,摊开手掌,眼神空洞得没有一丝神采,心底却翻涌着一股莫名的悲伤。

这个像吸血鬼一样的顾家,每一个人都是害死她妈妈的凶手。

管家看着浑身是血的顾心,脸色苍白得如同纸张,心中涌起一阵不忍:“小姐,您快些离开吧。”

她若是留在这里,必然会承受先生的怒火,老夫人本就不喜欢小姐,先生对她也并无好感。

顾心接过骨灰盒,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地说:“谢谢陈叔。”

“门外的车子已经准备好了,您赶紧走吧。”管家急切地催促道。

没过多久,顾老太太便带着几个保镖到了,她看向顾心的眼神,仿佛要将对方生吞活剥一般。

“你这个来路不明的丫头,还不快滚!”

顾老太太脸色阴沉得可怕,怒视着顾心命令道:“管家,把她给我赶出去!”

她讨厌顾家的所有人,尤其憎恶顾心的外婆。

她丈夫在世时,心心念念的始终是顾心的外婆,那个他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当得知傅今雪是那人的女儿时,她心中的怒火便熊熊燃烧,恨不得将傅今雪生吞活剥!

那女人当年勾引她的丈夫,如今她的女儿又想和自己的儿子纠缠不清!

顾老太太这些年总算是扬眉吐气了,她冷笑着看着顾心:“顾心,你带着你那死了的妈,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

“就像你外婆一样,滚回那个乡下地方去!”

尽管顾心是她的亲孙女,可只要一想到这个孙女身上流淌着她最讨厌的女人的血液。

她就再也无法将顾心当作自己的孙女看待。

更何况,若不是当年顾家濒临破产,她死也不会同意傅今雪嫁进顾家!

顾老太太一心想成全自己的儿子,如今傅今雪死了。

林青也回来了,正好可以给她再生个孙子。

他们一家终于不用再忍气吞声了。

顾心被赶出了顾家,一路被驱赶到乡下,只能与穷困潦倒的外公外婆同住。

当顾明远下楼时,大厅里早已没了顾心的踪迹。

他看到母亲的那一刻,眼神中流露出几分茫然与无措,眼眶终究是红了。

那个女人怎么能死呢?

他从未想过要她死啊。

客厅的沙发上。

顾老太太和林青坐在一起,亲密得如同母女一般。

林雪嘴巴很甜,一口一个“奶奶”地叫着。

顾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当场就把当初舍不得给顾心的手镯摘下来,戴在了林雪手上。

俨然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孙女。

“现在她死了,你和我儿子之间也就没有阻碍了。”

顾老太太脸上带着笑意,握住林青的手轻轻拍了拍:“你们俩赶紧结婚,争取今年就给我生个大胖孙子。”

林雪调皮地一笑:“妈妈,我也想要个弟弟呢。”

这话一出口,惹得林青脸颊绯红,羞涩地望向顾明远。

也逗得顾老太太哈哈大笑起来。

“我这孙女的嘴可是灵得很,看来我抱孙子的日子不远了。”

客厅里一片欢声笑语,丝毫没有刚经历过丧事的悲伤氛围。

顾明远全身紧绷着,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逆流。

让他没来由地感到一阵难受。

傅今雪真的死了。

她竟然就这么死了。

她是想用死亡来报复他,想让他一辈子都活在愧疚之中。

男人的眸光变得血红,心脏传来一阵痉挛般的疼痛,可他却不明白自己究竟在痛什么。

他绝不会如她所愿的。

乡下。

顾心抱着骨灰盒被赶回了乡下。

两位老人看到女儿的骨灰盒,悲痛得难以自已,当即就要去顾家讨个说法。

最后被顾心拦了下来。

如今的顾家早已今非昔比,外公外婆连别墅的大门都进不去,更别说是见到顾明远了。

甚至还有可能会被顾老太太和顾明远狠狠地羞辱一番。

外婆看到那骨灰盒,当场就哭晕了过去,外公把外婆安顿好后,便坐在椅子上默默地抹着眼泪。

“我们当初就劝她不要嫁给顾明远,那个男人分明就不爱她。”

“要是我当初能再强硬一点,不那么心软,你妈妈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

我坐在椅子上,眼眶也红了:“外公,这不是您的错。”

傅程如今已经老了,当年被女婿算计,从公司被踢了出来,才回了乡下。

他根本帮不上顾心什么忙。

老人红着眼睛,心疼地摸了摸外孙女的头,他从别人那里得知。

顾明远那个负心汉,已经把养在外面的小三和小三的女儿接回了顾家。

他的外孙女也被顾家抛弃了。

傅程的手都在颤抖:“我的心儿,以后可该怎么办啊。”

我紧紧地抿着嘴唇,伸手握住外公的手:“外公,您相信我吗?”

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傅程重重地点了点头。

4

夜晚。

顾心抱着骨灰盒缩在房间角落,听着窗外铁门被雨水敲打的声音,对妈妈的思念翻涌而上。

外公外婆待她很好。

但她必须回顾家。

她给顾明远发消息:“爸爸,能来接我吗?”

“我想回去上学。”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闪烁,最后一条未读消息停留在下午四点:“顾心,在乡下好好待着。”

“我要和你林青阿姨结婚了。”

“没事别来烦我。”

“过两天会有人去接你。”

终究是亲生女儿,顾明远做不到像顾老太太那般绝情。

何况,她刚没了妈妈。

现在的顾心,才15岁。

婚礼结束后,顾明远安排的人来接顾心了。

顾明远结婚那天,正是妈妈下葬的日子。

顾心抬头望向天空的太阳,刺眼的光线让她眯起了眼。

顾老太太一心想要个孙子,这辈子怕是没指望了。

顾明远根本生不出儿子。

那个可怜的女人,到最后,还在为自己的孩子盘算。

顾家现在,乃至以后,只会有她这一个血脉。

顾心跟外公外婆道别,踩着小皮鞋上了车。

回到顾家,林青已经坐在了原本属于顾太太的位置上,见她回来,脸上堆着慈爱的笑容迎上来:“心心回来了。”

“别怪你爸爸现在才接你,我们刚结婚,他这两天实在太忙。”

她带着几分难为情说:“而且,你奶奶她……”

顾老太太不喜欢自己,顾心一直都知道,这女人偏要再提醒她一次。

顾心脸上挂着乖巧的笑,叫了声:“林阿姨。”

林青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疑惑地看了顾心一眼,没从她眼底找到丝毫恨意。

她眼睛很大,皮肤白皙,眼底干净,一副乖巧好欺负的模样。

也看不出半分伤心。

林雪看到顾心,鼻孔朝天地哼了一声,眼底满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顾明远的视线在她脸上停了一秒就移开了。

“回来就跟你妹妹和林青阿姨好好相处。”

顾心乖巧应下,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好。”

顾明远淡淡道:“过来吃饭。”

林青演足了慈母的戏份,给顾心夹菜,语气关切:“抱歉,婚礼没让你来。”

顾心脸上没什么表情:“没事,我那天也忙着给妈妈下葬。”

“你们结婚那天,正好是我妈下葬的日子。”

这话一出,空气瞬间凝固。

顾心看着桌上几人,觉得好笑:“怎么不吃了?”

顾明远胸口起伏:“顾心,你非要让我不好受吗?”

顾心偏头看他:“我只是说事实而已。”

她歪着头,装作天真的样子:“爸爸,你见过妈妈去世时的样子吗?”

“她从楼上摔下来,流了很多血,没立刻断气,眼睛一直睁着,没能闭上。”

一顿饭,最终不欢而散。

顾心看着碗里的菜,一口没动,最后倒进了垃圾桶。

回到房间,她发现自己的东西和衣服都不见了,房间里摆满了林雪的物品。

林雪得意地推开门,笑着说:“你来我房间是想偷东西吗?”

“这房间,顾爸爸说给我了。”

这房间是妈妈亲手为她布置的,妈妈很爱她,房间的每一处都有妈妈的影子。

顾心盯着她脖子上的项链,冷声说:“摘下来给我。”

那条项链是妈妈生日时买给她的,现在却戴在林雪脖子上。

林雪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眼神轻蔑:“你妈妈用的是顾爸爸的钱。”

“凭什么给你?”

她挑衅地笑了笑,扯下项链扔在地上,用脚踩了上去:“就算毁了,也不给你。”

顾心瞳孔微微收缩,眼里泛起红意,一股烦躁涌上心头,她走过去,抬手打了林雪一巴掌,抓住她的头发往墙上撞了几下。

林雪的额头磕破了,渗出些血,她疼得大哭起来,声音凄厉地求救。

林青第一时间冲上来,看到这情景,吓得叫出了声。

“啊——”

顾明远赶上来时,林雪已经哭得没了力气,额头上有血迹。

他走过来,一把拉开顾心,将她推到一边,顾心的身子撞到了墙上。

“顾心!你闹够了没有!”

顾心眼底满是红意,带着浓浓的恨意。

早就该闹了。

她一直以为自己情感淡漠,不会伤心,妈妈解脱了,该为她高兴。

可到这一刻,她才发现。

自己开始懂得恨了。

一个女孩再怎么样,也敌不过成年男人。

顾心捂住腹部,再抬头时,眼底的恨意褪去,眼里蓄满泪水,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哭腔:“爸爸,她把妈妈给我的生日礼物弄坏了。”

她声音发颤:“那是妈妈走的时候,留给我的唯一东西。”

她脸上露出脆弱又悲伤的神情,哭到声音沙哑:“这间房间是我出生后,妈妈就布置好的,你把它给了林雪?”

顾明远原本的怒火,在看到那张酷似傅今雪的脸时,消了些,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林青抱着林雪哭,抬头看向顾明远:“你看她把雪儿弄成什么样了?”

顾心抬头,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她再敢闯进我房间,碰我妈妈的东西,我不会放过她。”

“顾心!”顾明远怒喝:“给你妹妹道歉。”

顾心起身捡起地上被林雪踩坏的项链,垂下眼皮:“对不起啊,刚才没轻没重的。”

这话换来了顾明远的一巴掌,打得顾心耳朵嗡嗡作响,有些头晕。

她回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顾明远。

他向来不喜欢她,可终究是亲女儿,从没动手打过她。

顾明远打完,发现自己的手在抖。

他后悔了。

他抑制着颤抖的手,想发火,却看见顾心呕出一口血,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傅今雪去世的画面仿佛又浮现在眼前。

这是她唯一的女儿,却差点被自己打坏。

刚才那一下没控制住力道,愤怒冲昏了头,忘了顾心还是个未成年的小姑娘。

那一下几乎要了她的命。

那一刻,无尽的恐慌涌上来,他声音发颤,慌忙跑过去。

“心心!”

5

顾心脾气倔得像头驴,性格随了她妈。

顾明远给林雪重新换了房间。

林雪搬了出来,不敢再住,因为顾心一旦发起火来,没人能挡得住。

我醒来时,病房里只有管家。

他见我醒了,赶紧倒了杯水递过来,叹了口气:“小姐,你何必跟她争?”

我接过水喝了一口,笑了笑,没说话,但一笑,全身五脏六腑都跟着疼。

有些东西如果不争,只会让对方以为你软弱,反而越加嚣张。

不过,顾心也把林雪打得不轻。

下一次,她大概不敢再惹自己了。

顾明远是等顾心睡着后才来的病房。

他看着病床上那张年轻的脸,手颤抖地伸出去想碰,最终又缩了回来。

小时候,他也曾真心疼爱过她。

医生说顾心腹部受创出血,内脏受损。

她一声不吭,要不是晕倒被送来医院,再晚一点,手术也救不回来。

这是他的亲生女儿。

傅今雪死了。

她的女儿也差点死在他手里。

顾明远本该恨那个女人的,恨不得她立刻去死。

连带着她为自己生的女儿,他也一并厌恶。

可现在傅今雪死了,死的时候,他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顾明远坐了一会儿,然后低着头离开了。

顾心在医院住了很久,出院那天是顾明远亲自接她出院的。

父女俩谁也没说话,司机打开车门,顾心上车就装作睡觉。

车子最后停在了傅今雪以前常带她去的餐厅。

顾明远给她点了好多她平时爱吃的东西,顾心一边吃一边掉眼泪,精致的小脸透出几分脆弱、彷徨和无助,默默流泪。

顾明远沉默地看着这一幕,心里很难受。

但他说不出“对不起”这三个字。

“你的房间我已经让管家收拾好了,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我红着眼眶几乎哽咽,男人心中的愧疚越发浓重。

说到底,她只是一个刚失去母亲的孩子。

一顿饭后,两人一起回了顾家。

林雪看到我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我红着眼睛上了楼。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脸上的悲伤瞬间消失。

我是装哭的。

我和林雪同岁,自然也在同一所学校读书。

我在一班,她在三班。

在学校我们没有交集,林雪远远看见我就躲开,她还算识相。

因为我真要发疯起来,能把她的狐狸精妈妈老底全掀出来,还能把她揍趴下。

这两年我表现得很乖,很听话,顾明远也给我请了不少名师。

林青不想女儿落后于我,也给林雪请了老师。

但蠢就是蠢。

再厉害的老师也教不好。

高考成绩出来,我轻松考上了清北。

那是顾明远第一次对我露出真心的笑容。

顾老太太甚至难得夸了我一句。

顾明远和林青结婚三年都没孩子。

顾老太太逼着林青喝中药、扎针,做了无数次试管都不成功。

每次看林青痛苦的表情,我都像只小狐狸一样偷偷高兴。

这才刚开始呢。

有你更惨的时候。

我推开顾明远书房的门,甜甜地说:“爸爸,我想暑假去你公司实习。”

三年时间足以改变一个人,也足以冲淡许多事。

比如顾明远所谓的爱情。

三年过去了,他们连一个孩子都没有。

顾老太太也开始后悔当初同意儿子娶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

她盼孙子的愿望落空了。

而我,是顾家唯一的血脉。

顾明远看着越来越懂事的我,尤其在高考取得好成绩后,脸上确实长了不少光。

所有人都称赞他养了个好女儿。

所以我的请求他自然不会拒绝,就算我不提,他也会安排。

毕竟,我是他唯一的孩子。

“我跟人事部说一声,你直接过去就行。”

我点头,退出了书房。

林雪终于高考结束,开始计划着出国旅游。

这两年林青管得太严,什么事都要跟我比。

我根本就是个怪物,她怎么比都赢不了。

她过得压抑又痛苦。

虽然成绩不如我,但也考上了一所211大学。

这已经不错了,但在我的光芒下,显得格外普通。

林青气得指着她骂:“顾心暑假都能进你顾爸爸的公司实习了,你能不能争口气?”

又是顾心!

这两天她听到的全是关于我如何优秀的消息。

就连一向讨厌我的顾老太太,也开始夸奖顾家有个好女儿。

林雪崩溃地摔东西:“我已经尽力了。”

“妈,你能不能别总拿我和她比?”

“你要觉得她好,让她当你女儿啊!”

这话一出口,像是在羞辱林青,她培养的女儿竟然比不上傅今雪的女儿。

她像吞了苍蝇一样难受。

话音未落,林青一巴掌打了过去。

她颤抖着手,既心疼女儿,又恨她不成器,气得发抖。

这两年顾老太太对她们母女已经颇有微词。

她女儿又比不上顾心,哪怕顾老太太再讨厌我,也忍不住比较。

她和顾明远前几天刚检查过,问题从来不在她这边。

而是顾明远不行。

但她只能忍气吞声。

她必须生个儿子才行。

不然整个顾家都会归顾心所有,她什么也得不到。

顾心将成为唯一的继承人。

6

顾心在集团实习时,从基层岗位起步,始终保持低调,对外从未透露自己是顾氏集团唯一的千金。

顾明远对此十分认可。

实习期间,顾心遇到了付尘,两人同为清北新生。

少年浑身洋溢着蓬勃朝气,眼底藏着几分不屈的坚韧,工作能力出色,与顾心搭档时堪称珠联璧合。

整个暑假,他们共同创下了不少亮眼的业绩。

开学那天,两人竟分到同班,顾心和付尘都颇为意外。

付尘家境普通,父母只是小县城的公务员。

他站在顾心面前,脸颊微微泛红:“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两人都属于话少且懂分寸的类型,除了知晓对方是清北学子,对彼此的其他情况一无所知。

“顾心,下课后我请你喝杯奶茶吧?”少年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顾心不傻,自然明白少年对自己的心意。

但她当时并无恋爱的打算。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完成。

之后的无数次邀约都被拒绝,这让少年备受打击,一份懵懂的爱恋就这样被扼杀在萌芽中。

顾心身材高挑、容貌出众,能力又强,性格明媚且温柔,刚入学就成了公认的校花。

追求她的人络绎不绝,却都被她以忙于学业和工作为由一一回绝。

她异常刻苦,比学校里的任何人都要努力。

一年到头,几乎都在忙碌中度过,根本没有时间去谈一场校园恋爱。

大三那年,顾心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拿到了清北双学位,提前毕业。

付尘得知她要离开,气喘吁吁地赶来送行。

“顾心!”

顾心回头望去,三年时间,少年的眉眼愈发俊朗精致,已然有了成熟男人的模样,却仍带着几分少年气。

“你等我!”

顾心站在原地,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一丝戏谑说道:“你让我等你,可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顾心啊。”

顾心像是恶作剧般,看着他的眼睛挑了挑眉:“我确实是顾心。”

她脸上带着一丝倨傲的神情,宛如一位高傲的小公主,姿态高高在上:“但同时,我也是顾氏集团唯一的千金大小姐。”

付尘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我未来的丈夫,只会是与我旗鼓相当的人。”

若真要结婚,她追求的必然是门当户对。

我直视着他,直白地问:“你让我等你,等你什么呢?”

说完这话,我转身就走,不可能的事情,就该从一开始就彻底断绝。

我不像我妈那样是恋爱脑,绝不会下嫁给一个与自己差距悬殊的男人。

即便这个男人足够优秀。

大学毕业后,我正式进入公司,顾明远向外界公布了我的身份。

顾氏集团总经理。

我刚进公司,林青那边就传出了怀孕的消息,已经三个月了。

顾明远没有生育能力,所以这孩子绝不可能是他的。

这么多年,林青终于按捺不住了。

我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继续扮演着父女情深的戏码,有空就陪顾明远谈论商务,偶尔也去看望顾老太太。

从我回到顾家开始,就和外公外婆断了联系,只是逢年过节少不了去探望顾老太太。

尤其是在我考上清北之后,顾老太太对我的态度有了很大改观。

她患有头疾,我便学了按摩;她身体不好,我就花重金为她购置中药,还特意让人制作药膳。

我俨然成了一个孝顺的好孙女。

即便是林青,在孝敬老人家这方面也比不上我这个亲孙女。

或许是年纪真的大了,尤其是在林雪的衬托下,我越发显得优秀懂事。

这两年,顾老太太对我和颜悦色了许多,还送了我不少好东西。

我也没吃亏,借着她的名义做了不少事。

林青怀孕后,检查出怀的是个男孩。

顾家上下一片欢腾,顾老太太更是笑得合不拢嘴,把祖传的镯子送给了林青。

这只镯子,我妈当年都没见过。

林雪被我压制了这么多年,如今总算扬眉吐气了一回。

她要有弟弟了,还是顾爸爸的亲儿子!

以后顾家的继承权就都是她弟弟的,顾心一分钱也别想分到!

林雪见我进来,没从我的眼神里看到丝毫嫉妒和不甘。

她摆弄着刚做的美甲,笑着对我说道:“姐姐,你要多一个弟弟了,开心吗?”

我笑着回应:“这是爸爸的亲儿子,我当然比谁都高兴。”

听到“亲儿子”这三个字,林青的表情明显不自然了一瞬。

我笑意更深,转头看向顾明远,真心实意地说:“爸,恭喜您。”

恭喜你,这顶绿帽子戴得稳稳的。

顾明远年纪也大了,老来得子,比谁都开心。

我看着这看似其乐融融的一家人,低头看着侦探发来的消息,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林青的儿子,果然不是顾明远的,而是她前夫的。

这还真是林雪的亲弟弟。

林青怀了顾家的“小太子爷”,林雪说话都变得趾高气扬起来。

林雪还有一年毕业,毕业后进入顾氏集团,这是顾明远答应林青的。

林青怀孕期间,我更加努力地工作,就等着那个孩子出生。

孩子刚在医院出生,顾老太太就高兴地要给林青一个亿,外加一套别墅。

“这可是我们顾家的大功臣。”

顾家为这个孩子举办了极为盛大的周岁宴,足见对他的重视,相比之下,我开始受到冷落。

儿子和女儿,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林青和林雪处处防备着我,担心我会因为嫉妒对孩子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她们实在是想多了,我比她们更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

他不出生,我怎么进行下一步计划呢?

林青怕我伤害她儿子,毕竟她儿子一出生,我原本的继承权就彻底没了。

她向顾明远提议让我搬出别墅,这正是可以名正言顺把我赶走的机会。

我故作伤心地落了泪,随后善解人意地主动搬了出去,顾明远或许是出于愧疚,给我的卡里打了一百万。

我看着这一百万,露出了讥讽的笑容。

比起对林青的待遇,打发我就像打发一条狗一样。

“顾心。”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我拿起手机抬头,看到了不远处的付尘。

男人俊美的脸上带着薄汗,穿着笔挺的西装,胸膛微微起伏。

“要不要去喝一杯?”

他听说顾家添了个小太子,而顾心被继母赶了出来。

我收起手机,带着调侃的目光看向他,挑了挑眉:“怎么?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付尘脸色立刻变得苍白,连忙慌乱地摆手:“我不敢,我真的不敢。”

我看着他这副慌乱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吓你的。”

付尘松了一口气,看到我笑了,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明明已是一位社会精英,可在她面前,还是这般紧张。

7

坐在酒吧的卡座里,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听说你最近创业做得风生水起?”

付尘指尖摩挲着杯壁,酒液映得他眉眼愈发清俊,声音带着酒后的微哑:“比起顾氏的盘业,不过是小场面。”

顾心从未刻意打听他的消息,却总在旁人闲谈中听见他的名字。

以付尘的能力,能做出如今的成绩,她并不意外。

顾心将杯中酒饮尽,神色平静无波:“送我回住处吧。”

付尘把车停在公寓楼下,看着顾心走向单元门,她却在门口停下,侧过身抬眼望他:“现在的我,已经不是顾氏唯一的继承人了。”

“你接近我,得不到任何实际益处。”

“你该清楚,我那位继母手段有多厉害。”

“往后公司的股份,我一分都不会得到。”

付尘的身形明显一滞,瞳孔微微收缩,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涩意:“在你心里,我接近你从来都别有用心?”

我扯了扯唇角,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刻薄:“不然呢?”

“难道还是图我这个人不成?”

显然,这句话彻底惹恼了他。

“顾心,你当真如此凉薄!”付尘的嘴唇抿得发白,撂下这句话便转身要走。

我斜倚在门框上,慢悠悠地转动着钥匙:“急着走什么?”

“留下来喝杯茶再走也不迟。”

我打了个困倦的哈欠,转身推门而入。

没过多久,身后传来清晰的脚步声,紧接着是门被带上的轻响。

男人站在玄关,眼眶泛着红,语气里满是隐忍的倔强:“我不是你随叫随到的人。”

我在沙发上坐下,双腿交叠,声音冷得像结了冰:“付尘,我没有结婚的打算。”

“想留下就想清楚,”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离开。”

男人伸手指着我,指尖都在发颤,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顾心,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我抬眼迎上他的目光,语气直白得不留余地:“暂时的伴。”

她对婚姻毫无向往,却也需要有人能陪在身边。

年纪不小的顾家大小姐,身边从未有过亲近的人。

门外传来用力带上门的声响。

呵,又被气走了。

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起身走向浴室。

换好睡衣走出浴室时,门铃突然响起,我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没想到他会折返。

门刚拉开一条缝,男人便伸手将我按在墙上,高大的身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笼罩下来。

“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不许再对别人动心。”

“顾心,我也是有底线的。”

“我会介意。”

我伸手勾住他的脖颈,脸上漾开一抹浅笑:“自然。”

话音未落,男人的唇便覆了上来,带着几分急切与慌乱。

我微微仰头,放缓了呼吸的节奏。

男人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加深了这个吻,带着压抑许久的情绪。

他俯身将我抱起,轻轻放在床上,高大的身影随之靠近,只听布料摩擦的轻响,外套滑落在地。

我蹙眉轻呼:“慢些。”

男人的呼吸骤然急促,动作也停了下来,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你……”

我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毛手毛脚的。

这一下似乎让他冷静了些,动作渐渐放缓,吻落在我的唇角,再到颈间。

一夜过去,天光微亮时,我只觉得嗓子干涩。

清晨醒来,身侧已经空了,若非颈间残留的浅痕,几乎要以为是场梦。

“跑这么快。”

“渣男”

提上裤子就跑。

桌上放着一杯温水,旁边还有张便签,字迹清隽:公司有急事需处理,厨房温着粥,等我回来。

我看完便签,随手放在了桌角。

8

今天是顾家儿子的周岁宴。

我服下药片,换上一身得体的衣服前往顾家。

到场的宾客不乏京城显赫人物,军政商界的重要人士几乎悉数到场。

表面上看,这是对顾家小少爷的重视,实际上却是对他父母的讽刺。

来的人越多,越衬托出顾家此刻的难堪。

我面带微笑地走进宴会厅,手里提着精心准备的礼物。顾老太太将我叫到身边:“他是你亲弟弟,以后要多照顾些。”

“顾家不会亏待你,毕竟,你是我唯一的孙女。”

这句话看似温情,实则暗藏警告:不要有非分之想,若安守本分,顾家自有你的一席之地。

若是敢与弟弟争权夺利,那便一无所有。

我乖巧地点头应道:“会的,奶奶。”

多年来我始终表现得顺从懂事,这份“孝顺”让顾老太太颇为满意。

宴会进行到高潮时,林青满脸笑容,神采飞扬,顾明远抱着孩子热情地和每一位宾客寒暄。

付尘也出现在宴会上。

我目光微顿,与他短暂对视后迅速移开视线。

余光中瞥见林雪一眼就被付尘吸引,缠着他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

我轻笑一声。

这对母女品味倒是不错,总是能挑中我们母女曾经的男人。

我坐在座位上神色平静,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谈笑风生。

这男人,不能再留了。

林雪双眼放光地望着他,语气满是崇拜:“我爸爸经常提起你。”

“说你是同辈中最出色的一个。”

“京城最近崛起的新贵。”

女生总喜欢强者,尤其是这种英俊又有能力的男人,没人会不动心。

付尘知道她是顾心的继妹,从她靠近开始就皱起了眉头。

察觉到顾心的目光,他直接朝她走去。

我看着他一步步走近,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他想做什么?

付尘站在我身旁:“刚才你脸色告诉我,只要我跟她多说一句话。”

“你就不要我了。”

“是不是?”

我莫名有些心虚。

“哪有的事。”

“呵~”

“你真是个没良心的女人。”

林雪见自己喜欢的男人转头去找顾心,脸上瞬间布满寒霜。

她怒火中烧正要上前质问,忽然宴会中传来惊呼,接着传出暧昧男女声。

视频里正是林青和她的前夫。

“等我儿子出生,我就是顾家太子爷他爹哈哈哈哈”

“谁让他不能生育?”

“顾明远怕是不知道自己戴绿帽子吧。”

林青脸色惨白,身体僵硬,尖叫着冲过去想要关掉视频。

我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顾明远看到画面和声音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中充满愤怒和不可置信。

怀中的孩子差点被他甩出去。

宴会现场顿时陷入混乱,这场原本风光的周岁宴成了全城笑柄。

众人看向顾明远的眼神或怜悯、或幸灾乐祸。

“顾总居然无法生育。”

“天啊,孩子根本不是他的。”

“早该想到,当初他对第一任妻子那样绝情,如今也是报应。”

林雪反应过来后,第一个怀疑是我干的,怒气冲冲地扑向我。

“一定是你!肯定是你!”

她还未近身,就被付尘一脚踹倒在地。

顾明远同时投来怀疑的目光。

我抬起眼眸,唇角微微上扬。

举杯示意。

敬我最亲爱的“父亲”。

不久后,警察与外公外婆一同赶到。

他们当然要来,亲眼见证顾明远的结局。

那些证据,都是我这两年悄悄收集的。

顾明远这些年对我放松了警惕,母子俩越来越信任我,所以才会有今日的“孝顺女儿”。

这世上没有比我更称职的女儿和孙女了。

顾明远站在原地未动,只是静静地看着我——这个曾经他可以一脚踢飞的小女孩。

如今,却掌控了他的命运。

他忽然笑了。

不愧是我的父亲。

我疑惑地看着他,只觉得他已经疯了。

顾老太太承受不住接连打击,当场昏倒,宴会彻底乱作一团。

外公外婆红着眼睛走到我面前:“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

我笑着回答:“不苦。”

“外公,外婆,以后我会好好孝顺你们,让你们安享晚年。”

两位老人泪流不止。

付尘站在一旁,目光复杂地望着我,让我不敢直视。

“外公,外婆,以后我和心心一起照顾你们。”

两位老人看向突然出现的年轻男子,满脸疑惑。

我一时语塞。

“我朋友。”

付尘闻言,眼神幽怨。

顾老太太仍不相信孩子不是顾家血脉,立刻安排做亲子鉴定,结果出来后,所有人都沉默了。

那一刻,她仿佛失去了全部生机,瞬间苍老了许多。

9

顾明远在监狱里提出要见我,说否则不会把公司交出来。

其实不必他给,我若想得到,早晚能成,不过是多些波折罢了。

但这些波折算不上太难解决。

可我还是去了。

作为这场最终胜利的获得者,自然要去让他看看。

监狱里。

隔着铁窗,我坐在椅子上,含笑望着他。

“爸,我可是您这辈子唯一的女儿。”

“您不把公司给我,还能给谁呢?”

这话,让顾明远的神色又添了几分痛楚。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不能再生育的?”

我露出一抹异样的笑容,目光直直地看着他:“在我八岁那年。”

“八岁时,妈妈跟我说,您再也不能有孩子了。”

“您只会有我这一个孩子。”

“顾家的一切,只能属于我。”

顾明远眼睫轻轻颤动,脸上却没有我期待的崩溃与怨怼。

“心心,你是不是很怨我?”

“不怨啊。”

“怨恨一个人太费力气,我可不想变成妈妈那样。”

我摆了摆手,笑意浅浅,一脸单纯地看着他:“我只是单纯地希望你彻底失去一切。”

她带着几分不屑地皱眉:“可你们的手段太普通,不够我费心的。”

她对付他们,就像摆弄玩具一样轻松。

顾明远坐在椅子上,眼睛红得厉害,声音沙哑:“这么多年,我欠你一句抱歉。”

“心心,不管你信不信,你终究是我的女儿。”

“即便没有那个孩子,公司我也会分你一半。”

“毕竟,你也是我的女儿。”

我回头看他,语气里满是嘲讽:“你也配?”

“什么?”

“你也配当我的父亲?”

“像你这样的人,出身平凡却野心勃勃,我傅家的东西,难道需要你来分给我一半?”

“属于我的,谁要是抢走,我绝不会放过。”

我凑近他,声音压低,带着寒意:“我可不像妈妈那样傻,会被你的花言巧语骗到。”

我勾起嘴角,笑容带着冷意:“我只会让你们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

顾明远脸上露出惊恐,仿佛从未真正认识过我。

“还有那位老人家,我会替你‘好好’照顾她的。”

顾明远急促地喘气:“顾心,那是你奶奶!”

我笑意带着几分顽劣:“我就是要让她不好过。”

“我亲爱的父亲,好好在监狱里度过往后的日子吧。”

我轻笑道:“我听说,像你这样斯文的男人,在里面或许会有些特别的‘关注’。”

身后传来顾明远的恳求与怒喝。

七年时间。

我花了七年,彻底解决了顾家的事。

当顾老太太看到我带着十多个保镖出现在老宅,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真后悔当年没让你消失。”

我双手抱在胸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老太婆,赶紧给我离开这里。”

“你你你”

“你什么你?” 我抬手给了她一巴掌,眼神冷得像冰:“谁允许你用手指着我的?”

林青被人按在地上,嘴里骂着:“你会有报应的!”

“再敢乱喊,就别怪我不客气。” 我冷冷地转过身。

地上的母女俩吓得浑身发抖,脸色惨白,再不敢出声。

如今,顾家已经变了天。

我看着顾老太太,笑着问:“眼熟吗?”

“眼前这场景。”

顾老太太闭上眼睛,手不停地转着佛珠。

“我妈走的时候,你也是带了这么多人,封锁了消息,处理了她的后事。”

“那时候我才 15 岁。”

顾老太太转动佛珠的手更快了,呼吸也乱了,显然记起了当时的情景。

那时那个女人离世时双眼未闭,她立刻让人送去火化,甚至不让顾心跟着。

我一把扯下老太婆手里的佛珠。

“把他们都赶出去。” 我冷声吩咐:“谁敢拿傅家的一样东西,就把他们赶出去,不准再靠近。”

林雪原本还想偷偷拿些珠宝,顿时吓得不敢动了。

我把这三个人赶了出去,收回了林青母女名下所有的房产和财产。

有我放话出去,没人敢再接济他们。

10

林青带着女儿出门后,便对顾老太不管不顾,顾老太无奈之下,只能返回乡下。

我跟林青的前夫提了句,说林青和顾明远离婚时,分到了不少财产。那男人信了,之后便常上门找林青要钱,不给就对她动粗。

我本就不是任人拿捏的性子。

林青的女儿后来走上了弯路,成了别人的第三者,被对方的妻子在街上撞见,争执中动了胎气,孩子没保住。

这背后有我的推动,若她不那么看重物质,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

林青的前夫染上赌博,欠下数千万债务,这其实是我设下的圈套。

他没钱偿还,只能想着卖掉儿子,还打算把林青交给那些债主去抵债。

林青几次想逃,都被抓了回去,每次回来,身上的伤都更重些。

顾老太回乡下没过多久,就患上了老年痴呆,后来卧病在床,身体渐渐垮了,最后在孤独中离世。

妈妈,你看,他们都得到了应有的结果。

最后,顾明远还是把公司的股权都给了我,我也没客气,毕竟我从不做矫情的事。

只是没想到,他一分钱都没留给林青。

即便离了婚,林青也是空手离开的。

这一点,我确实没料到。

六年后,顾明远出狱了。

他脸上多了一道疤痕,这是我安排的,花钱让人在监狱里 “关照” 了他一阵子。

看来,钱确实能办成不少事。

妈妈,你当初太天真了。

好人未必有好报。

恶人会遭报应,是因为有我这样比他们更有手段的人存在。

顾明远不知怎的,走到了顾氏集团楼下,曾经熟悉的大厦如今愈发气派。

他走到前台,请求见顾心一面。

“我们这里没有叫顾心的人。” 前台回道。

顾明远解释道:“就是你们的董事长。”

前台瞧他模样普通,像是来捣乱的,便想打发他走。

“不好意思,没有预约,不能见傅总。”

傅总。

傅总。

他脸色苍白,问道:“你们傅总,是不是叫傅心?”

她改了姓,随了她母亲的姓。

其实他的女儿,真的很像傅今雪,比他果断,比他聪慧。

是个无可挑剔的继承人。

顾明远被保安请了出去,他后来收拾了一番,用在监狱里攒下的钱买了套新衣服,去傅氏集团应聘当了保安。

他在门口等了三个月,才终于见到了女儿。

她怀里抱着个小女孩,约莫三岁左右,身后跟着两个保镖,走进了集团。

那是他的亲孙女吗?

顾明远心里一阵激动。

傅心和付尘生了这个女儿,但两人没有领证结婚。

傅心说过,她不会结婚,但可以保证,往后身边的人只会是付尘。

即便将来付尘变了心,她拥有的一切,也依旧是她的。

是她唯一女儿的。

顾明远在一楼见到了那个小姑娘,小家伙扎着两个小辫子,背着手,学着大人的样子四处看,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她身后跟着两个保镖,时刻注意着她的安全。

小姑娘长得很可爱,像极了他家心心小时候的样子。

“叔叔,你怎么哭了?” 小姑娘心地善良,见他流泪,颠颠地跑过来,递给他一张纸巾。

“叔叔只是想起了我的女儿,她小时候和你一样可爱。”

“那不是很好吗?叔叔为什么要哭呀。”

“因为叔叔以前很差劲,对她和她妈妈不好。”

小姑娘皱起眉头:“那你真的很不好。”

“叔叔,你还是把纸巾还给我吧。”

“我不想安慰你了。”

“你多哭一会儿吧。”

小姑娘说完,转身就跑远了。妈妈告诉过她,对自己女儿不好的爸爸,都是坏人。

她不跟坏人说话。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