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挥刀砍4万公务员！这行却因特朗普政策，岗位多到接不完？

随着唐纳德・特朗普政府加大对公务员的大规模解雇力度，如今在华盛顿找工作可不是什么好时机——除非你是专门为遭大规模解雇的公务员提供辩护的律师。

这种情况下，法律行业的就业市场异常火爆：首都法律招聘专家艾米・萨维奇表示，就业律师的职位空缺比2024年上半年增加了四到五倍。

"现在有很多以代理联邦雇员著称的律所都在招兵买马，"萨维奇说，"这是个极其繁忙的时期。"

这一现象看似例外，却恰恰印证了华盛顿正遭遇前所未有的联邦政府裁员潮。

华盛顿特区首席财务官预计，未来几年将有4万个工作岗位流失，相当于特区现有20万个联邦岗位的五分之一。这导致市场上充斥着大量国际援助专家、环境监管专家和教育补助金管理者——这类高技能、专业领域狭窄的人才在公共部门比比皆是。

但此次裁员规模之大，意味着许多人将不得不求助于另一类在华盛顿不太起眼的专家：精通功绩制度保护委员会（MSPB，一个负责保护联邦工作人员免遭非法或政治性解雇的机构）复杂流程的专业人士。一些律师投身其中，是为了与特朗普政府对抗；而另一些人则出于更实际的原因：这一行现在生意太好了。

"显然，需求量大得惊人，"资深联邦律师帕梅拉・希克斯说。她今年刚成立了一家新律所，专门代理联邦官员对抗上司。"而且，需求远远超过了供给——那些遭到错误解雇、降职、调职、骚扰或成为攻击目标的人多得数不过来。"

希克斯的经历很有意思。她曾担任美国烟酒枪炮及爆炸物管理局（ATF）首席法律顾问，在司法部工作了23年，还担任过该部门洗钱和没收局局长等高级职位。这样的履历，若去一家为面临司法部调查的企业辩护的律所工作，收入肯定相当可观。

但特朗普就职后不久，希克斯就被解职了。不过她并没有选择去大律所。"对我来说，那远不如努力保护联邦工作人员——我以前的同事们，以及为美国公众服务有吸引力，"她告诉笔者。但希克斯也承认，换做其他历史时期，这种理想主义恐怕不会带来这么多客户。

事实上，像她这样为受特朗普时代裁员影响的政府雇员成立律所的前联邦雇员并非个例。"规模空前，"前司法部诉讼律师克莱顿・贝利说。他今年春天成立了一家律所，专门代表联邦雇员提起集体诉讼。"这个领域的一些情况让诉讼变得困难，我们觉得我们能为整个问题带来一种有趣的新诉讼视角。"

就连曾经沉寂的联邦劳动法领域，一些老牌律所也迎来了业务激增。"从一月份开始，我们就一直忙得不可开交，"从事劳动案件处理十年的斯蒂芬妮・拉普-塔利说。她表示，2025年有些星期的工作量是一年前的两倍。"有好几个月，我感觉自己几乎没睡过觉，现在还是这样。工作就没停过。"

拉普-塔利还注意到，求职者对这个新兴领域的兴趣也激增。许多新入职的人本身就是前联邦检察官，直到最近，他们可能还只处理雇佣案件。律所刚刚招收了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批法学院毕业生担任暑期法律助理。

在这个失业率超过美国所有五十个州的地区，求职者的境遇并非全都是一片黯淡。法律招聘专家萨维奇表示，即便特朗普政府减少起诉导致对一些白领辩护人才的需求下降，法律行业的许多领域仍保持稳定。

但法律领域这一块的业务激增，有点像大萧条时期救济站的岗位猛增。这一现象也让我们得以初步了解失业规模有多大。笔者采访的十几位就业律师都表示，他们接到的很多电话来自那些仍在职但担心来不及在裁员前准备好相关文件的人。

此外，还有一些新的慈善项目将联邦政府与免费法律援助联系起来。"联邦部门的劳工律师圈子非常小，只有少数几家公司集中在华盛顿特区，尽管联邦部门的工作人员大多不是在车辆管理局（DMV）工作，"今年早些时候由工会联盟发起的"崛起：联邦工人法律辩护网络"执行董事黛博拉・格林菲尔德说。"他们真的忙不过来了。"

每位律师都有关于解雇程序出错的离奇故事：美国国家海洋和大气管理局（NOAA）的一名原告只因刚升职处于试用期就遭解雇；有的普通员工则因为简历或工作描述中的错误被解雇。"这种不公简直令人难以置信，"希克斯的合伙人格雷格・平托说。他们的律所名为DCLawCollective。

然而，律师的工作并不总是只涉及解雇诉讼。在为那些被解雇的人提供服务时——其中许多人原本以为这份工作会干一辈子——律师们发现自己还扮演着求职顾问、财务策略师和心理疏导者的角色。华盛顿特区的联邦雇员生活建立在稳定的联邦工作岗位之上，他们尤其缺乏应对私营行业常见动荡的能力。

由于联邦政府的大部分裁员计划尚未实施，就业律师们观察到的各种反应，让我们得以初步窥见特朗普裁员计划全面生效后，首都可能出现的景象。目前，据报道，根据"岔路口"延期辞职计划（主动辞职可获8个月薪资补偿），仍有15.4万名即将离职的联邦雇员在拿工资。但该计划将于下个月结束。

"我原本以为会看到更多愤怒，没想到却是深深的悲伤，"前司法部诉讼律师杰西卡・塞缪尔斯说。她现在与贝利合作，代表被卫生与公众服务部（HHS）和美国国家海洋与大气管理局（NOAA）解雇的员工提起集体诉讼。"我为那些倾注了全部心血、如今职业却将不复存在的人感到深深的悲痛。"

这种感受在20世纪末制造业一度繁荣后来却衰落的美国部分地区很常见。由于像华盛顿这样的城市在锈带陷入困境时依然繁荣，人们可能不会对经历同样遭遇的人给予太多同情。

另一群人则在犹豫是否应该反抗。"很多人会问：'我真的还想回去工作吗？'而这恰恰是行政领导层希望看到的，这种想法极具破坏性，"格林菲尔德说。她表示不建议这么想，因为她认为混乱的解雇程序通常意味着，如果人们想复职，他们有充分的理由。

尽管如此，在这一领域工作了一段时间的拉普-塔利警告说，不要以为政府雇员都是不敢直言的人。

"几个月前，我以为我们会看到大量的RIF（即裁员）申请很快被执行，而且错误百出，"她说。"结果，我们看到的是两轮延期辞职计划。我们收到很多邮件说'裁员来了，现在就辞职，赶紧走人'。但如果你看看整个联邦政府，会发现实际的裁员并不多，这说明政府意识到这些事情可能会引发诉讼……他们一直告诉我们裁员即将到来，但目前并非所有机构都已收到通知。这说明许多机构正在考虑这个问题，并试图完成这个流程。"

这并不是说，当大规模裁员来临时就没有理由提起诉讼。

"这是个极其复杂的流程，"拉普-塔利说，"所以即便你努力想做对，仍然有很多出错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