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读《人世间》：看了水自流的临终遗言，才明白他为什么要救郑娟

最近又翻了翻梁晓声的《人世间》，这书我看过好几遍了，每次读都觉得接地气，讲的都是普通老百姓的日子，酸甜苦辣全在里面。尤其是水自流这个人物，一开始觉得他挺神秘的，长得像女人，还当街头小团伙的头儿，但到最后，他的临终遗言让我忽然明白了，他为什么那么执着地帮郑娟。遗言里他说，别人以为他这种人恨他的人多，其实他一辈子没故意害过谁，反而帮了不少人。这话听起来简单，但联系他的过去，就知道这是他心底的真话。他帮郑娟，不是一时兴起，而是因为一堆纠缠不清的恩怨和愧疚。

先说说水自流的背景吧。他出身书香门第，从小受教育，气质文雅，但后来混在光字片那种底层环境里，当了“九虎十三鹰”的老大。手下有骆士宾和涂志强，这俩跟他铁得像三角架。骆士宾是那种唯利是图的家伙，总是想着怎么占便宜；涂志强呢，单纯仗义，心地善良，但也因为这点，下场惨。那个年代，社会风气复杂，水自流他们靠小买卖和街头活动过日子，不是什么正经路子，但水自流本人重情义，从不主动害人。这点从他后来的人生选择就能看出来。

郑娟的遭遇是整件事的起点。她本来和涂志强订婚，日子过得平平淡淡。但涂志强和水自流之间有种不被世俗接受的关系，为了掩人耳目，涂志强才娶郑娟。这事对郑娟不公平，她是为了生活才同意的，结果成了挡箭牌。骆士宾知道内情，就趁机侵犯了郑娟，导致她怀孕。这事骆士宾做得下作，他从来不顾别人死活，只想自己爽快。郑娟从此背上包袱，孤苦伶仃，家里还有老母亲和盲弟弟要养。

没多久，就出了那场命案。1971年左右，他们一群人在喝酒，闹起来，有人被捅死。实际凶手是骆士宾，但他藏着不说。涂志强酒后迷糊，以为自己干的，为了不连累兄弟，尤其是水自流，他就一人扛了罪，被判死刑枪毙。涂志强这人讲义气，但也傻，枉送了命。事后，郑娟彻底没了依靠，水自流觉得愧疚，因为他和涂志强的关系间接害了郑娟。他逼骆士宾每月出钱帮郑娟，骆士宾本来不愿意，但水自流压着他，没办法，只能同意。通过周秉昆转交，每月三十块，这在当时够维持基本生活了。没有这笔钱，郑娟一家估计得饿肚子。

水自流这么做，一方面是报答涂志强，当年涂志强顶罪其实是为了护他，不想整个团伙被牵连。另一方面，他知道郑娟无辜，被他们这帮人拖累。他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家伙，虽然自己也混得一般，但总想着弥补点什么。骆士宾呢，继续他的老路子，出狱后钻营生意，挣了大钱，但人品没变，侵犯别人，抢孩子，招来一堆恨他的人。他后来知道自己不能生了，就盯上郑娟的孩子周楠，想抢走当继承人。这家伙自私到骨子里，从不反省。

水自流和骆士宾的分歧越来越大。大概1985年左右，骆士宾一次喝醉，吐露真相，说杀人其实是他干的。涂志强只是伤了人，不是致命一刀。水自流听后震惊，从此疏远骆士宾，不再同流合污。他觉得骆士宾欠涂志强太多，却没半点愧疚，这点让他看不起。两人本就不是一路人，水自流重义气，骆士宾只重利益。从这以后，水自流专注自己的事，开书店，卖些正经书给大学生和爱读书的人。即使亏本，他也坚持。

郑娟后来和周秉昆走到一起，周秉昆是那种老实人，帮她养孩子，过日子。周楠长大后优秀，但国外出事死了，这事对郑娟打击大。周秉昆也因为各种事坐牢，但他们一家总算熬过去了。水自流在帮郑娟的过程中，也间接促成了她和周秉昆的缘分。要不是他逼骆士宾出钱，周秉昆也不会多次接触郑娟。

后来，水自流病重，临终前见周秉昆，说出那番遗言。恨他的人有，但感激他的人更多。他没害人，帮过很多人。这话不是吹牛，联系他一生的事，就能懂。他帮郑娟，就是因为愧对涂志强和郑娟，那种愧疚让他一辈子放不下。涂志强为他顶罪死了，他得为涂志强的“遗孀”做点事。骆士宾的下场惨，坠楼死，留下恶名；水自流虽没大富大贵，但留下了好名声。

这书里，人与人的关系纠缠得像麻绳，拉扯不断。水自流表面是街头大哥，其实内心细腻，重情。他帮郑娟，不是图什么回报，就是觉得欠了，得还。现实中，不少人就这样，年轻时混日子，后来醒悟，尽力弥补。梁晓声写得真实，没把负面人物美化，骆士宾就是自私鬼，到死也没改。水自流的遗言，让人反思，人生在世，谁没点亏欠？帮人不是为了炫耀，而是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