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团建酒后我误拨暗恋学长电话,第二天他爸把我调成他私人助理

发布时间:2025-09-06 01:17  浏览量:1

那条误拨的电话线路, 连通了我沉寂多年的暗恋与兵荒马乱的现实。

他低沉嗓音传来的那一刻, 我的世界仿佛按下了快进键。 ——后来我才知道,所有巧合,不过是他人的蓄谋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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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叶晚晴,他叫柏言深。我们是大学校友,不同系,他比我高两届。这个名字,以及关于他的零星碎片,曾占据了我整个少女时代的心事。他是校园里的风云人物,家世好、长相好、成绩好,是那种走在路上都会自带光环,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却又觉得遥不可及的存在。而我,只是人群中最普通的一个,最大的勇气就是在图书馆或林荫道上,远远地望他一眼,然后心跳加速地低下头,假装看路。

毕业后,我过五关斩六将,幸运地进入了本市一家颇具规模的集团企业——柏晟集团。直到办理入职手续时,我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竟然是柏言深家的产业。那一刻,心情复杂得难以言喻,有点恍惚,有点隐秘的欢喜,更多的是觉得命运弄人。我们之间的距离,似乎从遥不可及的平行线,变成了同一座大厦里的上下层,虽然,我在地基,他在云端。

我在市场部做一名最基层的专员,日子被各种报表、会议纪要和琐碎事务填满。偶尔能从同事的闲聊中听到关于“小柏总”(柏言深已开始逐步接手部分业务)的只言片语,说他如何严厉,如何追求完美,如何不近人情。我总会一边默默听着,一边在心里悄悄勾勒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形象。

部门总监赵姐是个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对手下人要求极高。同事里,和我同期进来的苏曼性格活泼外向,很快和大家打成一片;还有一位资深员工王哥,业务能力不错,但有点爱偷懒和甩锅。我们这个小团体,就在忙碌和偶尔的抱怨中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直到那次团建。公司组织去城郊的度假村,白天是索然无味的拓展训练和领导讲话,晚上则是聚餐。餐桌上,气氛在酒精的催化下逐渐热络。赵姐带头敬酒,同事们也互相起哄。我酒量很浅,几杯下肚就已经头晕目眩,脸颊发烫。

苏曼凑过来,笑嘻嘻地又给我倒满一杯:“晚晴,别躲啊,难得放松,再喝一杯!”

我连连摆手,舌头都有些打结:“不行了不行了,再喝我真要倒了。”

“哎呀,最后一杯嘛,你看王哥都喝了多少了!”苏曼不依不饶。

推辞不过,我又勉强灌下一杯。胃里翻江倒海,脑袋更是昏沉得厉害。我撑着桌子站起来,含糊地说:“我、我去下洗手间……”

脚步虚浮地走到餐厅外的露台,晚风一吹,非但没清醒,反而更晕了。我靠着栏杆,想吹吹风清醒一下,下意识地摸出手机,指尖在通讯录里无意识地滑动。鬼使神差地,我点开了那个藏在心底最深处的名字——柏言深。这个号码是我很久以前不知从哪儿偶然得到的,像做贼一样存进去,却从未敢拨打过,甚至连他的微信都不敢搜索添加。

酒精麻痹了理智,放大了潜藏已久的渴望。手指一颤,电话竟然拨了出去。等我反应过来,惊慌失措地想挂断时,听筒里已经传来了“嘟…嘟…”的接通音。我的心跳瞬间骤停,下一秒又疯狂擂鼓,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完了!叶晚晴你干了什么!

就在我手忙脚乱之际,电话被接起了。那头传来一个低沉而略带磁性的男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喂?哪位?”

2

那声音穿过电波,清晰地敲击在我的耳膜上,比记忆中的更加成熟,也更具穿透力。我瞬间僵住,血液仿佛都凝固了,手指死死攥着手机,指甲掐进了掌心。

“喂?听得到吗?”他的声音再次传来,似乎耐心正在流逝。

酒精带来的那点虚假勇气瞬间蒸发殆尽,只剩下无尽的恐慌和尴尬。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大脑一片空白。我能说什么?说“学长你好,我是你多年前的暗恋者,现在在你家公司打工,喝多了不小心打错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忽然,他极轻地笑了一下,那笑声很轻,却像羽毛一样搔刮着我的神经:“打错了?”

“……是,对不起,打错了!”我像是终于找到了救星,几乎是尖叫着说出这句话,然后以这辈子最快的手速猛地掐断了电话。

心跳快得像是刚跑完马拉松,脸颊烫得能煎鸡蛋。我扶着栏杆,大口喘着气,又羞又窘,恨不得当场挖个地洞钻进去。他会不会听出我的声音?虽然我觉得他根本不可能记得我。他会不会觉得这个号码很莫名其妙?他会不会……我脑子里乱成一团麻。

“晚晴,你没事吧?脸这么红?”苏曼找了出来,疑惑地看着我。

“没、没事,吹吹风就好。”我慌忙把手机藏到身后,强装镇定。

剩下的时间,我坐立难安,聚会一结束就立刻逃回了房间。一整晚都没睡好,那个低沉的声音和那声轻笑反复在脑海里盘旋。

第二天早上,我顶着两个黑眼圈,昏昏沉沉地坐班车回到公司,准备开始新一轮的社畜生活。然而,刚在工位上坐下没多久,内线电话就响了。

是赵姐打来的,语气听起来异常严肃:“叶晚晴,立刻来我办公室一趟。”

我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以为是昨天的工作出了什么纰漏,或者是团建时表现不好被批评了。一路忐忑地走到总监办公室。

赵姐坐在办公桌后,表情有些复杂,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才开口:“刚才上面人力资源部直接来了电话,点名要给你做岗位调动。”

“调动?”我懵了,“调去哪里?”

赵姐顿了顿,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和不解:“调去总裁办,担任小柏总——柏言深先生的私人助理,即刻生效。”

轰!仿佛一个惊雷在头顶炸开。我彻底愣住了,耳朵里嗡嗡作响,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酒还没醒,出现了幻听。

柏言深的……私人助理?

就因为昨晚那个打错的电话?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知道是我?难道他……查了我的号码?

“赵、赵姐,这……为什么这么突然?我……”我语无伦次,完全无法消化这个信息。

赵姐耸耸肩,语气公事公办:“上面的决定,我也不清楚原因。恭喜你高升,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吧,那边催得急。”她的恭喜听起来干巴巴的,显然也对这突如其来的调动充满疑虑。

我浑浑噩噩地走出办公室,感觉脚下像踩了棉花。同事们都好奇地看过来,苏曼凑上前小声问:“晚晴,赵姐找你什么事啊?脸色这么白。”

我摇摇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默默回到座位开始收拾东西。大脑里一团乱麻,恐惧、疑惑、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期待交织在一起。

等我抱着纸箱,站在总裁办那一层光可鉴人的走廊里时,心跳依旧快得离谱。秘书小姐领着我走到一扇厚重的实木门前,敲了敲。

“请进。”里面传来的,正是昨晚电话里那个低沉的声音。

我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

巨大的办公桌后,柏言深抬起头。这是我毕业后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到他。他穿着合体的深色西装,眉眼比少年时更加锐利深邃,周身散发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感。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冷静的审视,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放下手中的文件,身体微微向后靠向椅背,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点了一下。

“叶晚晴?”他开口,声音平稳无波。

“……是,柏总。”我紧张得手心冒汗。

他看着我,嘴角似乎勾起一抹极淡的、意味不明的弧度:“很好。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私人助理。你的工作直接对我负责。”

他顿了顿,目光在我因紧张而泛红的脸上停留了一秒,才缓缓补充道:“希望你不会再犯‘打错电话’这种低级错误。”

3

我的脸“唰”地一下红透,血液猛地冲上头顶,又瞬间褪去,留下一片滚烫和冰凉交织的尴尬。他果然知道!他不仅知道,还这样直接点了出来!

我僵在原地,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恨不得再次原地消失。所以,这场突如其来的职位调动,真的就是因为那个荒谬的误拨电话?这算什么?惩罚?还是……捉弄?

“柏总,昨晚我……”我试图解释,声音细若蚊蚋。

他却仿佛没听见我的窘迫,径直拿起内线电话,按下快捷键:“Lily,把叶助理的工位安排在外间,然后带她熟悉一下基本流程和接下来的日程。”语气干脆利落,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放下电话,他重新看向我,眼神公事公办:“给你一个小时安顿和熟悉。一小时后,我要看到上周市场部所有项目进展的汇总报告,清晰、简洁、重点突出。有问题吗?”

“……没,没有问题。”我还能说什么?只能把所有的疑问和慌乱强行压下去,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专业一点。

“出去吧。”他低下头,重新拿起文件,不再看我。

我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出了那间宽敞却令人窒息的办公室。总裁办的首席秘书Lily姐已经等在门外,她看起来三十多岁,妆容精致,表情严肃,打量我的眼神带着明显的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跟我来吧,叶助理。”她的语气不算热情,但还算客气。

她把我带到一个离总裁办公室最近的工位,快速交代了一些行政事宜,给了我一大堆文件夹和电子文档权限。“柏总的要求很高,节奏也快,你需要尽快适应。”Lily姐最后总结道,语气里带着提醒。

我坐在崭新的工位上,看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日程表和待办事项,感觉像在做梦。一个小时后就要报告?我甚至还没完全搞清楚公司的文件管理系统!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我几乎是争分夺秒地埋头苦干,努力从浩如烟海的文件和邮件中提取信息,试图拼凑出一份能入他眼的报告。周围的同事似乎都在默默观察着我这个空降兵,气氛微妙。

好不容易在截止时间前五分钟把报告发到他邮箱,我紧张地盯着办公室的门。几分钟后,内线电话响了,是他的专属铃声。我心脏一抽,赶紧接起来。

“叶助理,进来一下。”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我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他正看着电脑屏幕,应该是我刚发的那份报告。他没抬头,只是指了指桌上的一个杯子:“咖啡,谢谢。”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助理的工作内容之一。“好的,您需要什么口味?”

“黑咖,不加糖奶。”他言简意赅。

我赶紧出去给他冲咖啡。手忙脚乱地找到咖啡机,研究了一下才弄好。端着滚烫的咖啡进去时,他依旧在看报告。

我把咖啡轻轻放在他手边。他这才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但什么都没说。放下杯子,他的手指在鼠标上点了点。

“第三页,数据分析维度单一,对比项缺失。第五页,风险评估过于笼统,没有针对性。整体缺乏结论性总结。”他抬起眼,目光锐利地看向我,“这就是你一个小时的工作成果?”

我的脸颊又开始发烫,是羞愧也是着急。“对不起,柏总,我对之前的项目还不熟悉,我……”

“我不需要听借口。”他打断我,语气并不严厉,却带着一种强大的压迫感,“市场部的原始数据混乱不是你的错,但从中提取有效信息,呈现给我清晰的结果,这是你的职责。拿回去,重做。下班前我要看到修改版。”

“是,柏总。”我拿起他桌上打印出来的那份被画了不少红线的报告,心情沉重地退了出去。

回到工位,我看着那些批注,虽然苛刻,却句句点在了要害上。他并不是无理取闹,而是真的要求极高。我甩甩头,抛开杂念,开始埋头修改。

期间,我不得不硬着头皮给市场部的旧同事打电话询问细节。王哥接的电话,语气有点酸溜溜的:“哟,叶助理,高升了还不忘指点我们工作啊?”苏曼倒是还好,帮我查了几个数据。

忙碌的时间过得飞快。当我再次把修改好的报告发出去时,已经快到下班时间。这次,他没有立刻叫我。

我正稍微松了口气,内部通讯软件上却弹出了他的消息,只有言简意赅的两个字:“可以。”

看着那两个字,我竟然生出一种莫名的成就感,仿佛打了一场胜仗。但紧接着,又一条消息跳出来:“今晚七点,跟我去参加一个商务酒会。Lily会给你地址和注意事项。准备一下。”

4

酒会?我?我看着那条消息,再次愣住。这种场合,不应该是他带着更资深的高级经理或者Lily姐去吗?

还没等我消化完这个消息,Lily姐已经走了过来,递给我一个文件夹,里面是酒会的背景资料、议程以及注意事项清单,甚至还包括了着装要求(建议正式晚礼服)。

“时间比较紧,你尽快准备吧。柏总不喜欢迟到。”Lily姐的语气依旧平淡,但眼神里多了点别的东西,似乎是同情,又像是提醒,“这种场合少说话,多观察,紧跟柏总就行。”

我看着那条“建议正式晚礼服”的要求,犯了难。我刚工作没多久,衣柜里根本没有能参加高级商务酒会的礼服。现在去买,时间也来不及了。

眼看下班时间快到,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最后,我只能咬咬牙,给最好的闺蜜叶南打了个求救电话。叶南听说我要陪老板去参加酒会,而且还是那个“传说中的小柏总”,在电话那头尖叫出声。

“叶晚晴!你可以啊!这么快就有进展了?!等着!我马上把我那件压箱底的小黑裙给你送过来!保证惊艳!”

半小时后,叶南火速赶到我公司楼下,送来了一条款式简洁大方的黑色及膝连衣裙。“加油!把握好机会!”她冲我挤眉弄眼。

我哭笑不得,这哪是什么机会,分明是艰巨的任务。

换好衣服,略补了下妆,时间刚好快到七点。柏言深从办公室出来,他已经换了一身更显矜贵的深蓝色暗纹西装。看到我,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两秒,似乎微微点了点头,但什么也没评价,只说了句:“走吧。”

司机已经在楼下等候。车内空间狭窄,他身上清冽的松木香气若有似无地飘过来,让我更加紧张,一路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酒会设在市中心一家顶级酒店的宴会厅。水晶灯璀璨,衣香鬓影,觥筹交错。这是我第一次参加如此高规格的场合,只觉得眼花缭乱,手足无措。柏言深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紧张,进入会场后,他微微侧头,低声说了一句:“跟紧我。不需要你应酬,听着就行。”

他的声音不高,却奇异地让我安定了一些。我深吸一口气,跟在他身后半步的距离。

他很快就被一群人围住寒暄。他游刃有余地应对着,举止得体,谈笑风生,和在我面前那个严厉挑剔的上司判若两人。我安静地站在他身侧,努力扮演好背景板的角色,但耳朵却竖得老高,贪婪地捕捉着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观点。

期间,有不认识的人过来想和我搭讪,都被柏言深不露痕迹地挡开了。他会很自然地把话题引回自己身上,或者示意我去帮他拿点什么。我渐渐明白,他带我来,或许真的只是需要一个听话的“摆设”,以及偶尔能帮他处理点琐事的人。

中途,他去和一位重要的合作伙伴单独谈话,示意我在休息区稍等。我刚坐下松了口气,就听到旁边两个打扮入时的名媛在低声聊天,目光不时瞟向柏言深的方向。

“那就是柏晟的太子爷柏言深?比杂志上还帅啊。” “是啊,可惜听说挺难接近的。多少人都碰了钉子。” “他身边那女的是谁?新助理?看着挺嫩的……” “谁知道呢,不过能被他带出来,估计有点本事吧?或者……哼。”那一声“哼”意味不明,带着点轻蔑和揣测。

我的脸微微发热,低下头假装看手机。这种被人在背后议论的感觉并不好受。

就在这时,一位服务生端着酒盘经过,不小心被旁边的人撞了一下,托盘上的几杯香槟猛地倾斜,尽管服务生极力稳住,还是有不少酒液泼洒出来,正好溅到了我的裙子上!

“对不起!非常对不起!”服务生吓得脸色发白,连声道歉。

我看着裙子上迅速晕开的一大片深色酒渍,也傻眼了。这条裙子可是叶南的!而且这个样子,还怎么见人?

周围的视线若有若无地聚集过来,带着看热闹的意味。我刚才听到议论我的那两个名媛也看了过来,嘴角带着看好戏的笑意。我窘迫得无地自容,手忙脚乱地拿纸巾擦拭,却无济于事。

“怎么回事?”一个低沉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

我抬头,看见柏言深不知何时已经结束了谈话,走了过来。他的目光落在我狼狈的裙子上,眉头微蹙。

“柏总,对不起,我……”我窘得快要哭出来。

他没说什么,只是脱下了自己的西装外套,直接披在了我的肩上,宽大的外套顿时将我上半身连同裙子上的污渍一起罩住了,只露出小腿以下。外套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和那股淡淡的松木香。

“没事了,你去忙吧。”他对那个吓得不知所措的服务生说了一句,然后看向我,“能走吗?”

我愣愣地点点头。

“走吧,送你回去。”他的语气依旧平静,仿佛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甚至没有多问一句裙子怎么回事,也没有指责我给他添了麻烦。

他就这样穿着衬衫和马甲,在一众或好奇或探究的目光中,护着我离开了宴会厅。他的手臂虚揽在我的身后,并没有实际接触,却形成一个保护的姿态,隔开了那些视线。

坐进车里,我裹紧了他的外套,上面属于他的气息更加清晰。脸还在发烫,心脏却跳得厉害。这一刻,我忽然看不懂他了。他明明在工作中那么严苛,不近人情,为什么又会在我最狼狈的时候,用这样一种方式替我解围?

5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夜晚的城市街道上。车厢内一片寂静,只有空调细微的出风声。我偷偷瞄了一眼旁边的柏言深,他正看着窗外,侧脸线条在流动的光影中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那个……柏总,谢谢您。外套我干洗后还给您。”我小声打破沉默。

他回过头,目光落在我身上,淡淡地“嗯”了一声,随即问道:“住哪里?”

我报出地址。他又恢复了沉默。

这种沉默让我坐立难安。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太超出我的预期。我忍不住胡思乱想,他对我,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因为校友的情分?还是纯粹的上司对下属的维护?或者……是因为那个电话,让他对我产生了那么一丝丝不同于普通员工的好奇?

“那个电话……”我鼓起勇气,试图解释,“昨晚我喝多了,真的不是故意的,非常抱歉打扰到您。”

他沉默了几秒,才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嗯。以后团建,量力而行。”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你的手机通讯录里,为什么会有我的私人号码?”

这个问题像一支箭,精准地射中了我埋藏最深的秘密。我的心脏猛地一缩,脸瞬间爆红,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找到一个蹩脚的理由:“是……是很久以前,从……从一个校友那里偶然存的,可能……可能当时觉得以后万一有事……”越说声音越小,自己都觉得毫无说服力。

他转过头,深邃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仿佛能看穿我所有的心思。他没有追问,只是极轻地笑了一下,那笑声和昨晚电话里那一丝轻笑几乎一模一样,带着点玩味,又有点高深莫测。

“是吗。”他淡淡地吐出两个字,不再说话。

我却因为他这个反应而更加心慌意乱。他肯定不信!他一定觉得我是个处心积虑的怪人!

接下来的路程,我如坐针毡,恨不得立刻跳车逃跑。

终于到了我租住的小区楼下。我几乎是逃也似的解开安全带,脱下外套递给他:“柏总,谢谢您,我先上去了。”

他接过外套,点了点头。

我飞快地推门下车,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单元楼。直到跑进电梯,靠在冰凉的梯壁上,我才大口地喘着气,感觉自己快要虚脱了。

接下来几天,我都在一种极度忐忑和高度紧张的状态中工作。柏言深似乎又恢复了那个严格挑剔的上司模样,交给我的任务越来越多,要求也一如既往地高。我疲于应付,几乎天天加班,但成长的速度也确实飞快。我开始慢慢摸清他的工作习惯和偏好,报告越写越顺手,偶尔还能得到他一句极其简短的“不错”。

那天酒会上的小插曲,仿佛只是一个幻觉。他没有再提起,我也努力假装忘记。那件西装外套,我送去最好的干洗店洗干净后,整整齐齐地放在盒子里,却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还给他。每次看到那个盒子,我的心跳都会漏掉一拍。

周末,大学同学聚会。我本来不想去,但拗不过叶南的软磨硬泡,还是去了。果然,在聚会上,我遇到了好几个知道我现在在柏晟集团工作的同学。

“晚晴,可以啊!居然进了柏晟!” “听说你还调到总裁办了?跟柏言深学长共事感觉怎么样?他是不是像传说中那么可怕?” “近水楼台先得月哦,有没有什么内部消息分享一下?”

大家七嘴八舌地围着我问,语气里充满羡慕和好奇。我只能含糊其辞地应付着,说些“工作压力大”、“老板要求高”之类的场面话。

就在这时,一个略带尖锐的女声插了进来:“哟,叶晚晴,现在混得不错嘛。”

我转头,看见林薇端着酒杯走了过来。林薇是我们系的系花,家境优渥,据说大学时也曾公开追求过柏言深,但碰了钉子。她上下打量着我,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嫉妒和轻蔑。

“听说你给柏言深当助理了?真是运气好。”她笑了笑,笑容却没什么温度,“不过我可提醒你,柏家那样的门第,眼光高着呢。有些人啊,就别痴心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安安分分打工就好,免得最后难堪。”

她的话像针一样刺在我心上。周围的同学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

叶南立刻站出来维护我:“林薇你什么意思?晚晴是靠自己的能力得到的工作机会,什么妄想不想象的,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

林薇冷哼一声:“我什么意思她心里清楚。柏言深是什么人?凭什么对她一个小学妹另眼相看?别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吧?”

我气得浑身发抖,脸色发白。就在我想反驳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来电显示赫然是——“柏总”。

我愣了一下,周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到了我屏幕上的名字。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旁边稍微安静点的角落接起电话:“喂,柏总?”

电话那头传来柏言深清晰而平静的声音,在略显嘈杂的背景下格外突出:“叶助理,周一上午九点需要一份关于城东项目的前期市场分析报告,相关数据我已经发到你邮箱了。周一早上我要看到初稿。”

“……好的,柏总。”我应道,心里有些奇怪,工作上的事他一般会在工作软件上说,很少直接打电话,而且还是周末。

“嗯。”他应了一声,却没有立刻挂断,停顿了一下,仿佛随口问道,“在外面?”

“嗯,参加一个同学聚会。”我老实回答。

“玩得开心。”他说完这句,便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我拿着手机,有些莫名其妙。他这个电话,听起来公事公办,但又好像……有点突兀?

等我回到人群中,气氛变得更加微妙。林薇的脸色不太好看,刚才柏言深那个电话,时间点太巧,虽然内容听起来是工作,但总让人觉得有点微妙。其他同学看我的眼神也更加复杂探究。

叶南冲我挤挤眼,一脸“你看吧”的表情。

聚会后半段,我有些心不在焉。柏言深那个电话,和林薇那些刺耳的话,反复在我脑海里交替出现。

6

周一上班,我早早到了公司,开始整理柏言深要的报告。他照例是准时九点到达办公室,经过我工位时,脚步未停,只丢下一句:“报告十点前放我桌上。”

“好的,柏总。”

十点,我准时把报告送进去。他正在看文件,头也没抬:“放那儿吧。”

我放下文件,犹豫了一下,还是指了指放在墙边角落的那个装着西装的纸袋:“柏总,您的衣服,已经干洗好了。”

“嗯。”他依旧没抬头。

我只好退了出去。心里有点说不清的失落。看来周末那个电话,真的就只是巧合,只是为了布置工作而已。我到底在期待什么呢?

中午,我去员工餐厅吃饭,恰好遇到也在排队的赵姐。她看到我,笑了笑:“怎么样,在总裁办还适应吗?小柏总不好伺候吧?”

我苦笑一下:“压力是挺大的,但能学到很多东西。”

赵姐点点头,压低了些声音:“能扛住压力就好。说起来,周末我碰到董事长夫人了,就是柏总的母亲。”

我心里微微一紧,不知道赵姐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

赵姐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柏夫人还特意问起你了呢。”

“问我?”我惊讶地睁大眼睛。

“是啊,问新调去的叶助理工作怎么样,人怎么样。”赵姐笑了笑,“看来上面很关注你啊。好好干。”

赵姐的话像一块石头投入我心湖,激起层层涟漪。柏言深的母亲……怎么会知道我?还特意问起?是柏言深提到的吗?还是……因为别的?

下午,柏言深突然把我叫进办公室,说明天晚上有一个家庭式的私人饭局,需要我陪同出席,记录一些谈话要点。

我再次愣住。商务酒会还能理解,私人家庭饭局?这已经完全超出工作范畴了吧?

“柏总,这……合适吗?”我忍不住问。

他抬起眼,目光平静无波:“对方是公司重要的合作伙伴,带助理记录是常规操作。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他说的如此理所应当,我倒不好再质疑。

第二天晚上,我怀着更加忐忑的心情,跟着他来到一家隐私性极好的高级中式餐厅包间。推开沉重的雕花木门,里面已经坐了几个人。主位上是一位气质雍容、保养得宜的中年女士,眉眼间和柏言深有几分相似。我立刻猜到,这恐怕就是赵姐口中的“柏夫人”——柏言深的母亲。旁边是一位看起来同样身份不凡的中年男人,以及一位年纪和我相仿,打扮优雅得体的年轻女孩。

看到我们进来,柏夫人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言深来了。”她的目光随即落在我身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和打量,“这位是?”

“我的助理,叶小姐。带来帮忙记录一下。”柏言深介绍得非常简单。

我赶紧上前一步,礼貌地问好:“柏夫人好,各位好。”

柏夫人微笑着点了点头,但那笑容并未深入眼底。那位年轻女孩也看向我,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和比较。

落座后,我才明白这顿饭的真正含义。柏夫人和那位中年男人(后来听出是某集团董事长)相谈甚欢,话题很快就绕到了柏言深和那位叫沈思妤的年轻女孩身上。

“言深这几年越来越稳重了,柏晟交给他,我们是放心的。” “思妤刚回国,也在自家公司帮忙,以后还要多跟言深学习。” “他们两个年轻人,以后应该多交流交流才是……”

这分明是一场精心安排的相亲宴!而我,这个多余的助理,坐在这里显得无比尴尬。我只能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埋头假装认真记录,实际上笔尖在纸上划拉了什么自己都不知道。

席间,柏言深的话不多,大部分时间只是礼貌地倾听,偶尔回应几句,态度疏离而客气。沈思妤似乎对他很感兴趣,主动找了几次话题,但都被他不咸不淡地挡了回去。

柏夫人似乎有些无奈,目光再次转向我,忽然笑着问:“叶助理看起来真年轻,毕业没多久吧?能跟在言深身边学习,机会很难得啊。”

我连忙点头:“是的,柏总教会我很多。”

“年轻人肯努力是好事。”柏夫人笑容温和,话锋却微微一转,“不过助理工作辛苦又琐碎,女孩子家做这个太耗费精力了。有没有考虑过换个轻松点的岗位?或者……交个男朋友,安定下来?”

我的心猛地一沉。这话听起来是关心,实则是在敲打我,提醒我认清自己的身份和位置。

柏言深忽然开口,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叶助理能力很出色,我暂时没有换人的打算。妈,菜快凉了,先吃饭吧。”

他这话一出,饭桌上气氛微妙的静了一下。柏夫人看了自己儿子一眼,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我却因为他的话,心里更乱了。他这是在……维护我?

饭后,送走客人,柏言深去取车。我站在餐厅门口等他,夜风吹来,带着一丝凉意。柏夫人并没有立刻离开,她走到我身边。

“叶小姐,”她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语气依旧优雅,却带着一股不容错辨的压迫感,“你是个聪明女孩。言深未来的路,柏家早就规划好了。他需要的是能对他事业、对柏家有助力的伴侣,而不是一个需要他费心去教导和……维护的下属。”

她顿了顿,看着我微微发白的脸色,继续温和却残忍地说:“有些距离,还是保持好对大家都好。你说呢?”

7

柏夫人的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刀子,精准地剖开了我所有潜藏的、连自己都不敢深想的心思,并将血淋淋的现实摊开在我面前。是啊,我在妄想什么呢?就算柏言深对我有那么一点点不同,可能也仅仅是因为新鲜感或者校友情分,绝对不可能逾越巨大的身份鸿沟。

我脸色苍白,手指冰凉,努力维持着最后的体面,低声回答:“谢谢柏夫人提醒,我明白的。”

柏夫人似乎对我的识趣很满意,微微一笑,转身上了旁边等候的豪车。

这时,柏言深的车开了过来。我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一路无话。车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我偏头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流光溢彩,心里一片冰凉和酸涩。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常沉默,等红灯时,侧头看了我一眼:“怎么了?我妈跟你说了什么?”

他的直接让我有些意外。我摇摇头,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没有,只是有点累。”

他沉默了一下,没再追问。

之后几天,我刻意拉开了和柏言深的距离。工作上依旧尽职尽责,但除了必要的沟通,绝不多说一句话。他交给我的任务,我拼尽全力完成到最好,不给他任何挑剔的机会,但也仅止于此。我开始认真思考调回原部门甚至跳槽的可能性。

柏言深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变化。他看我的眼神里偶尔会闪过一丝疑惑,但骄傲如他,自然不会主动询问。

这天下午,我需要他签署一份紧急文件。敲开他办公室的门,他正在讲电话,脸色似乎不太好看,语气有些冷硬:“……这是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够了,不需要你们插手……”

他看到我进来,对电话那头说了句“先这样”,便挂了电话。他揉了揉眉心,看起来有些疲惫,但看向我时,又恢复了平时的冷静。

“什么事?” “柏总,这份文件需要您紧急签署。”我把文件递过去。

他接过文件,快速浏览了一遍,拿起笔签下名字。递还给我时,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忽然问:“你最近似乎状态不好?对工作有什么想法?”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垂下眼睑:“没有,柏总。我会调整好状态。”

他沉默地看着我,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能看进人心里去。就在我几乎要扛不住这压力时,他办公桌上的座机响了起来。他收回目光,接起电话。

我如蒙大赦,赶紧拿着文件退了出去。靠在门外冰冷的墙壁上,我的心还在砰砰直跳。

下班后,我因为要处理一点手尾,走得晚了些。走出电梯,来到公司一楼大堂,却发现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电闪雷鸣。我没带伞,站在门口有些发愁。

正在想是冒雨冲到地铁站还是叫车的时候,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停在了公司门口。后排车窗降下,露出柏言深的脸。

“上车。”他的声音透过雨声传来,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我犹豫了一下:“不用了柏总,我……”

“雨很大,上车。”他打断我,语气加重了些。

看着丝毫没有减弱迹象的暴雨,我只好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内暖气开得很足,瞬间驱散了身上的寒意。

“地址。”他问。

我报出地址。车子平稳地驶入雨幕。

路上,我们依旧沉默。雨点密集地敲打着车窗,外面的世界一片模糊。狭小的空间里,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和雨声交织。

在一个红灯路口,他忽然开口,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有些低沉模糊:“叶晚晴,你最近在躲我?”

我的心猛地一揪,下意识否认:“没有,柏总。”

“是因为我妈那天说了什么?”他转过头,目光锐利地看向我,不再给我逃避的机会。

我咬住嘴唇,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否认?还是承认?

我的沉默似乎印证了他的猜测。他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轻得几乎被雨声掩盖:“她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

这句话,像一根羽毛,轻轻搔刮了一下我冰封的心湖。我惊讶地抬起头,看向他。

他的侧脸在车外流动的光影中显得有些朦胧,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平静:“调你来我身边,确实和那个电话有关。”

我屏住了呼吸。

“那天晚上,听到你惊慌失措的声音,我确实有些意外。查了号码来源,才知道是你。”他顿了顿,仿佛在斟酌词句,“大学时,我对你有点印象。那个总是偷偷看我,一被发现就脸红得像苹果,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的女孩。”

我的脸瞬间爆红!他……他居然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我承认,一开始调你过来,有几分好奇和……捉弄的心思。”他的声音里似乎带上了一丝极淡的笑意,但很快又消失了,“但后来,我发现你和我印象中那个怯懦的小女孩不一样。你努力,认真,虽然经常犯错,但学习能力很强,有一股不服输的韧劲。你做的报告,一次比一次好。”

我完全愣住了,心脏疯狂地跳动,几乎要撞出胸腔。他……他居然一直在关注我?还……认可我?

“所以,”他终于转过头,目光沉沉地看向我,那双总是冷静锐利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一些我读不懂的复杂情绪,“我母亲的话,或者任何其他人的话,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叶晚晴,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8

雨声哗啦,敲打着车窗,也像敲打在我心上。车厢内光线昏暗,只有仪表盘散发出幽蓝的光,映照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和那双此刻格外深邃的眼睛。

我自己是怎么想的?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我心中那把锈迹斑斑的锁。所有压抑的情感,所有小心翼翼的隐藏,所有因现实差距而产生的自卑和退缩,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模糊了我的视线。我慌忙低下头,不想让他看到我的失态。

“我……”我的声音带着哽咽,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我不知道……柏总,我们……差距太大了。您是柏晟的继承人,而我……我只是一个普通员工。柏夫人说得对,我……”

“差距?”他打断我,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叶晚晴,看着我。”

我鼓起勇气,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看向他。

他的目光灼灼,仿佛能穿透一切迷雾:“所谓的差距,是谁定义的?家世?地位?那些东西,如果我柏言深在意,今天你就不会坐在我的车里。我认可的是你的能力,你的韧性,是你这个人本身。至于我母亲那边,我会处理。你只需要告诉我,”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地敲在我的心坎上,“你愿不愿意,抛开这些外在的东西,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这不是命令,不是上司对下属的询问,而是一个男人,放下所有骄傲和身份,对一个女人最直接的请求。

巨大的冲击让我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一声声,震耳欲聋。眼泪流得更凶,但这一次,不是因为委屈和难过,而是因为一种巨大的、难以置信的狂喜和感动。

原来,不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原来,他看到了我,不仅仅是那个暗恋他的小女生。 原来,他也在努力地朝我走来。

我用力地点着头,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声音颤抖却清晰:“我……我愿意。”

这三个字说出口的瞬间,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随之而来的是汹涌澎湃的喜悦和一丝对未来不确定性的惶恐。

柏言深听到我的回答,紧绷的下颌线似乎柔和了下来,眼底深处仿佛有星光亮起。他伸出手,极其轻柔地用指腹擦去我脸颊上的泪水。他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触碰到我的皮肤时,却像点燃了一簇小小的火苗。

“别哭。”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磁性,“以后,跟着我就好。”

没有华丽的承诺,没有甜腻的情话,只是简单的一句“跟着我就好”,却比任何誓言都让我安心。我知道,这意味着他将扛起所有的压力和风雨,为我撑起一片天。

车子缓缓停在我家楼下。雨势渐小,淅淅沥沥。

“好好休息,明天见。”他看着我,目光柔和。

“明天见,柏总……言深。”我鼓起勇气,第一次叫出他的名字。

他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唇角勾起一个清晰而愉悦的弧度:“嗯。”

我推开车门,脚步轻快地跑进单元楼。回到小小的出租屋,靠在门板上,我的心依旧跳得飞快,脸上的热度久久不退。看着窗外依旧下着的雨,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不一样了。

第二天上班,一切似乎如常,又似乎完全不同。我依旧认真地处理各项工作,但看向那扇办公室门时,心情已然不同。他会偶尔通过内线电话叫我进去,交代工作时语气依旧是公事公办的冷静,但偶尔抬眼看向我时,眼神里会多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和暖意。

午休时,我收到他发来的消息,只有一个简单的问句:“晚上一起吃饭?”

我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回复:“好。”

下班后,我磨蹭了一下,等同事们都走得差不多了,才乘电梯下楼。他的车已经等在老地方。这次,我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他没有带我去什么高级餐厅,而是去了一个环境雅致的私房菜馆。小小的包间,只有我们两个人。气氛有些微妙,带着点初确定关系的羞涩和甜蜜。

他替我布菜,动作自然。我们聊了很多,不再是上下级的工作汇报,而是像普通情侣一样,聊起大学时的趣事,聊起各自的喜好,聊起生活中的琐碎。我发现,褪去“小柏总”的光环,他其实也有幽默和细腻的一面。

关系转变后,工作上的默契反而更深了。我更能理解他的思路和需求,他也会更耐心地指导我。我们努力地在公司维持着专业的上下级关系,但偶尔交汇的眼神,午餐时他顺手推给我的我爱吃的甜点,下班后心照不宣的等待……这些细微的甜蜜,成了我们之间秘而不宣的默契。

当然,并非一帆风顺。柏夫人那边显然并未放弃。她又约见过我一次,态度比上次更加强硬,甚至提出可以给我提供出国深造的机会和一笔丰厚的补偿,条件是我离开柏言深。

这一次,我没有退缩。我平静而坚定地告诉她:“伯母,谢谢您的好意。但我选择和言深在一起,不是因为他是柏晟的继承人,而是因为他就是他。我会努力成长,努力配得上他,但不会以离开他为代价。”

柏夫人看着我的眼神变得复杂,有惊讶,有恼怒,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她最终什么都没说。

柏言深知道后,并没有多问,只是紧紧握住了我的手。我知道,他一定已经和他母亲进行过不止一次严肃的谈话。

叶南知道我们在一起后,兴奋得差点尖叫掀翻屋顶,连连感叹“暗恋成真”简直是人间童话。而林薇之流的风言风语,再也无法影响到我分毫。

一年后,我凭借出色的工作表现,被提拔为项目主管,独立负责一个重要的合作案。我不再是他的附属,而是真正能与他并肩而立的伙伴。

庆功宴那晚,月光如水。他牵着我的手,在江边散步。

“晚晴,”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深邃的目光凝视着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以前觉得婚姻很遥远,但现在,我想不出除了你,还有谁有资格站在我身边,共度余生。”

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设计简洁却璀璨夺目的钻戒。

“你愿意嫁给我吗?”他的声音低沉而郑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我看着眼前的男人,看着他眼中清晰映出的、那个同样闪烁着幸福泪光的自己。这一路走来,从小心翼翼的暗恋,到兵荒马乱的靠近,再到彼此认定的携手,所有的酸甜苦辣,在这一刻都化为了无比的笃定和甜蜜。

我伸出手,笑着点头,声音清晰而幸福:“我愿意。”

江风吹拂,带着夏夜的暖意和潮汐的气息。对岸城市的灯火璀璨如星,仿佛在为我们见证。未来或许仍有挑战,但只要我们携手,便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