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言情甜文——《第八年新婚》

发布时间:2025-09-08 09:19  浏览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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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开篇领证/男暗恋/空军飞行员x检察官

领证当天,唐苒被相亲认识的男友甩了。

对方坦言喜欢的并不是她,所以不能跟她结婚。

唐苒靠在民政局门口的墙上发呆,复盘谭喆和她交往以来的种种行为,全都印证了网上言论——

在相亲结婚这事上,每个男的都是奥斯卡级别的演员。

她以为谭喆喜欢她。

因为他表现得实在喜欢。

思绪游离时,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

修长指间夹着的纸巾,被寒冬腊月的风吹得瑟瑟发抖。

唐苒吸了吸鼻子:“谢谢,我没哭。”

鼻塞是被冷风吹的,她通红鼻尖已经快冻僵。

对方轻笑一声,手却没动。

唐苒狐疑地看过去。

略微上挑的丹凤眼,在视线相撞时淡定移开。

那一秒,唐苒猛地察觉到什么,迅速抢过他手里的纸巾。

——和未来老公的第一次见面,是她被冻出了鼻涕,而他忍着没笑她。

*

这年头相亲都靠演,和大街上随便抓个男人有什么区别?

唐苒答应和一面之缘的宋泊峤结婚。

至少这人长得帅,条件好,给她看了身份证和军官证,如假包换的空军少校。

收入可观,还答应全额上交。

婚后两地分居,唐苒每月收着巨款,还不用给人当老婆当儿媳,小日子过得无比滋润。

直到某天,她接到一通陌生电话,以为是工作找,习惯性开口:“第六检察部唐苒,您哪位?”

对面一道玩世不恭的嗓音,倦懒含笑:“您老公。”

“……”

循着重叠的另一道嗓音,她抬头看向倚在办公室门口,被夕阳照出长长斜影的高大男人。

完了。

滋润的小日子到头了。

*

唐苒一直以为她和宋泊峤第一次见面,是那天在民政局门口。

直到终于跟他去帝都见父母,才知道宋泊峤母亲,是她高中时的英语老师。

后来的后来,她偶然打开他床头柜里古朴的檀木盒子。

与那些军功章摆在一起的,是她高二暑假最后一次补课,遗落在老师家的发夹,竟被他用精致的防尘盒装起来,光亮如初。

原来,一切都不是冥冥天意。

她以为的第一面,是他蓄谋已久第八年。

【桀骜野痞空军飞行员x美貌上进检察官】

双c,he,现实向童话。

试读:

·

唐苒惊惧瞪眼的同时,另一人闭眼压过来。酒气萦绕在碾磨的唇间,凌乱炙热得毫无章法。

原来他一只手就能将她腰身禁锢得不能动弹,以前不过是让着她。

鼻息缠绕的热气蒸腾到眼眶,一阵委屈酸涩,她并不抗拒和他接吻,可这人醉醺醺的算什么事儿?

唐苒硬着心肠推了推,正好车子也停了。

酒店门口明亮的灯光照进来,宋泊峤眼底的薄雾渐渐消散。

脑袋又栽到她肩膀上。

“……臭男人。”唐苒忍不住骂了一句。

酒店服务员帮忙把宋泊峤搀到房间,唐苒见他不吐不闹,就没再管。洗完澡出来,人已经滚到床中央。

唐苒护完肤,爬上床把他往外推,好歹给自己腾点儿地方,这人却重得像块落地生根的石头,睡着了还跟她较劲。

她推到力竭,还是没挪动一分,泄了气,无奈瞄一眼窗前的沙发。

算了。

出来混都是要还的,如今也轮到她睡沙发。

唐苒最后瞪了眼这块大石头,准备去拿件外套当被子,还没下床,一阵蛮力突然圈住她腰,毫无防备地朝后倒去。

温热裹挟,气息交融,低哑暧昧的嗓音仿佛是从胸腔里震出来,头顶却分明落下滚烫湿润的呼吸:“乖,睡觉。”

某些特定时候,他的嗓音就像催眠。

唐苒是听着浴室水流声醒过来的。

窗帘底部渗进一道明亮的光线,被子紧紧裹在她身上,隔着一大片磨砂玻璃,里面淅淅沥沥地响着。

时间还早,她赖了会儿床,等花洒声停止,才依依不舍地爬出被窝。

没多会,浴室门开了,男人裹着一身潮热,随意抹干的短发支棱着,浴袍穿得整整齐齐。

领口只露出三角形的一小截皮肤,锁骨半隐半现,唐苒仓促垂眸的同时,又觉得抓心挠肺,无端想起他那次裸着上半身,无可挑剔的肌肉轮廓。

“想什么呢?”宋泊峤走到她面前,唇角勾得惬意懒散,昨晚的醉意一扫而空,眸子深邃又清澈。

唐苒坐在床边仰着头,目光落在他说话时翕动的唇上,那种霸道却柔软的感觉袭上心头,神思晃荡,嗓音幽幽的,和灰尘一样在晨光浸润的空气里浮动:“你昨晚醉得不轻。”

那双眸直勾勾望着她:“嗯。”

唐苒眨了下眼睛:“还记得你干了什么吗?”

“不记得。”这人语气毫不迟疑。

“……”果然。

本来就没指望他记得,可心里还是忍不住别扭。唐苒不想再理他,起身去洗漱。

刚穿上鞋,被勾住腰背贴近那片潮热。

揶揄的笑声落到头顶:“帮我回忆一下?没准儿能记起来。”

唐苒脑袋一灵光,嗔道:“宋泊峤!”

竟然敢骗她。

男人吐息带着牙膏的薄荷香味,移向额头:“昨晚好像不是这样。”

脸颊都被他呼吸熨烫,再磨蹭下去快要烧起来,唐苒用力一推,跑进洗漱间。

昨晚的事两人心照不宣,一路上唐苒默默喝豆浆,连呼吸都控制得很小声。

宋泊峤成全她的小心思,也没再出言逗她。

到单位楼下,他俯身过来帮她解安全带,按下锁扣,又用手抓住那块铁片。

唐苒依旧被困在座位上,眼底噙着一点惊慌,强自镇定:“干嘛?”

安全带一截截缩回去,随着一声轻响收进插孔时,男人温热的掌心也扣住她肩。

深邃清醒的眸像磁铁般吸着她,越来越近。

终于在他如愿触碰前,唐苒挣脱那股无形的引力,别过头。

宋泊峤嗓音无奈:“躲什么?”

唐苒咬了下唇:“同事在看。”

上班高峰期,门口好几个熟悉面孔八卦地张望。其中还有年逾五十的检察长,出了名的老古董。

唐苒推推他:“领导也在……”

“行。”瞧她惊弓之鸟的样子,宋泊峤暂且放过她,“午饭还是在单位吃?”

“嗯。”唐苒拿好包,火速开门,“我走啦。”

没等他回话,溜得比兔子还快。

楼梯口碰到若若,检察官制服穿得整整齐齐,英姿飒爽。

唐苒迎着对方探索的眼神,没来由心虚:“咳,开庭啊?”

若若与她并排走着:“嗯哼,先开个小庭。”

唐苒警惕地瞥过去:“干嘛?”

若若压低嗓音:“请问被告人,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有啥区别?”

唐苒没明白,若若挤眉弄眼补充一句:“我说……亲嘴儿。”

“……”唐苒嘴角一抽,“江若若,我看你闲得很,今天公诉很简单吗?刘检知道你这么胸有成竹?回头拿你视频学习了?”

“别,我怕社死。”若若加快脚步,小高跟踩得噔噔响,“回办公室啦。”

张姐无奈地在后面笑:“她就服你。”

唐苒:“我又没干嘛。”

“就你这一针见血戳人死穴的功夫,她不怕你才怪。”张姐揽住她肩,“以后你要成了公诉人,保管律师界个个闻风丧胆。”

唐苒笑了笑:“只要是伸张正义,没必要弄得你死我活,谁闻风丧胆说明心里有鬼。”

透过楼背面的大玻璃,远处一片五星红旗在蓝天下肆意飘扬,唐苒驻足几秒,张姐顺着她视线看过去:“高中开完学了。”

“是啊。”唐苒目光有点失焦,像在想什么。

直到张姐拍拍她肩膀,带着人上楼:“好啦,都过去了。”

唐苒钱包的最里层,夹着一张白底证件照。

照片上的女人眉目温柔,发际线略高,披一头黑色柔顺的长发,两边耳朵露出来,耳垂上缀着一对小巧的金蝴蝶。

照片背面,是两行圆珠笔写的娟秀小字:

教师资格证

2001.6.8

唐苒吸了吸鼻子,忍住一阵汹涌的酸胀,把照片藏回去。

去档案室忙碌之前,发了条信息:【宋泊峤,下班我要去个地方。】

宋泊峤:【哪儿?我陪你。】

唐苒:【我自己去就好了。】

【你别光顾着我,去找朋友玩吧。】

宋泊峤:【好。】

*

环境优雅的法式包间里,服务员端上两道精致漂亮的前菜。

“需要倒酒吗先生?”

“谢谢,我自己来。”宋泊峤拿起桌边的醒酒器。

“你说你,兄弟间算那么清楚干嘛?非得你一顿我一顿的?”陈检笑呵呵接过酒杯,“咱不是那讲究人。”

宋泊峤笑着给张姐盛饮料:“也就这些天有空聚聚,等我收假回江城,你想吃都吃不着了。”

“是啊。”张姐连连附和,“到时候人家就周末回来一下子,小两口腻歪的时间都不够,还搭理你?见一面少一面,且珍惜着吧。”

陈检被老婆怼得呛了一声:“就你会说。”

张姐满脸神气:“我有理。”

陈检是院里第一毒舌,上法庭片甲不留的人物,在老婆面前却乖巧收敛。

宋泊峤听唐苒说过,笑着递给张姐一杯橙汁。

“谢了。”张姐抬了抬下巴,抿一口,“妹夫倒的就是甜。”

饭过三巡,宋泊峤看了眼手机,没收到过唐苒的只字片语。

上一条还是他发的:【完事给我打电话。】

男人心事重重地握着酒杯,望向对面两人:“陈哥,张姐,有个事儿想问问你们。”

张姐反应快:“小唐的事儿?”

宋泊峤点了下头:“嗯。”

张姐回头和自家老公对了个眼神:“是不是到日子了?”

陈检略一思忖:“我记得是年后。”

张姐恍然大悟:“怪不得,今天早上就看她奇奇怪怪的,下班也走那么积极。”

宋泊峤听出点门道:“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吗?”

张姐:“是她高中班主任的忌日。”

宋泊峤凝神皱了皱眉。

“以前的事儿她不怎么爱讲,我也是从闲聊中拼拼凑凑的。”张姐叹了一声,“高三那年她父母不是离婚了吗,有段时间就跟着姜老师,姜老师对她很好,跟自个儿闺女一样,一直照顾她到高考结束。”

“这姜老师也是命苦,丈夫英年早逝,留下个女儿,前几年女儿嫁错人,被家暴打死了,那人就只判了十二年。她上诉好几次,都是差不多的结果。后来得了抑郁症,从自家窗户跳下来。”

“小唐应该就是为了这事儿,才要进检察院。”陈检抿了口酒,“我刚从省城调回来的时候发现她在偷偷查两年前归档的卷宗,唬了她几句,就招了,求我帮忙抗诉。”

宋泊峤捏着杯柄的指骨泛白:“有结果了吗?”

“去年判的死刑。”陈检笑了笑,“当初负责的检察官和法官也让二部查了个底朝天,现如今牢里待着呢。”

“哎呀,事儿都解决了。”张姐发现气氛低迷,呵呵笑起来,“每年这时候,小唐都要去墓园看看她老师的,正常,你不用太担心。”

宋泊峤淡淡勾了下唇:“嗯。”

*

公墓位置偏远,唐苒下班打车到门口,再走到姜怡和丈夫合葬的墓碑前,天已经暗下来。

正月里夜晚的公墓,长明灯一串串连到山上去,也抵挡不住阴森的气息。

但唐苒向来不怕这些。

跟着陈检打杂跑腿的时候,见着尸体比那两个助理检察员还要淡定。

“老师,那混蛋也死了一年了。”唐苒跪在墓碑前烧着冥币,火光照亮她冷然又哀戚的神色,“可惜有点晚,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赶上给您磕头谢罪。”

“应该不会吧,他下地狱的。”

“您不见他也好,清静。”

湿润的眼眶悬着泪珠,又被风卷走,如此往复,直到她眨眼时掉下来。

“老师,我结婚了。”

“目前看来他人不错。”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我们之间差距太大,我觉得……可能不会长久的,就像我爸妈一样。”

“不过您放心,我会尽力。”

傍晚开始变的天色,月亮一直没出来,远处闷雷声在山峦间回荡,看样子要下大雨了。

唐苒穿得不多,等盆里的火彻底熄灭,就赶紧离开了墓园。

大门口,一辆侧影熟悉的越野车闪了闪车灯。

唐苒没理它,转头要去路边打车,驾驶座车门突然被推开。

长腿落地的瞬间,她已经感觉到熟悉。

直到那张幽暗中半明半昧的脸,随着稳健又急促的步伐靠近。

手臂上搭着的风衣被抖开,落在她被冻得僵硬的双肩,带着独属于某人的气息和温度。

“没跟着你。”宋泊峤从她疑问的眼神中读懂什么,漫不经心地笑了下,“今晚雨夹雪,怕你出事儿,我问了张姐和陈哥。”

无人探访的公墓门口,连路过的车都没几辆,好像天地之间只剩他们两个。

鼻头蓦地一酸,她瓮声答:“哦。”

风越来越大,唐苒见他站着不动,想说回去吧。

男人上前一步,揽过她被风衣包裹的身子,将她的脑袋摁进怀中。

原本觉得一个人也可以独自支撑,可当听见他的心跳声震颤耳朵,像一只温柔的手托住她摇摇欲坠的心脏时,她突然发现,原来很需要这个拥抱。

唐苒深吸了一口气,搂住他腰,隔着层薄薄的黑色衬衫,越来越用力,手臂嵌入他紧实的肌肉。

狂风怒号,她却沾不到一丝冷意。

回去半路下起了雨夹雪,一粒粒雪籽砸在车窗上,唐苒盯着前挡玻璃,心跟着雪籽噼里啪啦的声音颤抖惊慌。

宋泊峤开了雾灯和双闪,降慢车速,握住她的手:“别怕。”

唐苒翻过掌心,第一次主动回握他。

男人嘴角勾起满意的弧度。

“我高考考砸了,虽然是意料中的事。”唐苒低下头望着两人交握的手,仿佛心也被牵得很近,“但还是……没脸回来见她。”

“我以为等我攒够勇气,可以坦然面对的时候,还来得及。”

“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要往前走。”宋泊峤轻声安慰,“她看到你如今的样子,会高兴的。”

“但愿吧。”雪籽落得缓和了些,敲打车窗的声音变得软绵绵,唐苒眯了下眼,“宋泊峤,我有点困。”

“靠我肩上。”他往这边挪了几寸。

唐苒吸了吸酸胀的鼻子,今晚不止一次在他面前流露出脆弱,也不再矫情:“会不会影响你开车?”

“不会。”

唐苒凑过来,交握的手放在扶手箱上,头搁在他右肩,安心地闭上眼睛。

突如其来的大降温,唐苒要回租屋拿几件厚衣服,顺便去驿站取快递。

车开进小区时,她给孟芝发消息:【你有快递要取吗?】

孟芝:【外面这么冷,你够拼的啊。】

唐苒:【回来拿衣服,顺便。】

孟芝:【你老公也在?】

唐苒:【嗯。】

孟芝:【那敢情好,我买的那袋米到了,正愁拎不动,麻烦你老公帮我带上来,谢谢他。】

唐苒:【没问题。】

【大概二十分钟。】

孟芝:【行。】

【那什么,家里稍微有点儿乱。】

【你知道的,天才一般都内务凌乱。】

唐苒:【……】

驿站人不多,唐苒在车上等,宋泊峤下去取快递。统共七八个扔到后备箱,再把车开进地库,没让她淋到一滴雨。

十公斤一袋的大米,他轻松得就像拎小鸡,还抱了几个箱子。

唐苒跟在后面,想起那身令人脸红的肌肉,果然一点都不是虚的。

进电梯前她用力摇头,甩开那些不合时宜的画面。

手里的箱子不重,唐苒靠着电梯,瞥见快递单上的地址和电话,皱了皱眉。

回到家,孟芝热情地招呼客人,端茶倒水,宋泊峤客气道谢,坐下来欣赏凌乱的内务。

看得出来匆忙收拾过,但效果甚微。

唐苒用手机查明这箱快递的来源,冷着脸扔到楼梯间。

声响太大,宋泊峤错愕抬头:“怎么了?”

回答他的是一扇卧室门,横在她和视线中间。

孟芝压低嗓音道:“经常这样,收到快递直接扔掉的,脸色也差得不行,估计是前男友……”

话刚说完,才发现散播八卦的对象是人家正牌老公,连忙找补:“那个,我瞎说,你别当真啊。”

宋泊峤笑了笑:“没关系。”

孟芝观察他表情,见他是真没介意,捧着杯子继续解释:“一开始我也担心来着,怕她是被盯上了,后来发现那人除了经常往这儿寄快递,也没干过别的。”

“嗯。”宋泊峤目光落在杯里茶水的波纹上,深沉得不露情绪,“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

唐苒洗完澡,穿好睡衣从浴室出去,正看见宋泊峤换被套,倚着电视柜问:“怎么不叫服务员来换?”

宋泊峤系着被套尾部的带子:“来了,是个男的。”

唐苒瞄了眼那面隔开浴室的磨砂玻璃,突然明白过来什么。

还挺细心。

她忍不住“噗嗤”一笑:“你不也是个男的。”

被套抖平了铺在床上,宋泊峤转身站到她面前,手放在裤兜里,居高临下,带着点儿痞:“怎么,想赶我出去?”

唐苒有些受不住他这样,耳颊升温,不自觉按住电视柜边缘:“我可没说。”

男人俯身贴近,双手挨着她。

唐苒以为他想要继续早上没得逞的事,紧张得头皮发麻,浑身僵硬。

他却一反常态,保持着不远不近的暧昧距离,只是用拇指摩挲她手背:“苒苒。”

她喉咙干得不行,嗓音也滞涩:“嗯?”

“如果遇到什么麻烦,可以告诉我。”

唐苒错愕抬头,坠进他深不见底的眸。

“我是说,如果你的生活被人骚扰,比如……前男友。”

他没有逼她很快回答,眼神里带着安抚:“那不是你的错,我只是担心你安危。”

唐苒心口一颤,定定地望着:“你不吃醋吗?”

“我有资格吃醋?”他若有似无地勾了下唇,像自嘲。

做人老公做到这地步,有点荒唐。

唐苒本是想逗他,却反被呛了一口,心虚起来,意图缩回的手被他蓦地按紧,男人眼里像含着火,要将她整个吞噬。

唐苒不敢再看他,仓促低头:“放心,你不用吃醋。我最恨出轨的人,跟你结婚了,就绝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以后即便要分开,也是好聚好散,不会伤害你。”

顿了顿,她主动切入正题:“你是想问那箱快递吧?”

随着她每一个字,男人汹涌复杂的眼神归于沉寂:“嗯。”

“那是我生理学上的父亲。”

说完她攥起指尖,挣了挣,宋泊峤很快松开。

他顺手拿过柜子上的衣服:“我去洗澡,你先睡。”

唐苒调暗了灯光,背对浴室侧躺在床上,眼睛困了,脑子却静不下来。

总想起宋泊峤刚才转身去拿衣服那瞬间,像错觉般稍纵即逝的黯然目光。

她闭眼焦虑了很久,直到另一侧床垫塌陷,却没等来熟悉的温度。

他没有靠过来。

房间里开着暖气,温度适宜,唐苒依旧睡不着,数着窗外街道驶过的汽车声音。

第八辆时,她小声开口:“你睡了吗?”

“嗯。”

“嗯是睡了还是没睡?”

“……”

“宋泊峤,我是不是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

“那你今天怎么不抱我?”

身后人轻叹了声:“我怕抱了这次没下次。”

黑暗中,唐苒憋不住嘴角弯起来。翻过身,看了会儿他背影,抬起手戳戳他脑袋。

见这人故意不动,又戳他脖子,肩膀,后背……一直到腰。

本来依她的胆量,万万不敢再往下造次,可也许是夜色太浓,也许只是单纯地贪恋那道体温,她鬼使神差地戳向那片极富弹性,结实紧致的肉。

寂静中一道吸气声,面前的黑影翻身压过来。

近乎狂躁的炙热攫住她,不似昨晚醉酒的昏沉缠绵,力度也不够温柔。宋泊峤含弄她的唇,撬开她牙齿,像兽类撕扯猎物般搅得天翻地覆。

直到她快要窒息,眼角溢出泪,才终于放过她,唇瓣沾走她的泪渍,低哑嗓音埋入她头顶:“这就哭了?”

唐苒用力捶他胸口:“你不按程序,我还没答应你这样。”

“那我答应你乱碰我了?”

“你一个大男人——”

“男人怎么了?”他轻易将她转了个面,搂紧,若有所指地说:“男人更危险。”

那一刻,唐苒清晰感受到什么。

她竭力想忽略,强迫自己闭眼入睡,可过了许久还是不行。

“宋泊峤。”

“嗯?”他应得不耐,气声明显。

唐苒咬住下唇:“你能不能不要贴着我?”

“为什么?”

“……硌。”

“要么忍着,要么试试。”长腿压过来,朦胧的语调烫热她头发,“我困了,现在没力气跟你试。”

唐苒索性睁眼,盯住窗帘下渗进的月光发呆。

以为今晚就这么凑合过去了,才又听见他声音:“我这人比较传统。”

唐苒目光一颤,心脏好像被提溜起来。

“既然结婚,就是奔着一生一世去的,没想过半路分开。”

因为某些生理波动,他气息还是不够稳。

唐苒听得耳尖滚烫,心口炙热。

“生活不可能一直新鲜有趣,就像人,总有腻了乏味的时候。但只要看着这个人,就觉得温暖,安心,还愿意和他一起走,不是挺好吗?”

“我不敢保证我是个完美的男人,我不比别人懂浪漫,也不能一直陪着你。但至少,我这辈子都愿意当你唐苒的丈夫,你在哪儿,我的家就在哪儿。”

唐苒鼻子忍不住酸胀,瓮声瓮气地,握住他扣在腰前的手:“对不起,我以后不说了。”

宋泊峤低头吻了一下她额头,放开她,躺回自己的位置。

“睡吧,我待一会儿就好了。”

黑暗里只剩一道略沉的呼吸声。

唐苒曾经觉得吵闹,不习惯身边多一个人。才没多久,已经习惯听着它入眠。

*

那晚闹过小别扭,听完他那番话后,总觉得两人之间有什么东西悄悄地在变。

宋泊峤这次十天假期,几乎都和她在一起。

早上送她到单位,回酒店歇会儿,吃个午饭,就过来等着接她。

同事们都开玩笑,说这人是长在停车场了。

“果然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谭喆那狗男人敢那么对你,瞧瞧,老天爷转头送来个二十四孝。”若若站在台阶上推了推唐苒,“快去吧,得空帮我寻摸寻摸同款男嘉宾。”

张姐上来勾住她肩膀:“若若想谈恋爱了?”

“直接结婚也不是不行。”若若一脸认真,“一步到位,多省事儿。”

唐苒和张姐对视一眼,笑:“不考虑考虑小汪?”

“考虑他干嘛?”

“听话,好管。”

“……傻不愣登的,没兴趣。”

“哟,可我听说你俩过年一起放烟花了?”

宋泊峤降下车窗看过来,唐苒不再参与八卦,心里像装着只振翅扑腾的小鸟似的,跑下台阶。

他没着急开车,递给她一杯热奶茶。

唐苒一边捧着暖手,一边眯眼感受芋泥牛奶的甜度。

“我明天要走了。”驾驶座传来略沉的语气。

唐苒手指一僵,奶茶被捏得一声轻响,打破车厢内原有的气氛。

“周末如果没事儿,我尽量回来陪你。”宋泊峤握住她手,“但说不准。”

不过领了个结婚证,一起待了十天日子,也没像别的夫妻那样恩爱甜蜜,竟然生出不舍的情绪来。

唐苒暗骂自己没出息,假装轻松地开口:“工作重要啦,反正我们都挺忙,尽力就好。”

身边的人笑意很轻,几乎难以分辨:“嗯。”

“不是说这边有朋友?也不见你去找他们聚聚。”唐苒拿着吸管无意识搅着奶茶,脑袋里像窜进一只慌不择路的兔子,没话找话,“其实我这人挺独立的,不怎么需要照顾,我工作的时候,你去找点自己的事儿就好了,不用一直……”

“我自己的事儿就是陪你。”

唐苒心口跟着这话一震。

“苒苒。”他侧头望着两人的手,越攥越紧,“像我这样的人,很多事情都说不准,命也说不准。也许你需要的时候我没法儿在,也许经常会失约,答应你的话不能兑现,也许我想和你一生一世,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

唐苒鼻头一酸,想说什么,却被他坚定的眼神打断。

“因为那身衣服,我必须服从国家和部队,但脱下那身,我保证,无条件属于你。”

他抬起她的手,炙热的唇印在她手背,目光灼烈,如一场盛大的焰火:“你是我妻子,没有任何人比你重要。”

最后一晚,两人没有太早回酒店,找了家环境浪漫的餐厅吃完饭,去江边公园散步。

气温骤降几天又开始回暖,公园晚上热闹,不少大人领着小孩遛弯,情侣约会,草坪上随处可见追逐玩耍的宠物狗。

广场上,有人带着自家猫做直播,周围聚集不少观众,唐苒也忍不住驻足看热闹。

宋泊峤以为她感兴趣:“要不要养个什么?喜欢猫还是狗?”

“都喜欢。”她仰起头看他,眼睛亮亮的,“都养不来。”

宋泊峤笑了笑,知道她如今身负重任,没时间和精力:“忙完这阵再说。”

“不还要养孩子吗?”唐苒挨着他肩膀慢慢往前走,低头掰着手指头,“我这人本事不大,养一个就手忙脚乱了。”

“那你挑个最简单的。”宋泊峤牵住她手,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语气,“孩子,猫,狗,现在不还流行养仓鼠和貂?要不乌龟也行。”

唐苒撇撇嘴:“那我能不选孩子么?”

“能。”他不假思索。

唐苒怔愣着抬头。

她的话是反问,没想过他会正面回答。

宋泊峤侧眸看过来,目光耿直毫不躲闪,笑得慵懒又明亮:“看什么?”

“看你是不是在撒谎。”唐苒小声嘀咕,“哪有男人愿意不要孩子的。”

“要不要孩子我说了不算。”五指穿进她指缝,牢牢扣紧,漆黑双眸也如沉夜吞噬着她半沦陷的意识,“得你愿意。”

唐苒慌忙低下头,抽离那股无形的引力:“……以后再说。”

男人望着她鹌鹑似的脑袋,像生怕他追问,整个快埋进胸口里去,眼神不动声色地纵容:“嗯。”

直到江边的风开始刺骨,两人才回酒店休息。

宋泊峤洗澡的时候,唐苒提前把行李收拾起来,怕明早忙乱中遗漏。

钱包也检查了一遍,身份证,社保卡,银行卡,确定都在它们该在的地方。

最后她拉开钱包的隐藏格拉链,拿出一张工行金卡,是十六岁生日那年,她闹着要自己的账户,唐明达妥协帮她办的。

里面的资金流水陆陆续续应该有百来万了,这些年唐明达转给她的钱,一分不少全进了慈善机构。

自己拿着嫌恶心,权当替某人积点儿德。

浴室水声停下来时,唐苒也回神,把钱包还原。

一尘不染的穿衣镜映出她忙碌收拾的侧影,裹着浴袍出来的男人看了几秒,将她拽到身边搂着。

他低头想亲她,唐苒害羞地躲了几次,被偷亲到嘴角一次,蜻蜓点水,见好就收。

反正来日方长,他不能不讲程序,把人给先得罪了。

睡前,宋泊峤在床头抱着她,再次翻开了钱包。

唐苒脑袋一激灵:“干嘛?”

男人抽出那张工资卡,握住她手,虔诚而神圣地放到她掌心:“老婆管账,天经地义。”

想着他比自己高了几倍的工资,唐苒觉得烫手:“你相信我吗?”

“为什么不信?”

凸起的卡号在壁灯下反着光,她白皙的手静静躺在他小麦色的掌心,唐苒鼻头一酸:“我们才认识没多久。”

年前偶遇,决定结婚时对彼此只有最基本的了解。等他回单位,打报告,申请批下来就领了证。

从看见对方第一眼到现在,还不足两个月。

这样的信任让她倍感压力。

握着她的手微微收拢,昏暗中,男人的嗓音也飘忽难辨:“也许比你以为的久。”

唐苒怔了怔,只听见墙上开关的脆响,比刚才那句话都要清晰。漆黑笼罩,中断了话题。

在他怀里睡的最后一晚,唐苒梦到一场婚礼。穿洁白婚纱的她缓缓走向花团锦簇的舞台,漫天垂下的水晶灯,不绝于耳的欢呼和祝福。

视野尽头,那个人军装笔挺,却看不清脸。

等她快要走到的时候,所有布景都消失了,那抹蓝色也好像从没存在过。

她迷失在雾气中,看见自己抱着心口嚎啕大哭,像被什么揪着,拧着,喘不过气。

直到白茫茫的远处飘来熟悉的嗓音:“苒苒。”

她浮在半空,四处寻找。

“别怕苒苒,是梦,醒过来就好了。”

“乖,醒过来。”

梦里的白雾被黑夜笼罩,额头盖上温软的触感,轻轻地,像羽毛一样安抚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