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凌小姐,您已成功买下无人岛,这里与世隔绝,不会有人找到

发布时间:2025-09-13 17:08  浏览量:2

第十一章

凌语槐头也不回的上了车,在车辆启动的那一刻,将手机卡掰碎扔了出去。

无人爱她凌语槐,那她就自己爱自己!

再也不见,京市。

再也不见,所有人。

无人岛没有直达的飞机,她只能乘坐飞机到达最近的国家后再改乘船。

等她抵达早就已经办理好了产权更替的无人岛屿时,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一夜。

岛上早就已经有了按照她的想法修建好的庄园,等她抵达只需要直接入住就行,她的资金充足,上岛时就已经考虑到了往后进出岛多少会有些不方便,干脆就直接买了一艘游轮。

虽然她觉得自己可能不怎么需要出岛,但她不清楚她买来的父母的男友是不是也同自己一样,干脆有备无患。

推开庄园的大门,里面的设施一应俱全。

她环视了一圈周围环境,还是十分满意的,这里就是以后她要生活的地方了啊。

拿出手机刚要询问她定制的家人什么时候能到,庄园里的别墅大门就忽然从门内打开,一个长相精致帅气的男生就出现在了凌语槐的面前。

见到她,他愣了愣,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面前之人的身份,朝她露出了一个笑来,侧身一边将她请进门,一边朝门内的另外两人叫了一声。

听说雇主今天就能过来,几个人已经等候了多时,等见到人之后,另外两人也纷纷做了个自我介绍。

“我叫裴珺梅,是你定制的妈妈,他叫戚志军,是你定制的爸爸。”

最先开口的面目慈祥和蔼,上了年纪的女人,顺带着还介绍了她身旁的男人,轮到最先见面的男生时,他抢在女人前先开了口,

“你好,我叫陆灼尘,你的……定制男友。”

……

骆靳言和凌语槐的婚礼定在了京市最大的酒店。

这场备受瞩目的婚宴,圈子里排的上号的名人几乎都到了现场,期待着成为这场世纪婚礼的见证人,

直到婚礼即将开始,后台人员才气喘吁吁的找了过来,对着骆靳言一阵耳语。

台下的人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能看到骆靳言原本满是笑容的脸突然僵住,然后渐渐变得难看起来。

他挥了挥手将人打发离开,自己转身避开了台下之人的视线。

“骆总,婚礼都快开始了,可新娘还没过来啊,要不您问问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回想起刚才听到工作人员说的那句话,骆靳言的只觉得心如擂鼓,从昨天开始就挥之不去的不安感愈演愈烈。

他拿出手机,找到那个不用存储也能背得滚瓜烂熟的电话号码拨了出去,漫长的嘟声提示音过后,电话那边被彻底挂断。

那一瞬间,他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可骆靳言怎么都不愿意相信,还是不死心的重新拨通了她的号码,这一回,那边却干脆响起了正在通话中的提示音。

他有些难以置信,他这是,被拉黑了?

他转而拨通拨通了别墅的电话,几声响声过后,这一回倒是接通了,来不及听那边的问候,就直接开门见山询问出声,“阿槐呢?你们有没有看到她?她是不是忘记了婚礼的时间,快去提醒她,婚礼快要开始了……”

话说到最后,骆靳言的声音越小,也越来越没有底气。

凌语槐从来就不是那样没有时间观念的人,更别说她还拉黑了自己的电话,可他仍旧期盼着,能从佣人的口中得到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电话那边一阵兵荒马乱,似乎是在派人去寻找她的踪迹,可很快,那边就响起了一阵忐忑的声音,“少爷……别墅里没有找到凌小姐,但是佣人在花园里找到了……已经被烧的只剩骨架的婚纱和您给凌小姐准备的婚戒……”

这话一出,骆靳言的脑子只听嗡的一声,他不管不顾的冲到台前,目光在台下巡视一圈,在发现裴仕儒也没有来到现场的时候那根紧绷的弦瞬间断裂。

电话疯了一样拨了出去,脑子里只剩下凌语槐跑了这一件事情,其他什么都顾不上了,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跑出来宴会大厅,将所有的惊呼与噪杂全都抛在了脑后。

裴仕儒电话接的很快,听到那边气喘吁吁的声音时还有些不解,刚想询问,那边几近崩溃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你在哪?”

新娘没有出现,新郎当众离席,整个婚宴瞬间变得混乱一片,最后还是凌父凌母上台稳住了场面。

谁都没想到,这场被所有人看好的婚礼,最后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结尾。

第十二章

将宾客打发离开,凌父凌母几番打听之后才知道是凌语槐先逃了婚才有了这场闹剧,当即便皱紧了眉头。

“果然是个搅事精,举办了婚礼也能弄成这样,简直是丢我们凌家的脸。”

凌父脸色阴沉,凌母却比他多想了一层,看了看跟在身边一副毫无所知模样的凌玥愉,心中陡然升起一丝不安,“阿槐那孩子和靳言相处的好好的,如今却又突然逃婚,仕儒今天不也没有来,该不会是她后悔让出仕儒,又跑去纠缠仕儒了吧?”

她本是下意识的猜测,说出口却让几人越想越觉得靠谱,当即脸色一变,也匆匆朝着裴家而去。

人总是在不合适的场合突然默契爆发,几个知情的人竟然全都以为凌语槐逃婚是为了去找裴仕儒,好在裴仕儒此刻不在裴家,才没有发生所有人都堵在裴家的场面。

裴仕儒也没有想到,他不过是想到今天凌语槐就要和别人结婚了,心中就总是闷闷的,特别是在知道她明明清楚骆靳言接近她是为了什么,却还是选择了义无反顾嫁给他之后,心情就更加烦闷,便去了裴家名下的一家会所。

进了包厢之后,就点了满桌的酒自顾自的买醉。

他不想去参加她的婚礼,不想看她穿着婚纱走向别人,对别人说出那句“我愿意”,喝得醉醺醺之际却突然接到了骆靳言的电话,问他在哪里。

他意识混沌着,想不明白这个时候本该在举行婚礼的人此刻怎么会突然给他打起电话,一个地址便直接脱口而出。

刚想问一句,那边就已经飞快的挂断了电话。

速度之快,竟让意识本就不怎么清楚的裴仕儒以为刚刚发生的那一切不过是他的幻觉。

重新端起酒杯,倒了满满一杯后又一口直接全部喝干,和凌玥愉退婚的念头却在一杯酒下肚后越来越烈。

他死死盯着桌面上的手机,脑海中不断的回荡着一道声音,让他拿起手机,刚准备拨出凌父凌母的电话号码,包厢的门就被砰的一声踹开。

刺眼的灯光照进昏暗的包厢,若不是看到那满地的酒瓶还有沙发上拿着手机没有动作的裴仕儒,骆靳言差点就要以为自己找错了地方。

皱着眉将包厢内所有的灯全都打开,突如其来的光亮刺得裴仕儒不自觉挡了挡眼睛。

但他才刚抬起手,骆靳言就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他的面前,“阿槐呢?她有没有来找过你?”

听到凌语槐的名字,裴仕儒的意识终于清醒了一会儿,看着面色愠怒的骆靳言,他却突然笑了笑,“阿槐不是在和你举办婚礼吗?你不去参加婚礼,跑来找我干什么?”

话才刚一出口,裴仕儒像是才终于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一样,突然站起了身,满目惊愕,“你什么意思?”

见他的确是不知情的样子,骆靳言脸上的愤怒褪去,只剩茫然,

凌语槐虽然从小在京市长大,可因为性格孤僻怯懦自卑,也没有什么朋友,她没有来找裴仕儒,以凌家人的性格,也绝不会帮她逃婚,那她还能去哪里呢?

“阿槐……她不见了……烧了我们结婚用的婚纱和婚戒,不知道去了哪里……”

骆靳言颓然的跌坐在沙发上,眼睛直愣愣看着前方,却早就虚了焦。

裴仕儒在听到他这句话的第一时间也是不可置信,毕竟他告诉凌语槐骆靳言对她并无真心时她都没有想过离开。

但也是因为想起了这个,他眸中才突然划过一抹光彩。

所以原来她不是不在意骆靳言爱的人是谁,而是……她早就做好了离开的打算?

第十三章

可她离开之后也没有来找自己,那她还能去哪儿呢?

裴仕儒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全然没有注意到他突然的沉默引起了骆靳言,直到他的衣领突然被揪住,骆靳言那张脸也在他的面前放大。

他微眯着眼,眸子里带着危险的气息,开口时语气亦是森寒无比,“你知道她在哪里?”

裴仕儒所有的酒意都在这一刻清醒,他咧嘴一笑,带着十足的恶意。

“我不知道她在哪里,但我知道,她为什么要逃婚。”

骆靳言一愣,手中的力度也随着松了松,下意识问了出声,“为什么?”

毕竟现在的他,对于凌语槐的想法仍旧是一无所知。

他本以为她逃婚是为了找裴仕儒,可如今事实证明并非如此,懊恼之余,他心底却又有些醋意翻腾,

他都不知道凌语槐逃婚是因为什么,裴仕儒又怎么会知道?

可他张口,给出的答案却给了骆靳言致命一击。

“你还记得她落海醒来那天吗?你猜猜我和她单独相处的那段时间,我们说了些什么?”

看着裴仕儒的表情,他似乎听到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不安与焦躁在他心底交缠,最后,他竟是在慌乱之下,脚步踉跄着想要逃离。

他竟有些害怕听到那个答案。

可骆靳言的逃离的步伐终究快不过裴仕儒的声音,看出来他想跑,他也不再遮遮掩掩,直接直击骆靳言的心脏。

“我跟她说了,你接近她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另有目的,说了你真正喜欢的人也是凌玥愉,和她结婚不过是想让她给凌玥愉腾位置,那你再猜一猜,我告诉她后,她的反应是什么?”

最后一句虽然是问句,但很显然,裴仕儒并没有等他回答的意思,而是直接自问自答了起来,

“她没有惊讶,没有伤心,也没有不相信,在我告诉她之前,她早就知道了这件事。那时我看她毫无反应,还以为她当真爱你爱到了这般程度,连你不爱她,靠近也是心怀鬼胎都可以不在意。”

“那个时候,其实我挺嫉妒你的。”

“但现在看来,我错了,她哪里是不计较,她只是想选一个最合适的时间,给你最重的一击罢了。”

裴仕儒的最后一句话落下时,骆靳言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在了包厢门外,似乎是没有听见他的话,可他缓步走到包厢门口,看向匆匆下楼的骆靳言,那背影里落荒而逃的意味却将一切都说得明明白白。

他莫名就觉得有些畅快。

负了凌语槐的人从来都不止他一个,那凭什么痛苦的人只有他?

相反,比起骆靳言,他的做法至少没有那么卑劣。

裴仕儒回头看向一片狼藉的包厢,叫了人上来收拾后,便直接走出了会所。

微凉的夜风拂过他的脸侧,他重重呼出了一口浊气,看了看在骆靳言过来之前就准备拨出的号码,摁熄屏幕,伸手拦了一辆车。

既然闹出了逃婚这样的事情,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凌父凌母和凌玥愉此刻,应该也都在裴家吧。

那些人,在对凌语槐的揣测上,与骆靳言也差不了多少。

十五分钟后,他推开裴家的门,看见整整齐齐坐在裴家客厅沙发上的凌家三人,哂笑一声。

看吧,他猜的果然没错。

听到开门的动静,凌家三人的目光瞬间便移了过来,见他是一个人回来的,还有些不死心的朝他身后看,试图寻找凌语槐的踪迹,

“她没有来找我。”他耸了耸肩,开口。

第十四章

裴仕儒的话却没有得到凌家人的信任,凌父皱起眉头,眼中满是对他的不赞同。

“她不去找你还能找谁?以她的性格,在京市连个朋友都没有,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现在还闹出这样的事情。”

凌母也同样出言附和着凌父的话,刻薄厌烦的模样,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凌母和她口中的凌语槐不是母女,而是仇人,“就她那副畏畏缩缩的样子,除了和阿愉抢东西,她还会干什么?仕儒,我知道你心善,但这件事你没必要替她打掩护。”

凌玥愉靠在凌母的身边,目光直直看着裴仕儒,嘴角勾起了一个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她不知道为什么裴仕儒突然会帮凌语槐,但她知道,她必须要做些什么,否则,裴仕儒的心怕是会真的偏了。

“仕儒,婚姻不是儿戏,姐姐既然答应了和靳言哥结婚,怎么能在婚礼上耍小孩子脾气呢,你要是知道姐姐在哪里的话,还是赶紧告诉我们吧,总不能一直放任姐姐胡闹下去吧?”

看着三人同仇敌忾的模样,裴仕儒却有些愣神。

他们真的是凌语槐的家人吗?如今她消失找不到踪迹,没有一个人担心她的安危,却句句都是指责,可笑的是,他从前居然一点都没有发现过。

凌语槐过去的二十余年,居然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吗?那她该积累了多少委屈啊?

他不知道,但此刻,他不想再做那个帮凶了。

“伯父伯母,我是真的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但我的确也有一件事,想要跟你们聊一聊。”

见他们的目光都齐齐看了过来,他才轻咳了一声,将早就准备好的措辞说了出来,

“伯父伯母,我想和阿愉退婚。”

一句话,让房间里的所有人都瞬间愣住了,谁也没想过当初死活要跟凌语槐退婚另娶凌玥愉的裴仕儒,会突然提出退婚。

凌玥愉在短暂的愣怔之后,瞬间就红了眼,她亦是十分不解,不解为什么他不过是出去了一会儿,再回来时,竟然就说出了这样一段话,下意识的,便又将所有的责任都怪在了此刻都已经不知去向的凌语槐身上。

“仕儒,是不是姐姐跟你说了什么?我……”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裴仕儒出言打断,他紧皱着眉头,眸中满是不解,“如果没记错的话,我刚刚才说过阿槐并没有来找过我,更何况,就算是她来找了我,她又能来找我说什么呢?”

见不得自己的最疼爱的女儿被为难,裴仕儒咄咄逼人的样子和凌玥愉唇色苍白眼眶通红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反差,看得凌父凌母也不满起来,连忙凑到凌玥愉的身边温声哄了起来。

一直在旁看戏的裴父裴母此刻也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的儿子说了些什么,也连忙打起了圆场,“你这孩子瞎说些什么呢,开玩笑也不是这么玩的,婚姻可不是儿戏,怎么能说退就退呢,是吧仕儒,还不快跟你伯父伯母道歉?还有玥愉,你看看都被你吓成什么模样了?”

听到裴母的话,凌父凌母的脸色这才好转了一些,想起裴仕儒刚刚那句话,又忍不住冷嗤了一声。

“就凌语槐那个人,她嘴里能有什么好话?一天到晚不是狡辩就是想跟阿愉抢东西,没一点姐姐的样子。”

凌父凌母抱怨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却无法引起裴仕儒的共鸣,只觉得可笑。

难怪阿槐要选择自己独自离开,有这样的父母,这样的妹妹,这样的未婚夫,换了谁都只会想远远逃离吧。

这样也好,就让阿槐独自绽放她自己光芒吧。

第十五章

五年后。

凌语槐在封闭了无人岛五年之后,终于第一次开放了无人岛的参观。

当然,如今的无人岛已经不叫无人岛了,凌语槐在查询了许久之后,将之取名为相见。

人生聚散长如此,相见且欢娱。

她告别了错误的过去,与正确的人在此相见,她便觉得这个名字格外合适。

相见岛的环境很好,也因此被一个在这附近旅游的导演看中,在长达数月的交涉过后,终于答应了让他们上岛拍摄的请求。

但凌语槐也提了要求,上岛可以,但不能破坏岛上的环境,也不能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拍摄到她们一家人。

前一个要求导演满口答应,但在凌语槐提出后一个要求时有些许为难。

因为导演的综艺选择了首播直播,回放再放剪辑版的方式,总会有顾及不到的时候,于是在商议过后,便各退了一步,

直播时录制会尽量避开四人,如果偶有入镜,导演也会派人及时打码,后续的播放也会裁剪掉几人出现过的片段,凌语槐便没有再斤斤计较那片刻的出现。

合同签订好后的一个月,导演便带着嘉宾上了岛,因为提前告知过身份,倒也没有人敢在凌语槐的面前做什么小动作,平时也会尽力避开碰面,只是同在相见岛上生活,便会不可避免的入镜,好在导演说话算话,他们入镜后都会及时打码,凌语槐也就没有将此放在心上。

直到……综艺爆火后,一张模糊的截图火遍全网。

骆靳言其实平时并不怎么关注娱乐圈的消息,只是这五年来他找遍了所有能想到的地方,却全都一无所获。

他甚至无法查到凌语槐最后出现的那天,曾在哪里出现过,因为他在仔细调查过后才发现,凌语槐的身份信息早在他们婚礼举办的半个月前就已经注销掉了。

那也意味着,她筹划离开这件事,至少有半个月之久。

心惊胆战之余,他只觉得无比懊恼,他的阿槐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筹划着离开,谋划了那么久,可他与她日日同床共枕,对此却一无所知。

也是直到那个时候,骆靳言才知道,其实他对凌玥愉的感情早就在没有回报的付出中被消耗的所剩无几,就像凌语槐对裴仕儒那样。

感情这种东西本就需要相互的,他无望的付出了十年,为了凌玥愉的幸福,甚至开始去到另一个的女人的身边,扮演起一个爱凌语槐如命的追求者,

可日日相伴的人是她,互许终身的人是她,在他生病受伤的时候,也永远都是她陪在了他的身边。

哪怕骆靳言再不愿意,也必须得承认,他其实早就爱上凌语槐了,不过是执念作祟,不过是他习惯了追逐凌玥愉的脚步,才没能看清自己的内心。

他想将凌语槐找回来,想告诉她,他喜欢她的心,早就成了真。

五年日复一日的寻找,五年日复一日的失败,早就将他的信心打击成了无数的碎片。

就连后来甘愿从裴家脱离出来也要和凌玥愉退婚的裴仕儒也开始嘲笑他,笑他痴心妄想,笑他不自量力。

骆靳言问过他为什么那么坚定的想要退婚,他说,当年他没有看清自己的内心,做错了一个决定,如今终于发现,便不愿一错再错。

但要说起做错的事,错的又何止裴仕儒?骆靳言更是错的离谱。

但与裴仕儒选择的放手不同,他想要的是能重新回到凌语槐身边。

第十六章

那张照片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火爆了全网的。

本来是有人在看综艺时看见了露脸一秒就被火速打了码的陆灼尘,码得很快,却还是没能快过网友的眼睛和手速,飞快截了一张图,发到了网上,

【这个男人好帅,三分钟内,我要知道他的所有资料!】

帖子下附和的楼层很多,在网上也掀起了不少话题,按理来说骆靳言是不会去看这种娱乐消息的,偏偏这五年来他为了找凌语槐尝试了所有方法,尝试到最后,自然也不会放过消息传播最广的方式。

于是这张照片就到了骆靳言的面前。

他本来也没有很在意,一个男人的照片而已,可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他还是没忍住看了一眼。

就是那一眼,他看到了因为放大显得更加模糊的角落处,正在处理花丛的一个女人身影。

尽管模糊得都快要看不清五官,但骆靳言还是莫名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凌语槐。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他还是顺着综艺的品牌方,拿到了导演的联系方式。

突然有个身价上亿的上市集团总裁找到自己,导演还以为是自己的节目又得了哪个金主的青睐,赶紧就通过了好友申请,

正想着该怎么主动打招呼不会显得高傲也不会太过放低姿态的时候,骆靳言的消息就发了过来。

【你这是在哪里拍的?】

随之发送过来的,还有网友传得非常火热的那张截图。

一看是要来打听岛主人的消息,导演就有些犹豫了,如实告知了,说不定就能跟这个上市集团总裁打好关系,可毕竟那岛屿是私人岛屿,若是私自泄露出去,他们剧组怕是会被直接赶出岛的吧?

本来因为这张照片的传播岛主人就已经不怎么高兴了,想到这里,他还是忍痛拒绝了骆靳言的打听。

【不好意思,我们和主人有过沟通,恕我无法透露岛主的个人隐私。】

他还是没舍得删掉骆靳言,思来想去最后还是选择将手机放到了一边,没有再过多关注。

见导演那边咬紧了牙关不可能透露一丝一毫的关系,骆靳言倒也没有气馁,反而更加确信了几分,那个人就是凌语槐。

与他有同样想法的还有裴仕儒,只是他的动作更加利落。

综艺开始之前就有说过是在一个私人岛屿上拍摄的,在联合起已经播出的片段,他很快就目光锁定在了一片区域,

他直接飞到了北美,拿着照片去询问那些能够贩卖岛屿的国家,没过多久便找到了凌语槐所在的私人岛屿。

乘着船在岛边靠岸,他却没有上岛,只是默默的在船上等待。

凌语槐最初也没有多想,这几日本就到了物资上岛的日子,见有游轮靠岸,还以为是是物资到了,连忙带着陆灼尘来到了岸边,却没想到匆匆赶到后见到的不是物资,而是甲板上一言不发的裴仕儒。

“阿槐!”

她转身要走,却被突然被叫住,他的声音温柔缱绻,却又莫名带了些复杂的意味。

凌语槐没有回头,却也没有离开,只是静静的待在那里,等待着他的下文。

他们之间早就没有好好聊天的机会了。

裴仕儒也不在意她对自己的态度,至少在他看看来,能再见她一面就已经很不错了,可他能找过来,骆靳言便也一定找过来。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来其实只有两件事想告诉你,我和凌玥愉退婚了,还有……骆靳言可能也会过来,阿槐,你……还想回家吗?”

听到这句话,她有些不解的回了头,“你和凌玥愉退婚,跟我有什么关系?”

一句反问,呛的裴仕儒一梗,想解释的时候,她却已经转身不再看他,也没有回答他的另一个问题。

而那个问题……

回家?

听到这个词,凌语槐只觉得有些可笑,这里就是她的家,她还能回到哪里去?

至于骆靳言,只要他不踏足自己的岛屿,他想上天都和她没有关系。

她伸手牵起陆灼尘的手,没有再停留,直接朝着岛上走去。

第十七章

裴仕儒认出了那个人,就是那张火爆σσψ全网的照片的主角。

再看一眼两人十分自然交握的手,心中微微发涩。

原来在这五年里,她的身边真的已经有了别人,不再需要他们了啊,但想了想,又不禁苦笑了一声,

她好像也从来都没有需要过他们,或者说,在她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也从未在她的身边过。

岛上的地形并不复杂,他站在船上,一眼就能看见不远处正在拍摄的嘉宾和相反方向的别墅,显然是拍摄特意避开了那一边。

想来那张照片会流出去的确只是个意外,他再回头看向走远的凌语槐,庄园的大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态度温和,慈眉善目,四个人站在一起,竟显得格外和谐,像极了真正的一家四口。

“阿槐,祝你幸福。”

他喃喃丢下这一句话,转头招了招手,轮船重新启动,渐渐驶离小岛,最后消失在无边的海岸线里。

岛上,综艺的录制已经到了最后一天,今日过后,相见岛就会恢复到往常的平静。

松了一口气的不止有凌语槐,还有裴珺梅和戚志成夫妻俩。

他们虽然并不抗拒与其他人接触,但还是不怎么喜欢出现在镜头之下,特别是在发生了陆灼尘偶然入镜被截图的事情之后,就更担心了些,好在他们也都很有分寸感,拍摄都尽量选择在了相见岛的另一边。

尽管如此,在知道他们要离开的时候,他们还是都松了一口气。

凌语槐也叹了一口气,还是决定以后都不再接这些东西。

“阿槐,快进来,午餐都已经准备好了。”

此刻裴珺梅还穿着围裙,笑得一脸温婉,紧跟在她身后出来的戚志成也同样憨笑着,“阿梅今天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快来尝尝,凉了就不好吃了。”

经过五年时间的相处,凌语槐和他们之间的相处都自然了很多,裴珺梅夫妻很想要个孩子,只可惜他们俩人都没有生育能力,后来成了凌语槐的定制父母,也是真的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去疼爱。

相处之下,他们也越发心疼这个孩子。

懂事,孝顺,乖巧,明明花钱定制的家人,却待他们格外客气,听说也是没了父母的可怜人,在这样的基础上,他们就更加觉得,他们是命中注定的一家人。

刚好,他们没有孩子,刚好,她没有父母。

饭桌上其乐融融,陆灼尘坐在凌语槐的身边,贴心的给她夹菜,剥虾。

海岛盛产海鲜,但凌语槐嫌麻烦,不怎么爱吃,还是后来陆灼尘发现她只是不爱吃没有处理过的之后,便十分自然揽下了这件事。

吃饱喝足之后,凌语槐又去了另一边围观起了综艺的录制,因为是最后一天,节目组难得没有为难嘉宾,一群男男女女嬉笑打闹着,十分热闹。

她又想起着五年来出了运输物资上岛之外,几乎没有就没什么外来人了,

毕竟是私人岛屿,若非她的允许,其他人也的确上不来,也的确有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胡思乱想之际,陆灼尘端着水果走了过来,见她怔怔看着那边的方向,将水果拼盘往她面前送了送,也不在乎没有椅子就在她身边席地而坐。

“诺。”

凌语槐没接,她也是随便找了地方坐着,没有桌子,盘子接过来了就只能一直端着,她不想拿,干脆就没接,只是看着他张了张嘴。

看懂了她的意思,陆灼尘笑了笑,用牙签扎起一小块水果喂到她的嘴边,她这才欣然吃下。

从前她没有任性的资本,也习惯了处处以他人为先,可在这里,她才是众人的中心,也有了骄纵的资本,再加上裴珺梅夫妻和陆灼尘的真心对待,她也变得越来越懒了些。

但她觉得,这样很好。

第十八章

骆靳言找过来的时候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跟着他一起过来的,还有凌父凌母和凌玥愉。

这些年凌家过得也不是很好,裴仕儒自己另起炉灶,成功后做的第一件是就是与凌家争夺市场,他们本想通过联姻稳固自己的地位,可凌玥愉被他们宠坏了,任性非常,被裴仕儒退婚后日日在家里大吵大闹,他们也心疼这个小女儿,舍不得送她去联姻,

偏偏大女儿两次婚事皆以失败,后来更是直接注销身份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连找人都不知道去哪里找,若不是这次骆靳言说找到了她的消息,他们都还是不知道这个不孝女在哪里。

凌父凌母都不由得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等一会儿见了面,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孝女,听说她还自己在外买了一个海岛,自己过得那么奢靡,竟然都不知道拉自己的父母一把。

几个人在船上时脸色就不怎么好看,在看到岛上低调奢华的庄园时,心里更是憋了一股气,完全将不久前骆靳言交代给他们说要与凌语槐好好说清误会一件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不过或许也是因为他们之间本就没有什么误会吧。

见到裴仕儒的那天,凌语槐就猜到了骆靳言总有一天也会找过来,也不是没想过要不要出去躲躲,可她转念一想,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她也实在没必要为了一些不想干的人东躲西藏,倒像是她见不得人一般。

只是她也的确没想,骆靳言会带着凌父凌母一起过来。

其实最初凌语槐就没有想明白,在京市的时候,她就是那个多余的人,父母不喜欢她,妹妹排斥她,她喜欢的人喜欢妹妹,“喜欢她”的人实际上喜欢的也还是妹妹,那她的离开不该如他们所愿吗?他们又何必在外惺惺作态,作出一副找她找疯了的模样?

就只是为了这场戏就这么重要,重要到她这个配角都已经退场,他都还是要将这场戏演完?

但她也只想了想,想不通就没有再继续想下去。

反正日后他们都不会再有什么关系了,他们想要怎么做,自然也都与她无关。

骆靳言他们来得很快,抵达相见岛的时候,他们正在吃早餐。

门突然被拍得砰砰作响,然后又突然消失,没过多久,就换成了一阵温和的敲门声,凌语槐才刚皱起眉头,陆灼尘就先起了身去开门。

门唰的一声被打开,他与门外的人打上照面的瞬间,全都愣了愣。

骆靳言其实在凌父凌母开始敲门的时候就有些后悔是不是不该带他们过来了,而此刻在看到她的房子里还有别人的时候,名为嫉妒的怒火却直接点燃了他的理智,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预示着他此刻内心的极度不平静,若不是还没有见到凌语槐,他怕是就要直接动手了。

“谁啊?”

想到她,她的声音也随之从门内传来,骆靳言不远去想这个开门的男人是什么身份,在听到凌语槐声音的瞬间,视线便频频朝着室内扫去,希望能看到自己想看的那个人,

而她声音传出的瞬间,被他带到一旁的凌家夫妇则是直接连忍都不忍,也顾不上自己的气度,便开始大骂出声,

“你这个逆女,还闹上离家出走这一出了,五年了,一次家都没回,你眼里还有没我们这个当父母的了?”

“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吗,赶紧出来跟我们回去!”

第十九章

骆靳言都还来不及阻止,跟着凌家夫妇走来的凌玥愉也跟着茶里茶气的开了口,“姐姐,我知道你生我的气,可你再怎么赌气,也不能不管爸妈啊,这几年爸妈找你都找疯了,赶紧跟我们回家吧!”

眼见这些自称是凌语槐家人的人上来就开始出言不逊,陆灼尘再好的脾气此刻忍不住了,冷嗤了一声,“哪里来的狗,冲人就乱吠?”

他又动了动身体,将骆靳言的视线彻底隔绝在外,在他们暴怒之前又丢下一句话,“这里是阿槐的岛屿,未经允许私自上岛,这可不是在国内,小心哪天就进了鲨鱼肚子里。”

冷冷的目光扫视过几人,看得门外四人都是一阵心惊,但很快,就又被愤怒取代。

“你是谁啊?有……”

被毫不客气的怼了一通,骆靳言满脸怒气,刚想说些什么,门就被砰的一声关上,准备上前的骆靳言更是直接吃了一鼻子的灰,被拒之门外的几人都没想过,他们会连凌语槐的面都没有见到就被灰溜溜的赶了出来。

而门内,因为凌家夫妇和凌玥愉也没想着压低声音,即便隔了一段距离,凌语槐也还是隐约听见了一部分他们谈话的内容,是以在陆灼尘走近,说是一群自称是她亲人的骗子时,脸上没有丝毫诧异,反而替他们解释了一句,

“他们不是骗子。”

一句话,引得餐厅众人纷纷侧目,毕竟当时凌语槐定制家人和男友的时候,说的可是自己是独身一人的,怎么如今却又……

还没等他们想明白,门外又突然响起了一阵剧烈的敲门声,陆灼尘狠狠皱了皱眉,正当他要再去将人赶走的时候,凌语槐却朝他摇了摇头,自己起身去开了门。

无论他们过来是想要干什么,总归也是要跟他们说明白的,自然最适合出面去跟他们交谈的人,也是自己。

她独自走在最前方,剧烈的拍门声和刚刚那几句并不友好的话,裴珺梅夫妇和陆灼尘都不怎么放心让她独自去面对,于是也匆匆追了上去,

追上来的时候,她也才刚刚打开大门。

不知是拍门的力气没有收住,还是他们本就想要动手,门开的瞬间,就是一个巴掌朝着凌语槐打了过来,陆灼尘看得心头心一跳,生怕她会因此受伤,但她早就做好了准备,巴掌落下的瞬间她朝身侧的方向让了让,便只听见噗通一声肉体砸向地面的巨响。

凌父当众丢了个人,脸色更是青一阵白一阵,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时,已经被气的呼吸急促,快要喘不过气来。

凌玥愉连忙上前将凌父扶了起来,满眼不赞同,语气中也蛮是指责,“姐姐,你怎么能这么对爸爸?爸爸到底是长辈,你要是有什么气冲我来就好了,何必要这样对爸爸,爸爸年纪大了,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担待得起吗?”

凌母也满目着急,看到凌玥愉将凌父扶了起来后才松了口气,再转头看向凌语槐的时候,一股无名怒火直冲她的天灵盖,

“凌语槐,你个不孝女,我怎么生了你这么没心没肺的东西!抢了阿愉的未婚夫还不够,还敢对你爸动手,当真是比不上阿愉半点懂事!”

她怒气冲冲上前,扬手就要给她一巴掌,只是高高扬起的巴掌最终未能落下,就紧跟在凌语槐身后的陆灼尘挡住,随后手中稍微用力,她就踉踉跄跄着朝后倒去,好在骆靳言眼疾手快将她接住,才没让她也摔个狗吃屎。

这一下,更是让几个人怒火中烧,不仅对着凌语槐,还有跟过来的几个人,不断叫嚷着他们不懂规矩,将要他们全都赶走。

凌语槐没空理会他们的辱骂,视线转向被几人挤到最后面的骆靳言,神色漠然,

与她对视上的瞬间,他看着她的眼睛,没有想象中的激动与欣喜,只有厌烦与冷漠,不像久别重逢的恋人,倒像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第二十章

骆靳言只觉得满腹委屈,他特意带凌家夫妇过来,本来也只是想着她与凌家夫妇和凌玥愉多年未见,重逢时也可以叙叙旧,他知道他们从前的关系也并不算狠亲密,但都是亲人,父母和孩子哪里有隔夜仇,只要好好说开了不就可以了吗?

所以在来的路上,他也特意叮嘱过,等见了面不要那样剑拔弩张的,有什么事情就坐下来好好聊,那时候凌家父母和凌玥愉也都答应的好好的,他也不知道他们会上来就闹这一出啊!

但若真要计较起来,骆靳言也知道这件事是自己的错,所以他最终还是极力压下了心中的酸涩,又重新了组织好了语言才开口,

“阿槐,好久不见。”

骆靳言很想凌语槐,这五年里无时无刻都在想着与她重逢,可无数次的无功而返让他差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她了。

如今终于再见,他心中压抑了无数的话想要和她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可他想叙旧,他心心念念的凌语槐却对此一点兴趣都没有。

“你带着他们过来,就是想要来找我的麻烦?骆靳言,除了逃婚那件事,我有哪里对不起你过吗?可你喜欢的人本就不是我,说喜欢我想要娶我不就是为了让我不要在阻碍凌玥愉和裴仕儒吗?我都已经不计较你为了凌玥愉欺骗我的感情了,一笔勾销不好吗?为什么又非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顿了顿,她才又转头看向一直怒视着自己的凌家夫妇和凌玥愉,语气里满是不解,“你们说我不孝,可你们对我有尽过一天父母的责任吗?你们有当我是你们的女儿吗?还说我抢了凌玥愉的东西,真是笑话,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凌玥愉喜欢,我都必须要让给她,房间,学习时的名次,你们的爱,朋友,爱人,我通通都给了她,这不正如你们所愿吗?从此以后,你们只是她的父母,裴仕儒,骆靳言,不管是她想要的人还是她想要的东西,哪样没给她?你们还想让我给什么?”

说到最后,凌语槐的情绪还是有些激动了起来,这两段话说尽了她从前二十余年的心酸,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却说得在场所有人都沉默无言。

陆灼尘猜到过她的身上一定有故事,可她没有说,他就当不知道,就算他们的余生可以算是互相绑定,他也从未想过去探寻她的秘密。

却从未想过,在他们所有人都下意识避开的那段过往里,掩藏的真相居然会是这样。

他上前轻轻牵住她的手,温热的体温驱散了她手心的冰凉,裴珺梅夫妇俩也适时上前,护在了她的身旁,

虽然刚刚得知她自己有父母时也曾有过疑惑,他们这段关系的起源也不过是金钱关系,但毕竟他们也是将她当亲生女儿疼了五年的,如今知道了她的经历,眼中只有满满的心疼。

感受到他们的在意,凌语槐还是有些没忍住,眼眶泛起了红意,也紧紧回握住了他们的手,

也是直到这一刻,骆靳言一行人才终于完完整整的见到了这一家人。

他们之间的关系明显不像是主人与佣人的关系,凌语槐对他们的控诉犹在耳边,再看看此刻她对那些人的依赖,凌家夫妇的眉眼一跳,心中升起一股不安,下意识问了出声,“你这是什么意思?”

听到他们的声音,凌语槐的注意力才又重新转了回去,看着几人狼狈的模样,却突然笑了起来。

她摊了摊手,又一一指向自己身边的几人,介绍起来,

“他是我的丈夫,受法律保护的那种,他们是我的父母,同样是法律意义上的,而你们,其实在五年前就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第二十一章

这话一出,几个人顿时呆住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骆靳言更是满眼不可置信,不自觉松开了扶住凌母的手,踉跄几步上前,试图去抓凌语槐的手,却被戚志军挡住,一巴掌拍开了他伸来的手,浓眉紧皱,

“有事说事,别在这动手动脚的。”

戚志军现在对这些人是一点好感都没有,自己要生,生完了之后又不管,偏心偏到大西洋去了,还在那里叫嚷着他们是她的父母。

从见面到现在他们嘴里有过一句好话?

特别是这个叫什么骆靳言的,表现的一副喜欢凌语槐的样子,却连她家里的情况都不知道,就敢带着这样的父母找上门来,还在那里说什么好久不见,

装模作样。

戚志军用了十足的力气,拍得骆靳言手腕生疼,咬紧了牙关才没叫出声来,只是他能忍得了手上的疼痛,心中的疼痛却无论如何也忍不了。

他不敢在靠近,只能隔着戚志军脸色苍白的向她解释,“阿槐,不是的,其实早在你离开之前我就已经喜欢上了你,只是我太过迟钝,没能反应过来,可你不在的这五年里,我每日都心如刀绞,做梦都想再见你一面,想告诉你,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看着他心痛的模样,凌语槐却一点感触都没有。

她沉默的看着他表演,心中计算着他此刻有几分真情,毕竟以他的演技,当初爱着别人时就可以演出对她一百分的爱,如今谁又知道他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呢?

见她没有回答,骆靳言的目光落在她和陆灼尘紧紧相握的手上,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一般,神色也激动了起来,

“我知道,你只是还在生我的气对不对?阿槐,对不起,我跟你道歉好不好?我查过了,他不过是你用钱买来的,可我们相处的七年是真真切切的啊!你看,当初我们的结婚戒指我也带过来了,你的那枚我也找了人重新修复打造了一遍,还刻上了我们的名字,我答应你,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不喜欢凌家人,我也不和他们来往了,求你……阿槐,别不要我……”

话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里已然带上了哽咽,太过真挚的表现让戚志军和裴珺梅都有些迟疑起来,难道他是真的喜欢凌语槐?

转头再看陆灼尘时,眼中带了些忐忑。

他们的感情起源于金钱,他们也无法确定,不过这五年的陪伴,能否彻底取代从前与凌语槐相伴着走过那么久时间的骆靳言。

她脚步微动,越过戚志军向前走了一步,陆灼尘心中一惊,下意识握紧了她的手,她回头,朝他露出一个笑来,又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抚。

“等我。”

短短两个字,却无端让陆灼尘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平稳了下来,最终缓缓松开了她的手。

见她朝自己走了过来,骆靳言眼中闪过惊喜,脸上的笑意还没来得绽放就在她张口的瞬间彻底僵住,

“骆靳言,我为什么要原谅你?”

“我原本都已经快要走出了曾经的阴影,你为什么要来找我?你不就是想要凌玥愉能顺利的和裴仕儒结婚吗?我都已经跑来了这里,她自己管不住自己的男人,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你求我……呵,那我也求求你好不好,求你,放过我吧。”

第二十二章

跟骆靳言说完,凌语槐的视线这才转向凌家三人,几次欲言又止之后,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

到底是与她有着血缘关系的人,她无法对生养了自己的父母口出恶言,也实在不想与他们争执。

反正他们三人永远都只能听见自己想听见的,与他们争执也不过是浪费口舌。

“爸妈,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们爸妈了,反正你们也从来就没有把我当成女儿过,以后你们就当从来就只生过只有凌玥愉一个女儿吧。”

她语调平静,断绝关系的话被她说的像是再普通不过的问好一样,听得凌父凌母格外胆战心惊。

“逆女……逆女!”凌父颤抖着手指着凌语槐,声音哆哆嗦嗦的,却再说不出一个字。

凌母则呆愣在原地,似乎从未想过向来乖顺听话,逆来顺受的大女儿第一次发难,就是要与她断绝关系。

她眼中的不可置信都快要化作实质,但此刻她的心里,慌乱竟要大过愤怒。

“我们可是你的爸妈,生你养你这么多年,你说不认就不认了?”

几个人之中,情绪最镇定的居然是最小的凌玥愉,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凌语槐要断绝关系和她的联系最小。

她撇嘴一笑,颇带着些不屑的意味,“姐姐,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够威胁到爸妈吧?就算你这样折腾,爸妈也不会多看你一眼的。”

凌玥愉还以为凌语槐说要断绝关系只是玩笑话,说着还娇滴滴的看了骆靳言一眼,撅了撅嘴,娇嗔道,“靳言哥,姐姐,这也太任性了,你快管管她吧!”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有注意到发现他们几人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后,凌语槐已经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到底是坐拥一个私人岛屿的人,自然也不会吝啬这点钱去雇佣保安,以防止有人来闹事,虽然大多数的情况下会闲置,但如今不就恰好用上了吗?

保安来得很快,因为是在北美,甚至还有配枪,枪子上膛的声音一响,四人终于满眼诧异地发现,凌语槐是真的要跟他们断绝所有的关系。

凌父凌母仓皇起身,被凌玥愉和骆靳言搀扶着上了来时的船,等离开了相见岛,凌玥愉愤愤回头,本想跟凌父凌母抱怨几句,却看见了回望着岛上愣愣出神的父母。

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她又去看骆靳言的反应,这一看却更加崩溃了,依依不舍的人又何止是凌父凌母,骆靳言巴巴望着岛上,眼中的不舍与失落要比凌父凌母多了不知多少。

“啊!”

发现了这一事实的凌玥愉崩溃大叫出声,也终于将其他人的视线吸引了过来。

若是往常,凌父凌母见到她这副模样,也该是心疼的温声问她怎么了,再跟着她一起咒骂几句凌语槐,可这次,凌父凌母的反应却大不相同。

“啪!”

火辣辣的疼痛感伴随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从脸颊蔓延开来,她满眼不可置信,委屈的眼泪还没来得及落下,凌父厌烦的声音就传入她的耳中,“哭哭哭,就知道哭,从小到大你姐姐都让了你多少,如今因为你,你姐姐都不认我们这个父母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凌母没有动手,只是看向她的眼神里满是失望,“阿愉,你怎么就学不会懂事?”

十分熟悉的话语,只是从前,这样的话都是对着凌语槐说的。

第二十三章

而从前见不得她受一点委屈的骆靳言,这一次却只是冷眼看着,未曾出言阻止。

凌玥愉十分不解,为什么不过是见了凌语槐一面,他们就全都变了。

不等她想明白,船便已经彻底驶离了相见岛。

另一边,将人从岛上驱赶离开后,那些保安便也就乘坐着他们专门的小船离开了这里。

人群散去后,落单在人群之外的,独自乘坐小船过来的裴仕儒便显露了出来。

“阿槐,我能上来吗?”

陆灼尘记得他,不久前来过一次,凌语槐虽然也不怎么搭理他,但比起刚刚被赶走的那些人,态度又要好上许多,也因此,他暗暗警惕了起来。

最近来找阿槐的人太多了,她得看紧一点,可别让人钻了空子,挖了墙角。

凌语槐被他这副模样逗笑,轻轻笑了两声,在看到他耳尖的红意之后才收了收笑意,手指在他掌心勾了勾,以做安抚。

“你先回去吧,我跟他单独聊一聊。”

陆灼尘一步三回头的离开,恋恋不舍的样子引得她又忍不住笑了笑,倒是一点也不讨厌他的粘人。

看着他们相处得如此融洽,裴仕儒面上不显,一颗心却直接沉入了谷底。

等她回头看向自己的时候,又勉强扯出一个苦涩的笑,“阿槐。”

凌语槐歪了歪头,看着他脱下鞋袜,挽起裤脚,赤着脚下船踩进冰凉的河滩却没有阻止,只是眼中满是不解,“你又来干什么?”

是和面对陆灼尘时完全不同的态度。

“阿槐不欢迎我吗?可是我真的只是想来见见你而已。”

她没有拒绝他上岛。

裴仕儒有些高兴,至少在凌语槐的心里,他比凌父凌母和骆靳言都要好。

看她回头,目光紧紧跟随着陆灼尘的背影,顿了顿才接着开口补上了一句,“只是以朋友的身份。”

“其实我不想和你们做朋友。”她仍旧没有看他,目光遥遥看向远方,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什么喜怒,裴仕儒没有出声,默默等着她将接下来的话说完,“但……好吧,其实我也没那么讨厌你,毕竟当初,你也只是不喜欢我而已。”

喜欢一个人又不是非要得到回应,是她自己自讨苦吃,更何况后来,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至少他也没有做过伤害自己的事情,甚至还救过她一命。

“只是我现在已经有新的生活了,有新的父母,新的爱人,他们的生命里只会有我,我很喜欢这样的生活,并不想被打扰。”

凌语槐转头终于正眼看向了他,他低垂着眼,说不出一句话,倒是显露出了几分可怜的气息。

接下来的话突然卡在喉咙里,让她再说不出什么,无奈,她叹了口气,“算了,欢迎你来做客吧,但仅限于你。”

说完这句话,凌语槐朝他招了招手,没有停留在此,算是让他随意的意思,

想走或者想留,都可以。

本就没什么深仇大恨,不过是以前的感情纠葛而已,她曾经那颗布满了伤痕的心,也早就在时间的缓缓流逝中被正确的抚平,早就面向了她的新生,又何必一直执着于过往呢?

她现在过的很幸福就足够了。

夕阳的霞光洒向海面,她踩在沙石与海滩上,奋力朝前跑去。

“灼尘!”

随着她的喊声落下,等在不远处的陆灼尘回头,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伸手,在她用力一跳时,牢牢将人抱在怀中。

远远的,裴仕儒与他对视,看见了他眼中挑衅,轻哼一声。

“若不是我做错了选择,又哪儿会有如今的你存在。”

若他没有选错,此刻她欢快奔向的该是他的怀抱。

只可惜……

只可惜,这世上没有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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