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哥换车,我出15万他不卖,非要18万,扭头他13万卖给外人
发布时间:2025-09-25 10:57 浏览量:1
本故事纯属虚构
大舅哥张伟那辆开了三年的宝马,要卖。
他翘着二郎腿,指尖夹着烟,冲我吐了个烟圈。
“林涛,亲戚一场,18万,开走。”
我搓着手,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哥,15万行不?我最近手头也紧……”
他笑了,那笑声里,淬着三分讥讽,七分轻蔑。
“15万?林涛,你是在跟我开玩笑,还是在打发要饭的?”
我没要。
可三天后,我亲耳听见,他把车13万卖给了一个所谓的“朋友”。
那一刻,我才明白,在他眼里,我这个妹夫,连个外人都不如。
他不是在卖车,他是在卖我的尊严。
01
“你说什么?”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地追问了一句。
电话那头,是我发小周鹏,他也在那个二手车市场里混饭吃。
“我说,你大舅哥那辆宝马5系,昨天下午就卖了!13万,全款!买家是个搞工程的小老板,跟你大舅哥在一个酒局上认识的。”
周鹏的声音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耳膜上。
嗡的一声,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13万。
不是18万,甚至不是我出的15万。
是13万!
我捏着手机的手指,因为太过用力,指节都泛起了白色。
心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堵住了,闷得我喘不过气。
三天前,就在我那个小小的汽车修理铺里,大舅哥张伟是怎么说的?
他把那辆擦得锃光瓦亮的宝马停在门口,几乎堵住了我半个门面。
人一进来,就嫌弃地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好像我这铺子里的机油味能玷污了他名贵的西装。
“林涛啊,不是我说你,你这地方也该拾掇拾掇了,你看这满地的油污,怎么做生意?”
他是我老婆张悦的亲哥,我只能陪着笑脸,“是是是,哥说的是,最近太忙了,没顾上。”
他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像是巡视领地的狮子,在我这小小的修理铺里踱步,最后拍了拍那辆宝马的车头。
“这车,我准备换了。怎么样,给你个机会,肥水不流外人田。”
我眼睛一亮。
我跟张悦结婚五年,孩子都三岁了,开的还是一辆二手国产车。
倒不是买不起,只是我想着多攒点钱,换个大点的房子,让孩子有个更好的环境。
张伟这辆宝马,车况我是知道的,保养得不错,虽然是二手,但开出去也有面子。
“哥,你准备卖多少?”我期待地问。
他伸出三根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然后又把大拇指和食指张开,比了个“八”的手势。
“18万,一口价。看在你是张悦老公的份上,我给你抹了个零头。”
我心里咯噔一下。
18万,市场价也差不多,但他说的“抹个零头”,就有点太看得起自己了。
我陪着笑,递上一根烟,“哥,咱都是一家人,你看,我这小本生意,一下子也拿不出那么多。15万,行不行?我把这两年的积蓄都拿出来了。”
我说的也是实话。
铺子每个月刨去开销,落到手里的也就一万多块,这15万,真是我能拿出来的极限了。
张伟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
他把我递过去的烟推开,嘴角撇了撇,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不识抬举的傻子。
“15万?林涛,你是在跟我开玩笑,还是在打发要饭的?”
他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
“我这车,买的时候小五十万呢!开出去,谁不竖个大拇指?15万,你让我面子往哪搁?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张伟落魄到要靠卖车接济妹夫了!”
老婆张悦在一旁,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她拉了拉我的胳膊。
“林涛,你少说两句,我哥什么脾气你不知道?”
然后又转头对张伟说:“哥,林涛他不是那个意思,他就是手头紧……”
“手头紧就别打肿脸充胖子!”张伟毫不客气地打断她,“开不起宝马,就老老实实开你的破国产车,没人笑话你。非要踮着脚够不着的东西,累不累啊?”
那天的场面,尴尬得能用脚趾抠出三室一厅。
我涨红了脸,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最后,张伟开着他的宝马,扬长而去,留给我一句冷冰冰的话。
“没18万,别来找我。我张伟的车,不贱卖!”
可现在,周鹏告诉我,这辆“不贱卖”的车,转头就以13万的价格,卖给了一个外人。
为什么?
我实在是想不通。
少卖两万块,就为了不卖给我?
这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了。
这是赤裸裸地打我的脸!
我深吸一口气,挂了周鹏的电话,直接拨给了张伟。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那边传来嘈杂的音乐声和划拳声。
“喂?谁啊?”张伟的声音带着一丝酒意。
“哥,是我,林涛。”
“哦,林涛啊,什么事?我这正忙着呢!”他不耐烦地说。
我压着心头的火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哥,我就是想问问,你那车……是不是卖了?”
02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
我甚至能想象出张伟此刻脸上那玩味的表情。
“是啊,卖了。怎么了?”他的语气轻飘飘的,带着一丝挑衅。
“我听朋友说,你卖了13万?”我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张伟在那头突然笑了起来,是那种毫不掩饰的、充满了嘲弄的笑声。
“哈哈哈……林涛啊林涛,你消息还挺灵通的嘛!对,是卖了13万,卖给我一哥们儿了。怎么,你心疼了?”
我的拳头,在桌子底下,攥得咯咯作响。
“哥,我就是不明白。你宁愿少卖两万块钱,亏本卖给外人,为什么就不能15万卖给我?我们好歹是一家人啊!”
“一家人?”
张伟的笑声停了,声音陡然变冷。
“林涛,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我告诉你为什么。”
“卖给你15万,你开出去,别人问起来,说是我张伟的小舅子,花15万买了我18万的车。我张伟图你什么?图你那两万块钱的差价?我丢不起那个人!”
“我13万卖给我朋友,那叫仗义!那叫给面子!我们是一个圈子的人,我乐意!你懂什么叫圈子吗?”
“你,林涛,一个浑身机油味的修车工,跟我不是一个圈子的!我把车卖给你,那是拉低我的档次,你明白吗?”
“嘟…嘟…嘟…”
电话被他挂断了。
我举着手机,呆呆地站在修理铺中央,耳边还回响着他最后那几句话。
“你跟我不是一个圈子的。”
“拉低我的档次。”
原来是这样。
在他眼里,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家人,只是一个让他丢脸的、穷酸的亲戚。
我连花钱买他东西的资格都没有。
因为我不配。
我的尊严,被他踩在脚下,碾得粉碎。
一股从未有过的屈辱和愤怒,像火山一样在我胸中喷发。
我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工具台上,扳手、螺丝刀散落一地,发出刺耳的哐当声。
手背上,瞬间就红了一片,火辣辣地疼。
可这点疼,跟心里的疼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晚上回到家,张悦已经做好了饭菜。
她看到我阴沉的脸,和手背上的伤,关切地问:“怎么了?跟人打架了?”
我没说话,默默地坐到餐桌前。
她给我盛了碗汤,试探着说:“还在为我哥那车生气呢?我今天也听我妈说了,我哥那事……是办得有点不地道。你别往心里去,他就是好面子。”
“好面子?”我冷笑一声,把手机扔到她面前,“你自己听听!”
我点开了通话录音。
张伟那番尖酸刻薄的话,一字不漏地在安静的客厅里回响。
张悦的脸色,从惊讶,到尴尬,最后变得煞白。
她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现在你还觉得,他只是好面子吗?”我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
“他……他喝多了,说的胡话!”张悦的声音有些发虚,眼神躲闪着,不敢看我。
“喝多了?我看他清醒得很!”我心里的失望,像是潮水一样涌上来,“张悦,你到现在还要为你哥说话吗?他当着我的面,说我拉低他的档次,说我不配跟他一个圈子!这是你亲哥说的话!”
“那……那你想怎么样嘛!”张悦的眼圈红了,声音也拔高了八度,“他是我哥,我能怎么样?难道让我为了你,跟他断绝关系吗?林涛,你就不能大度一点吗?不就是一辆车吗?至于吗?”
“至于吗?”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很可笑,也很悲哀。
她根本不明白。
这从来就不是一辆车的事。
这是尊严的事!
是我作为一个男人,一个丈夫,在她娘家人面前,最后的脸面!
“好,好一个大度。”我站起身,心冷得像冰,“从今天起,你哥,你妈,你们家的任何事,都别再来找我。我林涛,高攀不起你们这个‘圈子’!”
说完,我摔门而出。
那天晚上,我没有回家。
我在修理铺的简易折叠床上躺了一夜。
机油味,曾经是我最熟悉的味道,是养家糊口的依靠。
可那一刻,我闻着这个味道,只觉得无比的讽刺。
我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一夜未眠。
脑子里反复回响着张伟的话,和张悦那句“你就不能大度一点吗?”
天快亮的时候,我做了一个决定。
你们不是看不起我吗?
你们不是觉得我格局小,不配跟你们一个圈子吗?
那好。
总有一天,我会站到一个你们需要仰望的高度,让你们看看,到底是谁,拉低了谁的档次!
03
接下来的日子,我跟张悦陷入了冷战。
她不跟我说话,我也懒得理她。
我们像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两个陌生人,唯一的交流,就是关于孩子。
她娘家那边,也像是商量好了一样,再没人联系我。
我乐得清静,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我的修理铺里。
我知道,光靠这个小铺子,想翻身,比登天还难。
我需要一个机会。
一个能让我彻底摆脱“修车工”这个标签的机会。
机会,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
在你最需要它的时候,它就悄无声息地来了。
那天下午,铺子里来了一辆黑色的奥迪A8,车窗玻璃碎了,需要更换。
车主是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低调的中山装,气质儒雅,不像是普通的生意人。
他叫陈启明,我叫他陈叔。
换玻璃的时候,我们闲聊了几句。
我发现他的车,发动机有些异响,很轻微,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
出于职业习惯,我多嘴问了一句:“陈叔,您这车是不是最近感觉动力有点肉,偶尔还有点顿挫?”
陈叔愣了一下,随即惊讶地看着我。
“小伙子,你怎么知道?我刚从4S店出来,他们检查了半天,说一切正常,让我再开开看。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
我笑了笑,打开引擎盖,仔细听了听。
“不是大问题,应该是其中一个点火线圈老化了,导致偶尔缺缸。4S店的电脑不一定能检测出这种临界故障。”
我从备件库里找了个新的点火线圈,给他换上。
前后不过十分钟。
“您再试试。”
陈叔将信将明地上了车,发动引擎。
那轻微的异响,消失了。
他在附近开了一圈回来,下车后,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喜和赞赏。
“小伙子,神了!你可比4S店那些大师傅强多了!多少钱?”
“换玻璃800,点火线圈算我送您的,不值几个钱。”我摆摆手。
陈叔坚持要给,从钱包里抽出十张红票子递给我。
“不行!该多少就是多少!你这手艺,值这个价!”
我拗不过他,只好收下。
临走前,他递给我一张名片。
“小伙子,我叫陈启明。以后车子有问题,我就找你了。你这人,技术好,人也实在。”
我接过名片,上面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个电话号码,没有任何头衔。
但我隐约觉得,这个陈叔,不简单。
我没把这件事太放在心上,只当是生意场上一次普通的相遇。
直到半个月后,我接到了陈叔的电话。
“小林,你现在有空吗?我这边有点事,想请你帮个忙。”陈叔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焦急。
“有空,您说。”
“我车队里有几辆工程车,在城东的新区工地上趴窝了,几个师傅搞了半天也没修好,你能不能过来看一下?”
城东新区?
我心里一动。
我知道那个地方,是市里这两年最大的一个项目,一个高新科技产业园。
据说投资上百亿,背景雄厚。
能在那儿有车队的,绝对不是小人物。
我二话不说,带上工具箱,开着我的小破车就赶了过去。
到了地方,我才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整个工地热火朝天,塔吊林立。
几辆崭新的进口挖掘机和重型卡车停在一边,几个司机和维修工围着车,愁眉苦脸。
陈叔看到我,像是看到了救星,快步迎了上来。
“小林,你可算来了!”
经过一番检查,我发现问题并不复杂。
是这批车的柴油滤清器有问题,不适应国内的油品,导致供油系统堵塞了。
我提出解决方案,陈叔立马派人去采购我指定的配件。
等配件一到,我亲自动手,忙活了整整一个下午,终于把几辆“铁疙瘩”全都修好了。
引擎重新轰鸣起来的那一刻,在场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陈叔看着我满身的油污,眼神里充满了欣赏。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小林,今天真是多亏你了!不然耽误了工期,我这损失可就大了!”
晚上,陈叔做东,在附近一家高档酒店请我吃饭。
酒过三巡,他才向我透露了他的真实身份。
他是这个高新产业园项目的总负责人之一。
而他,不仅仅是负责人。
他名下的“启明集团”,是这个项目最大的承建商和投资方。
我手里的筷子,差点没拿稳。
我怎么也想不到,那天来我铺子里换玻璃的儒雅大叔,竟然是这样一位跺跺脚就能让本市商界抖三抖的大人物。
陈叔看出了我的拘谨,笑着给我倒了杯茶。
“小林,你别紧张。我今天请你来,一是感谢你,二来,是想跟你谈个合作。”
“合作?”我有些懵。
“对。”陈叔点了点头,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这个产业园,未来会有上千家企业入驻,配套的车辆,包括通勤大巴、物流货车、高管用车,没有上千辆也有几百辆。这么大一个盘子,车辆的维修保养,是个大问题。”
我的心,开始“怦怦”狂跳起来。
我好像预感到了什么。
“我考察过市里几家大的汽修连锁,技术是有,但服务嘛,总感觉缺了点什么。缺了点你身上那种实在和钻研的劲儿。”
陈叔看着我,目光灼灼。
“我想把整个产业园的车辆维保业务,打包交给你来做。你有没有这个胆子,接下这个活?”
04
那一瞬间,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
大脑因为巨大的惊喜而一片空白。
整个产业园的维保业务?
这是什么概念?
这已经不是一块蛋糕了,这是一座金山!
我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
这不是在做梦。
我看着陈叔真诚的眼睛,喉咙有些发干。
“陈叔……我……我只是个开小修理铺的,我何德何能……”
“我不管你以前是干什么的。”陈叔打断我,“我看中的,是你的人品和技术。你第一次给我修车,一个小小的点火线圈,你本可以收我几百上千,但你没有。今天修工程车,你一眼就能看出问题所在,说明你基本功扎实,而且肯动脑子。”
“小林,能力可以培养,经验可以积累,但一个人的品质,是根子里的东西,装不出来。”
“我给你提供场地,给你提供资金支持,设备、人员,你来负责招募和管理。我们成立一家新的汽车服务公司,我占股51%,你占股49%,公司的运营,我全权交给你,不干涉。你觉得怎么样?”
我的心跳快得像要蹦出胸口。
49%的股份!
这已经不是合作了,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而且是纯金的!
我明白,这是陈叔在提携我。
士为知己者死。
这不仅仅是一份生意,更是一份沉甸甸的信任和知遇之恩。
我猛地站起身,对着陈叔,深深地鞠了一躬。
“陈叔,您这份恩情,我林涛没齿难忘!您放心,我就是豁出这条命,也绝对不会辜负您的信任!”
陈叔扶起我,满意地笑了。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年轻人,放手去干吧!天高海阔,有的是你施展拳脚的地方!”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但和上次被张伟羞辱后的失眠不同。
这一次,是兴奋,是激动,是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我仿佛看到一扇全新的大门,正在向我缓缓敞开。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忙得脚不沾地。
我把原来的修理铺盘了出去,全身心地投入到新公司的筹建中。
在陈叔的帮助下,公司很快注册下来,名字就叫“卓越汽车服务有限公司”。
我在产业园里,拿到了一块近五千平米的黄金地块,用来建设全新的维修中心。
我亲自设计图纸,采购全球最顶尖的维修设备。
同时,我开始四处招兵买马。
我利用自己多年在行业里积累的人脉,挖来了好几个技术过硬的老师傅。
我还从各大职业院校,招聘了一批有潜力、肯吃苦的年轻技工。
我给他们开出了行业内最高的薪资和最好的福利。
因为我知道,人,才是一个企业最核心的资产。
这期间,张悦给我打过几次电话,问我最近在忙什么,为什么总是不回家。
我只是淡淡地告诉她,我在忙事业。
她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都化作了一声叹息。
她大概以为,我还在为那辆车的事情跟她赌气,用这种方式来逃避。
她和她的家人,恐怕谁也想不到,那个他们眼中只会拧螺丝、满身机油味的修车工,正在悄无声-息地,完成一场脱胎换骨的蜕变。
我没有告诉他们任何事。
我在等一个机会。
一个让他们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机会。
我要用最直接、最震撼的方式,把我曾经失去的尊严,加倍地拿回来!
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
我妈打来电话,说我丈母娘下个月要过六十大寿,张伟准备在全市最豪华的“凯悦大酒店”,给她大办一场,让我务必到场。
我听着电话里我妈小心翼翼的语气,知道她肯定是怕我还在生气,不去参加,让张悦和她在亲家面前难做。
我对着电话,平静地说:“妈,你放心吧。我会去的。”
挂了电话,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凯悦大酒店?
张伟啊张伟,你还真是喜欢排场。
也好。
舞台越大,观众越多,这场戏,才会越精彩。
你不是喜欢当主角吗?
那我就让你尝尝,从云端跌落谷底,是什么滋味。
05
丈母娘的寿宴,定在周六晚上。
那一天,我特意提前下班,去商场挑了一身得体的西装。
镜子里的人,身材挺拔,眉眼间虽然还带着一丝风霜,但眼神,却已经和过去截然不同。
那是一种沉淀下来的自信和从容。
张悦看到我穿上西装的样子,明显愣了一下。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看过对方了。
“你……你今天……”她有些欲言又止。
“去给你妈过生日,总不能太寒酸,免得又被你哥说事。”我淡淡地说。
她的眼神黯淡了一下,没再说话,默默地去给孩子换衣服。
我们一家三口开车去凯悦大酒店。
开的还是那辆老旧的国产车。
停在酒店门口一排排的豪车中间,显得格格不入。
门口的保安,看到我们的车,眼神里都带着一丝轻蔑。
张悦的头,埋得很低。
我知道,她又觉得没面子了。
走进宴会厅,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都是他们家的亲戚朋友。
张伟穿着一身名牌,满面春风地在招呼客人,俨然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
他看到我们,只是象征性地点了点头,眼神从我身上扫过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
仿佛在说: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丈母娘坐在主位上,被一群亲戚簇拥着,笑得合不拢嘴。
看到我们,她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不咸不淡地说了句:“来了啊,自己找地方坐吧。”
那态度,仿佛我们不是她的女儿女婿,而是来蹭饭的。
我们被安排在最靠角落的一桌,同桌的,都是些沾亲带故的远房亲戚,彼此都不太熟。
席间的气氛,有些尴尬。
我倒无所谓,自顾自地给孩子夹菜。
张悦却如坐针毡,头都不敢抬。
宴会开始,张伟作为主角,上台致辞。
他先是说了一番感谢母亲养育之恩的漂亮话,然后话锋一转,开始炫耀起自己的成就。
“……我张伟没什么大本事,也就是开了个小公司,去年嘛,也就挣了个几百万。最近刚换了辆新车,一辆小小的帕拉梅拉,不成敬意,今天就当是送给妈的礼物了!”
说着,他拿出一把保时捷的车钥匙,高高举起。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惊叹和羡慕的掌声。
丈母娘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连声说:“我儿子就是有出息!”
亲戚们也纷纷附和。
“哎呀,张伟真是年轻有为啊!”
“可不是嘛,这女婿和女婿,真是不能比啊!”
“有些人啊,开个小破修理铺,一辈子也就那样了。”
那些话,不大不小,却像一根根针,精准地扎在我和张悦的耳朵里。
张悦的脸,已经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手在桌子底下,死死地攥着衣角。
我抬头,正好对上张伟投过来的,那得意洋洋、充满挑衅的目光。
他端着酒杯,朝我这边遥遥一举,然后一口饮尽。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看到了吗?林涛。
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差距。
你,永远也追不上!
我没有动怒,反而对他笑了笑。
那笑容,让他有些发愣。
他大概是没想到,在这样的羞辱下,我还能笑得出来。
他不知道,在我眼里,他此刻的炫耀,就像一个跳梁小丑,可笑又可悲。
酒过三旬,菜过五味。
张伟端着酒杯,带着几个生意上的朋友,开始挨桌敬酒。
走到我们这一桌时,他停下了脚步。
他身后的一个胖子,大概是喝多了,指着我,大着舌头问:“哎,阿伟,这位是?”
张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哦,介绍一下,这是我妹夫,林涛。搞汽修的,手艺人!”
他特意在“手艺人”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他那几个朋友,顿时都露出了然的、带着些许轻蔑的笑容。
“哦——原来是修车的啊!失敬失敬!”
“伟哥,你这妹夫……跟你可不是一个档次的啊!”
张伟故作大方地摆摆手,“哎,别这么说。职业不分贵贱嘛!我妹夫虽然挣得不多,但人老实,能吃苦!”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力气用得很大,带着侮辱性。
“林涛,愣着干什么?我这几个哥哥,都是大老板,你还不赶紧站起来,敬哥哥们一杯?以后有什么废铜烂铁的破车,说不定还能照顾照顾你生意!”
整个桌子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有同情,有讥笑,有幸灾乐祸。
张悦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她拉了拉我的衣角,声音带着哭腔:“林涛,我们……我们走吧。”
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安心。
然后,我缓缓地站了起来。
我没有去看张伟,而是看向他身后那个胖子。
我微笑着说:“这位老板,我们好像在哪见过?”
那胖子愣了一下,眯起眼睛仔细打量我,似乎在努力回忆。
我接着说道:“上个月您那辆奔驰S600在二环路上抛锚,是我去拖的车。
您当时急着去机场,还夸我动作麻利,说以后修车就找我。”
胖子脸上的醉意消了几分,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我转向张伟,语气平和却坚定:“张哥,您说得对,职业不分贵贱。我修车确实挣得不多,但每一分钱都问心无愧。”
这时,同桌一个远房亲戚突然插话:“哎呀,我想起来了!卓越汽车服务公司是不是你开的?上周我去产业园办事,看到他们新开的维修中心,规模可大了!”
这话一出,桌上顿时炸开了锅。几个亲戚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起来:“卓越汽车?我听说那家可厉害了,专门给产业园的大公司服务!”
“是啊,听说设备都是进口的,技术特别过硬!”
张伟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身后的几个朋友也面面相觑。
我依然保持着微笑,不紧不慢地说:“没错,卓越汽车是我和陈总一起创办的。虽然刚起步,但我们一直在努力提升服务质量。”
说着,我掏出手机,翻出几张维修中心的照片给大家看。
照片里,宽敞明亮的维修车间,整齐排列的先进设备,还有穿着统一制服的技术人员,都让在场的人惊叹不已。
张悦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我。
我悄悄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她手心的温度。
这时,丈母娘突然开口了:“小林啊,妈之前不知道你有这么大的本事...”
我打断她的话,真诚地说:“妈,不管我做什么,您永远都是我的长辈。今天是您的生日,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说完,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张伟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精彩极了。
我走到他面前,轻声说:“张哥,谢谢您今天的‘照顾’。不过我想说,人各有志,没必要把别人踩在脚下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
张伟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我转身对张悦说:“我们走吧,别打扰妈和亲戚们吃饭了。”
走出宴会厅时,我听到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议论声。张悦紧紧挽着我的胳膊,声音有些颤抖:“林涛,你...你什么时候...”
我笑着为她整理了一下头发:“等回家,我慢慢告诉你。”
张悦轻轻点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有惊喜,有疑惑,更多的则是对我刮目相看的温柔。我们带着孩子,在众人或惊讶或羡慕的目光中,优雅地退出了宴会厅。
门外,夜风微凉,却吹不散我心中的暖意与决心。
回家的路上,车内播放着轻柔的音乐,孩子已经在后座安然入睡。
张悦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轻声问道:“林涛,这一切...都是真的吗?你怎么会和陈总一起创办公司?还有,卓越汽车...”
我微微一笑,目光温柔地落在她身上:“是的,都是真的。其实,这一切都要感谢陈叔的赏识和提携。他看中了我的人品和技术,给了我这个机会。我知道这听起来很突然,但这两个月来,我真的在拼尽全力,想要证明自己,也想给你和孩子一个更好的未来。”
张悦的眼眶微微泛红,她紧紧握住我的手:“林涛,你变了,变得更成熟、更有担当了。我之前还担心...”
我轻轻打断她的话:“担心我永远只是个修车工,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其实,职业没有高低贵贱之分,重要的是我们如何对待生活,如何对待彼此。现在,我有能力给你和孩子更好的生活,也会更加珍惜我们之间的感情。”
张悦笑了,那是一种释怀而又幸福的笑容:“林涛,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的职业,我只是...只是害怕我们之间的差距会越来越大。但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你真的很棒,我为你感到骄傲。”
我心中一暖,将车停靠在路边,转身认真地看着她:“张悦,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都要一起面对,好吗?我不再是那个只会埋头修车的林涛,我要成为能为你遮风挡雨的丈夫,为孩子树立榜样的父亲。”
张悦点头,眼中闪烁着泪光,却满是幸福:“好,我们一起面对,无论风雨。”
那一刻,车外的城市灯火阑珊,而车内,我们的心紧紧相连,共同期待着更加美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