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代总监怀孕了是你的吗?可你结扎十年了呀!”小三当场瘫软

发布时间:2025-09-24 21:08  浏览量:1

丈夫身旁,有一位既深情又能力出众的女总监。

从青春年少、如桃李般娇艳芳华的年纪,一直到三十而立、成熟稳重的岁月。

她始终陪伴在居世均身边,在风云变幻的商场中纵横驰骋,一路披荆斩棘,至今依旧孑然一身,未曾步入婚姻殿堂。

而我呢,很早便回归家庭,一心一意地照料女儿的学业,对公司的事务不闻不问,仿佛与那个商业世界隔绝开来。可内心深处,偶尔也会泛起一丝波澜,疑惑这样的生活是否会一直持续下去。

朋友为我愤愤不平,那语气里满是打抱不平的劲儿:

“代沁都快把自己当成二老板娘了,你还能坐得住,心可真大啊!”

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然的笑容,轻声道:“怕什么,没什么好担心的。”

在我看来,这不过是一种成本低廉的驭下手段罢了。

网上有个词,形容得极为精准恰当。

叫作——性缘收编。

1

居世均带着下属们在海上开展团建活动的时候,我刚刚陪着女儿在家享用完温馨的晚餐。

闺蜜林蔓的消息提示音,如密集的雨点般接连不断地响起。

紧接着,十几张照片如潮水般涌进我的手机。

电话也紧随其后打了过来,话筒里传来海浪拍打着船身的沉闷声响,仿佛带着一种莫名的躁动。

林蔓的声音里满是怒气,像燃烧的火焰:“荻漪,团建你怎么没去啊?”

“那个代沁,都快黏在老居身上了,像块甩不掉的膏药!”

林蔓的老公是公司的合作方,这次团建是两家携手共同组织的。

至于那些照片……

我其实早已在代沁的朋友圈看过了。

其中有一张,格外刺目,像一根尖锐的刺,直直地扎进我的心里。

在宽阔的甲板上,天空高远,大海辽阔无垠。

代沁身着一套清新透亮的鲜黄色比基尼,布料少得可怜,却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那引以为傲的曼妙曲线。

她紧紧地挽着居世均的胳膊,居世均则顺势圈住她的腰,两人的肌肤紧紧相贴,仿佛融为一体。

她手持香槟,脸上绽放出明艳动人又落落大方的笑容,那笑容里似乎藏着无尽的得意。

几乎在每一张照片里,她都和居世均稳稳地站在 C 位,那姿态,俨然就是这艘船上的女主人,仿佛这里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她甚至都没有设置分组可见,或者仅让我一人可见。

如此一来,评论区里清一色的都是恭维和祝福的话语,像是精心编排好的一场戏,而她,就是这场戏的主角。

这分明就是坦荡得近乎挑衅的举动,可她还在那些评论下面,挑挑拣拣地给某几条写着【认证老板娘】、【般配!】的评论,欲盖弥彰地回复:

“诶呀,别乱说呀!”

“苏姐看到该生气了。”

而此时,那边他们在海上吹着海风,惬意地喝着香槟,享受着欢乐时光。

而我这里呢,却遭遇了保姆请假的情况。

一些琐碎的杂事,也不得不亲自动手处理。

我正专心致志地给女儿苏糖剥着晚饭后要吃的橙子,橙汁不小心溅了出来,指甲缝里渗进一丝清冽的酸涩,那感觉,就像此刻我复杂的心情。

同一时刻。

屏幕上方突然弹出代沁的消息。

2

她发来两张照片。

一张是她和居世均的贴身照,另一张是朋友圈评论区的截图。

她明明生怕我看不见这些,却还佯装着解释,那语气听起来虚伪又做作:

【苏姐,海风太大啦,居总怕我站不稳才扶了我一下,你别多想呀!】

看到了照片,居世均也紧接着发来信息,解释的内容和代沁如出一辙。

Ťũ̂₎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回复道:【没关系,注意安全。】我把一瓣橙肉递到嘴边,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起伏地回复林蔓:

“糖糖上大学前,公司的事,我一概不打算掺和。”

林蔓尖声尖气地,像只炸毛的公鸡,替我鸣不平:

“不掺和?她都摆起二老板娘的架势了,这还了得!”

“我记着原来她不就是你的一个小助理吗?”

“这眼看着都要爬到你老公枕头边了,你还能坐得住,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她刚回国不久,有些事情还不太清楚。

比如,代沁和居世均的关系,已经持续了十多年之久。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噗嗤笑了一声。

林蔓在电话那头气得直跺脚,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你还笑?她根本就没把你放在眼里!苏荻漪!”

她说的没错,代沁对我态度的转变,就像一条清晰可见的抛物线,从最初的顶点,一路下滑到如今的低谷。

从最初进公司做我助理时,那小心翼翼、充满敬畏的眼神和态度。

到我怀孕回家后,她接手我工作时,那试探性的眼神和举动,仿佛在小心翼翼地试探我的底线。

再到后来,她跟着居世均做成几个大项目后,那平视我的眼神,仿佛已经和我站在了同等的位置。

最后,在我怀孕期间,我爸去世,居世均彻底掌权,她对我毫不掩饰地流露出胜利者般的无视,那眼神里充满了挑衅和得意。

我轻轻擦了擦手,把电话放在料理台上,继续切着盘里的苹果,动作不紧不慢。

“林蔓,你说,对于一个忠心耿耿、能力超群的下属,最高效、最低成本的奖赏是什么?”

“升职?加薪?股份?”

“都不是。”我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笃定。

“是给她偏爱,让她觉得自己是特别的,与众不同的,从而心甘情愿地为你奉献一切,回过头还觉得自己占了便宜,满心欢喜。”

电话那头沉默了,仿佛被我的话震撼到了。

我慢条斯理地擦干净手,走到书房,将切好的果切递给正在认真做作业的苏糖,轻轻关上门,然后继续说道:

“这一切,都是我默许的。”

“因为从企业管理的角度来说,这是一种最低成本的驭下方式,能让下属死心塌地地为公司效力。”

“只不过,居世均一直以为……”

“那个掌控者,是他自己,他还在做着美梦呢。”

3

我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嫁给居世均。

原因无它,只是单纯地不敢想,觉得那是一件遥不可及的事情。

十几岁时,我们虽然就读于同一所国际高中。

但两家的资金体量差距,简直就像天壤之别,有着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鼎盛时期的居家,是何等的辉煌气派。

在寸土寸金的 H 城里,他家别墅门前的私家道路,开车都要开出去八分钟才能到尽头,那花园比我家足足大出十几倍,里面还有专门豢养蓝孔雀的地方,那些蓝孔雀在花园里悠闲地踱步,仿佛是这奢华世界的点缀。

名流政要进进出出,热闹非凡,仿佛这里是整个城市的中心。

而我爸妈呢,都要辗转好几层关系,费尽心思才能搞到居家酒会的邀请函,那邀请函就像一张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票,珍贵而难得。

居世均是那样的耀眼夺目,就像夜空中最亮的星星,而我则是他同学圈里背景板一样的存在,默默无闻,无人关注。

然而,盛极必衰,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高二那年,因政策调整,相关产业受到严格审查。

居家的房产资金一夕之间被查封,老居总锒铛入狱,曾经的辉煌瞬间化为泡影。

以往的亲友故交,如同鸟兽散去,消失得无影无踪,生怕被牵连。

不久后,居世均的母亲也因承受不住这巨大的打击,抑郁而终,留下居世均一个人,孤苦伶仃地面对这残酷的现实。

就在人人对他避之不及的时候,仿佛他是瘟疫一般,谁都不敢靠近。

我却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我卖了姑姑送我的十八岁成人礼——一只 Kellydoll 包包。

那包包对我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但为了他,我毫不犹豫地卖掉了它,凑了三十万给他交留学的学费。

他看到我这样做,十分讶异,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我笑着和他说,那笑容里充满了真诚和鼓励:

“我和你申请的是同一所大学。”

“以后,我们还是同学,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面对。”

言外之意就是,以后我也可以帮他,成为他坚强的后盾。

但青春期的男生,自尊心比天大,他们渴望独立,渴望证明自己。

他红着眼,梗着脖子,倔强地说:

“我会还你的,我一定会靠自己的努力还给你。”

随后,他自己又零零散散地借了些钱,愣是半工半读念完了大学,那股子坚韧不拔的劲儿,让我对他刮目相看。

哦,期间还没耽误和我恋爱,我们在忙碌的学习和生活中,找到了属于彼此的小确幸。

毕业那年,还真叫他攒够了三十万,还附带利息还给了我,那一刻,我看到了他的努力和坚持。

可惜还完钱的居世均一无所有,就像一只失去了翅膀的鸟儿,迷茫而无助。

他知道,他想娶我,这是他内心深处的渴望。

我爸妈自然不同意,他们觉得居世均家道中落,无法给我幸福的生活。

但居世均很聪明,虽然家道中落,但早年优渥生活留下的品味和见识还在,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气质,无法磨灭。

他会品酒,那优雅的姿态仿佛是一位专业的品酒师;他会打高尔夫,那潇洒的动作仿佛是一位运动健将;生活中礼貌周全,让人如沐春风;商场上精明果决,有着敏锐的商业洞察力。

他在酒桌和牌桌上为我爸的公司签下好几个大客户,那些客户就像被他施了魔法一样,纷纷与我爸的公司合作。

后来我爸松口让我们结婚,但始终不肯放权,他就像一个精明的守财奴,紧紧地握着公司的控制权,不肯轻易放手。

即使他已经生病,身体每况愈下,公司控制权也在我手里,他依然不放心居世均。

居世均就像一个精明的地主,只肯把居世均当作最得力的长工,为他卖命工作,却不肯给他真正的权力。

转机,出现在我怀孕。

4

我父亲的身体每况愈下,就像一盏即将熄灭的油灯,摇摇欲坠。

家里的叔伯对苏家产业虎视眈眈,他们就像一群饥饿的狼,盯着苏家的财产,随时准备扑上来瓜分。

我孕反严重,吃什么吐什么,精力不济,整个人疲惫不堪,实在没有精力管理公司的事务。

不得已,我只能将核心项目逐渐交到居世均手上,希望他能帮我撑起这个家,撑起苏家的产业。

居世均的经商能力似乎是天生的,就像一颗被埋没的宝石,终于在合适的时候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他带的几个项目为公司带来了空前的盈利突破,公司的业绩蒸蒸日上,仿佛迎来了新的春天。

但他越是出色,我父亲就越是忧虑,他担心居世均会夺走苏家的产业,担心自己的心血付诸东流。

他要一个保证,一个能让居世均永远无法撼动苏家根基的保证,就像给苏家的产业上了一把坚固的锁。

于是,在女儿苏糖出生后,居世均主动提出让女儿随我姓苏。

这也是我父亲最初预设好的,用以交换的条件,就像一场交易,双方都在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妥协。

我到现在还记得,在医院里。

居世均抱着刚出生的女儿,那小小的身躯在他怀里显得那么脆弱,那么可爱。

他看着病床上的我,眼里有屈辱,有野心,那复杂的眼神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挣扎和无奈。

唯独没有了少年时的清澈,曾经那个纯真无邪的少年,已经被生活的磨难打磨得失去了原本的模样。

他苍白着脸,对我说:

“荻漪,我为你和苏家做到这个地步,你父亲该放心了,我会用我的行动证明我的忠诚。”

我明白,一个被剥夺了冠姓权的男人,总要在其他方面找补回来,就像一个失去了平衡的天平,总会寻找另一个支点来恢复平衡。

比如,更多的钱,和更多的女人,这是他内心深处的渴望,也是他对自己的一种补偿。

我给了他权力,默许他培养自己的心腹,就像给他打开了一扇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而代沁,就是在那之后,被他亲手从助理的位置上提拔起来的,她就像一颗被居世均选中的棋子,开始在公司的舞台上崭露头角。

直到我父亲在女儿七岁那年去世。

父亲闭眼的那一刻起,某种平衡就被彻底打破了,就像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终于迎来了高潮。

居世均的时代,开始了。

或者说,是他自以为的,他的时代,他以为自己已经掌握了苏家的一切,成为了苏家的主人。

这些年,我退居幕后,名为相夫教女,实则冷眼旁观,就像一个旁观者,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我看着居世均如何大刀阔斧地改革,如何将公司打造成他理想中的样子;又如何将代沁一步步推上总监的高位,让她成为公司里举足轻重的人物。

代沁确实有能力,她就像一把为居世均量身打造的利剑,指哪打哪,无往不利。

她为公司拿下数个关键的海内外项目,在谈判桌上杀伐果决,那果断的气势让对手都为之胆寒;在酒桌上长袖善舞,那圆滑的交际手段让客户都对她赞不绝口。

她是他最得力的臂膀,最默契的战友,也是最贴心的情人,在公司里,他们的关系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公司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只有我。

苏家的女主人,苏荻漪。

像个活在旧时光里的瓷器,被供在家里,无人问津,仿佛已经被这个世界遗忘。

林蔓的电话,不过是捅破了那层人尽皆知的窗户纸,让这个秘密更加公开化。

这些年,公司每一笔不寻常的资金流动、每一次异常的人事变动,都以加密邮件的形式,每周准时出现在我的私人邮箱里,就像一个神秘的信使,给我带来公司里的一切动态。

我挂了电话,看了一眼书房里苏糖专注的背影,那认真的模样让我感到无比欣慰。

苏糖的高中生涯马上结束,即将迎来新的人生阶段。

这也意味着。

苏荻漪的时代,要重新到来了,我将重新回到那个属于我的舞台,掌控属于我的一切。

女儿刚刚完成高中学业,毕业不久,恰逢公司迎来三十周年盛大庆典。

自从回归家庭,已然过去多年,我早已与公司那些繁杂事务渐行渐远,应对起来也显得生疏。

然而,晚宴这一天,我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出席。毕竟,这公司也曾是我奋斗过的地方,有着不少回忆。我挽着居世均的胳膊,缓缓踏入宴会厅的那一刻,心里便隐隐有了预感,今晚,无疑是代沁的主场。

我身着一袭香槟金的定制礼服,那礼服线条流畅,剪裁得体,衬得我温婉中带着几分疏离。

而代沁呢,一袭午夜蓝的长裙,如深邃夜空般神秘优雅,那颜色恰好与居世均的领带遥相呼应,仿佛他们才是经过精心搭配、天造地设的一对。看着他们,我心里不禁泛起一丝酸涩,但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

“居总,陈董他们等好久了。”代沁那甜美的声音响起,她熟稔地为居世均递上酒,动作自然流畅,眼神却几乎无视我的存在,仿佛我不存在一般。

居世均轻轻拍了拍我的手,那动作带着几分安抚,随后接过酒杯,仓促地交代道:“你先找地方坐会儿,我去打个招呼。”

话音刚落,他便被代沁引着,汇入了那觥筹交错、热闹非凡的中心。而我,就这样被晾在了原地,周围人来人往,却没有人在意我的存在,那一刻,我心中有些落寞。

不多时,周围的窃窃私语如同潮水般涌来,毫不掩饰。“那是居总的太太?怎么感觉……气场跟代总监完全没法比啊。”

“嘘!小声点。不过说真的,你看代总监和居总站在一起,那才叫郎才女貌,强强联合,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是啊,听说她回归家庭好久了,明知道居总喜欢代总监也不敢闹。”

“废话,这三十年,至少有十五年的江山是代总监陪着居总打下来的,我要是男人,我也选代总监啊!”

这些话传入我的耳中,我微微噙着微笑,仿若未闻,可内心却如平静湖面下涌动的暗流,泛起层层涟漪。

不多时,一个挂着实习生胸牌的女生,端着酒杯,眼神里带着几分狂热的崇拜,径直朝着代沁走去,却在我面前被一位路过的宾客挡了一下。

她不耐烦地侧过身,目光落在我身上时,皱起了眉,那眼神里满是不屑。“这位女士,您好。”女生的语气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审视,仿佛我是什么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这里是主桌宾客的区域,为了不影响代总监和贵宾们交流,闲杂人等最好不要在这里逗留哦。”她说完,还特意朝代沁的方向扬了扬下巴,那邀功的意味再明显不过,仿佛在向代沁展示自己的“忠诚”。

代沁瞥见这一幕,唇边的笑意更深,却丝毫没有要替我解围的意思,只是静静地看着,仿佛在等着看一场好戏。

周遭的人都等着看我的笑话,我心中虽然有些恼怒,但脸上依旧保持着镇定。我还没开口,居世均的助理匆匆跑了过来,沉声道:“王芮,这是居总的太太,苏女士。”

实习生面如土色,旋即鞠躬道歉,那动作慌乱又笨拙。居世均转头看向我,眼神里带着一丝关切,示意我他有在关注,也有在处理。

但如果不是这十几年他刻意在采访中回避家庭,回避婚姻,在公司刻意强化代沁的存在感,我又何至于这般被人看轻,被人如此轻视?想到这里,我心中不禁有些委屈和愤怒。

他径直走到主桌,拉开了他身边的椅子,示意我坐下。我这才发现,主桌的座位安排得何其诡异。居世均在主位,我和代沁分别坐在他的两侧,构成了一个稳固又尴尬的排列,仿佛我们三人之间有着某种微妙又复杂的关系。

他从容解开外套扣子,不自然地补了句:“你别多想,代沁总给我挡酒,所以习惯性坐我身边。”

到了致辞环节,代沁作为公司元老率先垂范。她举起酒杯对着大家,目光却锁在居世均的脸上,那眼神里满是深情。“过去十几年,我将我所有的青春和热血都献给了公司。我最想感谢的,是居总。”她的声音微微哽咽,带着无尽的深情,仿佛居世均就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感谢您,为我遮风挡雨,予我广阔天地。这些年,公司就是我的家,居总就是我的家人!”最后两个字,她咬得极重,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着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齐刷刷地打在我脸上,那一刻,我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聚光灯下,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但这种瞩目却让我有些不舒服。

我这才抬眼,望向代沁笑着开口:“代总监说得真好,我和世均也一直把你当家人。”

我顿了顿,话锋一转,笑意更深:“就像我们全家都喜欢汤圆一样。”

“时间久了,总有感情的,对不对?”

代沁双颊微红,好奇地问:“汤园?哪个部门的?”

居世均的助理低声道:“汤圆是居总和太太养的一只布偶猫。”

代沁脸上的血色唰地褪下去,那表情瞬间变得十分难看。我勾唇举起酒杯,轻轻碰了碰她的杯沿:“刚捡回来的时候瘦得可怜,蹭着人要吃的。”

“现在毛顺了,膘也肥了,偶尔还挠起沙发,把自己当主人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刚刚还在窃窃私语的宾客们,此刻表情精彩纷呈,想笑又不敢笑,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居世均猛地侧头,罕见地冷下了语气轻声问:“荻漪,你一定要在这种场合让她难堪吗?”

我偏过头,佯装恩爱夫妻,在他耳边一字一句地轻语:“你知道的,女儿高中毕业了。”

“还是说,这十几年的风光已经让你忘记了,公司,到底是姓居?还是姓苏?”

【截断位】
我从未对他说过重话。这是第一次。

他被我的直白震惊到,眼神里满是惊讶和疑惑。为了女儿有个和谐的家庭氛围,不打破她对父亲的滤镜,也为了让居世均相信我回归家庭的意愿足够真诚,好令他卖力工作,我一直没有戳破他兢兢业业十几年给自己打造的幻境。

现在,我只是轻轻一戳,居世均就愣住了,铁青着脸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你别紧张呀!”我提高了音量,故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一些。

“就是借今天的场合宣布一下,下周,我会正式回归公司。”

“届时还望在座各位,多多关照。”

8
话音落下的瞬间,全场死寂,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代沁彻底僵住,像是被人迎面浇了一盆冰水,整个人呆立在那里,不知所措。

一周后。我空降公司,职位是副总裁。这是个听起来权力很大的虚衔,实际上并没有太多的实权。

分管企业文化、员工关怀和部分审计工作。父亲的老部下对我毕恭毕敬,他们知道我的能力和背景,对我十分敬重。居世均麾下的人则对我保持着礼貌的距离,他们或许还在观望,不知道我回归公司到底意味着什么。

一团和气,岁月安好。但这温水煮青蛙般的平静,不是我想要的。我心中有着自己的计划和打算,不想就这样平淡地度过。

于是,我借口女儿即将出国留学,希望能在这最后几个月里,让她享受完整的家庭时光。这个理由居世均无法拒绝,毕竟女儿是他的心头肉。

我和居世均同进同出,早上坐他的车上班,傍晚等他一起下班。甚至他加班,我也让秘书订好晚餐,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安静地看文件陪他。代沁没有了任何见缝插针的机会,她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早些年,代沁跟项目跟得风生水起的时候,走红过一阵。那时我总是能刷到她被问及婚姻时的采访切片:“与其做谁的太太,我更享受当自己的女王。”

“用子宫当筹码,是最可悲的女人。”

“我的安全感,只来源于账户余额的位数,而不是男人的承诺。”

……
那些采访片段被剪辑成短视频,在社交媒体上病毒式传播。她的金句下,堆满了网友狂热的追捧和赞美。

【我的互联网嘴替!我们大女人就该这么活!代总就是我的精神导师!❤10w+】

【这才是真正的雌性中的雌性,格局打开,通体舒畅!❤8.2w+】

【代总美爆了!怪不得居总每次采访都要夸,搁谁谁不迷糊啊?❤10w+】

【别乱说,居总有老婆的,不过啊听说早就回归家庭了❤2w+。】

【这么看早就貌合神离了啊,这正宫位置吃枣药丸呀!❤6w+】

一时间,代沁风头无两,成为了众人眼中的焦点。采访语录被无数真正追求独立事业的女性奉为圭臬,她们把代沁的话当作自己的座右铭,激励着自己不断前进。

久而久之,网友甚至不再直呼其名,而是送了她一个极具分量的称号——教科书式大女主。但这段时间,在茶水间或走廊里,我经常瞥见这位大女主那张因嫉妒和不甘而微微扭曲的脸,她的内心或许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

大女主似乎忍不住了。过了几天,几个难啃的项目交到了我手中。居世均这么安排的目的,不言而喻。我忙起来,代沁才有机会和居世均独处。把难搞的项目交给我,居世均才能如愿看我知难而退。不过,这只是我的开始,我并不会轻易放弃。

9
有个项目会面在外地,我不得不带队去宁城出差。我去找居世均签出差审批时,代沁也在。

他抬起眼,一贯温和的脸上带着担忧:“这个项目,一个人去没问题吗?”

我还没开口,代沁便轻笑一声。她斜倚在桌边,语气佯装关切:“苏姐何必这么辛苦?居总又不是养不起你。”

她明明见过我以前在职场上凌厉的一面,知道我的能力。但她膨胀久了,也开始认为,我回归家庭这么多年,是需要居世均养的人,她太小看我了。

我没看她,只淡淡一笑:“世均自然是能养得起人的,只不过,我比较喜欢自己养自己。”

我略一停顿,字字分明:“代总监说过的,伸手要的饭,哪有自己赚的吃得踏实?”

代沁哑声,她没想到我会用她自己的话来反击她。居世均见代沁无功而返,最终还是顺势签了字。

晚上吃过晚饭,女儿搂着我的胳膊,小声问:“妈妈,你要出差多久呀?”

“三天。”

她松了口气:“还好,我还以为要三个月呢……那样就赶不上我的入学了。”

我失笑,刮了下她的鼻子:“怎么会错过?你入学,妈妈还要送你一份大礼。”

“什么大礼呀?”

我揉揉她的头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为了能更顺畅地与客户展开交流沟通,我特意挑选并入住到了对方公司高层经常下榻的 J 酒店。

我之所以选定这个项目作为突破口,是因为对方项目负责人和我有过一段交情,彼此之间还算熟络。

这次合作洽谈的过程比预先设想的要顺利许多,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推进着。当我还坐在回程的飞机上,思绪还沉浸在刚刚结束的洽谈中时,手机便陆续收到了那些见风使舵的骑墙派发来的恭喜消息,一条接着一条,看得我心里不禁泛起一丝冷笑,这些人还真是会见机行事。

回到公司后,我径直走向财务部,将那张一万二的住宿费发票交到了财务部。心里想着,这后续估计又得有一番波折了。

财务部新来的小李,平日里和我接触不多,没想到这天竟然破天荒地敲了我两次办公室的门。当他第一次敲门时,我心里还琢磨着,会是什么事呢?等他第二次敲门进来,脸上满是为难的神色,支支吾吾地说道:“苏董,这个……最近公司刚下达了新规定,为了严格控制成本,所有高管出差的住宿标准,每晚不能超过三千块。”

我看着他手里那张此刻显得格外“烫手”的发票,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门道。这分明是代沁在向我投石问路,试探我的态度呢。我心中虽有些不悦,但面上并未显露,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小李见我没发火,反而更加紧张了,他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说道:“代总监说,公司要一视同仁,规定就是规定,希望您能理解。”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无波,缓缓开口道:“别紧张,我理解。”说着,我抽出一叠现金,连同那张发票一起推到小李面前,“按规定报,多的部分我自己补。这件事,为难你了。”

小李显然愣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完全没想到这个让他战战兢兢的任务居然会如此顺利地解决。我端起咖啡,慢条斯理地吹了吹热气,目光温和地看着他,说道:“年轻人在职场,总是会有许多不得已的时候,我能理解。回去交差吧!”

再抬头时,我发现小李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感激,他结结巴巴地说道:“谢……谢谢苏董。”说完,便逃也似地离开了办公室,那背影里满是如释重负的轻松,话里的感激也不似作伪。

我心里清楚,代沁这是想用新规来针对我。可这财务部,总监下面有部门经理,部门经理下面还有主管,这点事,一堆人精推到最后,居然派个实习生来打头阵。原本我还以为,代沁在公司扎根十多年,手下的人能对她忠心耿耿,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要害部门人心不稳,这对我来说,倒是个可以利用的机会。四千块,就买下了她这一招奇臭无比的先手棋,这笔账,实在是太划算了。

本以为代沁还能想出什么新的招数来对付我,没想到她在上次吃过甜头后,竟开始对用报销制度给我添堵这事乐此不疲。后来我仔细想了想,不是她不想用别的方式,而是她现在身为 CFO,对这套规则熟悉得很,而且善于运用,所以就喜欢在自己的舒适区里蹦蹦哒哒,用这些小手段来膈应我。

截止到目前,我一共谈成了三个项目,出差了三次。连同垫付和补的报销款项已经快 10 万了。我觉得时机差不多了,是时候给她回个礼了。

上周招待客户预支的款项被我花超了,递交的报销材料里,还有几张非正式收据。我心里明白,代沁肯定会在这上面做文章。果不其然,等了半个月,报销款迟迟未到。

下午,我趁着人最全的时候,去了财务办公室。负责的经理姓宋,看着面生,我心里暗自琢磨,这估计又是代沁安排好的。我没顾忌那么多,开门见山地说道:“宋经理,我那笔去 K 国的报销单,一共不到 5 万,压了快一个月了。”

他一愣,脸上堆满了笑容,开始打太极:“我这儿……正忙。”

我也忙,但我可不会被他这么轻易地敷衍过去,我打断他说道:“我也忙,但没有一边替公司赚钱,却自己垫钱的道理对不对?我们好像没熟到有过节的地步吧。还是说,宋经理这样是在替谁出气呢?”我直白地问道,目光纯澈而坚定。

宋经理立刻拘谨起来,一脸的有苦难言,说道:“嗐,哪能呢?”

财务部瞬间寂静无声,没人抬头,但我能感觉到所有耳朵都竖了起来,大家都想听听这场“对峙”的结果。片刻之后,代沁踩着高跟鞋来了,她披着爱马仕的薄衫,双臂交叠,姿态从容,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估计她也等了很久了,就等着看这场好戏。

代沁捏着我的票据,笑里藏刀地说道:“苏董怕是太久没上班不了解。没抬头,没印章,真假难辨,财务没法入账哦。”这话一出,倒显得我无理取闹了。

我冷笑一声,说道:“招待前可不是这么跟我讲的,报销制度明确规定出国招待允许现金支出,并且特殊情况下允许一定额度的非正式票据。”

她迎上我的视线,故意放慢语速说道:“您也说了,那是招待前,制度就是您出去这一周改的,都上过会的呀。现在,非正式票据难辨真假,就是不行了哦!”

我反问她:“那你的意思是,为了证明票据的真实性,我该去给当地的烤乳猪厨子现注册个公司,再刻个章?冤枉人也得有个尺度吧?”

代沁抱臂侧头,在我耳边讥诮地笑,而后低声说:“苏董就别挣扎了,冤枉你的人本来就知道你有多冤枉。”

我话锋一转反问道:“哦,又不是一群人盼着我拿下项目的时候了?”

她像是听了笑话,轻蔑地说道:“苏董,那是公司给你的机会。你不愿意,有的是人愿意做。”

就等她这句呢,我站直身体,看着她说道:“好。代总监找愿意做的人吧,K 国项目下周就招标,所有资料都在我这。”

代沁的脸色瞬间变了,她终于反应过来,这些不合规的票据,是我故意递出的钩子。她下意识扫了眼四周,才惊觉我为什么直接来财务部,而不是直接去她的办公室。现下许多双眼睛正盯着这场闹剧,她沉默片刻,试图找补:“这是两回事……”

“怎么两回事?您刚刚的意思就是这项目不用我干了呀!”我没给她台阶下,“这样,报销费用我不要了,就当请全体股东吃饭了。至于 K 国的客户和项目,您另请高明吧。”说完,我转身就走,心里暗自得意,这一步棋,算是走对了。

K 国的项目之所以这么多年迟迟未推进,不是因为别的,单纯是因为父亲去世了,合作续约受阻。这个项目总金额高达 9 位数,对于公司来说,无疑是一块巨大的肥肉。居世均若是敢说不想要这口肥肉,第二天就能被那些老古董用唾沫淹死。

这些年,也不是没人尝试过,就连居世均自己也是屡屡碰壁。前几年,代沁带着一队人在 K 国蹲了一个月,愣是连合作方负责人的面都见不到。而我谈成合作,股东固然高兴,不过以代沁要强的性子,心里估计早就不平衡了吧。

我回了办公室,舒坦地坐在椅子上等待事态进一步发展,心里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应对。不多时,居世均进了我办公室。我头都没抬,冷着脸对着电脑一通敲键盘,故意不理他。

居世均面带笑意地问道:“忙什么呢?”

“扫雷。”我随口答道。

“哦!什么扫雷这么先进,还需要用键盘的呀?”他的话里带了点调侃的意味。

诶呀,光顾着高兴,得意忘形了,刚才应该按鼠标的。我心里暗自懊恼,但面上并未显露。

居世均接着问:“苏董得空了,赏脸聊聊?”

我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他,问道:“你要聊什么?”

居世均牵过我的手掌摩挲,说道:“代沁跑到我那,哭得梨花带雨的。你说你就为了几万块钱,至于吗?在财务部给她罪受,你让她以后在下属面前还怎么抬头?”

我抽回手,拽出湿巾,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地细细擦拭,冷着脸道:“这事是这么算的吗?还有,这是你这趟来找我的重点吗?”我心里清楚,他分明是为了项目才来的。

居世均拱手作揖,说道:“我的错,我的错。这样 K 国项目还由你来做。至于报销款,三天,不,两天之内,一定到账,行吗?”

“行呀,但是代沁得给我道歉。”我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14
我如愿得到了代沁的道歉。K 国的项目也大获全胜。由此我俘获了一群拥趸,其中甚至包含以前不看好我的董事和股东。

庆功宴上,居世均春风得意,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喜悦。酒过三巡,他把我拉到一旁,说道:“上次代沁受了委屈,但也是为了公司好。”他话里有话,“K 项目后续收尾工作繁重,你看代沁有经验,让她也进项目组,帮你分担分担?”

我晃着酒杯,猩红的液体在杯壁上挂出一道弧,心里暗自冷笑,他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响。我缓缓说道:“我的项目组,什么时候需要她来分担了?”

“苏董,格局大一点。”居世均拍拍我的肩。

“都是为公司,功劳簿上多个人,也好看嘛。”说白了,就是想来摘桃子,把 K 项目的功劳分一半给代沁,好安抚她的情绪,也平衡我在公司的风头。

除却男女关系,他这么在意代沁的感受,只有一种可能——代沁有他不少把柄。那就,从她开刀吧。我冷笑一声,把杯子重重放下,说道:“让她进来可以。但所有决策,必须我一个人说了算。她只可以听,可以做,但不可以有意见。”

居世均立刻堆起笑,说道:“当然,当然。”

三天之后,代沁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搬进了 K 项目组的办公区域。

我不禁暗自咋舌,这高管的人事任用效率竟如此之高,简直超乎想象。

心中忍不住感慨,居世均,连带着代沁如今的话语权,着实大得惊人呐。瞧她那副模样,宛如这办公区的女主人一般,下巴微微扬起,眼神里满是藏都藏不住的得意之色,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自己的胜利。我瞧在眼里,却并未理会她这副耀武扬威的姿态,心里想着,且看她能得意到几时。

一周之后,集团战略会议上,我胸有成竹地抛出了一个全新项目——城西科创园的整体招标案。这可真是个令人垂涎的“香饽饽”啊!谁要是能成功拿下这个项目,那无疑就是今年的业绩之王,在集团里的地位也将水涨船高。刹那间,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目光中满是渴望与贪婪,仿佛那项目已经是囊中之物。

我故意将目光投向代沁,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代总监能力出众,卓尔不群,这个新项目,就由你全权负责吧。”

代沁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那表情就像吞了只苍蝇般难看。她原本满心期待的是 K 项目收尾的功劳,这个突如其来的安排,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我心里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可还没好到可以把这么一块到了嘴边的肥肉拱手让给对方的地步。她心中疑虑丛生,却又摸不准我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已然把高帽稳稳地递给了她,她也只能强颜欢笑,硬着头皮接下,咬着牙说道:“……好,多谢苏董信任。”

她以为我只是想把她从 K 项目支开,好让自己能更顺利地掌控 K 项目。可她哪里知道,好戏这才刚刚拉开帷幕呢。

16

原本势在必得的科创园项目,最终却被代沁给弄丢了。原来,另一家公司给出了更高的报价。按说这倒也没什么稀奇,毕竟商业竞争,价高者得。但诡异的是,对方的出价仅仅比我们高出了 0.3% 个百分点,这价格优势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却又精准得让人不得不怀疑。很明显,公司的投标信息大概率是被泄露了。而首当其冲成为嫌疑人的,自然就是代沁。

此时的她,坐在那里,内心犹如翻江倒海一般。她不停地在心里琢磨:自己根本没做过这种事啊!可那个计划书的报价,从始至终只有自己和居世均知道。她心里也清楚得很,在这段貌合神离的夫妻关系中,居世均正在和我激烈地争夺管理权,她和居世均的关系看似紧密,实则脆弱不堪,他怎么可能在关键时刻自断一臂,做出这种损害自己利益的事呢?她满心期待地看向居世均,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安慰或支持,然而,居世均却并未给予她同样的目光回馈。

等待她的,是董事和审计的严厉问询。哦,对了,我还特意找了两位专业律师一同参与。待审计部经理走完交代的质询流程后,律师目光锐利,清晰而直接地问道:“代沁小姐,请问您近期是否曾与对手公司的相关人员进行私下接触?”

代沁顿时紧张起来,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想要矢口否认。可当她抬头,却看见坐在她对面、抱着双臂、从容微笑的我。那一刻,她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她终于搞明白了,为什么我会如此“好心”地把这个项目送给她;为什么在对家公司项目组工作的前男友聂喆会忽然找到她;为什么聂喆会紧紧攥着她的手,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已经很快就能买起房子,求她和自己和好。聂喆确实是能买起房子了,可代价却是毁了她的前途啊!

原来,招标开始前一周,我就让林蔓找到了聂喆。那个男人起初还以为代沁当初和他分手,是因为他买不起 H 市的房子。林蔓便给他展示了代沁名下的房产,其中有一套的购买时间甚至是在两人还没分手的时候。聂喆将信将疑地找到代沁对质,那一面,竟成了葬送代沁一切的导火索。

代沁抬眼与我对视良久,眼神中既有愤怒,又有无奈,最终她平静地开口:“有的。”

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了一阵细微的骚动,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我微微扬起嘴角,心中暗自得意。她很聪明,知道我既然出手,必然是有了万全的准备,自己再怎么挣扎也是徒劳,只能认栽。

但她还是试图作最后的挣扎,强装镇定地说道:“我见过对方项目组的聂先生,但那纯属私人约会,谈话内容并没有涉及公司任何一项业务内容。我从未出卖公司利益。”

“好的,我们了解了。”律师最后确认道,“这是您提供的全部陈述吗?”

“是的。”代沁坚定地回答。

审计经理随后宣布:“鉴于项目金额重大且情况复杂,现决定你暂予停职,配合调查。期间请保持通讯畅通,公司保留依法追究的权利。”

“好。”代沁摇晃着站起身,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我可以走了吗?”

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居世均,仿佛在等待他的最终裁决。

“居总?”代沁急切地问道。

一直沉默不语的居世均木然地点了点头。

17

我和居世均回到他办公室时,代沁也在。这个一向利落的职场女性,此刻却眼眶通红,几根发丝凌乱地黏在脸上,哭得狼狈不堪,全然没了往日的风采。

见到居世均,她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全然不顾我也在场,红着眼睛,急步上前,声音带着哭腔说道:“我没做过。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泄露的……也许只是巧合。世均,你是信我的,对不对?”

居世均依旧沉默不语,仿佛一座冰冷的雕像。

代沁仍不死心,试图解释道:“计划书我一直放在保险柜,从没乱放……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转向我,勉强恢复了一丝冷静,语气发狠地说道:“现在最要紧的,是查谁动了保险柜、谁偷看了计划书。一定……是有人别有用心,故意陷害我。”

说着,她抹掉眼泪,走近我,眼神中充满了怨恨:“我现在就调监控,现在就去查!我一定要找出那个幕后黑手。”

说完,她转身就要冲出去。

“别查了!”居世均突然开口,声音果断而决绝。

代沁整个人顿在原地,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她颤声问道:“怎么了?连你也不信我是被冤枉的吗?”

我平静地接话道:“他信你。”

她猛地回头,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我轻轻一笑,低声说道:“因为冤枉你的人,比谁都清楚你有多冤枉啊。”

18

这句话,像一根无形的针,瞬间刺破了代沁所有激烈的情绪。她的哭诉、她的质问,戛然而止,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她一定想起来了,就在不久前的财务部,自己曾对我说过同样的话。原来……是这样。原来我那天的忍气吞声,并非懦弱,而是在默默记账,等待着一个合适的时机。原来今天是一场我精心策划的围剿,自己却毫无察觉,一步步走进了陷阱。

她反应过来什么似的,转头质问居世均:“世均她什么意思?你说话呀!”

居世均的沉默,让她脑中蹦出了一个最不可能的答案。她不停地摇动着居世均的手臂,声音带着哭腔说道:“不是你,世均。一定不是你对吧?你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

男人还是沉默不语,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当然不能说,他怎么能告诉代沁,就在几天前,我把代沁和前男友约会的消息告诉他后,我的律师坐在他的办公室,将他和代沁利用海外渠道做的那个壳公司的流水、每一笔资金转移的证据,清晰地摆在了他面前。甚至还附带了一份草拟好的、以职务侵占和商业窃密为由的起诉书。

我给他的选择很简单,要么,弃车保帅,他全身而退;要么,鱼死网破,他和代沁一起,面临牢狱之灾。十几年的情分和唾手可得的富贵,在他心中权衡了一番后,他只犹豫了三秒钟,便做出了决定。

“世均,你怎么能这样呢?”代沁声嘶力竭地喊道,“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呢?你不是说,再坚持几年就可以和我结婚的吗?”

居世均垂眸嗤笑,既然我已经什么都知道了,所以他再也不用在我面前遮遮掩掩,装出一副深情的样子。他坦坦荡荡地倒打一耙:“如果你没和前男友纠缠不清的话。见面之前,你不清楚他是对家公司项目组的吗?”

代沁心里清楚得很。她太聪明了,聪明到甚至有些自负。所以聂喆为了打消代沁的心防,打的约会名头就是要帮她拿到这个项目。代沁以为聂喆对自己念念不忘,稍微吐露点,她是不是可以把这个项目做得成本再低一点。毕竟做这个项目前,自己可是财务总监,多花了公司的钱,自己也会心疼的呀!况且,都知道这是我送给她的项目,做成了她也不好邀功。但是如果成本控制超出预期,她至少可以把仗打得再漂亮一点,在我这里扳回一城。

但她没想到的是,人家醉翁之意不在酒。代沁那样努力,为了公司兢兢业业,为了居世均,多年不嫁,把自己的青春都搭了进去。可到了今天,一切都毁了。

“别挣扎了。”居世均留下这句话就离开了,仿佛多看她一眼都觉得厌恶。

可很明显,代沁没有要走的打算,她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