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克二十五年,47岁的丈夫却和白月光有了孩子,我没闹,平淡地离婚
发布时间:2025-10-09 11:21 浏览量:1
在我们婚姻的银婚纪念日悄然滑过之后,谢叙,我那个已经与我相伴了四分之一个世纪的丈夫,终于还是说出了那句话。
“我们……离婚吧。”
那一年,他四十七岁,正是一个男人最有魅力的年纪,事业如日中天,举手投足间满是岁月沉淀下的成熟稳重。而我,江笙,已经迈入了五十岁的门槛,身体正被更年期的潮热与烦躁悄然侵蚀。
他提出离婚时,声音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施舍般的愧疚。他很清楚,我不可能在这个年纪,拿自己的性命去赌一个超高龄生产的奇迹。所以,他给了我一个看似宽宏大量的条件:自愿分给我大半家产,净身出户也未尝不可。
客厅里静得能听见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滴答声,像是在为我们逝去的二十五年光阴倒数。我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泪流满面,只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平静得让他都有些错愕。
他永远不会知道,早在他精神出轨,为另一个女人神魂颠倒的那一年,我就已经后悔了丁克的决定。并且,我不仅仅是后悔,更在那一年,就为自己的后半生埋下了一颗种子。
在他终于为没有子嗣而感到恐慌的这一年,我的孩子,已经背着书包,走进了初中的校园。
谢叙正式摊牌的时候,态度与其说是商量,不如说是一种冷淡的告知。
我怔忡了许久,努力压下心头翻涌的惊涛骇浪,还是下意识地问出了那个最俗套的问题:“为什么?”
这几年,我们的关系确实不如往昔那般如胶似漆,但我想,人到中年,谁的婚姻还能天天蜜里调油呢?激情褪去,剩下的不就该是相濡以沫的亲情吗?
我的话音仿佛一粒石子,投入他专注的数字世界。谢叙缓缓抬起头,手机屏幕的光映在他镜片上,一闪而过,他看向我的眼神,像被惊扰的鹿,下意识地飘向别处,不敢与我对视。“江笙,我今年四十七了,我爸妈也都七十多了……”
他绕了很大一个圈子,从父母年迈说到香火传承,从个人遗憾说到家族责任,千言万语,最终汇成一个核心意思:他不想让父母抱着没有孙辈的遗憾撒手人寰,他想要一个孩子,一个属于他谢叙的孩子。现在的他,有足够的时间、金钱和精力去抚养一个新生命。
说白了,谢叙后悔了,在他四十七岁这一年,幡然醒悟,后悔了当初我们共同选择的丁克之路。
我比他年长三岁,今年五十。我向来爱惜自己的身体,绝无可能在此高龄,将自己推上产房的手术台。
谢叙太了解我这一点了,所以此刻的他,脸上还残存着几分虚伪的愧疚。“阿笙,对不起。”他低声说。
可这句道歉还没在我耳边散尽,他话锋陡然一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埋怨:“要是你能比我小个三岁,那该多好。”
多么讽刺。当年他追求我时,那句“女大三,抱金砖”曾被他挂在嘴边,视若珍宝。如今,这块“金砖”却成了砸向我、攻击我年龄的最佳武器。
或许是我的脸色太过惨白,又迟迟没有给他一个明确的答复,谢叙的耐心渐渐耗尽。他站起身,留下一句冰冷的话:“你先好好考虑一下吧,这件事,我不想拖得太久。”
说罢,他转身离开了这个我们共同生活了二十五年的家,没有一丝留恋。
当情绪的巨浪彻底平复,理智重新占据高地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人去查谢叙。
结果很快就摆在了我的面前,一沓厚厚的照片,每一张都像一把尖刀,精准地刺入我早已麻木的心脏。原来,他急于离婚,并非仅仅因为想要孩子,而是因为外面早已有了新欢。
两年前,他就和公司里一个新来的实习生勾搭上了。如今,那个年轻的女孩肚子有了动静,正闹着要一个名分,而谢叙也恰好顺水推舟,想要一个孩子。一拍即合,天作之合。
看着桌上那些密密麻麻、不堪入目的照片,我一时间竟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愤怒?悲伤?不,更多的是一种尘埃落定的嘲讽。
这已经不是谢叙的第一次背叛了。第一次,是在我们婚后的第十年,一次惊心动魄的精神出轨。那一次,他最终选择了回归家庭,我也愚蠢地选择了原谅。
事实证明,出轨这种事,真的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的区别。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一次他显然老练了许多。这两年,他把那个女孩藏得很好,我竟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我没有再联系谢叙,而是将全部精力投入到收集他出轨的证据中。离婚已成定局,眼下我唯一要做的,就是在这场散伙饭中,为自己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我们共同经营的公司早已步入正轨,二十五年的婚姻,将我们的利益深度捆绑,早已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局面。
不论多少年的感情,一旦闹到分崩离析的地步,永远都是利益至上。
大约过了半个多月,谢叙才再次踏入家门。他风尘仆仆,脸上却带着一丝不耐。
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居高临下的质问:“考虑得怎么样了?”
这半个月,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联系。他在外面有家,想必是乐不思蜀,早已忘了这里还有一个等待他审判的妻子。
我也懒得与他虚与委蛇,大大方方地将所有证据——那些照片、开房记录、转账流水——摊在桌面上,像一桌丰盛的断头饭。“离婚可以,我们先谈谈财产分割吧。”
谢叙的目光落在那些照片上,脸色瞬间由白转青,再由青转黑。“江笙,你居然查我?”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被侵犯的愤怒。
我冷笑一声,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不查你?这顶绿帽子,你打算让我戴到什么时候?”
谢叙骨子里并不是个大方的人。他虽然没吃过什么大苦,但原生家庭并不富裕,对金钱有着近乎偏执的渴望。因此,在财产分割上,他理所当然地提出平分。
那怎么可能?
背叛婚姻的人,必须付出代价。
当我提出要拿走公司80%的资产时,谢叙彻底被激怒了。他脸色铁青,压抑着怒火低吼:“江笙,公司是我们俩共同的心血!你不能因为这一件事,就全盘否定我这么多年的付出!”
“只是一件事吗?”我用极尽轻蔑又嘲讽的眼神看着他,一字一顿地问,“需要我提醒你,这已经是你第几次出轨了吗?谢叙?”
他垂在身侧的双手瞬间紧握成拳,青筋暴起,但他理亏,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我决定再添一把火,彻底击溃他的心理防线。“我看了照片,你的眼光还真是专一,跟从前一样。那个女孩,长得很像沈清棠。”
沈清棠,这个名字像一根刺,深深扎在我们的婚姻里。那是他第一次精神出轨的对象,是他求而不得的白月光,是他心中永远的朱砂痣。
谢叙这次找的这个新欢,不仅长相酷似沈清棠,就连名字都带着几分相似的韵味。
“沈清棠、温婉清……”我从那堆照片里,扒拉出一张女孩的单人照,甩到谢叙面前,笑容里满是嘲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真是个痴情种啊。”
谢叙垂眼看着照片,恼羞成怒的神色在他脸上一闪而过,但他很快便平复下来,换上了一副无所谓的嘴脸:“江笙,就算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不怎么样。我知道了,并且掌握了足以让他身败名裂的证据,为的不过是在离婚协议上,拿到我应得的,甚至更多的财产。
谢叙不同意没关系,我可以拿起法律的武器,捍卫我自己的利益。
“我真的很讨厌你这副样子,锱铢必较!”谢叙终于破防,摔门而去,留下一室的狼藉和冰冷。
一个出轨的男人,恼羞成怒,看来这些年,我真是把他惯得太无法无天了。
在我着手准备离婚起诉的材料时,我那七十多岁的婆婆,突然不请自来。
她已经很久没踏足过这里了,我也很久没去看望过她。自从谢叙上次精神出轨,她话里话外都在偏袒儿子、指责我之后,我就清楚地认识到,谢家,从根上就是烂的。
她先是东拉西扯,说了一堆陈年旧事,最后才慢悠悠地切入主题。“阿笙啊,你和小叙的事,我都知道了。唉……”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摆出一副拿儿子无可奈何的慈母模样,“他都这么大年纪了,我也管不住了。说到底,还是你们有缘无分啊。”
她絮絮叨叨,怨天尤人,话里话外的核心思想,还是埋怨我年轻时不听她的劝,没有早点生个孩子,才导致了今天的局面。
我终于听不下去,冷冷地打断她:“妈,当初提出丁克的,是谢叙。”
她瞬间噎住,尴尬地沉默了片刻,立刻转移了话题,说起了财产分割的事。
“……你都五十岁的人了,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呢?”她的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你已经这个年纪,不能生,又没孩子,要那么多钱,将来能留给谁?
留给谁,也不会留给谢叙这个人zha。就算全扔进水里,我还能听个响呢。
我的油盐不进,显然把老太太气得不轻。她临走时,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射出不善的光:“江笙,一个女人在婚姻里太硬气,不是什么好事。”
不硬气?难道我还要卑躬屈膝,哭着求谢叙别抛弃我吗?
面对财产分割的僵局,谢叙选择了冷处理。这是他惯用的伎俩,这些年,冷暴力几乎成了他的肌肉记忆。只要有任何事不合他心意,他就会用沉默和疏离来惩罚我。
但这一次,他没能坚持太久。那个叫温婉清的小姑娘,给他下了最后通牒:再得不到名分,就一拍两散。
二十多岁的女孩,有的是资本和退路。被谁养不是养呢?
谢叙显然舍不得。错过的沈清棠已经让他耿耿于怀了那么多年,他不想再失去这个各方面都酷似白月光的“替身”。
他只得再次回来与我谈判,甚至开始打起了感情牌,试图用我们二十五年的情分来道德绑架我。
我咬死了不松口,态度强硬到了极点,到了最后,更是用各种尖酸刻薄的话,把谢叙从头到脚狠狠地羞辱了一顿。
谢叙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但他无法反驳,因为我骂的每一句,都是不争的事实。
实在辩无可辩时,他开始口不择言地诡辩:“江笙,你搞清楚,在这场婚姻里,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你对我忠诚!”
呵,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我镇定地按下手机的停止键,收起录音,还不忘送他一句评价:“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人zha。”
最终,在铁证和录音的双重压力下,谢叙还是妥协了,同意分给我70%的财产。
这已经是他的极限。我知道,就算闹上法庭,我也无法真正意义上让他净身出户。这段时间,我咨询过的离婚律师不止一个。
于是,我接受了这个数额,并第一时间找律师起草了离婚协议。
谢叙在协议上签字的时候,还不忘用言语刺我:“江笙,你抱着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它们会开口叫你妈妈吗?”
我这次没有生气,反而心情极好地冲他笑了笑:“不该你管的事,就别瞎操心了。”
他被我的笑容噎了一下,别过脸去,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压下脾气。啧,都快当爷爷的年纪了,还这么容易冲动。
中年夫妻的散场,就算没有孩子,只要牵扯到利益,闹到最后也大多是以反目成仇收场。
离婚还有一个月的冷静期。这期间,谢叙再也没有回过家,他光明正大地和他的新欢住到了一起。
一个月后,我在民政局门口,看到了谢叙和温婉清。两人站在一起,画面并不和谐,没有丝毫般配可言,倒更像一对年龄悬殊的父女。
温婉清打扮得青春靓丽,少女感十足。而谢叙,即便保养得再好,也终究是个快五十岁的小老头了,两人之间那道不可跨越的年龄鸿沟,清晰可见。
他在向我炫耀。
可有什么好炫耀的呢?那个女孩真正看上他的是什么,他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
拿到离婚证的那一刻,我整个人都前所未有地松快了下来,仿佛卸下了压在身上二十五年的沉重枷锁。
谢叙捏着那本红色的离婚证,还不忘最后嘲讽我两句:“江笙,趁着皱纹还没爬满你的脸,赶紧找个老头儿嫁了吧。”
我抬高下巴,故意站在比他高三阶的台阶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不劳您费心。我现在这么有钱,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谢叙的脸色微微一变。就在这时,温婉清走了过来,亲昵地挽住他的手臂,软声细语地撒着娇。
谢叙的情绪瞬间被安抚,他得意地揽住温婉清的肩膀,挑衅地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两人没走多远,温婉清忽然回过头,冲我,轻轻地眨了一下眼睛。那眼神里,有挑衅,有得意,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离婚后,因为工作的关系,我还是会在公司里碰到谢叙。我们离婚的事并没有公开,在同一个屋檐下共事,难免低头不见抬头见。
他对待我的态度,还是和从前一样,温和有礼,丝毫看不出反目成仇的痕迹。我亦如此。
到了我们这个年纪,什么个人恩怨都得为利益让路。
离婚后的半年间,我开始着手准备新公司的事宜,手上的股权也在一点点地变现。
这个公司,在我出差学习的那两年里,被谢家安插了太多的蛀虫,根基早已腐烂。它的衰败是迟早的事,我不会再在这里消耗自己的时间和精力。
在我准备彻底退出公司的那几天,谢叙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他年近五十,终于“拼娃”成功。
庆祝的喜糖,谢叙甚至亲自送到了我的办公室。他笑得满面春风,语带双关地“劝慰”我:“江笙啊,事业心别那么重,也要多操心操心自己的人生大事嘛。”
我接过喜糖,不怎么诚心地道了声“恭喜”,而后似笑非笑地回了一句:“不急。”
是的,别急。
离婚才半年,根据法律,他还有起诉我重新分割财产的权利。等离婚满一年的诉讼时效过去,就该轮到他反过来跟我说“恭信”了。
我向来是个有耐心的人,能为了一个目标蛰伏十五年,又怎么会在乎这短短的一年呢?
谢叙行事异常高调,他喜当爹这件事,恨不得昭告天下。没过多久,整个公司都知道了我们已经离婚的消息。
这个世道有时候真的很奇怪。他们不去谴责那个出轨背叛婚姻的男人,反而用一种怜悯的眼光来看待我这个“受害者”。
我需要他们的怜悯吗?
我离开得很低调。很多人都觉得,我离婚后,变得无欲无求,选择退出公司,游山玩水去了。
也有人说,我承受不了离婚的打击,身体每况愈下,已经没办法再继续工作了。
甚至有人嘲笑我,辛辛苦苦大半辈子,到头来都是在为别人做嫁衣。谢家的那几个蛀虫,还公然给我发信息挑衅,让我趁着年纪不算太老,也去领养个儿子,免得到死都无人摔盆送终。
对此,我只回复了他们七个字:【但求冷眼观河蟹。】
我倒要看看,他们这些螃蟹,究竟能横行到几时?
谢叙说我锱铢必较,那他还真是说对了。我会像白蚁一样,一点一点,蚕食掉他的公司,绝不可能给他留下任何活路。
这些年,若不是我的态度足够强硬,这个公司里,早就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公司里那几个业务能力最强的骨干,早已被我私下拉拢,跳槽到了我的新公司。
事实证明,我的决策是正确的。我的新公司,以雷霆之势在S市站稳了脚跟。
离婚满一年后,谢叙也听说了我的动向。他打来电话,假惺惺地“慰问”。
我没接,顺手将他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我和他的公司,做着完全相同的业务。从今往后,我们只会是针锋相对的竞争对手,再无任何合作的可能。
而业务这块,我比他更熟悉,也比他更擅长。
我没有拉黑谢叙的微信,甚至偶尔还会翻看一下他的朋友圈。他并不爱发动态,这一年里,仅有两条。
第一条,是在我们离婚那天发的,内容是:【给我不堪的前半生,说句再见。】
第二条,是前两个月发的,配图是一张产检的四维彩超图,内容是:【第二次,如此期待与一个人的见面。】
这两条动态下面,都有很多共同好友回复的“恭喜”。
他们在恭喜谢叙的同时,也在暗地里可怜我。
也就在这一天,我发布了近年来唯一一条朋友圈——
内容:【陪女儿的一天。】
配图是九宫格,照片里,我和一个眉眼与我极为相似的少女笑得灿烂,背景是画展、公园和温馨的晚餐。
不出意外,我的手机瞬间就炸了。
无数条微信消息和熟悉或陌生的电话涌了进来,我通通没接,所有信息连看都没看,直接忽略。
根本不需要什么亲子鉴定。我十四岁的女儿,那双眼睛,那个鼻子,简直就是我年轻时候的翻版。
谢叙给我发来了长篇的小作文,一篇接着一篇,密密麻麻的文字里,每一个字都透露出他的愤怒、震惊和崩溃。
我根本就没点开看。
这把回旋镖,在空中飞了整整十六年,终于,精准无误地,正中了他的眉心。
他现在,还会不会想起自己当初在盛怒之下说出的那句话:【江笙,这场婚姻我从来没有要求你忠诚。】
他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我正好录了音,可以顺手发给他听听。
这次,谢叙的回复很快,只有一句话:【江笙,你说我是人zha,同样背叛婚姻的你,又能比我好到哪里去呢?】
我当然比他好。
因为,先背叛婚姻的那个人,是他啊。我不过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背叛,从来都是一把双刃剑。
从谢叙背叛婚姻的那一刻起,他就不该再奢望,我会继续为他守着那可笑的忠诚。
谢叙的质问,难免让我想起那些尘封的往事,想起了我们结婚的第十年。
那一年,三十二岁的谢叙,事业初见起色,意气风发,短暂地被外面的新鲜感所吸引。那段时间,我能明显感觉到他的变化。
他看手机的频率变得异常高,很多时候都心不在焉,会对着屏幕莫名其妙地傻笑,偶尔又会表现得焦躁不安。他会冒着倾盆大雨,一声不吭地跑出去,也会在凌晨时分,一个人窝在阳台或者厕所,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那时候,我们的公司正处在创业初期,举步维艰。工作的压力影响了我们的情绪,两人时常发生争吵。我天真地以为,他只是压力太大了。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和公司里一个刚入职的女生,玩起了暧昧。
那个女生叫沈清棠,刚刚大学毕业,二十二三岁,家境优渥,长相清纯漂亮,一双眼睛里除了单纯就是清澈,像一张白纸。她被谢叙的成熟稳重所吸引,并不知道他已有家室,更不知道自己无辜地成了“第三者”。
所以,错的是谢叙,该死的也是谢叙,从始至终都与那个女孩无关。我不会迁怒于她。
要说我当时的心情,大概是天塌地陷般的崩溃。
怎么能不崩溃,怎么能不难过呢?
那个曾经爱我入骨、赤忱热烈的少年,那个为了追我,在我宿舍楼下站了整整两年的青年,如今,才刚过去十年啊。
我们的婚姻,还那么年轻,今后还有无数个十年。
他这么早就已经不爱了,我该怎么办?
可人到了这个年纪,终究还是理智战胜了情感。我在这段痛苦的感情泥潭里挣扎了很久,才终于爬了出来。
不爱了就是不爱了,就算我跟谢叙闹得天翻地覆,也毫无意义。
从他精神背叛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决定,要从这段感情中抽身,为自己的后半生,重新做谋划。
我又不是什么离了男人就活不下去的贱骨头,他既然已经不爱我了,我又怎么可能还傻傻地继续爱着他?
我们之所以没有立刻分开,完全是因为利益的牵扯。那个共同创办的小公司,我们俩都付出了太多的心血,搭进去了我们全部的青春。我们已经摸爬滚打了十年,不能在它即将看到曙光的时候,让它土崩瓦解。
我可以确定,谢叙当时只是精神出轨,身体上并没有背叛我。
可这真tm的会恶心人啊。
他脏了,又没完全脏透。
在我这里,他就好比掉进了茅坑里的钱币,丢了,可惜的是我们多年的感情和共同的付出;可真要让我捡起来,又让我觉得比吞了苍蝇还要恶心。
那一年的我,在再三权衡利弊之后,给了谢叙两个选择:要么离婚,要么彻底回归家庭。
谢叙痛苦万分,甚至反过来质问我,为什么要逼他?
这个垃圾,居然还妄想着坐享齐人之美,他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最终,谢叙还是选择了回归家庭。原因很简单,沈清棠在知道他已婚的真相后,连夜离开了这座城市。那个骄傲了二十多年的姑娘,在我面前哭了很久,她说她无法接受自己“被小三”的事实。她甚至连离职手续都没办,就和谢叙断了所有的联系。
谢叙选择回归家庭,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他能力不足。
那个刚刚有了起色的小公司,离不开我们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我们各有所长,缺一不可。
那时候,我能明显感觉到谢叙的变化。他收敛了所有的情绪,每天都像个没有灵魂的活死人。
就连后来我们再次发生争吵,他也只是态度冷淡至极地说:“江笙,我都已经回归家庭了,你还想怎么样?”
还想怎么样?还能怎么样?
那一年,我已经三十五岁了。我们共同经营的公司,也刚刚看到盈利的苗头。
我不想怎么样,也不能怎么样。就算是为了那巨大的沉没成本,这口恶气,我也必须硬生生地咽下去。
也是在那一年,谢叙正式向我提出了丁克的想法。
他说,他觉得我们两个,都应该是自由的风,不应该被任何东西束缚,更不适合养孩子。
我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哦。”
开什么玩笑。他不适合,不代表我也不适合。我凭什么要为了他的一时兴起,就舍弃我作为女性的生育能力?
在已经确定他是个不折不扣的人zha之后,我不会再在他身上,浪费我一天的青春。
我想做的事,谢叙已经阻止不了了。
当然,已经脏了的他,也没资格再来阻止我。
温婉清给谢叙生了一个女儿。按理说,谢叙应该很高兴,毕竟,这是他这辈子“第二次那么期待”的人。
可那时候的谢叙,正焦头烂额,哪里还有时间去高兴。
我辛苦筹备了好几个月,终于赶在他孩子出生的时候,送了他一份“大礼”。我和我的业务团队,夜以继日地努力,终于抢走了和谢氏合作了很多年的最大客户。这一下,等于直接砍断了谢氏的一条臂膀,谢叙开始真的慌了。
但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接下来,谢氏内部暴雷事件频出。
这倒不是我的手笔。谢氏屹立S市十多年,周围的小企业只能分一杯残羹冷炙。如今眼见有摧毁它的机会,自然都愿意上来踩一脚,分一杯羹。
所谓,一鲸落,万物生。
况且,谢氏内部的蛀虫实在太多,根基早已腐朽不堪。谢叙的父母安排进公司的那些奇葩亲戚,任何一个单拎出来,都是酒囊饭袋。
当初为了开掉他们,我跟谢叙不知道吵过多少次,后来谢叙的父母甚至都跑到公司来跟我撒泼求情。
那时候我就知道,谢氏被市场淘汰,是迟早的事。
谢叙找到我的时候,我们一家三口,正在市美术馆参加画展。在各色抽象的画作中,女儿笑嘻嘻地告诉我,这里面有一幅是她的作品,问我能不能找到。
说实话,这对我来说难度很大。这些年,我陪伴女儿的时间并不多。我知道她喜欢什么,但并没有太多时间去深入了解她的每一个爱好。
女儿的父亲在一旁,偷偷地给我使眼色,示意他会给我提示。
我虽然觉得有些不齿这种“作弊”行为,但为了能让孩子更加开心,还是偷偷地点了点头。
女儿的父亲,是我三十五岁那年,为自己精挑细选的“人夫款”。
他是个孤儿,跟我同龄,家境贫寒,但为人幽默风趣,很有内涵。脑子也算聪明,考的大学还不错,就是事业心不强,更适合吃软一点的饭。
当年选择和他在一起,是因为他很认真地告诉我他的愿望。他说,他的愿望很简单,就喜欢在家洗衣、做饭、带孩子,做一个相妻教子的家庭主夫。
说得再直白一点,他在经历了社会的一番毒打之后,不想再努力了,只想被富婆包养。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可以不要名分。
那一年的我,还没有包养他的能力,只能保证他饿不死,给不了他太好的生活质量。
但他还是愿意跟着我。他说,我可能是个潜力股,他怕离开我之后,自己就砸在手里,再也“卖”不出去了。毕竟,他虽然有几分姿色,但年纪上去了,比不过时下最流行的小鲜肉和硬汉。
一个只想被富婆包养的男人,能有什么坏心眼呢?我除了担心今后要是生了男孩,会遗传他想傍富婆的基因外,别的,真的挑不出他一丝毛病。
万幸,我生的是个女儿。
所以,女儿从出生起,就是他一个人在照顾。我也不得不承认,他把女儿照顾得很好,各方面都尽善尽美。
我的女儿,性格活泼开朗,热爱一切美好的事物。最重要的是,她永远理解我,永远爱我。
而这一切,都离不开她父亲的功劳。他给了她全部的爱和陪伴,弥补了我因工作而缺失的时光。
我站在疑似女儿的画前仔细观摩的时候,听到了谢叙的声音:“江笙。”
侧头,我看到了有些狼狈的谢叙。
半年多的时间没见,他神色间疲惫之态尽显,往日意气风发不再,就连眉宇间都多了两条深深的褶皱。
说实话,有点丑。
我下意识蹙眉,他目光从站在我身侧的男人脸上一扫而过,略显僵硬的扯起唇角:“阿笙,我想跟你聊聊。”
可是我没时间。
谢叙站在画展门口等了我很久,自沈清棠消失在我们的生活中之后,他已经很多年对我没有这种耐心了。
不得不承认,即使过去那么多年,沈清棠始终是梗在我俩之间的一根刺,并不是不提就会遗忘,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根刺终究把我们的婚姻扎得遍体鳞伤。
可当年拆散他和沈清棠的真的是我吗?
事到如今,这个男人还是没学会担当。
我跟谢叙约在离画展不远的一家咖啡馆,女儿非要闹着一起过来,我向来疼她,这点小事自然不会拒绝。
她跟她爸坐在一起,离我和谢叙的位置隔了两张桌子。
谢叙目光在我女儿身上停留了很久,他的眼神很是复杂,我看到他垂在身侧的手背上泛起条条青筋,他的拳头一次次握紧又松开。
最后他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你的女儿长得很像你。”
“很多人都这样说,”我落落大方的应下,顺嘴问了一句:“你的女儿长得应该也很像你吧?”
谢叙垂下眼,没回答我这个问题。
我也识趣的没追问。
随便聊了几句之后,谢叙将话题引入正题,他话里话外都在隐晦的问我公司的事。
我顾左右而言他,每次都能精准的绕开这个话题。
谢叙终于失了耐心,他愣愣的盯着我看,嘴角泛起苦笑:“江笙,这些天我一直在想,却怎么也想不通……”
是啊,明明曾经我们那么相爱。
他从少年时期就喜欢我,二十岁的青年,爱的热烈而赤忱。
可爱到一半,他怎么就爱不动了呢?
他说:“我们明明相互扶持走过二十多年,我们明明曾经那么相爱……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呢?”
这有什么好想不通的。
我打断他没有意义的煽情:“因为你出轨了啊,谢叙,你忘了吗?在我们结婚后的第十年。”
谢叙脸色煞白。
我说:“你背叛我,背叛婚姻,打我个措手不及,给了我致命一击,现在你反过头来问我,我们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你说呢?谢叙?”
谢叙哽住,脸色几经变幻,忽而掩面:“……江笙,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这场道歉曾经的我一直在等,我想谢叙那么聪明,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错了呢?
他错了,他就该给我道歉。
可我迟迟都没能等来那句道歉,倒也能想得通,在曾经的那段感情中谢叙一直把自己放在了比我高的位置,他从不低头,又怎能看到我的身影。
现在的谢叙的道歉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我与过去已然释怀。
毕竟是聊天,且谢叙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心肠也没那么狠,总是要安慰他几句的。
“当年你跟你父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说:“谢叙,你说要用这段婚姻耗死我,你我之间不会有孩子的羁绊……我全部听到了。”
谢叙还以为我不知道他对我的算计,当年他跟我说丁克,就只是为了报复当年拆散他和沈清棠的我。
报复什么呢?
当年两个选择,他若真有骨气,完全可以跟我离婚,去追求他的真爱,那时候的沈清棠对他亦是有感情的,或许她会回头。
可谢叙没有,他那般懦弱,到最后连承认自己懦弱的勇气都没有,只把一切怪到我的头上。
谢叙想求我帮忙的那些话,一个字都没脸说出口。
他走了。
背影狼狈,如丧家之犬。
谢氏风雨飘摇,只硬抗了一年,就宣告破产。
在谢氏破产之前,温婉清约我见了一面。
我俩已经一年多没联系过了,再见面她胖了些,也憔悴了,眼睑处有青黑色。
她说她离开谢叙了,两人本来也没结婚,只能说是和平分手。
谢叙从始至终都把她当成了沈清棠的替身,得不到的才是最挂念的。
我还是有点想不通:“你为什么会选择留在他身边?”
温婉清苦涩的笑了下:“他虽然没有你出手大方,但给我也够我每个月按时还上债务了,离开他,我不能保证下一个金主还那么大方。”
她打算离开这座城市了,孩子也留给了谢叙,还签了这辈子也不会再见孩子的协议。
温婉清离开后,我仍觉得恍惚。
我还记得刚认识她时,她的状态还不如现在,为了还债,她一个人打了好几份工,整个人看过去死气沉沉。
除了脸之外,她没有一处像沈清棠。
在此之前,我是知道这些年谢叙偷偷找过沈清棠的,可沈婉清早已结婚,且婚姻幸福。
十几年前,谢叙之所以只是精神出轨,完全是因为那一年的他太穷了。
所以沈清棠离开后,他只能选择舍弃这段感情,被迫折服、隐忍。
而四十多岁的谢叙事业有成、成熟稳重,已经有能力得到任何自己想要的东西。
刚好,我也不想继续跟他耗下去了。
于是,他的爱情来了。
世上哪有什么真正巧合的事?
那个跟谢叙十五年前长相相似、性格相似的温婉清是我费尽了心思才找到的。
谢叙以为是上天垂怜,他的真爱再次来临,他想多了。
那只是我不想跟他耗了,我的孩子日渐长大,她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庭,我可以给她。
所以我给谢叙安排了个白月光到他身旁。
我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我更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我不想忍耐的那天给温婉清发了条消息:【让谢叙跟我提离婚吧。】
温婉清是个很听话的小姑娘,她有没有在跟谢叙那段感情中沉沦我不知道,但在我没有跟谢叙正式离婚之前,她知道自己是谁的人。
第一次见到温婉清我就知道,这个女孩是我挣脱这段痛苦婚姻的枷锁。
她跟沈清棠长得实在是太像了,但性格不像,沈清棠家境优渥,所以养出了她那个阳光开朗、活泼率真的性子。
而温婉清家境贫寒,父亲嗜赌,家里常年没断过催债人,在那样的环境里长大,她的性格自然开朗不到哪去。
但没关系,这些都可以后天培养。
瞧,哪个妻子能做到我这样煞费苦心的为丈夫找新欢?
为了培养温婉清我花了很多钱,也投入了很多精力,一帧一帧的指导她的言行举止,直到让我彻底满意。
在没到温婉清之前,我也想过极端的办法。
太危险了,若是没有孩子我或许还会一试,但为了孩子我放弃了。
况且谢氏根基已然腐朽,要是没了谢叙,背锅的那个就只能是我。
所以为了找到温婉清,我可以说是煞费苦心。
好在,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
我女儿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上了小学之后她再也没问过我为什么不和她和爸爸住在一起?
如今的她也知道我和她爸爸的关系了,她情绪没什么变化,只偷偷问我愿不愿意给她爸爸一个名分。
我当然不愿意,我努力半辈子,如今我的身家够我和女儿挥霍好几辈子的了。
且我给他钱,他会忠贞于我。
若他自己有了钱,那很难说。
看着女儿期待的眼神,我不想骗她,我说:“不会。”
十四岁的孩子,得到否定的答案后情绪出奇的平静,她轻轻钻进我怀里,温声细语:“妈妈,我会尊重你的每一个决定。”
名分是不用想了,但他把女儿照顾那么好,我可以给他加钱。
对,多加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