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年女友考上北大后狠心分手,我转身入伍新疆16年后与她不期而遇

发布时间:2025-07-27 01:59  浏览量:1

“志远,北京和这里是两个世界。”苏婉清把录取通知书折成四角,塞进许志远的手心。

“我不想耽误你,也不想束缚自己。”她的声音轻得像夏夜的风,却重得压弯了许志远的脊梁。

那是1986年的夏天,县一中门前的梧桐叶正绿,蝉鸣声一浪高过一浪。

两张大学录取通知书,一张去往省城师范学院,一张飞向遥远的北京大学。

十八岁的许志远握着那张皱巴巴的通知书,看着苏婉清决绝离去的背影,不知道这一别竟是十六年。

十六年后,新疆边防哨所的黄沙中,一个身穿军装的男人接到任务,要护送一个北京来的文化考察团。

当飞机舱门打开的那一刻,他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走下台阶。

时间在那一瞬间停止了流动,所有的风沙都安静下来......

01

许志远永远记得那个夏天的味道。

梧桐花开得正盛,空气中飘着甜腻的香味。县一中的高考成绩榜贴在传达室的玻璃窗上,一群穿着白衬衫的学生围在那里,有人哭有人笑。

“苏婉清,北京大学中文系!”有人大声念出榜单上的第一名。

许志远挤在人群后面,手心冒着汗。

他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山西师范学院,中等偏下的分数。

苏婉清站在榜单前,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她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校服,扎着马尾辫,清瘦的肩膀在人群中显得那么单薄。

“婉清!”许志远挤到她身边,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你考上北大了!”

苏婉清转过头看着他,眼神有些复杂。“嗯,你呢?”

“师范学院,也不错。”许志远咧嘴笑着,“以后我当老师,你当作家,咱们...”

“志远。”苏婉清打断了他的话,“我们谈谈吧。”

两人走到学校后面的梧桐林里,这是他们经常来的地方。夕阳西下,树影斑驳,空气中弥漫着即将告别的气息。

苏婉清从书包里拿出那张烫金的录取通知书,在手中折来折去。许志远看着她的动作,心跳得厉害。

“我要和你分手。”苏婉清的话说得很轻,却像一记重拳打在许志远的胸口。

许志远的嘴张了张,半天说不出话来。“为什么?”

“因为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苏婉清把通知书塞进他的手里,“你看,北京和山西,相距多远。”

“距离不是问题。”许志远急忙说道,“等我毕业了,我可以去北京找工作,或者你回来...”

“回来?”苏婉清摇摇头,“志远,你知道北大意味着什么吗?那里有最好的图书馆,最厉害的教授,还有来自全国各地的天才学生。我不想回来,也不可能回来。”

许志远的手开始发抖。“那我们就这样结束了?”

苏婉清点点头,眼眶有些红。

“长痛不如短痛。你是个好人,会找到更合适的女孩子。”

“我不要别的女孩子,我只要你!”许志远的声音有些破音,“婉清,我们在一起两年了,你不能说散就散!”

苏婉清咬咬嘴唇,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她又回过头来,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志远,对不起。”她哽咽着说,“但这样对我们都好。”

许志远站在梧桐林里,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夕阳中。手里的录取通知书被汗水浸湿了,金色的字迹变得模糊不清。

那天晚上,许志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苏婉清的话在他耳边反复响起:“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第二天一早,许志远跑到苏婉清家楼下等她。苏婉清看见他,眼神闪躲了一下。

“我想好了。”许志远深吸一口气,“我尊重你的选择。”

苏婉清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志远...”

“但我有一个要求。”许志远从书包里拿出一本笔记本,“这是我们一起用过的,你留个纪念吧。”

苏婉清接过笔记本,翻了翻里面密密麻麻的字迹。那是他们一起做的习题,一起背的古诗,一起画的图表。

“谢谢。”她轻声说道。

许志远转身就走,背影显得异常坚定。

苏婉清看着他远去的身影,眼泪又掉了下来。

她不知道的是,许志远走到拐角处就蹲下了身子,肩膀在微微颤抖。他知道自己必须装得坚强一些,不能让她看见自己的软弱。

三天后,苏婉清收拾行李准备去北京。许志远没有去送她,他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听着外面的车声渐行渐远。

开学前一个星期,许志远突然做了一个决定。他跑到县武装部,填了一张参军申请表。

“孩子,你考上大学了,为什么要参军?”武装部的老干部问他。

“我想当兵。”许志远说得很简单,但眼神很坚定。

那天晚上,父亲许国强把他叫到院子里谈话。“儿子,你真的想好了?当兵可不是儿戏。”

许志远点点头。“爸,我想去外面看看。”

母亲在一旁抹眼泪。“好好的大学不上,跑去当什么兵!”

“妈,当兵也能成才。”许志远拉着母亲的手,“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一个月后,许志远穿上了军装。临走前,他去了一次梧桐林,在苏婉清经常坐的那块石头上坐了很久。

风吹过梧桐叶,发出沙沙的声响。许志远在心里默默地说:“婉清,等我回来的时候,我要让你看看我能成为什么样的人!”

火车开动的时候,许志远趴在窗口往外看。县城在视野中慢慢变小,最后消失在地平线上。他不知道的是,在笔记本的最后一页,苏婉清悄悄留下了一张字条。

“如果有一天你功成名就,我希望还能站在你身边。”

02

新疆的第一个冬天差点要了许志远的命。

零下四十度的严寒让这个从山西来的小伙子吃尽了苦头。刚到连队的时候,班长李建国看着他冻得发紫的耳朵,摇摇头说:“新兵蛋子,这里可不比你们那里。”

“班长,我能坚持。”许志远的牙齿在打颤,但语气很坚定。

连队驻扎在天山脚下的一个小哨所,周围除了戈壁就是石头。最近的村庄也有五十公里远,电话线经常被风沙刮断。

第一次站夜岗的时候,许志远差点被冻晕过去。

哨兵台上的风像刀子一样刮着脸,眼泪一出来就结成了冰。

“想家了?”副班长王大海走上哨台,递给他一杯热水。

许志远摇摇头,但眼眶发热。“没有。”

“撒谎。”王大海笑了笑,“我刚来的时候,每天晚上都想跑回家。”

“那你为什么没跑?”许志远好奇地问。

“跑了几次,都被抓回来了。”王大海点了根烟,“后来想明白了,既然来了,就得像个男人一样扛下去。”

许志远端着热水杯,感受着掌心的温暖。远处的雪山在月光下闪着银光,寂静得让人心慌。

“班长,这里很美。”许志远突然说道。

王大海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小子,你会适应这里的。”

许志远确实适应得很快。三个月后,他已经能在零下三十度的天气里正常站岗了。半年后,他学会了维修通讯设备。一年后,他的射击成绩在全连排第二。

“这小子有股狠劲。”连长张明远跟指导员说,“别看他文文静静的,骨子里有韧性。”

1989年春天,连队接到任务,要去边境巡逻。

那一带经常有走私分子出没,情况比较复杂。

许志远跟着班长李建国的小队出发了。走了三天,他们遇到了暴风雪。能见度不到五米,队伍被迫停下来避风。

“班长,前面有动静!”许志远趴在雪地里,用望远镜观察着前方。

李建国接过望远镜一看,脸色变了。“是人!好像掉进冰窟窿里了!”

三个牧民在冰面上破了个洞,其中一个掉了下去。另外两个在冰面上拼命呼救,但语言不通。

“救人!”李建国一声令下。

许志远二话不说,脱下棉衣就往冰窟窿跳。刺骨的冰水瞬间包围了他,肺里的空气被挤压得干干净净。

水下一片漆黑,许志远摸索着找到了那个牧民。

对方已经快要失去意识了,身体软绵绵的。

许志远用尽全身力气,把牧民推出水面。岸上的战友们赶紧用绳子把两人拉了上来。

等许志远缓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牧民的毡房里。

一个维吾尔族老人坐在他身边,眼里含着泪水。

“解放军,亚克西!”老人竖起大指,嘴里说着不太标准的汉语。

那个被救的牧民是老人的儿子。为了表示感谢,老人杀了家里最肥的羊,全村人都来庆祝。

“志远,你小子这次立功了。”班长李建国拍拍他的肩膀,“连长说要给你报三等功。”

许志远憨憨地笑着,没有说话。

夜里躺在毡房里,听着外面的风声,他想起了苏婉清。

“婉清,我在新疆救了人,立功了。”他在心里默默地说,“你现在在干什么呢?”

那天晚上,许志远做了一个梦。梦里苏婉清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站在北大的图书馆前对他笑。他想跑过去拥抱她,却发现自己的脚怎么也迈不开。

醒来后,枕头湿了一片。

立功的消息传回老家,父母很高兴。母亲在信里说:“儿子,你有出息了,我和你爸都为你骄傲。”

许志远把信看了很多遍,每一遍都忍不住想哭。他想告诉父母,自己其实并不是为了立功才救人的,只是觉得那样做是对的。

从那以后,许志远在连队的声望越来越高。战友们都说他是个有血性的汉子,值得信任。

1990年,许志远当上了班长。

连长张明远找他谈话:“小许,你考虑过提干吗?”

“提干?”许志远有些意外。

“你文化程度不错,军事素质也好,可以考虑走军官路线。”张明远说,“但这意味着你要在部队待更长时间。”

许志远沉默了一会儿。“连长,我愿意试试。”

那天晚上,许志远给家里写了一封信。信里他告诉父母,自己决定在部队长期发展,让他们不要担心。

信的最后,他写道:“我想成为一个有用的人,一个值得别人尊敬的人。”

他没有写的是,他想成为一个配得上苏婉清的人。

即使她已经走远了,即使他们可能再也不会见面,但他还是想成为那样的人。

边疆的夜很长很静,许志远经常一个人站在哨所的屋顶上看星星。满天繁星像钻石一样闪烁着,让人忘记了所有的孤独和思念。

03

1992年的夏天,连队接到了一个特殊任务。

“同志们,这次任务比较危险。”指导员站在全连面前,神情严肃,“我们要配合边防缉私,打击跨境毒品交易。”

许志远坐在第一排,腰板挺得笔直。经过五年的磨练,他已经从那个青涩的新兵成长为连队的骨干。

“这次行动由许志远排长带队。”指导员的话让许志远心头一紧,“选十个人,装备要精良。”

散会后,连长张明远把许志远叫到了办公室。“小许,有压力吗?”

“有。”许志远如实回答,“但我有信心完成任务。”

张明远点点头。“毒贩子都是亡命徒,你们要小心。情报显示,他们最近几天可能会有大动作。”

许志远挑选了连队里最精干的十个战士,连夜赶到了边境线上。那是一片荒凉的戈壁滩,除了零星的胡杨树,什么都没有。

“排长,这鬼地方鸟不拉屎的,真会有毒贩子来?”新兵小王忍不住问道。

“越是这种地方越危险。”许志远用望远镜观察着远方,“毒贩子就喜欢走这种偏僻路线。”

第三天傍晚,终于有了动静。三辆越野车从远处驶来,车上载着大包小包的货物。

“准备行动!”许志远压低声音命令。

战士们迅速分散到预定位置。许志远端着八一杠,心跳得像擂鼓一样。这是他第一次参与真正的战斗。

车队停在一个小土包后面,下来七八个人开始卸货。他们说的是维吾尔语,但许志远能听懂几句关键词。

“是毒品。”许志远肯定地判断,然后做了个手势。

“不许动!”战士们突然从四面八方冲出来,枪口对准了毒贩子们。

几个毒贩子显然没想到会遇到埋伏,愣了一下就想跑。其中一个掏出手枪,对着许志远就是一枪。

子弹擦着许志远的耳朵飞过去,在他耳边留下一道血痕。许志远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子弹准确地击中了对方的手腕。

战斗很快结束了。七个毒贩子被全部抓获,缴获海洛因十八公斤。

“排长,你受伤了!”小王看见许志远耳朵上的血迹,紧张地说。

许志远摸了摸耳朵,笑了笑。“小伤,没事。”

其实他的腿在发抖,刚才那一瞬间,他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子弹飞过耳边的声音,至今还在他脑海里回响。

这次缉毒行动轰动了整个军分区。许志远再次立功,被提拔为副连长。

“小许,你小子出息了。”老班长李建国拍着他的肩膀,“记得刚来的时候,你连枪都拿不稳。”

许志远憨笑着挠挠头。“班长你教得好。”

那天晚上,许志远一个人坐在哨所顶上,看着满天星光。他想起了苏婉清,想起了她说过的话:“北京和这里是两个世界。”

“婉清,现在我也算是有点出息了吧。”他对着星空轻声说道,“如果你知道我现在的样子,还会觉得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吗?”

风吹过戈壁滩,发出呜呜的声响。远处的雪山在月光下泛着银光,静谧而庄严。

许志远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那是家里寄来的。信里母亲说,邻居家的姑娘小丽问起他,想让他们介绍介绍。

“儿子,你也二十五了,该考虑个人问题了。”母亲在信里写道,“小丽是师范毕业,人也长得不错。”

许志远看着信,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母亲是为他好,但他的心里始终放不下那个人。

回信的时候,许志远写道:“妈,我现在专心部队工作,个人问题等以后再说。”

他没有告诉母亲,自己的心里还住着一个人。那个人现在在北京,可能正在图书馆里看书,可能正在和同学讨论学术问题,可能已经有了新的男朋友。

但无论如何,他都无法忘记她。

1995年,许志远被正式任命为连长。那一年他二十八岁,是团里最年轻的连长之一。

“同志们,我虽然年轻,但我会尽我所能带好这个连。”许志远站在全连面前说话,声音洪亮而有力,“我们是边防军人,肩负着保卫祖国边疆的重任。”

台下的战士们报以热烈的掌声。他们都知道,这个从山西来的连长,已经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什么叫军人本色。

那天晚上,许志远给苏婉清写了一封信。

写了很多次,又撕了很多次,最后还是没有寄出去。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九年了,她会记得他吗?

04

1998年,新疆遭遇了一场百年不遇的雪灾。

大雪下了七天七夜,积雪厚度超过了两米。许志远的连队负责救援被困的牧民,任务艰巨而危险。

“连长,气象台说暴风雪还要持续三天。”通讯员小张报告说。

许志远看着窗外的白色世界,眉头紧锁。“受困牧民有多少?”

“初步统计,至少有两百多人。”小张翻着手里的记录本,“主要分布在三个牧场。”

许志远拿起地图仔细研究。三个牧场相距很远,在这种天气条件下,救援难度极大。

“传我命令,全连分成三个小分队,每队十人。”许志远果断下达指令,“我带第一队去最远的那个牧场。”

“连长,那边路况最差,你...”指导员有些担心。

“正因为最危险,我才要亲自去。”许志远穿上厚厚的棉衣,“其他队伍由各排长带队。”

救援行动从凌晨开始。许志远带着十个战士,驾驶着两辆越野车,向最远的牧场进发。

雪太大了,车窗很快被雪花覆盖。许志远不得不经常停下来清理玻璃,能见度不到十米。

“连长,前面的路被雪堵住了。”开车的小李大声说道。

许志远下车查看,发现前方确实无法通行。“徒步前进!”

十一个人在齐腰深的雪地里艰难跋涉。每走一步都要费很大力气,不到一个小时,所有人都累得气喘吁吁。

“连长,我背着你走一段吧。”身材高大的小王主动请缨。

“我没事。”许志远咬牙坚持着。他的脸被风雪打得通红,眉毛上结了一层冰霜。

走了四个小时,他们终于到达了牧场。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几十户牧民的毡房被雪埋了大半,只露出一个个小尖顶。

“有人吗?”许志远大声喊道。

从一个毡房里传来微弱的回应声。许志远赶紧带人挖雪,很快挖出了房门。

里面的情况很糟糕。一家五口人挤在一起取暖,老人和孩子的脸色都很苍白。

“大叔,你们还好吗?”许志远用维吾尔语问道。

老牧民激动得眼泪都出来了。“解放军,你们终于来了!”

许志远立即组织战士们分头行动,逐个清理被雪埋的毡房。忙了一整天,终于把所有被困牧民都救了出来。

“连长,这些人需要转移到安全地方。”卫生员小赵检查了老人和孩子的身体状况,“再不转移可能有生命危险。”

许志远点点头。“准备担架,我们护送他们撤离。”

返回的路更加艰难。许志远和战士们轮流背着老人和孩子,在雪地里一步一步向前挪动。

走到半路,许志远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他的双腿发颤,呼吸急促,但还是咬牙坚持着。

“连长,您休息一会儿吧。”小王看不下去了,“我来背这个孩子。”

“我能坚持。”许志远摇摇头,继续向前走。

那个被他背着的维吾尔族小女孩才六岁,在他背上小声地说:“叔叔,你累不累?”

“不累。”许志远强撑着笑了笑,“叔叔是解放军,不怕累。”

小女孩用小手给他擦脸上的汗水。“叔叔真好。”

那一刻,许志远的眼眶湿润了。他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也曾经被人这样背过。

经过八个小时的艰难跋涉,救援队终于回到了安全地带。所有被困牧民都得到了妥善安置,无一伤亡。

“许连长,你们这次救援行动很成功。”团长亲自接见了许志远,“上级决定给你们连记集体二等功。”

许志远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那天晚上,团里为救援英雄们举行了庆祝会。许志远坐在台下,听着主持人念着他的事迹,心里却想着别的事情。

他想起了苏婉清说过的话:“志远,我希望你能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

“婉清,我现在算是个了不起的人了吗?”他在心里默默地问。

会后,几个战友围着许志远喝酒庆祝。“连长,你说咱们这样的兵,到了地方也不会差吧?”小王已经有些醉了。

许志远拍拍他的肩膀。“当然不会差。军人到哪里都是好样的。”

但他心里清楚,自己从来不是为了证明什么才当兵的。

他只是想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强大到有一天再见到苏婉清的时候,能够挺直腰板站在她面前。

05

2000年春天,许志远收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

“连长,团长找你,说有重要事情商量。”通讯员小张跑过来报告。

许志远放下手里的训练计划,向团部走去。这几年他的连队在各项考核中都名列前茅,上级对他的工作很满意。

“小许,坐。”团长王政委放下手里的文件,笑着说,“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许志远坐下来,心里有些好奇。

“上级考虑调你到北京军区工作。”团长说得很直接,“北京军区某集团军需要一个营长,推荐了你。”

许志远愣了一下。“北京?”

“是的,北京。”团长点点头,“你在新疆干了十三年,成绩突出,该有更大的发展平台了。”

许志远的心开始狂跳。北京,那是苏婉清的城市。十四年了,他们会在那里重逢吗?

“团长,我需要考虑一下吗?”许志远问道。

“当然可以。”团长说,“但机会难得,希望你认真考虑。”

当天晚上,许志远一个人坐在哨所顶上,看着满天星光。新疆的夜空依然那么美,那么深邃,但他的心已经飞到了远方。

“也许这是命运的安排。”他对着星空自言自语,“也许我该去北京了。”

但另一个声音在心里响起:十四年过去了,她还记得你吗?她可能已经结婚了,可能已经有了孩子。你去北京干什么?

许志远摇摇头,把这些杂念甩开。他知道自己必须做出选择,而且要尽快。

第二天,许志远给父母写了封信,告诉他们自己可能要调到北京工作。

信寄出三天后,母亲的回信就到了。“儿子,去北京好啊!那是首都,机会多。你也该考虑成家的事了,北京姑娘有文化。”

看着母亲的信,许志远苦笑了一下。母亲哪里知道,他去北京不是为了找姑娘,而是为了找回一个已经失去十四年的梦。

一个星期后,许志远找到团长,正式表态愿意接受调动。

“很好!”团长高兴地握住他的手,“我就知道你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调令很快下来了。许志远将在两个月后离开新疆,前往北京军区某集团军报到。

消息传开后,全连的战士们都围着他问个不停。“连长,你到了北京别忘了我们!”“连长,有机会我们去北京看你!”

许志远一一应答着,心里却五味杂陈。这些战士跟了他好几年,感情很深。离别在即,他舍不得这些兄弟。

“同志们,我虽然要走了,但我永远是新疆的兵!”许志远在全连大会上说话,声音有些哽咽,“新疆是我的第二故乡,你们是我的亲兄弟!”

台下的战士们掌声雷动,很多人眼里都含着泪水。

离开前的最后一个晚上,许志远又爬上了哨所的屋顶。这里是他经常来的地方,也是他思考人生的地方。

十四年了,从一个青涩的新兵到现在的连长,他在这片土地上留下了太多回忆。救人立功、缉毒作战、抗灾救援,每一件事都深深印在他的心里。

“婉清,我要去北京了。”他对着星空轻声说道,“不知道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吗?”

星星依然在闪烁,却给不了他答案。

临走那天,全连的战士都来送行。许志远握着每个人的手,一一道别。当车子启动的时候,他看见很多战士在抹眼泪。

“连长一路平安!”战士们齐声喊道。

许志远从车窗伸出手,用力挥舞着。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但他看得见那些熟悉的面孔正在远去。

火车上,许志远拿出一张纸,开始给苏婉清写信。

写了几行又撕掉,撕了又写,反复好几次。

最后他放弃了。十四年的时间太长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她现在的地址。

“算了,顺其自然吧。”他把纸片扔出窗外,看着它们在风中飞舞。

火车向东奔驰,载着他和他的梦想,驶向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城市。

06

2002年夏天,许志远已经在北京军区工作了两年。

作为某集团军的营长,他的工作很忙碌,但他喜欢这种充实的生活。北京的生活节奏比新疆快很多,但他适应得不错。

唯一让他遗憾的是,两年来他没有见过苏婉清一面。北京很大,一千多万人口,想找一个人并不容易。

“营长,有任务了。”副营长老陈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什么任务?”许志远放下手里的训练计划。

“接待任务。”老陈把文件递给他,“有个北京大学的文化考察团要来部队参观,上级安排我们负责接待。”

许志远接过文件一看,心跳突然加快了。

北京大学!他立即想到了苏婉清。

“考察团有多少人?”许志远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十二个人,领队是北大社会学系的陈教授。”老陈翻着文件

,“还有几个副教授和研究生。”

许志远仔细看着名单,没有找到苏婉清的名字。他有些失望,但也有些庆幸。

“什么时候到?”许志远问道。

“明天下午。”老陈说,“营长,你负责全程陪同。”

那天晚上,许志远失眠了。他躺在床上想,如果明天见到苏婉清,他该说什么?她会认出他吗?她现在是什么样子?

第二天下午,许志远穿着整齐的军装,带着几个干部到机场接考察团。

飞机准时降落,考察团的成员陆续走出舱门。许志远站在接机牌后面,仔细观察着每一个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教授,应该就是陈教授。后面跟着几个年轻的研究生,都背着双肩包,看起来很有学者气质。

许志远正在确认名单,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舱门走出来。

那一瞬间,时间停止了。

十六年了,苏婉清几乎没有变。

她穿着米色的风衣,扎着低低的马尾,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一些痕迹,但依然是那么优雅,那么知性。

许志远的手开始发抖,差点把接机牌掉在地上。

心脏砰、砰、砰地狂跳动起来。他想叫她的名字,但嗓子里发不出声音。

苏婉清却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她,抬头向许志远的方向望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