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突然消亡的残酷真相:我们猜错了千年,凶手从来不是风沙

发布时间:2025-10-16 01:51  浏览量:1

在新疆罗布泊以西的荒漠中,一片雅丹地貌之间,散布着古老的城墙、佛塔和民居遗址。这里就是楼兰古城,一座在1900年被瑞典探险家斯文·赫定重新发现的古老文明。

当赫定的助手找回遗失的铁铲并带回几片木雕残片时,他们不会想到,这个偶然的发现将揭开一个沉睡千年的古国面纱

楼兰,这个在史籍中若隐若现的西域国度,为何突然繁荣又为何神秘消亡?至今仍吸引着无数考古学者与历史爱好者前赴后继地探寻。

1901年3月,斯文·赫定开始对楼兰遗址进行系统挖掘,发现了一座佛塔和三个殿堂,以及带有希腊艺术文化的木雕建筑构件、五铢钱、一封卢文书信等大批文物。

这些发现迅速震惊了世界,他随后在废墟东南部发现了许多烽火台,它们一直延续到罗布泊西岸的一座被风沙掩埋的古城——这就是楼兰古城。

从那时起,楼兰成了世界考古学的焦点,英国探险家斯坦因、美国学者亨廷顿、日本探险家橘瑞超相继而至。

中国考古学家黄文弼也在20世纪30年代到达楼兰地区,新中国成立后,新疆考古专家更是多次进入罗布泊地区进行科学考察。

楼兰并非一开始就是繁华的都市。考古发现表明,楼兰原是一个随水而居的半耕半牧小部落

通过发现的楼兰古墓及在罗布泊地区发现的大量细石器表明楼兰人本为游牧人。

楼兰的崛起与丝绸之路的开通密不可分。丝绸之路开通后,东西方的商业往来与日俱增,给楼兰经济带来空前的繁荣,域外文明尤其是汉文明传入楼兰才加速了楼兰人发展城市文明。

历史上,楼兰属西域三十六国之一,与敦煌邻接,公元前后与汉朝关系密切。

据《汉书·西域传》记载:“鄯善国,本名楼兰,王治扦泥城,去阳关千六百里,去长安六千一百里。户千五百七十,口四万四千一百。”

楼兰城是楼兰王国前期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它东通敦煌,西北到焉耆、尉犁,西南到若羌、且末。

古代“丝绸之路”的南、北两道从楼兰分道,楼兰城作为亚洲腹部的交通枢纽城镇,在东西方文化交流中,曾起过重要作用。

从楼兰古城已发掘出土的佉卢文、汉文简纸文书中,我们得以窥见古楼兰文明的概貌。

国王是楼兰国的最高统治者,是全国土地的占有者。国王任命执政官,负责执行法律。

楼兰国有独自的法律,包括税收、水利、土地、狩猎、保护树木森林等法(研究成果表明,楼兰的保护树木森林法是世界上第一部森林保护法),以及刑法和遗产处理法等。

王国内分设州、城,设有地方执政官,基层政权中则设有百户长。还设有税吏,不仅收取赋税,还掌管土地纠纷、民间借贷、男女婚嫁等事务。

楼兰国的社会经济以畜牧业为主,其次是农业、园艺业和手工业。主要畜产品和农产品有奶酪、酥油、食肉及小麦等。

园艺业以种植葡萄和石榴为主,手工业则以酿制葡萄酒为主,王国设有酒局,专门负责收藏葡萄酒。

古楼兰的商品交易以中国内地的丝绸为主,此外还有大宛玻璃、安息香料等各种商品,汉代的五铢钱和中亚各国的钱币都可在楼兰流通。

楼兰之所以神秘,在于它的出现和消亡都如此迅速、不为人知。楼兰的出现大约在公元前3世纪,所以我们能从《史记》、《汉书》等史料中看到楼兰的记载。

“楼兰”之名最早见于《史记·匈奴列传》,汉文帝前元四年(前176),冒顿单于在给汉文帝的信中提及楼兰:“定楼兰、乌孙、呼揭及其旁二十六国,皆以为匈奴,诸引弓之民并为一家。”这时的楼兰已被匈奴征服。

作为丝绸之路的交通要道,楼兰成为汉朝与匈奴争夺西域的焦点。汉昭帝元凤四年(前77年),霍光派遣平乐监傅介子刺杀了楼兰王安归,改立前王留在汉朝做人质的儿子尉屠耆为王,南迁改国号为鄯善。

接着汉朝调酒泉、敦煌将士到楼兰屯田,同时招集鄯善、焉耆、龟兹三国兵各千人疏浚河流,灌溉农田。

这时楼兰政治稳定,经济得到发展,粮食丰收有大量存入库裏,楼兰人过着丰衣足食的安定生活,国力在汉朝帮助下壮大起来。

公元4世纪,楼兰王国突然从历史舞台上消失,成为难解之谜。对于楼兰城的消失,学者们提出了多种假说。

自然环境变化说

斯坦因是“自然环境变化说”的最先提出者。他认为冰山退缩导致河流流量减少,土地被沙漠化,楼兰就是这么被废弃的。

据《水经注》记载,东汉以后,由于当时塔里木河中游的注滨河改道,导致楼兰严重缺水。

敦煌的索勒率兵1000人来到楼兰,又召集鄯善、焉耆、龟兹三国兵士3000人,不分昼夜横断注滨河引水进入楼兰,缓解了楼兰缺水的困境。

但在此之后,尽管楼兰人为疏浚河道作出了最大限度的努力和尝试,楼兰古城最终还是因断水而废弃了。

政治经济中心转移说

“政治经济中心转移说”则认为,是丝绸之路使得楼兰日益兴盛,同时也是它使楼兰日渐衰落。

两晋之后,丝绸之路改走北道,中原在楼兰的驻兵和屯田事业也从此向北转移,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楼兰便慢慢被废弃,最终销声匿迹。

人类活动破坏自然说

“人类活动破坏自然说”则认为,楼兰人在创造高度发达的文明同时,也以惊人的速度制造着沙漠。

由于楼兰人违背了自然规律,盲目乱砍滥伐,从而致使水土流失,风沙侵袭,河流改道,气候反常,瘟疫流行,水分减少,盐碱日积,最后造成王国的消亡。

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考古学家杨镰也认为,气候因素不是摧毁古楼兰文明的元凶。

经过长期调查,他发现新疆塔里木盆地自古以来就有一个规律:“绿洲每过二百年左右就会因为过度开发而转为荒漠,而荒漠恢复成绿洲则需要三百年的时间”。也就是说,正是因为人口的过度增长,人为的破坏加剧,促使楼兰文明加速消亡。

瘟疫说

但也有不少人认为,给楼兰人最后一击的是瘟疫。传说在沙漠中有一种可怕的急性传染病,叫“热窝子病”,一病一村子,一死一家子

在巨大的灾难面前,楼兰人选择了逃亡——就跟先前的迁徙一样,都是被迫的。楼兰国瓦解了,人们盲目地逆塔里木河而上,哪里有树有水,就往哪里去,哪里能活命,就往哪里去,能活几个就是几个。

这种“瘟疫说”从考古发现来看有一定道理。从考古发掘来看,楼兰古城是突然间被废弃的。

没有战争的痕迹,也不像是人类渐渐迁移之后留下的遗迹。无论是珍贵的文献,还是各种财物,在楼兰古城的废墟中都曾被大量发掘到。

这不同于在墓葬中发现的陪葬品。如果是因干旱等原因,楼兰人怎么会如此仓促地离开家园,抛下如此之多的财物?也许,只有瘟疫才能造成十室九空的景象,才能让人不顾一切地逃离。

到了唐朝,楼兰已湮没数百年,但在边塞战争、丝路的再次繁荣以及由此带来的中西方文化频繁交流的时代背景下,唐人唤醒了古老的记忆,通过诗歌使楼兰复活并注入新的内涵。

对唐人而言,楼兰是汉代故地,也是眼前的客观存在,遥远又切近,所以在诗中不时加以实写:“忽闻天上将,关塞重横行。始返楼兰国,还向朔方城。”

更多的时候,唐人以“楼兰”指代敌人、敌方,是征战讨伐的对象,以“斩楼兰”“刺楼兰”“破楼兰”“取楼兰”“指楼兰”等表达杀敌立功、保家卫国的理想。

“斩楼兰”也称“刺楼兰”,典出《汉书·西域传上》。被匈奴役使的楼兰屡次劫掠汉使,阻碍西行。

汉昭帝“元凤四年(前77),大将军霍光白遣平乐监傅介子往刺其王。介子轻将勇敢士,赍金币,扬言以赐外国为名。既至楼兰,诈其王欲赐之,王喜,与介子饮,醉,将其王屏语,壮士二人从后刺杀之”。

傅介子计杀楼兰王之后,楼兰内附汉朝,改名鄯善,通往西域的道路由此打通。

在诸多书写楼兰的诗中,王昌龄《从军行七首》其四“青海长云暗雪山,孤城遥望玉门关。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最为著名,表现了守边将士的果敢悲壮,交织着报国的志愿与思乡的深情。

楼兰古城废弃后历经了1400年的风雨沧桑,在自然与人为的作用下,城墙与城内建筑已不完整,城墙和其他建筑的墙体以及城内地面均受到风蚀破坏,但原有的整体空间布局还相对完整。

楼兰古城的建筑形制、布局,既具有浓厚的汉文化特色,同时也具有典型的本土文化特征,是研究西域古代城市建筑典型的实物资料。

今天,楼兰遗址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消亡。人为作用对保护遗迹的影响,不容忽视

楼兰古城长期风吹日晒,已经日渐倾颓。近年来,罗布泊地区降水量增加,使塔里木河下游的本已面临绝境的绿色走廊恢复了生机,这是人类改善塔里木生态环境的一个很好机会。

站在楼兰古城的废墟上,放眼四望,东北处的烽燧历经千年风霜,依然屹立。烽燧西南的“三间房”遗址,依稀可见当年官署的格局。佛塔残高仍达10.4米,共分9层。

考古专家杨镰曾直言,气候不是摧毁古楼兰文明的元凶。他在长期考察中发现,塔里木盆地绿洲因过度开发转荒漠的周期约为二百年,而荒漠恢复成绿洲则需要三百年。

历史的轮回中,楼兰的悲剧更像是一个跨越千年的警示——文明与自然,征服与妥协,如何在其中找到平衡,是我们永恒的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