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假装落魄回乡,唯有堂姐未嫌弃我,三日后县领导车队驶入她家

发布时间:2025-10-23 19:09  浏览量:3

当那几辆挂着政府牌照的黑色奥迪,像一群沉默的巨兽,悄无声息地驶入堂姐家那条坑洼不平的泥土路时,整个陈家村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所有争吵、闲聊和鸡鸣狗吠,都在一瞬间被这不属于这里的庄严与气派,按下了静音键。

大伯陈国富端着茶杯的手停在半空,大伯母张兰刚刚还挂在脸上的讥讽笑容,僵硬得像一张劣质的面具。他们难以置信地看着车队最终停在了全村最破旧、最不起眼的那栋二层小楼前——我堂姐,陈静的家门口。

这五年,我从一个身无分文的打工仔,到执掌着一家初具规模的科技公司,其中的艰辛与孤独,如人饮水。我看惯了酒桌上的虚与委蛇,也听腻了合作方的阿谀奉承。钱挣得越多,心里的某个角落就越空。所以,我脱下了价值不菲的定制西装,换上了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衣,提着一个破烂的行李箱,进行了一场笨拙又可笑的自我试探。我想看看,当我褪去所有光环,变回那个他们眼中“没出息”的陈阳时,亲情还剩下几分。

而这一切,都得从三天前,我站在村口,深吸了一口混杂着泥土和草木清香的空气开始说起。

第1章 尘土与冷暖

五年的时间,足以让一个人的样貌和气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也足以让一条乡村小路变得更加崎岖。我提着那只几乎要散架的行李箱,脚上穿着一双沾满城市灰尘的运动鞋,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回村的路上。

路过大伯陈国富家门口时,他正坐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悠闲地喝着茶。他那栋三层小楼是村里最气派的建筑之一,外墙贴着崭新的瓷砖,在午后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大伯。”我停下脚步,挤出一个有些生涩的笑容。

陈国富眯着眼睛打量了我半天,才像是从记忆的角落里把我刨了出来。“哦……是阿阳啊?你这……是回来了?”他的眼神在我身上那件皱巴巴的T恤和行李箱上扫了一圈,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那是一种混合着惊讶、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的复杂表情。

“嗯,回来了。”我点点头,“在外面混得不怎么样,想回家歇歇脚。”

我故意说得含糊又落魄。

“嗨,年轻人嘛,在外面打拼不容易。”陈国foort皮笑肉不笑地呷了口茶,话锋一转,“你堂弟陈浩,上个月刚提了部门副主管,公司给配了车。虽然累是累点,但总算是在城里站稳脚跟了。你呢?现在一个月能拿多少?”

这几乎是所有农村亲戚见面的标准开场白。工资、职位、车子、房子,这些冰冷的标签,似乎比你这个人本身更重要。

“没……没多少,勉强糊口。”我低着头,扮演着一个失意者的角色。

“唉,”陈国富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声音里充满了长辈对晚辈的“痛心疾首”,“早就跟你爸说过,让你别好高骛远,踏踏实实在家找个活儿干多好。现在这样,高不成低不就的。”他顿了顿,放下茶杯,像是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这样吧,你先去你堂姐陈静家住下。我这儿……你大伯母最近身体不太好,家里人来人往的,怕吵着她休息。”

我心里掠过一丝凉意,却也觉得在预料之中。大伯家三层楼,十几间房,会容不下一个从远方归来的侄子?这借口拙劣得连掩饰都懒得做。

“好的,大伯,那我先去静姐那儿了。”我没有争辩,只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个安排。

转身离开时,我听到身后传来大伯母张兰不大不小的声音:“什么歇歇脚,别是回来啃老的吧?看他那穷酸样,别到时候借钱借到我们家头上。”

我攥紧了行李箱的拉杆,指节有些发白,但终究还是松开了。这场测试,才刚刚开始。

堂姐陈静的家在村子的最里边,是一栋有些年头的二层小楼,外墙的水泥已经斑驳脱落,露出里面深色的砖块。院子里没有大伯家那样气派的葡萄架,只有几只咯咯哒的老母鸡在悠闲地刨食,角落里还堆着一些准备冬天烧的柴火。

我推开虚掩的木门时,堂姐正蹲在水龙头下洗菜,身上系着一条洗得发白的碎花围裙。听到动静,她抬起头,满是水珠的脸上先是闪过一丝疑惑,随即化为巨大的惊喜。

“阿阳?!”她猛地站起来,都顾不上擦手,快步向我走来,“你这孩子,回来怎么也不提前打个电话?什么时候到的?”

她的声音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审视,只有纯粹的、发自内心的喜悦。

“姐,我……”我看着她,喉咙突然有些发堵。

她没等我解释,一把夺过我手里的行李箱,入手的分量让她踉跄了一下。“哎哟,怎么这么轻?在外面是不是没吃好饭?”她拉着我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看你这身衣服,都旧成什么样了。快进来,快进来,外面热。我给你倒水。”

屋子里的陈设很简单,甚至有些简陋。一张老旧的八仙桌,长条凳,墙上还挂着她女儿乐乐的奖状,那是这间屋子里最鲜亮的色彩。但一切都收拾得干干净净,窗明几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肥皂水味道。

她给我倒了一大杯晾凉的白开水,看着我一口气喝完,脸上才露出安心的笑容。“你先坐着歇会儿,我去做饭。晚上让你姐夫去买点肉,咱们好好吃一顿。”

“姐,不用那么麻烦,随便吃点就行。”

“那怎么行!你都五年没回来了,必须吃顿好的。”她不由分说地进了厨房,很快,里面就传来了切菜和油烟机嗡嗡作响的声音。

我坐在凳子上,环顾着这个朴素的家。墙角放着一台老式的电视机,屏幕不大,上面盖着一块防尘布。就是这样一个在物质上远不如大伯家的环境,却让我感受到了五年未曾有过的温暖和安宁。

在这里,我不是一个需要用月薪和职位来定义的人,我只是陈静的弟弟,是那个需要“好好吃一顿”的阿阳。

傍晚,姐夫李伟下班回来了。他是个憨厚老实的建筑工人,皮肤黝黑,手上布满了老茧。看到我,他咧开嘴笑了,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阿阳回来了!好,好啊!”他从兜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烟,递给我一根。

我摆摆手说不会,他也不介意,自己点上一根,深深地吸了一口。

饭桌上,堂姐做了四菜一汤,其中有一盘我小时候最爱吃的西红柿炒鸡蛋。她一个劲儿地往我碗里夹菜,嘴里不停念叨着:“多吃点,看你瘦的。在外面别太省了,钱是挣不完的,身体最重要。”

姐夫话不多,但总会用公筷给我夹最大块的排骨。他们夫妻俩,没有一个人问我在外面混得怎么样,挣了多少钱,仿佛我的归来,本身就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

“阿阳,这次回来,打算待多久?”晚饭后,堂姐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问。

“可能……会待一阵子吧。”我看着她忙碌的背影,“姐,我……我可能暂时没地方去,工作也丢了。”

我把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抛了出来,心里有些忐忑。

堂姐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她转过身,看着我,眼神里没有嫌弃,只有心疼。“多大点事儿!工作丢了再找就是了。你就在姐这儿安心住下,想住多久住多久。这里就是你的家,别想那么多。”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明天我把乐乐那屋给你收拾出来,她跟我们挤挤就行。你一个大男人,总不能睡沙发。”

那一刻,我强忍着,才没让眼眶里的湿意涌出来。

我躺在客厅那张吱吱作响的沙发上,窗外是熟悉的蛙鸣和虫叫。这三天,我刻意没有联系任何人,手机也调成了静音。我像一个孤魂野鬼,游荡在自己曾经最熟悉的地方,感受着人情的冷暖。

而在这片冰冷的试探中,堂姐陈静的家,是唯一的光源。

第2章 一场家宴

我回来的消息,像一阵风,很快就在不大的陈家村里传开了。风里夹杂着各种版本的猜测和议论,核心思想无外乎一个:陈家的那个大学生陈阳,在外面混砸了,灰溜溜地回来了。

第二天下午,大伯母张兰“恰好”路过堂姐家门口,隔着院子喊了一嗓子:“阿静啊,忙着呢?”

堂姐正在院子里晒被子,闻声热情地应道:“大伯母,快进来坐。”

张兰摆了摆手,眼神却不住地往屋里瞟。“不了不了,我就是过来看看。听说阿阳回来了?这孩子,回来也不去大伯家说一声,真是的。”她嘴上说着嗔怪的话,语气里却满是幸灾乐祸的调调。

“阿阳昨天刚到,累坏了,我让他多睡会儿。”堂姐笑着解释。

“是该多歇歇,在外面受了委屈,回家来可不就得养着嘛。”张兰的话里带着刺,“不过啊,阿静,不是我说你,你家这条件,多个人多张嘴,负担不小吧?你姐夫一个人在工地上挣钱也不容易。”

我躺在屋里的沙发上,将这番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心里像是被一根细细的针扎了一下,不疼,但很不舒服。

堂姐的笑容淡了一些,但依旧客气:“大伯母,阿阳是我弟弟,他回来住是天经地义的事。我们家再难,也不差他这一口饭。”

“行行行,你心善,你有情有义。”张兰撇撇嘴,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换上一副热络的表情,“对了,晚上让你大伯叫上你爸妈,大家一起到我家吃个饭,给阿阳接风。好歹是自家人,不能让人看笑话。”

说完,她便扭着腰,心满意足地走了。

我从屋里走出来,看着堂姐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姐,要不……晚上我就不去了吧。”

堂姐转过头,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对我说:“去,怎么不去?你大伯他们就是那样的脾气,嘴上不饶人,心里没啥坏水。一家人,总要坐在一起吃顿饭的。”

我知道,她是怕我难堪,在替大伯他们找补。这份维护,让我更加觉得自己的试探行为有些卑劣。

傍晚,我和堂姐一家三口一起去了大伯家。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菜香味。大伯家的客厅灯火通明,我的父母,二叔二婶一家也都到了,满满当当地坐了一屋子人。

堂弟陈浩,那个被大伯母挂在嘴边的骄傲,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他穿着一身名牌休闲装,手腕上戴着一块亮闪闪的表,看到我进来,只是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喊了一声“阳哥”,便又低下头去,态度疏离又傲慢。

“哟,我们家的大才子回来了!”大伯母张兰端着一盘菜从厨房出来,阴阳怪气地开了口,“快坐,快坐。知道你现在不比从前了,我们家这小庙,可别委屈了你。”

饭桌上的气氛,从一开始就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大家似乎都在刻意回避谈论我的现状,但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又都像是在提醒我,我是一个“失败者”。

酒过三巡,大伯陈国富清了清嗓子,终于把话题引到了我身上。

“阿阳啊,”他端起酒杯,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男人嘛,事业上有点波折很正常。别灰心。我呢,跟镇上几个厂子的老板都熟。你要是愿意,大伯帮你打个招呼,去厂里当个技术员,一个月四五千块钱,虽然不多,但稳定,离家也近。”

他这番话,听起来像是关心,实则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他把我的人生,轻飘飘地定义在了“一个月四五千”的水平上。

我还没开口,堂弟陈浩就接过了话头,他放下手机,带着一丝嘲弄的笑意看着我:“爸,你这就不懂了。阳哥可是名牌大学毕业的,怎么能去咱们镇上那种小厂子?人家志在四方,对吧,阳哥?”

他特意加重了“名牌大学”四个字,其中的讽刺意味,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听得出来。

我父亲的脸涨得通红,闷着头一杯接一杯地喝酒。母亲则不停地给我夹菜,低声说:“多吃点,别听他们瞎说。”

“陈浩,怎么跟你哥说话呢?”堂姐陈静皱起了眉头,出声制止。

“姐,我这不也是关心阳哥嘛。”陈浩不以为意地耸耸肩,“阳哥,说真的,现在外面就业形势这么差,大学生遍地都是。你也别太挑了。实在不行,我帮你问问我们公司,看保洁部还招不招人。虽然辛苦点,但好歹是大公司,说出去也好听。”

“你闭嘴!”这次开口的是姐夫李伟。他这个平时沉默寡言的男人,此刻脸色铁青,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阿阳是我小舅子,他回自己家住,吃自己家的饭,轮得到你们在这儿指手画脚吗?有本事没本事,那也是我们自家的事!”

整个客厅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被李伟这突如其来的爆发给镇住了。

大伯母张兰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尖着嗓子喊道:“李伟,你这是干什么?我们说错了吗?我们这不也是为了阿阳好吗?住在你们家,吃你们家的,我们当长辈的关心几句,还不行了?”

“用不着!”李伟梗着脖子,“我们家就算喝稀饭,也养得起我小舅子!”

“你……”

“好了,都少说两句!”大伯陈国富终于发话了,他狠狠地瞪了李伟一眼,又转向我,“阿阳,你看看,你看看!因为你这点事,一家人闹成什么样子!你也是个大人了,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

我从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这出闹剧。我看到了亲人们脸上各种各样的表情:鄙夷、同情、幸灾乐祸,以及担忧。

我慢慢地站起身,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我停留在堂姐和姐夫身上,对他们露出了一个真诚的微笑。

“姐,姐夫,我们回家吧。”

然后,我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灯火通明,却冰冷刺骨的家。

堂姐和姐夫立刻跟了出来,连女儿乐乐都懂事地牵着妈妈的衣角,默默地跟在后面。

走在回家的路上,夏夜的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谁都没有说话,但我的心里,却比任何时候都更清楚,我想要寻找的答案,已经找到了。

有些亲情,华丽如锦袍,内里却爬满了虱子。而有些亲情,朴素如粗布,却能为你挡下最刺骨的寒风。

第3章 突如其来的访客

那顿不欢而散的家宴之后,村里的风言风语愈发多了起来。大伯一家更是将我塑造成了一个不识好歹、连累亲戚的“白眼狼”。我在村里走动,总能感受到背后那些指指点点的目光和窃窃私语。

对此,我一概不予理会。我依旧每天穿着那身旧衣服,帮着姐夫在院子里劈柴,或者陪着小外甥女乐乐在田埂上玩耍。堂姐和姐夫也绝口不提那天晚上的事,他们待我一如既往,甚至更好。堂姐会变着花样给我做好吃的,姐夫下工回来,总会带一瓶冰镇啤酒,拉着我在院子里乘凉聊天。

他们越是这样,我心里的愧疚就越深。我好几次都想坦白一切,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我想给他们一个真正的惊喜,一个足以改变他们生活的惊喜。

第三天上午,我正在教乐乐写作业,我的私人助理林娜的电话打了进来。我走到院子角落,压低声音接通了电话。

“陈总,一切都安排好了。”林娜的声音干练而高效,“县政府的张县长、招商局的王局长,还有咱们项目所在地的镇委书记,都会亲自到场。他们对您的‘归雁计划’非常重视,希望能和您当面敲定最后的细节。车队预计十分钟后到达陈家村。”

“好,我知道了。”我挂断电话,深吸了一口气。

该来的,总会来的。

我走回屋里,对正在厨房忙碌的堂姐说:“姐,我有点事,可能……有几个朋友要过来。”

“朋友?”堂姐愣了一下,随即笑道,“那好啊!快让他们进来坐。我再去炒个菜。”

我看着她淳朴善良的脸,心里一暖,摇了摇头:“不用了,姐。他们……可能坐一会儿就走。”

话音刚落,院子外面就传来了一阵汽车引擎的轰鸣声。这声音在宁静的村庄里显得格外突兀,而且不止一辆。

很快,村里的狗开始狂吠起来。紧接着,是邻居们惊讶的议论声。

“快看,那是谁家的车?都是黑色的轿车!”

“车牌……好像是政府的车!”

“怎么停在陈静家门口了?”

堂姐也听到了动静,她擦了擦手,疑惑地走到门口,朝外望去。我也跟着走了出去。

然后,我们就看到了文章开头的那一幕。

三辆黑色的奥迪A6,车身擦得锃亮,在阳光下反射着威严的光芒,稳稳地停在了堂姐家门口。村里的人都从家里跑了出来,里三层外三层地围在不远处,伸长了脖子,满脸都是震惊和好奇。

大伯陈国富和他老婆张兰也闻声赶了出来。他们站在自家二楼的阳台上,看得最清楚。当他们看清车上下来的人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车门打开,最先下来的是镇委李书记,他一路小跑着到后车门,恭敬地拉开车门。接着,一个穿着白衬衫、气度不凡的中年男人走了下来。

“张……张县长?”大伯陈国富失声叫了出来。他前年为了办厂子的事,托了无数关系,才在县政府大楼的走廊里见过这位张县长一面,连话都没说上。

张县长下车后,并没有理会周围的村民,而是目光迅速地在人群中搜索着。李书记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指向了我。

在全村人不可思议的注视下,张县长带着一行人,径直穿过人群,走到了我和堂姐的面前。

堂姐已经完全懵了,她紧张地攥着围裙的一角,不知所措地看着这群平日里只能在电视上见到的大领导。

“请问,哪位是陈阳,陈先生?”张县长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语气十分客气。

所有人的目光,“唰”的一下,全部聚焦在了我的身上。包括我那目瞪口呆的堂姐。

我向前走了一步,平静地伸出手:“张县长,您好,我就是陈阳。”

张县长立刻热情地握住我的手,用力地摇了摇:“哎呀,陈总!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啊!欢迎您回乡投资,您可是我们县的大功臣,是我们盼星星盼月亮盼来的金凤凰啊!”

“陈总?”

“投资?”

“金凤凰?”

这几个词,像一颗颗炸雷,在围观的村民,尤其是在大伯一家的耳边炸响。他们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迷茫,再到骇然,精彩得如同川剧变脸。

大伯母张兰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手里的瓜子都忘了嗑。堂弟陈浩更是脸色惨白,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而我的堂姐陈静,她看看我,又看看面前的县长,大脑已经彻底宕机。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是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张县长,您太客气了。”我微笑着,抽回手,然后转身,轻轻扶住摇摇欲坠的堂姐,对张县长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堂姐,陈静。这几天,我一直住在她家里。”

张县长的目光立刻转向堂姐,脸上的笑容更加亲切了:“原来是陈总的姐姐,失敬失敬!您好,您好!感谢您对我们县杰出企业家的照顾!”

说着,他竟然主动向堂姐伸出了手。

堂姐慌乱地在围裙上使劲擦了擦手,才敢小心翼翼地和县长握了一下。她的脸因为紧张和激动,涨得通红。

“陈总,您看,关于那个智慧生态农业产业园的项目,我们是不是找个地方,坐下来详细谈谈?”张县长客气地征求我的意见。

我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堂姐家那简陋的客厅,然后说:“就在我姐家谈吧。这里,让我感觉很安心。”

第44章 真相与震撼

“在……在我家谈?”堂姐陈静结结巴巴地重复了一遍,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就在这里。”我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对张县长一行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张县长,王局长,李书记,里面请吧。家里简陋,还请不要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陈总的家,就是我们最尊贵的会议室!”张县长哈哈大笑,率先迈步走进了院子。

一群西装革履的领导干部,就这样鱼贯而入,走进了这个朴素甚至有些破旧的农家小院。堂姐夫李伟也从屋里闻声出来,看到这阵仗,手里还拿着半个馒头,当场就石化了。

村里人彻底炸开了锅。

“天哪!陈阳……他到底是什么人?”

“县长都叫他陈总,还说他是什么企业家!”

“他不是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吗?怎么回事啊?”

议论声浪潮般涌来,而站在二楼阳台上的大伯一家,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他们终于意识到,自己这三天来,究竟对一个怎样的人物,说了怎样愚蠢的话,做了怎样可笑的事。

堂姐家的客厅里,那张老旧的八仙桌,此刻成了临时的会议桌。我、张县长、王局长等人围桌而坐。堂姐和姐夫则像两个木偶一样,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姐,倒几杯水过来吧。”我轻声提醒道。

“哦,哦,好!”堂姐如梦初醒,赶忙去拿杯子。她倒水的手都在抖,开水溅出来烫到了手,她也浑然不觉。

我的助理林娜适时地从车里拿出了笔记本电脑和一叠厚厚的文件,放在了桌子上。

“张县长,这是我们公司关于‘归雁计划’一期投资的详细方案。”我打开电脑,将屏幕转向他们,“我们计划首期投资八千万,在咱们镇流转三千亩土地,建立一个集有机种植、生态养殖、农产品深加工和休闲观光于一体的智慧生态农业产业园。”

“八……八千万?!”

这个数字,不仅让在座的领导们眼前一亮,更是让端水进来的堂姐手一软,一个茶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去。

“对不起,对不起……”堂姐慌忙蹲下去捡碎片。

我连忙起身,拉住她:“姐,别动,小心划到手。”我转头对林娜说,“林助理,你来处理一下。”然后,我把堂姐拉到一边,低声说:“姐,你和姐夫先去里屋休息一下,这里有我。”

堂姐的眼神里充满了困惑、震惊和一丝丝的陌生感。她看着我,嘴唇翕动,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和同样处于呆滞状态的姐夫一起走进了卧室。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我用最专业的态度,向县领导们详细阐述了我的商业计划。从技术引进、市场前景,到能为当地带来的就业岗位和税收贡献,每一项都清晰明了。

张县长他们听得连连点头,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

“陈总,您真是我们县的麒麟才子啊!”会议结束时,张县长紧紧握着我的手,激动地说,“这个项目,我们县政府全力支持!一路绿灯!有什么困难,你随时找我!”

“那就多谢张县长了。”我客气地回应。

送走县领导一行人时,整个村子的人还围在外面,没有散去。车队缓缓驶离,留下一地尘土和无数双震惊的眼睛。

我转过身,看到大伯陈国富和伯母张兰,正从他们家门口快步向我走来。他们脸上的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谄媚和讨好。

“阿阳啊!我的好侄子!”大伯母张兰人未到,声音先到了,那嗓门尖得有些刺耳,“你看你这孩子,回来也不跟大伯母说实话!你这么大的老板,还穿得这么朴素,这不是跟我们开玩笑嘛!”

她上来就要拉我的胳膊,我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避开了。

“阿阳,”大伯陈国富的脸上堆满了菊花般的褶子,“前天晚上……是……是大伯说话重了点。大伯也是为你好,怕你在外面受骗。你看,我说的吧,我们家阿阳肯定有出息!”

他竟然能面不改色地将之前的刻薄,说成是“为我好”。

堂弟陈浩也跟在后面,他低着头,不敢看我,小声地嘟囔了一句:“阳哥……对不起。”

我看着他们,心中没有报复的快感,只觉得一阵索然无味。

“大伯,大伯母,”我的声音很平静,“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下。”

说完,我不再理会他们僵在脸上的笑容,转身走进了院子,并关上了院门。

门外,是他们尴尬而又急切的辩解声。门内,是另一番天地。

我走进屋,堂姐和姐夫正坐在小板凳上,像两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阿阳……”堂姐抬起头,眼圈红红的,“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你是不是在做什么犯法的事?”

在她朴素的认知里,一个人不可能在短短五年内,从一个穷小子,变成连县长都要客气对待的“陈总”。这巨大的反差,让她感到的不是惊喜,而是恐惧。

看着她担惊受怕的模样,我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我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仰头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姐,我没有做犯法的事。我开了一家公司,挣了点钱,都是干干净净的辛苦钱。”

“我这次回来,故意穿成这样,是想……是想看看,当我什么都不是的时候,还有谁会真心待我。”

我的声音有些哽咽,“姐,姐夫,这三天,谢谢你们。你们给了我这五年来最安稳的三天。”

第55章 一碗面的温度

我的话音落下,客厅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堂姐陈静定定地看着我,眼神从最初的震惊和恐惧,慢慢转变为理解,最后化为浓浓的心疼。

她伸出手,像小时候那样,摸了摸我的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你这傻孩子……在外面受了多少苦啊……”

她没有问我的公司有多大,没有问我挣了多少钱。她关心的,只是我这五年过得好不好,受了多少委屈,才会用这种方式来试探人心。

姐夫李伟在一旁重重地叹了口气,这个不善言辞的男人,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瓮声瓮气地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那一刻,所有的伪装、试探、隔阂,都在这朴实无华的关心面前,烟消云散。我不再是身家千万的陈总,我只是他们的弟弟,阿阳。

“姐,别哭了。”我帮她擦去眼泪,从口袋里掏出两样东西。

一把车钥匙,和一张银行卡。

我把车钥匙放在她手心:“姐,这是我在县城买的一套房子,精装修的,三室两厅,家具家电都配齐了。地址就在乐乐以后要上的那个实验小学旁边。这辆车,是买房子送的车位上停着的,方便你们以后接送乐乐。”

然后,我又把银行卡递给她:“这里面是一百万。不是给你的,是给乐乐的教育基金。密码是乐乐的生日。”

堂姐和姐夫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彻底惊呆了。他们像被烫到了一样,猛地把手缩了回去。

“不行!阿阳,这绝对不行!”堂姐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你的钱是你辛辛苦苦挣来的,我们不能要!你对姐的心意,姐领了,但这个我们绝对不能收!”

“对,不能要!”姐夫也连连摆手,“我们现在这样就挺好,你帮我们已经够多了。”

“姐,姐夫,你们听我说。”我拉住他们的手,不让他们退缩,“你们还记得吗?我上大学那年,学费还差两千块钱。我爸妈愁得一晚上没睡,是大伯他们家都说没钱。是你,姐,你把准备结婚买三金的钱,偷偷塞给了我。你说,‘弟弟的前程最重要’。”

我看着堂姐的眼睛,继续说道:“还有,我大二那年,我爸生病住院,急需用钱。是姐夫你,二话不说,把你跑工地攒下的三万块血汗钱全都拿了出来,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你们说,‘一家人,不说两句话’。”

“这些事,我都记在心里,一辈子都忘不了。现在,我只是想尽我所能,让你们过得好一点,让乐乐能接受最好的教育。这不叫施舍,这叫家人之间的互相扶持。以前是你们扶持我,现在轮到我了。如果你们不收,就是看不起我,就是没把我当自家人。”

我把话说得很重,因为我知道,只有这样,他们才可能接受。

堂姐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她捂着嘴,泣不成声。姐夫这个七尺高的汉子,也别过头去,偷偷抹着眼睛。

最终,在我的坚持下,他们颤抖着收下了钥匙和银行卡。那薄薄的一张卡片,在他们手里,仿佛有千斤重。

事情说开后,家里的气氛反而变得更加融洽和自然。堂姐不再对我小心翼翼,又恢复了以前那个会念叨我、管着我的姐姐。

傍晚,她亲自下厨,给我做了一大碗西红柿鸡蛋面,卧了两个荷包蛋。她说,这是我小时候每次考了好成绩,她奖励我的“大餐”。

我端着那碗热气腾腾的面,吸溜一口,熟悉的味道瞬间在味蕾上绽放开来。这味道,比我吃过的任何山珍海味、米其林大餐,都要香甜,都要温暖。

这碗面的温度,足以驱散我心中积攒了五年的所有孤独与寒冷。

吃完饭,我接到了父亲的电话。他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充满了懊悔和自责,一个劲儿地跟我道歉,说他不该在饭桌上沉默,不该让我受委"屈。

我知道,他是被大伯他们刺激到了,也是被今天的阵仗吓到了。

我对他说:“爸,都过去了。这个周末,你和妈,还有姐他们一家,都搬到县城的新房子里去住吧。那里环境好,也方便。”

至于大伯一家,从那天之后,他们变着法子地想要修复关系。大伯母甚至亲自上门,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说要给我介绍对象。

我让堂姐把东西都退了回去。我告诉他们,亲情不是生意,不是在你需要时可以随时捡起,不需要时就弃之敝履的工具。有些裂痕,一旦产生,就很难再回到从前了。

我没有报复他们,也没有刻意打压他们。我的项目启动后,需要大量的人手,我让姐夫李伟负责村里的招工。我告诉他,只要符合条件,踏实肯干,村里任何人都可以来,包括大伯和堂弟陈浩。

我给他们一个自食其力的机会,但那份被他们亲手抛弃的亲近,我不会再给了。这或许,就是成年人之间最好的距离。

第6章 归来的意义

一周后,我陪着父母和堂姐一家,正式搬进了县城的新家。

房子宽敞明亮,窗外就是学校的操场。乐乐有了自己独立的公主房,兴奋得在铺着地毯的地板上打滚。母亲看着崭新的厨房和全自动洗衣机,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父亲则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许久没有说话,我知道,他心里是骄傲的。

堂姐和姐夫一开始还有些拘束,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我把他们拉到沙发上坐下,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茶。

“姐,姐夫,以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我说,“姐夫也别去工地了,咱们自己的农业产业园,我给你留了个副总的位置,专门负责后勤和安保。姐,你也别那么辛苦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或者就在家陪着乐乐,都行。”

姐夫激动得脸都红了,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我一个大老粗,哪能当什么副总……”

“怎么不能?”我拍着他的肩膀,“我信得过你的人品和责任心,这就够了。技术上的事,有专业的人来做。我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帮我守好这个家业。”

在我的坚持下,姐夫最终答应了。他眼眶泛红,重重地点了点头。

安顿好家人后,我的生活也步入了正轨。公司的项目在县政府的大力支持下,进展得非常顺利。我每天在县城和村子之间两头跑,忙碌但充实。

我不再是那个需要用落魄来试探人心的孤独者,因为我已经找到了最坚实的后盾。

一个周末的下午,我开着车,载着一家人回村里看看。车子驶过村口,路过大伯家时,看到他家的三层小楼大门紧闭,不复往日的热闹。听说,堂弟陈浩在我的项目启动后,也辞掉了城里的工作,想通过姐夫的关系进我的公司,但因为眼高手低,没能通过最基础的岗位考核,现在整天待在家里。

车子最终停在了堂姐家那栋旧楼前。院子里的柴火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几盆生机勃勃的绿植。

我们下了车,看着这栋承载了我们童年和那三天特殊记忆的房子,都有些感慨。

“阿阳,”父亲突然开口,他看着我,眼神复杂,“你……还怪大伯他们吗?”

我摇了摇头,笑了笑:“爸,不怪了。”

我望着远处正在建设中的产业园,那里塔吊林立,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我对父亲说:“以前,我以为挣很多钱,让别人羡慕,就是成功。但这次回来,我才明白,真正的成功,不是你拥有多少,而是你能守护多少,能让多少你爱的人,过上更好的生活。”

“大伯他们,只是用他们的价值观在生活。我不能强求他们理解我,但我可以选择过好我自己的生活,守护好我在乎的人。这就够了。”

父亲欣慰地点了点头。

阳光下,堂姐牵着乐乐的手,姐夫和父亲并排站着,母亲则微笑着看着我们。我们一家人,站在这片生我养我的土地上,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踏实和安宁。

那场为期三天的落魄之旅,像一场大浪淘沙,冲走了亲情中虚假的浮沫,留下了最珍贵的真金。它让我明白,财富或许能带来尊重和便利,但唯有真诚与善良,才能换来一颗滚烫的真心,和一个无论你光鲜或落魄,都愿意为你敞开大门的家。

而这,或许才是我这次归来,真正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