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不成后,女子要求男方送她回家,男方一句话让女子脸色铁青

发布时间:2025-10-26 15:49  浏览量:2

最终,我还是叫了一辆网约车,不是为她,是为我自己。

当那辆白色的比亚迪停在路边,李悦那张精致妆容下铁青的脸,成了那晚我记忆里唯一的特写。

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相亲了。在过去的五年里,我见过各种各样的女孩,喝过不下三十家咖啡馆的美式,聊过从工作规划到宠物猫狗的一切。我像一个尽职的面试者,努力展示着自己的稳定、可靠,还有那份被世俗标准反复捶打过的“诚意”。

我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流程,习惯了在客气和试探中寻找一丝真诚的可能性。

但那天晚上,当李悦理所当然地提出那个要求时,我心里某个一直紧绷着的东西,忽然就断了。故事,还得从三个小时前,我推开那家日料店的门说起。

第1章 精致的“面试官”

介绍人王阿姨把李悦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名校毕业,金融行业,长得漂亮,性格也好。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眼光高,今年二十九了,还没定下来。

“陈劲啊,你可得好好把握。”王阿姨在电话里叮嘱,“这姑娘我看着长大的,绝对的好女孩。你条件也不差,程序员,工作稳定,有房有车,人又老实。你们俩,我看有戏。”

我嘴上应着“好”,心里却没什么波澜。这些年,“稳定”、“老实”这两个词像标签一样贴在我身上,有时候我觉得它像个褒义词,有时候又觉得,这不过是“乏味”的另一种说法。

约定的日料店是我选的,人均消费三百多,不算奢侈,但足够体面。我提前十五分钟到了,挑了个靠窗的卡座。餐厅里放着轻柔的日本民谣,暖黄色的灯光照在原木色的桌面上,让人感觉很放松。我希望这个环境能让初次见面的我们都少一些拘谨。

李悦准时到达。

她比照片上更亮眼,穿着一件剪裁得体的米色风衣,长发微卷,妆容精致得看不出一点瑕疵。她走过来的时候,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清脆而有节奏,像是在宣告她的存在。

“你是陈劲吧?你好,我是李悦。”她在我对面坐下,微笑着伸出手。

她的手很软,指甲上涂着漂亮的豆沙色,但握手的时间很短,几乎是一触即分。

“你好,李悦。很高兴认识你。”我有些局促地收回手,把菜单递给她,“看看想吃点什么。”

她没有接,而是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带着一种不动声色的审视,最后落在我身上,嘴角依然挂着得体的微笑:“这家店环境不错,你经常来吗?”

“偶尔和朋友来。他们家的刺身拼盘和烤鳗鱼都挺有名的。”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一些。

“是吗?”她点点头,视线在菜单上快速扫过,然后轻描淡写地说,“那就来一份你们的招牌刺身拼盘,一份烤鳗鱼,再加一份天妇罗和一份海鲜乌冬面吧。哦,对了,我不吃姜片和芥末,麻烦去掉。”后半句,她是稍稍抬高音量对服务员说的。

整个过程,她没有征求我的任何意见。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对服务员说:“好的,就这些。”

服务员离开后,短暂的沉默让空气有些尴尬。我清了清嗓子,试图开启一个话题:“听王阿姨说,你在金融公司上班?应该很忙吧?”

“还好,习惯了。”李悦从她那个看起来价格不菲的手提包里拿出手机,放在桌上,屏幕亮了一下,我瞥见锁屏壁纸是繁华的都市夜景。“你们程序员是不是更忙?我听说996是常态。”

“分项目,忙的时候确实顾不上家。”我老实回答。

“嗯,这倒是。”她点点头,然后问出了第一个让我觉得像在面试的问题,“你现在住的地方,离你公司远吗?”

“不远,开车大概二十多分钟。当初买房就是考虑了通勤距离。”

“哦?房子买在哪儿了?”她紧接着问,手指无意识地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着。

我报了小区的名字。

她眼睛亮了一下:“那个小区我知道,地段不错,据说房价不便宜。月供压力大吗?”

我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审查财务状况的客户,而不是一个来约会的男人。但我还是耐着性子回答:“还好,前几年公积金和存款提前还了一部分,现在压力不大了。”

“那车呢?”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补了一句。

“一辆国产的SUV,代步用。”

“哦。”她应了一声,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接下来,对话几乎都是以这种“一问一答”的模式进行的。她像一个经验丰富的HR,有条不紊地了解我的资产状况、家庭背景、职业规划,甚至连我父母有没有退休金都问到了。而我,则像一个急于证明自己的应聘者,努力地给出“正确答案”。

我尝试着把话题引向一些更轻松的领域,比如爱好、电影、旅行。

“你平时休息都喜欢做些什么?”我问。

“没什么特别的,逛逛街,做做瑜伽,或者跟闺蜜喝个下午茶。”她回答得很快,然后反问,“你呢?喜欢打游戏吗?”

“偶尔玩玩,更多的时候喜欢看看书,或者去爬山。”

“爬山?”她似乎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那挺健康的。”语气里却听不出太多兴趣。

菜一道道上来了,精致的摆盘赏心悦目。那份刺身拼盘尤其丰盛,三文鱼、金枪鱼、甜虾在冰上散发着新鲜的光泽。我夹起一片三文鱼,蘸了点酱油,递到她面前的碟子里:“尝尝这个,很新鲜。”

“谢谢。”她客气地道谢,却没有动筷子,而是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似乎在回复什么重要的消息。

那片我精心挑选、寄予了“破冰”厚望的三文鱼,就那样静静地躺在她的碟子里,直到我们吃完,它依然保持着最初的姿态。

那顿饭,我吃得有些食不知味。

第2章 看不见的账单

整个用餐过程,李悦的话题始终围绕着一些非常现实的层面。她会不经意地提起她闺蜜的男朋友在纪念日送了她一个名牌包,或者她同事一家刚从欧洲旅行回来。

她讲述这些的时候,语气很平静,像是在分享一些寻常的生活片段。但我能感觉到,这些话语背后,有一张看不见的价目表,每一项都标示着一种生活品质的门槛。

“我有个朋友,她老公是做生意的,前阵子刚在市中心给她买了套大平层,光装修就花了两百多万。”她一边小口吃着天妇罗,一边说,“不过说实话,我倒不一定非要住那么大的房子,关键是看一个男人的心意和能力。”

我默默地听着,往嘴里送了一口乌冬面。面条很劲道,汤头也很鲜美,但我却尝不出太多味道。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的话。说“是啊,你朋友真幸福”?显得我像个捧哏的。说“钱不代表一切”?又显得我酸,而且虚伪。

于是我选择了沉默,只是微笑着点点头。

她似乎也习惯了我的沉默,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其实女孩子要求不高,不是说非要你大富大贵。但至少,要能看到一个清晰的、有保障的未来吧?你说对不对?”

她终于把问题抛给了我。

我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认真地看着她:“我同意。未来确实需要规划,也需要物质基础。但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更重要的是三观合,能聊到一块儿去,能相互理解和支持。”

这是我的真心话。相亲多次,我越来越觉得,房子、车子这些硬件固然重要,但它们只是一个家的容器,真正能让这个家温暖起来的,是住在里面的人。

李悦听了我的话,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你说的也对,精神同频当然重要。但这都是建立在物质基础之上的,不是吗?总不能天天谈理想,然后为了下个月的房贷发愁吧?”

我无言以对。她的话逻辑上无懈可击,现实得让人无法反驳。

只是,这种现实让我感到一阵阵的窒息。

我感觉这场相亲,从头到尾都像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商业谈判。她冷静地评估着我的价值,我的资产,我的未来潜力,然后和我提供的“情感价值”进行比对,计算着这笔“投资”的风险与回报。而我,就是那个被摆在谈判桌上的标的物。

一顿饭快要结束时,餐厅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邻桌是一对年轻的情侣,女孩正笑着把自己碗里的烤鳗鱼夹给男孩,男孩则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他们没有聊房子,没有聊车子,只是分享着眼前的食物,分享着属于他们的、简单的快乐。

那一刻,我心里涌上一股说不出的羡慕。

我看着对面妆容依旧精致的李悦,她正优雅地用纸巾擦拭着嘴角。从始至终,她的坐姿都很端正,笑容的弧度也恰到好处,像一个受过严格训练的模特。她很完美,完美得像一个橱窗里的人偶,美丽,却缺少了一点烟火气。

“吃得差不多了吧?”她看了看手表,说。

“嗯,差不多了。”我点点头,招手叫来服务员。

“买单。”

服务员拿着账单过来,一共是七百六十八元。我拿出手机,很自然地扫码支付。这是相亲饭局里不成文的规矩,无论结果如何,男方买单是一种基本的风度。

李悦看到了账单上的数字,眉毛微微挑了一下,但什么也没说。她只是安静地看着我付完款,然后拿起自己的包,准备起身。

我以为,这场让我身心俱疲的“面试”,终于要结束了。

我甚至已经想好了告别的说辞:“今天很开心认识你,我送你到门口吧,路上注意安全。”客气,疏离,又保持着最后的体面。

然而,我还是低估了她的“理所当然”。

第3章 “你车停哪儿了?”

我们一前一后走出日料店。

晚上的风有些凉,吹在脸上,让我混沌的头脑清醒了不少。街边的霓虹灯闪烁着,给这个城市披上了一层迷离的外衣。

我和李悦并排走着,谁也没有说话。那段从餐厅门口到路边的几十米路,显得格外漫长。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尴尬,像是谈判结束后,双方等待最终结果的时刻。

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我们不合适。就像两条相交线,在这个点上短暂地触碰了一下,然后便会朝着各自的方向,越走越远。

走到路口,我正准备实践我预想好的告别语。

李悦却先开了口。

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侧过头看着我,语气十分自然,就像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一样。

“你车停哪儿了?”

我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指了指不远处的地下停车场入口:“停在商场地下了。”

“哦,”她点点头,然后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送我回家吧,我住城西那边。”

说完,她就径直朝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似乎笃定我一定会跟上来。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晚风吹起她的风衣下摆,勾勒出她窈窕的身形。那一瞬间,我心里积压了整晚的憋闷、压抑和一种说不清的屈辱感,像火山一样,即将喷发。

送她回家?

凭什么?

就凭我是个男人?就凭这顿饭是我买的单?

我承认,如果今晚的交流是愉快的,哪怕只有一点点火花,一点点让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有可能继续了解下去的迹象,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开车送她回家。这是一种风度,也是一种示好。

但今晚,我没有感受到任何情感上的交流。我只感受到了被盘问,被评估,被贴上价签。她对我这个人的兴趣,远不如对我的房产证和行驶证来得浓厚。

在她的世界里,我似乎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个由“程序员”、“有房”、“有车”、“老实”这些标签拼接起来的资源包。她对我没有好奇,只有盘算。

现在,饭吃完了,我的情况她也摸清了。这场“面试”的结果,我不知道她是否满意,但对我而言,无疑是失败的。一个失败的面试结束后,应聘者还需要客客气气地开车送面试官回家吗?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再也压不下去了。

我忽然觉得很可笑。这些年,我一直努力地遵守着社会为男性制定的种种“规则”:要大方,要主动,要有风度,要承担更多。我以为这是体面,是成熟。但此刻我才发现,当对方把你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时,你的“风度”就成了最廉价的“服务”。

她把我当成一个合格的相亲对象了吗?我不知道。但她现在,绝对是把我当成了一个免费的司机。

我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快步跟了上去。

李悦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放慢了速度,与我并肩而行。她似乎心情不错,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城西离这里可不近,”她随口说道,“开车得四十分钟吧?正好,路上还能再聊聊。”

“再聊聊?”我心里冷笑一声。聊什么?聊我每个月的公积金缴存额度,还是聊我准备什么时候换一辆更好的车?

我没有接她的话。

我们走到了停车场入口,暖气混合着汽油的味道扑面而来。

她停下脚步,看着我,等着我带路。

我也停下了脚步,看着她。

第4章 情分与本分

停车场入口的灯光有些昏暗,将我们俩的影子拉得很长。

李悦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从容,慢慢变得有些疑惑。她大概是察觉到了我的异样。

“怎么了?”她问,眉头微蹙,“不方便吗?”

我看着她的眼睛,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此刻写满了不解,但没有丝毫的自我反省。在她看来,她的要求是那么地顺理成章,而我的迟疑,则是不可理喻的。

那一刻,我决定不再伪装,不再维持那份虚假的“体面”。

我没有直接回答她“方便”或“不方便”,而是平静地问了她一个问题。

“李小姐,我们今天这顿饭,是AA制,还是我请客?”

我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停车场入口处,显得异常清晰。

李悦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问,她脸上的表情彻底僵住了,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过了好几秒,她才反应过来,语气里带着一丝被冒犯的恼怒:“你什么意思?当然是你请的啊,怎么了?”

“没什么。”我摇了摇头,嘴角甚至还扯出了一丝微笑,但那笑意没有到达眼底,“我只是想确认一下。”

我顿了顿,看着她愈发难看的脸色,一字一句地,把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既然是我请客,那我们这顿饭的情分,在餐厅里,在我付完那七百六十八块钱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我们之间,两清了。”

“送你回家,是情分之外的事,需要一个新的理由。比如,我们相谈甚欢,比如,我觉得你是个值得继续交往的朋友。但很抱歉,”我摊了摊手,语气里的嘲讽连我自己都觉得陌生,“我们之间,好像还没有建立起那个新的理由。”

李悦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错愕转为涨红,最后变成了铁青。

她大概从未遇到过像我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男人。在她过往的经验里,男人要么对她殷勤备至,要么在被拒绝后默默离开。像我这样,在饭后把账算得如此清晰,把话说得如此直白的,恐怕是第一个。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的声音有些发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一顿饭而已,你至于这么斤斤计较吗?有没有点男人的风度?”

“风度?”我笑了,“风度是留给懂得尊重别人的人的。李小姐,恕我直言,从我们坐下来到现在,你问了我多少关于我个人收入、资产和家庭的问题?又问过我哪怕一个,关于我喜欢什么电影,读过什么书,或者最近为什么事而开心吗?”

“我……”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没有。”我替她回答了,“在你眼里,我不是陈劲,我只是一个‘条件尚可’的相亲对象。你审视我,评估我,就像在看一份财务报表。现在,饭吃完了,报表看完了,你觉得我这个‘标的物’还有利用价值,可以顺便充当一下你的免费司机。”

“我没有!”她终于拔高了声音,带着一丝色厉内荏的辩解,“我只是觉得,男士送女士回家,是一种基本的礼貌!”

“礼貌是相互的。”我平静地看着她,“你把我当成一个需要被尊重的独立个体,我自然会回报以礼貌和风度。但如果你只是把我当成一个满足你需求的工具,那我只能公事公办。”

我说完,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点开了打车软件。

“打车软件很方便,我帮你叫一辆?还是你自己来?”

我的语气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小锤子,敲碎了她脸上那层精致而骄傲的面具。

她死死地盯着我,嘴唇哆嗦着,漂亮的眼睛里充满了屈辱和愤怒的火焰。她大概想骂我,想说一些更难听的话来维护自己最后的尊严。

但最终,她什么也没说。

她只是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猛地转过身,从包里拿出自己的手机,手指在屏幕上用力地戳着,像是在发泄着满腔的怒火。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叫来一辆出租车,打开车门,坐进去,然后“砰”的一声用力关上车门。整个过程,她没有再回头看我一眼。

出租车汇入车流,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像是打了一场耗尽心力的仗。

我没有感到胜利的快感,反而有一种深深的疲惫和一丝挥之不去的悲哀。

我不想再走进那个冰冷的地下停车场,发动我的车。今晚,我也想当一个乘客,一个什么都不用想,只用看着窗外夜景的乘客。

第5章 王阿姨的电话

第二天是周六,我难得地睡到了自然醒。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几道明亮的光斑。我睁开眼,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儿,昨晚发生的一切,像电影慢镜头一样在脑海里回放。

没有后悔。

这是我最直观的感受。甚至还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像是挣脱了某种无形的枷锁。

我起床,给自己煮了一碗面,卧了两个荷包蛋。热气腾腾的面汤下肚,感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下午,我正在阳台上给我的几盆多肉浇水,手机响了。屏幕上跳动着“王阿姨”三个字。

我猜到她会打电话来。

“喂,王阿姨。”我接起电话,语气平静。

“陈劲啊!”电话那头,王阿姨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尖锐了不少,“你昨天跟小悦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人家姑娘一大早就打电话给我,哭得稀里哗啦的,说你欺负她了!”

“欺负她?”我有些想笑,“王阿姨,我可不敢。我连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她。”

“你还嘴硬!”王阿姨的音量又提高了几分,“人家都跟我说了!你吃完饭不送人家回家,还说了一堆难听的话羞辱她!有你这么跟女孩子说话的吗?你一个大男人,怎么那么小气,那么没风度!”

一连串的指责劈头盖脸地砸过来,换作以前,我可能已经开始手足无措地道歉了。但这一次,我没有。

我安静地等她说完,然后不紧不慢地开口:“王阿姨,您先别生气。我想请问您,李悦有没有跟您说,她为什么让我送她回家?又有没有跟您说,我是在什么情况下,才说了那些‘难听的话’?”

“那……那不就是吃完饭顺便送一下嘛!这有什么好说的!你一个有车的,送一下怎么了?人家一个女孩子,大晚上的打车多不安全啊!”王阿姨的语气理直气壮。

“不安全?”我反问,“王阿姨,我们吃饭的地方就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商场,门口就是出租车停靠点,网约车随叫随到。我看着她上了一辆正规的出租车才离开的,安全问题从何谈起?”

“你……”王阿姨被我噎了一下。

我继续说道:“而且,王阿姨,您觉得‘顺便’,可我住在城东,她住在城西,开车横穿整个市区,来回至少一个半小时。这不叫‘顺便’,这叫‘专程’。”

电话那头沉默了。

我叹了口气,放缓了语气:“王阿姨,我知道您是好意,想撮合我们。但是,人与人之间是相互的。昨晚那顿饭,从头到尾,她都在盘问我的家底,评估我的条件,对我这个人本身没有丝毫兴趣。饭吃完了,她觉得我还有利用价值,可以当个免费司机。我拒绝了,她就觉得我小气,没风度,甚至觉得我羞辱了她。”

“您觉得,这公平吗?”

“一段健康的感情,应该是建立在尊重和平等的基础上的。不是一方对另一方的索取,也不是一方对另一方的服务。如果所谓的‘风度’,就是让我无条件地满足对方一切理所当然的要求,那我承认,这个‘风度’我确实没有。”

我说完,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王阿姨才用一种我从未听过的、有些疲惫的语气说:“陈劲……你这孩子,怎么跟阿姨想的不一样了……以前你不是这样的啊。”

是啊,以前我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我,会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会觉得为了所谓的“男人体面”而选择妥协。但人总是会变的,尤其是当你的忍让和付出,换不来丝毫尊重的时候。

“王阿姨,”我最后说道,“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我和李悦小姐确实不合适。也谢谢您为我费心了。”

没等她再说什么,我挂断了电话。

窗外,阳光正好。我看着阳台上那些沐浴在阳光下的多肉植物,它们安安静静地生长着,不取悦谁,也不依赖谁,自有一种坚韧的生命力。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单身也挺好。

第6章 一个人,一道菜

生活很快恢复了平静。

没有了周末的相亲安排,我忽然多出了大把属于自己的时间。

周六的下午,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宅在家里打游戏或者看电影,而是心血来潮地去了趟超市。我想起了日料店里那道几乎没怎么动过的烤鳗鱼。当时只觉得味道不错,现在却想自己动手试试。

我推着购物车,在生鲜区仔细地挑选了一条肥美的活鳗,又买了清酒、味淋、日式酱油这些调味品。结账的时候,看着购物车里满满当当的食材,心里有一种久违的充实感。

回到家,我把厨房彻底打扫了一遍,然后系上围裙,打开网上的菜谱视频,一步一步地学着处理鳗鱼、调制酱汁、控制火候。

过程比我想象的要复杂。处理活鳗时,滑腻的鱼身好几次从我手中溜走。熬制酱汁时,火候稍大一点,糖分就容易焦糊。

但我没有急躁。我沉浸在这种专注的、为自己创造一点美好的过程里。当鳗鱼在烤箱里被烤得滋滋作响,表面的酱汁逐渐变成诱人的焦糖色时,一股浓郁的香气弥漫了整个厨房。

我给自己盛了一大碗米饭,将烤好的鳗鱼铺在上面,再撒上一些白芝麻和海苔碎。

没有精致的摆盘,没有客套的对话,只有我和我亲手做的、热气腾腾的鳗鱼饭。

我尝了一口。

鱼肉肥嫩,酱汁甜咸适中,混合着米饭的香气,味道竟然出奇地好。

那一瞬间,我忽然想通了很多事。

我一直以为,我努力工作,买房买车,是为了在相亲市场上获得一个更好的“估值”,为了让未来的另一半过上更好的生活。我把对未来的幸福,寄托在找到一个“对的人”这件事上。

但那一晚和李悦的相亲,像一记耳光,打醒了我。

我发现,如果一个人自身的价值需要通过别人的认可来证明,那这种价值本身就是脆弱的。如果一份幸福需要依赖别人的给予,那这份幸福也是不牢靠的。

真正的幸福,应该是自己给予自己的。

就像这碗鳗鱼饭,我想吃,我就自己动手去做。这个过程或许有些繁琐,但最终品尝到美味的那一刻,那种满足感和成就感,是任何人都给不了的。

我把取悦别人的精力,收回来,用来取悦自己。我开始每个周末都去爬一次山,站在山顶看云卷云舒,感受大汗淋漓后的畅快。我报了一个早就想学的吉他班,在笨拙的和弦转换中,寻找音乐带来的纯粹快乐。我甚至开始计划一次一个人的长途旅行。

我的生活,并没有因为没有了相亲而变得空虚,反而因为专注自我而变得更加丰盈和开阔。

我不再焦虑于年龄,不再纠结于别人的眼光。我开始明白,婚姻和爱情,应该是锦上添花,而不是雪中送炭。首先,你得让自己成为一块“锦”,一块温暖而坚实的锦。

第7章 偶遇

大约两个月后的一天,我因为一个项目加班到很晚。离开公司时,已经快十点了。

我开着车,在等一个红绿灯的时候,无意间瞥向窗外。

路边的一家咖啡馆里,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李悦。

她对面坐着一个男人,西装革履,戴着金边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桌上放着两杯咖啡,男人正滔滔不绝地说着什么,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

而李悦,还是那副精致的妆容,还是那种端庄的坐姿。她微笑着,不时地点头,像一个完美的听众。

那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两个月前的自己。

绿灯亮了,我发动汽车,缓缓向前。后视镜里,咖啡馆的灯光和他们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不见。

我不知道她和那个男人聊得怎么样,也不知道她是否找到了她想要的、那个能为她提供“清晰未来”的人。

但我知道,那已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甚至对她生不出任何厌恶或者鄙夷的情绪。我们只是选择了不同的人生道路,追求着不同的东西。她追求的是一种有保障的、被世俗标准认可的安稳生活,这没有错。而我,在经历了那场“面试”之后,更渴望的是一份平等的、能够相互滋养的灵魂共鸣。

道不同,不相为谋,如此而已。

回到小区的地下停车场,我停好车,走出来的时候,看到邻居张哥正牵着他家的金毛散步。

“陈劲,又加班啊?”张哥笑着打招呼。

“是啊,项目收尾,比较忙。”我也笑了笑,伸手摸了摸金毛的大脑袋。

“辛苦了。对了,我老婆今天做了不少卤牛肉,给你装了一盒,放你家门口的鞋柜上了,记得吃啊。”

“哎呀,张哥,这怎么好意思。”

“客气啥,远亲不如近邻嘛!”张哥爽朗地摆摆手,牵着狗慢慢走远了。

我回到家门口,果然看到鞋柜上放着一个保温饭盒。打开家门,换上拖鞋,将饭盒里的卤牛肉倒进盘子里,香气四溢。

我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坐在餐桌前,一边吃着牛肉,一边喝着啤酒。

窗外是城市的万家灯火,室内是温暖的灯光和食物的香气。

那一刻,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和满足。

我依然是一个人,但我不觉得孤独。因为我拥有了取悦自己的能力,也感受着来自生活最朴素的善意。

至于爱情,我相信它会在某个不经意的转角出现。

它出现的时候,一定不是因为我的房子和车子,也不是因为我能提供多么优越的物质条件。

而是因为,那天阳光正好,我穿着干净的白衬衫,而她,恰好喜欢看我笑起来的样子。

我们会聊一聊最近看过的电影,分享一首喜欢的歌,然后,我会笑着问她:“晚上有空吗?我新学了一道烤鳗鱼,想做给你尝尝。”

我想,那样的开始,才是我真正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