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岁的老同事为儿子的房贷借钱,说从她的退休金里还,能借吗

发布时间:2025-05-28 23:09  浏览量:1

借钱

"秦老师,能借我十万块钱吗?儿子首付差这些,我保证用退休金按月还你。"王桂芝站在我办公桌前,眼神闪烁着期待与忐忑。

我愣住了,手中的钢笔停在教案本上,墨水洇开一片蓝色的花。

我是秦长河,今年五十八岁,市二中退休教师,已经在家享清福两年有余。那天是九月初,我回学校领退休证明,碰上了老同事王桂芝。

王桂芝比我小四岁,还有一年才退休。她在学校当了三十多年的生物老师,为人本分,从不与人结怨。

"桂芝,这么大一笔钱..."我迟疑道,目光游移在桌上堆叠的试卷和发黄的教案本上。

不是我不愿帮忙,实在是这数目不小。退休后的日子,每一分钱都要精打细算。

王桂芝的脸一下子红了,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她局促地搓着手,那双曾经灵巧地解剖青蛙的手,如今布满了老年斑。

"你要是为难,就当我没说过。"王桂芝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连忙叫住她,转椅发出吱呀一声响,像是在提醒我这个决定的重量。

"只是想问问,孩子买房子有把握吗?"

王桂芝的丈夫赵建国是国企下岗工人,那是九十年代末的事了。单位发了两万块的遣散费,赵建国拿着那笔钱,在家楼下摆了个修自行车的摊子,靠着一把扳手和几管补胎胶,一天能挣个十来块钱。

那时候,自行车还是城市里主要的交通工具。"永久"、"凤凰"的铃声,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回荡。

他们儿子赵小军大学毕业后在市里一家民企上班,工资不高,却也踏实肯干。

"应该...没问题。"王桂芝的眼神有些飘忽,像是在躲避什么。

她的目光落在墙上挂着的那幅"春风化雨"的字画上。那是学校去年教师节送给我的退休礼物。

"桂芝,咱们这么多年的同事了,有什么困难直说就是。"我放下钢笔,认真地看着她。

王桂芝的眼圈一下子红了,却又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

"长河,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找你。小军他...攒了几年的钱,好不容易凑够了首付的一半,但还差十万。"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害怕被谁听见似的。

"房子都看好了?"我问。

"嗯,市郊那边的新小区,两室一厅,七十平米,总价四十八万。"王桂芝说,"首付要十五万,孩子手里只有五万多一点。"

我点点头。现在的房价,让我们这些老人都直摇头。九十年代末单位分房那阵子,我没赶上好时候。后来咬牙掏空积蓄买了套小两居,七十年产权的商品房。

那时的五万块,几乎是我和老伴十年的积蓄。

如今物价翻了几番,年轻人的压力可想而知。

"你回去等消息吧,我跟老伴商量一下。"我拍拍王桂芝的肩膀,感受到她瘦弱的骨架在我手下微微颤抖。

王桂芝点点头,眼里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

"谢谢你,长河。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记得你的好。"

晚上回到家,老伴李淑华正在厨房洗菜。听筒式电话在客厅的角落里发出"嘟嘟"的忙音,似乎是谁刚打过电话来。

我把王桂芝的事告诉了老伴。

"你这人真是的,这么大岁数了还这么轻信别人。"李淑华停下手中的活,皱着眉头说,"谁知道人家是不是真买房子啊?万一是骗你的呢?"

"桂芝不是那种人。"我摇摇头,坐在那张用了二十多年的木沙发上,靠背已经被岁月磨得发亮。

"现在的人心,谁说得准呢?"李淑华擦擦手,叹了口气,"咱们自己还有老刘家借的五万没还呢。"

老刘是我大学同学,去年我做白内障手术时,向他借了五万。手术费用医保能报销一部分,但还有不少是自费的。

"我知道,但桂芝真的很难。"我揉揉太阳穴,感到一阵疲惫。

"那你打算怎么办?"李淑华问,眼睛盯着我,像是要看穿我的心思。

"借给她吧。她说了,可以从退休金里每月还我一些。"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你啊,心太软了。"李淑华叹了口气,"行吧,你决定就好,反正钱是咱俩的。"

我知道李淑华其实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只是生活的不易让她变得谨慎。她这么说,已经是同意了。

三天后,我把钱打到了王桂芝的卡上。电话那头,她一遍遍地道谢,声音哽咽。

"你放心,我一定会按时还你钱的。"王桂芝说,"等我退休后,退休金有三四千,我每月还你一千五,不到七年就能还清。"

我没接话茬,心里却盘算着:王桂芝为人正派,不会骗我。再说,她马上就退休了,退休金能有三四千,还这十万问题不大。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到了冬天。那天是腊月初八,天气特别冷,呵气成霜。我裹着厚厚的棉大衣去菜市场买菜,准备做腊八粥。

菜市场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白菜便宜了,一块五一斤!""新鲜豆腐,刚出锅的!"

我正挑选着萝卜,忽然在市场边缘的一个小摊位上看见了王桂芝。她穿着厚厚的棉袄,手冻得通红,正费力地翻动着烧饼。

"桂芝,你怎么在这儿?"我惊讶地问,走到她摊位前。

王桂芝看见我,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连忙低下头:"长河,你别误会,我就是闲不住,找点事做。"

她的摊位很小,就一个铁皮炉子和一块木板。烧饼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但看起来只卖出去了几个。

"学校的工作不忙吗?"我随口问道,心里却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挺忙的,这不是周末嘛,出来活动活动。"王桂芝勉强笑了笑,"要不要尝尝我做的烧饼?师傅教的手艺,可香了。"

我没多问,买了两个烧饼离开。但这事总让我心里不踏实。

晚上,我跟老伴提起这事。

"我就说嘛,肯定有问题。"李淑华放下筷子,"平白无故借那么多钱,哪有那么简单的事。"

"你别乱猜。"我摇摇头,"可能真是她说的那样,闲不住。"

"哼,谁信啊。"李淑华撇撇嘴,"你要是不放心,就去问问清楚。"

我点点头,决定找机会好好了解一下情况。

第二天,我托学校的老王打听了一下。老王是教务处的,消息灵通。

"桂芝啊,她儿子的情况不太好。"老王在电话里压低声音说,"前段时间被单位裁员了,说是经济不景气,精简人手。"

我心里一沉:"那房子的事......"

"什么房子?我没听说过啊。"老王疑惑地说,"不过她女儿女婿倒是在市区买了新房,好像是去年的事了。"

挂了电话,我坐在沙发上发了好一会儿呆。窗外,冬日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温暖的光斑。

一周后的周末,我决定登门拜访。王桂芝家住在老城区的一栋六层小楼里,没有电梯,房子是九十年代的单位分房。

爬到四楼,我已经有些气喘。门口堆放着一些杂物,门漆已经脱落,露出斑驳的木质。

我按了门铃,等了好一会儿,才听见里面传来脚步声。

"谁啊?"王桂芝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我,秦长河。"我回答。

门开了,王桂芝站在门口,一脸惊讶:"长河,你怎么来了?"

"路过这边,来看看你。"我笑着说,"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王桂芝迟疑了一下,还是侧身让我进了门。屋内陈设简单,但收拾得很干净。客厅里摆着一套老式沙发,茶几上放着几本医学类的书籍。

"坐吧,我给你倒杯茶。"王桂芝说着,走向厨房。

我环顾四周,注意到墙角放着一个煎药的电炉子,旁边是一叠中药包。

"家里有人不舒服吗?"我指着那些中药问。

王桂芝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轻声说:"没什么,就是老毛病。"

这时,里屋的门开了,一个年轻女子走了出来。她脸色苍白,眼睛下面有明显的黑眼圈,看起来病怏怏的。

"妈,药煎好了吗?"她问,然后看见了我,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

"小林,这是秦老师,我的同事。"王桂芝连忙介绍,"长河,这是我儿媳妇林小雨。"

我站起来,礼貌地打招呼:"你好。"

林小雨笑了笑,声音很轻:"秦老师好。不好意思,我身体不太舒服,先回房了。"

说完,她又回到了里屋。

王桂芝的眼神复杂地看着儿媳的背影,然后转向我:"你突然来,有什么事吗?"

我直截了当地问:"桂芝,你儿子是不是没买房子?"

王桂芝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颓然坐在沙发上,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岁。

"对不起,我骗了你。"她低声说,"钱不是给小军买房的,是给他爱人治病。"

简陋的老房子里,气氛一下子沉重起来。王桂芝起身走到厨房,把刚煎好的中药倒进碗里,端在手上。

"小林得了重病,需要长期治疗。"王桂芝哽咽着,"小军刚被裁员,我怕你不借,才..."

"有困难为什么不直说?咱们几十年的交情了。"我轻叹一声,心里有些难过。

"我...怕连累你。"王桂芝低声说,"我会尽快还你钱的。"

"她得的是什么病?"我问。

"白血病,初期。"王桂芝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发现得还算早,医生说有治愈的希望,但需要做骨髓移植。"

我心里一震。这种病的治疗费用,远不是十万能解决的。

"手术费用够吗?"我问。

"还差不少。"王桂芝摇摇头,"医保能报销一部分,但还有二十多万是自费的。小军的单位刚倒闭,什么补偿都没有。我们已经借遍了所有亲戚朋友,就差这十万......"

她的声音哽咽了,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所以你在菜市场卖烧饼?"我问。

王桂芝点点头:"学校下午没课,我就去那边摆摊。赵建国也在工地上打零工,一天能挣个一百多。小军在找工作,但是现在这行情......"

看着老同事佝偻的背影,我心里一阵酸楚。生活的重担压在她肩上,却不得不强装坚强。

"桂芝,我能帮什么忙?"我真诚地问。

"你已经帮了大忙了。"王桂芝擦擦眼泪,挤出一个笑容,"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只是可能要慢一些。"

"钱的事不急。"我摆摆手,"我看你儿媳气色不太好,是不是该多补补?"

"是啊,化疗后胃口很差。"王桂芝叹了口气,"每天变着法子做饭,她也吃不下多少。"

我突然想起来:"我老伴做的乌鸡汤不错,明天我让她炖一锅,给你送来。"

"这怎么好意思......"王桂芝连忙推辞。

"别客气,这点小事。"我站起身,准备告辞,"对了,你儿子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会计,在一家外贸公司。"王桂芝说,"那公司生意不好,裁了一半员工。"

我点点头,心里有了主意:"我侄子在税务局工作,认识不少企业的财务主管。我托他帮忙问问,看有没有合适的岗位。"

王桂芝眼里重新燃起希望:"真的?那太感谢了!"

"咱们几十年的交情,这点事算什么。"我拍拍她的肩膀,"困难是暂时的,会过去的。"

走出王桂芝家,天已经黑了。冬夜的风很冷,吹在脸上像刀割一样。但我心里却是暖的。

回到家,我把事情原委告诉了老伴。

"唉,这苦命的孩子。"李淑华叹了口气,眼里闪着泪光,"明天我就炖乌鸡汤,再做些容易消化的小点心。"

"我就知道你心软。"我笑着揽住老伴的肩膀。

"少贫嘴。"李淑华白了我一眼,却也忍不住笑了,"你侄子那边,真能帮上忙吗?"

"试试看吧。"我点点头,"不行的话,我再找找其他关系。"

第二天一早,我就给侄子打了电话。他爽快地答应帮忙打听,还说认识市财政局的一个科长,那边最近好像在招人。

一周后,赵小军接到了面试通知。又过了半个月,他被录用了,虽然工资不高,但有五险一金,对他们家来说已是雪中送炭。

春节前,我和老伴带着一些补品去看望王桂芝一家。赵小军亲自下楼迎接我们,那张年轻的脸上写满了感激。

"秦叔叔,谢谢您。"他诚恳地说,"要不是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好工作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我拍拍他的肩膀,"你媳妇的病情怎么样了?"

"医生说反应不错,下个月可以安排手术了。"赵小军的眼里闪着泪光,"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也一定会把钱还给您。"

"不着急,先把病治好最重要。"我笑着说。

上楼后,看到林小雨气色比上次好多了。她坐在沙发上,正在织毛衣。看见我们,连忙要起身。

"别动别动,你好好坐着。"李淑华连忙说,把带来的补品放在桌上,"我做了些小点心,你尝尝合不合胃口。"

林小雨感动得眼圈都红了:"谢谢阿姨。"

王桂芝从厨房里端出热气腾腾的饺子:"今天是小年,我包了饺子,你们尝尝。"

我们围坐在一起,聊着家常,气氛温馨而祥和。

"小林,别担心,会好起来的。"临走时,我对林小雨说,"咱们大家一起帮你,一定能战胜困难。"

林小雨点点头,眼里闪着泪光:"谢谢叔叔阿姨,有你们的鼓励,我有信心了。"

时光如水,转眼过了大半年。林小雨的手术很成功,恢复得也不错。赵小军在新单位表现出色,被提拔为小组长。

八月的一天,王桂芝约我在学校旁的小公园见面。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洒在树叶上,斑驳陆离。

她递给我一个信封。

"长河,这是五千块,我攒了大半年了。"王桂芝说,声音里带着坚定,"以后每月我都会还你一些。"

我没接,只是问:"小林的身体怎么样了?"

"好多了,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王桂芝的眼里闪着欣慰的光,"谢谢你帮小军找的工作,他现在干得很起劲。"

"那就好。"我点点头,把信封推了回去,"钱的事不急,你们先把日子过好,把孩子的身体养好。"

"不行,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王桂芝坚持道,"我这人最讨厌欠人情。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已经很感激了,钱一定要还。"

看着她倔强的样子,我知道再推辞反而会伤了她的自尊。

"好吧,那我收下。"我接过信封,"不过不着急,你们家情况特殊,可以慢慢来。"

"嗯,谢谢你的理解。"王桂芝笑了,那笑容像是冬日里的一抹阳光,温暖而明亮。

"长河,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王桂芝突然说,"当初你明知道我撒谎,为什么还愿意借钱给我?"

我沉默了一会儿,看着远处放学的孩子们,他们背着书包,笑闹着从校门口涌出来。

"因为我相信你是个好人。"我轻声说,"即使撒谎,也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王桂芝的眼眶湿润了:"谢谢你的信任。要不是你,小林可能......"

她没有说完,但我明白她的意思。

"人活一世,不就是为了互相帮助吗?"我笑着说,"我帮你,是因为相信如果我有困难,你也会伸出援手。"

"那是当然!"王桂芝用力点头,"只要我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两个老人坐在公园的长椅上,静静地看着来来往往的年轻人。夕阳的余晖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我忽然明白,在这个变化太快的时代里,能够守护的,或许只有那些最朴素的情感和责任。金钱可以借出,但信任和温暖却是无价的。

后来的日子里,王桂芝一直按时还钱。她退休后,每月从退休金里拿出一部分,风雨无阻地送到我家。

林小雨的病完全康复了,她和赵小军生了个健康的小男孩。王桂芝抱着孙子来我家做客时,那笑容比任何时候都灿烂。

"长河,这是最后一期了。"在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里,王桂芝把最后一笔钱交到我手上,"整整三年零四个月,一分不少。"

我数也没数,就把钱放进了抽屉:"以后别提这事了,咱们之间不说这些。"

"不,必须说清楚。"王桂芝认真地说,"你的钱救了小林的命,也救了我们全家。这份恩情,我记在心里,但债务,一定要还清。"

我被她的执着感动了,点点头说:"好,那就这样吧。"

其实钱对我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那个困难的时刻,我能够伸出援手。而王桂芝坚持还钱,是她对自己尊严的坚守。

这或许就是我们这一代人的固执吧——即使困难重重,也要保持做人的底线;即使生活艰难,也要守住心中的那份尊严。

有时候,借钱不仅仅是金钱的往来,更是一种信任的传递。在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不是钱,而是那些在你最需要帮助时,愿意伸出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