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无所有的婚姻(17)

发布时间:2025-05-15 03:21  浏览量:3

环顾金鱼店,听盛雪晴说这家店很火,一条鱼卖三四百,一套设备好几千,还接定制,这个利润可比她爸爸在兄弟厂里闷头到年尾那点分工强多了。

王雨芬于是笑了笑说:“那好呀,麻烦你帮你家妹弄一套吧。”

高庭下午没等潘潘,而是直接去琳琳说的那家健身房,也办了卡,去泳池里游了几趟。

环顾四周,游泳教练挺多,但没一个好看的。

他看着就烦,尤其是看到有些女孩子来学游泳,教练教蛙泳姿势,收翻蹬夹,为了帮学员找准发力点,有时教练会站在身后,捏住学员的脚。

高庭一想到潘潘也是这么学的,看那教练就更不顺眼了。

时间转眼就7点多了,潘潘还没来。

他索性不游了,掏出手机问她:“在哪?”

“店里,打包。”

原来是临时来生意了。

“要送货吗?”

潘潘想了想,他最近好像开的都是奔驰,还是别把他车弄脏了:“我已经叫好了。”

高庭二话没说,随便冲了一下,头也没擦干就又折回店里。

“我后备箱空了,哪些要送?”他直接推门进来问。

潘潘正在打包鱼,母女俩在一旁坐着,三人谁都不说话,气氛很微妙。

高庭立马就注意到了。

王雨芬也是人精,看他推门进来那架势,分明是太熟悉了。

“雪阳,这是你男朋友吗?”

潘潘立马警惕起来,矢口否认:“不是,是我朋友。”

高庭脸色黑了一下,但也忍住了,过来帮她提东西。

潘潘却刻意跟他保持着距离,似乎在避嫌:“那这些就麻烦你啦。”

高庭没吭声,把东西都搬到后备箱,潘潘把最后一样东西搬上去的时候,才在车后面悄悄说:“是我前一个后妈,和我妹妹。”

高庭有数了。

王雨芬带着女儿走出来,看见高庭的车,多看了一眼:“还坐得下吗?能不能送我们一起回去呀?”

高庭应了一声:“坐后排吧。”

又对潘潘说:“你坐副驾驶。”

一路上高庭一句都没多说,只有在王雨芬指路的时候才应一声。

王雨芬怎么可能是省油的灯,这大晚上的,开着80多万的奔驰GLE来帮盛雪阳送鱼缸,说俩人没点什么,谁信呢?

她盯着盛雪阳的后脖子,真是漂亮啊。

她从来没这么仔细看过她,从前盛雪阳就像是一只在地下室里流浪的动物,她让她寄宿已经很好了。

可几年不见,自己离异,她却有了生意,还有了这么好的男人。

生活可真会开玩笑啊。

路上只有盛雪晴憋不住话:“妈妈,爸爸今天回不回来?”

王雨芬说:“应该在的。”

潘潘心想,盛雪晴和后爸关系倒挺好的,早前可能是自己想多了,说送她生日礼物的,应该是她后爸吧。

车子开进了王雨芬指的小区,叫做幸福公馆。

潘潘觉得有些耳熟,却又没想起来在哪听过,倒是幸福公馆对面,正好是爸爸现在的小区,她也只是知道,并没有去过。

车停稳后,高庭去找保安借了一个轮滑板车,把东西送进电梯,上楼。

门口鞋架有双男人的皮鞋。

盛雪晴看到后,蹦蹦跳跳去敲门:“爸爸!”

王雨芬笑着搂住自己的女儿,并没有拿钥匙开门,好像是故意等着丈夫开门迎接自己回家。

潘潘心想,这是要秀恩爱吗?

她忍不住和高庭互相看了一眼,门就开了。

“去哪儿了呀,怎么这么晚!?”

伴随着门打开,里头居然传来了爸爸的声音!

是的,是盛雪阳和盛雪晴,共同的爸爸。

盛建兴!

门打开的那一瞬间,门里门外,都像掉进了冰窟里一样,僵住了!

盛建兴瞪大了眼睛看着潘潘,眼里是那种做了坏事被捉住时才会有的意外和惊讶。

可很快他就平复了:“潘潘怎么也来了?”

盛雪晴抢着回答说:“她是金鱼店的老板,给我送鱼回来的。”

爸爸立马打着哈哈:“哎呦,我这脑子,都给忘了,你之前和我说金鱼金鱼,不就是你姐姐开的嘛,快,快进来再说,别再门口站着了。”

一大家子往里走,只有潘潘还愣在原地,她难以置信,爸爸在和现任妻子生下孩子的情况下,又辜负了前任,并且又有了孩子?!

还是高庭拉了她一把,她才回神。

她甚至有些恍惚,走进去的时候,眼睛都对不上焦。

过了好一会,才看清,90多平的房子,做了原木风的装修——这就是爸爸和王雨芬的家?

所以当时他才会那么轻易就给了她一百多万?

潘潘想起来了,爸爸和第二任后妈的房子,也买在这附近,就在幸福公馆的隔壁,她有印象,是因为她好几次从隔壁路过的时候,都会看到这边小区的门牌!

潘潘始终缓不过劲儿来,所以爸爸是用拆迁款给两个后妈买了房子,所以他那么缺钱是因为要养两个家?

所以当初她被车撞流产的时候,司机的赔款一点儿都没到她手里,是因为爸爸要贴补两个家?

高庭当然看明白情况了,他二话不说,按照盛雪晴指的位置开始安装鱼缸,伸手拉潘潘一把,让她蹲在自己最近的地方,省的她看得心烦。

潘潘手里抱着一袋子鱼,一动不动,全程是高庭安装的。

盛建兴没认出他,也顾不上他,还以为是安装工人。

就在他们安装的时候,盛建兴拉着王雨芬进了房间,小声质问:“你搞什么?你把潘潘弄来干什么?”

王雨芬挺了挺肚子,也不怕他生气:“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我也是偶然碰到的,我哪知道雪晴一直说的金鱼店是她开的?我哪知道你今天会在?”

盛建兴又气又烦,在房间里插着腰来回踱步,王雨芬却很淡定,对他说:“你急什么,她知道又怎么样呢?她能跟谁去说?说了她自己脸上也不光彩。

你也不用担心她知道你在这买了两套房子,我可告诉你,她现在赚的可比你多。”

盛建兴疑惑地转过脸来:“你什么意思?”

“我今天去过店里了,一条鱼就卖好几百,外面这一个小金鱼缸,一套3000多。雪晴说她还在网上买鱼和设备,还做定制,定制最低8000起。这不比你来钱快?

还有呢,外头那个男的看到没有,开80多万的车,这么晚了,跑过来,就为了帮你女儿拉货,你自己想想,他们什么关系。

你自己说,盛雪阳是不是过的比你滋润?”

盛建兴反复品味着她的话,渐渐想起了高庭——两年前身后丰儿子的满月酒,他们俩就在一块!

再细想,潘潘的孩子……

他脸色阴沉下去,明显愤怒起来。

可王雨芬却说:“盛雪阳才多大,她哪来的钱?这么好的生意是她一个人能做起来的?好好睁开眼看看,你女儿啊,是钓到金龟婿了,今天要不是雪晴带我去,让我撞见了,人家飞上枝头做凤凰,你这个当爸爸的,还连根毛都捞不到呢!”

盛建兴一言不发思考着她的话,当初盛丰说过,高庭是他的朋友,当天就能看出来他条件很好,一块手表就十几万。

他也不是没想过俩人会有苗头,可是他是男人,最清楚男人什么德性,盛雪阳这样的,他跟她玩玩差不多,钱哪会真让她捞到。

何况,他压根儿也没有精力深想。

可现在这情况,或许王雨芬说得是对的。

他定眼看着王雨芬,王雨芬露出得意的笑容来,朝门外飞了个脸色:“你好好的,千万别说难听话,哄哄雪阳,到底是自己女儿。

问问她吃饭没有,没有就在家吃,这套鱼缸就当是送给雪晴的吧,亲姐妹之间,别计较,我们以后还是要来往的。”

说着还怕说服力不够,又摸摸肚子:

“你明年就50了,还能养我们几年?你儿子生下来过没钱的日子,你舍得吗?雪阳是大姐姐,年轻漂亮又会赚钱,要是她肯帮着照顾,又有个好姐夫,那你儿子,和你晚年,不都一起享福嘛。”

盛建兴和王雨芬从房间里走出来,高庭已经把鱼缸弄得差不多了——这回没必要做那么仔细。

潘潘站在他旁边,脸色越来越黑。

盛建兴踌躇了一下,走过去开口说:“潘潘,难得来一趟,吃点东西再走吧。这么晚了,今天特殊情况,我们也都还没吃,都是一家人,吃顿饭再走吧。”

王雨芬于是热情地过去,拉了潘潘在沙发上坐下,又招呼高庭:“小伙子,别客气,坐吧。”

高庭看了潘潘的脸色一眼,从未有过的难看,他知道她没打算吃饭,于是没搭理王雨芬,抓紧把鱼下缸,早点弄完早点走。

这期间盛雪晴一直围在鱼缸旁边,叽叽喳喳,高庭听得头疼。

盛建兴紧跟着潘潘在沙发上坐下,父女俩之间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可是盛建兴还是没意识到潘潘的脸色到底有多阴沉——或者说他注意到了,但他不在乎,他也知道,潘潘是最好欺负,最好拿捏,最没靠山没本钱的那一个。

盛建兴看了一眼高庭和盛雪晴,心里打好了草稿就开了口:“潘潘,雪晴毕竟是我亲生的,是你的亲妹妹,她还小,不能没有爸爸。所以有些事,爸爸也是迫不得已。既然你知道了,爸爸也就不瞒你了。

但是话说回来,要不是她闹着要买金鱼,你阿姨也不会带她过去,说到底,还是你们姐妹有缘分。这可比你和盛丰亲多了。以后你也多带带她。”

潘潘双手握拳,放在膝上,听见这一番话,心中无限唏嘘嘲讽。

盛建兴见她不为所动,于是又换了个话头:“爸爸好久没见过你了,真的也有点想你了。爸爸知道你开店了,一直都想去看看,我心里其实一直记挂着你,我时不时就在想,你一个人在外面过的好不好……”

“我过的不好,但还没到要去祈卖的地步,当然也没祈卖赚得那么多。”

高庭听见了,回头看,就算是他也从没听过她用这种语气说话。

她声音虽然很轻,却是冰冷的。

盛建兴感受到高庭的目光,为了缓和场面,于是对潘潘说:“上次在医院,是爸爸不好,爸爸想歪了。你别往心里去。

爸爸还是关心你的,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生活,确实不容易,你年纪也不小了,要是有合适的对象爸爸也不会反对的。”

她再一次冰冷开口:“爸爸,你觉得谁会看上我这样家庭出来的?”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潘潘垂着脑袋,拳头却握得青筋微微凸起:“跟我这样没人要的人在一起,只会给自己找累赘而已,不是吗?跟我这样的人扯上关系,只会丢人,不是吗?你一个接一个的生,我们家是有财产要继承吗?”

盛建兴脸色也变了:“潘潘,爸爸知道你一时还接受不了……”

“你是第一天知道我接受不了吗?我小的时候难道你不知道吗?”

盛建兴噎住,他那时候和王雨芬就在一起了,纠缠了两年,大着肚子闹到家里才在她很小的时候离婚。

潘潘不管他的反应,自顾自说着:“爸爸,我也是你亲生的,雪晴有妈妈,可我没有。我过的不好,我缺钱,所以今天既然你开口了,我也直说了。

奶奶是不是有12万的拆迁挂靠费在你这里?这笔钱我是不是也该有份?你的我可以不要,但我要奶奶的。

还有,去年我被车撞了的赔偿金,你是不是也该给我了?还有,雪晴的这缸鱼3250块,阿姨说你会付的。”

盛建兴先是意外,紧接着是愤怒,他朝着潘潘吼了一声:“你这是什么意思?跟我算账吗?”

“你不是说关心我吗?为什么妹妹们都有房子,就我没有呢?既然房子不给我,奶奶的总可以给我吧,还有我自己的赔偿,和这缸鱼,你不该给吗?”

潘潘抬起头来,声音也大了,她从来没有这么用这么激烈的语气对谁说过话,可是这一刻,她控制不住!

“爸爸你这辈子难道就只知道生孩子吗?没完没了没完没了,你不觉得丢人吗?”

盛建兴气的满脸通红,抬起手来一巴掌就甩过去。

好在高庭早一步察觉到潘潘的情绪不对,大步过去,一把把她拽到自己身边了。

这下潘潘情绪也彻底失控了,高庭用力圈住她,才没让她朝着盛建兴冲过去,可她还是红着眼对着盛建兴大声喊着:“盛雪晴是你女儿,难道我就不是吗?还是因为我不是你偷偷生的,你才不想管我?

你为什么一直要做这种事情?你不觉得羞耻吗?你一点羞耻心都没有吗?我们家还不够丢人吗?都是你!都是你才会这样!”

潘潘声嘶力竭地哭喊着,那么瘦的身体竟然爆发出那么大的力量,高庭甚至都有些拽不住她。

“老子怎么样轮得到你来管!我供你吃供你穿,还给你30万,你就是这么回报你老子的!我打死你!”

说着就冲过来要跟潘潘动手。

高庭抬起脚就朝着盛建兴踹了一脚,直接给他踹到沙发上,劲儿太大,又从沙发翻滚了过去。”

场面乱作一团,王雨芬拽着盛雪晴去房间,不让她看,再出来盛建兴趴在地上,好半天才爬起来。

她连忙过去扶:“雪阳,你怎么能这样,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爸爸呀!”

潘潘却歇斯底里大喊:“我宁可没有这样的爸爸!”

“好了好了,潘潘,冷静点儿。”高庭好不容易把人拽回来,强行按到自己怀里,拍着她头安抚着。

潘潘全身都止不住地发抖,她狠狠盯着王雨芬和盛建兴,咬着牙说:“付钱。”

王雨芬看看盛建兴,不敢吱声。

“付钱!”潘潘又大吼一声。

“好好好,给你给你。”王雨芬也被她这一声吼给吓到,说到底她是外来者,本来就不光彩。

她跑去抽屉里,拿了一叠现金出来,根本没数清楚,折了一下就朝潘潘撒过去:“拿去!真是晦气,给自己亲妹妹送点东西,居然要在家里讨钱闹成这样,还打自己亲爸爸,果然没妈的才会这样!”

“我妈再不好也不去破坏别人家庭!你一辈子都这样了,你就没想过雪晴怎么看你吗?有你这样的妈妈,她难道就不觉得丢人嘛?”

“你,你,没人要的女人,拿了钱就快滚!”王雨芬气急败坏,可嘴上我不饶人,“这点钱,就当我打发要饭的了。”

“砰!”地一声巨响,刚装好的玻璃缸杯被砸碎了,水一涌而出,裹着玻璃碎片,流了一地,淹没了王雨芬撒在地上的钱。

金鱼在玻璃渣子和钞票之间打着挺。

是高庭,他腾出手拿了烟灰缸,直接把鱼缸砸了。

他不可能让潘潘弯腰去捡那些钱:“既然不想付钱,那东西也别要了。”

王雨芬和盛建兴明显被高庭的气势吓到了,他双眼透着狠劲儿,虽然没有潘潘那么暴怒,可他身形高大,盛建兴明显打不过他,而是他一看就是有底子的人,威慑力十足。

潘潘也愣住了,看着一地的玻璃渣子和被打湿的钞票,还有那些金鱼,徒劳地张着嘴,却快要窒息了。

“你…你……”盛建兴伸出手指着高庭,骂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高庭却冷声说:“生意归生意,这笔算清了。叔叔,车祸的赔偿金是不是也该转账了?那孩子是我的,我应该有资格跟你讨这笔钱吧。”

盛建兴此时对于他们的关系已经毫不关心了,他也不在乎鱼和孩子,他在乎的,是高庭是真想割他一块儿肉!

他要养两个家,早就捉襟见肘,他都想从潘潘身上搜刮一点,哪还有钱给他们。

“你把我女儿弄成这样,我没找你麻烦,你还有脸跟我要钱!”

潘潘没等高庭开口,就拿出手机,对盛建兴说:“你不给我,我就告诉你老婆。告诉她,你不光背叛,还把人都安排在对面小区。”

“你!”

这一点,盛建兴确实怕了,他享受这种同时被两个女人伺候着的刺激,但是承受不起再离一次婚了,经济和舆论都经不起了。

最终,他松了口,给潘潘转了3万块钱。

潘潘在一地碎玻璃渣中,捡起了自己的鱼,高庭搂着她下了楼。

他找了个鱼袋子,在小区水池里捞了点水,先养着鱼带回店里再说。

回去地路上,潘潘抱着鱼,双目空洞,一言不发。

眼泪时不时掉下来,却不是委屈,而是透着一股咬牙切齿的恨意。

她本来早就对家里的事情麻木了,妈妈和盛建兴从她很小就开始吵,可是没有一次有结果的。

她本来想,只要脱离那个家,专注自己的生意就好了,再也不想回去了。

哪怕是今天碰上王雨芬母女,她心里也是麻木的。

无所谓,她也知道他们不会付钱,应付过去,打发过去就行了,再也不会有牵连了。

她不计较,是她不要为这些人和事停留,她要脱离出来,过自己的日子。

可是啊,她和盛建兴后来生的那些小孩不一样,她是眼睁睁看着自己完整的,正常的家庭破碎的。

即便她早就已经接受了爸爸是个渣的事实,可今天心底的厌恶,憎恨,愤怒,就像凝固的火山喷发了一样失控!

她最后只剩下一种感受,那就是恶心!

盛建兴的行为已经跌破了潘潘认知的底线,他的无耻,远远超出潘潘的认知!

可为什么,这样令人作呕的人,会是自己爸爸?

为什么,这一切,都在高庭面前被揭开了?

她抱着鱼,缓缓低头,身上像有蚂蚁在咬一样难受,就好像,那些耻辱的东西,也流淌在她的血液里……

车开回了店里,高庭把鱼重新放进缸里,抱着她去二楼。

她颓然地坐在小床上,就像和高庭分手回来的那天一样,只不过这一回,她因为歇斯底里,耗尽了所有力气。

高庭去倒了一杯温水,放在小茶几上,自己坐到她旁边,把人抱进了怀里。

潘潘一动不动,任他抱着。

高庭回来一路上都没说话,在这件事情上,他的立场很微妙,除了保护她毋庸置疑,此外他任何评论或许都会刺痛她,所以他格外小心翼翼。

至于游泳的事情,也变得不重要了。

“别怕,我在。”他下巴抵在她发间,温柔地哄着。

潘潘没动,但喊了他一声,声音都哑了:“高庭。”

“你说。”

“你喜欢过别人吗?”

听不出任何情绪,但高庭却知道,这个时候,回答很关键,他想了想,决定说实话:“在你之前,我十八岁的时候,谈过几个,但都没到和你这一步。后来入伍,没时间没精力。”

她埋头在他怀里,声音静得像一滩死水:“在你之前,我没喜欢过任何人。所以我理解不了,为什么,专一和忠诚对一个人来说会那么难。”

高庭听懂了她的意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听见她继续说:“我早就知道我爸爸不想要我了,我也早就知道他是个渣,可是我真的想不到,他会这么无耻。

我不明白,承诺和家人都不重要吗?还是人本来就是这样善变的?是不是只要有更年轻更漂亮更刺激的人出现,真心就变味了?男人都是这样吗?那我呢,以后我也会变成这样吗?我好害怕。”

高庭拧着眉头,用力抱紧了她,郑重说:“别怕,不是所有人都这样的。你跟他不一样。”

她头埋得更深了,身体颤了颤,好像很痛苦,闷声说:“你喜欢琳琳吗?”

高庭愣了一下,自己不过见过那个小店员几次,她就察觉到了?

“不喜欢,我嫌她烦。”

潘潘听后,缓缓抬起了头,泪眼有些疑惑:“为什么?她比我年轻,还比我漂亮。”

高庭却有些严肃地说:“你当我是什么?见到年轻漂亮的就喜欢?”

潘潘听后垂了眼,有些委屈,却也清醒了一些——是她不好,明明高庭什么都没做,她却因为盛建兴,自动把男人都归到了一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