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7千退休工资却只想出一半生活费,大妈说:把谁当傻子使唤呢
发布时间:2025-06-14 20:37 浏览量:1
半个钱包的分量
"七千块钱的退休工资,你凭啥只出三千五?把谁当傻子使唤呢!"李桂芬一拍桌子,豆腐汤碗都跳了一下。
我叫王德明,今年六十七岁,在东北某机械厂退休已有七年。
桂芬是我结发妻子,今年六十四,比我晚三年退休。
我们这一代人,年轻时候经历过知青上山下乡,后来又赶上国企改革,日子虽说不富裕,但也算熬出了头。
"老伴儿,我这不是..."我嘴笨,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桂芬瞪着我,手里的铁勺子敲在搪瓷碗沿上,发出刺耳的"叮当"声。
"说话啊!难不成老了老了还学人家攒私房钱?咱家的钱袋子从啥时候开始分你我了?"桂芬气得面红耳赤。
客厅里的老式落地钟"咔嚓咔嚓"地走着,墙上贴着我们全家福,那是儿子结婚时照的,已经泛黄。
"这不是...年纪大了,有点零花钱自己做主多好..."我嚼着玉米面馒头,嘴上支支吾吾。
"放屁!"桂芬直接把碗往桌上一放,"咱俩结婚四十三年,工资条都是一起放的,现在退休了,你倒想起来藏私房钱了?"
她说着说着,眼圈红了:"老王头,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外头有啥事了?"
这话把我吓得不轻:"瞎说啥呢!都快七十的人了,能有啥事?"
桂芬不信,站起身来,扭头就进了卧室,"咣"地关上门。
那天晚上,我睡在客厅的沙发上,翻来覆去直到半夜。
窗外,东北的秋风刮得树叶"沙沙"作响,远处工厂的汽笛声若隐若现。
我摸黑起身,从衣柜顶层拿出一个旧皮夹子,里面夹着一张褪色的照片——我和李建国穿着蓝色工装,站在机床旁的合影。
第二天早上,桂芬见我起得早,已经煮好了小米粥,却一声不吭,只把粥碗往我面前一推。
"我先出去一趟。"我说完,拿起放在门口的旧挎包就走。
自那以后,家里气氛冷了下来。
桂芬不再絮叨厂里的琐事,晚饭后也不看她最爱的《西游记》重播。
我也不敢多说话,每到月初,就悄悄去邮局,寄出一千五百元,然后把剩下的钱交给桂芬。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转眼到了深秋。
那天,我像往常一样去邮局寄钱,刚填完汇款单,就听见身后有人喊:"老王头!"
我一回头,发现是厂里老会计刘福生。
"这不是退休了吗?还往哪儿寄钱呢?"刘福生好奇地问。
"哎呀,一个远房亲戚家孩子上学,帮衬点儿。"我赶紧敷衍过去。
寄完钱出来,我刚拐过邮局门口的转角,就发现桂芬站在街对面的梧桐树下,围着件褪色的蓝棉袄,目光如刀子般刺来。
"跟了你四十年,没想到老了还得防着你!"桂芬嗓音发抖,"到底是谁?值得你这么偷偷摸摸!"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说起。
桂芬拿出个纸条:"李雪梅,这是谁?你每月给她寄钱干啥?"
原来,桂芬已经跟了我好几次,看到我填汇款单的名字。
"回家说,别在大街上丢人现眼。"我低声说。
路上,我们一前一后走着,像两个互不相识的路人。
小区大门口,迎面碰上老赵家的赵淑华正遛弯,她见了我们,眼睛一亮:"哎呀,李桂芬,前几天那姑娘来咱们小区了,你们没见着啊?"
桂芬愣住了:"什么姑娘?"
赵淑华笑眯眯地说:"就是李师傅的孙女啊,懂事的很!说考上师范了,还给我家带了点心呢!"
桂芬脸色变了,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没听说啊,她来找谁了?"
"找你们啊!"赵淑华一脸疑惑,"不过听门卫说你们不在家,她就走了。"
回到家,桂芬"砰"地一声关上门:"老实交代,这李雪梅是谁?跟李建国有啥关系?"
我这才明白,桂芬是真不知道这事。
我叹了口气,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旧皮箱,翻出一叠发黄的信件和照片。
"你还记得李建国吗?就是咱们厂里那个模范工人,当年救过我的那个。"我把一张照片递给桂芬。
照片上,是八十年代我们厂里的合影,李建国站在前排中间,戴着红花,胸前挂着"劳动模范"的奖章。
桂芬接过照片,点点头:"记得,多好的一个人啊,后来调去省城了吧?"
"对,"我说,"他儿子李刚在省城成了家,生了个女儿就是雪梅。五年前,李建国和儿媳妇回老家探亲,遇上一场车祸..."
说到这儿,我的声音哽咽了。
那天晚上,我终于道出实情。
李雪梅是我老搭档李建国的孙女,李建国当年在车间救过我一命,要不是他眼疾手快,我的右手早就被铣床卷进去了。
那次事故后,我整整住了半个月医院,李建国每天下班后都来看我,还带来他媳妇包的猪肉大葱饺子。
欠下救命之恩,我一直记在心里。
五年前,李建国和儿媳妇在一场车祸中双双离世,只留下儿子李刚和上小学的孙女雪梅。
李刚本来在省城一家电子厂上班,但厂子效益不好,经常拖欠工资。
李建国临终前拉着我的手:"老王,你照顾照顾雪梅的学费...她爸一个人带着她不容易..."
我点头答应,却没想到这一帮就是五年。
"你就不能跟我说吗?"桂芬眼中含泪,"咱们不是说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
我低下头:"怕你说钱紧张...咱俩攒了一辈子,我知道你省吃俭用都是为了给儿子儿媳攒钱,将来好买套大房子..."
"你呀!"桂芬气得直拍大腿,"什么死脑筋!李师傅救过你,就等于救了我们全家!咱们能有今天,还不是托他的福?"
她说着,起身去卧室里的衣柜翻出个旧铁盒,里面是她这些年攒的零花钱:"你暗地里做好事,我就不心疼孩子了?"
夜深了,我和桂芬坐在床边,翻看着过去的照片。
照片中,李建国穿着蓝色工装,笑容憨厚。那是八十年代初,我们厂刚从日本引进新设备,李建国是第一批掌握技术的师傅。
"他那时候多厉害啊,"我感叹,"一个零件出了问题,别人看图纸研究半天,他摸两下就知道哪儿不对劲。"
桂芬点点头:"人家有本事不张扬,不像有些人,会两下就到处显摆。"
我知道她是说我,不由得笑了:"那时候我不也是仗着跟李建国搭班,才敢在车间耍威风嘛!"
我们说着说着,不知不觉笑了起来,就像年轻时那样,窝在小板凳上,听着收音机里的评书,数着票证上的日子。
第二天一早,我们起得很早。
桂芬特意换上了那件深蓝色的确良外套,是九十年代初我们去哈尔滨旅游时买的,只有过年才舍得穿。
"穿这么隆重干啥?"我问。
"去办正事儿,当然得穿正式点。"桂芬一边整理领口一边说。
我们一起去了邮局。
柜台前,桂芬从皮包里拿出叠得整整齐齐的钞票:"这次多寄点,三千块。"
我惊讶地看着她:"这么多?"
"孩子考上大学了,开学有不少花销。"桂芬说着,拿过汇款单,郑重地在上面签下了她的名字,和我的并排在一起。
"李师傅九泉之下,看到你俩这样,也该安心了。"邮局的老张头感叹道,他和我们是老熟人了。
走出邮局,秋阳正好。
桂芬挽着我的胳膊,像年轻时那样依偎着:"老头子,人这辈子,攒的是缘分不是钱。以后家里的事,都跟我说。你我一条心,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回家路上,我们绕道去了菜市场。
桂芬买了两斤猪肉,还有大葱和白菜:"今晚包饺子,庆祝咱们和好。"
"包啥馅的?"我问。
"猪肉大葱的,"桂芬笑着说,"当年李师傅他媳妇包的那种。"
晚上,儿子一家也来了。
看着满桌子热气腾腾的饺子,外孙女欢呼着扑过来:"姥姥,你做的饺子最好吃了!"
桂芬笑着搂住她:"等你大学毕业了,姥姥教你包饺子。"
我夹起一个饺子,刚要送进嘴里,却停住了。
"怎么了?"桂芬问。
"我在想,"我慢慢地说,"要不要把雪梅接来咱们家过年?她爸忙,她一个人在宿舍多冷清。"
桂芬眼睛一亮:"好主意!咱家屋子大,还有空房间呢!"
儿子也点头:"爸,你这个老同事的孙女,就算是我们的亲戚了。"
那一刻,我突然想起李建国曾经说过的话:"老王啊,人这辈子,赚的钱终归是别人的,攒的情最后才是自己的。"
看着桌前的家人,我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到了年关。
雪梅真的来了,带着她爸亲手做的木雕——一个小火车模型,那是李建国当年教他的手艺。
初二那天,我们一起去了李建国的墓前。
雪梅跪下来,轻轻抚摸着爷爷的照片:"爷爷,我考上师范大学了,以后要当老师,像您一样教人本事。"
桂芬抹着眼泪,把一个红包塞进雪梅手里:"这是你王爷爷和我给你的压岁钱,好好读书。"
雪梅想推辞,桂芬却坚持:"拿着,你就当我们是你亲爷爷亲奶奶。"
回家路上,雪雪纷纷扬扬地下起来,把大地染成一片洁白。
我和桂芬走在前面,雪梅跟在后面,时不时用手机拍下这座她爷爷工作过的城市。
"老头子,"桂芬突然低声对我说,"咱们是不是该把存折改一下?"
"改啥?"我不解地问。
"把雪梅的名字也加上去,"桂芬认真地说,"万一咱们哪天走了,别让孩子断了着落。"
我鼻子一酸,握紧了她的手:"好,听你的。"
新的一年开始了,我和桂芬的生活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每月领到退休金,我们一起数着,然后商量着给雪梅寄多少,给儿子家存多少。
桂芬还跟雪梅通电话,叮嘱她多穿衣服,别省钱不开暖气。
有时候,我会想起当年在车间的日子,想起李建国那双粗糙却灵巧的手,想起他救我时那一刻的果断。
人这一辈子,能遇到一个真心对你好的人,是多么难得的缘分。
而能够回报这份情义,延续这份缘分,更是人生最大的福气。
春天来了,小区的梧桐树抽出新芽。
晚饭后,我和桂芬并排坐在小区的长椅上,看着夕阳西下。
"老头子,"桂芬突然说,"你说咱们这辈子,活得值不值?"
我想了想,笑着说:"值!赚的钱不多,但攒的情不少。"
桂芬点点头,握住我的手:"人这辈子,钱包里装的再多,也不如心里装的多。"
是啊,半个钱包,全部的心意。
这大概就是我们这代人,最朴素也最珍贵的情感了。
夕阳下,我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仿佛要一直延伸到远方,延伸到下一代人的生活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