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丈夫和儿子设局害死,再睁眼,看着自己的孕肚,她果断打胎走人

发布时间:2025-06-16 12:08  浏览量:1

“沈女士,请立刻签署这份文件!您婆婆的情况万分危急。”

“我不能签,必须由她的亲生儿子来签。”

“您不就是她的儿媳吗?在这种紧急情况下,您签署同样具有法律效力。您婆婆是从楼上摔落的,内脏遭受重创,再不及时抢救就来不及了。”

“请再稍等片刻,她儿子马上就到。”

“张医生,病人情况危急,我们能否先将她送入手术室进行抢救,待她儿子抵达后再补签?”

女护士望着担架上嘴角不断渗出暗红色血水的老妇人,焦急地提议。

“不行,在她儿子到来之前,我们绝不能轻举妄动。”

沈霞迅速挡在担架前,坚决阻止医生和护士移动分毫,语气强硬地说:“万一在手术台上发生意外,那都是你们医生的责任。这份文件必须等她儿子来了再签,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她儿子怪罪下来,我可担当不起这个后果。”

张医生和女护士虽然心中愤懑,但还是收回了推担架的手。

若家属未签署同意书,万一病人未能抢救过来,这个责任他们确实难以承担。望着生命垂危的病人,他们只能无奈地摇头叹息。

而躺在担架上的宋知夏,身体已无法动弹,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儿媳和医生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却只能无助地流泪。

这就是她一直悉心照料、不愿让她受一丝委屈的儿媳。以往她任性跋扈也就罢了,可如今,在关乎她生死的紧要关头,竟然拒绝救治她,这怎能不让她心寒?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血染红了担架。女护士虽然拼命为她止血,但不做手术根本无法止住。

宋知夏感觉剧烈的疼痛逐渐消散,身体变得轻盈,灵魂仿佛飘离了躯体。

随之,女护士停下手中带血的棉团,惊呼道:“病人已经没有呼吸了!”

就在这时,医院走廊的楼梯口,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飞奔而来,扑到她身上痛哭流涕。他抬头看着医生,声嘶力竭地喊道:“为什么不抢救我妈?我妈的死就是你们医院延误治疗造成的,你们要负责!”

“还不是因为你媳妇吗?她坚决不签字,非要等你,结果把你妈拖死了。”

女护士不甘示弱地反驳道。本来可以救活的人,就因为她的阻拦而失去了生命。

看着儿子愤怒的样子,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打了自己媳妇一巴掌,宋知夏心中虽然略感欣慰,但更多的是悲凉。

虽然她没等到儿子,但看到这一幕,她还是觉得有些许慰藉,灵魂跟着儿子回了家。

一进门,一张熟悉的脸庞就映入眼帘,穿过她的身体,焦急地问道:“怎么样?医院没起疑心吧?认定是意外死亡了吗?”

宋知夏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疑惑。

顾文舟,她的丈夫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说去外地出差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而且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的死并非意外?

顾冬冬从怀里掏出一张医院证明递给顾文舟,刚才还泪流满面的他一下子变得喜笑颜开:“没事了,咱们就等着去保险公司领取一百万赔偿吧。”

“太好了,干妈从小就看你聪明能干,以后我跟你爸结婚,你就把我当亲妈,别人再也不会说你有个上不得台面的妈了。”

沈娇娇热情地站起身,拉着顾冬冬的手说道。

她怎么也在这里?难道她早就预料到自己今天会死?

“是,妈,我一直都把您当成我亲妈。那个人根本不配当我亲妈,她只会让我成为别人的笑柄。”

顾冬冬挽住沈娇娇的胳膊,头靠在她的肩上,一脸亲近。

是啊,她一个家庭主妇,哪里比得上学校的教导主任呢?

宋知夏捂着痛得滴血的胸口,她自己省吃俭用,把最好的都给了他们,照顾老的又照顾小的,被老的嫌弃也就罢了,现在连自己怀胎十月辛苦生下的儿子,也这样对她。

看着一家四口热情地有说有笑,她到此刻才恍然大悟。

顾冬冬为何执意要给她买一份保险,说怕她有意外做个保障。当时她还很开心,以为儿子懂得关心她了,原来是为了谋取巨额赔偿。

今天让她擦玻璃也并非儿媳妇一时兴起,而是在窗户框上动了手脚,抹了润滑油。她说擦的时候怎么那么滑,见儿媳妇催促她没多想就上去了。

擦到外面她扶着窗户框一下就掉了下去。

四层楼的高度,让她没有当场丧命。他们竟然想出不签字,让她活活流血而死。

想到这里,宋知夏的眼睛变得血红,浑身戾气加重。但一道金光闪过,她随即失去了意识。

“宋知夏,你被学校辞退了。向学生索要一百块钱辅导费的事情已经查证属实,谁都护不住你,赶紧收拾东西走人吧。”

顾文舟脸色阴沉得吓人,一张辞退通知书直接甩到了她脸上。

宋知夏呆立在原地,目光直直地盯着眼前的人,整个人都懵住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眼前的顾文舟如此年轻。

只见他一头漆黑如夜的头发,没有一丝白发。眉如利剑,眼眸明亮锐利,身着一袭黑色中山装,身姿笔直挺拔,浑身散发着二十多岁年轻人特有的蓬勃朝气,那意气风发的模样,与记忆中截然不同。

她缓缓扫视四周,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有人满脸惊愕,有人幸灾乐祸地窃喜,有人满脸困惑,还有人面露担忧之色。

这难道是在做梦吗?她被开除后的这么多年,那天被辞退的场景,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在她的梦里重现。

她的目光落在墙面正中间 “教书育人,为人师表” 八个苍劲有力的大字上,墙的两侧挂着学校的各项规章制度,旁边还贴着几张优秀学生的试卷。

而在她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个书架,书架上贴着一张课程表,一本备课本平放在桌面,一旁就是刚刚被甩过来的辞退通知书。

见她不吭声,顾文舟双眼瞪得老大,怒声说道:“别在这儿装糊涂,以为装傻就能蒙混过关,你被辞退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改不了了。”

这神态、这语气,和记忆中如出一辙,看来真的是在做梦。

回想起当年那段痛苦不堪的经历,哪怕是在梦里,她也不想再重新体验一遍。她猛地伸出手,朝着顾文舟的脸狠狠掐了一把,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只盼着能快点从这噩梦中醒来。

“啊!” 顾文舟痛得大叫一声,双眼被气得通红,“宋知夏,你发什么疯?干嘛掐我!”

他会喊痛,周围的人也都还在,难道这不是梦?

她又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钻心的疼痛从指尖传来。

再看眼前的一切,依旧清晰地呈现在眼前,没有丝毫消失的迹象。

她颤抖着拿起辞退通知书,上面赫然写着 1985 年 11 月 9 日 —— 正是她被开除的那一天。

这时,她注意到自己握着通知书的手,白皙细腻。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身上穿着一件蓝色棉布外套,微微隆起的腹部格外显眼。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她甚至能感觉到肚子里的孩子在轻轻胎动。

宋知夏的嘴角慢慢上扬,露出一抹难以置信的笑容。原来,她竟然重生了。

虽然重生的时机有点晚,但只要她还活着,这凭空捏造的罪名,就别想轻易扣在她头上。

“我真是疯了才会轻信你的鬼话,你必须帮我找出证据,还我一个清白。”

二十四岁那年,她还是一名中学教师。为了能评上优秀教师,也为了让成绩不好的学生能在考试中取得好成绩,她主动组织了几名学生,在放学后留在学校补习功课,自始至终都没想过收取任何费用。

可就在前两天,一位学生家长找来了学校,指控她向自己女儿索要一百元辅导费。学校领导对此十分重视,决定彻查此事。

最后,调查的任务落到了她丈夫顾文舟头上。当时他信誓旦旦地让她放宽心,说一定会为她主持公道,可最终的结果,却是她被学校开除。

“就算你是我妻子又怎样,你私自收取学生钱财,证据确凿。为了维护人民教师的良好形象,教育局已经决定将你开除。你自己做错了事,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顾文舟语气冷漠,一副大义灭亲的样子。

没办法?宋知夏在心里冷笑。要是换成沈娇娇,不知道他是不是就有办法了。

第2章不陪自己媳妇睡觉

此刻,一位身姿绰约的女子缓缓踱步至顾文舟身旁,她的眼眸中流露出深深的怜惜,轻轻掠过顾文舟那张被掐得青紫交加的脸庞。随后,她转身面向宋知夏,柔声细语道:

“知夏,你切莫责怪文舟,他身为学校的教导主任,行事自当秉持公正,岂能因你一人而偏私?知夏,你应当多体谅文舟的难处才是。你瞧,你把文舟的脸都掐成什么模样了?”

沈娇娇的声音柔和细腻,宛如春风拂面,其他在场的老师也纷纷随声附和,指责宋知夏下手过重。他们纷纷表示,开除教师这样的大事,岂是顾文舟一个教导主任所能独断专行的?

听着这些与前世如出一辙的言论,宋知夏的拳头不自觉地攥紧了。前世,她就是在这样的流言蜚语中黯然神伤,默默回到了家中。而顾文舟,却破天荒地好言安慰她,让她安心在家养胎,不必再为学校的事务烦心。

然而,她并未就此罢休。她找到了那位声称要辅导费的同学,还给了她五十块钱作为酬谢。最终,那同学开口了,原来竟是沈娇娇假扮成她,索要辅导费。不过,那同学当时便识破了沈娇娇的伎俩,可沈娇娇却答应给她三百块钱作为封口费。

宋知夏气愤难当,回家便将此事告诉了顾文舟,他却以为她在吃沈娇娇的醋,故意陷害她,还狠狠地批评了她一番。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下午她再次来到学校,可得到的答复却是那名同学已经转学了。找到那同学家时,发现他们一家都已搬走。听周围的邻居说,那女孩转到了隔壁县的初中,全家也跟着搬了过去。

宋知夏眼底闪过一抹冷冽的光芒,给学生转学,仅凭沈娇娇一人之力是做不到的,这里边定有顾文舟的插手。

她抬头,目光与那张几乎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庞相撞。一头波浪卷的长发,衬得她更加成熟妩媚,驼色的呢子大衣搭配高领毛衣,尽显优雅大方。难怪有些老师在背后议论,说沈娇娇与他们温文尔雅的教导主任顾文舟更为相配。

看着沈娇娇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得意,宋知夏心底的恨意如潮水般翻涌。

“沈娇娇,若不是顾文舟徇私,你一个中等师范生,岂能进入初中任教?再说我这罪名,不正是你一手安排的吗?”

宋知夏狠狠地抓着沈娇娇的手臂质问。顾文舟见状,急忙上前一把推开宋知夏,将沈娇娇护在身后。

这次,宋知夏早有防备,迅速闪开了身子,否则定会像前世一样被他大力一推,跌坐在地上,手被地上的石子划破一道口子,鲜血淋漓。而顾文舟,却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便让她赶紧离开学校。

多么讽刺啊,她呵护备至的丈夫,看到她受伤流血却置若罔闻,一心只关心着别的女人。

“你说的什么疯话,自己犯了错还诬陷别人,现在你已经不是老师了,赶紧离开学校。”

他不想让沈娇娇进学校的事被别人知道,英俊的脸庞上布满了不悦,没好气地催促着。

宋知夏看着两人,顾文舟紧紧护在沈娇娇身前,就像一只老母鸡护着小鸡仔一般,而看向她的眼神却充满了敌意。

“怎么,害怕我说出来吗?想赶我走?你不是常说身正不怕影子斜吗?今天就让大家来评评理,到底谁对谁错。”

在场的老师们敏锐地感觉到有一场大戏即将上演,纷纷竖起耳朵听着。

顾文舟脸色铁青,厉声喝道:

“宋知夏,你嫉妒发疯也要有个限度。诬陷我就算了,你竟敢诬陷娇娇的名声,我就跟你离婚。”

离婚,前世只要她一闹,顾文舟就会拿离婚来要挟她。而她为了给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总是忍气吞声。

可经历了二十多年的折磨,她巴不得现在就离婚。

看着众人那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宋知夏用力掐了一把大腿,眼泪哗哗地往下掉。

“顾文舟,你是想逼死我们母子,成全你们吗?自从一年前沈娇娇离婚,你没跟我商量就直接把人接到家里来,三人同住一室。每天晚上你不陪自己的媳妇睡觉,却去陪她睡。”

宋知夏指着沈娇娇,哭得伤心欲绝。

一年前,顾文舟得知沈娇娇遭受丈夫家暴,不惜花钱帮她离婚,并把人接了回来。当时沈娇娇被打得严重,做完手术都不能自理。顾文舟把人直接安排在了她们隔壁的卧室,还对外要求她跟他演戏,说人是她让带回来的,方便照顾。

当时她觉得沈娇娇确实可怜,被丈夫打得那么惨,于是每天精心做饭照顾她。可渐渐地,她发现丈夫的行为有些不对劲。

大晚上,沈娇娇说害怕,他就会去陪她一夜。说他们没事,这谁能相信?

“怎么可以这样,宋老师也太可怜了吧!看着自己丈夫在眼皮子底下跟别的女人睡觉,谁能受得了。”

“就是,难怪我时常看见顾主任和沈老师一起来学校,当时还觉得两人很登对呢,原来早就有一腿了。”

“八成啊,早就想离婚了。可怜宋老师,老师当不成,还要带着肚子里的孩子。”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沈娇娇眼含泪水,满脸委屈:“知夏,你怎么能这么冤枉我。”

顾文舟面红耳赤,大声辩解道:

“大家不要相信她的话,沈娇娇的父母因为救我而死,他们临终前我答应过要照顾好她,我只把她当妹妹,怎么会跟她睡觉呢。”

还想狡辩,宋知夏不想再给他机会,又说道:

“开始我也以为你只把她当妹妹。可每天晚上你们都把房门关上,还发出那种不可描述的声音。我敲门你们就是不开。”

三人同住一室,沈娇娇更是利用各种借口,把顾文舟叫过去。多少次,他就那样宿在隔壁。她哭过闹过,可顾文舟却说她是病人,晚上做噩梦害怕,需要他照顾。等她好起来,便会送她离开。

的确,开始沈娇娇卧床不起,她信以为真,整天变着花样给她养身体,希望她赶紧好起来,离开他们家。可沈娇娇工作都半年了,还在他们家住着。

好几次大晚上她想把丈夫叫回来,可总是听到屋里沈娇娇捏着嗓子撒娇卖萌的声音。她敲门,连门都不开,直接让她走。

“住嘴!”顾文舟狠狠掐住宋知夏的肩膀,双眼圆睁,厉声打断她的话,“娇娇有多不容易,难道你想毁了她吗?”

“知夏,我知道文舟帮我振作起来,你生气。可我一个离婚的女人,遭受家暴,要不是文舟哥帮我,我根本没有活下去的勇气。可你也不能往我头上泼这样的脏水。如果你看不惯我,我马上辞职离开。”

沈娇娇哭哭啼啼地转身要走,却被顾文舟一把拦住。“要走的不是你,是她。她好不容易才活下来,千万不能再让她受刺激了。”

转头,顾文舟恶狠狠地对宋知夏说道:

“你已经被开除了,赶紧离开学校。”

看着丈夫把别的女人护在怀里安慰,宋知夏的心已经不再痛了。二十多年的蹉跎岁月,她的爱早已被耗尽。想到临死前的画面,她心中只有恨。

她藏下眼中的恨意,抹了一把眼泪,继续说道:

“这么着急赶我走,是迫不及待想把优秀教师的名额给沈娇娇吗?”

第3章逼问出事情的真相

办公室内,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为何话题又转到了优秀教师的评选上。

上课的铃声骤然响起,有几位老师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办公室。而另有几位老师则庆幸自己今日没有课程安排,便留了下来,打算继续围观这场热闹。

顾文舟听到“优秀教师”这几个字,眼角不禁微微一颤。他带着几分探寻的目光,投向了宋知夏,只觉得今日的她与往昔大不相同。

以往,只要他提及离婚,宋知夏总是默默忍受,一切顺从。可如今,她竟然将他与沈娇娇的事情公之于众,让他颜面扫地,里子面子全失。她以前总是极力维护他在外人面前的形象,甚至会为了他与他人争执。可今日,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黑着脸,语气中满是严肃:“优秀教师的名额,那是由学校和教育局共同决定的,不是谁想拿就能拿到的。”

沈娇娇躲在顾文舟的身后,眼中泛着泪光,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文舟,别责怪知夏姐姐,她可能是觉得,自己一旦被开除,优秀教师的名额就会落到我头上。可咱们学校还有一位老师也参与了竞选,我总不能连她也害吧。”

“就是,咱们学校一共提交了三个名额,但优秀教师最终只能选一个。就算你被开除了,还有黄老师呢。再说沈老师这么优秀,也未必就不能被评为优秀教师。”

“她总不会以为,只有她才能配得上这个称号吧?真是自视过高。”

在办公室里,与沈娇娇关系较好的两位老师,对宋知夏投去了不满的目光,没好气地说道。

上辈子,也是这两人在背后没少说她的坏话。不就是因为沈娇娇给了她们一些小恩小惠吗?

宋知夏冷冷地扫视了她们一眼,心中满是寒意。

这时,沈娇娇泪眼婆娑地看着顾文舟和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声音带着几分委屈:“各位老师,别这么说知夏姐姐,我知道她不是故意的。被开除了,心情肯定不好受,难免会说些气话。”

“娇娇,你就是太善良了。都被她欺负成这样了,还替她说话。”

顾文舟的语气温柔而体贴,但转头看向宋知夏时,眼中却满是厌恶。

“给娇娇道歉!没有证据,你凭什么冤枉一个尽职尽责的好老师?你这是诽谤!”

若非经历了上辈子的一切,她也不敢相信,仅仅是一个优秀教师的名额,竟会让她如此大费周章。

宋知夏的眼神冷冽如冰,看向顾文舟时,眼中已没有一丝爱意。

顾文舟接触到那眼神,心中不禁一颤,听到她后面的话更是心中一紧。

“谁说咱们学校只有一个优秀教师的名额?今年咱们学校有两个名额。”

“怎么可能?”

几位老师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顾文舟,毕竟他是教导主任,所有的文件都要经过他传达。

顾文舟的眼底闪过一丝心虚,确实前几天上面下达了这样的文件,他偷偷告诉了娇娇,让她好好努力。可他始终不相信,自己的妻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支支吾吾地说道:“是两个名额没错,可这也不能证明什么。是你自己向学生要辅导费,别想冤枉娇娇。”

宋知夏气得笑了出来,她的丈夫在她受这么大冤枉的时候,不好好调查还她清白,却一味地维护一个外人。

不过在他眼里,那个外人或许才是他真正的妻子,他们才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一对。

她看向沈娇娇,只见她眼中的得意和嘲讽都快溢出来了。

既然没人替她洗清冤屈,那谁也别想好过。

“沈娇娇,你才来学校半年,优秀教师的资格你有吗?在初一年级里,你带的班成绩算名列前茅吗?而且你的学历也不够教初中,像你这样的人都能选上优秀教师,张老师、刘老师,你们这样资深的优秀老师,心里能平衡吗?”

被点名的张老师和刘老师心里早就对学校的决定不满,被宋知夏这么一说,更是觉得其中必有蹊跷。

沈娇娇紧紧攥起拳头,没想到宋知夏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在家里受委屈的时候,她不是连个屁都不敢放吗?怎么今天就这么伶牙俐齿了?

看着两个老师异样的眼神打量着自己,沈娇娇的眼眶又溢出了泪水,哽咽道:“我不知道学校为什么会选我,知夏姐姐,你非要逼我去死吗?”

顾文舟立刻心疼地辩解道:“沈娇娇被选上优秀教师的名额,是学校想提拔年轻老师做出的决定。宋知夏,你从中挑拨什么?赶紧离开学校!”

他推搡着宋知夏,想要把她赶走。

正在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他们班的体育老师张浩闯了进来。他英俊的脸庞红扑扑的,额头还冒着细密的汗珠。

看到宋知夏还在,他松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看向顾文舟说道:“顾主任,我觉得宋老师不是那样的人。三年来,宋老师每天晚上都给学生补课,从来没传出过要钱的事情,更别说要一百块了。那位家长是不是误会了?要不再重新调查一下?”

在八零年代,一百块钱相当于一个普通职工一个多月的工资。张浩不信宋知夏会开口要这么多钱。

宋知夏没想到,跟他没说过几句话的张浩竟然会替她说话。

顾文舟瞥了他一眼,却冷声道:“没必要再调查了,教育局已经批准了,她的教师资格已经被取消,以后不可能再有学校录用她。”

宋知夏攥起拳头,她是孤儿,是养父母把她带大。为了让她考上大学,他们不惜进城里一天打三份工。终于盼到她大学毕业当上老师,可现在一切都没了。

她记得养父母在得知她被开除后,养母还气得进了医院,花了不少钱。可那些钱……

想到这里,她奋力挣脱顾文舟的拉扯,收拾东西离开了学校。

这一世,她一定要在养母得知她被开除前,证明自己是冤枉的。

出了校门,宋知夏没急着回家,而是去了商场。她挑了半天,最后忍痛花二百六十块钱买了一个录音机。

下午四点半,她站在一条狭窄的胡同里,手里拎着一个布包。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绿色校服、背着书包的女孩哼着歌走了过来。

看到胡同中的宋知夏,女孩立刻转头就跑。

宋知夏看着她跑也不追,只是冲她的背影喊道:“陈霞,不想你跟张骏早恋的事情被你家人知道就回来。”

听到这句话,跑出去的陈霞停下脚步,转头走了回来。

她就是诬陷宋知夏要补课费的学生,这条路也是她回家的必经之路。

上辈子也是因为知道她早恋,宋知夏才逼问出了事情的真相。

宋知夏脸上带着温暖的笑意,可心里却恨透了面前的女孩。

她上辈子的苦,都是因为陈霞撒谎诬陷引起的。为了三百块钱,她竟然忘了宋知夏是怎么给她补课提高成绩的,忘了宋知夏知道她低血糖给她买糖,忘了宋知夏知道她家里没钱不给她买本笔时都会多买一个给她。

宋知夏从来不图她回报,可也不能让她违心地说出诬陷自己的话啊。

两人说完话,陈霞从街边的石凳上起身,毫无心理负担地走了,手里攥着宋知夏刚给的五十块钱。

宋知夏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这样的品性,就算付出所有也不会得到一丝回报,就像她上辈子的儿子顾冬冬一样。

她摸着肚子,心中充满了坚定和决心,然后走向了医院。

第4章一手遮天不成

医院的手术室,医生语重心长劝着躺在手术台上的宋知夏,

“宋同志,这是你第一胎,胎儿已经四个月了检查很正常,你没必要做流产的。”

在八零年代,国家提倡一对夫妻只生育一个孩子,很多夫妻都想多生一个孩子,可这年轻人怎么就想不开要做流产,医生有些想不通。

“医生,我已经做好决定了,麻烦您现在给我做流产手术吧!”

宋知夏攥紧拳头,坚定回答。

感受冰冷的手术刀从她身体里把那团肉带走,眼角不由划过两行眼泪。

想到上辈子,为了他们的婚姻,也为了挽回顾文舟的心,违背他不生孩子的意愿偷偷怀孕。

可最后孩子生下来,她像个老妈子伺候着他们,而她儿子却嫌弃她只是个家庭主妇,学校开家长会叫沈娇娇代替她这个妈。

他结婚,竟多搬了把椅子,让沈娇娇坐在主位。婚后那儿媳妇更是不把他当回事,呼来喝去却对沈娇娇尊重有加。

最后竟为了一百万,故意让她从楼上摔下来,活活流血而死。

看着托盘上初见成型的孩子,她心中默默念道,

‘冬冬,与其你长大后,倒反天罡不认我这个亲妈,倒不如现在不生下你。’

孩子没了,她跟丈夫顾文舟的牵绊也就断了,名存实亡的婚姻,再也没有必要存在。

医生瞧她自己一人来做流产,连一个家人陪同也没有,眼中尽是同情,嘱咐道,

“回去好好休息,不要剧烈运动,不要碰凉的东西,多补充些营养。不然下次怀孕就费劲了”

“谢谢医生,我会注意的。”

宋知夏礼貌道谢,捂着剧烈疼痛的小腹往家里走。

朝阳县的冬天很冷,尤其是晚上风冷嗖嗖的吹进她穿了将近许久的棉袄里,不由浑身打起冷战,她下意识抱紧自己,让自己暖和一些。

可心像冻了冰块一般,怎么也热不起来。

回到家打开门,她哆哆嗦嗦着走进客厅,忍不住看向隔壁的卧室。

门虚掩着,暖暖的热气从屋里飘了出来,顾文舟温柔磁性的声音随之而来。

“红糖水不热了,赶紧喝了免得肚子痛。”

透过虚掩的门缝,她能清楚的看到她的丈夫正耐心吹着搪瓷缸子里的糖水,小心翼翼递到沈娇娇面前。

沈娇娇抬手去接,却眼尖的发现门口的宋知夏,她捂着肚子娇柔道,

“文舟,我肚子疼的厉害,你喂我好不好?”

顾文舟宠溺一笑,

“真拿你没办法,张嘴来我喂你。”

“文舟哥,你真好!”

沈娇娇张开小口,享受着顾文舟的贴心服务,眼角看着门的余光却是明晃晃的挑衅。

若是以前,听到他们这般暧昧亲密的举动,她一定会大闹。

可今天她太累了,刚做完流产手术小腹痛的要死,等她好些在收拾他们。

她刚要转身就听屋里沈娇娇的声音传来,

“知夏,你别误会。都是我肚子痛,文舟哥非让我喝了你的红糖,你不介意吧!”

宋知夏拧眉,原来她喝的是自己好不容易存下来的红糖。

在八零年代红糖有多稀罕,他们不是不知道,她自己舍不得喝,想留着给养母补身体。

见她生气,顾文舟气急败坏开口,

“放了那么久,你不喝,娇娇身体弱,肚子痛左右不过半斤,别那么小气好不好?”

宋知夏攥紧拳头,一把推开他们的卧室的门,走到顾文舟的身边夺过他手里的搪瓷缸,一口气把里边的红糖水一饮而尽。

看惯了两人打情骂俏,说话甜蜜的样子,她都不知道她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既然都重生了,谁还惯着他们。

她流产正好喝红糖水补补,红糖水是真甜啊!

前世她都没怎么喝过,喝完小腹也感觉不那么疼了。

放下搪瓷缸,瞧顾文舟和沈娇娇正震惊的看着她,她嘴角冷笑,

“你说的对,我是小气,我的红糖水只能我喝。你要觉得我小气,就跟我离婚。”

自从顾文舟把青梅竹马的沈娇娇带到这个家,事事以她为先,吃的穿的都是最好的,而她就像他们的保姆,从来没像今天这般痛快。

顾文舟首先反应过来,看着空空如也的搪瓷缸,指着宋知夏的脸愤怒道,

“你怎么把娇娇的红糖水全喝了。别以为仗着怀了我的孩子,就可以拿离婚来威胁我,你要是真想离婚,就不会偷偷怀孕。”

是啊!都是她傻,为了挽回他的心,想用孩子绑住他,却不知绑住的是她自己。

一辈子痛苦让她彻底醒悟,她要离婚,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孩子我会处理掉,离婚吧!我成全你们。”

她不想现在就告诉她做了流产,谁知道他发疯会干出什么,她现在身体正虚弱。索幸是冬天衣服肥大,肚子也不大,做流产也看不出来。

“宋知夏,你还要闹哪样,我跟娇娇什么事都没有,还要我跟你怎么解释。今天你在学校说的那些话对娇娇影响有多大你知道吗?必须跟娇娇道歉!”

顾文舟瞬间恼怒。

沈娇娇嘴角掠过笑意,他就知道文舟哥会替她出气的。

她拉住顾文舟的手,柔声道。

“文舟哥,你别生气,因为我不值得你们夫妻不和。我不需要知夏道歉,她肯定是没了工作心里不痛快,你帮他找个工作吧!”

知道顾文舟生气,还在这个时候帮她提这样的要求。

果然,顾文舟暴怒道,

“都被学校开除了,哪个单位还要她。自己有脸干出这样丢人的事,想工作自己去找。”

她可从没奢望过自己的丈夫帮忙找工作。

她清楚地记得,她让身为教导主任的丈夫给她养父养母安排学校食堂工,或者学校打扫卫生的工作。

顾文舟却毫不犹豫拒绝了。

“我是学校的教导主任,若是别人发现我给自己的亲人安排工作,你是想让我蒙受污点吗!”

可对沈娇娇,他却毫不犹豫不惜破坏自己的原则,哪怕沈娇娇的资格不够去他们学校,也要动用教育局的关系把他弄到学校。

“不用你们猫哭耗子假操心,工作的事我自己会解决。”

等明天她带着磁带去教育局,她就不信,他顾文舟还一手遮天不成。

第5章还真把他当人看了

宋知夏不管顾文舟后边说什么,头也不回地走进自己的卧室,把门锁死。

这栋房子是他们结婚后单位分的,两室一厅,冬天都是单位集体供暖,屋里暖暖的她躺在床上。

想到养父母还在农村生火炕,她就觉得自己不孝。

养父母就他一个女儿,身体还不好,开始她想冬天把他们接过来住一阵子,可顾文舟不同意。

为了他的感受,她没再提。可他却把自己的青梅竹马接过来住了一年,还让她伺候着。

宋知夏蜷缩在被子里,捂着肚子睡了过去,枕头上却湿了一片。

而消完气的顾文舟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开,气冲冲的对着门喊,

“宋知夏,你不吃饭了吗?怎么还不出来做饭。”

躺在被窝里的宋知夏皱了皱眉毛,睡得有些糊涂。

听到顾文舟的声音以为在做梦,气的蒙上头继续睡觉。

屋外顾文舟气的走进厨房。

第二天一大早,宋知夏的生物钟作怪,五点半又醒了。

他有早上有备课的习惯,而且一会还要做早饭。可今天她不想动了,他又不上班,吃不吃早饭又不是她的事。

看着熟悉的卧室,想到以前很多的事,也让她筹谋离婚后她要怎样生活。

上辈子她无奈接受被辞退,因为怀孕,她找不到工作,可为了给养母治病她借了很多钱。

后来他挺着大肚子在堂哥家干起了缝纫工。每天早出晚归,为了顾文舟不饿肚子,她都是提前回来做好,然后再回去继续干。

可顾文舟还不满意,硬让他别出去干活,可她欠的钱却不帮他还。

后来他生孩子,婆婆一点忙也不帮,反而等孩子上学后,老两口要坚持把孩子带过去,让她找个工作,分担家里负担。

当时她以为,他们是体谅她,而且沈娇娇也从家里搬出去,顾文舟也再三保证不会跟她有什么。

正巧堂哥家厂子越做越大想成立自己的服装厂,可没有服装设计师,觉得她有文化让她去学学。

她随后去海市进修了三个月,那三个月她学了很多,也得到老师的肯定。回来后,更是爱上了设计,后来更是参加一些服装设计大赛,取得不错的成绩。

可好景不长堂哥有钱了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大伯嫂一怒之下在厂里放了一把火,连带自己都烧死了。

堂哥从此一蹶不振,厂子黄了。她回到家,可儿子口口声声叫着沈娇娇妈妈。

她立刻发疯把孩子从老两口那抱回家,但儿子非常不听话,从不听她的也不管她叫妈。

想到此小腹隐隐传来腹痛,她的眼泪又不知不觉流了出来。

为了不再触景生情,更为了重获新生,她一定要跟顾文周离婚。

她起身穿好衣服,拿下柜子上的箱子,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翻开柜子,里边的衣服比三年前她带来的没多几件,顾文舟说喜欢简单纯朴的她,她信以为真,很少买新衣服。

可现在想想都是放屁,看沈娇娇穿着好看的衣服,他眼睛都冒着绿光。

带着怒气,她收拾出两大箱子,看着墙角的缝纫机犯了难。

这么沉她根本扛不走。

此时,大门传来敲门声,一看手表已经快八点了,顾文舟他们应该是去上班了。

他打开门,堂哥满头大汗站在门外,

“知夏,你妈住院了。”

“咋回事?”

宋知夏惊慌。

原来,她养母听到她被学校开除,血压一下飙升出现脑出血的状况,幸好送去医院及时。

她跑进卧室拿起布包,幸好她刚收拾完,钱都在里边。

手术室外,宋国良抹了一把眼泪,瞧见女儿苍白的脸上全是汗水,心疼道,

“夏夏,你还怀着孕呢,怎么不注意点。”

宋知夏抓住他的胳膊,“爸我没事,我妈怎么会这样?”

宋国良眼圈犯红,

“爸爸相信你是好孩子,绝对不会干出管学生要钱的事,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宋知夏记得上辈子明明是两天后,他养父母才知道她被开除的事,怎么变成今天了。

她本想把这件事解决了,不让他们担心,没想到会是这样。

“爸,不是我的。可你们怎么知道我被开除的事?”

宋国良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抬起满是老茧的手轻拍她的肩膀。

“爸爸就知道我女儿是被冤枉的,是文舟一大早来咱家抱怨,你被开除还不做饭,让我们好好说说你。”

“顾文舟!”

宋知夏咬着牙说出这三个字,她还真把他当人看了,既然他不想做人,那就毁灭吧!

瞧女儿生气的样子,宋国良安慰道,

“回去可别跟文舟生气,他也是好心告诉我们,让我们劝劝你,你可不能回去再跟他闹了。”

好心?他能有好心,只要她不听话照做,他就会跟养父母告状,养父母身体本来就不好,她不想他们跟自己生气,她都忍了。

可如今,他把养母气的住进医院,他人呢?宋知夏四处瞧了瞧,

“爸,顾文舟人呢?是他把我妈送医院来的吗?”

宋国良眼神闪躲,一旁的堂哥却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他说时间来不及了,去隔壁把我叫过来,他自己去上班了。”

就这样的男人,还当学校的教务主任呢,一点担当也没有。

“也别怪他,那个点的确上班会迟到的。”

宋国良老实巴交说着,可心里知道,他们这样的家庭,女婿是看不起,连累女儿跟他们一起被他们轻视。

这时,医生出来了,

“病人,脑出血已经做好手术了。不要再让她再激动,生气。”

宋知夏听到养母没事,心里安心不少。

随着医护人员把宋母送到普通病房。

才六十一岁的养母满头白发,瘦弱的身体穿着他两年前给她给买的灰色外套,洗的都有些发白了。

这两年为了照顾顾文舟的情绪,她很少回来,给他们钱他们也不要。

看着眼窝深陷躺在病床上养母,宋知夏眼泪吧嗒吧嗒的掉。

这时,小护士走过来,“贾玉珠家属去缴费。”

“好的,护士。”宋知夏立刻站起身,按住要站起来的养父,“爸我手里有钱,我去吧,你在这陪我妈。”

她知道养父岁数大了,手里根本没有多少钱。

养父眼窝湿润,拉住知夏的手,从兜里掏出一张五十,一张十块还有几张一块的放在她手里。

“爸没本事,实在不够把家里那块地卖了吧!”

“爸,我有钱这钱用不上。”宋知夏把钱塞回养父的口袋,跑了出去。

一出病房门,泪水就止不住。他的父母从不奢望她什么,怕她没钱竟要把维持生计的口粮地卖了。

可她为了那个渣男,竟然很少回去看他们,关心他们,居然不知道他们手里已经没有多少钱了。

她收敛好情绪,来到护士站,听到一千块钱,跟上辈子一样的数额,宋知夏脑子还是大了。

第6章那副画面真是不堪入目

她以为养母提前住院,会有所不同,没想到还是一样的数字。

她一个月才六十八,她跟顾文舟结婚这三年,家里的开支都是她花销。

顾文舟说,他的工资高都存起来,家里不够再管他要。

除去家里每月开支,现在手里只剩下三百多块钱,根本不够。

前世他跑回家管顾文舟要钱,可他死活就是不给。

后来没办法是堂哥管他朋友借的。

而今他养母的病是顾文舟害的,这笔钱他应该出,就算打欠条这钱他非出不可。

这时,堂哥宋子明走出来,瞧他魂不守舍的样子,问道,

“钱不够吗?缺多少?”

宋知夏的眼泪唰的一下流了出来,

宋子明是养父大哥的儿子,这几年她嫁出去,不常在家都是他照顾老两口。

对她也是十分关心,因为家里只有她一个女儿,养父母身体不好,她不敢像他们抱怨顾家的事。

但只要他哥知道她在顾家受委屈,都会收拾一顿顾文舟。

有几次,她还怪堂哥下手太重,让他别管自己的事。现在想想她真是好赖人不分。

宋子明瞧她哭的跟泪人似的,心一下揪了起来,急忙道,

“小妹别哭,到底缺多少钱啊?”

宋知夏抹了一把眼泪,哽咽道,

“一千,我手里只有三百,还差七百。”

宋子明长舒一口气。“我还以为多少呢,这点钱哥帮你借。你等着,我去下面打个电话。”

他说完,跑下楼。

没多大一会就上来了,气喘吁吁道,

“一会叶川就把钱送来。你在收费口等着就行。我去看看二婶醒了没有,千万别说花多少钱。”

她养母要是知道花这么多治病,肯定要闹着出院。

宋知夏却拉住他,“你跟叶川还有来往,嫂子知道吗?”

“知道啊,他这次来还给你嫂子买了一身漂亮衣服呢!”

宋子明笑着说完大步离开。

宋知夏更疑惑了,还给嫂子买衣服,难道叶川是爱屋及乌吗?

想到叶川这个人,那张英俊无比的脸立刻浮现在脑海。而相比他的英俊,他更是后来有名的地产大佬。

听说他父母祖辈都是京市的大官,人脉通天,可他偏偏不喜欢女人。

跟他从小定的娃娃亲去部队看他,发现他跟她堂哥暧昧,还被拍了照片。

那女人也是傻的,都这样了还要嫁给他,叶川却是不娶。那女人举报到部队,最后没办法她大伯哥跟叶川选择一起退伍。

可女人还是不死心,被叶川强硬拒绝后,居然把他们亲密的照片登报了,弄得名声狼藉,连累她堂哥受人指指点点。

当时她也看过,两个男人搂在一起,那副画面真是不堪入目,也不知道他嫂子看见过没有。

这时,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风风火火朝她走了过来,

男人离得越近,她心头咚咚直跳。

这男人一米八五的个子,黑色皮夹克,下身全是那双大长腿,五官立体,眉毛浓密,眼睛深邃有神,三七分的发型,活像从电影里走出来的明星。

路过他身边的女同志,眼神都不由看向他,脸上带着娇羞之色。

“看够了吗?要不是你结婚,就这眼神我还以为你对我有意思呢?”

叶川站在她面前,嘴角微微勾起,深邃的眸子露出几分散漫不羁。

宋知夏立刻收回目光。

结婚前,她在大伯哥家见过几次,每次说话他都这么吊儿郎当。

要不是知道他喜欢男人,还真想数落他一通。

没等她开口,叶川伸手递过来一个纸包。

“别不好意思了,先把钱给婶子交上!”

宋知夏拧眉谁不好意思了,不过看在他借钱的份上,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她接过钱,郑重道,“谢谢你,这钱我一定会还你的。”

她诚心感谢,这年代能借给别人这多钱真的不容易。

“行,万一还不上跟你丈夫离婚嫁给我,这钱就当给你的彩礼了。”

叶川嬉皮笑脸说着,要不是宋知夏知道他不喜欢女人,还真以为他对自己有什么想法。

“叶大哥,你就不要跟我说笑了。婚我会离,钱我也一定会还你的。”

宋知夏说完,跑到收费处排队缴费。

等她交完费,一转身就撞上一个坚实的胸膛。她摸了摸鼻子,疑惑道,

“叶大哥,你没走?”

叶川站在那意味不明的看着她,严肃开口,

“你要离婚,顾文舟欺负你了?”

宋知夏本不想说,可看他眸光深沉,一副她不说,就不让她走的架势。

她真恨刚才怎么顺着他的话,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了。

她咬了咬牙最后道,“我可以告诉你,但你不要告诉我哥。”

如果他哥知道,肯定会去找顾文舟,她不想大伯哥为她生气操心,这件事她自己解决就行了。

“好!”

叶川难得郑重道,随后拉着宋知夏往楼下走。

“干嘛去?”

“找个僻静的地方,免得让你哥知道。”

宋知夏无奈只能被他拉着快走。

发觉她走的有点气喘,叶川放慢了脚步。

幸好是二楼,没一会就下来,她有些埋怨的看着他的大长腿,果然腿长就是好,她走三步,他顶多迈一步。

叶川走向医院后面的停车场,走到一辆崭新的桑塔纳跟前,打开后座的车门。

“这里安全,进去吧!”

宋知夏左右看了看,没发现有人。坐到了车里边,可这感觉怎么不对,好像他们要办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

但想出去已经晚了,叶川的大长腿坐了进来,把门关上。

“说吧!以我跟你哥的关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谁也别想欺负你。”

宋知夏看过去,撞进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里,一张帅气的脸近在咫尺。

想到他跟堂哥的关系,身子往旁边挪了挪。

有人说过,叶辰喜欢他堂哥,曾经大晚上钻进她哥被窝睡觉。

宋知夏“啧”了一声,这么帅的脸,真是可惜了居然喜欢男人。

叶川好看的眉毛皱起,“怎么了?”

她忙摆手,“没,没什么,我在想从哪告诉你。”

这要是让她知道自己心里的想法,还不掐死她。

瞧大佬信了,她叹了一口气,把这一年顾文舟和沈娇娇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丝毫没说她重生的事。

叶川越听拳头攥得越紧,眼中也蹦出犀利危险的光,周身散发着阵阵冷意。

“我都说了,你先别告诉我哥,等我离完婚我会告诉他们的。”

“你想怎么离,老师的工作不要了吗?那个小三你想就这么放过她?”

叶川盯着宋知夏的眼睛问,声音带着怒气。

“我不会放过他们任何人。”

宋知夏说着把包里的录音机拿出来,放给他听。

听完后,叶川攥起的拳头稍微松了松,

“不错,还知道反抗。把录音磁带给我一份,我帮你给教育局局长。不过到时候牵连顾文舟你不会心疼吧!”

没想到叶川还认识教育局局长,如果上一世她不那么唯唯诺诺勇敢说出来,也许不会造成那样的悲剧。

至于心疼顾文舟,她恨不得他的职位没了,遭受她前世一样的痛苦。

见叶川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她冷声道,“既然离婚,我就不会再心疼他。只是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好的,谢谢你。”

瞧知夏坚定的眼神,叶川没在劝,瞥了一眼她的肚子又道,“听你哥说你还怀孕呢?你舍得让让孩子没有爸爸!”

宋知夏下意识摸向肚子,眼神暗淡。

叶川以为她是难过了,嬉笑道,

“不如你嫁给我,让我当孩子爸爸,怎么样?”

宋知夏好笑,还有人愿意当这个便宜爹。

第7章劈头盖脸一顿痛骂

瞧他眼中有几分郑重,难不成想做她的丈夫,名正言顺接近她大伯哥,如果是这样他们接触多了,便没人诟病。

还真是好算计,可惜他说晚了,要不然真可以考虑考虑。

她带着笑回应道,“你没机会了,孩子没了。”

“你做流产了,什么时候做的?”叶川一脸惊讶。

“昨天!”

宋知夏如实回答。

叶川的脸瞬间变得愤怒,打开车门下车,又坐在驾驶座上,声音冷冷的,

“坐好。”

宋知夏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人跟着车飞了出去。

等宋子明下来瞧见车上的知夏,刚想告诉她二婶醒了,车已经开没影了。

幸好他知道那是叶川的车,不用担心知夏的安全。

等回到医院时,

叶川拎着大包小包的营养品和水果,跟在宋知夏身后,

“你慢点走,刚做完流产不知道注意点。”

宋知夏无语,难道这就是爱屋及乌吗?

就因为她流产,叶川开车到百货商场,让她坐在车上,他则买了一大堆东西,还顺便把录音磁带复刻了两盘,说是以防万一。

他哥要是个女的嫁给这样的男人绝对错不了。

可惜了,两个男人在一起是被诟病的。

到了养母的病房,

瞧见养母醒了,知夏快步跑到她身边,拉着养母苍老的手,

“妈,你好点了吗?都怪我没早早告诉你,你一定要好起来。”

她哭的眼泪鼻涕直流。

贾玉珠做完手术身体还是很虚弱,握着知夏的手声音沙哑,

“放心吧,你妈这把老骨头,怎么要见到外孙的。”

知夏身体一震,小腹又传来阵阵疼痛。

想到前世,她的那个外孙十分嫌弃他养父母,叫他们要饭花子,还不准他们去家里。

就连他们死前想见他一面,他也不肯来。

越想越气,肚子越来越痛。她咬着牙挺着不让父母看出异样。

“知夏,逛街累了吧!快坐着。”

叶川把宋子明坐着的凳子抢过来,放到知夏屁股底下。

本来宋知夏半蹲着的,发觉屁股下有板凳直接坐了下去。“谢谢,叶大哥。”

还真是个暖男,她刚才疼的都快坚持不住了。

“没事,先喝点热水暖暖吧!”

叶川倒了一杯热水,放到她面前的柜子上。

妈呀!这么贴心。顾文舟哪怕有他一半也不至于到今天这份上。

“谢谢,叶大哥。”

宋知夏眼圈发红,叶川瞧见心里不舒服,逗弄道,

“别叶大哥,叶大哥的叫了,叫的我都老了,叫我叶哥或者川川也行。”

“恶心不,川川肉不肉麻啊,还叶叶呢!想占我妹妹便宜是不是?”

宋子明没好气怼道。

叶川也不生气,胳膊搭在他肩膀,

“你要是想叫我爷爷,我也是很乐意的。”

知夏和养父母笑成一团。宋子明却没好气瞪他一眼。

“谁叫你爷爷啊,你不害臊刚二十六的人,连个媳妇都没有还想当爷爷。找个媳妇再说吧!”

可说完就后悔了。“我不是故意的,别难过早晚会遇到合适的。”

叶川的嘴角却是放大,“我已经有合适的了,这次绝对不能让她跑了。”

“小川啊,有目标就行动。最主要父母都老了都想抱孙子啊!得为她们考虑。”

宋知夏高度赞同养父这话有水平,既不伤害叶川的自尊,又让他迷途知返,回归男人本性。

传宗接代啊!

叶川笑着点头,目光看向宋知夏,“是,传宗接代。我要让我媳妇儿给我生三四个!”

“哈哈!”

养父母脸上都挂上笑容。

宋知夏也想笑,可叶川那眼神怎么在看她啊。

宋子明却是疑惑,他不是说以后不娶媳妇,不结婚的吗?怎么转性了。

不过他能想通真替他高兴。

此时,叶川又道,“开个玩笑,我想生那么多,国家也不允许啊!中午了,你们想吃什么,我下去买。”

“怎么能让你去买,现在时间还早,我回家做饭也赶趟的。”

宋知夏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叶川却拦住她,眸色微怒,

“刚才回来把脚都扭了,还想到处跑呢?听我的在这坐着。子明跟我一起下楼。”

他不由分说,把宋知夏按在板凳上。

宋子明听说妹妹脚扭了,着急就想过来看看却被叶川拉出门。

宋知夏莫名其妙,她什么时候扭脚了。

养父养母也心疼的让她乖乖在那坐着。

没过一会,宋子明手里拎着一兜肉包子,还有一个铝制饭盒回来了。

叶川拿着一个崭新的搪瓷缸子,上面还有两个勺子,放在宋知夏面前,

“红枣桂圆粥对女人比较好,你和婶子多喝点。”

“谢谢!”宋知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深深看了一眼堂哥。

哥啊,不如你就从了,反正嫂子也给你生了一个儿子,也算有后了。

似乎读懂了宋知夏的眼神,叶川眸光冷凝如实质般定在宋子安身上。

坐在前面吃的正香的宋子明感觉后背发凉,可肉包子香味扑鼻,他好久没吃了,冷就冷吧。

如果他回头就会看到那冷飕飕的目光。

吃完饭,就见知夏站起身道,

“爸妈,我先回家一趟。”

现在已经下班了,顾文舟把他妈害成这样却不来看一眼,还是个人吗?

他要回去替养母讨个公道。

宋国良摆手,“快去吧,回去了别跟文舟生气,好好说话啊!”

躺在病床上的养母眼泪流了出来,哽咽道,“都是妈不中用,拖累你了。”

“妈,你说什么呢?没有你们哪有现在的我。你好好养着,我还要挣好多的钱给你们花呢。”

宋知夏握住养母的手安慰。

等他走出病房门,叶川也追了出来。

“正好顺路,我送你回去。”

宋知夏:不好好在医院陪他哥,送她干嘛,该不会他哥误会他脚扭了,非让人家送吧

“不用了,你忙你的!我自己回去就行。”

她坐公交也就十几分钟。

“不行,你哥说过,让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况且你现在流产,不方便。”

叶川语气强硬。

知夏默默点头,还真让她猜中了,她哥在他的心里分量一定很重吧。

可怜他嫂子,有这样一个小三挖墙脚。等回去一定要让嫂子多注意。

他开车很稳,街上基本都是自行车,宽阔的马路车开的很快。

车子停在学校家属院门口,知夏道谢下车。

见他开车离开,她拿着布包走进自家那栋楼,

还没等她掏出钥匙,门从里边打开,瞧见是她,劈头盖脸一顿痛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