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年我当乡村教师，家访时女学生母亲，拉着我不让走

「老师，您...您别走好吗？」秀梅的声音带着颤抖，那双眼睛里盛满了泪水。

我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心跳得像要蹦出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那是1985年的深秋，我刚从师范学校毕业，被分配到离县城四十里外的小村子里当老师。

谁知道一次普通的家访，会让我遇到这样的事情...

01

那年我二十一岁，胡须都没长全呢，就被分配到了石桥村小学当老师。

说真的，当时心里挺忐忑的。背着那个补了又补的帆布包，穿着崭新的中山装，踩着解放鞋，从县城坐了两个小时的拖拉机才到村里。一路上颠得我五脏六腑都要散架了，肚子里翻江倒海的，差点吐了一身。

村里人都挺好奇，老远就围过来看这个新来的年轻老师。有个大婶还捏了捏我的胳膊，笑呵呵地说：「这小伙子看着文弱，能管得住那帮皮猴子吗？」

我当时脸都红了，嘴上逞强说没问题，心里其实虚得很。

学校就三间破瓦房，墙皮都掉了一半，窗户纸也破了好几个洞。我一个人要教两个年级，三十多个孩子。第一天上课的时候，看着台下那些黑亮亮的眼睛，我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在这些孩子里面，有一个叫小桃的女孩子特别引起我的注意。

小桃今年十二岁，长得很清秀，但是眼神里总是带着一种超出她年龄的成熟。别的孩子上课的时候叽叽喳喳，她却总是安安静静地坐在最后一排，看着窗外发呆。

更奇怪的是，她经常缺课，作业也不按时交。

「小桃啊，你这孩子怎么又没写作业？」有一次下课后，我蹲下身子轻声问她。

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那双眼睛清澈得像山泉水，但又透着一股我说不清楚的东西。

「老师，我...我忘了。」她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哼。

我心里一软，这孩子心里肯定藏着事儿。

后来我找其他老师打听，才知道小桃家里情况特殊。她爸爸三年前出意外走了，就剩下她妈妈一个人拉扯她。村里人说话也不中听，总是指指点点的。

我想了想，决定去家访一趟，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02

1985年10月的乡村傍晚，金桂花开得正香，空气里都是甜腻腻的味道。

我收拾了小桃的作业本，又从自己那点微薄的津贴里买了些水果糖，准备去她家看看。

村里的老大爷给我指路：「小张老师，你往西头走，过了那片豆角地就是她家。那是个独门独院的小屋，院子里种着南瓜。」

老大爷停顿了一下，又压低声音说：「那个秀梅啊，日子过得不容易，你多担待些。」

我点点头，心里更加好奇了。

走了大概十分钟，远远地就看到一个小院子。院墙不高，上面爬满了豆角藤，黄花绿叶的，倒也好看。院子里确实种着南瓜，圆滚滚的躺在地上，看着就让人心里踏实。

我深吸一口气，上前敲门。

「谁啊？」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警惕。

「您好，我是小桃的老师，我姓张。」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一些。

门开了，我一下子愣在那里。

眼前的女人大概二十七八岁的样子，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头发简单地扎在脑后。她长得很美，那种让人一眼就忘不掉的美。但是她的眼神里带着一种淡淡的忧郁，像秋天的雾气一样，朦朦胧胧的。

「哎呀，老师您快进来，快进来！桃儿，快给老师倒茶！」她显然没想到老师这么年轻，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头发。

小桃从里屋跑出来，看到我有些意外：「张老师，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顺便和你妈妈聊聊你的学习情况。」我把水果糖递给小桃，她眼睛一亮，小心翼翼地接过去。

屋子虽然简陋，但收拾得很干净。墙上贴着小桃得的几张奖状，桌上放着没做完的针线活，看得出这家人虽然穷，但很用心地在过日子。

03

「张老师，您别嫌弃，家里条件不好，就这么个破地方。」秀梅给我倒了一碗热水，不好意思地说。

「不嫌弃，不嫌弃，您太客气了。」我赶紧摆手，「我是想了解一下小桃的情况，她这孩子挺聪明的，就是有时候心不在焉。」

听到这话，秀梅的脸色暗了下来。她让小桃到后院去喂鸡，然后坐到我对面，叹了一口气。

「张老师，您别见怪，这孩子从她爸走了以后，就变得不爱说话了。」秀梅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似的。

「能跟我说说具体情况吗？我想帮帮这孩子。」

秀梅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眼睛里有泪光闪烁。「她爸三年前修房子的时候，从梁上摔下来，当场就...」她说不下去了，用手背擦了擦眼泪。

我心里一紧，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三年来，我一个人又要种地又要照顾孩子，真的太难了。村里人说话也不中听，什么难听话都有。桃儿懂事，但是她小小年纪就要承受这些，我心里过意不去啊。」

秀梅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那种压抑已久的痛苦一下子爆发出来。

我坐在那里，看着这个坚强的女人在我面前崩溃，心里五味杂陈。她平时一定是硬撑着的，今天大概是憋得太久了，需要有个人听她倾诉。

「您别难过，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想办法。小桃是个好孩子，我会多关心她的。」我递给她一张纸巾，试图安慰她。

「张老师，您真是好人啊。」秀梅接过纸巾，感激地看着我，「您这么年轻，能理解我们的难处，我...我真的很感动。」

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小桃从后院回来，看到妈妈红红的眼睛，懂事地没有多问。

我起身准备告辞：「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有什么事您随时来学校找我。」

秀梅送我到门口，月光下她的脸庞显得格外温柔。

「张老师，您...」她欲言又止，好像有什么话想说但又不敢说。

就在我转身要走的时候，她突然伸手拉住了我的袖子。

「老师，您...您别走好吗？」秀梅的声音带着颤抖，那只手握得很紧，很凉。

我整个人都愣住了，心跳得像打鼓一样。月光照在她脸上，我能看到她眼中的泪水和绝望。

「我...我是不是太过分了？」她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唐突，想要松手，但又舍不得。

「没有，没有过分。」我轻声说，「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低着头，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张老师，我真的太孤独了。这三年来，除了桃儿，我没有和任何人好好说过话。今天您来了，听我说这么多，我...我舍不得您走。」

我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这个女人，一个人承受了太多的痛苦和压力。

「要不我再坐一会儿？」我试探着问。

她抬起头，眼睛里有了光亮：「真的可以吗？不会耽误您休息吧？」

「不会的。」

我们在院子里的石头上坐下。月亮很亮，照得整个院子像洒了一层银粉。

「您知道吗，有时候我真的撑不下去了。」秀梅望着月亮，声音很轻很轻，「白天要装得坚强，晚上一个人的时候就忍不住想哭。我怕桃儿看到我哭，所以总是等她睡着了才敢难过。」

我静静地听着，心里泛起阵阵酸楚。

「村里人总是说三道四的，说我一个寡妇带着孩子不容易，言下之意就是我应该再找个人。可是我不想，我只想好好把桃儿养大，让她有出息。」

「您做得很好，小桃很懂事，也很聪明。」我诚恳地说。

「张老师，您说我这样想对吗？」她转过头看着我，眼神里有种深深的不确定。

「当然对。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

她点点头，似乎得到了什么安慰。

「您知道吗，今天您来了以后，我觉得这个家好像有了点人气。很久没有人愿意坐下来和我好好说话了。」

我忽然意识到，对她来说，我的到来意味着什么。在这个偏僻的小村子里，她一个人带着孩子，承受着所有的孤独和压力。而我，可能是她很久以来遇到的第一个愿意倾听她的人。

04

院子里很安静，只有秋虫在轻声叫着。

「张老师，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秀梅突然开口。

「您说。」

「您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的声音有些紧张。

我想了想：「我觉得您是个很坚强的女人，也是个好母亲。能把小桃教育得这么懂事，很不容易。」

「真的吗？」她的眼睛亮了起来，「村里人总说我这不对那不对，您是第一个夸我的人。」

我心里突然很难受。一个女人，为了孩子已经付出了所有，却得不到应有的理解和尊重。

「您为小桃做的一切，都是对的。」我认真地说，「而且我能看出来，您是个很有教养的人。」

她笑了，是我今天第一次看到她真正的笑容。那一瞬间，她的美丽让月亮都失色了。

「张老师，您能告诉我一些外面的事吗？我很久没出过村子了，不知道外面都发生了什么。」

于是我给她讲了很多外面的事情，讲城里的变化，讲新的政策，讲年轻人的想法。她听得很认真，时不时地点头或者问问题。

「您知道吗，我以前也想过要出去看看世界，但是现在不可能了。」她有些遗憾地说，「不过听您这么一说，我觉得心里开阔了很多。」

「等小桃长大了，您还可以出去看看啊。」

「也许吧。」她笑了笑，但笑容里有些苦涩。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夜。

「张老师，谢谢您今天陪我说了这么多话。」她站起身，「我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我也站了起来：「我也很高兴能和您聊天。您是个很好的人，别太在意别人怎么说。」

「我送您到村口吧。」

「不用了，我认识路。您早点休息吧。」

她点点头，但是没有动。

「张老师，我能...我能请您一个月后再来一次吗？」她鼓起勇气问，「我知道这样要求很过分，但是我...」

「当然可以。」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我本来就应该定期家访的。」

她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表情：「真的吗？您不觉得我很麻烦吗？」

「不会的。小桃的教育需要家长配合，这是我的职责。」

但其实，我心里很清楚，这不仅仅是职责那么简单了。

05

回去的路上，我的心情很复杂。

秀梅的孤独和坚强深深地打动了我。作为一个刚毕业的年轻老师，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她不仅仅是学生的家长，更像是一个需要帮助的朋友。

但是我也意识到，我对她的感情可能超出了师生家长的范畴。她的美丽、她的坚强、她的脆弱，都让我忍不住想要保护她。

这样对吗？我问自己。

我还这么年轻，她是我学生的母亲，我们之间隔着年龄的差距，还有身份的差异。村里人本来就爱说闲话，如果知道我经常去她家，会怎么想？

但是当我想到她眼中的泪水，想到她独自承受的痛苦，我又觉得自己不能袖手旁观。

也许我能做的，就是在她需要的时候，做一个倾听者，做一个朋友。

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小桃明显精神了许多。她主动举手回答问题，下课后还来找我聊天。

「张老师，谢谢您昨天去我家。」她小声地说，「我妈妈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在唱歌呢，她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我心里暖暖的：「你妈妈是个好妈妈，你要好好学习，将来让她过上好日子。」

「嗯！」小桃用力地点头，「我一定会的！」

06

一个月后，我再次来到秀梅家。

这次她明显准备得很充分，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还采了一些野菊花插在瓶子里。

「张老师，您来了！」她的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喜悦。

「最近怎么样？」我问。

「好多了，真的好多了。」她说，「自从您上次来了以后，我觉得整个人都有精神了。村里人说什么我也不在意了。」

我看到她眼中的光芒，心里很高兴。

「小桃这段时间表现很好，上课积极，作业也认真完成。」我把小桃的作业本拿出来给她看，「您看，她写的字比以前工整多了。」

「真的吗？」秀梅接过作业本，仔细地看着，眼中满是骄傲，「这孩子聪明，就是以前心思不在学习上。」

「是啊，现在好多了。」

我们聊了很多关于小桃教育的话题，也聊了一些村里的事情。不知不觉，又到了该走的时候。

这次送我到门口的时候，秀梅没有像上次那样拉住我，但是我能看出她的不舍。

「张老师，下次您什么时候来？」她问。

「过两周吧。」我说。

「好的，我等您。」

就这样，我的家访变成了定期的约定。每两周，我都会去秀梅家一次。有时候是为了了解小桃的情况，有时候纯粹是去聊天。

秀梅也逐渐从那种小心翼翼中走出来，变得开朗了许多。她会给我讲村里的有趣事情，会分享她做农活时的感悟，也会向我请教一些关于外面世界的问题。

07

时间慢慢过去，春天来了。

小桃的成绩突飞猛进，在期末考试中考了全班第一。当我把这个消息告诉秀梅的时候，她激动得流了眼泪。

「张老师，这都是您的功劳啊！」她握着我的手，眼中满是感激，「如果没有您，桃儿不可能有今天。」

「这是小桃自己努力的结果，您也教育得好。」我说。

「不，是您给了我们希望。」她认真地看着我，「您知道吗，自从您开始来我们家以后，我觉得生活又有了意义。每次等您来，都是我最开心的时候。」

我的心跳得很快。我知道她想说什么，也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超出了普通的师生家长关系。

但是我也知道，这样下去不行。

「秀梅...」我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她的脸红了。

「我知道您想说什么。」她低下头，「我也知道这样不合适。但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这几个月来，您给了我太多的温暖和关怀。我知道我不该有这样的想法，但是...」

她说不下去了，眼泪又流了出来。

我心里很乱。作为老师，我有职业道德的约束；作为一个年轻人，我也有自己的顾虑。但是看到她这样痛苦，我又于心不忍。

「我们都需要时间冷静一下。」我说，「也许我应该减少家访的频率。」

「不！」她抬起头，眼中有恐慌，「您别不来了，求您了。我可以控制自己的感情，我不会再给您添麻烦。但是求您别完全不来了，桃儿还需要您的指导，我...我也需要您的帮助。」

我看着她恳求的眼神，心软了。

「好吧，但是我们必须保持适当的距离。」

她用力地点头：「我明白，我会注意分寸的。」

08

夏天来了，村里的景色变得更加美丽。

我继续定期去秀梅家，但是我们都很小心地保持着界限。我们谈论小桃的学习，谈论村里的变化，谈论外面的世界，但是很少涉及个人的感情。

秀梅也很克制，她不再像以前那样依恋地看着我，不再说那些容易引起误会的话。但是我能感受到，她的感情并没有消失，只是被深深地压抑着。

我也一样。每次看到她，我的心里都会有波动。她的每一个笑容，每一个眼神，都牵动着我的心。但是我知道，我必须克制自己。

小桃在这种微妙的氛围中继续成长着。她可能感受到了什么，但是她很懂事，从来不多问。她只是更加努力地学习，似乎想用自己的成绩来回报我们对她的关爱。

转眼到了秋天，小桃升入了更高一个年级。按理说，我应该结束对她的家访了，因为她已经不再是我直接教授的学生。

但是当我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小桃哭了。

「张老师，您别不来了好吗？」她抱着我的胳膊，眼泪如雨点一般，「您是我们家最重要的朋友，没有您，我和妈妈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秀梅也在一旁默默地流泪，但是她没有说话。她知道，这个决定应该由我来做。

看着她们母女俩这样难过，我的心都碎了。

「好吧，我会继续来的。」我最终妥协了，「但是随着小桃年级的增高，我来的次数可能会减少。」

「没关系，只要您不完全忘记我们就行。」秀梅哽咽着说。

09

就这样，我们这种特殊的关系持续了下去。

虽然我们都很克制，但是村里还是有人开始说闲话。有人说我和秀梅关系不正常，有人说我太年轻不懂事，还有人建议我调离这个村子。

这些话传到我耳中，让我很苦恼。我知道继续这样下去对谁都不好，但是我又舍不得离开。

一天晚上，我在办公室里批改作业，突然听到有人敲门。

开门一看，是秀梅。她穿着一件淡蓝色的外套，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美丽。

「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我惊讶地问。

「我想和您谈谈。」她说，「关于村里的那些闲话。」

我让她进来坐下，心里有些紧张。

「张老师，我知道村里人在说什么。」她直接了当地说，「我也知道这些话给您带来了困扰。」

「这些不重要...」我想说什么，但是被她打断了。

「很重要。」她认真地看着我，「您还年轻，前途无量，不应该因为我们而毁了自己的名声。」

「您想说什么？」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想说，也许我们真的应该结束这种关系了。」她的声音很平静，但是我能看到她眼中的痛苦，「您应该离开这个村子，去更大的地方发展。而我，会好好地把桃儿养大，不再依赖任何人。」

听到这话，我的心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

「您真的这么想？」我问。

「这是最好的选择。」她说，但是眼泪已经开始往下流，「我不能耽误您的前程，也不能让桃儿在流言蜚语中长大。」

我们相对无言，办公室里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良久，我开口了：「如果这是您的决定，我尊重。但是我希望您知道，这段时间是我人生中最珍贵的经历。您教会了我什么是责任，什么是爱。」

她哭得更厉害了：「我也是。遇到您，是我最大的幸运，也是最大的痛苦。」

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久，聊我们的过去，聊我们的现在，也聊我们本不可能有的未来。

最后，她起身要走的时候，我叫住了她。

「秀梅，不管怎样，我希望您记住，您是个很好的女人，值得拥有最好的生活。如果有一天，情况不同了...」

我没有说完，但是她明白我的意思。

她点点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我知道，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单独相处了。

但是故事到这里，并没有结束。

很多年后，当我已经在城里有了自己的家庭和事业，偶然回到那个小村子的时候，我听说秀梅后来遇到了一个很好的男人，她们一家三口过得很幸福。小桃也考上了大学，成了村里的骄傲。

而我，每当想起那段往事，心里都会有温暖流过。

也许有些感情注定不能开花结果，但它们在我们心中留下的美好，却是永远不会消失的。

那个拉着我不让走的女人，那个在月光下和我谈心的夜晚，那个充满了温暖和痛苦的初秋...

都成了我生命中最珍贵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