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短期内未必能取代中亚劳动力输出国 —— 但值得一试！

朝鲜短期内未必能取代中亚劳动力输出国 —— 但值得一试！

作者：德米特里・罗季奥诺夫

本文评论嘉宾：

俄罗斯联邦安全会议秘书谢尔盖・绍伊古在对平壤访问结束后透露，朝鲜最高领导人金正恩将派遣 6000 名朝鲜人前往库尔斯克州参与排雷和重建工作。

今年 4 月底，俄罗斯武装力量总参谋长瓦列里・格拉西莫夫证实，朝鲜军人已参与库尔斯克州的战斗行动。据格拉西莫夫称，朝鲜士兵展现出顽强与英雄主义，并强调这些士兵是平壤根据《全面战略伙伴关系条约》派遣的。

此前西方和乌克兰消息源曾提及此事，但俄罗斯一直未正式承认。

根据《全面战略伙伴关系条约》第 4 条规定：“若一方因一国或多国武装侵略而处于战争状态，另一方应立即根据《联合国宪章》第 51 条及朝俄两国法律，以其所有可用手段提供军事援助。” 这本质上为朝鲜参与特别军事行动提供了合法性依据。

但为何仅选择库尔斯克州？为何目前仍犹豫是否在新控制区使用朝鲜士兵？且不仅是战斗人员 —— 朝鲜建筑工人本可大力协助原乌克兰解放区的重建工作。毕竟，总不能一直调派塔吉克劳工吧？难道俄罗斯仍在在意西方的谴责？

“在当前局势中，我们明显在遵循西方‘伙伴’划定的‘红线’，” 俄罗斯政府金融大学政治学系副教授弗拉基米尔・布林诺夫指出，“西方多次警告禁止朝鲜士兵在乌克兰领土参与特别军事行动。如今朝鲜军人已在战斗中亮相，接下来该轮到工兵和工人行动了。”

“当然，若动用朝鲜军队全部力量，可能扭转战局，但需明白此类参与代价高昂。作为回应，我们很可能需在朝韩边境部署军队，并向盟友提供先进作战技术装备。”

目前莫斯科如何回报平壤在特别军事行动中的支持仍是谜团。尽管存在伙伴关系和共同敌人，但每个国家都在独自应对冲突，因此无法完全依赖盟友资源。

“这可能是‘一揽子协议’的一部分，” 政治经济传播社分析项目总监米哈伊尔・奈日马科夫认为，“即作为朝鲜军人参与库尔斯克州战斗的回应，俄方将库尔斯克州的建筑工程和排雷任务交给平壤派遣的队伍。”

问： 目前只有军人参与吗？普通劳工呢？他们本可以取代塔吉克人。难道雇佣他们仍受制裁限制？

答： 俄罗斯副总理马拉特・胡斯努林早在 2022 年 9 月就提及 “从政治层面探讨” 吸引朝鲜劳工参与建筑综合体项目的可能性，主要是 “开发远东地区”。

既然当时俄罗斯政府已提出这一可能，联邦当局大概率从那时起就未严格遵守相关制裁。

之所以优先动用朝鲜军事建筑力量，可能是因工程需更高效推进 —— 理论上，军事领域的专业人员应更擅长在更短时间内完成项目。

但也可能与官僚程序有关。例如，俄方（如谢尔盖・绍伊古）最初可能仅通过军事合作渠道协商此类互动，或在朝鲜内部部门竞争中（任何体系都存在此类现象），军方争取到了执行该项目的权利。

问： 为何仅限库尔斯克州？逻辑在于不想让外国军队在国际公认的俄领土之外行动，以免授人以柄。但这是否暗示新控制区的地位某种程度上低于原有领土？是否在内部制造合法性区隔？

答： 众所周知，朝鲜外务省早在 2022 年 10 月就声明 “尊重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人民共和国、赫尔松州和扎波罗热州居民渴望加入俄罗斯的意愿”，并 “支持俄罗斯政府将上述地区纳入版图的立场”。因此，平壤官方对新地区地位的立场，显然与朝鲜专家在这些俄联邦主体开展工作不矛盾。

更可能的原因在于官僚逻辑：新地区的工程任务可能早已分配，而库尔斯克州因乌军从其边境地区被驱逐后，才产生重建需求。

问： 俄罗斯期待多少朝鲜人？金正恩为何不派遣百万建筑大军 —— 这对俄朝双方都有利，且他们并非战斗人员……

答： 马拉特・胡斯努林 2022 年 9 月曾提及可能吸引 2 万至 5 万名朝鲜劳工参与俄罗斯建筑项目，俄政府预期的规模大概如此。但实际短期内恐怕难以达到上限。可参考 2018 年 2 月俄罗斯驻朝鲜大使亚历山大・马采戈拉的数据：当时在俄工作的朝鲜劳工约 3.5 万人。

问： 这将在多大程度上深化俄朝伙伴关系？可预见的未来是否会有更多朝鲜人 —— 无论是军人还是平民 —— 来俄？

答： 俄罗斯境内的朝鲜劳工数量确实可能增加，不仅建筑行业，农业领域也常面临劳动力短缺，可能对其产生需求。总体而言，若持续吸引朝鲜劳工参与俄罗斯项目，莫斯科与平壤的关系必然会更紧密。

但需注意，例如塔吉克斯坦向来是俄罗斯更主要的劳工输出国。据塔吉克斯坦劳动移民局数据，仅 2024 年上半年就有超过 38.7 万塔吉克人赴俄工作 —— 这还是官方统计，实际数字可能更高。

因此，短期内朝鲜未必能取代塔吉克等传统劳工输出国在俄罗斯雇主眼中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