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8年，向警予牺牲后不久，丈夫也英勇就义，儿女皆不简单

1928年5月1日，武汉夜色沉沉。一群人谨慎地搬运一具满身伤痕、口中塞着砂石的女尸，四周死寂，偶尔吹过些风，把人的动作显得更加小心翼翼。那个女子，脸上还依稀能看出端庄漂亮，但生命早已断绝，到底是什么仇怨，要对她下如此狠手？这些人又冒着多大的危险执意要掩埋她？夜色越深，疑云越重。

1895年，湖南，向家大院总是热闹非凡。向警予降生时，父亲向瑞龄已经是当地商界的风云人物。一大家子人望着这个孩子，旁人说阔小姐命好，她却不肯走寻常路。家境宽裕没能消磨掉她对新知的渴望。1903年，她瞒着母亲死缠烂打才争取到进学的机会，成了村里首个进学堂的女孩子。读书，像是她本能的选择。

步入周南女校后，她完全转了性子，和其他“革命种子”一块头戴草帽，学习新思想。碰到蔡畅，两个人谈得很投机。顺嘴提起自己一个表哥，名叫蔡和森，还有个常常一起讨论问题的毛泽东，这些名字，后来被写进了书本。但在那时候，不过都是琐碎日常的交集。课堂里，总是有向警予的声音，她说话直爽、举止不拘小节，似乎从来不为长幼尊卑这类麻烦事发愁。

那时的她，不认命。“女子无才便是德”在她听来就是笑话，所以舞台上，她胆大妄为地演讲，大呼觉醒。蔡和森不时在人堆后面望着她，时而点头，时而皱眉。蔡和森想靠近，但这姑娘显然没把谁放在心上。一腔热望化在空气里。

家里事接踵而至。湖南有个军阀要娶她为妾，家里人怕事，本来不同意，最后被耍弄权力那一套逼得低了头。向警予却一身傲骨，“以死相逼”，打横一句“以身许国”，谁都拗不过她。如果那会儿她真丢了命，后来的故事哪里还有她？蔡和森心情极复杂，他不敢表白，怕被拒绝，怕被冷落，只能学着旁观。旁观也是失落。

1917年以后，俄国的十月革命像飓风，席卷过来。向警予被风吹到了法国巴黎，进蒙达尼女子公学，成了留学生。异国他乡的生活不如国内安稳，倒是拉近了她和蔡和森的距离。两个人，小圈子里互相依靠，常常挤在小房间里谈天说地。其实感情本没那么复杂，都是日积月累之后自然挪腾过去的。只不过，他们谁都不肯先捅破这层窗户纸。

那年秋末，两人最终聊到了情感。向警予坦白自己并不排斥情感，只要遇到合适的人。蔡和森立时心头狂跳，终于告白。爱情来的时候不分昼夜，恰逢其时。婚礼办得极简单，身边只有三两位好友。结婚照就坐在长椅上，没繁文缛节。法国的风冷飕飕，婚后的日子却暖和得很。女儿蔡妮和儿子蔡博也随即降生。

生活不是只有浪漫，时代推着人前进。婚姻里没有人能停下来原地等。后来他们分开，感情归于沉默。向警予回国投身革命，1922年入党，一个新世界正等待着她。她讲政策、提建议，组织妇女，活力十足。她为妇女争权益，主张男女平等，也想过家庭，但更在意变革本身。她的性格仗义执言，行动干脆，犯的人却也多了。没谁料到，背后已经有人盯上她。

1928年3月，一次普通的革命行动，向警予被内鬼出卖，国民党趁夜抓捕。她身上掌握着不少秘密，对方用了极端手段，逼问口供，几天几夜剥夺睡眠、毒打、刑具上阵，眼神却始终没飘移一秒。人是真能硬扛。结果一句没问出来。对方无可奈何，只得下令处决。走向刑场，她还高喊“不要怕！”那些年，群众还会冲出来抢人，场面大乱。国民党急了，把砂石猛灌进她口里，要让她彻底闭嘴。

她死时年仅33岁。尸体就那么丢在荒地上，贴着“不许收尸”的纸条。可老百姓没答应，当晚一伙人悄悄前去安葬。那一幕后来不少亲历者带着哭腔回忆过，满嘴苦涩。其实革命就是这样的，生死间没人能替你。

泥水味里，其实每个人都憋着气。有些人本就只为理想而来。蔡和森远在外地得信，悲痛到浑身打颤。即便两人感情早已归零，可这么多年一起经历的事，一下子被硬生生截断，有些东西断不了。革命死人，自己也难保。当时国民党抓人如割韭菜，他旋即被捕，后来也是这样被杀。

孩子们的未来也算曲折。蔡妮早些年到苏联，后来在医学领域干出了名堂，再后又因精通俄语转为翻译。蔡博同样留学苏联，学冶铁，回国后到新中国的鞍钢厂当厂长。姐弟二人长大后才通过朋友知道父母的事迹，内心被翻搅得难平。有人说骨子里自带使命感，也有人说爱国是后天习得。反正事到临头，该怎么选就怎么选。

回头看，向警予本有机会做被娇宠的小姐，安稳地度过一生。但革命如火，烧尽富贵温柔，只剩铿锵意志和一身伤。不超过33年的生命，她劈开黑暗，也留下了让人久久不忘的勇气。哪怕时代换了，很多人谈起她，还是有些不自禁地热血。就这样，也许才算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