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世子是断袖(完)

发布时间:2025-07-06 14:00  浏览量:4

在珍馐楼内,殷听白慵懒地斜倚于二楼边缘,手中轻提着一壶佳酿,时不时浅啜两口。

小竹子静立于门后,心中暗自祈祷,只要这位祖宗安分守己、不惹事端,他爱做什么便做什么。

“媛媛,少说点,别被人听到了。”

“莲儿姐,他对你那般无礼……”

“好了,要说回去说,小心隔墙有耳!”

殷听白冷笑一声,巧了不是,这两个声音的主人,他都认识,骂他可以,说他爹娘不行。

顺起桌上的筷子,一脚踹开隔壁包间的门,阴森森开口道,“闻小姐踩的真准备,隔墙真的有耳!”

闻莲儿心中猛地一惊,暗忖怎么偏偏就被这小霸王听了去,近来怎这般倒霉。她堆起满脸赔笑,道:“世子,媛媛并非有意为之,还望您莫要怪罪,我代她向您赔罪了。”

殷听白一把推开她,径直朝张媛媛走去,吓得她节节后退,“你……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你小嘴一天嘚吧嘚吧的,听着烦,我帮你闭嘴。”

说完,骤然一把拉过她,捏住她的脖子,手中筷子一用力,来了个对穿。

“啊……”闻莲儿瞬间被吓得瘫软在地。

张媛媛想叫,却只能呜咽不停,眼泪哗啦个不停。

“看,这下顺眼多了。”殷听白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至极。

离开的时候还甩了闻莲儿两巴掌,一左一右,刚好对称。

摄政王府内,小竹子毕恭毕敬地跪在东方景珩跟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添油加醋地细细道来,使得殷听白动手之举显得合情合理。

东方景珩问道:“世子呢?”

小竹子回答道:“世子说,丞相那老匹夫指定会带着上门找王爷要个说法,他去找个护城河跳下去,免得王爷为难。”

东方景珩即使知道那小兔崽子是个惜命的,心中不免担心,万一想不开真跳了或者是被人推下去。

“带人去找,找到了,绑回来。”

小竹子带着人离开,心里嘀咕,那祖宗哪里是他们能绑的,不帮着干坏事就不错了。

所有人老老实实围着护城河找了一圈,根本没看见殷听白的身影,见天黑了,一群人跟被霜打的茄子似的,灰溜溜地站在东方景珩面前。

“平日里爱去的酒楼那些都去找找,铁定在哪里躲着。”

小竹子小心翼翼开口,“王爷,除了花楼,现在这个时间点,那些店都关门了,只能等明日了。”

“滚!”

东方景珩自知小竹子是殷听白的人,是站他那边的,两人一起狼狈为奸的事情数都数不过来,殷听白指定在哪里阴人去了。

好在,殷听白虽然武功不高,但跑路是一绝的,不用很担心。

次日,东方景珩看着眼前跪着的一干人等,觉得碍眼得很。

脸肿老高的闻莲儿,脸上挂两洞的张媛媛,以及浑身鼻青脸肿的闻仁义,还有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闻相和张侍郎。

“王爷,您可一定要给老臣做主啊,那世子把臣一双儿女打成这样,若臣的一双儿女有什么好歹,可叫臣怎么活啊!”

东方景珩冷哼一声,“做主,做什么主?世子至今不见人影,是非对错,仅凭你们一面之词吗?”

闻仁义不服,以为东方景珩把殷听白藏起来了,“怎么可能,殷听白昨晚还给我套了麻袋。”

“你亲眼看见的?”东方景珩问道。

闻仁义摇头,“除了他,谁还敢这样。”

“就你那所作所为,想套你麻袋的人多了去了。”

东方景珩说完,看向闻相,“闻相,你也是历经两朝的老臣了,教育子女,怎么那么失败呢,安王夫妇可是为盛阳而死,妄议二人,也是活该。”

“还有张侍郎,教女无方,是不是……”

“老臣知错!”

东方景珩的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明摆着维护殷听白那个纨绔,两人赶紧认错。

不着急,只要这件事情在东方景珩面前露个脸,往后才好办事。

“哟,都在啊!”殷听白的声音自门外而来。

东方景珩一眼就看见他衣服下摆的血迹,“怎么受伤了?让府医过来看看。”

殷听白尴尬的摆摆手,“皇叔,不用了,这不是我的血,我回去换套衣服就好了。”

随即看向闻莲儿,故作惊讶道,“咿呀呀呀,想不到本世子也天生神力,两巴掌就能把闻小姐的脸打这么高。”

“还有你,闻仁义,你这是被你爹打的,借此来诬陷本世子吧,本世子若是要打你,怎么会打这么轻。”

“闻相,你这就有些不厚道了,怎么能这样对儿子呢,让他以后怎么给你养老送终啊,干脆你走的时候一起将他带走算了,免得落在本世子手里,求生不能求死无门。”

“张侍郎,你看你女儿现在安安静静的多好,还不谢谢本世子。”

殷听白一个也没放过,说的口水都干了,端起东方景珩手边的茶就喝了起来。

东方景珩明显感觉到,殷听白是真的想杀了闻仁义,对闻相他们说的话也是真的。

随即一想两人本就不对付,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等人走后,东方景珩道,“要想教训谁就去,不要给人留下把柄,做干净点。”

殷听白嬉皮笑脸,“知道了,皇叔。”

回到房间后的殷听白,换了一身衣服,窝在被子里,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东方景珩还疑惑,殷听白打了别人,自己也没罚他,怎么殷听白一连几日都闷闷不乐的,也不出门寻欢作乐了,难不成真的受伤了?

殷听白文思泉涌,运笔如飞,全神贯注地编写着手中内容,就连东方景珩悄然站到他身后都未曾察觉。

东方景珩本以为殷听白转了性子,开始用心读书了,走近一看,没想到他竟是在编写“故事”。这“故事”一旦流传出去,必定会酿成大祸。

想到此处,东方景珩的脸色愈发阴沉,周遭的气压也随之低沉下来。

殷听白正写得入迷,忽然觉得背后凉嗖嗖的,连忙将手中的书坐在屁股下,转头讨好道,“皇叔,你什么时候来的?”

东方景珩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向他屁股下的书,“晚了,拿出来!”真是一天都不让人省心的。

殷听白摇头,“皇叔,这个不行。”

东方景珩二话不说,俯身朝书伸手过去,殷听白灵机一动,抱住他的手臂,可怜兮兮的,“皇叔!”

“给我,你写这种污秽之事作甚。”东方景珩一心想把书毁了。

殷听白将书扔到桌子底下,整个人挂在东方景珩身上,试图把东方景珩往后推,嘴里不停吧啦吧啦。

“皇叔,闻相那老头,和张侍郎他夫人昨晚一起睡觉被我看见了,张侍郎头顶大绿帽,还是闻相给他戴的,他还屁颠颠跟在闻相,我这书又没点名道姓,不会有事的。”

东方景珩将怀中的人抱在桌子上放好,“你是没点名道姓,但闻相和张侍郎不是傻子,会给你带来危险的,听话,给我!”

殷听白已经没了之前的吊儿郎当,双眼炯炯有神地看向东方景珩,眼中爱意满满,声音也莫名温柔了些。

“原来皇叔担心我呀!”

东方景珩此刻也回过神来,惊觉二人这姿势实在不妥。

尤其是殷听白望向他的眼神,炽热如焰,直直烫在他的心尖。

他心慌意乱,急匆匆摔门而去。

“哎!”

殷听白看着落荒而逃的东方景珩,狠狠地叹了一口气,南墙跑了。

随即捡起桌子下的书,叫来小竹子,“找个戏班,赶紧弄出来,多给点钱,一天演三场,演完后就离开京城。”

“好勒,世子爷。”

小竹子对殷听白无限忠心,跟殷听白一起长大,什么都听他的。

跟着他一起的那个小叶子就惨了,在殷听白饮食里面下毒,自食其果后死相凄惨。

虽然殷听白做事他看不懂,但世子从未亏待过他,不像别人家的小厮,不是被骂就是被打。

东方景珩回到屋子里后,狂灌了两壶茶水,才冷静下来。

在殷听白跟前,他屡屡被对方弄得破防。此刻,回想起方才那一幕,他只觉心跳如鼓,好似有只小鹿在胸腔横冲直撞。

这绝非平日里的他,要知道,哪怕面对文武百官,他也能镇定自若,从未有过这般失态的时候。

第二日上朝的时候,东方景珩的脸黑得滴墨一般,看谁都不顺眼。

东方承宇心怀忐忑,目光怯怯地投向对方,暗自腹诽:见鬼了!皇叔必定又是被殷听白那小子气得不轻,也就只有他有这等本事。

在皇叔跟前,旁人向来都谨言慎行,断不敢肆意妄言。

文武百官皆恪尽职守地参与朝会,人人提心吊胆,唯恐被东方景珩注意到,待朝会结束,众人更是不敢有片刻耽搁,匆匆散去。

东方承宇看着东方景珩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居然不留下来说他哪里做得不足,滋滋两声,摇了摇头,还是殷听白厉害。

“皇上,丽嫔那边说头疼,请您过去看看。”

东方承宇上扬的嘴角立马垮下来,甩袖就走,“朕又不是太医,头疼叫朕何用,没空,朕还有大堆奏折要批呢。”

自从十五后,皇叔就让他独自批阅奏折,若真的是遇上不会的,再找皇叔。

还是殷听白那小子好,逍遥自在。

东方景珩一整天都没个笑脸,脑海里全是昨晚那荒唐的梦,梦的主角是他和殷听白。

若换作是旁人,对他有这个心思,他早就将人暗戳戳地宰了,免得恶心到他。

可那人是殷听白,就很头疼。

一方面,他告诉自己,那是他带大的孩子,现在只是养歪了,以后掰回来就好了。

另一方面,面对殷听白对他的依赖和靠近,东方景珩居然觉得有点小雀跃和期待。

他都怀疑,是不是受殷听白的影响,他也成了断袖。

三年后。

殷听白生于腊月二十五,过了这个生辰,便步入十五岁的年纪。

在安王府中,吴伯特意为他煮了一大碗长寿面,面上还卧着两个圆润的鸡蛋。

每年殷听白生辰之时,吴伯皆是如此用心操办。

望着殷听白狼吞虎咽地吃着长寿面,吴伯悄悄抬手拭去眼角的泪痕,声音略带哽咽,“要是老爷和夫人还在世,今日定有人为世子束发,那生辰宴也必定热闹非凡。”

哪像如今,冷冷清清,只有他们五个人。

殷听白头都没抬,只是声音落寞,“这不是还有吴伯,桃红你们陪着我嘛,已经很好了!”

桃红长了一副好嗓子,此时在咿咿呀呀的给殷听白唱着生辰祝福词。

柳绿和夭夭,嗯,都是两个“大老粗”,拿刀可以,拿针能把自己扎十几个窟窿。

“柳绿,夭夭,等过完年,你们两个先行前往边关,找殷家军现在的将军,提前准备,要打仗了!”

“是,世子但放宽心。”两人齐声应和。

此二人皆为边关苦命之人,父母早亡,多年来复仇的念头在心底扎根,对木桑和白玉的恨意如影随形。

只是报仇时机未到,他们只能强压怒火,默默忍耐。

“吴伯,好生守护安王府,待此事尘埃落定,我们便重返边疆。”

“桃红,你着重盯紧丞相府,莫要让一只苍蝇溜了出去。”

桃红眼神发亮,“是。”她本来是夫人奶嬷嬷的女儿,是殷家的家生子,一场阴谋,她也没了家,怎能不恨呢。

东方景珩早已习惯了殷听白一到生辰便前往安王府之事,平日里这小子就向来没个正形。

待殷听白归来,他会重新为其备上一份生辰贺礼。

在这悠悠三载岁月里,东方景珩已然坦然接受了自己身为断袖的真相——他心悦殷听白。

然而,他身肩盛阳摄政王这一重任,无数双眼睛紧紧盯着他,只等着瞧他犯错出丑。他必须将这份心意深深藏于心底,绝不能有丝毫流露。

再者,殷听白刚刚到了可以娶妻成家的年纪,而他,已然二十三岁,整整比殷听白年长八岁。

殷听白年少懵懂,不谙世事,可他不能不明事理,倘若任由这份感情肆意发展,只怕会害了殷听白。

“皇叔,我回来啦!”殷听白蹦蹦跳跳进来,显然心情很好。

东方景珩将一把镶着宝石的匕首给到他,“试试,黑铁所制,削铁如泥。”

殷听白拔出匕首,看见匕首泛着蓝光,又插回去,抱着他的肩膀道,“不用试,我很喜欢,谢谢皇叔。”

东方景珩的心跳如鼓,一下又一下,仿佛要挣脱胸膛的束缚,双拳紧握。

他沉醉在这难得的时光里,尽情享受着这份隐秘而又撩人的暧昧。

“皇叔,你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不然你的心为何会跳得如此快。”

殷听白不费吹灰之力便掰开了他那紧握的双手,而后将脸轻轻埋入其中。

东方景珩身躯紧绷如弦,下意识地舔了舔唇角,而后暗自深吸一口气,强自按捺住内心的悸动,缓缓松开了轻托着殷听白脸庞的双手,嗓音沙哑而低沉。

“喜欢,但只是是长辈对晚辈的喜欢,你不要多想。”

这句话,既是对殷听白的一种警醒,也是对他自身的一次告诫,切莫逾越界限,以免遭受他人的责难。

他们或许可以对此毫不在意,但外界之人的想法却大相径庭。东方景珩悉心养育殷听白长达十年,在旁人眼中,他们宛如血浓于水的亲人。

因此,这些年来,殷听白如霸道君王般独占东方景珩身侧,不许任何女子靠近。

也无人对此说三道四,众人最多不过猜测,殷听白如此行径,是担忧东方景珩迎娶王妃后,会待他如“后爹”一般生分。

殷听白望着东方景珩再度落荒而逃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轻笑道:“真是死鸭子嘴硬。”

明明心里喜欢得紧,可偏要嘴硬说不是。

转眼间,便到了除夕前夕。于所有人而言,这是个欢乐的时刻,可唯独殷听白的心情格外复杂。

他深知,自己的归宿从来都不在京城,待报完仇后,便是他该离开的时候了。

晨曦初照,殷听白便匆匆进宫,径直寻到东方承宇。他神色凝重,径直跪在对方面前。

东方承宇见状,惊得身子一颤,赶忙伸手将其扶起,急声说道:“殷听白,你若想害我,不妨直说。你这一跪,要是被皇叔知晓,又得数落我一番,快起来!”

殷听白拿出一个盒子,又跪了下去,盒子里面是闻相通敌卖国和这些年找人刺杀他的证据。

“臣还是跪着吧,臣有冤,请皇上为臣做主,为臣战死的爹娘,大伯一家做主,为殷家军枉死的将士做主。”

东方承宇被他这样正式搞得有点毛毛的,打开盒子看清里面的内容后,咬牙切齿道,“你起来,这事今日我会给你个交代。”

“臣还有一个请求。”殷听白让太监将丹书铁券放到东方承宇面前。

“说吧,一并说了。”东方承宇搞不清楚他归还丹书铁券的做法。

“此间事了,臣请旨回边关,向木桑和白玉开战,臣向皇上保证,一定拿下这两个国家。”

尽管木桑和白玉的版图仅仅是盛阳的一半,但他俩竟默契地联合起来,共同与盛阳抗衡。

东方承宇一脸惊愕,“殷听白,你疯啦?那可是战场,你虽练过一点武,连我一只手都打不过,你还想去打仗,不要命啦?”

“即使如此,那你把丹书铁券拿来做什么。”

“嘿嘿,就靠咱俩这关系,先把东西还你,到时候我若是有欺君的行为,你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殷听白又恢复到那纨绔的模样。

这句,东方承宇听懂了,也就是一个丹书铁券不够用了,但是又没有要丹书铁券的功绩。

“行了,这些朕都允了,只要你不造反,不危害百姓,你那脑袋,都是在你肩膀上的。”

“那?”殷听白目光灼灼地看向他。

东方承宇开口道 ,“下午的宴席,就不过了,一举将丞相拿下,正好五品以上的文武官都在,与丞相有牵连的一并清算了。”

“皇上英明!”

“少拍马屁,皇叔那里,自己说去。”

晚宴开始,东方承宇还没到,场面已经热闹起来了。

闻相左右逢源,闻莲儿亦是满脸志在必得。

时光悠悠,三年悄然已逝,她依旧待字闺中,未曾踏入议亲之途,只为能成为东方景珩的良配。

她心底满是倔强,偏不信殷听白能一辈子阻拦她与心中所爱之人的缘分。

东方景珩在这样的日子里难免多喝了几杯,心中高兴,盛阳如今已不再是以前那个任人宰割盛阳,他也不负父皇临终之前的所托。

“王爷,闻家小姐在偏殿找您,请您过去一趟,说是有要事相商。”一个小太监站在东方景珩身后递话。

“知道了,下去吧。”

殷听白见东方景珩离席而去,也随之退出宴席,悄然尾随在其身后。

只见他步入偏殿,反手将门合上。殷听白不禁轻嗤一声:“切,关门做什么?”

不过须臾,“砰”的一声巨响,门被猛地撞开,紧接着传来东方景珩愤怒的咆哮:“滚开!”

而后,身着艳丽、姿态妖娆的闻莲儿赶忙追了出来,娇声唤道:“王爷……”

“我靠,偷家!”

东方景珩脚步匆匆,径直朝着冷宫方向而去。闻莲儿心有不甘,如影随形般紧紧尾随。

她心中暗自盘算,待那药完全发挥效用,不怕东方景珩不顺从她的心意。

只要将生米煮成熟饭,量那殷听白即便如小霸王般蛮横,也无力阻拦。

殷听白看着闻莲儿的背影,几步跟上去,一记手刀将人打晕,随意扔在花坛里面,才去找东方景珩。

“该死的闻莲儿,居然敢给皇叔下药。”殷听白嘟囔,他都没那个狗胆。

一路紧赶慢赶,殷听白穿过冷宫,在梅园里面找到快失去理智的东方景珩,上去拉着他欲往外走。

“皇叔,我带你去找太医。”

拉了拉没拉动,殷听白回头疑惑道,“皇叔?”

只见东方景珩双眼通红,直勾勾的盯着他,殷听白心肝一颤,怒骂道,“这闻莲儿到底下了多少药啊?”

还好这梅园是皇叔的地盘,平日了根本没人来。

“皇叔,对不住了!”

殷听白说完,转身抓起地上的白雪塞进东方景珩的脖子里,希望能起效。

再次转身抓雪,忽然被东方景珩从后门抱住,“听白……”

殷听白被他呼吸打在脖子上,浑身一激灵,“皇叔,你清醒啦!”

“听白……”

“皇叔!”

殷听白无力阻止东方景珩,被他一声声听白叫得迷糊起来,与之一起沉沦。

直到东方景珩倒在她身侧,殷听白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不能让闻莲儿死得太轻松了,居然下了这么多药。

殷听白几度险些失了理智,心中不断警醒自己,绝不能让东方景珩发现是他。

好不容易将东方景珩安置到床榻之上,他匆匆收拾一番,轻柔地为对方盖好被子。

刹那间,殷听白只觉双腿发软,整个人跌坐在地上,钻心的疼痛如潮水般袭来,实在是难熬至极!

殷听白自己随意找了一件衣服换上,将原来的衣服埋进树底下,才悄悄离开。

一路回去的路上,就看见一堆人围在一起,还有女子的哭泣声。

“让让,让让。”

挤进去一看,闻莲儿还有三个侍卫衣衫不整的跪着,一盘是气急败坏的闻相。

“怎么回事?”殷听白悄悄问东方承宇。

东方承宇将他拉在一边,将事情原委说清楚后,一脸八卦。

“现在就是,那三个侍卫都说自己是被闻莲儿勾引的,闻莲儿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闻相都要气死了!”

殷听白眼眸微垂,嘴角挂着邪笑,感情闻莲儿还给自己也下了药啊,够狠的呀,自食恶果!

东方承宇道,“你一脸阴森森地干什么?你干的?还有,皇叔去哪儿了,你知道吗?”

殷听白摆手摇头,“那不能,我也不知道皇叔去哪了,正到处找他呢,就看见这里的热闹了。”

“那,这怎么办?”东方承宇纠结起来,那可是他的三个御前侍卫啊,全部打杀了,多可惜啊!

“你怎么这么娘们,侍卫打发去其他地方去,赶紧把闻相抓了砍头,过完除夕,我好启程去边关。”

东方承宇听出他语气中巴不得现在上去捅闻相几刀的急切,对着暗处打了手势。

御林军首领带着两队侍卫将毫不设防的闻相拿下。

闻相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懵,“皇上,小女也是受人蒙骗的啊!”这也太小题大做了些,因为这事给他压了。

殷听白狗腿的搬了个椅子给东方承宇。

东方承宇将证据摆在众人面前,“闻相通敌叛国,刺杀世子,证据确凿,压入天牢,明日午时,斩首示众!”

通常而言,罪犯多在秋后问斩。然而闻相此人,罪行罄竹难书,行径恶劣至极,实乃罪大恶极之徒。

对其应尽早处决,如此不仅能彰显律法之威严,还能为来年开个好头,更有望借此契机一举扳倒木桑与白玉。

“皇上,冤枉啊!”闻相知道事情败露,但为了活命,坚决不能认。

殷听白轻蔑地嗤笑一声,目光如利刃般直直刺向对方,冷声道:“闻相爷,瞧瞧您这做派,已然官居丞相之位,却仍不知满足,竟做出通敌叛国这等大逆不道之事,究竟所图为何?”

紧接着,他的声音陡然凄厉起来,悲愤之情如汹涌的潮水般奔涌而出:“若不是你这奸佞小人从中作祟,殷家军那无数热血儿郎又怎会命丧黄泉,我那含辛茹苦的爹娘又怎会含冤离世!你竟天真地以为,随便推出一个替死鬼,就能将这滔天罪孽一笔勾销,妄想!”

闻莲儿已经吓得呆傻在原地,那三个侍卫早已被人拉走。

“本世子回了京城,你不是一直在试探本世子,是否知情吗?这结果,你还满意吗?”

“你装的?”闻相抬头,死死盯着殷听白,“早知道,就该直接杀了你,让你们一家在地府团聚。”

“让你失望了,你通敌叛国,诛灭九族,没有机会了。”

东方承宇扫向周围的官员,“与丞相有牵连的,自觉站出来,否则一经查实,抄家灭族。”

话落,顿时跪倒了七八人,“皇上,饶命啊,臣等不知道丞相通敌叛国啊!”

亲眼看着仇人入狱,殷听白才回了摄政王府,好好沐浴后躺在床上,身心都是前所未有的舒畅,跟了他十八年的仇终于得报。

爹娘,还有大伯他们,可以安息了!

东方景珩是次日找上殷听白的,“昨日,你在哪里?”

殷听白心里咯噔一下,“跟着皇上看热闹,抓卖国贼呢,这不快午时了,我得亲眼看着仇人人头落地才安心。”

说完不等东方景珩说话,拔腿就跑。

东方景珩眉头紧锁,闻相的事情昨天回来他就知道了,通敌叛国,求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扶持傀儡皇帝,把持朝政。

没想到千算万算,没算到父皇会封他为摄政王,扶持承宇。

然而,昨晚见到的那个人,真的不是听白吗?分明感觉自己看到的就是他。

可那人明明是个女子,听白却是个男子。

看见闻相人头落地的那一瞬间,殷听白哭了,“吴伯,我成功了!”

吴伯道,“世子爷很厉害!”

装纨绔,让闻丞相放心,他做事越荒唐,闻丞相越放心,才有机会去寻那些证据。

百姓知道闻相的事情后,对殷听白肃然起敬,不容易啊,盛阳的英雄不是死在与敌人的厮杀中,而是死在自己人的阴谋下。

很晚,殷听白才提着两壶酒坐到东方景珩的门前。

“皇叔,你睡了吗?”

东方景珩听着他的声音,打开门,与他一起坐下。

“这些年,辛苦你了!”

殷听白轻轻摇了摇头,而后伸手拿起一个酒壶,递到对方手中,恭声道:“皇叔,多谢您!听白敬您!”言罢,他仰头抿了一口酒。

“听皇上说,你要去边关?”东方景珩现在喝酒有点阴影,只抿了一小口。

“嗯,十年之期已到,木桑和白玉频繁骚扰盛阳边界,殷家军也重组,我得去,闻相虽然死了,但木桑和白玉还在。”

摒弃那副吊儿郎当模样的殷听白,此刻尽显大义凛然之态,东方景珩想。

以后,也不缺想要嫁给他的女子。

东方景珩思及此,有些闷闷不乐。

新春过后,天气转晴,道路上的积雪皆已消融。

初六这天,殷听白携着吴伯与桃红二人策马奔赴边关。来之时,他形单影只;离去之际,依旧这般孑然。

东方景珩,于城门口迎他而来,又在城门口为他送行。

“活着回来。”东方景珩唯一对他的要求。

自殷听白离去后,摄政王府在东方景珩眼中愈发显得冷清寂寥。

多数时候,他都选择在梅园安住,甚少回到那座摄政王府。

他仍未寻得那晚邂逅的女子。

同时,也打心底里惧怕直面这没了殷听白身影的王府。

东方承宇自从打开殷听白留给他的信件后,看自家皇叔的眼神越来越怜悯。

东方景珩发现这一点,挽起衣袖,“你是不是最近没挨揍了?”

“皇叔,你觉得殷听白怎么样?”东方承宇问道。

东方景珩看贼一样看着他,“想都别想,他是属于战场上的,不属于你后宫,再说,你是皇帝,得为民作则。”

潜在意思是,他不能好男风,否则盛阳没有继承人。

东方承宇遵守信中殷听白的请求,没有告诉东方景珩,殷听白其实是个女儿身。

他直至看到那封信,方才知晓殷听白所言之事。殷听白曾称他会犯下欺君之罪,一块丹书铁券根本不够用,缘由有二:其一,殷听白身为女儿身;其二,她以女子身份统领殷家军。

可如今,他任命殷听白为帅的圣旨都已昭告天下,还能如何处置呢?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不知此事了。

只望以后皇叔知道后,不会压着他挨揍。

自从殷听白到达边关后,东方景珩和东方承宇的嘴角就一直没下来过,一封封胜利的战报传回京,怎么看怎么高兴。

更是大赏特赏,连看着文武百官都没那么碍眼了。

大战一直持续到年尾隆冬。

东方景珩特向东方承宇自请押送粮草。

“皇叔,你是摄政王,不能随意离开京城的。”东方承宇千般劝阻。

东方景珩解释,“这是皇家欠殷家的,当年因为内斗,至使殷家军损失惨重,如今,押送粮草之事极其重要,我得去。”

他一年没见殷听白了,前次传书说他重伤,他放心不下,必须得去看看。

“可是……”

“承宇,你当下已然做得极为出色。即便皇叔不在京城,你依旧能够独挑大梁、应对自如。你务必要对自己满怀信心。”

东方承宇纠结再三,将殷听白留给他的信交给东方景珩,“皇叔,承宇不想看到你画地为牢,你去吧,殷听白或许在等你。”

殷听白啊殷听白,是朕食言了,但皇叔很看重你,即使不知道你是女儿身。

东方景珩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摄政王府的,站在殷听白的屋子里,眼前闪过殷听白的身影。

调皮的,耍赖的,撒娇的……

“小骗子,骗得我好苦!”

起初,东方景珩难以接纳自己有断袖之好。待他历经一番挣扎,好不容易坦然接受这份情愫,却又不得不为殷听白的未来考量。

而后,那件令人糟心之事突然横生,紧接着,殷听白便离京而去。

自知晓殷听白女儿身的秘密后,东方景珩的心便早已飘离了繁华京城。

念及她身受重伤的模样,他满心忧虑,不知此刻她是否已痊愈如初。

粮草以及将士的冬衣准备好后,东方景珩就迫不及待的出发去边关,去找他心心念念的人儿。

粮草运输的进程颇为迟缓,此番运载物资众多,也需让马匹获得充足的休憩。

不然,未等粮草运抵边关,马匹便可能先累垮累死了。

行至一半时,东方景珩独自一人快马加鞭先行,留下心腹继续押送粮草随后。

……

东方景珩到边关的时候,就看见百姓家家都挂上了红绸,刚开始以为是当地过年的习俗,一打听才知道,是殷家军打仗胜利了。

殷家军将领殷听白率一小队人马迂回至敌军后方,成功生擒木桑与白玉两国的君主,还斩杀了两国中颇具继承皇位资格的皇子。

直至此时,这场战役才算真正取得胜利,后续事宜便交由皇帝定夺。

然而,听闻殷听白在此次战斗中身负重伤,命悬一线。

东方景珩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急匆匆往军营而去。

当看见殷听白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的模样,东方景珩一个踉跄,不敢上前,“听白……”

夭夭抬眸,瞧见突然闯入营帐的东方景珩,赶忙屈膝跪地,恭声说道:“下官夭夭,参见摄政王。”自来到军营后,夭夭凭借自身能力立下战功,获封官职。

见摄政王这般,就知道他误会了,夭夭赶紧解释,“世子爷还活着,伤了腰腹和腿,需要好好卧床养着,但世子爷好动,军医就给开了安神药,刚刚睡着了。”

夭夭离去后,东方景珩静坐在殷听白的床边,目光满是疼惜,落在那伤痕遍布的躯体上。

他动作轻柔,缓缓握住她的手,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低喃道:“还好,还好你还活着!还好,我来了。”

在军营中逛了一遭后,东方景珩满脸怨气地返回了殷听白的帐篷。

此时他满心愤懑,只因众人皆知殷听白为女儿身,唯独他一直蒙在鼓里。

殷听白睡醒后,就看见躺在床里侧的东方景珩,还以为是她眼睛出现幻觉了,眨了眨眼,试探道,“皇叔!”

东方景珩听到他的声音立马醒了,“怎么样?饿了没?”

“皇叔,你怎么躺我床上了?”殷听白笑得开心,不小心扯到伤口,顿时疼得龇牙咧嘴。

东方景珩没好气道,“我都是你的人了,躺你床上怎么了?”

“呃……你都知道啦?”

“嗯!”

这下轮到殷听白不说话了,都知道了,完蛋!

粮草运抵之后,东方景珩即刻安排人手接管木桑与白玉两国。

毕竟,这两国如今已纳入盛阳版图,自当精心谋划、妥善治理。

待这一桩桩事妥善处理完毕,时光悄然流转,已是阳春三月。

殷听白的伤势已大体痊愈,只待返回京城领受封赏。

东方景珩弄了马车,和殷听白共处。

四下无人之际,东方景珩将殷听白轻柔揽入怀中,缱绻求欢,一遍又一遍。

殷听白有些招架不住,“皇叔,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这样是哪样?”

东方景珩无师自通,摩擦过殷听白腰上的伤,惹得殷听白一阵颤抖不止。

再次看着京城的城门口,殷听白五味杂陈,先是去祭奠了父母,大伯一家,才回摄政王府。

本来殷听白是想要回安王府的,但被东方景珩强抱回了摄政王府。

殷听白的屋子的门,从人进去后就没打开过,男子的喘息声和女子的呻吟声此起彼伏。

情到浓时,东方景珩一遍又一遍地喊着殷听白“小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