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这幅情圣的样子,可半点看不出来当年打断我手的狠辣
发布时间:2025-07-08 21:35 浏览量:5
1
暑假的时候,我陪小孩去游乐园,遇到了之前一起同生共死过的兄弟。
他扯着我的衣袖哭得泣不成声。
“清姐,这几年你去哪里了?”
“你知不知道大哥找你快找疯了?”
“你活着就好,我这就打电话给大哥!”
他嘴里的大哥说的是我们当初混江湖时的老大容愈白,也是我的男朋友。
七年前,他漂白公司上岸的时候,我们本来要结婚的。
可去领证那一天,他收到一封邮件,认为我背叛了他。
所以按照道上的规矩,他当众废了我一只手,还放话说不再管我。
可我之前跟着他的时候,得罪了太多人。
所以那天之后,我成了所有人的活靶子。
我实在活不下去了,干脆放了一把火,消失得无影无踪。
再回来,他说容愈白找我找疯了。
我笑了,朝不远处疯跑的小孩子招了招手。
“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儿子,今年已经四岁了。”
1
......
面前高高大大的男人在我面前哭了好一会儿后。
我才认出他是谁。
可这也不能怪我。
我早年的时候眼睛被打坏了,记忆也出了一定问题。
大块头还在哭。
“清姐,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这些年大哥都不像他了,其他兄弟们也都散了。”
我扯出自己的衣袖,没有半点遇到熟人的兴奋。
“我不回去。”
大块头抹了一把眼泪,急切地追问。
“为什么?”
顿了一下,他嗫嚅着嘴唇说:“清姐,你还记恨七年前的事吗?”
“可是大哥早就后悔了,他收拾了所有伤你的人。”
“他还说,他这辈子只会娶你一个人!”
我扯了扯嘴唇有些想笑,可惜因为面部神经的损伤失败了。
“我和容愈白早就没有关系了。”
大块头一脸欲言又止地看着我,瞪着的眼睛里是明晃晃的不信两个字。
也是。
过去桦城谁不知道容愈白身边跟了一条疯狗。
长得一副小白花样,却为了容愈白什么都能做,
甚至可以一次次给他挡枪口。
如今,这条疯狗说,她和容愈白没有关系了。
是个人都不会信的。
别说别人了,就说我自己。
我也曾经以为我会陪在容愈白身边一辈子。
毕竟我们十岁起就在同一家孤儿院长大。
也无数次在深夜拥抱着彼此舔舐伤口。
可容愈白成功漂白了公司的那一年,他的公司里出现了一个兔子一样的女孩宋琪。
她活泼、开朗,又有种不谙世事的纯真。
公司里所有的人都喜欢她。
不像我。
阴郁不苟言笑,仿佛是晦暗角落里野蛮生长的蘑菇。
这是容愈白的原话。
那天,宋琪又闯了祸。
她把一整杯咖啡洒在了一份重要的合同上。
我皱着眉刚要骂人。
容愈白不知道从哪个角落蹿出来拉住我,“行了行了,她又不是故意的。”
他边说边朝红着眼睛的宋琪挤了挤眼睛,示意她快走。
我憋着气甩开他的手。
容愈白无奈地耸了耸肩,长叹了一口气。
“小清,你说有不有趣。”
“我们两个人,一个人名字里有白,一个人名字里有清,偏偏比乌鸦还黑。”
我愣在原地,呆呆地抬头看他。
他正眼神复杂地看着宋琪离开的背影。
过了好一会儿,等到宋琪的背影消失在了拐角。
他才转过头看着我认真地说:“很少见到像宋琪那样单纯的女孩子了,我们就不要无情地打破纯白了。”
那一刻,我的心里像是被塞了一整个大柠檬。
又酸又苦得让我忍不住想哭。
然后我悄悄地,把我布满了伤疤的手背在了身后。
2
容愈白把宋琪调过去当了他的秘书。
不管宋琪做错了多大的事,容愈白都一笑而过。
可他之前,分明也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
渐渐地,外面的风言风语多了起来。
无非就是说我这个比男人还凶的女人本来就不讨男人喜欢。
我心里的委屈和不安一天多过一天。
所以我暗搓搓地跟容愈白抱怨,“外面都说你和宋琪有一腿,你能不能调她走?”
容愈白忙着看合同,闻言只是似笑非笑看了我一眼。
“小清,你觉得除了你,我会放心让别的女人躺在我身边吗?”
我皱了皱眉,刚想说这不是一回事。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宋琪抱着一沓文件冒冒失失地闯进来。
经过我身边的时候,脚一崴,文件洒了一地。
刚刚还埋头在文件里的容愈白笑出了声,但还是走过来帮宋琪一起捡文件。
我站在那里愣愣了看了半天,才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外走。
出门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
宋琪红着脸吐了吐舌头,容愈白失笑地摇了摇头。
因为这事,我和容愈白罕见地闹了别扭。
除了工作上的事,不和他多说半个字。
直到那天晚上,老三大着舌头打电话给我。
“小清,大哥喝醉了,一直在喊你的名字。”
“你来接他一下。”
“说真的,你俩可别闹了,这段时间大哥心情不好,兄弟们也别扭。”
扶着容愈白上车的时候,我依旧冷着脸一言不发。
突然,坐进车里的容愈白搂住我的腰用力一拽。
我站不稳地倒在他怀里。
耳边是他沙哑的嗓音,“小清,别生气了。”
“这世上我只信你,也只要你。”
我的脸埋在他的脖子里下意识蹭了蹭,
眼眶却悄悄地红了。
我软了声音,摸了摸他陀红的脸。
“哥,我们结婚好不好?”
他没有声音。
我抬头一看,却发现他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我压下心底的失望,正准备关车门的时候,
身后传来了一声熟悉的调侃。
“哟,小清儿?”
我转身,“庞总。”
庞飞妄是容愈白的死对头。
年轻的时候抢地盘。
现在又开始抢生意。
他歪着身体看了一眼车里的容愈白。
“听说容愈白不要你了。”
我皱眉。
庞飞妄笑着说:“正好,你要不跟我吧?”
“我至少不会废物到让你一个女孩子受那么多伤。”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拖长了声音,“那天晚上,我们不是很合拍吗?”
我警告地眯起眼睛,“庞总,你喝醉了。”
庞飞妄笑着做出投降的姿态。
“行行行,我不说了。”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沉沉吸了一口气。
那时容愈白被人陷害要坐牢。
庞飞妄主动提出要帮忙。
我问他有什么条件。
他很诡异地提出只需要我陪他打一整夜游戏。
我照做了。
我边开车边思索庞飞妄突然跟我提起这件事的用意。
突然,副驾上的容愈绿轴白像说梦话一样问我。
“小清,三年前,庞飞妄为什么会答应救我呢?”
我定了定神,刚准备说出我刚刚的猜测。
下一秒,容愈白含糊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天晚上,你和他真的只是打了一晚上游戏吗?”
我猛地踩下刹车,像是被人迎头狠狠打了一拳。
“容愈白,你什么意思?”
他像是彻底醉死了过去一样。
摊在座椅上没了声音。
我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抽搐。
我想我知道庞飞妄的用意了。
他在我和容愈白之间种下了一根刺。
我看着容愈白的脸,抖着声音轻声说:
“哥,你相信我,我和庞飞妄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的睫毛在昏暗的路灯下微微颤动。
却始终安静无声。
就像我此刻不由自主落下的眼泪一样。
他不信我。
3
那天之后,我沉默了很多。
容愈白或许也发现了,但他选择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粉饰太平。
我委屈又失望。
却只能期冀着有那么一天,我们可以坐下来解开所有心结和误会。
可惜这一天并没有到来。
那天,宋琪闯了她进公司以来最大的一个祸。
她把公司的招标底价群发邮件发了出去。
等发现的时候,项目已经被截胡了。
这个项目是公司转型的关键。
我愤怒地当即让她收拾东西滚。
宋琪哽咽着喊:“容总……”
我的身体僵了一秒。
身后容愈白的声音清浅,“这次你闯得祸也太大了。”
宋琪抽泣着哭嚎了一声,跑了出去。
我没回头,低着头整理桌上的文件。
容愈白走过来握住我的手。
“小清,今天晚上吃糖醋鱼好不好?”
“我想吃你做的糖醋鱼了。”
我的手一顿。
糖醋鱼是我和容愈白之间求和的暗号。
以往每次我们吵架,都以一盘糖醋鱼作为终点。
我哑着鼻音嗯了一声。
可等我准备早退去超市ℨ买鱼的时候。
刚走到停车场,一道黑影突然出现把我狠狠压在了车上。
“小清,我想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我闻着熟悉的香水味,不安地挣扎着努力回头。
“哥,你在说什么?”
容愈白拍了拍我的脸颊,语气有些阴鸷。
“小清,今天这个项目被庞飞妄拍下了。”
“你说巧不巧?”
我忍了又忍,但终究没有忍住,带着哭腔反问他。
“容愈白!是宋琪把底价给泄露了出去!关我什么事?!”
“宋琪说那天你也用过她的电脑!”
“林清!到底是宋琪泄露的还是你!”
那一瞬间,痛意顺着我的四肢百骸涌向我的心尖。
痛得我无力再挣扎,只能垂死一样轻声说:“哥,你说过你信我的。”
“你说过你只信我的。”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容愈白身体一僵,松开我后退两步。
他垂着头没有看我的眼睛。
“小清,你也说过永远不会背叛我的。”
“我会查清楚的。”
我倚在车上,眼泪迷蒙了我的眼睛。
让我怎么眨眼也看不清容愈白现在的样子。
“容愈白,要不我们分手——”
话音未落,我眼角的余光看见了一道黑漆漆的影子。
我的心脏急速跳动了一下,下意识就推开了容愈白。
倒下前,我ɯd看见我身上的血溅到了他瞪大了眼睛的脸上。
他嘶吼着叫我的名字。
就好像我是对他最重要的人一样。
再醒来时,是在医院。
容愈白守在病床边,满脸憔悴。
我张了张嘴还没说话。
他已经拿起我的手,往我手指上套了一个银圈。
“小清,我们结婚。”
我愣愣地看着手指上的戒指,半天回不过神来。
“等你出院我们就去领证好不好。”
“我们以后好ʟʋʐɦօʊ好过。”
我没办法说好。
也没办法说不好。
我只能沉默。
却还是不争气地幻想是不是真的还有所谓的以后和未来。
我们从孤儿院出来后飘零了很久,我真的没办法抗拒一个家对我的诱惑。
出院那天,容愈白真的准备带我去领证。
他把我抱在怀里,跟我讲他在家里养了一只我一直想养的猫。
等我回去就能看见它。
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三口。
4
我倚在他怀里静静地听着,眼睛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水雾。
可在汽车离民政局还有一个路口时,他接到了一个电话。
他眼神晦暗地看了我一眼,声音冰冷地让司机下车。
容愈白几乎是飚着车带我回到了以前我们发家的地方。
我脸上苍白地看着他:“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容愈白一言不发地下车,然后粗暴地把我拖下了车。
“小清,你真是最了解我的人了。”
我不解地想甩开他的手,“容愈白,你先放开我!你扯到我伤口了!”
他冷笑一声,推开落灰的大门,把我推了进去。
“你是算准了这一招苦肉计后,我不但不会追究你,还会跟你结婚?”
我狼狈地跌坐在地上,刚抬起头就愣在了原地。
只见不大的厅堂中此刻围满了人。
都是之前陪着容愈白混的兄弟。
他们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我愣愣地转头看着容愈白。
容愈白冷哼一声,把手机扔在我身上。
那上面是一档打开的报告,上面清晰地记录着我这几个月的各个动向。
尤其是在我和庞飞妄见面时的照片被画了红圈。
可我根本就没庞飞妄见过面。
我仰头看着容愈白,“容愈白,报告是假的。”
他蹲下来捏着我的下巴,语气讥讽,“小清,我也想相信你,可是就连你和庞飞妄在一起的视频我都有。”
“我一次次给你机会,你把我当傻子。”
“既然这样,就只能把你当叛徒处理了。”
道上的规矩,一旦做了叛徒,必须要留下一只手或者一只脚。
我抖着手拽着容愈白的衣袖,“我说了我没做过!”
“你要是想审我,我都配合。”
“可是,容愈白,你不能这样对我!”
“我从十岁起一直陪在你身边,我为你挡过那么多次刀。”
“容愈白,你说过你信我的!”
我紧紧盯着容愈白的眼睛。
他晃神了一瞬间,可不过一秒钟又被漆黑所取代。
他面无表情地低头看着我,“行,那就废你一只手。”
“我亲自动手。”
说着他拉过我的右手。
我的眼泪滴在他的手背上,小声乞求他,
“不要,哥,我求你了,我真的没有背叛你,你相信我。”
“你哪怕再去查一查呢?”
可他的回答只是拿起钢管狠狠砸了下去。
那天,容愈白在我凄厉的叫声中平静地说。
“小清,这就是背叛的下场。”
“以后,你跟我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我被他驱逐了出去,可这些年我们一起得罪过人实在是太多了。
不少人像是闻到了腥味的鬣狗一样朝我扑过来。
我每日都躲在阴暗的角落里,
眼睛被毁了,身上也是旧伤添旧伤。
后来,我实在活不下去了,
于是跑到了那个已经废弃的孤儿院,
当着追杀的人面放了一把火。
带着满身的伤悄悄离开了这座城市。
现在七年过去了。
过去发生的事有时仍会像噩梦一样缠着我。
而容愈白却说他只会娶我一个人。
我收了大块头正在拨号的手机,
“我不想再见到容愈白。”
大块头急了,刚想说什么。
我朝他身后招了招手,打断他的话,
“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儿子,今年已经四岁了。”
5
大块头脸色发白地在我和岁岁身上来回打量。
“清姐,你在骗我吧?”
我笑了笑,“别跟容愈白提你见过我。”
“我现在拖家带口,经不起他折腾了。”
岁岁依偎在我身边,突然举起手里的玩具枪对准大块头。
“你是大坏蛋!我要替妈妈打死你们!”
我头疼,“岁岁,不可以没礼貌。”
这孩子敏锐地不像个普通孩子。
自从见过我阴雨天痛到满头大汗的样子后,就常常抹着眼泪说要替我打坏蛋。
岁岁依旧瞪着大块头。
我叹了一口气抱起他,准备离开。
身后的大块头不死心,
“清姐!你和大哥在一起十八年!真的舍得下大哥吗?”
我连头都没有回,径直往前走。
什么舍不舍得的。
我和他最好的结局就是此生不见。
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容愈白这人不仅多疑,还偏执。
他直接让人去幼儿园带走了岁岁。
我赶到时,岁岁正像个小牛犊用头狠狠顶向容愈白的肚子。
我跑过去抱起跌坐在地上的岁岁。
他死死的憋着的眼泪在看见我之后瞬间流了出来。
突然,一只苍白的手握住了我正给岁岁擦眼泪的手。
我一眼都没往旁边看。
反手一个巴掌扇在了容愈白脸上。
他低笑一声,“再来。”
我没客气,连扇了几个巴掌,直到手脱力地颤抖。
我拉起岁岁往外走。
原本躺在地上的容愈白单腿跪在地上从身后搂住我的腰。
“小清,他们都说你死了。”
“我ɓuᴉx不相信,我找了你七年。”
我的后腰被温热的液体打湿,“结果,你有孩子了?”
我用力用指甲抠着那双扣在我身上的手。
可直到那块地方变得血肉模糊,容愈白都没有松手。
我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
“容愈白,你要是想好好说话的话就先松手。”
他浑身一颤,极缓慢地松开了我。
我转过身看着他。
他眼下是浓厚的黑眼圈,眉眼比七年前更加阴郁。
那双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小清,你过得好吗?”
我古怪地扯了一下嘴角,“有的时候好,有的时候不好。”
他皱着眉,脸上的戾气更重,“有人欺负你?”
我声音无波无澜,
“阴天的时候,浑身的骨头像是被打碎一样。”
“晴天的时候,眼睛会畏光,所以外出必须要撑伞。”
“就连晚上睡觉时,也总是会做噩梦。”
容愈白的脸白得像是要死了一样,他嘴唇翕动着吐不出一个字。
我淡淡地说:“容愈白,你说这都是谁欺负的我?”
他快速地眨了下眼睛,逃避着我的视线,ʟʟʟ轻声说:
“小清,我已经教训过当初欺负你的人了。”
“他们的下场一个比一个惨。”
我讥讽地笑了出来,懒得再多说什么,拉着岁岁往外走。
容愈白快步过来挡在我面前:“小清,我会弥补你。”
“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甚至,甚至,我可以把你的儿子当成是自己的,让他做我唯一的接班人。”
我哦了一声,倦怠地垂下眼皮。
他试探地伸出手想摸我的脸,“只要你愿意回到我身边。”
6
岁岁的嚎哭声猛地爆发出来,他一脚踢上容愈白的腿。
“你是大坏蛋!我才不要做你的儿子!”
“我有爸爸!”
我好笑地把岁岁搂进怀₱₥里,“没人让你做他儿子。”
容愈白的脸色难看地瞥了一眼岁岁,
“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我手里的产业吗?”
“你那个所谓的爸爸算个什么东西!”
岁岁怒吼,“反正我不要!我只要自己的爸爸妈妈!”
我看向容愈白,“过去的事情早就过去了,你这样有什么意思?”
容愈白恍惚了一瞬间,呢喃着重复,“过去……”
片刻后,他的眼神变得晦暗坚定,
“小清,不会过去的,我们永远不会结束。”
我皱眉,抱着岁岁往后退。
容愈白深吸一口气,沉着声音说:“你和岁岁就安心在这里住下来。”
“容愈白!我结婚了!我有丈夫!”
容愈白的眼中闪过一丝戾气,“结婚可以离婚!”
“容先生好大的口气,自己没老婆就想抢别人的老婆。”
一道熟悉的身影在保镖的簇拥下从正门走过来,看见我后还瞪了我一眼。
我缩了缩脖子。
岁岁却迈着小短腿跑了过去,边跑边告状:
“这个坏蛋让我当他儿子!”
宴君离抱起岁岁,冷笑一声:
“容先生,你拐带我儿子,还想抢我老婆,是当我是个死人?”
说着,他朝我招了招手,“过来。”
我心虚地挪着走过去。
挪到一半的时候,容愈白突然握住我的手。
宴君离也眼疾手快地握住我的另一只手。
“容愈白,你放开我老婆!”
容愈白充耳不闻,看着我的眼睛里有着乞求,
“小清,你之前答应过我永远不会离开我的。”
“这些年我过得一点都不好,几乎每一天都会想起我们在孤儿院时的日子。”
他语气愈发艰涩: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可那是因为我太在乎你了。”
他看着我流泪的样子像极了我们十八岁那年被人欺辱的时候。
可那年我哭着抱着他许下了永远会陪着他的承诺。
而现在我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带着绝望的眼睛,
“容愈白,你抓到了我的旧伤。”
他浑身抖了一下,目光缓缓下移。
一直布满丑陋伤疤的手映入他眼帘。
是那只被他用钢管废掉的手。
后来做了数十次精细手术才恢复一点功能的手。
他像是被烫到一样松开我的手,怔怔地看着我。
宴君离黑着脸把我搂在怀里,抓起我的手放在手心小心按摩。
我低头笑了一下,拿手背蹭了蹭他的脸。
他没忍住笑了出来,然后瞪了我一眼,“回去再收拾你。”
在知道岁岁被容愈白带走之后,宴君离电话里坚决不允许我自己一个人来。
但我还是头铁地单枪匹马杀了过来。
宴君离一手老婆一手娃,狂得霸气侧漏:
“容愈白,你怎么有脸在这么伤害清清之后再见她的。”
容愈白神色原本有些恍惚,闻言眼神锐利地射向宴君离,
“我和小清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我和她十岁就认识,你和她在一起的日子连我和她的零头都没有。”
“你只不过是她人生中的一段插曲罢了。”
宴君离气得脸色铁青。
我握住他的手,“容愈白,你才是那个插曲。”
容愈白受伤地看着我,“你护着他?”
我理所当然,“他是我丈夫,我护着他不应该吗?”
他笑得更苦涩了,轻声说,“可是,清清,你以前只会护着我。”
是啊,我以前只会护着他。
可是狼是没有心的。
我嘲讽地笑了笑:“容愈白,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再出现我面前了。”
“听见你讲过去的事,很恶心。”
“看见你的脸,也很恶心。”
“你跟我说对不起,更是恶心透了。”
那天,三个恶心砸得容愈白久久无言。
宴君离护着我走出去的时候,我好像听见了他的叹息。
“小清,你不会原谅我了,是吗?”
当然不会。
7
宴君离和容愈白彻底对了起来。
可容愈白像是完全放弃了抵抗一样把项目拱手想让。
他说这是他给我的补偿。
把我和宴君离恶心地够呛。
他还学会了跟踪我。
每次在我出门的时候远远地跟在我身后。
虽然我们之间隔着一大堆安保。
但我依旧觉得厌烦至极。
这天,我在给岁岁买玩具,眼角余光又撇到了那道躲躲藏藏的身影。
我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地让安保队长把容愈白请去楼下的餐厅。
我到包厢的时候,容愈白已经点好了一大堆菜。
见我进来,他有些局促地站起来,
“小清,我点了你喜欢吃的东西。”
我冷冷扫了一眼。
全是辣菜。
“吃不了。”
容愈白一愣。
我嘲讽一笑,“肠子动过手术。”
容愈白仓皇地看了我一眼,眼眶突然变得通红。
显然,他也清楚一开始无病无灾的我为什么会动这么大的手术。
我无心跟他多谈,干脆直入主题。
“不要再跟着我了,你让我很不舒服。”
容愈白怔怔地看着我,“我只是,想看你过得好不好。”
我平静地回答:“我过得非常好,比以前所有的日子加起来都要好。”
容愈白的肩膀狠狠一颤,看着我的眼睛里仿佛蕴含着巨大的痛苦。
“小清,你不能这样说。”
“你这样,是抹杀了我们的过去。”
我笑得更嘲讽了,“容愈白,天底下就你最没资格这样说。”
“这不是你亲手毁掉的吗?”
“你说信我,却轻易相信我背叛你。”
“你说护我,却让我被无数人报复。”
容愈白眼神失焦地盯着虚空某一个点。
“可是,小清,当初所有的证据都证明是你。”
“我太生气了,直到后来,我再派人去查,才发现宋琪的身份是假的,视频也是合成的。”
我讥讽地笑,“所以,你的意思我又不是叛徒了?”
“对不起。”
“所以,我的手也白废了?”
容愈白嘴角挂着一抹苦笑,“小清,我会赔你。”
我冷声道:“那你可以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吗?”
那天之后,容愈白在我生活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连偶尔在宴会上遇到,我也只会看见他仓皇离开的背影。
我站在阳台上嗤笑地收回视线。
这幅情圣的样子,可半点看不出来当年打断我手的狠辣。
“哟,小清儿,你真的还活着呐。”
我转头,“庞总,好久不见。”
庞飞妄举了举酒杯,“我还以为最近容愈白那条疯狗又疯了呢。”
“看来是因为你啊。”
我垂下眼睛,“庞总,这几年被容愈白针对地不好受吧?”
“你当年律周设局的时候有想过容愈白会追着你咬吗?”
庞飞妄的表情冷了一秒钟,又恢复成吊儿郎当的样子。
“我听率粥不懂你在说什么。”
“宋琪是你的人,证据是你伪造的,就连当年我被人追杀也有你的手笔。”
我不解地看他,“你是从当年容愈白被冤枉进监狱就开始策划了?”
“那你为什么当年要帮他?”
庞飞妄笑了一声,“小清儿,你想象力不错啊。”
我盯着他看了两秒,也笑了笑,
“庞总,我猜容愈白没往死里对付你也是因为他手里没有证据。”
“那如果我说宋琪在我手里呢。”
他的表情变了,一双眼睛晦暗不定地盯着我。
我挑了挑眉,转身就走。
走了没两步,庞飞妄在我身后问。
“你要什么?”
我回头。
他看着香槟杯,漫不经心地说:
“这世界上万事万物都有一个价码,所以,你要什么?”
“我要真相,你为什么要费力不讨好做这件事。”
“我可不相信你是为了区区一个项目。”
庞飞妄掏出一只香烟点上。
他的脸在烟雾中变得模糊不清。
“因为嫉妒。”
我顿住,抬头看他。
“嫉妒我和容оазис愈白都是十几岁就出来混的,凭什么我一路被背叛,连觉都睡不好,偏偏容愈白身边有一个你。”
“之前有一天,我看见容愈白倒在你怀里睡得很香,我突然就觉得很碍眼。”
我认真地问他:“你有病?”
他耸了耸肩,“我们这种人永远不会真的信任别人。”
“果然,你看,只要轻轻做一个局,容愈白就信了,他也睡不好觉了,多公平啊。”
“行了,我承认我很阴暗,小清儿,你就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
他的脸上依旧是刺眼的笑意。
没有一丝愧疚或者后悔。
我也笑了,点了点头。
在他放松下来的身体前亮出手机屏幕。
他的笑僵在了脸上。
我平静地对着手机说:“容愈白,你听到了。”
8
电话那头的容愈白的声音异常地平静。
“庞飞妄,我会杀了你。”
我挂断电话,看向庞飞妄。
他表情狠厉地盯着我。
我笑着朝他比了个中指。
“去死吧,崽种。”
庞飞妄倒得比我想象的快得多。
容愈白几乎是以同归于尽的姿态对付他。
短短三个月,他的项目一个接一个的黄掉。
最后还被爆出贿赂和暗箱操作的丑闻。
庞飞妄说的对。
他们这行根本不存在信任。
在他被拷进警局的一个礼拜后。
他的帝国树倒猢狲散,他的每个兄弟只想保全自己捞最后一杯羹。
容愈白也好不到哪里去。
本来就因为之前宴君离的针对元气大伤。
现在又和庞飞妄两败俱伤。
所以,眼下只能苟延残喘。
他让律师整理了一份名下的资产要赠送给我。
我一一退回,并让宴君离多找他一些麻烦。
他安份了。
可我被庞飞妄劫持了。
他在取保候审的时候逃了,顺便还找上了去接岁岁放学的我。
我被绑在后座,依旧有闲心和他聊天。
“庞飞妄,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庞飞妄冷哼一声,“你觉得我能活的了?”
“我只要进了监狱,容愈白有一百种方法让我死。”
“可我要是绑了你,我至少还有活命的机会。”
我给他提建议,“你可以给我丈夫也打一个电话,他比容愈白有钱。”
庞飞妄笑了笑,刚想说什么,车身旁边突然并排了另一辆车。
庞飞妄咬着牙喊:“容愈白!”
容愈白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你停车,我把钱和假护照给你。”
庞飞妄冷笑一声,打着方向盘进了一个小树林。
他挟持着我下了车。
容愈白手里提着一个黑色公文包双手高举。
“你要逃,我也可以给你安排路径,你放了小清。”
庞飞妄哼笑,“容愈白,你装什么啊?搞这么一出浪子回头的戏码也不嫌腻味。”
“行啊,我让你展示一下深情。”
“把你的右手打断。”
说完,他又跟我说,“我算计了你,现在给你报仇了。”
我翻了个白眼。
容愈白面不改色地用左手掰折了自己的右手。
他的右手以怪异的姿势垂落着,但他像是没有感觉一样说,“你放了小清。”
庞飞妄:“把箱子踢过来。”
他用刀抵着我,打开箱子检查钱和证件。
我趁机挣开早就已经被我解开的绳索,狠狠提了他一脚往旁边跑。
他回过身后,眼神一狠要来抓我。
容愈白扑过来狠狠抱住他,回头冲我大喊:“小清,你快走!”
他嘴角已经溢出了鲜血。
我看着庞飞妄眼神狠辣地用刀在容愈白背部反复横戳。
看了几秒后,才慢悠悠地从后备箱里掏出一根棒球棍往庞飞妄头上砸过去。
刚砸完,宴君离就带着大批保镖赶来了。
他脸黑得像门神一样。
我心虚地笑:“我身上不是有定位器吗?”
他冷笑一声,“林清,你以后要是不带保镖就不许出门!”
我不情不愿但很识相地没反驳。
宴君离牵着我的手往外走,边走边叨叨叨,“我跟你说啊,……”
我们两个都脚步往前,没有一个人回头看一眼已经被鲜血浸透的容愈白。
容愈白眼前一阵阵发黑,但依旧固执地看向前面的背影。
可直到那道人影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他都没等到她回头。
他笑着咳出一口血沫,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很好。
他这样想。
他的小清本来就不应该原谅他。
本来就应该忘记他这样卑劣的人,然后大踏步往前走。
永远不要回头。
后来,我只听说容愈白几次被下了病危通知书。
有之前的兄弟找上门,求我去看一眼容愈白。
我只淡淡地问他们,如果他们是我,会不会大方地原谅自己的仇人。
自此之后,我家彻底清净了下来。
容愈白是死是活我也彻底不知道了。
直到岁岁刚上小学时,有一天放学回家。
他
的手里拎着一架模型飞机。
我看着他手里的模型飞机,问他这是哪里来的。
岁岁想了想说,这是他帮一个坐轮椅的叔叔捡起来的,
然后叔叔说要送给他,还没等他拒绝那人就上车走了。
他看着我明显不对的眼神,有些忐忑:“妈妈,我没想收的。”
“但是爸爸说不可以漠视别人的心意。”
“所以,我就把它带回来了。”
我回过神,接过他手里的模型飞机,
“没关系,但是岁岁,以后不可以收陌生人的东西哦。”
岁岁点了点头。
我看着岁岁的背影,收起笑,让人把模型飞机扔进屋外的垃圾桶。
很快,外面下起了大雨。
垃圾桶里的模型沾上了泥泞,变得脏污不堪。
再也洗不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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