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前喋血!靖康元年那场震撼帝国的市民请愿!

发布时间:2025-08-16 17:30  浏览量:2

靖康元年(公元1126年)二月初五辛丑,北宋都城汴梁(今河南开封)。

早春二月的汴梁,本该是柳枝抽芽、万物复苏的时节,空气里却弥漫着恐慌与绝望。金兵铁骑的呼啸仿佛还在城外回荡,城池刚刚经历了一场劫后余生的虚脱。皇宫大内,皇帝宋钦宗(赵桓)苍白的面容上,惊魂未定尚未完全褪去。就在这喘息未定的时刻,一场更大的风暴,正从国子监(国家最高学府)的太学生宿舍里酝酿生成,即将席卷整个皇城。

国子监的号舍里,墨香与纸张特有的气息交织。太学生陈东,一个身材不高但眉宇间凝聚着书卷气与倔强的年轻人,正伏在一张简陋的书案上。他的笔尖划过粗糙的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每一次运笔都带着一股难以抑制的激愤。窗外,隐约能听到街市上零星的哭喊和兵士巡逻的沉重脚步声,这些都像针一样扎在他的心上。他写的不是寻常的诗词歌赋,而是一封即将震动朝野的上皇帝书。其核心内容,简单而尖锐:立即罢免祸国殃民的李邦彦、白时中、张邦昌等奸臣!重新起用忠心为国、勇于抗敌的李纲和种师道!

陈东的书信,没有华丽的辞藻,开篇便引经据典,直指要害:

“臣等听闻:任用贤臣不存二心,铲除奸邪毫不迟疑,这才是江山社稷真正的主人(指皇帝应有的作为)!奋不顾身,生死置之度外,这才是江山社稷真正的栋梁(指忠臣)!嫉妒贤良,嫉恨善行,妨害功臣,残害能人,这才是江山社稷的蛀虫(指奸臣)!”

他恭谨地抬笔写道:“臣等认为,陛下您聪明智慧,目光如炬,能明辨忠奸,天下百姓都拥戴您是社稷之主。而在朝廷大臣之中,能做到奋不顾身、担当天下重任的,唯有李纲!他才是社稷之臣!那些平庸荒谬、毫无才干、嫉妒贤能、只为自己谋划、不顾国家大计的,是李邦彦、白时中、张邦昌、赵野、王孝迪、蔡懋(mào)、李棁(zhuō)等人!他们就是社稷之贼!”

笔锋犀利如刀:“陛下您当初果断提拔李纲,从普通官员(卿监)中一跃成为执政大臣(宰执),朝廷内外无不欢庆,知道陛下您能任用贤才。罢免白时中不用,知道陛下您能铲除奸邪。然而,李纲虽被任用却未能独当一面,白时中虽被罢斥却未被彻底清除,反而又让李邦彦当宰相,让张邦昌当宰相,其余奸佞也都被提拔重用!陛下啊,您任用贤才为何不能毫无保留?铲除奸邪为何还要犹豫不决?如今又听闻要罢免李纲的职务,臣等惊疑万分,不知为何如此!这必定是李邦彦等人排挤陷害!因为李纲是从普通官员中提拔起来、独自担当抗敌重任的,李邦彦等人对他嫉恨如仇,唯恐他成功!”

陈东敏锐地洞察了朝堂上的暗流:“臣等听说李纲近来用兵,偶然遭遇小挫折,李邦彦等人就乘机钻空子,把罪责全推到李纲头上。然而,胜败本是兵家常事,小小的胜利不足为喜,小小的挫折也不足为辱。况且,示弱怯敌也可能是奇谋秘计的一部分,怎能因此就轻易动摇对担当重任大臣的信任?”

他话锋一转,直指李邦彦等人的怯懦与自私:“臣等还听说,李邦彦、白时中等人,刚见边关有警,就各自安排亲信党羽迅速到外地任职,把自己的家属也早早送走。哪有身为国家大臣,却不能与国同难,反而在大难临头之际,只想着各自逃命、保全妻儿的道理?正是这些大臣们带头鼓动,各级官员纷纷附和,才导致京城人心惶惶,混乱不安!”陈东回忆起金兵第一次围城时的危急情形:“当时若非李纲挺身而出,向陛下建言坚守,那么陛下您的车驾早已流离在外,宗庙社稷化为废墟,百姓惨遭涂炭!陛下您也将背负抛弃祖宗基业的骂名,哪里还能保有天下?幸赖陛下圣明,不被群臣的逃跑言论迷惑,果断采纳了李纲的建议!朝廷内外听闻此事,连普通百姓都无不拍手称快,赞叹陛下圣德!李纲的功劳,岂能说是微小的弥补?”

“正因为如此,”陈东的笔触充满了愤怒与不屑,“李邦彦等人才会对他百般诬陷、嫉妒,无所不用其极!”他进一步揭露李邦彦等人的历史污点:“臣等观察,李邦彦等人过去侍奉太上皇(宋徽宗),享受高官厚禄时日最久,却眼睁睁看着天下弊端丛生,不肯发一言补救!至于王黼(fǔ)、童贯、蔡攸等人当年挑起对辽国的战事,天下皆知不可为,太上皇在宫闱(wéi,指内廷)决策时,唯有郑居中极力反对轻举妄动,而王安中却极力附和王黼,促成了这场战事。李邦彦等人并非没有参与此事的讨论,却在其中模棱两可,实则暗中相助王黼,才埋下了今日的大祸!太上皇因此痛悔自责,避位而去。陛下您新登大宝(皇位),立刻遭遇如此大乱,日夜忧惧(宵旰 [gàn],宵衣旰食,形容勤政),李邦彦等人本该引咎辞职,自请贬谪以谢罪于君父!然而值此危急存亡之际,他们竟还敢傲慢自大,贪恋禄位,堵塞贤路,又嫉妒贤能,危害国家大计!”

陈东痛斥李邦彦当下的罪行:“李邦彦是第一个主张向金人求和的人!又是他答应割地,挫辱了国威!如今,他必定想坚持以前的错误路线,逃避罪责!趁着李纲小有失利,借机诬陷破坏!陛下啊,若听信其言,罢免李纲不用,则国家存亡难料!”

对于金人所谓“求和”,陈东看得透彻:“若说金人真心请和,那么和议达成后,他们怎敢再攻我京城,纵兵抢掠,屠戮京畿(jī,京城附近)百姓?(原文此处有删节)金人狡诈多变(原文此处有删节)!臣深知今日国势困顿,难以支撑。金人得知陛下重新信任李纲,自知末日不远,所谓‘请和’的态度必定会变得更急切。而李邦彦等人正好借此为借口,阻挠既定的大计,最终导致李纲被罢免!”他看到了罢免李纲的灾难性后果:“罢免的命令一传出,官员们大惊失色,士兵百姓群情激愤,痛哭流涕,互相安慰说:‘我们很快就要被金人(虏 [lǔ],对金人的蔑称,原文此处改作‘敌’)俘虏了!’罢免李纲,不仅是中了李邦彦等人的奸计,更是中了金人的奸计啊!”

割地之议更是陈东深恶痛绝的:“听说朝廷还想增加赔款,赠送骡马等物,这不是给强盗送兵器、给盗贼送粮食吗?又听说李邦彦等人还坚持前议,一定要割地给金人!他们难道不知祖宗的土地得来不易?更何况河北地区是朝廷的根本,而三关四镇(指河北重要关隘和军镇)是河北的根本!若放弃三关四镇,就是放弃河北!那么朝廷还能在汴梁(大梁)建都吗?能在洛阳建都吗?就拿太原一城来说,当年太祖、太宗两代皇帝亲征才艰难拿下。祖宗之所以一定要夺取它,是因为它控制着辽、夏(原文称‘二虏’,改作‘辽夏’)的咽喉,俯瞰长安只有几百里!如今放弃太原,那么长安和京城千里之地都已在金人的监视之下!朝廷还能去哪里建都呢?”

陈东追溯历史,痛陈割地之耻:“从真宗、仁宗朝以来,辽国(原文称‘北虏’,改作‘契丹’)就有过割地的要求,但朝廷宁可增加岁币满足其贪欲,一寸土地也不肯割让!历代先帝都感念祖宗创业艰难,珍惜国家要害之地,不忍放弃啊!”他痛心地质问:“如今陛下您刚登基不久,李邦彦等人就想抛弃祖宗疆土,不知想把陛下置于何等境地?不知割让太原、中山、河间(北方重要州郡)以北十多个州郡之后,李邦彦等人能保证金人不再背盟吗?臣只怕和约的血迹(古时盟誓用牲血)未干,金兵就已南下!汴梁既不可守,长安也不能去,必将迁都金陵(今南京)。那么长江以北就不是朝廷所有了!况且金陵那边,童贯、蔡攸、朱勔(miǎn)等人正在活动,恐怕会生变乱,陛下想迁都金陵也未必能成!陛下将到何处安放宗庙社稷呢?”

他尖锐地指出李邦彦等人的私心:“李邦彦等人的用意,不过是想暂时缓解眼前的危机,不为国家做长远打算;不过是想破坏李纲的救国计划,发泄私愤;也恐怕李纲一旦成功,他们自己以前的错误主张就会暴露,罪责难逃,所以合力阻挠,非要达到目的不可!料想李邦彦等人天天在陛下身边,每每谈及李纲用兵之事,必定装出惊恐万状的样子,争相说些危急的话来恐吓陛下,想让陛下听信他们的计策来陷害李纲!自李纲被陛下破格提拔,李邦彦等人自知难以在朝廷立足,就推荐引进自己的党羽,堵塞陛下进用李纲之路。而王孝迪是李邦彦的姻亲,必定极力排挤李纲以帮助李邦彦。在御史台(监察机构)的官员,也多是李邦彦一党。前些日子李邦彦等人召见国子监长官(祭酒谢克家)和副长官(司业孙觌 [dí]),结果祭酒被任命为谏官,司业被任命为御史。臣等在学宫(国子监)亲眼目睹此事,大家心里都不平!哪有天子想任命监察官员,宰相大臣却提前召见以收买人心的道理?他们的用意何在?料想如今御史谏官中,很少有人肯为陛下说句话,来证明李纲无罪!李纲可说是孤立无援啊!”

陈东对比了李纲与李邦彦等人的忠奸:“臣等私下认为,当今朝廷之上,不仅是李纲孤立,李邦彦等人只为自己打算,不肯真心实意为陛下分忧,恐怕连陛下您也快要被孤立了!真让人心寒!”他再次强调李纲的忠诚与才干:“天下人都知道李纲可以大用。臣等向陛下陈述一两件事例:前几年京城发大水,从宰相大臣到各级官员,都争着抢占船只或捆绑木筏准备逃命。那时李邦彦等人都在朝廷,没听说有谁为陛下您考虑防备,也没听说有谁上奏谈及灾异。只有李纲慷慨激昂地向陛下进言,结果反被奸臣诬陷,贬谪数年不用。不久前金兵入侵的消息刚传来,宰相们的家眷都逃出京城,只有李纲的妻子儿女没有迁徙。陛下您正该为此深怀北顾之忧时,左右却没有一人愿为陛下分忧请命,只有李纲奋然以身担当!李纲的用心,由此可见!陛下怎能忍心听信奸邪小人的计谋,而斥退正直忠臣呢?”

他逐一反驳罢免李纲的理由:“若因李纲用兵小有失利就罢免他,那么童贯当年挑起边衅,酿成今日大祸,不久前又率数十万大军进行云中之战(对辽作战),几乎全军覆没,朝廷为何不议他的罪?为何李纲小有挫折就要加罪?若因金人‘请和’就想怪罪李纲以讨好金人(‘谢虏’,原文改作‘敌’),岂不是中了他们的反间计?若因李邦彦等人的诬陷诽谤就仓促罢免李纲,岂不是被他们愚弄?”

陈东深知此事的分量:“李纲个人的进退事小,对朝廷的影响却极其重大!今日国家存亡,在此一举!恳请陛下立即收回成命,恢复李纲原职,以安定朝廷内外人心,切莫最终被错误的言论所阻挠!”他以史为鉴:“当年魏文侯任命乐羊攻打中山国,当时诽谤乐羊的言论很多,谤书装满了一箱子。等到乐羊成功归来,魏文侯把谤书拿给他看,乐羊叩拜说:‘这不是臣的功劳,全赖主君信任贤能之力啊!’唐宪宗讨伐割据的蔡州(藩镇),几次失利,大臣们争相请求罢兵。宪宗说:‘一胜一负是兵家常事。如果军队总打胜仗,古人还用担心什么打仗?只看主将是否勇敢、兵力强弱、处置是否得当罢了。怎能因一次失败就放弃整个计划?’于是左右再也容不下离间之言,裴度请求亲自督战,最终攻破蔡州。史家评论说:‘不是裴度破贼难,而是信任裴度难!’所以韩愈称颂宪宗的功绩说:‘蔡州之功,全在决断!’宪宗被称为中兴之主,正在于此!可惜他未能善始善终。”陈东热切呼吁:“臣等恳请陛下远观前代已经证明的历史经验,明察今日朝中散布错误言论的奸臣,奋发英明决断,重新起用李纲,以成就救国大功!此乃国家社稷之大幸!”

最后,陈东提出了具体建议:“臣等为陛下今日谋划,莫如罢免李邦彦等人,提拔李纲为宰相!料想吴敏、耿南仲(当时宰执)必能与李纲共事。更希望陛下速降诏旨,召徐处仁、唐恪(主战派大臣)等安排在身边。而对外军事,全部交给种师道,让他专权负责!朝廷内外将相之臣必能尽心协力,助陛下大有作为于天下!”

陈东坦然表明心迹:“臣等身为太学生,与李纲素不相识,与李邦彦等人也毫无交情。之所以力劝陛下进用李纲而罢斥李邦彦等人,岂有私心?实因天下生灵性命与国家社稷存亡,全系于陛下用不用李纲、罢不罢李邦彦之间!天下公理如此,臣等岂敢沉默?陛下若认为臣等之言不足取信,请御驾登楼,召见城中老人一问,召见士兵一问,召见路上的行商旅客一问,咨询朝廷百官中的正直君子一问,他们必定都说:‘李纲可用!李邦彦等人该罢!’陛下用人取舍之际,不可不谨慎啊!”他以平民身份冒死上书的姿态结束:“臣等以布衣之身,议论宰相大臣,罪该万死!冒犯天威,不胜惶恐俯伏待罪之至。”

宣德门前的风暴

陈东这封凝聚着血泪与愤怒的奏疏,如同一颗投入油桶的火星。靖康元年二月初五辛丑这一天,陈东率领数百名太学生,身穿统一的学服(襕 [lán] 衫,学子常服),肃穆地集结在皇宫正门——宣德门下。他们整齐地跪伏在地,高举着那封沉甸甸的奏疏,等待着皇帝的回应。

然而,消息像野火般在刚刚经历金兵围城、惊魂未定的汴梁军民中蔓延开来。士兵们丢下了巡逻的岗位,小贩们收起了摊子,工匠们放下了工具,妇女们顾不得家中老小,甚至连饱受惊吓的市民也纷纷涌向皇宫方向。没有人组织,没有人号召,一种巨大的、压抑已久的悲愤与渴望,驱使着他们自发地汇聚。宣德门前的广场,从最初几百名学生的静默,迅速演变成数万军民汇聚的汪洋大海。人群像不断上涨的潮水,填满了御街(皇宫前大道),塞满了临近的街巷。起初是低沉的不满议论,很快汇聚成山呼海啸般的呐喊,震得宣德门城楼上的琉璃瓦似乎都在颤抖:

“罢黜李邦彦!”

“复用李纲!”

“复用种师道!”

“李纲!种师道!”

声音一浪高过一浪,撞击着厚重的宫墙,也冲击着皇宫深处宋钦宗脆弱的神经。恐惧,一种比面对金兵铁骑时更复杂、更令人心悸的恐惧,攫住了年轻的皇帝。他急忙派出心腹大臣——门下侍郎(副宰相)吴敏和知枢密院事(最高军事长官之一)耿南仲出宫安抚,宣谕圣意。然而,这两位朝廷重臣,刚一走出宫门就被汹涌的人潮死死围住,根本无法前行一步。人群的诉求异常明确:不见到李纲和种师道被重新任命,绝不散去!

宫内,宋钦宗焦急地踱步。开封府尹(首都最高行政长官)王时雍带着数十名兵士,试图隔开人群,保护大臣,但在数万人的怒涛面前,这点力量如同螳臂当车。王时雍气急败坏地对着陈东和学生们吼道:“太学生以布衣之身,竟敢胁迫天子,该当诛杀!”他甚至命令刽子手持刀站在陈东等人身后,殿前都指挥使(皇宫禁卫军最高指挥官)王宗濋(zī)也带着禁军来回巡视,气氛紧张到了极点。陈东面无惧色,挺直腰板跪在刀斧之间。人群的怒吼更猛烈了:“休伤义士!”

时间在僵持中一点点流逝。日头渐渐偏西,人群的情绪愈发焦躁。有人喊道:“登闻鼓院(受理百姓申诉的机构)就在东华门!上书不如击鼓!”登闻鼓院的大鼓被众人合力抬出,一路滚推到东华门外。几名壮汉抢过鼓槌,使出全身力气猛击鼓面。那沉闷而巨大的“咚咚”声,穿透宫墙,直抵深宫,与数万人的齐声呼喊汇成一片,在暮色降临的皇城上空久久回荡:“复用李纲!复用种师道!金贼(原文称‘虏’,改作‘敌’)攻城急!召李纲守城!”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朱红官袍的内侍宦官(太监)——御药院主管朱拱之,奉旨出宫宣诏。或许是他那高高在上的神情激怒了人群,或许是他传旨的动作稍显迟缓,愤怒的百姓认定他是奸臣一党,故意拖延。不知是谁先吼了一声:“杀了他!”人群瞬间暴怒,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扑向朱拱之。无数双手将他拽下马来,撕扯、踢打、啃咬……转瞬之间,这位皇命在身的宦官竟被活活撕碎,骨肉无存!这血腥而恐怖的场面,不仅没有吓退人群,反而像点燃了更多的火药桶。紧接着,又有十几名宦官(内侍官)被认出并拖入人群,遭到了同样的命运(原文称‘张道济而下死者二十馀人’)。宣德门前,血腥味弥漫,惨叫声与怒吼声交织,彻底失控。

宫内的宋钦宗,脸色惨白如纸。登闻鼓的巨响和宫外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夹杂着隐约传来的惨叫,让他明白事态已完全失控。他颤抖着登上宣德门城楼,试图亲自安抚。百姓们望见皇帝的身影,齐声高呼:“金贼攻城急!请速召李纲守城!为百姓做主!”迫于巨大的压力,宋钦宗不得不下旨:立即恢复李纲尚书右丞(副宰相)的职务,并兼任京城四壁守御使(负责全城防御的总指挥)!

当李纲奉诏匆匆赶到宣德门时,人群爆发出震天动地的欢呼:“右丞!请为百姓做主!”李纲对着黑压压的人群,深深一揖,朗声道:“李纲在此,这就上城!”他随即登上城楼,开始部署防务。看到李纲复职并亲临前线,聚集了整整一天的军民,才像退潮的海水般,带着疲惫与一丝释然,缓缓散去。为了平息混乱,朝廷随后斩杀了十几名趁乱闹事者(或被认为是带头施暴者)。惊魂未定的李邦彦躲在家中,再也不敢露面,不久便上表请求辞官归乡。

这场由太学生陈东点燃、最终席卷数万军民、震动整个汴梁城的“伏阙上书”风暴,在血与火的喧嚣之后,终于暂时平息。李纲得以重返抗敌前线,而陈东,这个以布衣之身撼动朝堂的书生,他的名字和他那封慷慨激昂的奏疏,则永远留在了历史的书页之上,成为那个风雨飘摇年代里,一声悲怆而响亮的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