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民族,5万张照片,一位摄影师的13年

发布时间:2025-08-25 18:00  浏览量:1

王伟一边拍照,一边录视频。他们的经历如此独特、如此珍贵,也如此让人心碎。从原始森林到现代城市,从历史到当代,这是一个民族的心灵史。他想做一份见证。

「抢救式拍摄」

在大兴安岭腹地,时间是静止的。森林、苔藓、河流、星星和驯鹿,与百年前没有区别。但时间又是残忍的,世代生活在这里的使鹿鄂温克人,少了,也老了。

那个《额尔古纳河右岸》里「看老了雨和雪」的老人,使鹿鄂温克族的女酋长玛力亚·索,活了101岁,2022年在山林中去世。不到一年,纪录片《犴达罕》里天真活泼、爱酒如命的柳霞,也去世了。随着老一代人逝去,年轻一代进入城市,使鹿鄂温克文化正逐渐凋零。

13年前,无声的凋零中,一位摄影师开始了他的抢救——或许你曾见过一些照片,玛力亚·索着民族盛装,族人们在山林里生活,在雪地里寻找驯鹿,在冰雪中破冰取水……这些珍贵的画面被保留下来,这都是抢救的成果。

很多摄影作品,都来自同一位摄影师,王伟。故事要从一个创作者、一颗年轻的心说起。

2025年5月,玛力亚·索的孙女何琦韩与丈夫侯磊、儿子伊尔瓦特在山林中。

2011年,王伟还是实习摄影记者,到呼伦贝尔敖鲁古雅鄂温克族乡采访。他本就是呼伦贝尔人,但呼伦贝尔太大,南北贯穿几百公里,人生前20年,他从未涉足此地。第一次见到使鹿鄂温克人,他内心受到冲击——因为这种文明与生活方式的特别,也因为它的「濒危」。

驯鹿文化,是遍及全球北极圈的一种文化。在北欧、北美、俄罗斯……广阔的亚寒带针叶林之中,在森林与冻土地带,千百年来,人类与驯鹿建立起紧密的依存关系。它是使鹿鄂温克人的衣食之源、代步工具,也是精神图腾。在中国的大兴安岭腹地,环北极地区泰加林的最南端,使鹿鄂温克人如此生活了几百年。直到2003年,他们放下猎枪,走出森林,开始「整体生态移民」。

王伟到敖鲁古雅,跟部落里的老人聊天,看到了文化消亡的细节——使鹿鄂温克有自己的语言,但本民族的年轻人,很多已经不会这种语言了;他们曾经一整套的生活方式,包括狩猎、用兽皮做衣服、用桦树皮做手工艺制品、搭建与居住「撮罗子」、信奉萨满……随着大家下山,也在逐渐消失。它们不再是生活,而是被送进了博物馆。

更重要的是,王伟看到了使鹿鄂温克人面临的巨大冲突。一边是不可抵挡的现代生活,一边是难以割舍的传统。一个最典型的例子是驯鹿,驯鹿对食物和水质有极高的要求,要食用原始森林深处的苔藓和地衣。2003年,鄂温克人试着在山下圈养驯鹿,结果驯鹿大批死亡,因此,一部分人带着驯鹿,又回到山林中,继续游牧。

但此时的游牧生活,已经跟过往不太一样。因为无法狩猎,生活单调了许多;山中族人越来越少,人愈发孤独;因为失去武器,保护驯鹿变得艰难。总之,重重矛盾与生活巨变之下,很多人开始酗酒,与酒有关的死亡事件也随之增加。

以上种种这些,都让王伟觉得,他应该拿起手里的摄影机,拍些什么。但他那时相当年轻,只凭着一种本能的热情,只知道不想像其他人那样,拍几张人与驯鹿在山中游荡的照片,再加一个「中国最后的驯鹿部落」之类的标题来吸睛。他想好好记录这群人。

之后的13年,这变成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本职工作之外的所有时间,包括每年的年假、倒休、五一、十一假期,他都走同一条路线——从北京飞海拉尔,再租车到根河,进山,到猎民点,拍鄂温克人的生活。

春天是他们最幸福的日子,把鹿养得壮壮的,期待接生一茬茬的小鹿崽;天气再暖和一些,他们就开始锯鹿茸;夏天有人会发展旅游,有人就在深林之中迁徙,寻找苔藓丰美地带;冬天树林里是深深的雪,是休养生息的日子。

王伟拍这种生活的美,也拍它的麻烦。使鹿鄂温克人的生活围绕驯鹿展开,找鹿是他们最日常的工作,背上干粮,走十几二十公里是常事。夏天要涉水而过,应付森林里密密麻麻的蚊子,冬天则要穿越齐腰深的雪。大多数时候能找到鹿,但有些时候,鹿踩到猎套,困住了、死掉了,他们就要历尽艰苦把它带回来。

就在这样循环往复的日子里,王伟拍鄂温克人打水、做饭、找鹿、喝酒,拍他们休养生息、生老病死。过去13年,他去了大兴安岭猎民点30多次,拍下了50000多张照片。

2025年5月,刘峰在内蒙古大兴安岭原始森林内的「驯鹿点」怀抱一头刚下生不久的驯鹿。

为什么这34张面孔如此重要

2017年,王伟拍摄的过程中,官方机构做了一项基因对比工程。调查结果显示,现存的200多位使鹿鄂温克人中,有34人是「最具代表性」的,祖辈未与外族通婚。

看到这个名单,王伟意识到,他找到了记录的方向——他应该找到这34人,为他们拍一组「民族肖像」。

他们中的大多数都已年迈,最高龄的玛力亚·索,出生于1921年,当时已经97岁;格力斯克出生于1934年,已经84岁;安道·古出生于1937年,已经81岁。还有近十位出生于1940年代的族人,都已年迈。一种时不我待之感。

当时王伟还在清华美院读研究生,研究方向是大画幅摄影。想到拍使鹿鄂温克人,他马上想到他喜欢的美国摄影师爱德华·柯蒂斯。柯蒂斯擅长肖像摄影,被认为「能捕捉到被拍摄者灵魂深处的特质和个性」。130多年前,他开始拍摄北美印第安人,用半生时间,踏遍密西西比河以西,最后编成了20卷《北美印第安人》。他关注人本身,也关注他们的政治结构、生产生活方式、宗教和文化。这也是王伟想做的事情,里头有一种严肃和庄严。

但想象和现实,往往有差距。一开始,他就碰壁了。

这些年来,作为一个特殊族群,使鹿鄂温克人始终被研究、被关注、被采访,比起所谓「民族肖像」,他们更希望不受打扰地生活;老一辈族人,很多只会本民族语言,去沟通说服时,还需要请人翻译,会两种语言的人也不多;随着生态移民,族人愈发散居,有人在山里驯鹿,路况极差且没有信号,有人已经生活在内蒙其他城市,还有人已经到了北京、青岛等地。总之,意愿、沟通、距离……每一项都很麻烦。

最开始一两年,拍摄进度很慢。最难的时候,王伟在山里找人,森林的雨季,路都沤烂了,车陷在泥里头,进出两难。他四处遭拒,愁得睡不好觉,「越往下走难度越大,几度落泪,真的太难了」。

能够打动人的,唯有真心。有一位叫达玛拉·索的鄂温克老人,她退休前在乡兽医站工作,有知识,会民族语言,人又很乐观开朗、通情达理,在民族乡有一定威望。她偶然间听说王伟在拍民族肖像,给他提供过一些帮助。后来,达玛拉到北京看病,发了朋友圈,王伟联系她,帮忙挂号、跑前跑后,热情地邀请她在家里住了20余天。这个过程里,他们慢慢熟悉,达玛拉理解他的朴实和真诚,回到敖乡,她跟亲戚族人们说,「这小伙子挺好,年轻人做事不容易,我们要支持」。渐渐地王伟在族人中建立起了信任,创作的过程也就慢慢变得顺利起来。

2024年9月,达玛拉·索在「搓罗子」内缝制手工艺品。

拍摄现场,是很庄严的——大家翻出了自己的民族服装,夏布长袍,很多都是几十年前的,是鹿皮、是野生动物的皮毛,衣领、对襟、袖口、下摆上有滚镶边,有山林、树木的变异符号。还有些衣服是2010年之后做的,已经有了现代感。女性们头扎俄式方巾,系在脑后。他们望向摄影机,那种过去的生活方式,驯鹿与山林的气息,彪悍、纯真的民族气质,借助这个仪式得以完美呈现。

王伟选择的大画幅摄影,加上湿版工艺,是国内少有人使用的拍摄方式。机器笨重,拍摄一张耗时长,需要被拍摄者高度配合,难度不小,但照片拍出来细节精细,那种穿越时光之感,与鄂温克民族的风格很契合。谈到为什么选择如此困难的拍摄方式,王伟引用了欧立柯·本雅明的话:「这些相片(早期相片)虽然朴实单纯,却像素描或彩绘肖像佳作,与晚近的相片比起来能产生更深刻、更持久的影响力。」

拍摄过程中,也发生了一些趣事。比如柳霞,老爱喝酒,拍摄必须选在她没喝酒的时候,醉酒后她会很「懵」,你会明显看到,她眼神已经不聚焦了。再比如维佳,明知道他住在山里,但森林里没有信号,他们三进三出,每次都错过,「就是找不到人」。这种无法用城市生活衡量的、「可爱」的不确定,就是鄂温克人的日常。

拍了三四年时间,直到2022年,王伟终于完成了34人的拍摄。其中辛苦,自不必言。这组作品在国际国内也获得了很多奖项,被中国民族博物馆、中国美术馆永久收藏。

中国民族博物馆副馆长郑茜说,在工作中,她会看到很多敖鲁古雅题材的摄影作品,但王伟的作品是独特的,是他「漫长的、耐心的、细腻的影像记录」,是一个族群的历史,有民族志的深度和厚度。「我们完全可以想象这些成果的获取,蕴含着一个人多少的热爱、执着、坚持、毅力,耗去了他多少的时间、精力、耐心、喜忧。不管怎样,我们现在看到了这份真诚付出所收获的成果,其价值不仅是当下的,也是留给未来的。」

这组拍摄完成两年后,截止2024年底,34人中已有8人去世。王伟的「抢救式拍摄」,在这个时刻更显珍贵。

2025年5月,玛妮在山林的家中遥望窗外的驯鹿群。

看见年轻人的折返与失落

正是在拍摄这组民族肖像的过程中,王伟走到了鄂温克人命运的深处。那是少有人抵达的地带,那里有不为人知的痛苦,尤其是年轻一代的痛苦。他没有办法停下摄影机。

他向《人物》说起,给他冲击最大的,是一个叫做索贝贝的女孩。

贝贝算是部落里的年轻人,出生于1981年。王伟拍下的照片里,她有一张圆圆的脸,戴眼镜,头发短短的,两条深色的眉,笑起来有些羞赧。

她父母去世得早,她读到中专,就离开了根河,去过包头,又到了青岛。因为她是34人之一,王伟辗转联系到她。但光打通她的电话,就花了三个月——她爱喝酒,常常醉着。俩人好不容易聊上了,她把王伟当做朋友,喝醉了,半夜三点也给他打电话。

拍摄时见到她,王伟才知道,她生活得不容易。因为父母早亡,没有亲人能庇护她,她只能离开家,挣钱养活自己。但在城市落脚没那么容易,某种程度上,她是「夹在城市跟森林之间的人」。她会讲起小时候跟父母狩猎、养鹿的生活,语气里都是依恋。或许跟这种失落有关,她爱喝酒,那是麻醉自己的方式。

拍完索贝贝没多久,有一天,王伟收到消息,说她醉酒后坠楼身亡。乡里的医生去了青岛,把她的骨灰带回了敖乡。族人找王伟要她的照片,那张肖像照,成了遗像。

索贝贝的故事,是鄂温克新一代年轻人境遇的极端体现。总的来说,他们的确在城市与森林之间一次次折返。王伟因此受到触动,决定记录更广阔的、新一代鄂温克人的故事。

2021年开始,他聚焦年轻一代的鄂温克人。他们通过读书、就业,走出山林,在城市定居。从北京、苏州到呼和浩特、西双版纳、沈阳,相隔千里,他也想找到他们。在摄影方式上,他放弃了此前的大画幅相机和湿版工艺,选择白背景,用黑白或彩色胶片来拍摄,这种风格更有当代性。

2024年10月,大兴安岭已迎来第一场大雪,这是阿尤莎在山林的家和陪伴她的狗。

拍摄过程中,他记录了很多人的故事。

雨果,是鄂温克最出名的年轻人之一,柳霞的儿子,纪录片《雨果的假期》的主角。他从小被送到江苏上学,在北京、成都生活过,他向往大城市,有颗不安分的心。但因为生存,也因为母亲柳霞,他一次次返回大兴安岭。《人物》曾在2023年写过一篇报道《大兴安岭最孤独的母子》,写柳霞和雨果在山林中的生活。当时我们对雨果的感受非常复杂,就像有两股力量在他身上奋力拉扯:正在消逝的狩猎文化,和喧嚣的城市化浪潮。这个年轻人悬浮其中。

2025年4月,雨果在江苏昆山露营,他正在完成骑行西藏的心愿。

1980年出生的索伟,在生态移民后下山,开过出租车、养过北极狐,后来到了北京,成了一名卡车司机,换过5辆卡车,跑遍大半个中国。但他的愿望依然是,挣够钱,回敖乡。

1977年出生的敖娜,大学学的是俄语外贸,做过计算机录入员、外贸翻译,13年前辞职,带着丈夫回到大兴安岭,重新过上了驯鹿人的生活。她跟王伟说,森林里虽然没有网络,但干净简单。「有驯鹿相伴的冬日,我不会孤独,这反而更接近我理想中的生活状态」。

当真正接近鄂温克年轻人的心灵,王伟明白了那种苦痛的来源。生态移民之前,这一代人,都出生于山林,童年也都是在山林里度过的,大兴安岭是他们真正的故乡。

每次拍摄,他们都会向王伟回忆小时候,「一聊,他们真的眼泪就出来了。小时候小伙伴们一起生活,采着浆果,穿越河流,坐着大卡车穿越森林,父母就在身边」。聊到最后,大多数人都泪流满面。

2024年10月,达琳玛在山林里驾驶拖拉机到河流中取水用于洗衣做饭。

他们在城市的家里,还放着桦树皮和鹿角,有时候还能听到民族语言,他们教出生在北京的下一代做桦树制品。他们说,等挣够一些钱,还要回去。

2024年8月,达丽雅在沈阳的家中制作民族手工艺品。

同行,让记录走得更远

在记录鄂温克人的困境时,同样难以言说的,是王伟作为摄影师和创作者的困境。

他是一个上班族,在北京工作,拍摄鄂温克人是他的兴趣,是「为爱发电」,最初没有任何外力支持,他自己付差旅费、请助手、购置设备。2018年,他关于鄂温克民族肖像的拍摄,获得了国家艺术基金的资助。这是很大的精神激励,但对于庞大的拍摄计划来说,这笔钱远远不够——每次进山,从机票、租越野车(普通车进不去)到请摄影助理,再到设备耗材(工艺昂贵,胶片、冲洗药水都是英国进口,一张成本近百元),一次拍摄,耗资上万。

拍摄鄂温克年轻人时,他仍然有创作的动力和热情,但因为资金困难,难以为继。家里人会问他,拍完那34个肖像,是不是够了,为什么还要拍?

是的,拍摄本就是一件奢侈的事情。王伟的「偶像」爱德华·柯蒂斯,也曾面临经济上巨大的窘迫。后来他得到美国时任总统罗斯福的帮助。他的坚韧,还打动了知名的金融大亨J.P.摩根,让这位超级富豪改变主意,持续资助他创作。

王伟的故事,也在2023年出现了转机。

说来也巧,当时,王伟在一次活动上遇见知名摄影师宁思潇潇,俩人聊天,他谈起拍摄的困难,宁思潇潇上了心。几个月后,集美·阿尔勒国际摄影季,科技公司vivo有一个展区,王伟的作品,也作为清华美院的摄影教育成果在展出。宁思潇潇拉着vivo的工作人员,去看了那34幅鄂温克民族肖像。

后来,宁思潇潇在微博回忆此事,他说,当时自己有点「心虚」,因为这是只有投入没有回报的事儿,「谁会为一个没有任何好处的事儿,去花钱呢?更何况是一个要经营的公司。」但很意外,vivo的工作人员主动问,能不能联系到作者?他们觉得「抢救式拍摄」刻不容缓,必须要做。

其实这并不令人意外。熟悉手机影像生态的人都会知道,过去这些年,vivo长期关注人文摄影领域,一直在支持创作者,有自己的关怀。这个项目的意义、民族文化的濒危性、拍摄的困难程度……他们充分理解。

2024年10月,达琳玛在山林中观察驯鹿的状况。从10月到次年3月,他一个人在山林中生活,只为照顾驯鹿群。

很快,双方达成合作。从2023年到2025年,vivo支持王伟拍了两年。

支持首先是资金上的,让王伟可以在相对从容的条件下创作。但王伟认为,同样珍贵的,是vivo可以让他的作品抵达更远的地方、更多的人。过去几年,vivo在人文影像领域开展了很多探索,除了vivo影像加手机摄影大赛,还有与FIRST青年电影展共创了6年的超短片单元、与中国摄影家协会展开的战略合作等,vivo搭建起一个观看、创作、分享的影像文化生态,让王伟的作品被更多人看到,让鄂温克的故事被更多人了解。因为了解,才有机会改变。

vivo也支持他在传统摄影之外,用手机,用视频、音频等方式,全方位地记录鄂温克族的今天——作为科班出身的摄影师,王伟此前是很抵触手机摄影的,迷恋大画幅、纯手工。但与vivo合作之后,他发现手机拍肖像居然完全不输单反。而且手机更小,更便携,侵略性更低。

过去两年,他用手机完成了几百幅使鹿鄂温克人的肖像作品,也用它拍口述史视频。当他和鄂温克年轻人做访谈时,他们唱歌时,他会架一台手机在旁边,完全可以实现清晰的4k甚至8k的视频拍摄。另外,他还在用vivo手机创作更多的作品,今年就在拍「新时代的中国老人」,如85岁学飞机驾驶的王德顺等等。

但所有的支持里头,没有什么比精神的并肩更重要。创作者往往孤独,尤其像王伟这样,拍摄一个并不算热门的题材,坚持13年,投入无尽的精力与时间。在那个时刻,是vivo肯定了他记录的意义与价值。正是这种同行的感觉,让他再次有了创作动力,让他觉得吾道不孤。

实际上,过去这些年,vivo支持了很多像王伟这样的创作者。已经举办了六年的vivo影像加手机摄影大赛,让无数专业或出身平民的摄影师,展现自己的光彩。

2021年的vivo影像加手机摄影大赛中,摄影师王旭拍摄了医生们在四川省甘孜州义诊时,唇腭裂儿童的样子;2023年,在浙江丽水给乡村孩子上了很多年摄影课之后,摄影师张博然提交了一组特别的摄影作品,是他和两位乡村女孩共同完成的;2024年,在云南普洱孟连的边陲小镇,摄影师大萌让牛油果、咖啡和劳作的人们被世界看见;而在2025年,在甘肃民勤的沙漠地带,田鼠大婶裴爱民在这里写诗、拍照,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去拍,去写,去爱,去扎根大地,自在生活」。这是私人的故事,也是普通人的史诗。

这些故事都不只是一个瞬间。今年,它们长出了新的生命——

云南孟连的牛油果,种植十几年,最后经由大萌的照片走红,登上国家媒体。这之后,当地逐渐扩大了种植面积,解决了更多人的就业。付出辛劳的人们,真正享受到了劳动成果。

而2021年被摄影师王旭拍下的唇腭裂小女孩,因为照片,受到了慈善组织的关注,她们到深圳接受了手术。2025年,王旭回到高原,又去拍了她们,那种害羞的、惶恐的眼神消失了,她们的笑真心、明亮、自由。

这就是记录的力量,它让人流泪、让人行动,撼动现实。真诚的品牌,和真诚的创作者们一起,让美好的事情得以发生,正在发生,继续发生。

2025年5月,瓦莲在大兴安岭腹地的家中给一只驯鹿幼崽喂奶。

(文章首图为2025年5月,玛力亚·索的曾外孙伊尔瓦特在山林的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