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名红军在贵州神秘失踪,组织多次寻找未果,72年后才揭开真相
发布时间:2025-09-01 23:31 浏览量:2
1934年10月初,为掩护中央根据地而进行西征的红六军团,艰难抵达贵州瓮安猴场地区一带。
按照原计划,他们在前方的石阡西渡乌江,就能甩开追击的桂系军队,自身能获取喘息时间,于他们而言,曙光就在眼前。
然而这时朱总司令发来电报,告知国民党桂系军队已不再追击六军团,部队无需再往西去,应向江口方向移动,争取早日跟红二军团会合。
任弼时、萧克、王震等干部看到这则消息眉头紧锁,只要渡过乌江,无论有没有追兵,六军团都能得到暂时的安全。
若改变方向,桂系又虚晃一枪还在身后的话,六军团将陷入桂、湘、黔三军的包围之中。该怎么做呢?
经过讨论,任弼时等人还是决定服从中央命令。可后来事情往不好的方向发展,桂系本来是要撤离,但由于蒋介石的一再命令,他们又折返会合湘、黔二军,欲于乌江东岸剿灭红六军团。
所以六军团一头扎进包围圈中,损失惨重,为保障主力撤退,军团长萧克让麾下的18师掩护。最终主力冲出去了,红18师却杳无音讯,即便建国后党史、军史部门多次寻找,也没有任何线索。
直到2002年,石阡县党史研究室副主任杨又铸偶然在一次聊天时听到了一个奇怪的风俗,又经过两年走访调研,才揭开神秘的迷雾。
那支“消失”的红18军数百位指战员,大部分牺牲。而他们背后,还有一个比“狼牙山五壮士”更壮烈的故事。
在很多红六军团干部的回忆录中,关于红18师的经历就截止到了1934年10月16日。
当天军团主力在石阡县龙塘镇遭到十余个团的敌人堵截,萧克让王震率部开道,军团主力跟进,红18师负责垫后。
此时红18师情况特别糟糕,他们虽然还是“师”级编制,但接连征战减员严重,只剩下一个52团共800多人。
且前一晚炊事班在龙塘镇买做饭材料时,错把特产桐油当成食用油,战士们吃了桐油炒出来的饭菜,一整夜都在拉肚子。包括师长龙云在内,一个师的人基本没有休息,到天微凉才稍止腹泻。
几个因素加起来,红18师战斗力大打折扣,但师长龙云明白局势艰巨,总要有人扛起奔赴最危险的境地,因此咬牙接下了任务。
他鼓舞麾下指战员,表示只要主力能安全转移,我们吃点苦、哪怕是牺牲也是值得的!众人听后,即便虚弱,也气势十足地响应。
16日凌晨5时左右,部队开始转移。此刻山林中雾气弥漫,敌人并未做好充足防御,部队便快速穿插,抵近河边。前锋和主力陆续过河,只要总部卫生队也到达对岸,红18师就能放开手脚撤退了。
可惜事情常有意外,反应过来的敌军迅速从后方逼近,龙云仔细观察发现至少有三个团。如果这时18师也紧跟着过河,敌人一定会撵上来,主力撤退的路线也会暴露,于是立即组织防御,誓要把敌人拖住。
密集的枪声让已经过河的萧克警觉,他知道光凭18师那几百孤军无法打退敌军,便让人追上前头的红49团,让其抽出精干回身救18师。
待49团精干部队赶到时,18师已被团团围住,两部合力才勉强撕开一个口子。这时龙云本可跟着49团一起撤退,但他担心这样会给主力带去危险,就决定率部走另一条路,等安全后再去追大部队。
49团连忙苦劝,龙云却坚持自己的意见,情况紧急,无法再争论,两部随即分开。当时谁也没想到,这一别再也没见过。
对于掩护主力突围的红18师,红六军团干部们有着深厚的感情,毕竟命都可以说是对方救的,怎么能就这样“消失”了?就算牺牲,也要有个说法。
建国后的60年代、70年代,组织都调动过专家去考察,可惜当地人只知红军曾在此与国民党军激战,最终去向没人能说得清。很多六军团老干部对此无比伤感,晚年仍在念叨此事。
直到2002年,一个意外算是初步揭开了面纱。
当时石阡县召开县人代会,县党史研究室副主任杨又铸无意间听到几位基层干部聊天,他们说石阡县龙塘镇大山深处的甘溪槽村有个奇怪的风俗,每到重阳节这天都会去村边的一座山上祭拜,年年都是如此,山上又无寺庙,不知祭拜什么。
杨又铸平日里对民俗也很感兴趣,就专门找到知情人士询问,得到的答案是,那座山名为“困牛山”,村民们并非拜鬼神,而是在拜红军,这个传统延续已有六七十年。
作为党史部门的干部,杨又铸当然也知晓红18师的“谜案”,突然听到时间、地点、部队这几大因素都如此吻合,立即来了精神,与同事一起查阅资料、实地走访。
经过两年的摸排调研,石阡县党史研究室团队终于还原了那段历史,他们确认,甘溪槽村祭拜的红军,正是“失踪”的红18师。
当地上了年纪的老人说,那支红军队伍为保护村民,全部从困牛山跳崖,大部分牺牲。甘溪槽村上下都很感激,因此年年祭拜,一直未断。
那么,红18师到底遭遇了什么?为何要跳崖?老人又为什么说是在保护村民呢?这一切,还得从18师跟49团分开后说起。
在目视49团撤离后,龙云转身回顾一路跟着自己的指战员们,眼下只剩了400多人,他已然明白大概的结局。于是他做了最后的动员,明明白白地告诉大家接下来要引开敌人的任务和可能要面对到的困境。
全师剩下的400余人没有一个害怕,表示听从师长的指挥,与敌人血战到底。随即,部队向甘溪槽村的方向疾行。
敌人见这支很能打的红军队伍冲出包围圈后快速逃离,断定他们是去追赶红六军团主力,因此也急忙跟了过来。
红18师的人对当地路况都不熟悉,只好临时找了一位老乡做向导。然而这名向导对山岭的情况同样知之甚少,导致几次走了回头路。
本来18师走到川岩坝时就感觉快要跟敌人脱离,但走着走着仿佛又转回去了,并且路越来越窄。龙云一看不对,连忙询问向导怎么回事。
向导支支吾吾回答他对这边也来得少,一时分辨不出该往哪走。龙云听后差点跳了起来,不过他知道发火没用,还是让向导冷静下来认认路。
经过仔细观察,向导发现正在往困牛山上走,便说:这山不高,但很陡峭,山上有一边藤蔓很结实,你们都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可以顺着藤蔓爬下去。只要爬到下面的黑滩河,再转向思南县方向就能渡过乌江了。
听到有希望,众人都很高兴。抵达山顶时他们也在感慨,困牛山果然如向导所说的陡峭,很多地段只能容纳一两个人爬过去。
当他们准备开始利用藤蔓往下爬时,身后传来枪声——敌人阴魂不散又追过来了。
52团团长田海清见状让师长龙云率一半人赶紧往下爬,自己带剩余人掩护。龙云起初不肯,但田海清态度坚决。那样的环境下,多耽搁一秒就多一分凶险,最终龙云就带着200余人先行。
因占据地利,红军得以将数倍于己的敌人拖住,可惜激战中田海清不幸牺牲。
敌人久攻不下,心中焦急,竟搞出阴狠手段,从甘溪槽村抓来大量无辜村民做“肉盾”开道。红军见此目眦欲裂,作为人民的军队,他们自然不愿向人民开枪,因此当国民党军推着人前进时,红军都是对空鸣枪。
一开始敌人还有所忌惮,但发现红军不会攻击他们后,就越做越过分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红军指战员们互相对视,接着做了最后的抉择——将枪都损毁,一同往山崖下跳。
有些被逼着上山的村民登顶时正好看到这一幕,他们知道红军的做法是为了谁,纷纷哭着求红军不要跳。敌人同样也很惊讶,不敢相信真的有人会为了素不相识的百姓,情愿牺牲自己。
敌人攻上了山,村民对他们而言就没有利用价值了,这些人回去后哭着说了刚才发生的事,甘溪槽村倾巢出动去山崖下寻找可能的幸存者。
当村民们抵达山崖下的黑滩河河谷时,只见壮烈牺牲的红军有一百余位,鲜血把河水都染红了。众人纷纷大哭,将遗骸收殓起来就近安葬。有几位红军跳崖时被藤蔓缠住还有生机,被带回村里救治。
可是没过几天,国民党军收到消息又冲回村里,见到伤员都抓起来逼供,询问谁是龙云。这些红军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纷纷回答:我就是龙云。皆不幸遇害。
只有一个年纪很小的司号员因伤势过重还在昏迷当中,敌人本来也想将他杀害,村民们全都站出来指责:他还是个孩子,这都要杀是会遭天谴的。敌人看这名红军年纪尚幼,又只剩半条命,就没有动手。
这个当年的孩子名叫何步荣,他是困牛山壮举中唯一幸存的人,等他稍微康复,已没有部队的消息。村民陈国善将他收养后就改名叫陈世荣,从此在甘溪槽村生活了一辈子,2001年去世。
在山上掩护的红军几乎全部牺牲,先一步撤离的红军也遭遇了灭顶之灾,敌人并未放弃追击。1934年10月25日,部队被打散、18师师长龙云负伤被俘。
敌人想对其劝降,但龙云誓死不从,辗转长沙、南昌、九江、武汉等地关押,始终没有屈服。最终在1936年3月,他因受尽折磨而牺牲,年仅32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