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一台湾商人要进沈阳大帅府,问售票员:我就不用买票了吧
发布时间:2025-09-05 09:04 浏览量:2
2007年那会,两岸关系算是松快了不少。往前倒几十年,不少去了台湾的人,要么人已不在,要么年岁也大了,早些年割不断的那点亲情,倒是在这一刻又被翻了上来。你可能想象不到,许多台湾的老人,逢年过节时都还会念叨着要不要回趟大陆,摸摸从前家门口的老树,看看那个总在梦里回头的土路。这风气一开,不光南方的广东福建,北边的东北,同样有一批批台湾同胞踏上了返乡的路。
说到东北,要找个地标,沈阳无疑占了头一把交椅。沈阳怎么火的?还得说一个人——张作霖。这个名字,大伙哪怕没细致了解过东北的掌故,也多半听过“东北王”这名号。提起他,谁家老人都能唠上几句,说他排场大,起家传奇,有好有坏,反正无一人敢小瞧。后来新中国一成立,这位“大帅”当年住的地方也没被拆,反倒成了重点保护文物单位,叫作张氏帅府博物馆,本地人都赖皮地称它“大帅府”。
你要是问沈阳人,大帅府哪年不人多?大概全年无休门庭若市。老头老太太晨练路过看看,外地游客直奔着这个“东北王”的故事买票进门,连小孩子来春游都兴奋得很。可就因为是博物馆,修缮养护、安保工资、展品维护一样不能落下,所以不免得收门票。虽然没像某些老庙的票价堆到天上,但进门还真得自掏腰包。
可别以为这样就劝退了人,票价并没拦住大多半的脚步。每逢小长假,买票要排队排半小时都常见,售票处挤满了人。要说售票员早已练出一手快问快答,三句话把票递到你手里,但你猜——有时候热闹了,反倒容易出岔子。
那天正值三月春回,售票员忙得手指头都攒成团,一名中年男子走上窗口,很客气地点点头。售票员下意识地问:“几张?”本以为又是家里来扫墓或参观的,结果这位男子却没答这个,嘴角带着点笑,操着典型台湾口音:“我是不是不用买票啊?”
这一问,售票员愣了一下。倒不是没见过台湾来的游客,可通常都是规规矩矩地排队买票,没人会这么问。可人家话音刚落,只见男子又补上一句,倒也直白:“我姓张,张作霖是我亲爷爷,今儿特意从台湾回来,就想给他老人家磕个头。”说着还顺手掏出证件,一副认真的模样,真真假假看得人心里七上八下。
说起来,售票员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但张作霖的孙子要来扫墓,这事她还真头一遭遇到。身份真假先不说,就是情理上也让她为难。毕竟谁都晓得,这些年沈阳可不是没碰到过假冒张家后人的事。
还记得93年那一回,满城都是议论。有个自称是张作霖“第九子”的人杀到沈阳,满世界敲锣打鼓找认亲,连地方小报都隔天连续追踪。群众那时候还挺激动,到了张氏帅府外边围观。可咱东北人骨子里有股不信邪的劲头,沈阳博物馆那位杨馆长一听消息,当场拍板“没这么一号人”,亲自跑出来对比族谱、照片,都不搭边。
结果没两天,公安一查,这“第九子”是个冒牌货,原名张忠诚,改名张学忠想捞好处。事情一破,热闹哄然散去。这事还成了沈阳城一桩笑谈,后来好些年没人敢再冒充张作霖后人。可没想到,十几年后,又冒出来一个台湾的。
售票员思来想去,敢断然放人进也不是,拦着不理也觉着不妥。她当下只得请来当时的馆长张力。张力可比一般民众见识多,对这类情况琢磨得细。张闾实,他记得这个名号,传说就是张学浚(张作霖第六子)的小儿子。张学浚这一支和张学良那边同气连枝,多少年没了消息。要不是这次,人家能千里迢迢专门来沈阳,心里真有点咂摸。
说个别人不一定知道的事儿,张学浚那一支过得其实挺苦。张作霖被日本人炸死后,张学良走得又悲又快。在台湾,张家根本没有荣光—反倒受尽冷言冷语。张学浚年轻时还当过个军统的文书,后来头顶“前清权贵”帽子,没少受牵连。日子实在熬不下去,只能去香港、澳门淘口饭吃,可你带着张姓,外面人有点风吹草动就会疑你是情报人员,连落脚都难。澳门那回,他就被官方盯住,原因无非“履历复杂”,一夜之间全家被驱赶回台湾。
说起来,和张闾实也算命运捉弄,年轻时有过一段感情。女孩子家里原本觉得这人本分,又在省里做点小买卖,后来亲事谈妥了,有亲戚一打听,发现是“张作霖的孙子”,第二天人家姑娘就跟他断了来往。张闾实也苦笑不已:当时他才二十三岁,哪知道老祖宗的名声能改变自己整个人生。
所以这一家子在岛内鲜有人知,从不会张扬自己身世。“你叫我谁谁孙子,根本没人信,信了也怕惹事。”张闾实曾和母亲提过想回东北,她一边叹气一边期盼,有生之年能够给张作霖扫上一次墓。那时海峡依旧隔着层雾,母子俩每年只能望着新闻发呆。偏偏大陆还点爆出冒充张家后人的丑闻,愈发让人心焦。
这次好不容易过来,到了帅府院门口,看着这建筑修葺得还那么气派,张闾实说心里有种既陌生又亲切的感觉。过去父辈讲这院子时说得含糊,他从未真切见过。老照片里,高大的檐门、屋内的青砖,都不是他日常世界的影子。
馆长张力不敢轻易下结论,便一边招待着,一边暗中试探。聊起张作霖遇难那一日,张闾实说到:老人家其实真正致命的伤是喉咙被弹片割裂,被紧急带回帅府院里,当晚便去世了。对外号称只是轻伤,其实只是托词罢了;至于什么临终遗言一说,根本不存在。张力这些年与各路张家历史爱好者打交道,听到这番细节,不由得精神一振。这些,只有张家内部人才知道。
饭后,张力安排车送张闾实前往家祖墓地。原以为墓地就在沈阳,谁知一路出了东城,苍黄大地最终把车开到了盘锦。张作霖的葬地移过多次,一度被日本人“严防控制”。遗体最后择地安息于盘锦,既有政治考虑,也因形势所迫。
到了墓园,张闾实一下子有些恍惚。本以为多半是荒草乱石,其实规模气派,祭台、石刻一应俱全。一脚踏进去像穿越了时空,张家的荣耀、屈辱、缺席的人生全扑面而来。他在墓前磕头,站了很久。同行工作人员说,那天的风真大,可他一直站着不肯离开,等眼泪悄悄滑过脸颊才擦掉。
身份认定却还是得慎重。张力心软了点,手续不能马虎。大家第二年专门找到了张学浚那一支的亲戚,马蕴兰,一位年迈的长者。见到张闾实时,两人没说什么开场白,就是紧紧拥抱。那泪水,是几十年亲情与流亡的积蓄。
你说张闾实算什么人?他既是历史名门之后,也是流落海峡两岸里一个普通百姓。他来沈阳的这趟,既是给祖上还愿,也冥冥中替一家子洗刷了多年沉积的误会。人哪,走得再远,有时候也逃不开一本族谱、一个祖坟、几行泪痕。只是不知,像张闾实这样的人,今后还有多少能顺利回来,站在故土前,跟逝去的亲人把多年的心事说与黄土听——这一页故事,就这样,画了个圈又回到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