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 魔尊耗尽心魂将我复活，我却在他眼前被当成狐媚子斩于剑下

玄渊魔宫的地宫深处，万年寒玉床上，我指尖微动时，最先闻到的是浓郁的龙涎香混着血腥气——那是夜燎身上独有的味道，冷冽却让我安心。

眼皮重得像坠了铅，我费力睁开眼，看到的是夜燎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他坐在寒玉床边，玄色锦袍上沾着未干的血污，墨发凌乱地垂在肩前，那双素来深邃如渊的眸子，此刻盛满了我从未见过的疲惫与狂喜。

“卿卿，你醒了。”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抬手想碰我的脸颊，指尖却在半空顿了顿，像是怕惊扰了什么易碎的珍宝。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疼，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他立刻会意，小心翼翼地将我扶起，把盛着灵泉的玉盏递到我唇边，动作轻柔得不像那个能单手掀翻仙山的魔尊。

喝了几口灵泉，我终于能说话，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夜燎，我……不是死了吗？”

前世的记忆潮水般涌来——我是守护魔界的灵狐族圣女，本体是九尾灵狐，生来便与魔界气运相连。三年前，仙界联合妖界突袭魔界，仙尊祭出上古诛魔阵，眼看阵法要将整个魔宫吞噬，我咬碎狐丹，以全族灵力为引，硬生生挡下了诛魔阵的威力，最后在夜燎怀里化作点点灵光消散。

我记得他当时抱着我，声音是从未有过的破碎：“卿卿，等着我，我一定带你回来。”

原来，他真的做到了。

夜燎握着我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我手腕上那道浅疤——那是当年我为他挡仙刃留下的。他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失而复得的庆幸，也有难以掩饰的痛苦：“我寻了三年，闯过极寒之地的万妖窟，踏遍忘川河畔的噬魂沼，终于找到能让你魂归的‘还魂莲’。只是还魂莲需以魔尊心头血为引，还要耗损千年修为……不过没关系，你回来了就好。”

我心头一紧，抬手抚上他的胸口——那里隔着锦袍，也能感觉到灵力的虚浮。他为了复活我，竟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眼泪瞬间涌了上来，我埋在他怀里，声音哽咽：“夜燎，不值得……”

“值得。”他打断我，力道轻轻却不容置疑地抱紧我，“没有你，这魔界万里江山，于我而言不过是座空坟。”

一、复活后的裂隙：流言里的“狐媚子”

我在玄渊魔宫养伤的日子里，夜燎几乎寸步不离。他怕我刚复活身子弱，亲自为我调配补灵力的汤药；知道我前世喜欢魔宫后院的烬心花，便让人把刚谢的花全部换掉，移栽了满院新开的；甚至连我睡觉时盖的锦被，都要亲自烘暖了才给我盖。

魔宫的侍从们看我的眼神，却渐渐变了味。

起初只是躲闪，后来便多了几分探究与轻蔑。我偶尔去魔宫的回廊散步，总能听到侍从们压低声音的议论：“你看她那狐媚样子，仗着是狐妖，就缠着魔尊大人不放，没看见魔尊大人为了复活她，修为都快散了吗？”

“就是！听说狐族最擅长勾魂术，指不定是她用妖术迷惑了魔尊大人，不然魔尊大人怎么会为了一个妖，耗损千年修为？”

“嘘……小声点，要是被魔尊大人听见，咱们都得没命！可话又说回来，她这样的妖物留在魔宫，迟早会给魔界招来灾祸！”

这些话像细针，扎得我心口发疼。我知道自己是灵狐，可灵狐族素来守护魔界，从未做过危害魔界的事。前世我为了魔界牺牲，如今复活，却成了他们口中“勾魂的狐媚子”。

我把这些委屈藏在心里，没告诉夜燎。他为了复活我已经够累了，我不想再让他为这些小事烦心。可我没想到，流言会愈演愈烈，甚至传到了魔界长老们的耳朵里。

这天，夜燎去前殿处理魔界事务，我在院子里打理烬心花，魔宫大长老墨风忽然来了。他是夜燎的叔伯辈，也是魔界资历最深的长老，平时对夜燎极为敬重，却对我始终带着几分疏离。

“苏卿卿，”他站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语气冷淡，“老臣劝你，还是主动离开魔宫吧。你是狐妖，与魔尊大人本就不是一路人，如今你害得魔尊大人修为大损，魔界人心惶惶，你若还有点自知之明，就不该再留在这儿。”

我手里的浇花壶顿住，抬头看向他，心里满是委屈：“大长老，我没有迷惑夜燎，也没有害他。前世我为守护魔界牺牲，如今复活，只想陪在他身边，绝无半分害人之心。”

“牺牲？”墨风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不屑，“谁知道你那所谓的‘牺牲’是不是装出来的？狐族最擅长伪装，你如今复活，指不定是想借着魔尊大人的宠爱，窃取魔界的气运！”

他的话像一把重锤，砸得我头晕目眩。我想反驳，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在他们眼里，我是狐妖，这就足够成为“有罪”的理由。

就在这时，夜燎回来了。他看到墨风，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墨长老，朕的人，轮得到你教训？”

墨风转过身，对着夜燎躬身行礼，语气却依旧强硬：“魔尊大人！老臣是为了魔界着想！苏卿卿是狐妖，留在您身边始终是个隐患，您不能因为儿女情长，不顾魔界安危啊！”

“魔界安危？”夜燎走到我身边，将我护在身后，眼神冷得能结冰，“当年仙界突袭，是谁挡下诛魔阵？是卿卿！如今朕复活她，何错之有？墨长老，你若再敢对她不敬，休怪朕不念叔侄情分！”

墨风脸色一白，还想说什么，却被夜燎冷冷的眼神逼退。他深深看了我一眼，带着不甘与怨怼，转身离开了。

夜燎转过身，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发，语气满是歉意：“卿卿，让你受委屈了。以后有我在，没人敢再欺负你。”

我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知道他为了平衡魔界的反对声音，已经耗费了太多心力。我强忍着眼泪，点了点头：“我没事，只要有你在就好。”

可我心里清楚，墨风的话，不过是魔界众人的缩影。那些潜藏的偏见与敌意，像一张无形的网，正慢慢向我收紧。

二、失控的灵力：误解的导火索

复活后的第三个月，我的灵力终于稳定了些，能勉强维持人形，偶尔还能施展出一些简单的狐族法术。夜燎为此很开心，特意带我去魔界的“幻月谷”——那里是我前世最喜欢的地方，每到月圆之夜，谷中会开满能发光的“月魂草”，美得像幻境。

那天恰好是月圆，谷中的月魂草果然如期绽放，淡蓝色的光芒铺满了整个山谷，映得夜燎的侧脸格外柔和。他牵着我的手，陪我坐在谷中的巨石上，轻声说：“卿卿，等我再稳定些魔界的局势，就举行大典，正式封你为魔后。”

我心里一暖，靠在他肩上：“我不在乎什么魔后之位，只要能一直陪着你就好。”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几个魔界的侍卫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跪在夜燎面前：“魔尊大人！不好了！魔宫西侧的‘噬魂林’出现了灵力异动，好多低阶魔兵被失控的魔气所伤，您快去看看吧！”

夜燎脸色一变，他刚复活我时耗损太大，魔界的魔气本就有些不稳，如今噬魂林出现异动，若是处理不及时，很可能会引发更大的混乱。

“卿卿，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他握紧我的手，眼神里满是担忧，“不要乱跑，有任何事，就用这个传讯符联系我。”

他递给我一枚黑色的传讯符，我连忙点头：“你放心，我会在这里等你。”

夜燎转身跟着侍卫离开，身影很快消失在谷口。我坐在巨石上，看着满谷的月魂草，心里却有些不安——噬魂林的魔气异动，会不会和我复活有关？

没过多久，谷中忽然刮起一阵狂风，淡蓝色的月魂草光芒瞬间变得黯淡，空气中弥漫起一股熟悉的血腥气。我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摸出传讯符，想联系夜燎，可传讯符刚碰到指尖，就被一股突如其来的黑气缠绕，瞬间化作了灰烬。

“不好！”我心里咯噔一下，起身想离开幻月谷，却发现自己的灵力忽然不受控制地暴涨——体内的狐族灵力与空气中的魔气发生了冲突，那些原本稳定的灵力，此刻像脱缰的野马，在我体内横冲直撞。

我强忍着灵力反噬的剧痛，想压制住失控的力量，可越是用力，灵力就越狂暴。我的脸颊开始浮现出狐族的特征，耳后冒出了淡淡的狐毛，眼角也染上了妖异的红。

“妖物！果然是你在搞鬼！”

一声厉喝突然响起，我抬头一看，只见墨风带着十几个魔界长老，手持法器，气势汹汹地站在谷口。他们看到我身上的狐族特征，以及失控的灵力，眼神瞬间变得凶狠。

“苏卿卿，你果然是个祸根！”墨风指着我，声音里满是愤怒，“魔尊大人刚离开，你就在这里释放妖力，引发魔气异动，你是想毁了整个魔界吗？”

“不是我！”我疼得浑身发抖，却还是努力辩解，“我的灵力突然失控了，我没有释放妖力……”

“还敢狡辩！”一个长老厉声打断我，“你看你这狐媚样子，身上的妖力都快溢出来了，不是你是谁？若不是你用妖术迷惑魔尊大人，他怎么会为了你耗损修为，让魔界陷入如此境地？”

他们根本不听我的解释，一步步向我逼近。我想后退，却被身后的巨石挡住，体内的灵力还在不断暴涨，每一次反噬，都像有无数把刀在割我的五脏六腑。

“拿下她！”墨风一声令下，长老们立刻祭出法器，一道道黑色的魔鞭、锋利的魔剑，朝着我袭来。

我下意识地抬手抵挡，失控的灵力从掌心涌出，竟硬生生震开了几道魔鞭。可这一下，却被他们当成了“妖术反抗”。

“她还敢反抗！看来留不得她了！”墨风眼神一狠，亲自祭出了他的本命法器——一把泛着黑色寒光的“斩妖剑”。

那是专门用来斩杀妖物的法器，剑身散发出的杀气，让我浑身发冷。我知道自己打不过他们，只能拼命压制体内的灵力，对着他们大喊：“你们别过来！夜燎很快就会回来的！他不会让你们伤害我的！”

“魔尊大人？”墨风冷笑一声，“他现在忙着处理噬魂林的乱子，根本没时间管你！苏卿卿，今天就算是魔尊大人来了，也救不了你这个祸乱魔界的狐媚子！”

斩妖剑带着凌厉的风声，朝着我的心口刺来。我闭上眼，心里满是绝望——我等不到夜燎了吗？我刚回到他身边，就要再次离开他了吗？

三、迟来的守护：剑下的诀别

就在斩妖剑即将碰到我心口的瞬间，一道玄色身影突然从谷口冲了进来，硬生生挡在我面前。

“噗——”

利刃入肉的声音清晰地响起，我猛地睁开眼，看到的是夜燎苍白的脸。那把斩妖剑，此刻正插在他的后背，黑色的血液顺着剑身缓缓滴落，染红了他玄色的锦袍。

“夜燎！”我撕心裂肺地喊着他的名字，扑过去抱住他，手忙脚乱地想拔出那把剑，却被他死死按住。

“别……别动……”他的声音微弱，却依旧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卿卿，别怕，我来了……”

墨风和长老们都愣住了，他们显然没料到夜燎会突然回来，更没料到他会为了我挡下这一剑。墨风脸色煞白，连忙上前：“魔尊大人！您没事吧？老臣……老臣不是故意的，是这妖物……”

“闭嘴！”夜燎猛地转头，眼神里的杀意几乎要将墨风吞噬，“谁准你动她的？谁准你叫她妖物的？”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毁天灭地的怒意。墨风被他的眼神吓得后退了几步，不敢再说话。其他长老也纷纷低下头，不敢与夜燎对视。

夜燎转过身，轻轻擦掉我脸上的眼泪，动作温柔得让人心碎：“卿卿，对不起，我来晚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傻？”我抱着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那把剑是斩妖剑，会伤你的……”

“我不能让你有事。”他握住我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那里的心跳越来越微弱，“卿卿，我花了三年才把你找回来，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他的身体越来越冷，我能感觉到他的灵力在快速流失。我知道，斩妖剑不仅伤了他的肉身，还伤到了他本就虚弱的神魂——那是他复活我时，用心头血和千年修为换来的神魂。

“夜燎，你坚持住！”我拼命将自己的灵力渡给他，可我的灵力刚稳定不久，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我们去找还魂莲，我们再复活一次，好不好？你别丢下我……”

他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歉意与不舍：“还魂莲……百年才开一朵，我已经找不到第二朵了……卿卿，这辈子，是我对不起你，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下辈子，我一定早点找到你，再也不让你受一点伤害……”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几个字，几乎细不可闻。我抱着他，能感觉到他的身体渐渐失去了温度，那双总是温柔看着我的眼睛，也慢慢闭上了。

“夜燎！夜燎！”我拼命喊着他的名字，可他再也没有回应。

墨风和长老们站在一旁，脸色惨白，谁也不敢说话。谷中的月魂草光芒彻底熄灭，只剩下一片漆黑的死寂，只有我的哭声，在空旷的山谷里回荡，绝望而凄厉。

四、血色的复仇：魔尊的疯魔

夜燎的身体被带回了玄渊魔宫，我守在他的灵柩旁，不吃不喝，整整三天。

第四天，墨风带着几个长老，小心翼翼地走进灵堂，想劝我“节哀”，顺便“商讨”魔界的后续事宜——他们以为夜燎死了，我这个“狐媚子”就再也没有依靠，只能任由他们处置。

可他们刚走进灵堂，就看到我缓缓转过身。我的眼底没有眼泪，只有一片死寂的黑，耳后的狐毛彻底显现，九条雪白的狐尾在身后展开，周身缠绕着狂暴的灵力——那是我燃烧了仅剩的狐丹，换来的力量。

“苏卿卿，你……”墨风被我的样子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

“你们害死了他。”我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彻骨的寒意，“你们说我是狐媚子，说我祸乱魔界，可你们忘了，是谁挡下诛魔阵？是谁为了复活我，耗尽心魂？如今他死了，你们是不是很开心？”

“不是我们害死的！是你！”一个长老色厉内荏地喊道，“若不是你，魔尊大人怎么会为了挡剑而死？你才是害死他的凶手！”

“凶手？”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九条狐尾猛地一甩，强大的灵力瞬间将整个灵堂震得粉碎，“好，那我今天就做一次‘凶手’，让你们为他陪葬！”

我冲向墨风，狐尾带着凌厉的杀气，他想祭出斩妖剑抵挡，可我的灵力此刻已经远超于他，狐尾一缠，就将他的法器震碎，然后死死缠住他的脖颈。

“苏卿卿！你敢！”墨风挣扎着喊道，“我是魔界大长老，你杀了我，会引起魔界大乱的！”

“大乱？”我眼神一狠，手上的力道加重，“夜燎死了，这魔界于我而言，早已没了意义。你们欠他的，欠我的，今天我要一点一点，全部讨回来！”

墨风的脸色渐渐变得青紫，最后彻底没了呼吸。我松开手，他的尸体重重地摔在地上，其他长老吓得魂飞魄散，转身想跑，却被我的狐尾一一缠住，瞬间毙命。

灵堂外的魔兵听到动静，纷纷冲进来，可他们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像一尊失控的修罗，在魔宫里大肆杀戮，凡是曾经议论过我、反对过我的人，都没能逃过我的报复。

鲜血染红了玄渊魔宫的白玉台阶，黑色的魔气与我的狐族灵力交织在一起，整个魔界都陷入了一片混乱。有人说我疯了，有人说我成了新的魔尊，可只有我知道，我只是想为夜燎报仇，只是想把那些伤害过他的人，全部送进地狱。

当我杀到筋疲力尽，九条狐尾渐渐消散，身体开始变得透明时，我回到了夜燎的灵柩旁。他安静地躺在里面，脸色依旧苍白，却依旧好看。

我轻轻握住他的手，将脸颊贴在他的胸口，那里早已没有了心跳。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他耳边轻声说：“夜燎，我为你报仇了……我来找你了……”

我的身体渐渐化作点点灵光，与他的灵柩融为一体。最后一刻，我仿佛看到他笑着向我伸出手，像前世那样，温柔地说：“卿卿，我等你很久了。”

玄渊魔宫的烬心花，在那天全部枯萎，再也没有开过。后来的魔界，再也没有出现过九尾灵狐，也没有出现过那个为了复活爱人，耗尽心魂的魔尊。

只有偶尔路过幻月谷的魔兵，会在月圆之夜，听到山谷里传来隐约的哭声，像在诉说一段未完的爱恋，一场血色的悲剧。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