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后女孩相亲90后的大叔!网友:这哪是在相亲,这就是谈交易
发布时间:2025-09-08 21:42 浏览量:1
引子
“你一个月工资多少?”
对面的女孩一边搅动着杯子里的柠檬水,一边头也不抬地问。
冰块撞在玻璃杯壁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像小锤子一样,一下一下敲在我的太阳穴上。
我攥了攥放在膝盖上的手,手心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税后……差不多六千五吧。”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女孩“哦”了一声,没什么情绪。她终于抬起头,那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年轻得像一颗饱满的水蜜桃,皮肤透着光。我看着她,感觉自己像个摆在摊位上,被人挑拣的隔夜蔬菜。
“有房吗?”她继续问,语气像是在核对一张清单。
“还没,单位分的宿舍,在老小区。不过我攒了些钱,正在看……”
“那就是没有。”她打断我,做了个总结,然后低头看手机,纤长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滑动。
我三十一岁,在一家半死不活的国企做设备维修,不好不坏地混着。今天这场相亲,是我妈托了七大姑八大姨,好不容易才约到的。对方叫孟晓,刚过二十二岁生日,大专毕业,在一家商场做导购。介绍人王阿姨说得天花乱坠,说女孩年轻漂亮,就是家里条件一般,想找个踏实稳重的。
我妈觉得,“踏实稳重”这四个字,简直是为我量身定做的。
可现在看来,人家清单上的第一项,写的不是“踏实稳重”,而是“房子”。
【内心独白】
心里像被塞了一团湿棉花,堵得慌。三十一了,不大不小,卡在中间。年轻人觉得你老,长辈觉得你还小。可相亲市场上,你就是一件商品,明码标价。工资、房子、车子,就是你的价签。我这点斤两,实在拿不出手。
一阵沉默,尴尬得像凝固的空气。我端起面前的白开水喝了一口,温的,什么味儿也没有,就像我此刻的心情。
“车呢?”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补了一句。
“平时上班骑电动车,单位近。”
她嘴角撇了一下,那个表情很细微,但我看懂了。那是一种混杂着不屑和“果然如此”的了然。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在口袋里震了一下。我下意识地拿出来看了一眼。
屏幕上跳出一条微信消息,来自一个我已经很久没联系的名字:李娟。
“林涛,在吗?能不能……借我点钱?”
我的心猛地一沉,像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冰水。我迅速按下锁屏键,把手机反扣在桌上,手心里的汗更多了。
对面的孟晓注意到了我这个小动作,她挑了挑眉:“怎么了?女朋友查岗啊?”
“不是,”我干巴巴地解释,“一个……广告短信。”
她没再追问,但眼神里的怀疑,像一根细细的针,扎得我坐立不安。
【内心独白】
李娟,这个名字像一颗深埋在心底的定时炸弹,我以为它永远不会响了。为什么是现在?偏偏是现在?我感觉自己像个在舞台上被扒光了衣服的小丑,窘迫得无处遁形。孟晓的盘问已经让我够难堪了,李娟的出现,更是把我推进了深渊。
这顿饭,后面基本上就是垃圾时间了。孟晓彻底失去了交谈的兴趣,全程都在玩手机,偶尔回我一句“嗯”或者“哦”。我点的两个菜几乎没怎么动,最后是我一个人默默地吃完的。
结账的时候,一百六十八块。我掏出手机扫码,心疼得像是割了块肉。这几乎是我两天的工资。
走出餐厅,外面的风一吹,我才感觉活了过来。
“那我先走了。”孟晓指了指路边一辆网约车,对我挥了挥手,动作敷衍得像是掸掉衣服上的灰。
“好,路上小心。”
我看着她钻进车里,车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两个世界。我站在原地,看着那辆车载着那个年轻的女孩,汇入城市的车流,消失不见。
我掏出烟盒,抖出一根点上,深深吸了一口。尼古丁的味道呛进肺里,带来一阵短暂的麻痹。
我拿出手机,再次点开那条微信。
“林涛,在吗?能不能……借我点钱?”
后面还有一个流泪的表情。
我跟李娟分手三年了。当年她嫌我没本事,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跟着一个做生意的小老板去了南方。
我删了她所有的联系方式,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交集。
她是怎么加上我微信的?通过手机号吗?
我盯着那行字,心里五味杂陈。恨吗?早就淡了。爱吗?更谈不上。剩下的,只是一种被掏空后的疲惫。
【内心独白】
人真是个奇怪的动物。刚才被孟晓用金钱衡量的时候,我感觉到了羞辱。可现在,被一个曾经因为钱离开我的女人回来借钱,我却感觉不到报复的快感,只有一种荒诞和悲凉。难道我这辈子,就跟“钱”这个字耗上了吗?
我把烟头扔进垃圾桶,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夜色渐浓,路灯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又很孤单。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李娟,也不知道,这场失败的相亲,回家该怎么跟我妈交代。
头顶的月亮,被乌云遮住了一半,模模糊糊的,像我看不清的前路。
第一章 那通电话
回到家,我妈正坐在客厅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嗑瓜子。电视里放着闹哄哄的综艺节目,但她的注意力显然不在这上面。
“回来啦?”她看见我,立马坐直了身子,“怎么样怎么样?那姑娘人咋样?”
我换下鞋,把外套挂在门后的衣钩上,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一点:“还行吧,就……那样。”
“什么叫就那样啊?”我妈急了,把手里的瓜子往茶几上一扔,凑了过来,“成不成,你给个准话呀!王阿姨都把人家夸上天了,说又漂亮又懂事。”
我走到饮水机旁,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气喝完,才感觉喉咙里的燥热压下去一点。
“妈,人家二十二,我三十一。她想要的我给不了,就这么简单。”
我妈愣住了,脸上的兴奋慢慢褪去,换上了一层失望。“什么叫你给不了?人家要天上的月亮了?”
“房子,车子。”我吐出四个字,感觉每个字都沉甸甸的。
我妈一下子不说话了,客厅里只剩下电视里的笑声,显得格外刺耳。她坐回沙发上,拿起遥控器关掉了电视。
“唉,”她长长地叹了口气,“这年头,没房子是难。可咱家也不是不给你想办法,你爸那点养老钱,我这儿攒的,凑一凑付个首付不也……”
“妈,”我打断她,“您和我爸的钱,是你们的养老钱,我一分都不会动。这事儿以后别提了。”
我爸正好从房间里走出来,他耳朵有点背,但刚才我们的对话他大概听清了。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背心,手里拿着一本翻得卷了边的《三国演义》。
“儿孙自有儿孙福,”他声音不大,但很清晰,“别逼孩子。缘分到了,挡也挡不住。”
我妈瞪了他一眼:“就你心宽!儿子都三十多了,你还缘分缘分,缘分能当饭吃啊?”
我爸没跟她吵,只是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膀。“累了吧?早点洗洗睡。”
我点点头,心里涌上一股暖流。在这个家里,最懂我的,永远是爸。
回到自己那间十平米的小房间,我一头栽在床上。房间很小,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就再也放不下别的东西了。窗外是老小区的各种声音,邻居家的狗叫,楼下夫妻的争吵,混杂在一起,充满了生活的气息,也充满了无奈。
【内心独-白】
我躺在床上,像一条被扔上岸的鱼,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却感觉不到一丝氧气。妈妈的焦虑,爸爸的沉默,都像一块块石头压在我心上。我不是不想结婚,不是不想给他们一个交代。可现实就像一堵墙,我用尽全力去撞,除了头破血流,什么也改变不了。
我摸出手机,又看到了李娟那条消息。
我烦躁地划着屏幕,鬼使神差地,我点开了她的朋友圈。设置了三天可见,里面空空如也。
我点开她的头像,是一个动漫女孩的背影,看不出什么。
犹豫了很久,我还是回了两个字:“怎么了?”
几乎是秒回。
“我妈……我妈住院了,急需一笔手术费,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找你的。我知道我不该打扰你,可是……”
后面是一长串的省略号。
我的心一下子揪紧了。李娟的妈妈,那个总是笑呵呵地给我做红烧肉的阿姨,住院了?
我立刻拨了语音通话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那头传来李娟压抑的哭声。
“喂?林涛?”
“阿姨怎么了?严重吗?在哪家医院?”我连珠炮似的问道。
“是……是心脏病,急性心梗,现在在市中心医院,等着做搭桥手术。医生说要……要十五万。”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绝望。
十五万。
这个数字像一座大山,瞬间压在了我的心头。
我这几年省吃俭用,连件超过三百块的衣服都舍不得买,也就攒了八万多块钱。这是我准备付首付的全部家当。
“你……你男朋友呢?”我还是问出了口。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是更汹涌的哭声。“分了,早分了。他就是个骗子!呜呜呜……”
我没再问下去。当年的事,谁对谁错,现在追究已经没有意义。我只记得,李娟的爸爸走得早,是她妈妈一个人把她拉扯大的。阿姨对我很好,那时候总说,就把我当半个儿子看。
“你现在有多少?”我问。
“我……我只有三万多,朋友亲戚都借遍了,还差……还差十二万。”
“你别急,我想想办法。”我说。
挂了电话,我坐在床边,点了一根烟。烟雾缭绕中,我仿佛又看到了李娟妈妈那张慈祥的脸。
【内心独白】
八万。这是我全部的希望,是我在这个城市扎根的唯一可能。借出去,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我的婚事,我的未来,可能就都泡汤了。可是,那是一条人命啊。是曾经真心待我好的长辈。我如果见死不救,我这辈子都不会心安。钱没了可以再挣,良心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我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烟头在黑暗中明明灭灭,像我挣扎的内心。
最终,我拿起手机,给李娟发了条信息:“我这里有八万,明天上午打给你。剩下的,我们再一起想办法。”
发完这条信息,我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我知道,这个决定可能会让我妈暴跳如雷,可能会让我未来几年的生活都陷入困顿。
但我不后悔。
有些事,比房子和车子更重要。
第二天一早,我没敢跟我妈说实话,只说单位有个同事家里急用钱,我借了点给他周转。我妈虽然唠叨了几句,说我死要面子活受罪,但也没多想。
我跑到最近的银行,把卡里所有的定期存款都取了出来,凑了八万块,全部转到了李娟发来的卡号上。
看着手机上显示的余额只剩下三位数,我心里空落落的。就像一个辛苦种了一年地的农民,眼看要丰收了,一场冰雹下来,颗粒无收。
但转念一想,这钱是去救命的,心里的失落感又被一种说不清的踏实感取代了。
至少,我做了我认为对的事。
第二章 那个误会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过得波澜不惊,又暗流涌动。
我妈因为上次相亲失败的事,看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每天在家唉声叹气,做的菜也咸得发苦。我知道她心里憋着火,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你说你,老大不小了,一点不知道为自己打算。那八万块钱,够付个小户型的首付了,你眼睛都不眨就借出去了!你那同事是什么金枝玉叶,要你这么掏心掏肺?”饭桌上,我妈又开始了。
“妈,人家里真有急事。”我扒拉着碗里的饭,低声说。
“急事急事,谁家没点急事?我看你就是死脑筋!”
我爸在一旁敲了敲碗:“行了,吃饭。钱是涛涛自己挣的,他心里有数。”
我妈这才悻悻地闭了嘴,但那眼神,活像我是个败家子。
我在单位也有些心不在焉。车间的机器轰鸣声,平时听着是工作的节奏,这几天听着却格外烦心。老师傅张工看出了我的不对劲。
“小林,咋了?这几天魂不守舍的。”午休时,他递给我一根烟。
张工快退休了,是厂里的老师傅,一手绝活。当年我刚来,就是他手把手教我。他那双手,布满了老茧和油污,但调校起那些精密的进口设备,比小姑娘绣花还稳。
“没事,张师傅,家里一点小事。”我接过烟,勉强笑了笑。
“是为对象的事吧?”张工一语道破,“你这个年纪,都这样。别想太多,踏踏实实干活,把技术学到手。男人啊,手上得有本事,比啥都强。你看这机器,你把它伺候好了,它就不会给你掉链子。人,有时候还不如机器靠得住。”
他拍了拍旁边那台德国进口的机床,眼神里满是爱惜,就像在看自己的孩子。
【内心-白】
张师傅的话,像一把刷子,把我心里的灰尘扫掉了一些。是啊,我还有我的技术。这份工作虽然不起眼,工资也不高,但每次看到一台停摆的机器在我手里重新转动起来,那种成就感是实实在在的。这大概就是我这个平凡人,最后的尊严和底气了。
下午下班,我爸打电话让我去趟社区图书馆,帮他把上次借的《明朝那些事儿》还了,再借一套新的。
我们家住的这个老小区,唯一的优点就是配套还算齐全。社区图书馆不大,但很安静。管理员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说话温声细语。我见过她几次,但没说过话。
我把书递给她,她接过去,熟练地在书的最后一页盖上一个还书章。
“你好,还想借这套书的后面几本。”我说。
她抬起头,对我笑了笑:“不好意思,后面几本都被借走了。要不我帮您查查,看看什么时候能还回来?”
她的笑容很温和,像午后的阳光,让人觉得很舒服。
“行,麻烦你了。”
她在电脑上敲了几下,然后抬头对我说:“最快也要下周三了。要不您留个电话,书一回来我就通知您?”
“好。”我报上了我的手机号。
她拿出一张便签纸,认真地记了下来,字写得很娟秀。
“林涛?”她看着我报的名字,念了一遍,“是森林的林,波涛的涛吗?”
“对。”我有点意外她会问。
“嗯,记下了。”她把便签纸夹在一本登记簿里,又对我笑了笑。
走出图书馆,我的心情莫名地好了一些。那个叫不出名字的女管理员,她的笑容,她认真的样子,都像一股清泉,洗去了我心头的一些烦躁。
【内心-白】
这个世界真奇妙。孟晓那样年轻漂亮的脸,带给我的只有压力和窘迫。而图书馆那个素不相识的女人,一个温和的笑容,一句轻声的问询,却让我感觉到了久违的尊重。也许,我真正想要的,不是多么惊艳的皮囊,而是一份能看透我所有伪装,并愿意接纳我这份平凡的温暖。
回到家,刚进门,就看到王阿姨正坐在我们家沙发上,跟我妈聊得热火朝天。
看到我,王阿姨立刻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眼睛都亮了。
“哎哟,涛涛回来了!快来快来,阿姨跟你说个事!”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王阿姨好。”我硬着头皮打了个招呼。
“涛涛啊,你可真行啊!真人不露相!”王阿姨一拍大腿,嗓门又高了八度,“上次跟那个孟晓相亲,你是不是故意考验人家的?”
我一头雾水:“考验什么?”
“还装!”王阿姨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孟晓家亲戚都传遍了,说你其实是个隐形富豪,有好几套房,开着公司。上次说自己是修机器的,就是想看看那姑娘是不是贪图你的钱!”
我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都什么跟什么?
我妈也一脸震惊地看着王阿姨,又看看我,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和探寻。
“王阿姨,您从哪儿听来的这些胡话?我就是个修机器的,哪来的公司和房子?”我哭笑不得。
“哎呀,你就别瞒着了!”王阿姨显然不信,“孟晓那姑娘的二姨的三姑爷,跟你爸以前是一个单位的,他说漏嘴的!说你爸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婚房,不止一套!”
我爸?我爸那点退休金,连个厕所都买不起。这谣言是怎么传出来的?还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我妈的脸色变了,她盯着我,眼神锐利得像刀子:“林涛,你老实说,你借出去那八万块,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心里一凉。完了,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内心独-白】
谣言真是个可怕的东西,它就像厨房下水道里的蟑螂,在你看不见的地方繁殖,然后突然爬出来,恶心你一下。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工薪族,怎么一夜之间就成了别人口中的“隐形富豪”?这顶高帽子我戴不起,也甩不掉。现在,连我妈都开始怀疑我了。这个家,因为一个荒唐的谣言,开始出现裂痕。
“妈,那钱真是我同事借的。什么富豪,都是瞎传的!”我急着解释。
但我妈已经听不进去了。她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手都在抖。
“好啊你,林涛!你长本事了!学会跟你妈藏心眼了!你是不是在外面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那八万块,是不是给哪个了?”
“妈,您胡说什么呢!”我气得脸都涨红了。
“我胡说?无风不起浪!你要是没鬼,人家能这么传?”
客厅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第三章 荒唐的闹剧
我妈的质问像一盆冷水,把我从头浇到脚。
“我没什么好说的,您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扔下这句话,转身回了自己房间,把门重重地关上。
我能听到客厅里我妈还在跟王阿姨抱怨,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愤怒。王阿姨还在那添油加醋地“分析”,说我这个年纪的男人最容易被外面的女人骗。
我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感觉整个世界都乱了套。
一个莫名其妙的谣言,把我平静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
我拿出手机,想给李娟打个电话,问问她那边情况怎么样了,但举起又放下。现在跟她说这些,除了让她更担心,没有任何意义。
这时,手机屏幕亮了,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喂,你好。”
“喂?是……是林涛吗?”电话那头,是一个怯生生的女声。
我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是孟晓。
“是我,有事吗?”我的语气很冷淡。
“那个……上次相亲的事,真是不好意思啊。”她的声音听起来很不好意思,“我那天……我那天说话太直接了,你别往心里去。”
我心里冷笑一声。这态度转变也太快了吧?是因为听了那个“隐形富豪”的谣言?
“没事,都过去了。”我敷衍道。
“我……我听我妈说,我们之间可能有点误会。”她继续说,“其实……其实我觉得你人挺好的,挺踏实的。就是……就是我不太会说话。”
【内心独白】
听着她这番言不由衷的话,我感觉像吃了一只苍蝇。前几天还把我当成货架上的处理品,现在就觉得我“人挺好”了?这变脸速度,比翻书还快。她看上的,根本不是我林涛这个人,而是那个被谣言包装出来的“隐形富豪”。这种建立在谎言和算计上的关系,让我感到恶心。
“你要是没别的事,我先挂了。”我不想再跟她废话。
“哎,别!”她急了,“我……我们还能再见个面吗?就当……就当我给你赔罪,我请你吃饭。”
“不用了。”我干脆地拒绝。
“林涛,你是不是生我气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妈也说我了,说我不该那么物质……”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把她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这个世界太荒唐了。
因为一个“穷”字,我被她鄙视。又因为一个“富”的谣言,她反过来讨好我。
从头到尾,我这个人本身,似乎根本不重要。
接下来的几天,我跟我妈陷入了冷战。她不跟我说话,我也懒得解释。家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我爸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只能一个劲地叹气。
我每天下班后,都故意在外面多待一会儿。有时候去车间跟张师傅多学点东西,有时候就去社区图书馆坐坐。
图书馆里很安静,能让我暂时忘掉家里的烦心事。
那个女管理员好像叫苏晴,我无意中看到了她胸前的工作牌。她总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整理书籍,或者对着电脑录入信息。看到我,会对我点头笑一笑。
有一次,我看到她在看一本关于机械维修的专业书籍,上面画着密密麻麻的零件图。
“你也对这个感兴趣?”我忍不住问。
她被我吓了一跳,扶了扶眼镜,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弟弟是学这个的,快毕业了,找工作有点迷茫,我帮他看看,了解一下。”
“现在这个行业,不好不坏吧。饿不死,也发不了财。但要是真学进去了,手艺好,到哪都饿不着。”我想起了张师傅的话。
“是啊,我也这么跟他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嘛。”她看着我,眼神很真诚,“我觉得,能靠自己的手艺吃饭,踏踏实实工作,就很了不起了。”
【内心独白】
“就很了不起了”。这五个字,像一股暖流,瞬间流遍我的全身。从来没有人这么对我说过。在别人眼里,我只是个修机器的,是个在相亲市场上被挑挑拣拣的“失败者”。但在她眼里,我的工作,是“了不起”的。这份理解和尊重,比任何花言巧语都让我动容。
那天,我们聊了很多。聊我的工作,聊她弟弟的未来,聊这座城市的房价,聊普通人的生活。
我发现她是个很通透的女孩。不虚荣,不浮躁,对生活有自己的见解。
她说她喜欢这份图书管理员的工作,虽然工资不高,但每天能跟书打交道,很安心。她说,人最重要的,是找到内心的平静。
“你爸那套《明朝那些事儿》回来了,我给您留着呢。”临走时,她从柜台下面拿出一套崭新的书递给我。
“谢谢你,苏晴。”我第一次叫了她的名字。
她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脸颊微微泛红:“不客气,林涛。”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脑子里一会儿是孟晓那张势利的脸,一会儿是我妈失望的眼神,最后,都定格在苏晴温和的笑容上。
我感觉,我灰暗的生活里,好像照进了一丝光。
然而,这丝光很快就被现实的狂风吹得摇摇欲坠。
周末,我正在房间里看书,我妈突然推门进来,把她的手机摔在我面前。
“你自个儿看!你干的好事!”
我拿起手机,屏幕上是一个本地生活论坛的帖子,标题又红又大,刺得我眼睛疼。
《惊爆!本市国企“钻石王老五”脚踏两条船,为网红前女友一掷千金,逼走清纯相亲女!》
帖子下面,是几张偷拍的照片。一张是我和孟晓在餐厅吃饭的侧脸,一张是我在银行ATM机前取钱的背影,还有一张,最要命的,是我和一个女人的合影。
那张合影,是三年前我和李娟热恋时拍的。不知道被谁扒了出来。
帖子里把我描绘成一个玩弄感情的渣男,说我假装穷小子去相亲,测试单纯的孟晓,转头就给拜金的前女友打了巨款。写得绘声绘色,细节丰富,就好像作者当时就躲在我们家床底下。
下面的评论已经盖了上百楼。
“现在的有钱人真会玩啊!”
“心疼那个相亲的妹妹,被当猴耍了。”
“这男的看着老实,没想到这么渣!”
“人肉他!曝光他!”
【内心独白】
我拿着手机,手抖得像得了帕金森。愤怒,委屈,无力……各种情绪在我胸中翻江倒海。我感觉自己像被扔进了一个巨大的绞肉机,那些恶毒的文字,就是锋利的刀片,把我的名誉和尊严绞得粉碎。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是想帮一个曾经的故人,只是想守住自己的良心,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这不是我!”我抬头看着我妈,声音都在发颤。
“不是你?照片上不是你吗?你给人家打钱不是真的吗?”我妈的眼泪掉了下来,“林涛啊林涛,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妈这张老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我百口莫辩。
这个荒唐的闹剧,已经演变成了一场无法收场的灾难。
第四章 水落石出
社区里炸开了锅。
我成了我们这个老小区的“名人”。出门买个菜,都能感觉到背后指指点点的目光。邻居们看我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好奇。连楼下看门的大爷,都用一种“看不出来啊你小子”的眼神打量我。
我妈气得两天没出门,我爸的血压也上来了,吃了降压药才缓过来。
这个家,像是被一场龙卷风席卷过,一片狼藉。
单位里也传开了。同事们虽然当着我的面不说什么,但背后的议论,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连张师傅都找我谈话,问我到底怎么回事,让我别犯糊涂。
我感觉自己被一张无形的大网罩住了,越挣扎,勒得越紧。
我知道,这一切的源头,肯定是孟晓家那边。她们被我拒绝后,恼羞成怒,就把事情添油加醋地捅到了网上。她们得不到,就要把我毁掉。
人心,怎么可以险恶到这种地步?
我试图在论坛上发帖澄清,但我的解释很快就被淹没在无数的谩骂和嘲讽中。没人相信一个“渣男”的辩解。
就在我快要崩溃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苏晴。
“林涛,你还好吗?”她的声音,像往常一样温和,但带着一丝担忧。
“我……”我一开口,声音就哽咽了,“我没事。”
“我看到了论坛上的帖子。”她说,“我相信那不是真的。你不是那样的人。”
简单的一句话,却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头顶的乌云。
【内心独-白】
在这个所有人都用唾沫星子淹死我的时候,只有她,这个认识了没多久的女孩,选择相信我。这份信任,比黄金还珍贵。我感觉自己像一个在沙漠里快要渴死的旅人,突然看到了一片绿洲。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愿意用心,而不是用耳朵去认识一个人的。
“谢谢你,苏晴。谢谢你相信我。”我的眼眶湿了。
“你别急,也别怕。身正不怕影子斜。总会水落石出的。”她安慰我。
挂了电话,我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苏晴的信任,给了我一丝力量。我不能就这么被打倒。我必须做点什么,为了我自己,也为了我的家人。
我给李娟打了个电话。
“娟子,你妈妈手术怎么样了?”
“做完了,很成功。医生说再观察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林涛,真的,太谢谢你了,你就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李娟的声音里充满了感激。
“那就好。”我松了口气,然后把网上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李娟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声音里带着愤怒和愧疚。
“对不起,林涛,都是我连累了你。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扛。我明天就去找你,我们一起去跟你家人,跟你单位解释清楚!”
“不用,你照顾好阿姨就行。我自己能处理。”我不想再把她牵扯进来。
“不行!我不能让你替我背这个黑锅!”她的语气很坚决。
第二天,我正在车间干活,办公室主任突然过来叫我,说外面有人找。
我走到厂门口,看到的一幕让我惊呆了。
我妈,我爸,王阿姨,还有孟晓和她妈,居然都来了。几个人在厂门口的保安室里吵吵嚷嚷,周围围了一圈看热闹的同事。
“就是他!就是这个陈世美!玩弄我女儿的感情!”孟晓的妈妈指着我,嗓门尖得能刺破耳膜。
我妈也不甘示弱,护在我身前:“你胡说八道!我儿子不是那样的人!是你们家姑娘嫌贫爱富,现在又倒打一耙!”
保安一脸为难地拦在中间。
我头“嗡”的一声,感觉所有的血都涌了上来。
【内心独白】
家丑不可外扬。可现在,我们家的“丑事”,被赤裸裸地展览在所有同事面前。我的脸,我爸妈的脸,在这一刻,被撕下来,扔在地上,任人踩踏。我感觉自己像个动物园里的猴子,被人围观,指指点点。那种羞耻和愤怒,几乎要将我吞没。
“都别吵了!”我大吼一声。
所有人都静了下来,看着我。
我走到孟晓和她妈面前,眼睛死死地盯着她们。
“帖子是你们发的,对不对?”
孟晓的妈妈眼神躲闪了一下,但还是嘴硬:“什么帖子?我们不知道!我们就是来讨个公道的!你凭什么欺负我们家晓晓?”
“公道?”我冷笑,“你们想要的,是公-道,还是钱?”
就在这时,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厂门口。
车门打开,李娟扶着一个脸色苍白但精神尚可的中年女人下了车。是她妈妈。
李娟看到眼前的阵仗,愣了一下,但马上反应过来。她扶着她妈妈,径直朝我走来。
“林涛。”她叫了我一声,然后转向所有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各位叔叔阿姨,大哥大姐,对不起,这件事,都因我而起。”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林涛不是什么渣男,他是我家的恩人。”李娟的眼睛红了,但语气很坚定,“我妈妈突发心脏病,需要一大笔手术费,我走投无路,只能求助我这位前男友。他二话没说,把他准备买房的八万块钱全部借给了我,救了我妈妈的命!”
她说着,从包里拿出一沓医院的收费单和诊断证明,举了起来。
“这是医院的证明!网上那张照片,是我三年前跟林涛谈恋爱的时候拍的!有人恶意把它翻出来,跟林涛取钱的照片放在一起,就是为了污蔑他!林涛借钱给我,是情分,不是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他是为了救我妈的命!”
人群一片哗然。
孟晓和她妈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
我妈愣愣地看着李娟,又看看我,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愧疚。
“阿姨,”李娟走到我妈面前,眼泪掉了下来,“对不起,是我给林涛添了麻烦,让您误会他了。他真的是个好人,是我当年不懂事,是我配不上他。”
李-娟的妈妈也走过来,拉着我妈的手,老泪纵横:“亲家母……哦不,大姐,你养了个好儿子啊!是我们家对不住他!”
真相,就像剥洋葱,一层层被剥开,虽然呛人,但最终露出了核心。
水落石出。
第五章 一顿家常饭
厂门口的闹剧,在李娟母女出现后,迅速走向了尾声。
孟晓的妈妈还想狡辩几句,但在医院的铁证和周围人鄙夷的目光下,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拉着一脸煞白的孟晓,灰溜溜地挤出人群跑了。
王阿姨站在原地,脸一阵红一阵白,尴尬得能用脚趾在地上抠出三室一厅。她凑到我妈身边,干笑了两声:“哎呀,这……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都是误会,误会。”
我妈没理她,只是看着我,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最后,还是我爸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又对李娟母女说:“孩子,阿姨,别在外面站着了,有什么话,回家说。”
张师傅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他对着保安室的同事们挥了挥手:“都看什么看?不用干活了?散了散了!”
人群渐渐散去,只留下我们几个当事人,站在午后的阳光下,心情复杂。
回家的路上,一路无言。
我妈搀着李娟的妈妈,李娟跟在我身后,我爸默默地走在最后。气氛沉闷得像暴雨前的天空。
到了家,我爸让我去把房间收拾一下,让李娟妈妈先休息。我妈则一头扎进了厨房。
很快,厨房里就传来了“滋啦”的炒菜声,和抽油烟机的轰鸣声。
李娟在客厅里坐立不安,她几次想开口跟我说话,都被我用眼神制止了。
过了一会儿,我妈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西红柿炒鸡蛋从厨房里出来,放在饭桌上。她解下围裙,走到李娟妈妈面前。
“大妹子,让你受惊了。林涛这孩子,就是脾气倔,什么事都自己扛着,不跟家里说。我这个当妈的,没弄清情况就冤枉了他,也让你看了笑话。”
“不不不,大姐,是我该说对不起。要不是我们,也不会闹出这么多事。”李娟妈妈连忙说。
我妈拉着她的手,叹了口气:“都过去了。孩子是好孩子,就行了。快,吃饭吧,尝尝我的手艺。”
那顿饭,吃得格外安静。
桌上摆着四菜一汤,都是最普通的家常菜。西红柿炒鸡蛋,青椒土豆丝,红烧豆腐,还有一盘我最爱吃的蒜苔炒肉。
我妈一个劲地给李娟妈妈夹菜,又给我碗里堆满了肉。
“涛涛,多吃点,看你这几天都瘦了。”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我的眼眶一热,差点掉下泪来。我知道,这是我妈在用她自己的方式,向我道歉。
【内心独-白】
这就是我的家。我们会争吵,会误解,会互相伤害。但是,当风雨过去,一顿热气腾腾的家常饭,一个夹菜的动作,就能化解所有的隔阂。血脉亲情,就像一根看不见的线,无论我们走多远,吵多凶,最终都会把我们拉回到一起。这种温暖,是任何金钱和名利都换不来的。
吃完饭,李娟坚持要帮我妈洗碗,被我妈按在了沙发上。
“你陪你妈说说话,我来就行。”
我爸把我叫到了阳台。他递给我一根烟,自己也点上一根。
“心里还憋屈吗?”他问。
我摇摇头:“过去了。”
“那就好。”他吐出一口烟圈,“人这一辈子,活的就是个脸面,活的就是个良心。今天这事,咱家是丢了点脸面,但你守住了良心。爸不觉得你做错了。”
我看着我爸的侧脸,他头上的白发,好像又多了几根。
“爸,对不起,让您和妈担心了。”
“傻小子。”他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背,“一家人,说什么对不起。以后有事,别一个人扛着。家里,永远是你的后盾。”
送走李娟母女后,家里彻底安静了下来。
我妈坐在沙发上,默默地流眼泪。
我走过去,递给她一张纸巾。
“妈,别哭了。”
她接过纸巾,擦了擦眼睛,抬头看着我:“涛涛,是妈不好。妈太想让你早点成家了,听风就是雨,冤枉了你……”
“妈,我懂。”我坐在她身边,“我也有错,我不该什么都不跟您说。”
“那八万块钱……”她欲言又止。
“妈,那是我自愿借的。李娟说了,等她稳定下来,会慢慢还我。还不还,都无所谓。一条人命,比钱重要。”
我妈看着我,看了很久,然后点了点头。
“你长大了。”她说。
那天晚上,我们一家三口,第一次坐在一起,平心静气地聊了很久。
我说了我的压力,我的迷茫。我妈也说了她的焦虑,她的期望。
我们都坦诚地面对了彼此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内心独-白】
误会解开的那一刻,我才发现,我和我妈之间,隔着的不是一笔钱,也不是一个女人,而是沟通的缺失。她不理解我的坚持,我也不理解她的焦虑。我们都用自己的方式爱着对方,却因为这份爱,互相伤害。家庭里的理解,有时候比爱更重要。它像一把钥匙,能打开所有紧锁的心门。
夜深了,我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
手机震了一下,是苏晴发来的信息。
“事情解决了吗?”
“解决了。”我回道。
“那就好。早点休息。”
后面跟了一个晚安的表情。
我看着那两个字,心里某个柔软的角落,被轻轻地触动了。
经历了这场风波,我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我想要的,不是孟晓那样的交易,也不是和李娟那样的过去。
我想要的,只是一个能在我被全世界误解时,还愿意对我说一句“我相信你”的人。
一个能和我一起,吃一顿平平淡淡的家常饭,过一生柴米油盐的安稳日子的人。
第六章 一束光
风波过后,生活仿佛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但有些东西,已经悄然改变。
我在单位里的“名声”彻底反转了。之前那些说我“渣男”的同事,现在见了我都客客气气,甚至有些敬佩。张师傅更是见人就夸:“我就说吧,小林这孩子,人品没得说!够义气!”
我成了厂里的“道德模范”,这让我哭笑不得。
王阿姨再也没上我们家来过。听说她因为乱传谣言,在介绍人的圈子里信誉大跌,好几单生意都黄了。
至于孟晓家,我后来听小区的邻居说,她妈带着她去别的区相亲了,据说要求更高了,非有车有房有存款的“三有青年”不嫁。
我只是听着,心里毫无波澜。我们就像两条相交后又迅速远离的直线,注定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我妈不再催我相亲了。她开始热衷于研究养生食谱,每天变着花样给我们做饭,嘴里念叨着“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家里又恢复了往日的温馨。
我和苏晴的联系,渐渐多了起来。
有时候是我爸想借书,我去找她。有时候是她看到什么适合我爸看的历史书,会发信息告诉我。
我们聊的话题,也从书,慢慢扩展到工作、生活、电影、音乐。
我发现我们有很多共同点。我们都喜欢看老电影,都喜欢听许巍的歌,都觉得生活不需要太多花里胡哨的东西,简单、真实就好。
有一次,图书馆的灯管坏了,一闪一闪的,很刺眼。她踩着凳子想去弄,结果差点摔下来。
我正好过去还书,赶紧扶住了她。
“别动,危险,我来。”
我让她扶着凳子,自己三下五除二就把灯管换好了。这是我的老本行。
“你可真厉害!”她站在下面,仰着头看我,眼睛里亮晶晶的,充满了崇拜。
那眼神,让我想起了第一次修好机器时,张师傅赞许的目光。
【内心独-白】
那一刻,我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不是因为我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只是因为我用我的专业技能,帮助了一个我在意的人,并得到了她的认可。这种被需要、被欣赏的感觉,让我这个平凡的维修工,觉得自己像个英雄。也许,这就是张师傅说的,男人手上的本事,带来的底气。
从那以后,图书馆里有什么需要修修补补的活,苏晴都会第一时间想到我。坏掉的桌子腿,松动的书架,接触不良的插座……我都一一帮她搞定。
她总会过意不去,说要请我吃饭。
“不用,举手之劳。”我每次都这么说。
但心里,却很享受这种“被需要”的感觉。
一个周六的下午,我正在帮她修理一台嗡嗡作响的老旧电风扇。图书馆里很安静,只有风扇转动的声音和我们偶尔的交谈声。
阳光从窗户斜斜地照进来,洒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她正低着头,认真地给我递着螺丝刀,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我看着她,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如果以后的日子,都能这样,该有多好。
“好了。”我把风扇外壳装好,按下了开关。风扇平稳地转动起来,送来一阵凉爽的风。
“太好了!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她高兴得像个孩子,“林涛,你真是个宝藏!”
我被她逗笑了:“一个修机器的,算什么宝藏。”
“怎么不算?”她认真地看着我,“你踏实,善良,有责任心,还有一手好手艺。这些,比房子车子重要多了。在我眼里,你就是闪闪发光的。”
【内心独-白】
闪闪发光的。我从来没想过,这个词会用在我身上。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人群里最不起眼的那一粒尘埃,黯淡,卑微。可在她的眼睛里,我看到了光。原来,一个人的价值,并不在于他拥有多少物质,而在于他是什么样的人。苏晴,她就像一束光,照亮了我,也让我看到了自己身上的光。
我的心跳得很快,像擂鼓一样。
我看着她,鼓起了这辈子最大的勇气。
“苏晴,我……我能请你看个电影吗?”
她愣住了,脸“刷”的一下就红了,红到了耳根。
她低下头,玩弄着自己的衣角,过了好一会儿,才用蚊子哼哼一样的声音“嗯”了一声。
那个周末,我第一次和一个女孩去看了电影。
我们看的什么,我几乎全忘了。我只记得,黑暗的放映厅里,我能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洗发水香味。当我的手不小心碰到她的手时,我们都像触电一样,迅速缩了回去。
电影散场,我们并排走在回家的路上。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时而分开,时而交叠在一起。
“林涛,”她突然开口,“上次那个帖子……后来怎么样了?”
“都过去了。”我说,“该澄清的也澄清了。”
“那就好。”她松了口气,“那些人太过分了。网络不是法外之地,他们应该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没关系,反正我也没什么损失。”我笑了笑,“说不定,还得谢谢他们。”
“谢他们?”她不解地看着我。
“是啊,”我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如果不是这场风波,我可能……还没有勇气约你出来。”
她的脸又红了,但这次,她没有躲闪我的目光。
“其实……我也一样。”她小声说。
那一刻,我感觉整个世界的喧嚣都消失了。我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和她同样急促的呼吸声。
我知道,有些故事,结束了。
而有些故事,才刚刚开始。
第七章 匠心与未来
我和苏晴的关系,就像春天里的小树苗,在阳光和雨露的滋养下,自然而然地生根、发芽。
我们没有轰轰烈烈的誓言,也没有昂贵的礼物。我们的约会,通常就是一起去逛逛书店,或者在小区附近的公园里散散步。
她会陪我去逛五金市场,看我为了一颗特殊的螺丝跟老板磨半天嘴皮子。我会陪她去花鸟市场,看她为了一盆多肉跟小贩讨价还价。
我们把彼此,都融入了对方最真实的生活里。
有一次,我带她去我的车间参观。
她第一次看到那些巨大的、布满油污的机器,好奇地东看看,西摸摸。
“这些大家伙,都是你管吗?”她问。
“对,这一片都是。”我指着那几台德国进口的精密机床,语气里带着一丝自豪,“尤其是这几台,精贵得很,一点小毛病都不能有。”
我打开其中一台机器的控制面板,指着里面密密麻麻的线路和零件,跟她讲它们各自的功能,讲不同故障的判断方法。
她听得津津有味,不像别的女孩,一听这些就头大。
“林涛,”她看着我专注的样子,突然说,“你工作的时候,真有魅力。”
我愣了一下,脸有点发烫。
“一个修机器的,有什么魅力。”
“不,”她摇摇头,眼神很认真,“我看到的,是一个‘匠人’。你对这些机器的熟悉和爱护,就像一个顶级的医生对待他的病人。这种专注和敬业,就是魅力。这叫‘匠心’。”
【内心独-白】
“匠心”。这个词,我只在电视上的纪录片里听过,说的是那些一辈子只做一件事,并把它做到极致的大师。我从没想过,我一个普通的维修工,也能跟这个词沾上边。苏晴的话,让我重新审视了我的工作。它也许平凡,但并不卑微。能把一件平凡的事,年复一年地做好,本身就是一种不凡。
从车间出来,我带她去了厂里的老师傅们自己开辟的一片小菜地。
张师傅正在那儿给西红柿浇水。看到我们,他咧开嘴笑了。
“小林,带对象来啦?”
苏晴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大方地叫了声:“张师傅好。”
“好,好!”张师傅打量着苏晴,满意地点点头,“好姑娘!小林有福气啊!”
他从地里摘了两个又大又红的西红柿,用衣服擦了擦,递给我们。
“自己种的,没打农药,甜!”
我跟苏晴一人一个,咬了一口,满嘴都是阳光的味道。
我们坐在田埂上,看着张师傅忙碌的背影,看着远处工厂的烟囱冒着白烟,感觉心里特别踏实。
“我以前总觉得,我的人生挺失败的。”我看着远方,轻声说,“三十多岁,没房没车,一事无成。”
“怎么会是一事无成呢?”苏晴转过头看我,“你有孝顺的父母,有热爱的工作,有善良的心,还有……还有我啊。”
我转头看她,她正对我笑着,眼睛弯成了月牙。
我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很温暖,很柔软。
这是我第一次,在白天,主动牵她的手。
她没有挣脱,只是把手往我这边靠了靠。
“苏晴,”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我可能这辈子都发不了大财,给不了你别人那种豪车别墅的生活。我能给你的,就是一个安稳的家,一颗真诚的心,还有一双能为你修好所有东西的手。你……你愿意吗?”
我紧张得手心都在出汗。
这大概是我这辈子说过最笨拙的情话。
苏晴的眼眶红了。她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地回握住我的手,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几个月后,李娟把第一笔还款打到了我的卡上,一共两万块。她发信息说,她妈妈恢复得很好,她也重新找了份工作,一切都在慢慢变好。她说,剩下的钱,她会努力工作,尽快还清。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苏-晴。
“你看,好人有好报吧。”她笑着说。
我用这笔钱,加上后来攒的一些,在我家小区附近,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房子虽然是租的,但我们把它布置得很温馨。
我亲手刷了墙,修好了所有老化的线路和水管。苏晴则买了很多绿植和好看的装饰画。
我妈和我爸来看的时候,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
“这才像个家的样子嘛!”我妈一边摸着我们新买的沙发,一边说。
搬家那天,我们请了爸妈和张师傅来吃饭。
我下厨,苏晴打下手。我们在小小的厨房里,配合默契。
饭桌上,大家有说有笑。我爸和张师傅喝着小酒,聊着厂里的过去和现在。我妈和苏晴聊着做菜的心得,像一对亲母女。
我看着眼前这幅景象,心里暖洋洋的。
【内心独-白】
这就是我想要的幸福。它不在于房产证上有几个名字,不在于银行卡里有多少存款。它就在这一日三餐的烟火气里,在爱人温柔的笑容里,在家人安康的陪伴里。曾经,我以为幸福是一场需要用物质去竞标的交易,现在我才明白,幸福是一种用心去经营和感受的能力。
晚饭后,我和苏晴一起在阳台上看星星。
“林涛,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她靠在我肩膀上,轻声问。
“记得,在图书馆,你帮我爸找书。”
“那时候我就觉得,你这个人,看着挺老实的,眼神很干净。”她笑了笑,“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我更确定了,我没看错人。”
我搂紧了她。
“我才是那个幸运的人。”我说。
是啊,我是幸运的。
在经历了那场荒唐的相亲交易,那场几乎将我淹没的网络暴力之后,我没有沉沦,反而找到了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
我找到了我的尊严,我的价值,和我愿意用一生去守护的人。
远处的城市,灯火辉煌,像一片璀璨的星海。
我知道,在这片星海里,我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光。
但现在,我的身边,有了另一束光。
我们依偎在一起,照亮了彼此,也照亮了我们共同的,踏实而温暖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