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方太智慧了!面对岌岌可危的婚姻,他只用了一句话,便让于蓝回心转意

发布时间:2025-09-11 01:10  浏览量:1

读了于蓝自述回忆录《苦乐无边读人生》,让我们对于蓝和田方,都有了重新的认识。

在这本回忆录里,于蓝坦诚地讲述了自己,是如何在党的培养下,一步步从一个幼稚无知的孩子,一个迂腐不聪的青年,蜕变成革命文艺战士的成长过程。

她甚至直面自己的不完美。尤其是她讲述了自己与丈夫田方之间的爱情故事,有许多实情,都是首次对外公布。当她说出“是我错了”这句话时,非但没有影响她在我们心中的闪光形象,反而让我们对她的勇气,心生敬佩。

通过于蓝的自述,也让我们对田方有了更多的认识。

真没想到,他不仅是个优秀的演员,出色的电影厂领导者,而且在处理婚姻危机时,也是那么智慧得体。

真是个充满人格魅力的人。

于蓝和田方的故事,要从1940年的春天,那个莺飞草长的的季节,开始讲起。

一、

于蓝是在1938年的10月24日,抵达革命的圣地延安的。当时和她同行的,还有她最好的姐妹赵路。

于蓝和赵路

两个17岁的女孩,都正值青春芳华,都长得貌美如花,所以一到延安,就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于蓝和赵璐,先是在进入延安抗大学习,然后在1940年的春天,被双双调入了鲁艺实验剧团做演员,和田方成为同事。

但其实于蓝早在自己读初二那年,就已经认识田方了。

她那时正读初中二年级,有一次放学后和同学一同去看了场电影,片名叫《壮志凌云》,由几位大明星主演的,其中有金焰、王人美,还有就是田方。

田方(左)和金焰(右)在电影《壮志凌云》中

田方在其中扮演青年农民田德厚,演得非常好,把于蓝给感动得不行,并从此记住了田方这个名字。

但那时的她,怎么能想到自己会跟这个“电影明星”有什么瓜葛呢?

可是1938年10月她在抗大学习的时候,有一次看抗大文工团表演的话剧《到马德里去》,她又一次在舞台上,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瘦高的身影。

她感觉极其纳闷,怎么电影《壮志凌云》中的“田德厚”,会跑到延安来演话剧?难道他也有“解救全天下劳苦大众”的革命理想?但他是“大明星”啊,他到延安来,不就舍弃了他原本在上海的一切荣华富贵了吗?

在上海做电影明星时的田方

那一刻,在于蓝的心中,田方的身影,又高大了几分。

而且她对田方,也产生了朦胧的好感。

直到一年多之后,于蓝进入到了田方担任艺术指导科长的鲁艺实验剧团,和田方几乎天天见面。但于蓝并没觉得田方对自己和对别人,有什么异样。

倒是她的好朋友赵路,突然有一天悄悄地对她说:“你知道吗?熊大姐要给我介绍个男朋友。”

熊大姐指的是熊塞声,她比于蓝和赵路要大几岁,又比她俩早一年进入延安,进入实验剧团当演员,所以和剧团里的每个人都很熟。

热心肠的熊塞声

于蓝好奇地问赵路,“熊大姐给你介绍的人是谁啊?不会是葛陵吧?”说完,于蓝捂着嘴咯咯直乐。因为她早看出来了,葛陵私下里非常喜欢赵路,只是一直没有表白而已。

但赵路却说,“不是葛陵,是田方。”

不知怎的,于蓝一听田方这个名字,她的心里“咯噔”了一声,竟多少生出了些失落的感觉。

却不料过了几天,赵路又找到于蓝,笑着对她说,“熊大姐乱点鸳鸯谱,人家田方喜欢的根本不是我,而是你。”

于蓝一时愣住了,脱口道:“这怎么可能?”

年轻时的于蓝

她立刻去找了田方,一进门就说,“你怎么可以这样对赵路呢?她是多好的姑娘啊!”

田方见她怒气冲冲的样子,也不恼,先倒了杯水递给她,然后笑道:“我知道赵路是个好姑娘,但我跟她不合适,性格太接近了。况且葛陵不是一直很喜欢她吗?”

田方又说,“我第一次在沿河边上看到你,就对你心有所属了,我希望你能认真地考虑一下,给我一个答复,可以吗?”

田方在延安

于蓝在回去的路上,心里乱极了。她一方面觉得自己对不起赵路,但另一方面,她又无法欺骗自己的心——她对田方,是有好感的。

她找到赵路,不知怎么,就哭了起来。倒是赵路很大方,安慰于蓝说:“我跟田方的确不合适,你跟他,才是良配。”

1940年11月7日,于蓝和田方,在延安的窑洞里,举办了简朴的婚礼。这一天是苏联十月革命节的纪念日,整个实验剧团的同事都欢聚在一起,祝福这对新人的结合。

于蓝和田方在延安

几乎与此同时,赵路和葛陵,也组成了家庭。

但令于蓝始料未及的是,她和田方刚结婚没多久,就想要跟他“分开”了。

二、

因为田方比于蓝大整整10岁,两人结婚时,田方29岁,于蓝才19岁。两人在性格、为人处世、生活习惯等多个方面,都存在较大差异。

这份婚姻,与于蓝最初的预想,存在着很大差别。

比如在于蓝的想象中,自己的丈夫,应该时时为自己着想,处处顾及自己的脸面。但田方仿佛在这方面“一窍不通”,不仅什么事都得听他的,而且在众人面前,也从不会表现出对妻子的温柔和体贴。

这让于蓝,很是不满。

而更让于蓝想不通的是,为何田方对别人都那么热心,却唯独对自己,“关怀不够”?

记得有一次,剧团要到外地演出,于蓝一个人在家打点行装,把衣服、被子、生活用品等全都塞进一个袋子里,十分吃力。而这时,田方却不在家帮她,而是跑上跑下,去帮助别的同事。这让于蓝气不打一处来,心想,难道就我是铁打的不需要帮助吗?所以一怒之下,就把已经打包好的行李袋,给一脚踢翻了。

然而田方似乎根本就没注意到于蓝的情绪变化,照样在剧团忙里忙外,一会帮这家收拾东西,一会帮那家打点行装。

于蓝其实心里明白,在田方的心中,只装着集体。

可那种明显的“冷落”,还是让她感到非常委屈。

而更常见的情况是,两个人一同上街,手上提着东西的,永远都是于蓝,可田方呢,却总像个“甩手掌柜”似得,走在后面,优哉游哉。

“他怎么就不知道来帮帮我?”于蓝想着,愈发生气。

类似的情景多了,就让于蓝心生厌倦。几乎闹到要和田方分手的地步。后来在剧团其他前辈们的说和下,田方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所在,于是诚挚地向于蓝进行道歉,并在行动上有了很大改变,才让于蓝原谅了他,两人和好如初。

我觉得田方在处理这个问题时的方法,很值得推荐。夫妻之间,产生矛盾,犹如茶中微涩,本是常态。但最可贵之处,在于坦诚相见,错则认,误则悟。最怕困于颜面,执拗不语。却不知,婚姻之败,多始于小事发酵,终于沉默蔓延,所以放下面子守住里子,才是真智慧也。

其实田方对于蓝的很多习惯,也并不接受。但他选择包容,然后耐心引导。

比如于蓝因为长期处于动荡的状态,又一直过集体生活,所以像做饭、洗衣等生活技能她并不擅长。

这时田方就细致地指点她,甚至包括煤炭怎么烧才能更节省、冬天的棉鞋怎么包才能用得长久等,事无巨细,全都包教包会。

所以婚姻最重要的,真的不是不吵架,而是相互包容。

但很快,于蓝还是面临了一个巨大的考验。

三、

于蓝知道,在和自己结婚之前,田方是有过一段婚姻的,并且和前妻还生了两个孩子,大的是女儿,小的是儿子。

1944年,于蓝的哥哥于亚伦从延安回了趟田方的老家,回来的时候,把田方的两个孩子,也带了过来。

那两个孩子,一个14岁,一个12岁,都特别懂事。一见到于蓝,就一起喊“妈妈”,把才刚23岁的于蓝,羞了个大红脸。

但于蓝还是很快就担负起了做“母亲”的责任。她很喜欢这两个孩子,在生活上给予他们无微不至的照顾,在学习上,也为他们提供更多的帮助。

田方更是喜不自禁,似乎想弥补对孩子们的亏欠,所以对他们好到无以复加。于蓝有时都觉得自己像个“外人”。

但于蓝和田方,真正走到“快要离婚”那一步,还是在1945年11月之后,发生的事情。

1945年8月15日,日寇无条件投降,抗战取得全面胜利。这年9月,延安鲁艺成立了东北文工团,奔赴东北,开展活动。由舒群任团长,沙蒙任副团长,田方任党支部书记,华君武任秘书,成员由于蓝、王大化、李牧、刘炽、张平、杜粹远、林农、李百万、黄准、欧阳儒秋等组成。

但在这年11月,东北文工团抵达辽宁沈阳后,田方接到通知,让他到吉林长春,去接收“满映”电影厂。

就这样,于蓝和田方开始分隔两地。

东北文工团继续在本溪、大连等地从事文艺宣传活动,由沙蒙任团长、于蓝任党支部书记、王大化任组训部长、刘炽担任音乐部长、张平任行政秘书。

这段时间,于蓝工作热情高涨,在大连主演话剧《日出》(饰演女主角陈白露),引发巨大轰动。

但此时,于蓝却惊异地发现,自己的内心,却对一位同台演出的战友,产生了异样的情感。

这位战友,英俊且多才,在延安时期,就是公认的明星,主演《兄妹开荒》等秧歌剧名噪一时,甚至在延安,还有许多商家,以他的名字,来为自己的产品命名,类似于现在的“明星效应”。

而更令于蓝心动的是,这位战友,对待革命工作十分投入忘我,满脑子装的,都是革命斗争、艺术事业和东北文工团的发展和巩固。他所表现出来的热情、真诚和温柔的性格,都使得于蓝为之沉醉。

当年演出剧照

当于蓝发现自己总会不由自主地将注意力都投放到这位战友身上时,她确定自己爱上了他。

这使她感到痛苦,但却难以抑制这份情感。

最终,她产生了离开田方的想法。

1946年11月,于蓝和田方相会在了黑龙江齐齐哈尔。于蓝直接将自己心事,告诉了田方,并哭着说,想要离婚。

这自然令田方十分震惊。

他原本与妻子久别重逢,内心充满喜悦,但于蓝的话,却犹如一瓢凉水,从天而降。

但他却并没有责怪于蓝,而是建议双方都冷静下来。

那年齐齐哈尔的冬天特别冷,大雪一直在下,田方也一夜未眠。

然后,田方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安排人,带着于蓝,去见了那位战友的妻儿。于蓝在《苦乐无边读人生》书中写道,那是一个年轻的母亲,膝前拥着两个天使般的男孩,一个四岁,一个两岁。

那一刻,于蓝仿佛猛然惊醒过来,那么幸福的一个家庭,怎么可以说散就散呢?

那天晚上,回到住处,她向田方坦诚了自己的思想。“是我错了!”她说。然后她让田方选择,是分开,还是继续共同生活。

这时,田方只用了一句话,就打消了于蓝的所有顾虑,他说,“我会爱你的!”

这句话,彻底让于蓝回心转意。因为她不仅从中感受到了田方的大度和真诚,而且更体会到了来自丈夫的绝对信任。

所以我们不得不佩服,田方在处理意外情况时的从容镇定。面对婚姻的岌岌可危,他毫不慌乱,而是十分冷静。这无疑充满智慧。也为他和于蓝日后稳定长久的幸福生活,打下了非常坚实的基础。

后来,没过多长时间,于蓝却接到一条噩耗。她所心仪过的那位战友,在和文工团的同事在到黑龙江讷河县深入生活后,搭乘一辆运送棉布的大卡车返程,但他却把安全的位置让给别人,自己却坐在了最危险的卡车尾部。最终,当卡车行驶到拉哈附近的时候,因为路面颠簸,而使他被甩出车外,头部受到重伤,送往讷河医院救治时,终因伤势过重,抢救无效而牺牲,年仅27岁。

再后来,这位战友,被授予了“人民艺术家”的最高荣誉称号。

这事对于蓝的打击当然也很大。她在《苦乐无边读人生》中说,他永远被埋葬在东北的黑土地上,也永远埋葬在我的心底深处。

但同时,于蓝也更加珍惜和田方在一起的每一个时光了。很快,他们的第一个孩子田新新来到这个世界。到了1952年,他们的另一个孩子田壮壮也诞生在了北京的家里。

1949年,于蓝在吉林长春,参演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部电影《白衣战士》,开启了自己的银幕之旅。并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成为了新中国培养的第一代电影明星。

田方在新中国成立后,曾长期担任电影厂领导职务。他先是在东北电影制片厂(后改名长春电影制片厂)成立时,担任秘书长,后参与建立北京电影制片厂,并担任第一任厂长,后又担任电影演员剧团团长。

但他个人最喜欢的工作,还是演戏。所以只要一有机会,他就都会回到镜头之前。而且从不计较角色大小,和戏份多少。比如在于蓝和孙道临担任主演的电影《革命家庭》中,他出演只有两场戏的地下党领导老刘,可是他演得却认真极了。

此外,他还在《深山里的菊花》中出演过杨司令、在《风从东方来》中出演过王德民、在《为了六十一个阶级兄弟》中出演过部队政委、在《一天一夜》中出演过县委金书记等角色。

田方在电影《风从东方来》中

当然,更令我们所难忘的,则是《英雄儿女》中的王政委。在这个角色身上,不仅让我们看到了一位志愿军高级政工干部的儒雅坚毅、可敬可亲,更让我们感受到了他那独特的人格魅力——谦冲致和,平易近人。

田方在电影《英雄儿女》中扮演王政委

但这样的一个人,却在特殊年代,遭到迫害。

1966年5月之后,北影厂大乱。田方作为“当权派”首先被打倒,然后被安排到干校参加劳动。他人本就虚弱,却每天必须得用瘦骨嶙峋的身板,背着200斤重的稻谷去脱粒。于蓝去看他,觉得这样下去身体肯定吃不消,但他却说“我还能行”。

1973年,已经62岁的田方终于被“解放”回厂,被安排到于蓝所在的编导室上班。当时于蓝到外地组稿去了,可是1974年过春节的时候回来一看,吓了一跳。因为眼前的田方,变得几乎让人认不出了,全身蜡黄,人像虾米一样佝偻在床上。

第二天,于蓝送他去医院检查,他推着自行车走得特别慢。结果到了医院一检查,却诊断出患上了肝癌。

1974年7月6日,田方住进了北京协和医院。但这时,他其实已经病入膏肓了。所以一个月之后,也就是1974年的8月27日,他就因病去世了,终年63岁。

于蓝怎么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扑倒病床前,紧紧抱着他,却无论怎么呼唤,都再也唤不回那个一直包容自己、疼爱自己的那个人了。

在这之后,于蓝只要一想到田方,就会痛哭失声。当然,她从不在人前表达她的悲伤和思念,而是前往郊外,无边的田野,让自己的心,与田方,进行告别。

于蓝说,我永远记着他丰富而深邃的目光,永远记住他一生对我的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