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岁大叔与21岁女学生合租,女子失恋这晚:帮个忙我答应你一要求
发布时间:2025-09-20 08:19 浏览量:7
01
老徐,徐建国,今年四十五,人生不好不坏。
说好吧,在这个一线城市好歹有个自己的窝,虽然是三十年前的老公房,六楼,没电梯。说不好吧,老婆前几年跟人跑了,女儿在大学住校,偌大的两室一厅,除了他自己,就只剩下一个租客。
周末的下午,阳光从老旧的阳台窗户挤进来,给满屋的灰尘镶上了一层金边。
老徐正趴在厨房地上,吭哧吭哧地拧着水槽下面的一个阀门。
阀门锈死了,扳手打滑,他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这房子跟他一样,上了年纪,哪儿都开始出毛病。昨晚水槽就开始滴水,一夜没停,跟催命似的。
“嗬!”老徐闷哼一声,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那该死的阀门终于松动了一丝。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合租的女孩林晓雨睡眼惺忪地从她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她穿着一件宽大的男士T恤,堪堪遮住大腿根,两条又白又直的腿就那么晃着。头发乱蓬蓬的,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红晕。
“徐哥,你干嘛呢?”她声音带着刚睡醒的鼻音,有点慵懒的娇憨。
老徐还趴在地上,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看到T恤。他赶紧挪开视线,咳了一声,从地上爬起来。
“阀门漏水,我修修。”他拍了拍手上的灰,老脸有点发烫。
林晓雨“哦”了一声,光着脚走到冰箱前,拿了一瓶冰水,拧开就“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喉咙上下滚动,脖颈的线条很是好看。
“徐哥,你这不行啊,”她擦了擦嘴,晃了晃手里的矿泉水瓶,“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自己修?打个电话叫物业啊,或者找个维修工,花个百八十块钱不就解决了?”
老徐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拿起扳手,又对着那个阀门较劲。
对他来说,这不是一百块钱的事。这是他自己的家,东西坏了,就得自己修。这是一种习惯,也是一种……尊严。一个离了婚的中年男人,要是连这点小事都搞不定,那还算什么男人?
林晓-晓雨看他那闷头不吭声的倔样,撇了撇嘴,没再说什么。她对这个跟自己父亲差不多大的房东,没什么太多感觉,就是觉得他这人……活得太累。
她转身回了房间,很快,房间里就传来了激烈的游戏音效和她跟队友开黑的大喊声。
“打野会不会玩啊!跟上啊!” “冲冲冲!推塔推塔!”
厨房里,只剩下老徐和那“嘎吱”作响的阀门。他听着隔壁房间传来的声音,那是另一个世界,一个他完全不懂,也融不进去的世界。
他叹了口气,手上又加了一把劲。终于,“嘣”的一声,阀门彻底拧紧了,世界安静了。
他擦了把汗,看着自己沾满油污和铁锈的双手,心里谈不上什么成就感,只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疲惫。
02
晚上十一点,城市刚进入深夜,对年轻人来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老徐已经洗漱完毕,准备睡觉了。他没什么夜生活,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看会儿电视上的军事新闻,然后泡个脚,十点半准时上床。
刚躺下,就听到大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紧接着是一阵叮叮当当钥匙掉地上的声音。
不用想,是林晓雨回来了。
老徐皱了皱眉,这丫头,天天这么晚。
他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只听到林晓雨一边含糊不清地骂着什么,一边踢掉了脚上的高跟鞋,然后重重地把自己摔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老徐犹豫了一下,还是披上衣服走了出去。
客厅里没开灯,只有月光从窗户照进来,勾勒出沙发上的一团人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酒气,还混杂着女孩子身上那种甜腻的香水味。
“晓雨?”老徐试探着喊了一声,打开了客厅的壁灯。
柔和的灯光下,林晓雨蜷在沙发上,脸颊绯红,眼神迷离。她那件出门时穿的漂亮小吊带裙皱巴巴的,脸上精致的妆也哭花了一半,眼线晕开,像只被人遗弃的小猫。
看到老徐,她愣了一下,然后“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哭得撕心裂肺。
“他凭什么这么对我!那个渣男!混蛋!”她一边哭,一边用拳头捶打着沙发。
老徐站在那儿,有点手足无措。他这辈子,最怕的就是女人哭。尤其是年轻漂亮的女孩子。
他想安慰几句,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他们的关系,也仅仅是房东和租客。
“他是不是又跟你吵架了?”老徐只能干巴巴地问了一句。他口中的“他”,是林晓雨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男朋友,赵峰。
老徐见过那男孩几次,开着一辆骚包的跑车,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看自己的眼神里总是带着一丝轻蔑,仿佛在看什么老古董。
“分手了!我们分手了!”林晓雨哭着喊道,“他说我烦,说我黏人!他跟那个新来的实习生搞到一起去了!我早就该想到的!”
她说着,挣扎着想从沙发上起来,结果脚一软,整个人就朝着茶几撞了过去。
“小心!”老徐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过去,在她额头磕到玻璃桌角前,一把将她捞进了怀里。
女孩子温热柔软的身体瞬间贴了上来,带着酒气和香水味的呼吸喷在他的脖颈上,痒痒的。老徐浑身一僵,抱着她的手臂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怀里的林晓雨还在哭,眼泪鼻涕蹭了他一肩膀。
“徐哥……我是不是很差劲?”她抬起一张梨花带雨的脸,迷蒙着双眼看着他,声音里满是委屈。
老徐看着她哭红的眼睛,心里莫名地软了一下。他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像哄自己女儿一样。
“不差,你很好。”他说,“是那小子没眼光。”
这或许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跟她有这样亲密的接触。一种混杂着父辈的怜惜和男人本能的躁动,在他心里悄然发酵。
03
自从上次醉酒事件后,林晓雨和老徐之间的关系,似乎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
虽然第二天林晓雨醒来,对前一晚的失态只字不提,看见老徐也只是有点不自然地打了声招呼。但老徐能感觉到,这姑娘看自己的眼神,好像没那么“房东”了,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这天下午,老徐正在阳台侍弄他那几盆半死不活的花草,林晓雨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
“徐哥,救命啊!”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哭腔。
老徐心里一紧,“怎么了?别急,慢慢说。”
“我……我被锁在学校的自习室里了,管理员以为没人,把门给锁了!我手机快没电了,我男朋友……赵峰他电话打不通!”
老徐一听就明白了。他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快下午五点了。
“你别怕,把地址发给我,我马上过去。”他没有丝毫犹豫,放下手里的水壶,抓起钥匙就往门外冲。
他那个不争气的二手国产车,在晚高峰的车流里堵得像个便秘的病人。老徐心里着急,不停地按着喇叭,引来周围司机的一片骂声。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被一个人锁在空无一人的教学楼里,该有多害怕。
等他火急火燎地赶到学校,找到那个自习室,已经是快一个小时后了。他隔着门上的玻璃,看到林晓雨正抱着膝盖,缩在角落里,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
老徐赶紧找来保安开了门。
门一开,林晓雨看到满头大汗的老徐,眼圈“刷”的一下就红了,直接扑了过来,紧紧抱住了他。
“徐哥,我好怕……”她的声音都在发抖。
老徐被她这么抱着,能清晰地闻到她头发上洗发水的清香,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他抬起手,僵在半空中,最后还是轻轻地落在了她的背上。
“没事了,没事了。”
回去的路上,车里的气氛有点沉默。林晓雨一直低着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
“那个……赵峰,联系上了吗?”老徐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林晓雨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声音很低:“没有。他可能……在忙吧。”
老徐从后视镜里,看到她脸上那抹掩饰不住的失落和苦涩。他没再说话,只是把车里的音乐调得更轻了一些。
车开到楼下,林晓雨解开安全带,却没有马上下车。
她转过头,看着老徐,很认真地说:“徐哥,今天……谢谢你。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多大点事。”老徐笑了笑,想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不,”林晓-晓雨摇了摇头,眼神很亮,“对我来说,是大事。赵峰他……他从来不会这样为我着急的。”
而林晓雨,已经推开车门,红着脸跑上了楼。
04
接下来的几天,他都有点不敢正眼看林晓雨。
他总觉得空气里都飘着一股暧昧的味道。林晓雨看他的眼神,也总是亮晶晶的,带着笑意。她会主动跟老徐分享她买的零食,会拉着他看搞笑视频,甚至会在他做饭的时候,凑过来问东问西。
“徐哥,你这红烧肉怎么做的啊?好香啊。”
她靠得很近,身上那股少女的馨香,丝丝缕缕地往老徐鼻子里钻,让他心猿意马。
老徐只能板着脸,故作严肃:“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林晓雨就咯咯地笑,像一只偷吃了糖的小狐狸。
老徐知道,这样不对劲。他们之间隔着二十多年的岁月鸿沟,他是房东,是长辈,怎么能有那些不该有的念头?
可念头这东西,就像野草,一旦生了根,就除不尽了。
尤其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躺在床上,总会想起那天她柔软的嘴唇,想起她抱着自己时颤抖的身体。
他觉得自己有点龌龊。
这天,老徐的女儿徐萌萌突然回家了。
徐萌萌跟林晓雨差不多大,但性格完全不同。萌萌是个乖乖女,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
她一回家,就感觉到了家里气氛的怪异。
“爸,你跟那个……林姐姐,是不是吵架了?”吃饭的时候,萌萌忍不住问道。
老徐心里“咯噔”一下,“没有啊,瞎说什么呢?”
“可我感觉你们俩怪怪的。”徐萌萌咬着筷子,一脸狐疑。
正好这时,林晓雨从房间里出来倒水。她穿着一条热裤,上身是一件紧身的吊带。
她看到徐萌萌,笑着打了个招呼:“萌萌回来啦。”
然后,她很自然地走到老徐身边,弯下腰,贴着他的耳朵小声说:“徐哥,我那个屋的空调好像有点不制冷了,你晚上有空帮我看看吗?”
她的呼吸吹在老徐的耳廓上,又热又痒。
老徐还没来得及回答,一旁的徐萌萌“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脸色很难看。
“林晓雨!”她几乎是喊出来的,“你能不能注意点影响!这是在我家!”
林晓雨愣住了,显然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
老徐也皱起了眉:“萌萌,怎么跟你林姐姐说话呢?”
“爸!你还护着她?”徐萌萌气得眼睛都红了,“你看看她穿的什么样子!整天在你面前晃来晃去的,她安的什么心啊!”
“啪!”
老徐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脸色铁青:“胡说八道什么!回你屋里去!”
这是他第一次对女儿发这么大的火。
徐萌萌被吓住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狠狠地瞪了一眼林晓雨,然后哭着跑回了自己房间,“砰”的一声甩上了门。
客厅里,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林晓雨站在原地,脸色发白,咬着嘴唇,手足无措。
老徐看着她,心里五味杂陈。他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喉咙发干,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知道,女儿恐怕是误会了什么。
05
女儿的爆发,像一盆冷水,把老徐从混沌的幻想中浇醒了。
他开始刻意地躲着林晓雨。
她找他说话,他就借口有事。她给他发微信,他就假装没看见。他把自己重新缩回那个坚硬的壳里,做回那个循规蹈矩的中年房东。
林晓雨也感觉到了他的疏远,她脸上的笑容少了,话也少了,经常一个人在房间里待一整天。
房子里的气氛,变得压抑而尴尬。
这天晚上,老徐加完班回家,已经是深夜。
他轻手轻脚地打开门,却发现客厅的灯亮着。林晓雨坐在沙发上,抱着一个抱枕,眼睛红肿,显然是又哭过了。
茶几上,放着她的手机,屏幕还亮着,上面是一个男人的微信朋友圈。最新的一条是几分钟前发的,一张亲密的合照,男主角是赵峰,女主角却不是她。
配文是:官宣,我的小可爱。
老徐什么都明白了。
他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想了想,又放了回去。
“分了?”他问,声音有些沙哑。
林晓雨没有回答,只是把头埋进抱枕里,肩膀一抽一抽的,压抑的哭声从抱枕里闷闷地传出来。
这一次,她没有像上次那样大哭大闹,只是无声地流泪,那种沉默的绝望,比任何撕心裂肺的哭喊都更让人心疼。
老徐看着她,心里堵得难受。
他想起了自己的从前,想起那个女人离开他时,他也是这样,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烟,觉得整个世界都塌了。
原来,心碎的感觉,是不分年龄的。
他伸出手,想像上次那样,拍拍她的背,安慰她几句。
可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了。
他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去安慰她?长辈?朋友?还是一个……对她有着不该有念头的男人?
任何安慰的话,在此时此刻,都显得那么苍白,甚至虚伪。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晓雨的哭声渐渐停了。
她抬起头,眼睛肿得像两个核桃,她看着老徐,眼神空洞得可怕。
“徐哥,”她开口了,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你说,我是不是特别贱?”
老徐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胡说什么。”他低声说。
“我就是贱。”林晓雨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一次又一次地骗我,我都信了。他跟别的女人搞暧昧,我还帮他找借口。我是不是很可笑?”
她看着老徐,眼神里带着一种自毁般的疯狂,“我把什么都给他了……我最好的青春,我的一切……结果呢?”
老徐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在感情里,谁又比谁更高贵呢?不过都是一场心甘情愿的犯贱罢了。
06
那一晚,他们在客厅里坐了很久。
谁也没有再说话,只有墙上挂钟“滴答滴答”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老徐陪着她,看着窗外的天色一点点由墨黑变成灰白,再到泛起鱼肚白。
林晓雨就那么一直坐着,不哭也不闹,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塑。
直到第一缕晨光照进客厅,她才仿佛活了过来。
她缓缓地站起身,身体晃了一下,老徐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她。
她的手臂冰凉,没有一丝温度。
“我没事。”她挣开了老徐的手,声音依旧沙哑,“徐哥,谢谢你陪我。”
说完,她就转身,一步一步,僵硬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老徐看着她紧闭的房门,心里那股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总觉得,这姑娘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像是心里憋着一团火,要把自己烧干净才算完。
他几乎一夜没睡,又在公司应付了一整天,身心俱疲。晚上回到家,屋子里静悄悄的。
林晓雨的房门一直关着。
他做了晚饭,去敲了敲她的门。
“晓雨,吃饭了。”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他又敲了敲,声音大了一些:“晓雨?”
还是没人应。
老徐心里一沉,该不会出什么事吧?他拧了拧门把手,发现门没有锁。
他推开一条缝,探头往里看。
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一片昏暗。林晓雨就躺在床上,侧着身子,一动不动。
老徐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赶紧走进去,伸手去探她的鼻息。
还好,呼吸平稳。
他松了口气,刚准备退出去,床上的林晓雨却突然动了。
她缓缓地转过身,睁开眼,在昏暗的光线中,静静地看着他。她的眼神很奇怪,没有了白天的空洞,反而多了一种……像是要把自己献祭出去的疯狂。
老徐被她看得有些发毛,“你……没事吧?饭做好了,出来吃点?”
林晓雨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只是看着他,看了很久很久。
然后,她掀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吊带睡裙。
她就那么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一步一步,朝老徐走了过来。她的步伐很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老徐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后背抵在了冰冷的门板上,退无可退。
林晓雨在他面前站定,两人离得很近,近到老徐能清晰地看到她微微颤抖的睫毛,闻到她身上那股混合着沐浴露清香和女人幽香的复杂气息。
他看到她伸出手,越过他的肩膀,轻轻一带。
“咔哒。”
一声轻响,卧室的门被她从里面反锁了。
老徐的瞳孔猛地一缩,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疯狂地擂动起来。
林晓雨转回头,抬起那张泪痕未干却异常妩媚的脸,那双又红又肿的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人,她盯着老徐的眼睛,用一种近乎耳语,却又无比清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
“徐哥,帮我一个忙。”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欣赏老徐脸上震惊的表情,然后,她微微踮起脚尖,将温热的嘴吐气如兰:
“只要你帮我……从今晚开始,你说什么都答应你。”
“你想对我提出什么要求,无论是什么……我都给你。”
07
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廓,带着一丝香甜,也带着一丝自暴自弃的决绝。
老徐浑身一僵,像被电流击中。那句“我就是你的人了”,像一颗重磅炸弹,在他脑子里轰然炸开,将他所有的理智都炸得粉碎。
有那么一瞬间,他确实心动了。
林晓雨的身体颤了一下,抬起眼,不解地看着他。
老徐看着她,眼神复杂,有挣扎,有不忍,但更多的,是一种长辈看待晚辈的清明和疼惜。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脑中那些翻腾的绮念压了下去。
“晓雨,”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嘶哑,但异常坚定,“你听我说。”
他没有推开她,阻止她下一步的动作。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难受,觉得天都塌了。想用一种方式去报复,去证明自己不在乎,甚至……想用伤害自己的方式,让那个伤害你的人后悔。”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钥匙,精准地插进了林晓雨此刻混乱疯狂的心门。
她愣住了,眼里的那股决绝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被看穿的慌乱和委屈,泪水又一次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
“我……我没有……”她想辩解,声音却弱得像蚊子哼。
老徐摇了摇头,眼神温和而有力:“你有。你觉得把自己变得‘廉价’,就能证明那个男人当初的选择是多么愚蠢。可你想过没有,这样做,真正惩罚的不是他,是你自己。”
他松开她的手,转而轻轻地放在她的肩膀上,将她微微推开,拉开了一个安全而尊重的距离。
“一个女孩子,最珍贵的东西,不是身体,是自爱。你把自爱丢了,就等于把自己的灵魂丢了。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赔上自己的灵魂,傻不傻?”
老-老徐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他伸手,打开了房间的灯。
柔和的灯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也照亮了林晓雨那张挂满泪痕的脸,和她因为羞愧、迷茫、委屈而涨得通红的眼眶。在光明之下,方才黑暗中的一切暧昧与疯狂,都显得那么荒唐。
“回床上睡觉去。”老徐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然后转身,打开了被她反锁的房门,“把眼泪擦干,明天,太阳照样升起。”
他走出房间,并为她带上了门。
林晓雨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仿佛刚才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梦。耳边还回响着老徐的话,身上还残留着他手掌的温度。
她缓缓地蹲下身,抱着膝盖,终于嚎啕大哭。
这一次的哭声,不再是绝望和疯狂,而是,释放与……新生。
08
第二天是周末。
老徐一早就起来了,在厨房里熬了一锅小米粥。米粒在锅里翻滚,散发出淡淡的香气,让这个有些尴尬的家,多了一丝烟火气。
林晓雨一直没有出房间。
老徐也没有去打扰她,他把粥盛好,放在餐桌上,自己吃完后,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报纸,耳朵却一直留意着那边的动静。
将近中午,房门终于“吱呀”一声开了。
林晓雨走了出来,换上了一身宽松的居家服,头发随意地扎在脑后。她已经洗了脸,但眼睛依旧红肿得厉害,脸上带着一种不知所措的窘迫。
她不敢看老徐,低着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醒了?”老徐先开了口,打破了沉默。他指了指桌上的粥,“锅里还有,自己去盛一碗,暖暖胃。”
他的语气很自然,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林晓雨“嗯”了一声,声音细若游丝。她走到厨房,盛了粥,默默地坐在餐桌的另一头,小口小口地喝着。
小米粥温润软糯,滑进空了一天一夜的胃里,一股暖意缓缓升起,熨帖了她的五脏六腑,也让她那颗冰冷的心,有了一丝回温。
“徐哥,”她终于鼓起勇气,开了口,“昨天晚上……对不起。”
老徐放下报纸,看着她,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没什么对不起的。你没做错什么,我也没损失什么。过去了,就让它过去。”
他顿了顿,拿起桌上的一个苹果,用小刀慢慢地削着皮,对她说:“我年轻的时候,也犯过浑。那时候刚做生意,被人骗光了所有钱,老婆本都赔进去了。当时也觉得天塌了,一个人跑到江边,真想就那么跳下去,一了百了。”
林晓雨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她从没听老徐讲过自己的过去。
老徐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沧桑:“后来怎么着?我在江边坐了一夜,吹了一夜的冷风,第二天早上,天亮了,看着江上那些喊着号子拉船的船工,突然就觉得,跟活下去比,其他的屁都不是。”
他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林晓-晓雨,苹果皮削得很完整,一圈都没有断。
“人这一辈子,谁没遇到过几个烂人,谁没摔过几个大跟头?摔倒了,躺在原地哭,不丢人。但你要是哭完了,还赖在地上不起来,那就是作践自己了。”
林晓雨接过苹果,握在手里,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她看着老徐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睛,那里面的平静和坦然,是她这个年纪无法拥有的。
“吃吧,”老徐说,“吃饱了,才有力气,把昨天那些烂事,都当个屁给放了。”
林晓-晓雨看着手里的苹果,又看了看他,终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虽然带着泪,但那是她这两天来,第一个发自真心的笑容。
09
从那天起,林晓雨像是变了个人。
她不再熬夜,不再买醉,也不再整天躺在床上。她开始把精力投入到学业中,每天早出晚归地去图书馆,甚至还报名了几个专业技能的辅导班。
她把房间彻底打扫了一遍,扔掉了所有和赵峰有关的东西。当那些承载着过去甜蜜回忆的物品被装进垃圾袋时,她的眼睛里没有泪,只有一种如释重负的平静。
老徐都看在眼里,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在行动上支持她。
知道她学习辛苦,老徐会隔三差五地煲一锅汤,排骨汤、鸡汤、鱼汤,换着花样来。每次林晓雨深夜从图书馆回来,都能在厨房的保温锅里,找到一碗热气腾腾的夜宵。
林晓雨想把汤钱给他,老徐眼一瞪:“怎么着?看不起你徐哥这点手艺?就当是……房东福利。”
林晓雨知道他的好意,便不再坚持,只是每次喝完汤,都会把碗洗得干干净净,“谢谢徐哥的爱心汤,今天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
他们的关系,进入了一种奇妙的平衡。
不再有暧昧,不再有试探,像朋友,又像家人。
这天,林晓雨在准备一份实习简历,很多地方都不懂,弄得焦头烂额。老徐正好路过,看了一眼,就指出了好几个问题。
“你这个自我评价,写得太空了。什么‘性格开朗,积极向上’,谁都会写。你要写具体的例子,比如你参加过什么活动,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取得了什么成果。”
老徐虽然学历不高,但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看人看事,比这些象牙塔里的学生通透得多。
他索性搬了个凳子,坐在她旁边,逐字逐句地帮她改简历。
“还有这里,项目经历,不能只写你做了什么,要写你做成了什么,最好有数据支撑,这样才有一目了然的说服力。”
林晓雨托着下巴,看着身边这个一脸严肃、耐心指导自己的中年男人,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暖流。
阳光从窗外斜斜地照进来,落在老徐微微花白的鬓角上,给他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这个被自己一直认为是“老古董”的男人,身上有一种山一般的沉稳和可靠。
那是一种,比任何花言巧语的爱情,都更让人感到安心的力量。
简历改完,已经是傍晚。
“徐哥,太谢谢你了!”林晓雨由衷地感激道,“晚上我请你吃饭吧!”
“行啊,”老徐爽快地答应了,“不过不是你请我,是我请你。祝贺你,扔掉了垃圾,准备迎接新生活。”
他说的,是简历,也是她的人生。
10
生活在一天天变好,但过去的阴影,总会在不经意间找上门来。
林晓雨投出的简历有了回音,一家很不错的公司通知她去面试。她准备了很久,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可就在面试那天,她在公司楼下,意外地撞见了赵峰。
他正搂着那个实习生的腰,两人甜言蜜SEE语地从大楼里走出来。赵峰看到了林晓雨,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讥笑,仿佛在看一个笑话。
那一瞬间,林晓雨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那些她以为已经痊愈的伤口,似乎又被狠狠地撕开,撒上了一把盐。羞辱、愤怒、难堪……各种情绪涌上心头,让她几乎站立不稳。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那天的面试,自然搞砸了。她脑子里一片空白,面试官问了什么,她自己又回答了什么,全都记不清了。
回到家,她把自己关进房间,一天没出来。
老徐回来后,感觉到了不对劲。他敲了敲门,轻声问道:“晓雨,出什么事了?”
里面传来林晓雨闷闷的声音:“我没事,徐哥,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老徐没有再打扰她,但他也没有走开,只是在客厅里默默地坐着。他知道,有些坎,终究要靠自己迈过去。他能做的,只是在她需要的时候,让她知道,这个家里还有人。
深夜,房门开了。
林晓雨走了出来,眼睛又是红红的。
她在老徐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把白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我以为我已经放下了,”她苦笑着说,“可我看到他那副样子,我还是好难受,好不甘心。徐哥,我是不是很没用?”
老徐看着她,摇了摇头。
他没有说什么大道理,只是给她讲了一个故事。
“我以前认识一个木匠,手艺特别好。有一次他做一个很重要的柜子,结果最后一道工序上错了漆,整个柜子都毁了。他气得差点把所有工具都砸了。”
“后来呢?”林晓雨忍不住问。
“后来,他没砸。他把那个上错漆的柜子,放在自己工作室最显眼的地方。别人问他为什么,他说,‘我每天看着它,不是为了记住我的失败,而是为了提醒自己,手艺人,最不能丢的就是平常心。心乱了,手上的活儿,就全完了’。”
老徐看着林晓雨,目光温和而坚定:“那个男人,就是你那个上错了漆的柜子。你可以难过,可以不甘心,但你不能因为他,就乱了自己的阵脚,毁了自己后面所有的路。”
“把他放在那里,看着他,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等你走出去了,回头再看,你会发现,那不过就是一堆破木头而已。”
林晓雨静静地听着,眼泪不知不觉地滑落。
这一次,她没有感到羞耻,反而觉得心里某个坚硬的角落,被这番话彻底融化了。
她擦干眼泪,站起身,对着老徐,深深地鞠了一躬。
“徐哥,我懂了。”
11
半年后,初夏。
阳光明媚,微风和煦。林晓雨穿着一身得体的职业套装,拉着一个行李箱,站在了客厅中央。
经过几次的努力,她最终通过了另一家知名企业的实习面试,并且因为表现优异,即将被提前转正。公司离这里太远,所以她在公司附近找到了新的住处。
今天,是她搬走的日子。
老徐帮她把最后一个箱子搬到门口,看着眼前这个神采飞扬、自信满满的女孩子,一时间有些感慨。
半年前那个在深夜里买醉痛哭、甚至想要放弃自己的姑娘,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现在的林晓雨,像一株在风雨后顽强挺立的向日葵,永远面向阳光。
“东西都带齐了?”老徐问,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习惯了这丫头在家里叽叽喳喳,这一下要搬走,还真有点不适应。
“都带啦!”林晓雨笑着,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徐哥,你以后一个人住,要记得按时吃饭,别老拿咸菜对付。”
“知道了,啰嗦。”老徐嘴上嫌弃,心里却暖暖的。
林晓-晓雨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老徐:“徐哥,这是我第一个月的工资,不多。里面除了这个月的房租,剩下的一点点,你一定要收下。不是为了谢你,就是……就是想请你吃好多好多顿饭,喝好多好多瓶好酒!”
老徐看着那个信封,没有拒绝,伸手接了过来,郑重地放进了口袋。他知道,这是女孩的一份心意,一份成长与独立的证明。
“行,那我可就不跟你客气了。”他笑着说。
林晓雨也笑了,眼睛弯弯的,像月牙儿。
她走到门口,换好鞋,然后转过身,给了老徐一个大大的拥抱。
一个纯粹的、充满感激的拥抱。
“徐哥,”她靠在他的肩上,轻声说,“谢谢你。你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好的‘烂木头’。”
她用了他的比喻,声音里带着一丝俏皮的哽咽。
“是你让我知道,摔倒了,怎么爬起来。也是你让我明白,一个女孩最好的归宿,不是嫁给谁,而是成为更好的自己。”
老徐拍了拍她的背,眼眶也有些发热:“傻丫头,那都是你自己争气。路是你自己走的,我不过就是旁边一个递了碗水的大叔罢了。”
林晓雨松开他,笑着抹了抹眼角。
“那我走啦,徐哥!以后常联系!”
“好,路上小心。”
她拉着行李箱,转身,潇洒地挥了挥手,汇入了楼下灿烂的阳光里。
老徐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许久没有动。
他回到空荡荡的客厅,忽然觉得,这间老房子,好像也跟着明亮了许多。他拿起手机,“爸,这周末我回家吃饭啊,想吃你做的红烧肉了!”
老徐笑了,回复道:“好。”
窗外,阳光正好,生活,也依旧美好。有些相遇,注定不是为了爱情,而是为了让你成为一个更好的人,然后,在更高的地方,微笑着,各自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