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年6任首相,花样解构英国:擅长玩政治的“大英”如何招致反噬?

发布时间:2025-10-09 03:06  浏览量:1

从2016年脱欧公投以来,英国已经先后换了6任首相。

他们有的轰轰烈烈搞退欧,结果弄巧成拙给玩脱了;有的反复磋商妥协,渴望破局却反复受“夹板气”;有的力推硬脱欧,试图重启英国的全球角色,却把财政赤字搞得“漫山飘红”;

有的深陷内部斗争,难以抽身,最终只干了45天就“闪辞”;有的始终活在“大英帝国”的幻想中,却不知自己已然成了“大英帝国”的掘墓人;还有的只是竭力维持残局,不再恶化。

算下来,18年换了6个首相,人均任期不到2年。

虽然他们每一位,都在试图为英国找到一条通往未来的道路,可谈判桌上的僵局、国内党派的分裂、经济与民意的双重压力,都让他们在权衡与妥协中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重压。

因此无一例外,他们都没能阻止英国在政治和经济上的颓势,还成功让公投成了英国政治的一道“硬菜”,隔三岔五就闹着搞公投,恐怕哪天把“大不列颠”给颠簸散架了都不足为奇。

那么,回首看脱欧这些年,英国到底得到了什么?

脱欧前后的这6位首相,又分别都做了什么?

转动命运的那个男人

一切的一切,都要从英国第53任首相——戴维·卡梅伦说起。

2016年6月23日,英国举行了历史性的全民公投,最终,52%的投票者选择“脱欧”。这个投票结果,不仅震惊了欧洲和世界,也打了时任英国首相——戴维·卡梅伦一个措手不及。

公投是他一手主导的没错。

但他却是个实打实的“留欧派”,当初发起公投,实属是政治私心下的一场作秀和豪赌。

他压根就没想到,自己能给玩脱了。

要知道当时英国精英层都认为,公投脱欧的几率只有区区1%,结果没想到,极右翼独立党和保守党内部“脱欧派”的一番“里应外合”,威力居然这么大。

他们在伦敦标志性的红色巴士上,打下了简单干脆、却极具煽动性的口号——“一旦脱欧,每周可省下献给欧盟的3.5亿英镑,省下来的钱可以用在英国的国民医疗服务(NHS)上”。

至于这个数字是怎么算出来的,有没有误导性,不重要,也没人关心。重要的是,英国民众的脱欧情绪被彻底点燃,他们迫不及待的想要拿到“脱欧派”所承诺的好处。

于是乎,就投出了这么一个具有很大偶然性,又带有历史必然性的结果。

自己挖的坑,含泪也得填上。

即使卡梅伦心里再怎么不愿“脱欧”,再怎么不愿面对后面的“一堆烂事”,也要执行下去了。

要说起来,当初英国能加入欧盟,那也是自己“死乞白赖”给求来的。

二战之后,英国经济衰退,全球影响力下降,为了促进经济复苏,就盯上了欧洲市场。外加在冷战格局下,他一个孤零零的小岛也实在是没有安全感,因此多次主动申请加入欧共体。

最终在1973年正式成为其中一员。

但是呢,大不了颠(儿)“日已落帝国”毕竟祖上富过,人家打心眼里就不认为自己是所谓的欧洲人,政治高层有政治高层的打算,民众有民众的不乐意,才还没两年就大搞了公投。

虽然后来勉强留下了。

但自始至终都没加入“欧元区”和“申根协定”,就这么跟欧盟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

因此可以这样说,英国在心态上,从加入欧盟的那天起,就在为脱欧做准备了。

这也直接造成了英国保守党内部长达数十年的意识形态分歧。

自1973年加入欧共体以来,英国的保守党内部就存在着两大对立阵营:

一派强调经济自由主义,主张开放市场、拥抱全球化,认为欧盟给英国经济带来了巨大便利;一派则坚守传统的民族主义,强调议会主权和英国的独立性,视欧盟如“洪水猛兽”。

这一分裂在“铁娘子”撒切尔夫人时期尤为突出——撒切尔夫人本人曾推动了《单一欧洲法案》,却又在晚年激烈批评欧洲一体化,最终被她昔日的政治盟友们逼宫下台。

之后的梅杰政府同样被“欧洲问题”所困,导致保守党在1997年因内斗惨败于工党。

到2010年,44岁的卡梅伦入主唐宁街10号时,保守党内部的“欧洲问题”,已从“亲欧与疑欧之争”,演变为“软欧洲怀疑派”与“硬性欧洲怀疑派”的对立。

以卡梅伦为代表的“软欧洲怀疑派”,支持留在改革后的欧盟;

“硬性欧洲怀疑派”则要求彻底脱离欧盟。

与此同时,以脱欧为核心诉求的英国独立党迅速崛起,不断蚕食保守党的票源。

众所周知,在这种选举政治的国家,票仓就是命根子,眼看地位就要不保,为了挽回失去的选民,保守党和卡梅伦必须要有所表示。

于是2013年,卡梅伦在竞选连任时为了拉票,霸气承诺:

如果我能再次当选,就组织全民公投,让你们自己决定去留!

事实证明,这个权宜之计确实有效,保守党获得了议会多数席位。但在卡梅伦心里,脱欧公投就是一场赢面很大的政治豪赌,他深信“留欧阵营”将轻松获胜。

而且卡梅伦并不是盲目自信,多次民调结果和苏格兰独立公投的经验,都让他信心倍增。他坚信,英国社会的理性会战胜情绪,“经济利益”将压倒“主权焦虑”。

为了增加胜算,卡梅伦还特意向欧盟重申了英国政府一直以来的四大主张:

改革欧盟的僵化体制;

限制欧盟移民的福利;

保护英国不受欧元区决策影响;

确保英国不被卷入更紧密的联盟。

而这些主张都直接与英国利益挂钩,

在卡梅伦看来,如果欧盟能同意,那英国民众和独立党也就不会再闹了。

时间来到2016年2月。

欧盟终于松了口,宣布公布挽留英国留欧的方案,英国如愿以偿地获得部分让步。

卡梅伦认为这是一个重大胜利,但脱欧派却认为,这些让步根本就无关痛痒。

而最终的公投结果也给了卡梅伦一个响亮的耳光。

一方面,他忽视了英国社会的不满,以及民众对全球化、移民和建制派的不信任;另一方面,他也低估了民粹主义的动员能力,同时高估了自己对党内局势的操控力。

卡梅伦的政治豪赌以失败告终,他的首相生涯不仅因此终究,英国经济也惨遭众创。

公投当天,英镑贬值10%,黄金从1300美元/盎司上升到了1370美元。

《经济学人》更是直接将英国2017年的增长预期,从1.8%调至-1.0%。

本来增长就不多,现在因为脱欧还变成了负的,投资、消费、企业信心面临三重下滑。

英国的经济短期内恐怕是好不了了。

国内政绩与脱欧阴影

如果不是有脱欧公投这个巨大的“黑历史”,其实卡梅伦这个首相当得还不错。在他的六年任期内,英国经济在全球金融危机后逐步复苏,财政赤字大幅削减,就业率显著提升。

然而,这些成就几乎完全被脱欧公投所掩盖。

严格来说,卡梅伦是一位理性的政治家,他想让英国留在欧盟也不能说有错,经济、安全等层面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但有时候,理性的说教方式在反对者带的节奏面前不堪一击。

脱欧派一句“夺回控制权”,精准击中了民众对主权和身份认同的焦虑,脱欧变成了对精英政治、全球化和移民政策的讨伐,变成了情绪的宣泄。

从此之后,人们提起卡梅伦就只会说,就是这个男人,终结了英国43年欧盟成员国的身份。

卡梅伦错就错在,他本身是温和的欧洲怀疑派,主张留在改革后的欧盟,却因一场党内危机被迫发起了脱欧公投,最终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从更宏观的角度看,卡梅伦的脱欧决策既有现实压力,也有历史惯性。

前面咱们说过,英国对欧洲的复杂情感,源自岛国特性、帝国虚荣心和长久的例外主义心态。

但其实更重要的还是经济层面——全球化失衡、欧债危机、两极分化,以及高福利社会陷入发达国家陷阱,都加剧了英国社会的不满,为民粹主义和民族主义提供了土壤。

许多人将自身的困境归咎于欧盟,坚信脱欧是走出困局,重拾主权的良药。

然而,现实远比想象复杂。

脱欧后,英国并没有迎来想象中的黄金时代。

反而经济增长陷入停滞,英镑经历剧烈波动,外贸壁垒重现,出口企业面临更多繁琐的手续和成本,大量国际公司将总部或业务转移到欧洲大陆,金融业和制造业受到明显冲击。

劳动力短缺、供应链中断,甚至连苏格兰和北爱尔兰的分离呼声都再度高涨。

对普通人来说,脱欧带来的红利也并没有兑现,反而增加了不确定性与焦虑。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一切都只能继续进行下去了。

2016年6月24日,卡梅伦在唐宁街10号发表辞职演说:

“英国人民投票选择离开欧盟,他们的意愿必须得到尊重。

但我已不再适合作为掌舵人带领我们的国家驶向新的目的地。”

按照卡梅伦原本的计划。

他起码可以再干三个月,等到10月保守党大会选出新首相平稳交接后,再卸任。

但不知道是梅姨过于优秀,还是脱欧首相这个山芋太烫手,反正就是梅姨在没有竞争对手的情况下胜出,也加速了卡梅伦的离任。

2016年7月13日,卡梅伦正式向英国女王递交辞呈。

不久之后,他又宣布辞去议员职务,理由是不希望成为新政府的干扰。

不过卡梅伦的政治生涯并没有就此结束,后面还有个小插曲。

2023年11月,时任英国首相——苏纳克,将卡梅伦重新召回政府,任命他为外交大臣。

此时距离英国正式脱欧已经接近两年,但英国显然还没从这个烂摊子里走出来,苏纳克希望这位经验丰富、在国际上享有声誉的政坛元老,能拉他一把。

结局咱们都知道,“苏阁老”就是来背锅的,两年不到就收拾包袱回去干他的老本行了。

卡梅伦只好再次致仕回家,颐养天年。

小结

视频的最后,我们来做一个简单的总结,

如果把脱欧比喻成潘多拉的魔盒,那么卡梅伦就是那个打开盒子的男人,他原本希望通过公投解决党内和社会的分歧,结果却让整个英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与不确定之中。

而在魔盒打开之后,迎接未知与挑战的,是特蕾莎·梅。

作为卡梅伦的继任者,这位坚韧的女首相不得不面对一地鸡毛,带领英国踏上曲折艰难的脱欧谈判之路,她既要安抚国内分裂的民意,又要与欧盟艰苦博弈。

而特蕾莎·梅的故事,也是英国脱欧进程中最为复杂、最具争议、也最令人唏嘘的一章。

下一期,让我们一起走进特蕾莎·梅的脱欧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