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师口述大帅府秘闻13：1926年末，帅府新来了一位医官，叫吴晓楼

1926年末，帅府新来了一位医官，姓吴，叫吴晓楼。据说是南满医院的医生，医科大学毕业，他高高的个子，一表人材，长得相当英俊，见人说话也和气，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少帅张学良对他非常尊重，十分钦佩他的医术和为人；吴医生对少帅也是尽心尽力地侍候。在帅府工作的日子里，他不分白天、晚上老在张学良身边，真是随叫随到，殷勤而又周到。吴晓楼是怎么进帅府当上张学良的医生的呢？这还得从三孙少爷张闾琪生病说起。

孙少爷张闾琪是张学良和于凤至最小的儿子，生下来身体就很弱，平常经不住风寒，常常生病。少奶奶于凤至对这个小儿子是悉心看护，为他的健康操了不少心，可他还是经常咳嗽、气喘，有时还发烧。不幸的是后来又染上了肺结核。肺结核那时候叫痨病，在当时是不治之症，不知有多少人被这种病夺走了生命。

大帅张作霖对小闾琪的病也很着急，吩咐要想法请医生治疗。因此，每天帅府都有好几位医生前来给小闾琪看病。尽管各种各样的好药也都用过，奶妈、丫鬟日夜看护，可仍是毫无效果。相反，孩子倒一天天黄瘦下去，最后竟大口大口地吐起血来。面对着病重的小儿子，张学良和于凤至心急如焚，他们望着小儿子那憔悴的面容，心都要碎了，尤其于凤至特别疼爱这个小儿子。孩子发病以后，开始舍不得送他去医院，后来病情越来越重了，张学良才坚持把孩子送进了南满医院。

在南满医院，给闾琪治病的医生就是吴晓楼。他为人正直，精明强干，医术相当高明，再加上他性格直爽，从不对病人敷衍了事，所以名望很高。小闾琪入院后吴晓楼对他进行了非常认真的检查，发现这孩子的肺已经烂掉了一大块，从病情上讲决没有生还的可能，甚至连百分之几的希望也没有了。怎么办？面对着这个威震东三省的张作霖的孙子，他很为难。他深深知道和有权势的人打交道是最难办的，说实话，他们不相信，怀疑你不尽心治疗，或者不信任你的医术，这一类事情，他遇见不止一次了。他顾虑重重，坐卧不安。他心里明白，小闾琪病情不容迟疑，这孩子最多也只能再活两个星期左右，可这种情况怎么可以向家长隐瞒呢？尤其孩子家长是张学良，赫赫有名的少帅。就在他胡思乱想、难以决定时，突然想起一个朋友曾对他说过少帅为人宽容，非常通情达理，和一般的纨绔子弟不同，想到这儿，他有了信心，决定向张学良夫妇直言相告。

第二天，他来到张学良和于凤至面前，对张学良说："请您到我的办公室来一下。""好。"张学良随吴晓楼来到医生办公室，吴晓楼开门见山地说："张将军，我知道您会很难过，但是我还是要把真情告诉您，令郎的病已很难治愈了。据我看，也只有半个月光景，还是为他准备一下后事吧！"说完他避开了张学良的目光。张学良听了吴晓楼的话吓了一大跳，闾琪体质虚弱、病情严重，他是知道的，尤其近来大口吐血、发烧、不思饮食，每晚上都大汗淋漓，可是要说孩子这病治不好了，这对他来说无论如何是个很大的打击。这南满医院，在当时是奉天最好的医院了。花多少钱在所不惜，而且吴医生也是南满医院的名医之一，他是抱着希望送儿子来住院的，怎么会这样呢？可刚才，吴医生不是明明说治不好了吗？这么说，小间琪，可爱的小儿子，快要离开人世。想到这些，张学良眼睛湿润了，他强忍住了悲伤的心情。哽咽着对吴晓楼说："吴医生，请您说清楚些，为什么我孩子病治不好呢？"吴晓楼拿出为小闾琪检查结果让张学良看，他解释说："肺子空洞太大，再加上令郎身体素质太差，又没啥好的特效药，该用的药都已用过了，看来没啥效果。"张学良感激地说："谢谢您，吴医生，您能把真情告诉我，这就很好，只是对我夫人，您还是委婉些说才好，当母亲的总是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吴晓楼说："一定照您说的办，我先不告诉您夫人。"张学良感谢地点了点头。

张学良回到病房，于凤至忙上前追问："汉卿，吴医生都和您说了些啥？闾琪的病……"张学良忙安慰地说："没说啥，吴医生又介绍几种新药，让给闾琪用用看如何？没有别的，我看这儿有王奶妈看护，你还是回府休息为好，这几天你太累了。"于凤至瞅瞅小儿子那可怜的病容，摇了摇头，她深深叹口气说："孩子病这么厉害，我怎么能走呢？"

从那以后十几天过去了，闾琪病情急转直下，虽然经吴晓楼全力抢救，终于还是因为病情太重而被肺结核夺走了生命。张学良和于凤至痛苦万分，尤其于凤至被巨大的悲痛所压不久就病倒了，帅府上下也都为小闾琪的死而难过。

通过这一段交往，张学良不但佩服吴晓楼医术，而且还十分敬重他的为人，于是就想把他调入帅府当医生。吴晓楼要回家同妻子商量。吴晓楼妻子姓姜，叫姜淑媛，开原县六寨子人，她苗条身材，长得挺俊，也是医科大学毕业，和吴晓楼同窗，当时她正在小西关开"晓楼医院"专治眼科。吴晓楼知道进帅府当医生要忙，对家里照料要少而家里医院也的确缺少人手，可他想到张学良对他的信任，感到不能辜负少帅一片好心。他对妻子说："无论如何，我得去，不能辜负少帅一片诚心，我要报答他的知遇之恩。"就这样吴晓楼进了帅府，开始为少帅一家兢兢业业地看病，直到1930年张学良去了北京，他才离开了帅府。

1927年秋季的一天早上，奉天城笼罩在细雨之中，这雨从头天晚上就开始下，一夜也没停。张作霖的上差，刚被提升为庶务处处长的郑奎武，突然从北京回到了奉天。他下火'车后没顾得上回家休息，就急匆匆地冒雨来到大帅府，要求见五太太。

丫鬟禀报以后，五太太寿氏深感意外，她思忖着：他回来有什么事儿呢？大帅不是说暂时不回奉天吗？郑奎武怎么能离开大帅呢？也许大帅有什么事情，特意打发他来传达。想到这些，五太太忙对丫鬟说："让他进来吧！"

郑奎武面容憔悴，矮小的个子显得更加佝偻了，好似大病过了一场，眼眶凹陷，一扫往日那春风满面的神情。郑奎武随丫鬟来到五太太的屋子，上前就"扑通"一声给五太太跪下了，平时响亮的嗓音也变得怯懦了："给太太请安！"五太太见他的神情不对，心里一愣，这是怎么了，但她依然不动声色地笑在面上说："这是为啥呀，快起来。"郑奎武听了五太太的话，不但没站起来，相反地倒趴在地下连给五太太磕了三个响头："我该死，我该死，我对不起大帅多年的栽培，也对不起太太平时的教导。我真是该死！"五太太莫明其妙地看着他，万分惊讶地说："到底是为了啥事呀？看你那个难过的样儿，快说给我听听。"郑奎武此时此刻的心情非常复杂，一是后悔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二是只有眼前这位太太能救自己。五太太一追问，他心里更加难过，眼泪落个不停，声音哽咽着说："千万求太太救救我，大帅他要杀我！"五太太一听吓了一跳，她忙追问："为什么，这好端端的是从哪里说起呢？"郑奎武也只好吞吞吐吐地说了起来。

原来，张作霖在1927年当上陆海军大元帅住进了中南海后。郑奎武也被提升为庶务处长，仍然随侍在张作霖身边。有一天，张作霖和位几官僚在一起玩麻将牌又赢了不少钱，他当时数也没数地就都交给了郑奎武，让他收起来。郑奎武见大帅今天赢了这么多，就一时起了私心。心想：反正大帅也不知道是多少，我何不……于是他从中偷拿出4000元揣进自己的腰包。

张作霖陪客人吃过饭，坐在客厅里又闲聊起来。有人爱奉承就对张作霖说："大元帅，您的手气可真好，今天赢了那么多。"另一位也忙随声附和说："可不是吗？大元帅的手气，一向是不错的。"三说两说把张作霖说得来了兴致，就想算一算今天到底赢了多少钱。他就挨个问陪他打牌的客人：你输了多少？他输了多少？接着又问另一个输多少，一算，一共赢了多少，心里有了数。他挺得意，最后为了证实一下就问正给客人点烟的郑奎武说："你点没点，到底是多少？"这一问不要紧，郑奎武本来就心虚，一时竟吱吱唔唔地答不上话来，脸也红了，张作霖一见他那个样儿，心里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气得不得了，就当着众客人面发起了脾气，还掏出了手枪要毙了他。众人忙上前去劝说："大元帅，奎武他不对，也是一时糊涂，您还是要看他跟随多年的份上饶了他吧！"张作霖见这些有头有脸的客人一个劲地劝说，不能不给他们一点面子，渐渐地软了下来，不过仍用手指点着郑奎武骂道："他妈拉个巴子的，你真是个混蛋，跟随我这么多年，我对你不薄啊？你怎么还来算计我。"张作霖没杀他，可他从那天起再也不敢在北京呆下去了，心想唯一办法是回奉天求救于五太太，请五太太给讲讲情。所以他一下火车就忙着来见五太太。

五太太听郑奎武把经过说了一遍，她那好看的圆瓜子脸也拉长了，她也挺生气。真是赖狗扶不上墙，嗑瓜子嗑出个臭虫，啥样人都有，姓郑的也太没良心了。瞅了瞅郑奎武的南北头，她严肃地说："你这个人也真不知好歹，你也不想想，这些年，发财、买房子、置地都是哪儿来的钱？你还不知足？"五太太说到郑的痛处，这几年郑奎武没少捞，进帅府当差十年了，他确实积攒了不少钱。在黑山县窝棚挨着张作霖的地旁边买的地，每年还吃不少租子；在帅府旁又盖一幢小楼，钱也存在五太太的钱庄里，每年年终都分得一笔可观的红利。真可谓四路进财，青云直上啊！想想这些，郑奎武深深地懊悔。他偷眼看看五太太，见五太太的脸色比刚才好看一些了。刚想开口求情，五太太又说："大元帅最信任你，你不但不给他争气，相反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他难堪，你想一想，他亲手提拔的承启处长给他丢脸，他能不发火？我也不一定能讲好这个情，想法保住你的命吧！"郑奎武千恩万谢地说了不少好话，才告退。

郑奎武听五太太的口气，大元帅不能原谅自己，所以他也就不敢回北京去了。不久，张作霖赦他不死，可是免去了他的一切职务，承启处长由温守善继任了。

被免职以后，郑奎武只好在家干呆二年，钱财出去的多又没什么进项，他是当差的底子，手不能提篮，肩不能担担，什么活也不会，长期坐吃山空，使他渐渐发起愁来。

1928年张作霖死后，张学良当上了东三省的保安司令。郑很了解少帅为人，就去求少帅，张学良念他是跟随父亲多年的老上差，就又起用他当了承启官。

郑奎武是开原县人。他为人机灵，善于讨好上司。在张作霖身边时，他穿青布大褂，青布背心，脚蹬尖头傻鞋，是一副老实又勤俭的模样，给人们的印象非常好，所以才得大帅喜欢，对他非常信任，一直随侍在身边达10年之久，如果不是他太贪财的话，张作霖会一直重用他的。

跟随张学良以后，郑奎武冬天穿蓝花狐狸皮袄，头戴土耳其高升帽。帅府人都说："看人家郑奎武，一走马上任马上换了装。"有人逗他说："郑承启，你的市布大褂呢？傻鞋呢？"郑奎武脸不红不白地笑着回答："当差的都应当以长官爱好而改变。"

张作霖和黑龙江省督军吴俊升的关系十分密切，吴俊升对张作霖佩服得五体投地。两个人在一起闲谈时，吴俊升常对作霖说："大哥我可不如你。我也就只配在黑龙江那小旮旯里蹲着吧，面上的事，什么和外国人会谈、接待来使等等，我是一样也干不来。只有跟随你才有出息，咱哥俩这辈子是好定了。"

吴俊升，字兴权。1863年生于昌图县兴隆沟村。八九岁时给当地富户放牛，17岁时投奔郑家屯清军捕盗营充伙夫，24岁时当上了中队长。清末民初，各地盗贼蜂起，吴在讨匪中屡建战功，晋升为洮南辽镇守使，吴与张作霖是由萍水相逢而成为刎颈之交。张、吴两人本布衣出身，真是一见如故。张作霖当27师师长时与28师师长冯麟阁争夺"东北王"，吴站在张作霖一边，把冯击溃。为酬谢吴的一臂之力，张作霖创建29师时，任命吴为师长。1921年，张又调吴为黑龙江省督军兼省长。

吴俊升虽然是马贩子出身，没有文化，说话时舌头有些大而且吐字不清。但这个人头脑却不简单，处事为人善于随机应变，对张作霖百依百顺、忠心耿耿；张作霖对他也很信任。

吴俊升在齐齐哈尔有公馆，不过他一年之中有一大半日子是住在奉天的吴府里。吴府坐落在风景秀丽、波光粼粼的小河沿上。虽说吴府离大帅府不近，但交通方便，两家往来十分频繁。

吴府也有好几位夫人，不过最说了算的还是大夫人。她是黑龙江省洮南府人，当时已是50多岁了，但看上去就象40岁左右的人，白皙的皮肤，端正的五官，依然可以看出她年轻时的风采来。这位夫人虽然没读过书，可人满开通，爱串门，能说会道，善于交际。由于张作霖和吴俊升的关系，两府夫人也常来常往，尤其与帅府五太太寿氏挺对脾气，到一块总有喀唠。

吴夫人爱串门，这一点吴俊升不大赞成。他认为女人应当在家守门户；男人才应出外闯荡。可夫人却颇有见地："你呀，还不明白，夫人们常来常往，对你和大帅之间的关系是有好处的。特别是聪明伶俐的五太太是不能等闲视之的人。"吴大舌头迁就了夫人的主张："既然交际有好处，那么就去交际交际吧。"从此，吴夫人经常到大帅府串门。有时夫人自己去，有时吴俊升还陪夫人去。

有一天，吴夫人又要去帅府串门，一声令下，随行人员立刻忙碌起来。汽车开动后，十几分钟就到了大帅府。吴夫人一下汽车，就直奔小青楼。当老妈子向五太太报告吴夫人来了时，五太太寿氏正在换衣服，忙吩咐说："快请进来吧。"吴夫人满面含笑："五妹子干啥呢？"双方亲热地问候一番。五太太让小玉去请卢夫人，吴夫人一袋烟没抽完，卢、许二位夫人来到了。可巧这天少奶奶于凤至在卢夫人处问安，也就一同过来拜见吴伯母。于凤至上前问过好，吴夫人很关切地问："汉卿和孩子们都好吧？""都好，谢谢吴伯母，让您费心了。"五太太见人不少，忙说："咱们都到西院去吧，那里宽敞些。"于是，众人在丫鬟、老妈子的簇拥下来到西院卢夫人的住处。刚刚落坐，张作霖走了进来，他听说吴夫人来了，特意过来看望她。见过礼后，张作霖提议说："吴大嫂来到寒舍，咱们打八圈吧。"卢夫人不乐意地说："总玩八圈，有什么意思。我看请吴大嫂听书吧。"说完她征求许、寿二位夫人的意见："你们说好不好？"五太太寿氏回答说："啊，我想起来了，吴大嫂是最爱听书的，我看这是个好主意。"说完，忙派人去请唱书先生。

上差从茶社找来一位唱奉天大鼓的马宝山先生。马宝山落座后，问吴夫人："夫人喜欢听什么，请点拨一下吧。"吴夫人正要谦让，五太太说："你是客人，理应你先点，就不要客气了。"吴夫人想了想说："先唱一个"大观园'吧！"说完，马宝山就打鼓开弦唱了起来，众人听得入了迷。马宝山唱的奉天大鼓是出名的，唱得非常好。唱完"大观园"后，吴夫人又让卢夫人点，卢夫人笑着对马宝山说："'大观园'唱完了，那就再来一段'黛玉悲秋'吧。各位夫人齐声说好，马宝山就又唱起"黛玉悲秋"。唱到难过处，夫人们都用手绢擦擦眼睛。唱完后，吴夫人态度神秘地说："今天没有外人，我提个建议好不好？让五妹子唱一个？鼓书弦子又齐全。"五太太一下子急红了脸，虽然五太太活泼爱唱，那也是在私下里给大帅唱唱而已，在这么多人面前她可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偏偏这个吴大嫂吵着要唱，她一再推辞："我哪能唱好？不行，不行。"吴夫人态度严肃地说："你若不欢迎我，就别唱，那我就走。"五太太见实在推辞不过，就只好说："好吧，我唱一个！可唱什么好呢？"大家说："你随便吧。"五太太想了想才鼓板起弦唱了一段《忆真妃》，只听她唱道：

马嵬坡下草青青，

今日犹存妃子陵。

题壁有诗皆抱憾，

入祠无客不伤情。

三郎甘弃鸾凤侣，

七夕空谈牛女星。

万里西巡君请去，

何劳雨夜叹闻铃。

……

曲调婉转动听，唱词情深意切，真是有板有眼。唱书的马宝山先生说："夫人唱得真不错，这是《忆真妃》吧？谁做的，我可忘了。"于凤至接着说："是《忆真妃》，这段子弟书是晚清沈阳三才之一的喜晓峰，真名叫关喜麟，满族人。我读过他的诗集《持扯集诗藁》四卷，光绪14年盛京同文山房刻本，共设其诗作419首，每卷首题长白喜麟晓峰著。喜晓峰所著的子弟书《忆真妃》写唐玄宗剑阁闻铃的一段故事，在奉天脍炙人口。"马宝山又接着说："哦，对了，我想起来了，据说喜晓峰有一个聪明美貌的小夫人王氏，别看比喜晓峰小10多岁，对他真是体贴关怀无微不至。两口子相依为命，恩爱非常。每当晚饭之后，喜晓峰拿起毛笔填词写诗，王氏在一旁研墨，每当他写完一件得意的作品后，总要面对小夫人王氏大声朗读，王氏也不管是否能理解作品的内容，总是认真地听着，点头称是。可好景不长，一场大病夺去了年轻的小夫人王氏的生命，喜晓峰悲痛欲绝，险些跟了去。从那以后，他独自一人徘徊在辽塔下。这一天，正是清明节，面对着只影孤灯，他心欲碎，泪不干，不由吟唱起："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一股激情油然而生。他借书中唐玄宗李隆基和贵妃杨玉环的真挚爱情来抒发自己对王氏的情怀。"夫人们听完这段故事都叹了几口气，卢夫人已热泪盈眶。五太太唱完后，马宝山又唱了一段"宝玉探病"。夫人们听完报以掌声。结束后，五夫人赏给马宝山200块大洋，并吩咐上差："送先生到内差，用过饭再走。"

厨房按照五太太的吩咐，做了一桌便宴招待吴夫人，帅府的三位夫人和于凤至作陪。席上主人不断给客人敬酒、夹菜。许夫人说："今天我才知道我们老五还有这种才能。"吴夫人说："五妹子爱唱天大鼓我早就知道，未生五少爷时有空就给大帅唱。"卢夫人说："大帅最爱听奉派大鼓，总也听不够。"于凤至说："五姨，您唱得真好，我也爱听，以后有空了您再给我们唱一段。"五太太说："我可爱听你唱的'渔光曲·苏武牧羊'也是悲剧，那调才够味儿。"吴夫人说："那可好了，你们娘俩就换着唱吧。"说完，全桌人都大笑起来。

简介：1924年初，朴丰田进大帅府为张作霖、张学良作厨师，一直干到1930年张学良离开奉天（今沈阳）去北京，先后有6年的时间。这6年，朴丰田耳闻目睹了大帅府里发生的许多事情，其中一些给他的印象很深，有些片段甚至鲜为人知，口述回忆出来对帮助了解和认识当年的大帅府具有一定的史料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