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我被白月光陷害,而他却选择相信白月光,害我惨死

发布时间:2025-05-26 20:18  浏览量:3

自小母后因为我是女儿与我不亲,六年前贵妃生子大出血逝世,孩子抱养在她膝下,我在她那里更是没什么存在感。念着是她亲女儿在父皇那里求了两个影卫保护安全,也就没再多过问些什么。

若说皇室亲情淡薄,父皇对已故贵妃所出的三公主周媛和皇子周璟又十分爱护。

更何况皇室阴盛阳衰,公主十几个,皇子只有两个,而大皇子还残疾腿脚不便与皇位无缘,另一个就是六岁的小皇子周璟,又是心爱-女-人的孩子,当眼珠子疼。

我又不是皇子,我想不通自己究竟是挡了谁的路。

自那过去半月,事情不出意外并没有查到线索。

周姝也没有再出现在我面前晃悠,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想起那晚的事,羞于见人。

可再怎么躲,在启程出发去避暑山庄那日也是见着了人。

隔着人群,周姝远远跟我打了个照面,便呲溜一下钻进了马车。转身那刻脸上羞愤的模样遮都遮不住。

我轻笑一声,还是太嫩了,看来再胆大的女儿在某些方面也是羞怯的。

众人随着帝后的车辆长途跋涉,日渐西落终是停下休憩。

我远远看着围着篝火欢声笑语的帝后,真像是相亲相爱的普通老百姓。

看着皇后满脸慈爱的拿自己绣帕给小皇子擦嘴,我恍惚了一阵。

在我记忆里似乎是从来没有得到过这样注视的目光

是不是只有被期待出生的才值得偏爱?

待我回过神,周围火光四起,一声声护驾,刺客的响动。

我转眼看去周围人群四散逃窜还是有几人往我的方向冲撞而来,我身边的小丫鬟紧张兮兮的拉着我的袖子往一边逃开。

在我还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会有蒙面的男人紧追着我不放,就被脚下的石子绊倒,一把凛冽的大刀直直的冲我砍下来。

刀面反射的寒光吓得我根本不敢动弹,我知道我逃不了了。

紧紧闭着双眼等待刀子落下,脸上却被一股喷涌的热量溅上,身上蓦然一重压上了一个人。

“公主……快跑”

我看着倒在我身上眼睛睁得大大的,却不再动弹的人。

仿佛失声一般,嘴唇开开合合,最后悲痛大喊“翠萍!”

砍了人的大汉毫不畏惧再次举起大刀却被一把长剑从身后刺穿。

隐藏在侍卫里已然厮杀了一番的男人及时赶了过来,拉开我身上的翠萍,拽着我往树林深处跑去。

回首遥望那刻仿佛看到三公主周媛扑倒在父皇身上,背上布满鲜血。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黑衣人对我区区一公主穷追不舍。

最后无路可逃、。

我们被逼上了悬崖。

未央为了保护我,束手束脚身上被划了好几刀,终是杀退了敌人。

但是我因为退得太急,踩悬崖边脚下一滑直直朝下摔去。

我心里简直想骂娘。

落下去的一瞬间,未央跳了下来把我拥在怀里。

在山石上滚落了好一阵,摔得五脏六腑都像是要废了。

最终猛的撞上一颗大树才停了下来。

万幸刚刚所在地方只是一个大斜坡不是真正的悬崖,不然可真的死定了。

我被未央护在怀里,绝大部分冲击力都在他的身上,我仅仅是受了一些擦伤。

此时男人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有些手足无措,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感觉到手上传来温热的呼吸,我心里松了一口气,用力把人扶起来靠坐在树干上自己则侧身坐一旁抵着他。

感受着旁边人的体温我慢慢没那么怕了。

在这看不清东西的晚上,我也不敢丢下人随意走动。

迷迷糊糊中闭上眼睡了过去。

待天光再次睁眼,身边空无一人。

我惊慌的站起来四处搜寻未央的身影。

正要离开原地的时候就见不远处一个人影朝我走来。

“属下去找了些食物。”

勉强吃了两个未央带回来的不知名野果,就跟着他寻找着出路。

他在前面带路,我紧跟在后面,看着自己与他相互交握的手心下复杂。

山林地势不平坦,我跟在后面走得磕磕碰碰很是费劲,在又一次被树枝绊倒之后,男人无奈回头直接牵住我的手拉着走。

大半天才好不容易走出树林,旁边是一条清澈的溪流。

已经口干舌燥的我顾不得形象扑过去,手还没碰着水就被水面似鬼一样的人吓了一大跳。

我;“……”

这恶鬼形象的人真的是我吗?

难为未央还看得下去从头到尾一句话没说。

最后我不得不先处理自己脸上污迹血迹,手脸清洗了几遍才换上游的位置捧水解渴。

只要有水就好处理了,我们在此休息。

男人又是去捡柴火又是下水捉鱼,我看着忙碌个没停的人,头一回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就像个什么也不会的废物。

身为皇家公主只要会管理自己府邸就可以了,别的任何事情都有下人去做。

但是一旦独自面临危险,那也是致命的。

我帮着在不远处多拾了一些木柴,结果手上还被刮了好几道口子。

未央捉了几条巴掌大的鱼清理好就准备燃火,撇眼瞧见我盯着自己的手在发呆。

也发现了我手上新添的几道口子。

男人动作一顿,从自己身上拿出一瓶伤药递给我。

我把小瓶子拿在手里转了几圈没动,嘲讽的笑了笑。

“算了,你要再晚一些过来这破皮都愈合了”

“你自己用吧,我记得你昨晚受伤了。”

我把药还给他。

男人沉默接过打开瓶塞,用手指挖了一些药膏抓过我的手就细细涂抹了上去。

我看着他认真的俊颜,心跳露了一拍。

垂眼瞄到他挽起衣袖的手臂,伤口赤-裸裸的露在外面,虽没有再流血却已现红肿。

这人都没给自己上药的吗?

我就破点皮抹什么药。

我抢过瓶子,命令他把上衣脱了。

“小伤,不用上药。”

男人没动,只淡淡回道。

我举起自己的手威胁他,“是不是要我亲自给你脱?”

“你身上哪处我没见过。”

男人没再说话,只静静褪下衣服,撇过头。

我看着近在眼前泛红的耳朵,心下好笑,明明这人在床笫之间折腾得最凶。怎么现在还一副纯情少年的模样。

结实的上身分布大大小小好几道伤口,有的因为血迹和衣物粘在一起,随着刚刚蛮力的脱拽又撕扯开露出红肉流出鲜血,我心里像是被揪了一下。

拿出自己的帕子打湿把伤口四处清理干净,不敢把伤口碰了生水怕越加严重。

处理好伤势。

未央开始整理吃食。

我自告奋勇要帮忙。

只是。

我盯着自己手上烤得跟焦炭似的不知名物体,又茫然的看了看男人手上金黄焦香,色香俱全的烤鱼。

我明明是跟着他的步骤来的,为何烤出来的是两个东西?

脸面何在?

瞧着认真注意自己手上动作的人,我悄悄把糊成碳的鱼扔了,再偷偷摸向生鱼,准备再接再厉。

还没碰到,手就被人半路截住,随即被塞了一条烤好的鱼。

“我来吧。”

男人没有看我,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生人勿近的模样,但我就是瞧见了转过身时那上扬了一下的嘴角。

算了,我躺平享受挺好的。

休息好之后起身沿着溪流走,尽头却是一处水潭。

天也渐渐黑沉,未央在附近找到一处天然洞穴,拾了不少柴火。

我却在清洗野果子的时候不小心一脚踏空踩进水里湿了个彻底。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句话我今天已经说厌了,我缩在未央宽大的衣衫下偷偷唾弃自己。

旁边男人把衣物拿杆子架好挂在火堆旁烘烤后,心无旁骛的烤着打到的野山鸡。

我偷偷的打量着他。

火堆的光映在脸上,整张脸似乎都柔和了一些。

这人好似天生情绪内敛,总是面无表情。

绷着好看的脸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未云都没那么冷。

“你还听令于父皇吗?”

缓了半响,我出声打破宁静。

未央闻言看了我一眼,“属下只为保护公主。”

这个我信,但是。

“我想你成为我的人。”各种意义上的。

“我们棣属于皇上,皇上掌握着我们所有人的生杀大权。”

我蹭到他面前,双手抱膝掩住所有春光。

“如果,父皇给你自由……”

男人终于转头认真看我。

深邃的目光里带着人看不动的深意,薄唇轻启。

“公主想说什么?”

我被看得心里一慌转开眼。

虽然与他肌肤相亲不止一次,但是这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我是真的一点也猜不到。

我想把人收入床帏的小心思,现下有些不确定了。

我是不是真的可以掌控这个男人。

还是养几个听话的男人。

在无战乱的年代皇室公主可以自行决定是否嫁人。

我姐妹众多,六皇妹别看她年纪小小,府里已经预备了好几个面首,每天陪她吃喝玩乐只待她及笄正式收下,小日子过得多滋多味。

有此资本也是因为她的生母是有钱的四大妃子之首德妃。

在火堆边坐了一会儿,热气烘得我颈间微微出了薄汗,另一旁的人似乎是感觉不到热一样稳如泰山。

定睛一看,人家位于风口丝丝凉风袭过把他面前的热带走了不少。

我默默往他的旁边靠,一时没注意脚下,一把踩到衣摆身子一拌猛的朝他扑过去。

为了不把我烫伤,他高举穿着烤鸡木棍,没有空手接住我。

我把他扑倒在地,跪在他双腿间双手按着他紧实的腹部。

我;“……”

“吃饱了再想别的,嗯?”

耳边他低沉的声音响起。

我面红耳赤的爬起来,男人宽大的衣衫却不听话的从肩头滑下。

我一把捞起遮住圆润的肩头,大声责怪“是你衣服太大!”

“我才没有想些什么有的没的!”

笑意在男人眼里一闪而过,他没再开口继续整理手上的活。

我缩了回去没再敢继续招惹他。

终于在第二日傍晚找到了人家。

在走近村落的时候未央就让我把身上的饰品摘了下来,以一对遭遇抢劫的夫妻名义在一户寡居的老婆婆家借住下来。

总不能是兄妹的关系,谁家兄妹会在睡觉的时候还共处一间卧房。

但在陌生的地方不分开才是明智的选择。

而且,还不知道后面会不会有人继续追杀过来,或是别的什么居心不良的人。

狭小的泥瓦房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我洗漱好换上老婆婆准备的衣衫,粗制的布衣有些硬我不是很习惯。

未央洗好进来的时候见我扯着身上的衣服扭来扭去。

“哪里不舒服?”

我回头看他,眼里隐隐含着水光,声音不自觉带上委屈,“衣服太硬了,摩擦着身上痒。”

男人伸出手摩擦了下衣服,“普通百姓家穿的就是这种,也因为是新的所以没有那么柔软。”

我侧身躺下,没再开口。

我自知是阿婆一片心意,也并没有嫌弃的意思。

农家一年到头难得裁两件新衣,还主动拿出来给我们穿,哪有说不好的道理。

静默片刻,我听见男人又重新走了出去的动静。

躺在床上还时不时抓挠几下身上,我想着那人的表现心里顿觉更加委屈。

好不容易迷迷糊糊要睡着了,就感觉垫着稻草的竹席一沉。

“换上。”

我迷糊睁开眼,男人递上手里的衣服。

“这是什么?”

借着灯油的微光,我看清是自己的里衣,已经被洗干净烤干,握在手里还带着热气。

我轻咬下唇,一种酸酸甜甜的感觉盈满心间。

我赶紧把里衣穿里面,外面依然套着布衫,但已经没有不舒服。

我盯着背对我的男人看了好一会儿,这样的男人以后会娶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想到这心里居然不是很开心。

“上来歇息,休息好才能更好的处理以后的事。”

说完我再次躺下,往床内移了移让出一个位置。

嘴里小小声嘟囔了一句,“又不是没睡过。”

良久,身下的床一沉,男人躺了上来。

我唇角微微上扬了一下,随即沉沉的睡去。

这两天风餐露宿,实在是累坏了。

等再次醒来,已临近第二日中午。

我走出房门,小院里男人拿着斧子在劈柴。

斧头舞得虎虎生风,轻轻巧巧就把一个个粗木头劈开了。

他见我出来停下手里的动作,大步走进小厨房。

我则是好奇的凑近拎起斧头,重也不是太重,就是学着挥动劈柴的时候半点准头都没有,好不容易砍中了,斧头卡木头上扯都扯不下来。

我拉扯了半天,最后跟这破木头较上劲儿了。

阿婆还没进院子就在外听见响动,快步小跑进来就瞧见我

拿着斧头带着木头一阵哐哐往地上砸。

“哎哟我小祖宗嘞。”

阿婆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上前阻止我的动作。

待抢过我手里的斧子才又开口,“这哪是你等娇娇女干的活,可别把自己弄伤不说还把我院儿给砸坏了。”

我满脸通红不知所措的握着自己的手。

这才发觉自己的手心刺痛,张来一看,手掌几处地方磨得通红。

男人也正端着碗筷从厨房出来,刚把东西放下,阿婆就抓着我的手塞进了他手里责怪道。

“看着你媳妇儿,你哪能让她去劈柴呢?”

我顺势把头埋进了他怀里,不吭声,把这口大锅个盖到他身上。

等他拿药酒涂抹红肿的地方的时候,我全程不敢看他的脸。

我怀疑我这辈子的脸是不是都要在这几天给丢尽。

我没事去好奇什么!

乖乖当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啥也不会的大小姐不就挺好。

等未云找到我们的时候已经又过去了两天。

给阿婆留了些财物我们就直接坐马车赶往附近的城镇。

具说当时三公主为救皇上自己中了一箭,以最快的速度在附近安置派人救治,九死一生才脱离危险,为了三公主更好养伤已经离开缓步前往避暑山庄。

此次出行的人只有我脱离队伍不见,皇后派出一队人马寻找也跟着离开了。

我听闻也没什么反应。

自小母后就与我不亲,亲情淡薄谈不上伤不伤心,只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复杂。

来到城里找了客栈住下,在房间洗漱完换上新买的襦裙。

我看着梳妆镜里面那个披散着长发的女子,想起那个总喜欢给我盘发时候叽叽喳喳的丫鬟。

大刀劈砍在身上,那鲜血几乎喷溅了我一脸,几乎不可能存活。

我问了当时还在原地的未云事后怎么处理的。

翠萍还活着,只是伤得太重不能搬动被寄养在一户农家养伤。

我心下松了一口气,再派了一个人前去照顾。

精神紧绷了几天,现下才真正的放松下来。

乔装打扮一番我和未央先行,未云则待原地休憩两天带着“我”再走。

驾着马车我们一路前行,为着安全尽量在天未黑的时候在村落城镇住宿。

在天黑前马车又一次驶进一个小村落的时候,我看见一张眼熟的脸在一家门口一闪而过。

我愣了愣,拽着马车帘口的手不自觉握紧。

那不是周媛身边的丫鬟?

此人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我叫停了未央,在他面前耳语了一番,待短暂安顿下之后他就前去调查了。

我不认为在周媛重伤时候,身为她的贴身丫鬟会丢下主子独自在外。

果然,未央回来之后带回一小包毒粉。

别看这小小的村落,也是奇人异事最多的地方。

刚刚瞅见的那户人家平常都不怎么接待人,与村里人也不热络。大家只知道他们似是在做药材方面的事,时不时有看到进山里采药。

“他们私底下在制毒,属下拿回了一部分毒药。”

我接过东西,盯着指尖捏着的小纸包有些失神。

“你拿去找人问问是什么毒。”

到了行宫,先去拜见了父皇母后,不出意外口头得到了几句关心,和赏赐抚慰此次出行的走失受苦了。

回住处收拾梳洗后,我才前去探望周媛。

再怎么着都是为了父皇受的伤,姐妹一场不前去关心一下是说不过去的。

去周媛那边假装关心走了个过场,看着她眼底偶尔透露一点得意的神色和遗憾。

我隐隐有感觉,可能很多事情都没有表面的那么简单。

不出几日,检查的毒药结果出来了。

此药单吃不会有任何反应,但若十二个时辰内饮酒便会激发出药里的毒性,无药可解,吐血身亡。

症状跟我上一世死的时候真像啊。

那个时候还是几年后。

原来在这么早就已经做好准备了吗?

也是,上一世我这个时候还在和秦妄纠缠,并没有发生这次的袭击,周媛也没有挡刀。

很多事情都随着我重生归来发生改变。

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

理不清头绪,想去查都无从下手。

一个月后,周媛大好。

周媛被册封为永安公主。

父皇名下公主众多,得了封号的也寥寥无几,除了我也就是现在的三公主了。

为表祝贺在山庄设了晚宴,湖泊旁被布置的灯火通明,掠过湖水的风带起丝丝凉意,吹散了不少夏日的燥热。

秦妄夫妻如胶似漆,他们附近坐着六公主。

六公主毫不避讳的带着她漂亮的小侍从。

我不自觉的多瞅了几眼,却突然觉得自己被人凉凉的注视着。

环顾四周没发现有人在看我,心里暗忖莫不是多想了。

父皇和母后携周媛和小皇子周璟最后落坐。

看着那恍若一家四口的人,我心里波澜不惊。

没有期待就不会存在什么失望。

晚宴歌舞升平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

我紧着吃了点,便借着换衣的名头溜了,离去经过六公主旁边的时候又没忍住侧首瞄了两眼那长相可人的侍从。

这六皇妹果真是个懂享受的。

本着抄近路回去,不成想在在后院假山碰到了在小池旁赏月的大皇子。

“皇兄怎不去吃宴?”

坐石凳子上的男人闻言看了我一眼,轻呵一声,“皇妹何必明知故问?”

宴席不可能不叫他的,可能是自尊心作祟也避免父皇看见他生气就干脆不去了。

大皇子自出生就腿脚不便,父皇视为耻辱,而其母妃只是个地位低下的妃嫔,本可以因为生长子而提高身份,却因为皇子有疾晋升无望郁郁寡欢去世了。

但是,上一世,大皇子在来避暑山庄的时候就因为意外淹死。

这一世却还活得好好的。

到底是哪里出现了偏差。我百思不得其解。

待回到屋内,叫了水,挥退侍女我独自踏入浴桶。

睡前沐浴一番最是舒适,我没再去想那些烦人的事。

总归祸事要来避也避不了,享受当下吧。

我趴在桶边泡着逐渐有些昏昏欲睡。

“啪”

我突然被打在耳边的动静惊醒,垂眸看着地上的小石子儿。

环顾屋内一圈,实在是猜不到人躲在哪里。

“好大的胆子,竟敢惊吓主子。”

我故意板着脸呵斥。

“还不滚出来受罚!”

“公主若是再泡下去会生病。”

未央长身玉立面朝房门。

我故意逗他,“那你不会把我抱上-床榻?”

男人不吭声,继续跟个木头桩子似的站着。

算了,懒得与他计较。

我从水里起来,随便套了一件长衫,如玉般的肌肤在衣服下若隐若现,比不穿还勾人。

“夜深寂静,本公主有些害怕,想是要有人能陪陪,因是极好的。”

我走近离他两步远站住,看他。

“六公主身侧的近侍那类不才是公主喜欢的?”

男人不冷不热的声音传来。

我下意识反驳,“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那样的了?”

“呵,属下见公主看得都舍不得移开眼了。”

我一愣。

难怪那是我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原来是有人醋了。

在我绞尽脑汁的犹豫是否该去哄哄,男人见我半天不说话以为我默认了,抬起长腿就要离开。

身体比脑子更快一步行动扑了上去。

胸前的柔软撞上坚硬的背部,我双手抱住他的腰,紧紧压了上去,“旁人哪有你好看呢,这不是好奇皇妹身边人是什么样的么。”

男人的身体僵硬,双手握拳,依然没动。

“公主这是何意。”

“第一回说是因为中毒,第二回勉强说是情不自禁,第三回,公主又要找个什么借口?食髓知味?”

我哽住,无法接话。

这人咋还记仇的?

那些都是之前事后我与他说的话,当时就只想着当下,没考虑过长久,就随便敷衍应付的话。

现在被他说出来,觉得自己像极了那些话本子里提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的嫖客。

我将脸贴着他的背,小声喃喃,“只是想要你,行不行?”

“公主,属下虽然只是小小的影卫,但,也不是那么好要的。”

他的声音冷冷的不带一丝情绪,“事不过三,公主该是知道这个道理。”

“那,如果我选择别人的话……”

我猜想着这种可能,身子就被人牢牢揽进怀里,耳边传来男人咬牙切齿的声音,“不可能。”

我闷笑,没去问什么不可能。

这段时间的相处足以大致了解对方,未央话不多却温柔体贴,任我嬉笑玩闹折腾也是配合着乐在其中。

我想我暂时是找不到如此合我心意的男人了,他的一切我都喜欢,到避暑山庄后未央不便在人前现身,我总是忍不住找寻他的身影。

我一个公主,想要个男人而已,为何要忍着。

只是目前我与他的关系还不能摆在台面上来。

未来太多的不确定性,我连是否能活过这几年都不清楚。

“那你呢?”

我勾住他的脖子整个人缠了上去,“我的人,一辈子只能是我的。若是有二心……”

我细长的指滑到他的胸口,眼睛直直盯着他认真道“我会生挖了他。”

男人清绝的眉眼泛着丝笑意,不再说话,低头封住我还欲张口的唇,比起说话,他现在更想听点别的声音……

美丽的月色穿过窗户映照在床上,墙面的影子起起伏伏,似是那海面汹涌的波涛,沉浮其中的人似鱼般,时而被冲上沙滩,时而被送上云端。

屋内花瓶里那株最美的花,被摧残的七零八落,还用茶壶浇了个透彻,花蕊上泛着水光却显得那么娇艳欲滴。

天渐微凉,众人皆收拾物什准备起身。

若说这几个月的日子还有什么不如意的地方,可能就是,没玩够。

我让未央时不时带我偷偷溜出去赏花赏景,折腾点小玩意,吃各种美味佳肴,他的手艺非常好,之前没有什么调味料的时候都很好吃,现在整齐了好吃得舌头都想一起吞了。

他还会做各种稀奇的美食,每回我吃了念念不忘总想着下回再去。

害得我短短几个月长了好些肉,脸似乎都圆润了一圈。

我怀疑他是故意的,特意网罗了一堆美食方子在我身边馋我。

因为有时能发现他偶尔处理食材的不熟练。

也被出去玩的六公主逮到一回,吃食被蹭去不少,还嚷嚷着要跟我把未央买回去当厨子。

气得我当下就把人赶走了。

后面就总会时不时的碰见他们,这刻意巧遇不要太明显。

在她拉着我陪了半天不是后,我勉强同意了她跟在旁边蹭吃,但也必须一起打下手,虽然最后都被赶一边做些无关紧要的活儿。

因为之前遇袭事件,这次回去加强了不少人手。

一路安稳到家,无意外发生。

翠萍也伤势大好回到我的身边服侍。

一切顺利的不可思议,似是所有风波都是臆想出来的。

这个时候太后突然病重需要人前去寺庙祈福。

身为长公主又是皇后嫡出,自是当仁不让,一听闻这个消息,我也不必等旨意下达,主动请求前往。

皇家人本从来很多人就是身不由己,享受了皇家的权利自是要接受给予人的摆布。

阵仗弄得很大,以此表示对此次祈福的重视。

我并没有带太多服侍的人,大多数都是送行到庙宇就会离开。

出到城外已接近午时,人员众多走走停停耽误了好些时间。

不应如此缓慢才是,我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半途休息的时候让未央上了车。

有他在我安心很多。

果不其然,行至半山腰的时候道路树林里冲出一伙匪徒装扮手拿武器的人。

上来二话不说就开砍,幸而因我不放心此次出行请了人不远不近跟在后面护航。

双方交战一会,我请的人也从后面赶上,见此对方不再恋战收手撤走。

他们人离开的一瞬间,一阵箭雨猛的射向我乘坐的马车。

利箭刺入木头的声音不绝于耳,但我像是什么也听不到了。

我看着把我压在身下的男人,鼻翼间鲜血味刺激着喉咙几遇作呕。

10

因为此次祈福遇袭,父皇大怒,派锦衣卫加紧时间,把人逮出来看谁在后面作乱。避免再次危险出现,已令各公主在屋给太后抄经书以表心意即可。

民间都在传大公主因痛失自己的影卫整天浑浑噩噩,自事发之后就闭门谢客不再出门。

此时,我手里握着某人两次买凶杀人的证据,思索着什么时候呈给父皇。

这次以身试险成功引蛇出洞,抓到线索顺着把人给揪了出来。

只是,幕后人手真的出乎我意料。

平常默默无闻的大皇子。

我与他无冤无仇,为何要害我?

借此嫁祸周媛?

同是公主,而且她身受父皇宠爱,与我有比较性吗?

父皇得知后震怒,终是念着骨肉亲情只把大皇子贬为庶人,令其三日内离开京里不准再踏入皇城。

大皇兄离开那日,我去见了他。

我看着蓬头垢面胡子拉渣的男人,生不起半点同情。

“皇兄为何要对我下杀手,我自认从小并无欺压过你。”

男人愣愣的看着地面,好半响声音才响起,“自小我因腿疾不得父皇喜爱,在踩高捧低的宫内一直被欺负。我认命觉得是我天生福气不好,哪里知道,我后来意外得知腿疾是人为造成的。”

男人抬起头死气沉沉的眼看不见一丝光亮,亦不见半分怨恨。

“这一切我本该不用过得那么艰难的。”

“即便不受宠,我也能好好的生活。”

“怨谁呢,害我之人已经死去,那就只能报复在她的孩子身上了。”

“周璟周媛我动不了,他们被父皇保护得太好了。那我就只能从侧面下手,能拉一个是一个。你死了,罪名按在周媛身上,再怎么样,这辈子她也完了。何况,她就真的无辜?”

“避暑山庄出行那次袭击,有两伙人。”

“那回我没能要了她的命,还好运的让她捡了个救驾的名声,自此身边被保护得滴水不露。”

“那回追杀你的人不是我。”

我沉默的听他讲完。

“没了?”

顿了半天我淡声问。

他呵了声。

“只能怪你运气不好,刚好是有点地位又是皇后所出,你没了这事不会那么容易就被轻易揭过。”

“啪”。

我隐回袖下的右手轻轻颤抖,手心因过力而刺痛发麻。

男人被扇得侧过了头,丝丝鲜血嘴角溢出,他似是感觉不到痛一般轻笑一声,也没再开口。

只是在离开的时候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塞入我手里,就跛着脚爬上马车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马车,一进去就被人拉入怀里,那只打人的手在一手修长的大手里轻柔着。

“公主要打人何必自己动手。”

我睨他一眼意有所指,“自己动手,解气。”

抽回手打开大皇子给我的布帛。

才看一点,我震惊得差点握不住手里的东西。

如果这是真的,为何他不用?

或许,现在的结果就是他想要的?

入夜,我带着东西匆匆入了宫内。

我跪在堂下,不敢多言。

那位逝去的人,父皇最爱的女人,终是在她离去的时候给了他一击。

怪不得,自她逝去之后就再无皇子所出。

她给父皇下了绝男嗣的药,他宠幸的女子只会怀女胎。

这等惊天秘密不知道惦记了她那么多年的父皇受不受得住了,自己深爱的女人为了自己的儿子给他下这种药。

而他最宠爱的三公主,嫉妒成性,单单因为我占了嫡公主,地位在她至上,她不乐意,就各种构陷,下媚药,两回,之前的追杀不成还购买了毒。

本站立如一座大山的男人似是失去了所有力气跌坐在龙椅上,人像是老了十岁一般。

“此事不可外泄。”

良久,皇帝紧闭的双眼睁开,凌厉的视线看向我。

我心里苦笑,看吧,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

“父皇知道你受委屈了,你不是喜欢你那影卫?朕,赐你了。他不再受制于影卫门。”

我心下一惊,我以为上次遇袭已经瞒过了所有人,果然,没多少事是可以逃过父皇的眼线的。能被贵妃蒙蔽,不过是仗着皇帝爱她信任她而已。

“儿臣请求父皇允许儿臣前去封地生活。”

皇帝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跪得腰板笔直额上渗出微微细汗,任双膝酸痛也不软半分,“儿臣知晓。儿臣只是不愿再搅入这是是非非之中。”

“儿臣会一直为父皇母后祈福。”

“望,父皇怜悯。”

说着,我身体前屈额头磕碰到坚硬冰凉的地面。

皇帝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久久不语。

“父皇,儿臣也是您的孩子。也想得到您的宠爱,但儿臣有自知之明,只希望您能成全儿臣这一回。”

我声音悲怯,掩在阴影处的脸看不清神色。

“跪安吧。”

翌日,三公主因醉酒失仪被罚去清真寺静修,无皇诏令不得回归。

“今晚,月色真美啊。”

我和未央两人单独来到楼阁最高处,俯瞰整个公主府,十五的月辉把一切都映照得那么明亮。

明日就要启程,不出意外,有生之年也回不了几回了。

我的心里前所未有的宁静。

我庆幸自己生在尚处和平的朝代,虽然姐妹勾心斗角,但还是能找到退路安稳度过余生。

“你现在是自由身。”

我侧头看像身边眉眼精致的男人,“你跟我去了封地想做什么?”

“开间食楼,网罗天下美食,便于公主享受。”

我愤愤拿拳捶他,“你还真想把我当猪养啊!”

男人握住我的手,轻轻摩挲。“我的一切都是公主的。”

暧昧气氛不断漫延,我们对视着眼里的情意掩饰不住,两个脑袋缓缓靠近最后闭眼吻住。

11

十年后,我看着翠萍几岁的孩子欢快的到处跑跑跳跳,不由得弯起了嘴角。

五年前翠萍和管理食肆的一个小管理看对眼,我就做主给他们指了亲,现儿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我刚吩咐人拿些甜食给小娃娃。

身后就环上来一双长臂,紧紧箍住这十年在我有意控制下只长了一圈的腰。

“公主想要小孩?”

“我们可以领养一个。”

也不知他是在哪里知道男子喝药可避免女子受孕,每回事前都会主动喝药。

我对有没有孩子并不执着,有就生没有也不会多在意。

就未央对此特别重视,生怕我怀上了。

这也许是跟他小时候的经历有关,他母亲就是死于难产,一尸两命,父亲在去找大夫的时候出了意外。徒留一个幼小的他孤零零的被捡了去,看资质好选入了影卫。

我看着他略有些紧张的神色,踮起脚在他唇边安抚的吻了吻。

“不生。”

一个无子嗣的嫡公主才是最没有一点威胁的。

我也并不觉得自己就可以当得一个好母亲,见翠萍每日忙上忙下的,看着就累得慌。

一般来说都是男子最看重子嗣,他都不愿意要,我也更无负担。

“我只想公主平安喜乐,一辈子与你相守。”

这该是和他在一起听到的最动听的情话了。

我笑着投入他怀里,“我亦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