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结婚发现房本写的是他弟弟,我无声取消婚礼退回首付
发布时间:2025-10-27 17:55 浏览量:1
当我把那二十万首付款,连带着我们共同挑选的婚房钥匙,一同打包寄还给周浩时,我们已经有整整七天没有联系了。
这七天,像是我过去三年人生的一个缩影。我用尽全力去爱,去付出,去相信我们之间那个名为“未来”的承诺。
我以为那套洒满阳光的房子,是我们幸福的起点,却没想到,它从一开始,就是一出精心编排的戏剧,而我,是最后一个知道剧本的观众。
故事,要从三个月前,周浩的母亲王秀兰阿姨,笑眯眯地把那串崭新的钥匙交到我手上时说起。
第1章 阳光下的钥匙
“晓静啊,拿着。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三个月前那个周末的午后,阳光正好,透过“万科城”三期那间16楼的落地窗,在地板上铺开一片温暖的金黄。王秀兰阿姨,也就是我未来的婆婆,把一串沉甸甸的钥匙塞进我的手心,金属的冰凉触感很快就被她的体温捂热了。
她的笑容一如既往地热情,眼角的皱纹里都像是藏着蜜。
我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推辞:“阿姨,这太贵重了,还是让周浩收着吧。”
周浩站在我身边,揽住我的肩膀,脸上是那种我最熟悉的,带着点傻气的幸福笑容。“妈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以后这个家,里里外外不都得你操心嘛。”
王秀兰阿姨嗔怪地看了儿子一眼,语气却满是骄傲:“就你话多。晓静啊,别听他的。阿姨是真心喜欢你,踏实,稳重,懂事。周浩能找到你,是我们周家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这房子,是我们老两口和他爸一辈子的积蓄,给你们结婚用的。首付我们付了,后面的贷款,就得靠你们小两口一起努力了。”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我,又落在周浩身上,意味深长地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你们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我心里一阵暖流涌过。我和周浩恋爱三年,感情一直很好。他是那种典型的经济适用男,人老实,工作努力,对我更是没话说。我们都是普通家庭,能在工作的城市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是梦寐以求的事情。周浩家能拿出近百万的首付,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期,对此我一直心怀感激。
我握紧了那串钥匙,郑重地点了点头:“阿姨,您放心,我跟周浩一定会好好过日子,孝顺您和叔叔的。”
那天的阳光特别好,我们三个人站在空荡荡的毛坯房里,畅想着未来的装修风格。我说我喜欢原木风,温馨自然。周浩说听我的,只要我喜欢就行。王秀兰阿姨在一旁补充,说主卧的衣柜一定要做大一点,以后有了孩子,东西多。
每一个字,都敲在未来的鼓点上,充满了希望和喜悦。
从那天起,我几乎把所有的业余时间都投入到了这套房子里。我本身是做室内设计的,虽然只是助理,但专业知识还在。我画图纸,跑建材市场,对比施工队,每一个细节都亲力亲viving。周浩工作忙,总是很抱歉地说辛苦我了,我却乐在其中。我觉得,这不是辛苦,这是在一点一滴地构筑我们自己的家。
为了减轻他们家的负担,装修的费用,我主动提出由我来承担。我工作这几年攒了二十多万,本打算作为嫁妆带过来,现在正好用在刀刃上。
当我把这个想法告诉周浩时,他感动得眼圈都红了,抱着我说:“晓静,我何德何能娶到你这么好的老婆。”
王秀兰阿姨知道后,更是拉着我的手,在亲戚面前一个劲儿地夸我:“我们家晓静,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儿媳,不仅人好,还贴心,知道我们家刚付了首付,压力大,主动把装修的钱都包了。”
亲戚们艳羡的目光,和周浩家人对我愈发亲热的态度,让我觉得自己的付出是值得的。我觉得自己已经半只脚踏进了周家的大门,成了一个被完全接纳的“准家人”。
我们的“家庭默契”也就此形成:他们家出首付,我家出装修,婚后我们共同还贷。这是一个在当下社会非常普遍且看似公平的模式。我对这个安排没有任何异议,甚至觉得周家已经做得仁至义尽。
装修工程进展得很顺利,硬装结束,开始进家具的时候,房子已经初具家的模样。每个周末,我和周浩都会去新房打扫,坐在还没拆封的沙发上,规划着墙上要挂哪幅画,阳台要种什么花。
有一次,我们聊到房产证,我随口问了一句:“对了,房本办下来了吗?到时候我们去办贷款,需要这些材料吧?”
周浩正在擦拭一扇窗户,闻言动作顿了一下,随即转过头来,笑容有些不太自然:“哦,快了快了,我爸妈在弄呢。这种事儿你就别操心了,交给我。”
我当时没多想。毕竟房子的首付是他们家出的,手续由他们去办,合情合理。我对周浩是百分之百信任的,就像信任我自己一样。我从未想过,在这份看似牢不可破的信任背后,会隐藏着一个足以颠覆我整个世界的秘密。
这个秘密的揭晓,来得如此意外,又如此平静,像一把没有声响的刀,悄无声息地剖开了我精心构筑的幸福幻象。
第2章 一张水电费催缴单
婚礼定在十月,眼看着八月过半,各项准备工作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婚纱照拍了,酒店定了,请柬也选好了样式,只等印刷。我和周浩商量着,找个时间双方父母见个面,把彩礼和嫁妆这些最终的细节敲定下来。
我父母是思想很开明的人,他们一直说,彩礼只是个形式,只要周浩对我好,比什么都重要。他们准备了十万块钱的嫁妆,打算等我们领证后,直接存到我的卡里,作为我们小家庭的启动资金。
一切都美好得像一个即将完美收官的童话故事。
打破这份平静的,是一张被风吹到门缝里的水电费催缴单。
那是一个周三的下午,我请了半天假去新房那边对接一个定制衣柜的安装。工人安装完离开后,我一个人留在房间里做最后的清洁。当我关上门准备离开时,眼角的余光瞥见门缝下似乎卡着一张纸条。
我弯腰抽出来,是一张印着“国家电网”字样的催缴通知单。新房还没入住,偶尔开灯用电,产生几十块钱的费用很正常。我没太在意,目光习惯性地扫向了户主姓名那一栏。
上面清清楚楚地印着两个字:周阳。
周阳,我认识。他是周浩的亲弟弟,今年刚大学毕业,在一家国企实习。
那一瞬间,我的大脑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周阳?为什么是周阳?
是不是搞错了?物业登记的时候弄混了名字?还是电力公司系统里的信息有误?无数个念头在我脑海里翻滚,每一个都在试图为这个离奇的现象寻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攥着那张薄薄的纸,手心却开始冒汗。一种莫名的不安,像藤蔓一样从心底悄悄爬了上来。
我拿出手机,深吸了一口气,拨通了周浩的电话。
“喂,晓静,衣柜装好了吗?”电话那头传来他一贯温和的声音。
“嗯,装好了,挺漂亮的。”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对了,我刚在门口看到一张电费单,上面的户主名字写的是周阳,是不是物业搞错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
就是这几秒钟的沉默,让我心里的藤蔓疯狂滋生。如果是物业的失误,他应该会立刻说“是吗?那我打电话去问问”,或者“怎么会?肯定弄错了”。
但他的反应是沉默。
“喂?周浩?你在听吗?”我追问了一句。
“哦,在,在听。”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慌乱,“那个……可能是吧,我也不太清楚。我回头问问我妈。”
“问?”我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房子的事,你不知道吗?”
“哎呀,你知道的,这些手续都是我爸妈在跑,我哪有时间管这些。你别多想了,肯定就是个小失误。”他急急地解释着,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似乎想尽快结束这个话题,“我这边领导叫我了,先不说了啊,晚上回去聊。”
电话被匆匆挂断了。
我站在空无一人的新房里,周围是我们一起挑选的家具,墙上是我们一起刷的暖黄色乳胶漆,空气里还残留着新木材的清香。可我却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周浩的反应太不正常了。
一个男人,对于自己即将入住的婚房,户主名字写错了这么大的事,反应不该是如此轻描淡写和推诿。
我不是一个疑神疑鬼的人,甚至在感情里有些“钝感力”。但这一次,女人的第六感像一个被拉响的警报,在我脑子里尖锐地鸣叫。
我没有回家,而是直接打车去了市里的房产交易中心。
排队,取号,等待。等待的每一分钟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我的手心里全是汗,那张催缴单被我捏得皱巴巴的。我不断地告诉自己,林晓静,你冷静点,肯定是你多心了,也许只是周浩为了方便,用了弟弟的身份证去开通水电账户呢?
终于,叫到了我的号码。
我走到窗口,尽量用平静的声音,报上了“万科城”三期那套房子的具体地址,并递上了我的身份证,说我是这套房子的业主未婚妻,想查询一下房产的登记信息。
工作人员是个年轻的女孩,她看了我一眼,便低头在电脑上操作起来。
“您好,这套房产的产权人信息,我们只能对产权人本人或其委托人进行查询。”她公式化地回答。
“那……那您能告诉我,产权人是不是叫周浩?”我几乎是在恳求。
女孩犹豫了一下,也许是看我脸色实在太差,她低声说:“女士,我只能告诉您,产权人不姓周。”
不姓周?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不对,这不可能。”我脱口而出,“首付是周家付的,怎么会不姓周?”
女孩似乎有些同情地看着我,她把屏幕微微侧向我,用手指着其中一栏,小声说:“您看,产权人姓名是这个。您确定要看吗?”
我的目光顺着她的手指移动过去。
屏幕上,产权人姓名一栏,赫然印着三个字——王秀兰。
而共有人那一栏,是周阳。
没有周浩。
从头到尾,都没有周浩的名字。
那一刻,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交易大厅里嘈杂的人声、叫号声、打印机工作的声音,全部都消失了。我只能听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一声一声,撞击着我的耳膜。
王秀兰,周阳。
婆婆和她的小儿子。
我明白了。
我什么都明白了。
那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那句“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那些亲戚面前的夸赞,那些感动的拥抱……所有的一切,瞬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充满了讽刺意味的笑话。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房产交易中心的。外面的阳光依旧刺眼,照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我像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麻木地走在人来人往的街上。
原来,我倾尽所有心血去构筑的“我们的家”,从法律上来说,跟我,甚至跟我即将要嫁的那个男人,没有一分钱关系。
第3章 温柔的谎言
回到家,我把自己摔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天色从亮到暗,房间里没有开灯,我就那么静静地坐着,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在房产交易中心看到的那两个名字——王秀लाना,周阳。
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扎在我的心上。
我不是贪图他们家的房子。如果他们一开始就坦诚布公地告诉我,这房子是买给周阳的,或者只是暂时借给我们住,我或许会失望,但绝不会像现在这样,感觉自己的人格和感情都受到了巨大的侮辱。
问题不在于房本上写了谁的名字,而在于他们所有人的合谋欺骗。
周浩,王秀兰,甚至可能包括周浩的父亲和弟弟周阳,他们一家人,共同为我编织了一个完美的梦境。他们看着我兴高采烈地投入时间、精力和金钱,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为这个“家”忙前忙后,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我的付出,却没有一个人,哪怕是暗示一句,告诉我真相。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留个心眼”了,这是一种彻头彻尾的算计和提防。在他们眼里,我林晓静,永远是个外人。一个需要用房子这种核心资产来隔绝在外的“儿媳妇”。
晚上八点多,周浩回来了。
他一进门就看到我坐在黑暗里,吓了一跳。“晓静?怎么不开灯?出什么事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他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试探着握住我的手,我的手一片冰凉。
“怎么了?今天看你下午打电话就不太对劲。是不是太累了?”他关切地问。
我慢慢地抽出自己的手,打开了手机的备忘录,推到他面前。上面只有一句话:
“我今天去房产交易中心了。”
周浩的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他脸上的关切和温柔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掩饰不住的慌乱和惊恐。
他嘴唇动了动,好半天才发出声音:“你……你去那里干什么?”
“周浩,”我平静地看着他,声音因为长时间的沉默而有些沙哑,“房子的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他眼神躲闪,不敢看我,低着头,双手无措地搓着衣角。
“我……”他支吾了半天,终于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在沙发上,点了点头,“嗯。”
“什么时候知道的?”
“买的时候……就知道了。”他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哼。
“所以,从头到尾,你都在骗我?”我的心一寸寸地冷下去。
“不是的!晓静,你听我解释!”他激动起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是……是我妈的主意!”
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开始语无伦次地解释起来。
原来,王秀兰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把房子写在周浩名下。她的算盘打得很精。周浩是老大,将来要结婚。周阳是老二,还在读书。这套房子,是他们老两口一辈子的心血,必须牢牢攥在自己手里。
写王秀兰和周阳的名字,有两个好处。第一,这房子是婚前财产,而且是王秀兰赠与给小儿子的,跟我林晓静没有半点关系。万一将来我和周浩的婚姻有什么变故,周家可以毫发无损。第二,周浩已经有贷款记录了(他之前为了创业办过一笔经营贷),再买房算是二套,首付比例和利率都高。而周阳刚毕业,是首套房,可以享受最低的首付和利率政策。
“我妈说,这只是暂时的。她说等我们结婚后,表现好了,过几年就把房子过户给我们。她也是为我们好,想省点钱。而且……而且她说,现在很多女孩子都太现实了,她也是怕了,想考验考验你……”周浩的声音越来越低,连他自己都觉得这套说辞有多么苍白无力。
考验?
我冷笑出声。用欺骗和算计来考验我的真心?用我投入的二十多万装修款来测试我是否“现实”?这简直是我听过最荒谬的笑话。
“所以,王阿姨把钥匙交给我,说‘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的时候,你也在场。你听着她对我撒谎,你也心安理得?”
“我让我妈别这么说,可她不听……”周浩辩解道。
“我拿出我所有的积蓄来装修的时候,你抱着我说‘我何德何能’,你当时心里在想什么?是在嘲笑我傻吗?”
“没有!绝对没有!晓静,我是真心感激你!我只是……我只是不敢违背我妈的意思。我家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从小到大都是我妈说了算。我跟她吵过,我说这样对你不公平,可她就是不听,还说我要是敢告诉你,她就……”
“她就怎么样?”我追问道,“她就收回房子,不让我们结婚了,是吗?”
周浩痛苦地闭上了眼睛,默认了。
我终于明白了。在这场家庭博弈中,周浩选择做一个“孝子”,代价是牺牲我的信任和尊严。他不是不知道对错,他只是没有勇气去反抗,或者说,在他心里,他母亲的意愿,比我的感受更重要。
他所谓的爱,是如此的廉价和懦弱。
“周浩,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一辈子都不知道这件事,你会瞒我一辈子吗?”我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然后,他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说:“晓静,我们别想那么多了好不好?房本上写谁的名字,真的那么重要吗?只要我们俩好好过日子,那房子就是我们的家啊。我发誓,我以后会加倍对你好,把所有工资都交给你,好不好?”
他的话,彻底浇灭了我心中最后一丝幻想。
他不明白。或者说,他假装不明白。
这从来就不是一套房子的事情。
这是一个男人,一个家庭,对一个即将嫁进门的女人,最基本的人品和尊重的问题。
他们连最基本的诚实都做不到,又拿什么来谈“好好过日子”?
那一晚,我们分房睡了。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直到天亮。三年的感情,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一帧帧地过。那些甜蜜的瞬间,那些对未来的憧憬,此刻都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反复切割着我的心脏。
我曾经以为,我找到了可以托付一生的人。
现在才发现,我只是他们全家“考验”和“提防”的一个对象,一个可以被随时牺牲的棋子。
第4章 婆婆的“苦心”
第二天,我请了假,没有去上班。
我需要时间,冷静地思考这一切。周浩早上出门时,一步三回头,眼神里充满了乞求和不安。我没有理他。
中午时分,王秀兰阿姨的电话打了过来。
她的声音还和以前一样,充满了亲切和热情。“晓静啊,听周浩说你昨天不舒服,今天没去上班?要不要紧啊?阿姨炖了鸡汤,给你送过去?”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波澜:“不用了,阿姨,我没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年轻人,别太累着了。”她寒暄了几句,终于切入了正题,“那个……周浩都跟我说了。唉,这孩子,就是沉不住气。多大点事儿,还惹你生气了。”
她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这只是一场无伤大雅的小误会。
“阿姨,我不觉得这是小事。”我直截了当地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王秀兰的语气变了,少了几分客套,多了几分“一家之主”的威严和语重心长。
“晓静,我知道你心里有想法。但是你听阿姨跟你说,阿姨是过来人,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我这么做,不是不信任你,恰恰是为了你们好。”
“为我们好?”我几乎要气笑了。
“是啊!”她的声音提高了一些,仿佛在强调自己的理直气壮,“现在的社会多复杂啊,人心隔肚皮。我不是说你不好,晓静,阿姨是真心喜欢你的。可凡事都得有个万一,对不对?这房子,是我跟你叔叔一辈子的血汗钱,是我们周家的根。我把它写在我自己和周阳名下,就是为了给这个家上一道保险。”
“保险?防着谁的保险?”我冷冷地问。
“哎,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什么叫防着谁?”王秀兰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悦,“我这是为了让你们俩没有后顾之忧,好好过日子!你想想,房子不在你们名下,你们俩就不用背那么重的贷款压力,也不用为了房子的事吵架。你们只需要把日子过好,其他的,有我跟你叔叔担着。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我被她这套颠倒黑白的逻辑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把赤裸裸的算计和提防,包装成了“为我们好”的无私奉献。仿佛我不仅不该生气,还应该对她感恩戴德。
“再说了,”她继续说道,“周浩是你男人,周阳是他亲弟弟。房本上写周阳的名字,跟写周浩的名字,有什么区别?都是一家人,难道你还信不过周阳吗?等以后你们结婚了,有了孩子,日子过稳了,阿姨自然会把房子给你们的。我还能带着这房子进棺材不成?”
“那装修的钱呢?我花了二十多万装修这套房子,这笔钱又算什么?”我终于忍不住,质问道。
电话那头的王秀兰似乎噎了一下,随即用一种更加理所当然的语气说:“装修?你们结婚住进去,享受的不是你们自己吗?难道你还想让我们老两口把装修钱也出了?晓静,做人不能太计较。你既然要嫁给周浩,就是我们周家的人,为这个家出点力,不是应该的吗?你出的那点装修钱,跟我们家近百万的首付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一家人,就别算那么清了。算清了,感情就淡了。”
“感情淡了……”我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心里一片悲凉。
原来在她的逻辑里,我可以为这个“家”无限付出,但不能计较任何回报和名分,因为一旦计较,就是我“不懂事”,“太现实”。而他们家,却可以一边心安理得地接受我的付出,一边用最冰冷的“保险”来计算和提防我。
这是何等双标,何等自私的逻辑!
“晓静,你是个好孩子,阿姨知道你一时想不通。”王秀兰的语气又缓和下来,开始打感情牌,“你跟周浩这么多年的感情,不容易。别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婚礼都快到了,亲戚朋友都通知了。你听阿姨一句劝,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等你嫁过来,阿姨保证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疼。周浩那边,我也会好好说他,让他给你赔礼道歉。”
她的话说得滴水不漏,一边是威逼,一边是利诱。她笃定我已经骑虎难下,为了这么多年的感情,为了即将到来的婚礼,为了所谓的面子,最终一定会选择妥协和隐忍。
可惜,她算错了一点。
我林晓静,或许在感情里有些天真,但我骨子里,却有我的骄傲和底线。
我可以接受贫穷,可以接受一起奋斗的辛苦,但我绝不接受建立在欺骗和算计之上的婚姻。
尊严和信任,是我的底线。一旦破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阿姨,”我打断了她的滔滔不绝,声音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感到意外,“我明白了。谢谢您今天跟我说这些。”
说完,我便挂断了电话。
王秀兰可能以为我“想通了”。
但她不知道,在我说出“我明白了”的那一刻,我心里已经做出了最终的决定。
第5章 无声的告别
接下来的几天,我过得异常平静。
我照常上班,下班,回家。周浩试图跟我沟通,他买我最爱吃的蛋糕,订我一直想看的电影票,小心翼翼地讨好我。
“晓静,我妈就是那个脾气,刀子嘴豆腐心,你别往心里去。她已经答应我了,等我们结婚五周年,就把房子过户给我。”他信誓旦旦地保证。
五年?
我看着他,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如此的陌生。他还在用一个又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来试图稳住我。他难道真的以为,我会在被欺骗之后,还傻傻地再等上一个五年,去赌一个未知的“过户”吗?
我没有跟他争吵,也没有歇斯底里。因为我知道,跟一个无法站在你立场思考问题的人争辩,是毫无意义的。他的世界里,家庭的序列是母亲、弟弟,然后才是我。我们从根本上,就不是一路人。
我只是平静地对他说:“我累了,让我想想。”
他以为我在闹脾气,需要时间冷静,便不再逼我,只是每天更加殷勤地照顾我的起居。
而我,则在用这几天的时间,做着最后的告别。
我联系了婚庆公司,告诉他们婚礼取消了,定金按照合同处理,我愿意承担违约责任。
我给已经发出请柬的亲朋好友,逐一发了信息,内容很简单:“非常抱歉,原定于十月的婚礼因故取消,给您带来的不便,敬请谅解。”
我整理了这三年来周浩送给我的所有礼物,大到项链手表,小到一只毛绒玩具,全部打包放进了箱子里。
我把我为新房购买的所有家电、软装的订单和发票,都整理出来,做成了一个详细的表格,每一笔花销都清清楚楚。总计,二十一万三千六百元。
最后,我去了银行。
我把我卡里剩下的所有钱,凑了二十万,转到了周浩的账户上。这二十万,是我当初拿出来装修的钱。虽然实际花费超了一点,但我不想再为那万把块钱去纠缠。我想用这种方式,彻底斩断我们之间所有的经济牵扯。
做完这一切,已经是第七天了。
我感觉心里一块巨大的石头落了地,前所未有的轻松。
那天晚上,周浩下班回来,给我带了一束香槟玫瑰。
“晓静,别生气了,好不好?你看,我们下周就去领证,领了证,你就是我法律上的妻子了,房本上写谁的名字,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把花递给我,脸上带着讨好的笑。
我没有接那束花。
我只是把一个快递盒子推到他面前。
“这是什么?”他愣了一下。
“你打开看看。”
他疑惑地打开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串钥匙——那串王秀兰阿姨亲手交给我,象征着“家”的钥匙。
他的脸色瞬间变了。“晓静,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把手机屏幕亮给他看。屏幕上,是银行转账成功的凭证,收款人是他的名字,金额是二十万。
“首付款,退给你了。”我平静地说。
他彻底慌了,声音都开始发抖:“首付款?什么首付款?晓静,你疯了吗!你花的钱是装修款,不是首付款!”
“周浩,”我抬起头,第一次如此清晰而冷静地看着他,“在我心里,我拿出的那笔钱,就是我们共同为这个家付出的‘首付’。它是我对我未来生活的投资,是我对你这个人的信任。既然这个家不是我的,这份信任也已经没了,那这笔投资,我自然要收回。”
“至于那二十多万的装修,”我顿了顿,看着他惨白的脸,一字一句地说,“就当我送给王阿姨和周阳的‘新居礼物’吧。毕竟,我用了他们的房子,做了三个月的美梦。这个礼物,就当是我的梦醒时分,付的代价。”
周浩彻底崩溃了。他冲过来抓住我的手,眼泪流了下来:“晓静,不要这样,你不要这样对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明天就去求我妈,我让她把房子过户!不,我现在就去!”
他说着就要往外冲。
我拉住了他。
“晚了,周浩。”
我轻轻地挣脱他的手,声音里没有恨,只有一种彻骨的疲惫。
“这不是房子的事,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就算你今天把房本换成我的名字,我也不会嫁给你了。因为我害怕,我害怕以后我们漫长的人生里,不知道还有多少个像这样,由你和你家人为我设下的‘考验’和‘圈套’。我赌不起,也不想赌了。”
“我们之间,隔着的不是一套房子,是信任。而信任一旦碎了,就再也拼不回来了。”
我把打包好的行李箱从卧室里拖了出来。
“我今天就搬走。祝你,还有你的家人,乔迁新喜。”
说完,我没有再看他一眼,拉着行李箱,打开门,走了出去。关上门的那一刻,我听到了他在屋里压抑的哭声。
但我没有回头。
有些告别,必须无声,却要掷地有声。
第6章 余波与清醒
我搬到了好友苏晴的家里暂住。
当我把所有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她时,这个一向火爆脾气的姑娘,气得差点把手里的杯子捏碎。
“这家人也太不是东西了!简直是诈骗!不行,晓静,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那二十多万的装修款,凭什么白白送给他们?必须让他们还回来!”苏晴义愤填膺地说道。
我摇了摇头,苦笑道:“算了,苏晴。钱没了可以再挣,但跟他们一家人继续纠缠下去,只会消耗我最后一点体面。我不想把一段曾经美好的感情,变成一场难堪的经济官司。”
我退还的二十万,其实并不是法律意义上的“首付款”,周浩说得没错。但我就是要用“退回首付”这个名义,来表明我的态度:我拒绝承认这是一种赠与,我是在撤回我对这个“虚假家庭”的投入。至于那二十多万的装修,就当是花钱买个教训,认清了一个人,一个家庭。
这个教训,很贵,但很值。
接下来的日子,我的手机几乎被打爆了。
先是周浩,他疯狂地给我打电话,发微信。微信的内容从一开始的哀求、忏悔,到后来的不解和质问。
“晓静,三年的感情,你真的能说放就放吗?就为了一套房子?”
“难道在你心里,我们的爱还不如一个房本重要?”
“我妈已经被我气病了,我弟弟也说都怪他,我们家现在一团糟,你就真的这么狠心吗?”
看着这些信息,我只觉得可笑。直到最后一刻,他依然认为问题出在我“太在乎房子”,而不是他们一家人的欺骗和算机。他试图用道德绑架和感情牌来让我回头,却从未真正反思过自己的懦弱和错误。
我没有回复任何一条,最后直接将他拉黑了。
然后是王秀兰。她没有直接给我打电话,而是通过几个我们共同认识的亲戚来当说客。
说辞大同小异,无非是说她也是一番苦心,说我太年轻、太冲动,不懂得过日子的智慧。还说只要我肯回去,她愿意把房本加上周浩的名字。
我只托亲戚带回去一句话:“道不同,不相为谋。祝他们一家幸福。”
最让我意外的,是周阳。他给我发来一条很长的微信。
“嫂子……哦不,晓静姐。对不起。房子的事,我从头到尾都知道。我哥跟我妈吵过很多次,但是没用。我承认我也有私心,觉得这样我以后就有房子了。我没想到会对你造成这么大的伤害。我哥这几天跟行尸走肉一样,我妈也天天唉声叹气。这个家因为我,乱成了一锅粥。真的很对不起。”
这是周家唯一一个,让我觉得还算坦诚的人。
我回了他一句:“事情已经过去了,跟你关系不大。过好你自己的生活吧。”
我没有告诉他,问题的根源,从来不是他。而是在于一种深入骨髓的家庭观念:在这个家庭里,儿子是自己人,儿媳永远是外人。这种观念,比任何谎言都更伤人。
我父母知道这件事后,气得差点从老家杀过来。我爸在电话里沉默了半天,最后只说了一句话:“闺女,回来吧,家里永远是你的港湾。钱没了,咱再挣。人,不能受委屈。”
挂了电话,我抱着苏晴,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我哭的不是逝去的爱情,也不是损失的金钱。我哭的是自己那三年毫无保留的付出和信任,最终被证明是一场笑话。我哭的是自己曾经对未来那么美好的憧憬,碎得一片不剩。
但哭过之后,便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我开始重新规划我的生活。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凭借之前装修新房积累的实践经验和独到的设计理念,我很快在公司的一个项目中脱颖而出,得到了上司的赏识。
我用退回来的那二十万,加上自己的一些积蓄,在公司附近租了一套小公寓。虽然是租的,但我把它布置得温馨又舒适。我在阳台上种满了花,买了一个小烤箱,学着做各种甜点。
苏晴经常过来蹭饭,她说:“晓静,我觉得你现在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好看。那种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光,特别迷人。”
我知道,那是重获新生后,属于我自己的光。
偶尔,我也会在深夜里想起周浩。想起我们一起看过的电影,一起走过的路,想起他曾经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心里还是会有一丝隐痛。
但我知道,那只是对一段逝去时光的悼念,与爱情无关了。
一个无法给予你最基本尊重和诚实的伴侣,一个凡事都以原生家庭为先,需要你去“表现”才能换取信任的家庭,就像一个华丽的牢笼。及时逃离,是一种幸运。
我取消了婚礼,退回了“首付”,损失了金钱,却赢回了更宝贵的东西——尊严,以及一个清醒的、完全属于我自己的未来。
阳光透过我公寓的窗户洒进来,照在我新买的绿植上,一片生机勃勃。
我知道,我的新生活,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