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这是文明级创新

文/刘乾坤

新的文明正在诞生——许多年后，我们回顾这个时代，我们将发现，后疫情时代，最为猛烈和无声的变革，是文明级的创新、是新世代的萌芽、是新文明的诞生。这几年涌现的这一批创新业态，不是传统意义上工业革命或信息革命的线性升级版本，不是人类有史以来定义的那些具有开创意义的创新，更不是软硬科技之分。

可控核聚变、量子计算、人工智能、人形机器人、脑机接口、合成生物与细胞基因治疗，这几年诞生的这一批科技创新，我称之为“文明级创新”——对于人类自身、人类文明形态，乃至于地球和行星文明都将产生创造性、颠覆性和重构性的深远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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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样的科技创新能称之为“文明级创新”？这些文明级的科技创新是怎么突然涌现的？这些文明级的科技创新，对于每个人、人类、人类社群，以及人类文明到底意味着什么？这些文明级创新叠加对于人类未来意味着什么？

具有革命意义的科技创新大致可分为三大类：能源、信息和人类自身。与以往历次科技革命不同的是，这一批科技创新，不仅仅局限于能源和信息两大类，更涉及人本身，最关键的是，这一批科技创新，触及了人类的再定义、人类文明的重塑，以及地球文明的重构和颠覆；更进一步，这些创新不仅在一个较短的历史时期内叠加涌现，而且彼此勾连、相互影响和相互促进。

与以往能源革命不同的是，可控核聚变是人类第一次超越地球文明的恒星级别的能源创新。历史上的金属冶炼、机械能、电能、化石能源以及核能，从来没有超越过地球资源限制，而可控核聚变能源是恒星级的，是恒星为整个星系提供能源的能量源泉。可控核聚变的技术突破，也就是人们俗称的“人造太阳”，意味着人类开始掌握恒星级的永不枯竭的能源密钥。

讨论得比较多、并引起哲学和社会伦理思考的是人工智能——人们惊恐地发现，人工智能真的具有自主意识。仅仅是人类文明以来累积的群体智慧锻造的人工智能工具，在其诞生之初就具有颠覆关于“意识”的基础认知，人工智能的终极形态会如何重塑人类文明的所有想象？拥有“自主意识”还不是最令人震惊的，人工智能真正可怕的是，不同于生物遗传，“天才”般的智慧不仅可以工业化生产及复制，还可以每时每刻加速学习和进化。如果在人工智能基础上，再加入人形机器人的讨论，关于人类如何与硅基人工智能体共存的问题——也就是硅基生物和碳基生物如何共生的问题，就变得更现实和更具有颠覆意义；如果再插上碳基和硅基生物信息交互的这只翅膀——脑机接口，这将进一步颠覆人类可理解和已知的感知模式——“读心术。量子计算和通信，则将所有这些再推上一个台阶。在生物技术层面，合成生物和细胞基因治疗，将第一次使得人类拥有了造物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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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你会不屑：这一切不过是文字游戏罢了。人类历史上任何创新都是层积累变的结果，这些科技创新业态不比历史上那些伟大的创新更具有颠覆意义，哪里称得上文明级创新呢？最近一次物理和数学基础理论大创新已经是百余年前的故事了，在没有基础理论突破的情况下，哪里可能会有文明级创新呢？何况，这一批科技创新真正的商业化最早也是十年以后的事情了。

基础理论的创新并不是文明级创新的必要条件。就像文明史上第一次出现金属冶炼——合金青铜器，以及铸铁和钢铁的出现，甚至还没有任何基础理论，但是，他们同样重新定义了人类文明。DNA和Micro-RNA的发现固然重要，但是，合成生物、细胞与基因治疗，则更具有实际的颠覆性价值，因为这意味着人类可以人工合成他们想要的生物，从酶，到细胞、组织，乃至器官。量子理论固然具有开创性，但是，只有这些理论能应用在能源和信息革命的工业化生产前沿，就像量子计算和通信、可控核聚变的商业化，这时候，新的文明才真正诞生。

与历史上的颠覆性科技创新不同的，还在于这一批科技创新在最近数年诞生之初，就被风险资本和各国政府追捧——他们不仅具有极强的商业化潜能，更重要的是他们具备非线性的蝶变能力、进化能力和大规模工业化能力。某个时刻，他们会像寒武纪生物大爆发一样。他们为什么会集中涌现又会加速改变我们的文明形态呢？共同的驱动力之一，是人工智能。人工智能大大加速了这一批科技创新的集中涌现及快速进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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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业化和工业化到底要多久——十年还是二十年，真的重要吗？重要的是，他们从诞生之初就具备颠覆旧文明的潜力：重新定义人本身、人类的边界，以及人类文明。不用检视300万年人类史、10万年智人史、1万年人类文明史，我们所熟知的现代文明不过500年，十年二十年更不过弹指一挥间，堪堪一代人的时间——我们的商业文明、工业文明，乃至人类文明和地球文明，都将因为这批科技创新进入史无前例的新世代。

不要小瞧商业化啊——一旦进入现代工业级生产环节，很快，他们就具备更惊人的几何级数的迭代能力。我们常说，不要高估未来三年的变化，但任何人都不要低估未来十年的变革！马拉松竞赛场地上蹒跚起步、幼稚可笑的人形机器人，将在十年后反讽那些曾发出讥诮声音的人们。

总有人会问我对当今这个世界是乐观还是悲观、总有人会质疑我在这个年代疯狂竞争的意义，也总有人怀疑科技创新的正义性。显然，这就是意义所在——用投资和资本这个工具，推动、参与，或者陪伴这些文明级创新加速到来。所幸的是，我们，我们国家处在这批文明级创新的最前沿。尽管我还搞不清楚这些文明级创新带给人类未来的是祸还是福，但可知的人类文明史说明，科技进步才是提升人类共同福祉的终极驱动力。

这些文明级的创新将如何重构和再造我们人本身、人类社会和人类文明，以及如何提升全人类福祉、人类伦理如何自洽、科技创新如何向善——这，远远超出了我的认知水平和能力。我想，只要以人为本，只要人类大多数继续奉“真善美”为圭臬，文明级创新也许也会有歧路，但终究也将纳入“真善美”的范畴。不管你是否拥抱这批文明级创新、是否充满好奇、是否相信美好即将发生——确定性的是，新的文明必将诞生。而这，是我们的信仰。

不仅仅是颠覆文明史，文明级创新的现实意义，在于避免工业生产方面的低水平竞争，以做大蛋糕；首先提高地区进而全面提升全人类劳动生产率。谁在文明级创新领域走到了前列，谁就掌握了通向未来的密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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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文明级创新正处于规模化应用的爆发临界点，即将在社会各领域广泛而深入地应用。一旦全面爆发，将引发人类社会、经济、文化等各层面的深刻变革，推动人类文明向更高层级演进，重塑人类文明、地球文明的发展轨迹。

傻瓜，不要再用那些过时的词汇了——这不是什么软硬科技之分，也不是历史上的任何一次工业革命的升级版，而是文明级创新。起码，我们对此应有清醒的认知，以及，敬畏之心。（作者系梧桐树资本董事长、创始合伙人 刘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