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专抢嫡姐看上的男人,她喜欢上了小将军,我便与他有了肌肤之亲
发布时间:2025-10-28 18:01 浏览量:1
声明: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已完结,放心观看)
我是恶毒女配,专抢嫡姐看上的男人。
这次她喜欢上了小将军谢凛。
于是我便设计落水与他有了肌肤之亲。
洞房夜他掐住我下巴:「如你所愿,但别妄想其他。」
我低头温顺笑:「是。」
三个月后他出征归来,我却递上和离书。
「赶紧签字,我姐又看上别的男人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说什么?」
1
我算准了时间,在谢凛经过荷花池时,脚下一滑,精准地摔了进去。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
我立刻扑腾起来,叫声凄惨,「救命!」
他果然跳了下来。
手臂揽住我的腰,将我往岸上带。
初春的池水真冷,我冻得直哆嗦,岸上瞬间围满了人。
我嫡姐沈清月站在最前面,那张漂亮的脸蛋霎时白了。
她今天特意穿了鹅黄色衣裙,人人都夸好看。
我顺势偎在谢凛怀里,湿透的薄衫紧紧贴着身子,曲线毕露。
他想推开我,但我抓得死紧。
周围议论声嗡嗡响起。
「这......沈二小姐的名节......」
「众目睽睽,这般肌肤之亲......」
我爹,沈尚书,铁青着脸站出来。
「谢将军,你看这......」
谢凛低头看我。
我抬起湿漉漉的脸,嘴唇发抖,声音很轻,但刚好让所有人都听见。
「求将军......怜惜。」
他眼神很沉,扫了一眼周围,特别是脸色惨白的沈清月。
我知道他厌恶这种算计。
沉默了会儿,他开口,「如你所愿。」
我低下头,藏起嘴角那点得逞的笑。
沈清月身子晃了晃,被丫鬟扶住。
三日后,一顶花轿从谢府侧门抬进了我。
没有十里红妆,没有盛大仪式。
我穿着嫁衣,坐在陌生的新房里。
红盖头下,我心情平静。
盖头被挑开。
2
谢凛没靠近床边,就站在屋子中央。
倒了两杯合卺酒,端过来。
一杯递到我面前,「喝了。」
听不出喜怒。
我接过,指尖不可避免碰到。
他的手很稳,也很凉。
他垂着眼,没看我,只干脆地仰头饮尽。
我也跟着喝完。
酒有点辣。
放下酒杯,他并没离开。
反而俯身,一手撑在我身侧的床柱上,将我圈在他和床榻之间。
阴影笼罩下来,带着淡淡的酒气和压迫感。
「沈妙。」他叫我。
我嗯了一声,抬眼看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温顺无害。
「将军有何吩咐?」
他另一只手抬起,冰凉的指尖捏住我的下巴,力道不轻。
「话先说在前面。」
「这桩婚事怎么来的,你知我知。」
「夫人之位是你的,谢家的庇护也会有。」
「但别的,」他顿了顿,每个字都清晰无比,「不要妄想。」
我下巴被他捏着,不能点头。
只好眨了眨眼。
「将军指的是什么?」我轻声问,「是您的心,还是您的情?」
他似乎没料到我敢这么直接问,眼神微动。
「所有。」他吐出两个字。
我笑了,并没有挣扎。
「将军多虑了。」
「妾身要的,从一开始就是名分,是安稳。」
「风花雪月,儿女情长,」我语气平缓,「太费神了,妾身不感兴趣。」
他审视着我,似乎在判断这话的真假。
我任由他看,眼神坦然。
片刻,他松开了手。
我的下巴上留下了浅浅的红痕。
「记住你的话。」他直起身,拉开了距离。
「安分守己,我们相安无事。」
他转身走向房间另一侧的软榻,和衣躺下。
背对着我。
意思明确,界限清晰。
我抬手,轻轻揉了揉下巴。
看着他那挺拔又疏离的背影。
红烛的光晕摇曳,在他周身镀上一层暖色。
「是,将军。」
我对着他的背影,轻轻应道。
黑暗中,我无声地勾了勾唇角。
谢凛,我们来日方长。
名分我要,安稳我要。
至于别的......是你说了不算的。
3
回门那天,谢凛陪我一起出门。
马车停在沈府门口,他先下车,没伸手扶我。
我自个儿提着裙子下来。
我爹我娘站在门口,脸上堆着客套的笑。
「女婿来了,快请进。」
谢凛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他对我爹娘也是这副冷淡样子,我心里反而平衡点。
寒暄几句,场面有点干。
他跟着我爹走了,把我和我娘留在原地。
我娘脸上的笑立刻淡了。
「你倒是好手段。」她声音不高。
我笑了笑:「娘在说什么,女儿听不懂。」
正说着,丫鬟来说,大小姐请二小姐去茶楼一聚。
我就知道她会找我。
茶楼雅间里,沈清月坐在窗边。
她今天穿了件水蓝色的裙子,衬得她楚楚可怜。
见我进来,她眼圈立刻红了。
「妹妹。」她声音带着哽咽。
我在她对面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姐姐找我有事?」
她拿起帕子按了按眼角。
「你明知我心属谢将军,为何还要如此?」
「我们姐妹多年,你竟这样对我?」
我吹了吹茶水上的热气。
「姐姐这话不对。」
「落水是意外,将军救我,是仁义。」
「娶我,是负责。」
「怎么到头来,倒像是我的错了?」
她被我噎了一下,脸色更白。
「你......你强词夺理!」
「那天你分明是故意的!」
我放下茶杯,抬眼看她。
「姐姐有证据吗?」
「没有证据,这话可不能乱说。」
她死死盯着我,帕子绞得紧紧的。
「你抢了我的位置。」
「谢夫人本该是我。」
我抬手理了理袖子,露出腕上谢凛送来的玉镯。
水头很好,价值不菲。
算是他给的一点实物补偿。
「姐姐,」我语气轻松,「下次你再有看上的心上人,记得提前告诉我。」
「我好准备准备。」
「说不定,还能再帮你试试那人品性如何。」
沈清月猛地站起来,胸口起伏。
她大概从没听过这么无耻的话。
「沈妙!你还要不要脸!」
我慢悠悠站起身。
「姐姐消消气。」
「今日回门,将军还在府里等我。」
「我就先告辞了。」
我走到门口,又回头看她。
「对了姐姐,」我晃了晃手腕上的玉镯,「这镯子好看吗?」
「将军给的。」
「你要是喜欢,下次我问问他在哪买的。」
我走出雅间,关上门。
还能听见里面茶杯摔碎的声音。
下楼时,我心情很好。
抢男人这种事,果然要抢了才知道有多快乐。
走到茶楼门口,却发现谢凛等在那里。
他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正负手看着街景。
见我出来,他目光落在我脸上。
「说完了?」他问。
「说完了。」我答。
他没问我们说了什么,只道:「回府。」
我跟着他往马车走。
阳光照在他挺直的背上,我在想,他刚才听到多少。
不过无所谓。
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4
过了几天,谢凛要去京郊大营。
他出门时,我正坐在院子里看账本。
他脚步停了一下,「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有点意外,抬头看他。
他表情没什么变化,「军营里有些账,看着烦。」
我合上账本,「好。」
马车里,我们各坐一边。
他闭目养神,我看着窗外。
一路无话。
到了军营,他把我带到主帅营帐。
几个将领正在里面争论,桌上堆着账册。
见谢凛带我进来,他们都愣了一下。
「将军,这位是?」
「我夫人。」谢凛语气平淡,「来看看。」
几位将领互相看看,眼神复杂。
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京城都传遍了,我是怎么嫁进谢家的。
谢凛没理会,指指那堆账册,「就这些。」
我走过去翻了翻。
是粮草采买的记录,账目做得粗糙。
一个姓王的副将开口,语气有点冲。
「夫人,这里不是后宅,账本看看就得了。」
「军务大事,女人家还是别掺和。」
我没抬头,继续翻账册。
「上月购粮一千石,报损一百五十石。」
「这个损耗,高了。」
王副将嗤笑一声。
「运输仓储,哪能没损耗。」
「夫人不懂这些,就别指手画脚了。」
我拿起旁边一本旧账。
「去年同月,购粮八百石,报损八十石。」
「今年粮多两成,损耗却近翻倍。」
「王大人,这多出来的七十石粮食,」我抬眼看他,「是喂了老鼠,还是养了别的东西?」
王副将脸色变了,「你什么意思!」
谢凛一直没说话,此刻才开口,「说下去。」
我把两本账册并排放下。
「粮价每石五百文,七十石就是三十五两银子。」
「这还只是一个月的数。」
「另外,」我指向账册另一处,「运输费也比往年高了三成。路线没变,车马没增,这钱花在哪了?」
王副将额头见汗,「今年雨水多,路不好走......」
「是吗,」我打断他,「可我来的路上,看见官道平整得很。」
「还是说,运粮的车夫特别娇贵,非要绕远路走泥坑?」
几个将领都看向王副将,眼神都变了。
谢凛走到我身边,看了眼账册。
又看向王副将,「你自己交代,还是我查?」
王副将腿一软,跪了下来,「将军......是下官糊涂......」
谢凛摆摆手,「带下去,军法处置。」
等人被拖走,他看向我,「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放下账册,「数字不会骗人。」
「只要比对,总能找到不对劲的地方。」
营帐里其他将领都不说话了。
刚才那种轻视的眼神消失了。
谢凛看了我一会儿。
「以后营里的账,每月送府里一份。」
这话是对将领们说的,眼睛却还看着我。
我微微点头。
回去的马车上,他还是没说话。
但下车时,他伸手扶了我一下。
虽然很快松开,但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碰我。
晚上,他没去软榻。
躺在床的外侧,背对着我。
但我知道他没睡。
「今天,」他忽然开口,「做得不错。」
我面朝里躺着,嗯了一声,「分内事。」
过了一会儿,我听见他翻了个身。
谢凛,你开始看见我的价值了么?
5
宫里设宴,谢凛带我同去。
他如今出门会客,常会问我去不去。
我若说去,他便等我一同出门。
宴席上,我们按品级坐下。
谢凛不爱应酬,自顾自饮酒。
我安静坐在他身边,剥着葡萄。
几个贵女聚在一旁说笑,声音不大不小,刚好飘过来。
「有些人啊,就算穿了绫罗绸缎,也掩不住那股算计味。」
「可不是嘛,强求来的姻缘,能有什么好结果。」
「谢将军真是好脾气,换我早休妻了。」
我继续剥葡萄,眼皮都没抬。
谢凛放下酒杯,看向那几个贵女。
她们立刻噤声,低下头去。
这时,一位身着月白锦袍的男子走了过来。
是端王温衡,皇上幼弟,闲散王爷一个,但很得圣心。
他摇着折扇,笑眯眯的。
「谢将军,夫人。」
他打招呼,很随和。
谢凛点了下头,算是回礼。
我起身行了个礼。
温衡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点好奇。
「这位就是沈二小姐?久仰。」
我知道他「久仰」什么,只是微笑。
他在我们旁边坐下,很自然地聊起来。
「方才听几位小姐在议论沈大小姐,」
他摇着扇子,状似无意地说,「说她近来常去大慈恩寺上香。」
我捻着葡萄的手停了一下。
谢凛也抬眼看去。
温衡笑了笑,压低声音。
「巧的是,太子殿下近日也为皇后祈福,常去大慈恩寺。」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真是......有缘。」
我手里的葡萄掉在盘子里。
谢凛看向我。
温衡起身,拍拍谢凛的肩。
「随口聊聊,将军不必在意。」
他笑着走开了。
我坐在那里,心跳有点快。
转头看谢凛,他正盯着我。
「怎么了?」他问。
我深吸一口气,眼神都亮了。
「王爷刚才说,我姐姐和太子殿下......」
谢凛眉头微蹙。
我抓住他的袖子,语气带着明显的兴奋。
「将军,你听明白了吗?」
「太子殿下啊!」
「那可是东宫!」
谢凛看着我发亮的眼睛,脸色慢慢沉下来。
他放下酒杯,声音有点冷,「所以?」
我松开他的袖子,没说话,开始认真思考。
6
三个月后,谢凛凯旋。
他回府时已是傍晚,风尘仆仆。
我算准时间,等在书房。
他推门进来,看到我,脚步顿了一下。
「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身上还穿着铠甲,带着外面的寒气。
我站起身,从袖中取出那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书,放在书桌上,推到他面前。
「签了吧。」我说。
纸上三个字很清晰:和离书。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沉得吓人。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们到此为止。」我语气平静,「你放心,这三个月我替你打理将军府,账目清晰,一文不差。作为回报,我的嫁妆原样带走,不多要你一分。」
他盯着我,好像没听懂我的话。
「沈妙,」他向前一步,「把话说清楚。」
我指了指那份和离书。
「字面意思。和离。」
「赶紧签字,我赶时间。」
「赶时间?」他重复道,声音里压着情绪,「你要去做什么。」
我抬眼看他,说得理所当然。
「我姐又看上别的男人了。」
「这次是太子殿下,你知道的。」
「我得抓紧机会。」
书房里瞬间安静,只有烛火跳动的声音。
谢凛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好像花了点时间,才理解我话里的意思。
「你说什么?」他问,声音很低。
「我说,」我耐心重复,「我嫡姐沈清月,她移情别恋,看上太子了。」
「所以我们的合作关系可以结束了。」
「你把字签了,我好进行下一步。」
他猛地伸手,一把抓过那张和离书。
纸张在他手中皱成一团。
他盯着我,「你当我是什么?你用完了就扔?」
我看着他捏紧的拳头,有点无奈。
「将军,我们当初说好的。」
「我要名分,你要解决麻烦。」
「现在你有战功,我有清白身,好聚好散。」
「等我当了太子妃,不会忘了你的好处。」
「你想当太子妃?」他向前逼近一步,阴影笼罩下来。
我后退半步,靠在书桌边。
「不然呢?」我反问,「难道在你这里耗一辈子?」
「谢凛,我们之间本来就是一笔交易。」
「现在交易该结束了。」
他低头看着手里皱巴巴的纸,又抬头看我。
眼神复杂,有震惊,有怒气,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东西。
「如果我说,」他声音干涩,「不结束呢。」
这倒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将军,」我提醒他,「强扭的瓜不甜。」
「甜不甜,」他把那团纸扔在地上,「我说了算。」
7
谢凛把和离书扔在地上,转身走了。
门在他身后关得震天响。
我弯腰捡起那团纸,慢慢抚平。
看来和平分手是行不通了。
我得换个方法。
第二天,我带着丫鬟出了门。
京城最热闹的茶楼,我包了个雅间。
叫来了城里最有名的几个说书先生。
他们站在我面前,有点紧张。
「夫人有什么吩咐?」
我把几张银票放在桌上。
「有个新故事,请诸位帮个忙,好好讲讲。」
「故事好听,这些是定金。」
「讲得好,后面还有。」
我把故事梗概说了一遍。
重点突出沈二小姐深明大义,为成全姐姐与太子的良缘,主动让出将军夫人之位。
至于谢将军,则是个被蒙在鼓里,险些耽误姐姐好姻缘的可怜人。
说书先生们面面相觑。
「这......夫人,这故事......」
「怎么,」我端起茶盏,「不好讲?」
银票静静地躺在桌上。
一位胆子大的先生上前一步,收起银票。
「夫人放心,这故事一定精彩。」
效果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不到三天,整个京城都传遍了。
版本还越来越丰富。
有的说谢将军苦苦挽留,我毅然离去。
有的说太子殿下对我姐姐一见钟情,非卿不娶。
还有的说谢将军借酒消愁,痛失所爱。
我在酒楼二楼,边喝茶边听楼下议论。
「真没想到,谢将军这般痴情。」
「沈二小姐也是不容易,为了姐姐幸福,自己受委屈。」
「听说将军府门槛都快被媒人踏破了,将军一个不见,怕是伤心得很了。」
正听着,楼梯口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谢凛上来了。
他穿着常服,脸色不太好看。
他在我对面坐下。
「你做的?」他问。
我给他倒了杯茶。
「将军指的是什么?」
楼下说书先生正讲到精彩处。
「只见那谢将军手持和离书,泪洒当场......」
谢凛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看着我。
「签字,和离。」我语气平静,「很简单。」
「然后你去追求你的太子妃大业?」
我笑了笑,没否认。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
「如果我不签呢?」
「那我就继续讲新故事。」我放下茶杯,「比如将军死缠烂打,比如将军因爱生恨......」
他深吸一口气。
「沈妙,你狠。」
这时,楼下传来一阵喧闹。
王尚书家的公子大声说:「要我说,谢凛就是没眼光!沈二小姐这样的贤内助不要,偏要......」
话没说完,一个酒杯从二楼飞下去,精准地砸在那位公子脚边。
谢凛站起身。
「回家。」他拉着我就走。
我被他拽着下楼,还能听见身后的议论。
「看把谢将军气的......」
「真是用情至深啊......」
马车上,他一路沉默。
直到下车进门,他才开口。
「明天我进宫面圣。」
他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进宫?
他想干什么。
8
太子府赏花宴的帖子送来时,我正对着铜镜试新衣裳。
谢凛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
「真要去。」
我把一支玉簪插进发髻。
「太子相请,不好推辞。」
他走进来,拿起梳妆台上另一支金步摇。
「这个更适合。」
他动作有些生疏地替我簪上。
我看看镜中的自己,确实更贵气些。
「谢谢将军。」
他手放在我肩上,透过镜子看我。
「我今日要去京郊大营。」
「嗯。」我应了一声。
他手指微微用力,「晚点我去接你。」
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太子府很是热闹。
我被引到女宾区,嫡姐沈清月已经在了。
她今日打扮得格外用心,看见我,笑着迎上来。
「妹妹也来了。」
她亲热地挽住我的手,「听说妹妹要和离?姐姐真是替你难过。」
我抽回手,「姐姐消息真灵通。」
「太子殿下跟我提起的。」她压低声音,「殿下很关心你呢。」
正说着,太子过来了。
他穿着常服,气质温润。
「这位就是谢夫人?」他看向我。
我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沈清月抢着说:「殿下,这就是我妹妹,性子直,不会说话,您多包涵。」
太子笑笑,「无妨。方才听夫人在谈论边关布防,见解独到。」
我低头,「随口胡说,殿下见笑。」
「夫人不必过谦。」
太子很感兴趣,「你说北狄今冬可能南下,有何依据?」
我抬眼,「北狄去年雪灾,牛羊死伤过半。今年开春又逢干旱,草场不足。按照往年规律,他们物资匮乏时,便会南下劫掠。」
太子点头,「有道理。那依夫人之见,该如何防范?」
「主动出击。」
我说,「在边境线外设伏,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被动防守,损失更大。」
太子眼中露出赞赏,「夫人高见。」
沈清月在一旁插不上话,脸色不太好看。
「殿下,」她柔声打断,「该去赏菊了。」
太子却对我道:「夫人可否详细说说设伏之事?」
我们边走边谈,把沈清月晾在一边。
她跟在我们身后,眼神越来越冷。
走到水榭时,太子邀我入座细谈。
我刚坐下,就听见熟悉的脚步声。
谢凛来了。
他穿着军中的常服,风尘仆仆。
「殿下。」他行礼,然后看向我,「我来接你回家。」
太子笑道:「谢将军来得正好,我与尊夫人相谈甚欢。」
谢凛面色不变,「内子浅见,不敢打扰殿下雅兴。」
他伸手拉我,「走吧。」
我坐着没动,「将军不是去京郊大营了?」
「事办完了。」他手上用力,「该回了。」
太子开口:「既然谢将军来了,不如一同用膳?」
「不必。」谢凛拒绝得干脆,「家中已备好饭菜。」
他看向我,「夫人,该回了。」
他眼神坚定,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我只好起身告退。
走出太子府,他一路沉默。
直到上了马车,他才开口。
「谈得很投契?」
我整理着衣袖,「太子殿下虚心纳谏,是百姓之福。」
他冷笑一声,「虚心纳谏?我看是另有所图。」
「将军多心了。」
马车行进了一段,他忽然问:
「那支步摇,为什么没戴?」
我愣了下,才想起他早上给我簪上的那支。
「太招摇了,收起来了。」
他不再说话。
一直到回府,他都没再开口。
晚上,我准备歇息时,发现梳妆台上多了一个锦盒。
打开一看,里面是支素雅的珍珠发簪。
比早上那支金步摇,更合我心意。
9
谢凛最近有些奇怪。
他不再睡书房,每晚都回房。
虽然还是各睡各的,但气氛不一样了。
那天深夜,我听见他起身出门。
脚步声往书房方向去。
我悄悄跟了上去。
书房亮着灯,他人却不在。
我注意到书架后有道暗门,虚掩着。
下面是台阶,通向一个地牢。
地牢里点着火把。
谢凛背对着我,站在一个牢房前。
里面关着个人,披头散发。
「还不肯说。」谢凛开口。
那犯人抬起头,火光映亮她的脸。
是我嫡姐,沈清月。
我倒吸一口冷气,赶紧躲到阴影里。
「谢凛,」沈清月声音嘶哑,「你关着我也没用。」
「北狄的密探不止我一个,你防不住的。」
我捂住嘴。
北狄密探?
谢凛声音很冷,「你们的联络点在哪?」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沈清月笑了,「我潜伏十年,为的就是这一天。」
「为了北狄?」
「为了我娘。」沈清月眼神变得凶狠,「我娘是北狄公主,当年被你父亲所杀。我活下来,就是为了报仇。」
我靠在墙上,心跳得厉害。
沈清月是北狄奸细。
所以她接近谢凛,接近太子,都是为了窃取情报。
「你妹妹呢?」谢凛忽然问。
「那个蠢货?」沈清月嗤笑,「她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跟我抢男人。不过是个被利用的棋子。」
谢凛沉默片刻。
「你确定她什么都不知道?」
「我亲眼看着她长大。」沈清月语气笃定,「她要是知道半点,早就去告密了。」
谢凛转身,我赶紧退后几步,躲到更暗处。
他走出地牢,暗门在身后合上。
我在黑暗中站了很久。
原来我不是沈家的女儿。
原来我抢男人,是在破坏北狄的阴谋。
回到房间,谢凛已经睡下。
我躺在他身边,睁着眼到天亮。
第二天用早膳时,我状似无意地问:
「将军,最近边关还太平吗?」
他抬眼看了看我,「怎么问这个?」
「随便问问。」我低头喝粥,「听说北狄不太安分。」
他放下筷子,「你听谁说的?」
「街上都在传。」我抬眼看他,「将军觉得,北狄会在京城安插细作吗?」
我们隔着桌子对视。
他眼神深邃,看不出情绪。
「有可能。」他说。
「那要是发现细作,该怎么办?」
「依法处置。」他语气平静,「格杀勿论。」
我点点头,继续喝粥。
心里却有了打算。
饭后,我去了书房。
他正在看军报。
「将军,」我关上门,「我有事要说。」
他抬头,等我开口。
「关于我姐姐,」我走到书桌前,「我可能知道一些事情。」
他放下军报,「什么事?」
「她每个月十五,都会去城西的观音庙。」我说,「雷打不动。」
「这我知道。」他语气平淡,「她去上香。」
「但她从不拜佛。」我看着他,「她每次去,都在后院的第三棵槐树下站一会儿。」
谢凛的眼神变了。
「你确定?」
「我跟过她三次。」我说,「每次都是。」
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为什么现在才说。」
「因为我刚刚想明白。」我迎上他的目光,「那棵树底下,可能埋着东西。」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
「沈妙,」他缓缓开口,「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你夫人。」我说,「至少现在还是。」
他忽然笑了。
这是第一次,他对我露出真心的笑容。
「好,」他说,「那我们就去挖挖看。」
10
当天夜里,谢凛带人去了观音庙。
我在府里等着。
三更时分,他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油布包。
「找到了。」他把布包放在桌上。
里面是几封密信,还有一枚北狄的令牌。
我拿起一封密信看了看。
上面详细记录了京城守军的布防情况。
「这些都是机密。」我说。
谢凛脸色凝重。「她接触过兵部的人。」
「太子那边呢?」我问。
他摇头。「暂时没有太子的消息。」
我们商量到天亮,定下一个计划。
三日后,兵部传出消息,边防图做了调整。
新的布防图会送到谢凛手中。
十五那天,沈清月果然又去了观音庙。
她在那棵槐树下站了很久。
我们在暗处看着。
「她在等什么?」我问。
「等新的联络人。」谢凛说,「原来的联络点被我们端了。」
沈清月站了半个时辰,终于离开。
我们的人悄悄跟上。
第二天,谢凛在书房不小心把新布防图露给一个副将看。
那副将走后,谢凛对我说:「他是沈清月的人。」
「你早知道?」
「一直没动他,就是为了今天。」
布防图送出去两天后,我们收到边关急报。
北狄一支骑兵偷袭,正好落入我们的埋伏圈。
全军覆没。
消息传回京城,皇上大喜。
沈清月却在此时失踪了。
我们找了她三天。
最后在城南一座民宅里找到她。
她正准备逃走。
谢凛带兵围住宅子。
我跟着走进去。
沈清月站在院子里,手里拿着匕首。
「谢凛,」她冷笑,「你赢了。」
「放下武器。」谢凛说。
「放下?」她大笑,「我的好妹妹,你以为你赢了吗?」
我平静地看着她,「至少你输了。」
「我输?」她眼神疯狂,「你知不知道,你根本不是沈家的女儿。」
「我知道。」我说。
她愣住,「你怎么知道?」
「地牢里,我听见了。」我向前一步,「你娘是北狄公主,我娘呢?」
沈清月盯着我,忽然笑了。
「你娘是个贱婢,早死了。」
「那你为什么留着我?」我问。
「因为你有用。」她握紧匕首,「沈家二小姐的身份,能帮我做很多事。」
谢凛示意士兵上前。
「别过来!」沈清月举起匕首,「再过来我就自杀。」
我看着她,「姐姐,放下吧。」
「你闭嘴!」她尖叫,「都是你坏了我的事,要不是你抢走谢凛,我早就得手了!」
「你得手了又如何。」谢凛开口,「北狄大势已去。」
「你胡说!」
就在这时,一个士兵从后面扑上去,夺下她的匕首。
她挣扎着,被按在地上。
我走到她面前,蹲下身。
「姐姐,」我轻声说,「你错了。」
「我从没想跟你抢男人。」
「我只是在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她抬头瞪我,「沈妙,你等着,我会让你后悔的。」
谢凛挥手,「带下去。」
士兵把她拖走时,她还在笑。
那笑声让人不安。
谢凛走到我身边,「她的话别放在心上。」
我望着她消失的方向。
「我觉得她还有后手。」
11
三司会审那日,我和谢凛一同前往。
沈清月被押上堂时,神色异常平静。
她看了我一眼,嘴角带着古怪的笑意。
主审官开始问话。
「犯妇沈清月,你可知罪?」
沈清月抬头,「我认罪。」
堂上一片哗然。
她供认了自己北狄细作的身份,以及如何窃取军情。
但就在审问即将结束时,她突然指向我。
「但她,」沈清月声音拔高,「沈妙,也是我们的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谢凛握住我的手,「胡说八道。」
主审官皱眉,「犯妇,公堂之上不得诬陷他人。」
沈清月笑了,「我有证据。」
「她腰间有一块红色胎记,形状像弯月。这是我们北狄皇室暗卫的标志。」
我心头一震。
我腰间的确有这样一块胎记,除了贴身丫鬟,无人知晓。
主审官看向我,「谢夫人,可否......」
「不必验了。」我站起身,「确实有。」
堂上顿时骚动起来。
沈清月脸上露出得逞的笑,「看,我没说谎。」
主审官面色严肃,「谢夫人,请你解释。」
我缓缓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放在案上。
玉佩质地温润,上面刻着繁复的纹样。
「这是我自幼佩戴的玉佩。」我说,「诸位大人可认得上面的徽记。」
一位老臣凑近细看,忽然倒吸一口气。
「这是......林老将军府的徽记。」
二十年前,林家满门忠烈,战死沙场。
「不错。」我环视众人,「我本姓林,家父林啸,曾任镇北将军。」
「二十年前北狄入侵,林家上下誓死不降,全族殉国。」
堂上鸦雀无声。
沈清月脸色变了,「你胡说!」
「当年奶娘带着我逃出来,为保我性命,将我送入沈家。」
我看向沈清月,「而你娘,那位北狄公主,正是杀害我全家的元凶之一。」
我走到沈清月面前。
「你娘杀我全家,你爹收养我,你从小欺辱我。」
「现在你说,我是北狄细作?」
沈清月猛地挣扎起来,「你撒谎!这不可能!」
谢凛起身,将一叠文书呈上。
「这是林家族谱,以及当年幸存奶娘的证词。」
主审官仔细翻阅,良久,长叹一声。
「确是林家血脉。」
我转身面向众人。
「这胎记,是林家女儿都有的家族印记。」
「与北狄毫无关系。」
沈清月瘫倒在地,面如死灰。
「原来......原来你一直都知道......」
我低头看她。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
谢凛走到我身边,向主审官行礼。
「此案已明,还请大人还内子清白。」
主审官点头,「自然。谢夫人忍辱负重,实属不易。」
他看向沈清月,「犯妇诬陷忠良之后,罪加一等!」
离开公堂,谢凛牵住我的手。
「你从未告诉我。」
「现在你知道了。」我说。
他握紧我的手,「嗯,知道了。」
12
三日后,皇上宣我入宫。
谢凛陪我一同进宫。
他今日穿了正式的朝服,格外挺拔。
金銮殿上,文武百官分列两侧。
皇上坐在龙椅上,神色温和。
「林氏女上前。」
我走上前,跪下行礼。
「臣女在。」
「你林家满门忠烈,如今沉冤得雪,朕心甚慰。」
皇上道,「朕已下旨,为你林家重修祠堂,追封谥号。」
「谢皇上隆恩。」
「你还有何心愿,但说无妨。」皇上语气慈祥,「朕定当满足。」
我抬起头。
「臣女确有一事相求。」
整个大殿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看着我。
「臣女与谢将军的婚事,」我清晰地说道,「当初始于一场算计,并非你情我愿。」
我感觉到谢凛的目光落在我背上。
「如今真相大白,臣女想求皇上恩准......」
我顿了顿,百官都屏住呼吸。
「准许谢将军入赘我林家,为林家延续香火。」
几个老臣手里的笏板差点掉在地上。
皇上也愣住了,「你说什么?」
「臣女求皇上,准谢凛入赘林家。」我重复道,「林家只剩臣女一人,需要有人继承门楣。」
谢凛上前一步,与我并肩跪下,「皇上,臣愿意。」
这下连皇上都惊讶了,「谢爱卿,你......」
「臣心甘情愿。」谢凛声音坚定,「林家忠烈,臣能入赘,是臣的荣幸。」
一个老臣忍不住开口,「荒唐!谢家也是将门,岂能......」
「王大人,」我转头看他,「谢将军入赘林家,将来我们的孩子姓林,继承的是林家将门的风骨。这有何不可?」
又一个大臣站出来,「女子要求夫君入赘,闻所未闻!」
「现在听到了。」我平静回应。
皇上轻咳一声,「林氏女,你可知这样你会承受多少非议。」
「臣女不怕。」我说,「比起林家满门战死沙场,这点非议算什么。」
谢凛握住我的手,「臣愿与内子共同承担。」
皇上看着我们,良久,忽然笑了。
「好!好一个林家女儿!」
「朕准了!」
百官哗然。
「但是,」皇上又道,「谢凛毕竟是朝廷重将,此事还需斟酌。」
我抬头,「皇上,谢凛入赘林家,不代表他不能为国效力。」
「相反,他代表的是林家与谢家两门的忠义。」
皇上沉吟片刻。
「这样吧,你们的孩子,长子姓林,继承林家香火。次子姓谢,继承谢家血脉。」
「至于谢凛,不必改姓,仍为朝廷效力。」
我与谢凛对视一眼。
「谢皇上恩典。」我们齐声道。
走出金銮殿时,阳光洒满宫道。
谢凛依然牵着我的手。
「你早就想好了?」他问。
「从知道身世那天起。」我说。
他停下脚步,面对我。
「其实你不必求皇上。」
「我可以直接搬去林家。」
我笑了,「那不一样。」
「我要的,是天下人都知道。」
「你谢凛,是我林家的人了。」
他低头笑了,「好,都依你。」
13
圣旨下来的第二天,我搬回了林府。
皇上赐的宅子,离将军府不远。
我正在指挥下人收拾,门外传来车马声。
谢凛来了。
身后跟着一长串马车,装得满满当当。
「这是什么?」我问。
他指挥士兵开始卸货,「我的东西。」
箱子一个个抬进来,堆满了前院。
有兵器铠甲,有书籍字画,还有大大小小的木箱。
「你搬这么多东西来做什么?」
「入住。」他说得理所当然。
我看着他打开一个箱子,里面全是地契房契。
又打开一个,是金银珠宝。
最后一个箱子比较小,里面是些零碎物件。
有他常用的匕首,一块磨刀石,还有我随手绣了送给他的那个歪歪扭扭的香囊。
「这些又是什么?」
「家当。」他把那个小箱子单独拿出来,「重要的。」
我看着满院子的箱笼,「谢将军,你这是把整个将军府搬空了。」
「嗯。」他点头,「既然入赘,总要带嫁妆。」
我忍不住笑了,「谁家嫁妆是地契和兵器?」
「我们谢家就这样。」
他一脸坦然,「这些是我的全部身家。」
他拿起那叠地契递给我,「以后归你管。」
又指指那些兵器,「这些我还得用。」
最后拿起那个小箱子,「这个放卧室。」
我接过地契翻了翻,「你不留些私房钱?」
「不需要。」他看着我,「我的都是你的。」
「那你的是什么?」我指指那个小箱子。
他打开,拿起那个丑丑的香囊。「这个是你给的。」
又拿起匕首,「这个是你帮我挑的。」
最后是一块玉佩,「这个是你上次说好看的。」
箱子里每一样,都与我有关。
我看着他,「你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
「早就准备好了。」他合上箱子,「从你第一次帮我整理军务开始。」
他拉起我的手,「沈妙,现在我能睡卧室了吗?」
我想起洞房那晚,他睡在软榻上的样子。
「床够大。」我说。
他眼睛亮了,「这些嫁妆,够不够换一个名分?」
「什么名分?」
「你的夫君。」他握紧我的手,「真正的。」
我看着满院子的箱笼,又看看他。
「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
「准了。」
他笑了, 是那种很轻松的笑。
然后当着所有下人的面,把我抱了起来。
「谢凛!」
「回家。」他说,「我们的家。」
14
秋后问斩那日,我去天牢看了沈清月。
她穿着囚服,头发散乱。
听到脚步声, 她抬起头。
「来看我笑话。」她声音沙哑。
我在牢房外站定,「来看看你。」
她冷笑, 「现在你满意了?林家平反, 谢凛对你死心塌地, 什么都让你得到了。」
「我从来没想跟你争这些。」我说。
「那你争什么?」她盯着我。
「争一个公道。」我看着她,「为林家,也为我自己。」
她突然激动起来, 「你以为你赢了?你不过是个侥幸活下来的余孽!」
「也许吧。」我语气平静, 「但至少我活得堂堂正正。」
她扑到栏杆前,「你装什么清高?你抢男人时的嘴脸我可记得清清楚楚!」
「是啊。」我点头, 「要不是我抢了谢凛, 他早就被你害死了。要不是我盯着太子,军情早就送到北狄了。」
她愣住,后退一步, 「你早就知道......」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中早。」
狱卒过来提醒, 「夫人,时辰到了。」
我最后看她一眼, 「姐姐, 走好。」
她突然叫住我,「沈妙。」
我停下脚步。
「如果有下辈子, 」她说, 「我不想再当细作。」
「那就别当了。」我说完, 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她的大笑, 笑着笑着变成了哭声。
谢凛等在外面, ⻅我出来, 递过一件披风。
「说完了?」他说。
「嗯。」我系上披风。
他牵起我的手。「回家吧。」
「嗯。」
我们并肩走在长街上。
「她说下辈子不想当细作了。」我说。
谢凛握紧我的手。「那就不当。」
「我说好。」我抬头看他,「我是不是太心软了。」
「是。」他点头, 「但这样很好。」
「哪里好。」
「像你。」他说。
15
西域使团进京那日, 我和谢凛在酒楼用膳。
街道上锣鼓喧天, 队伍浩荡。
那位西域王子骑在马上, 金发碧眼, 轮廓深邃。
我靠在窗边, 多看了两眼。
「确实俊美。」我随口道。
谢凛放下筷子。
「听说他带了二十匹汗血宝马。」
谢凛站起身,关上了窗户。
「风大。」他说。
我挑眉看他, 「这才初秋。」
「西域风沙重。」他面不改色。
楼下传来欢呼声,想必是王子在向人群致意。
我作势要开窗,「看看热闹。」
谢凛按住我的手,「没什么好看的。」
「看看又不会怎样。」我故意道。
他沉默一瞬。
「我打不过他。」他突然说。
我愣住。「什么?」
「那个王子。」谢凛语气认真,「我打听过,他武功很高。」
「所以?」
「所以你死了这条心。」他把我拉离窗边,「这个真不行。」
我看着他紧绷的侧脸, 忍不住笑出声。
「谢将军, 你这是在吃醋?」
「不是。」他否认得很快,耳根却有点红, 「这是守夫道。」
我笑得更欢。
他无奈地看着我,最后也弯起嘴⻆。
「回家。」他牵起我的手。
「不看王子了?」
「看我。」他说,「我比王子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