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闺蜜穿越了,她在宫里招摇撞骗,我在宫外坑蒙拐骗
发布时间:2025-11-16 08:55 浏览量:1
我,尹依依,一个现代金牌按摩师,和我的怨种闺蜜乔翘,在自驾环游的路上,被一辆失控的大货车送去见了马克思。
我不知道乔翘那个小妮子怎么样了,反正我是两眼一黑,再睁眼就换了地图。
好消息是,我穿越了;坏消息是,我穿到了这个叫“姜国”的鬼地方,人生地不熟,还差点被当成流民饿死。
唯一庆幸的是,我那套吃饭的家伙——全套顶级按摩工具,居然也跟着我一起穿了过来。
为了活命,我只能重操旧业。但一个年轻女人抛头露面总归不安全,我灵机一动,开始扮演一个双目失明的奇人。
“尹瞎子推拿,包治百病!”
靠着一手专业技术和装瞎的神秘感,我硬是在这异世杀出了一条血路。
直到这天,我接了个天价的大单。客户信息严格保密,只说酬劳够我躺平十年。
我被蒙着眼,坐着马车七拐八绕,最后被领进一个水汽氤氲、奢华至极的地方。
尽管看不见,但空气中那股子只有皇家才用得起的顶级熏香,还是暴露了客户的身份。
我心里门儿清:我这是进了东宫。
“人带来了?”一个低沉、极富磁性的声音响起。
我“摸索”着行李。
下一秒,一股凌厉的剑风扑面而来!
我站在原地,眼皮都没抖一下。开玩笑,这几年想戳穿我“装瞎”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各种试探层出不穷,你看我怕过吗?
那冰冷的剑锋,几乎是擦着我的颈动脉停下的,只差那么一两毫米,我就得再死一次。
对方似乎很满意我的“镇定”。
半晌,我听到“哐当”一声,是剑被扔掉的声音。随即是衣料摩擦,那人解开了袍子,带着一股压迫感,趴在了不远处的贵妃榻上。
“开始吧。”他命令道。
我强压下心头的狂跳,表面上依旧是那个古井无波的瞎子。
我“摸索”着走过去,心里却在疯狂尖叫。
我的老天爷!这身材简直是艺术品!
这无可挑剔的腰臀比例,这宽阔厚实的背肌,肌肉线条流畅,多一分则壮,少一分则柴。
我这个阅“背”无数的专业人士,都忍不住要流口水。
等等,我好像真的流口水了。
不对,是鼻子底下……有点湿热。
“你流鼻血了。”那位贵人——东宫的主人,太子尉迟澜,突然转过头,皱眉看着我。
我淡定自若地用袖子一抹,把鼻血擦掉,故作高深地躬身:
“回贵人,您此处的龙气……呃不,福泽太过深厚,小人身子骨弱,一时有些虚不受补。”
尉迟澜从鼻子里嗤了一声:“油嘴滑舌。”
他没再多言,显然是默认我开始。我压抑着激动,从我的工具包里摸出自己调配的按摩精油,均匀地涂抹在他紧实的背上。
我迫不及待地,上手了。
啧,这手感,这弹性,谁懂啊!
我全神贯注,使出毕生所学,指尖在他的穴位上起舞。按到腰部时,我心中那点小小的恶趣味上来了。
我故意凭借“瞎子”的身份,假装没拿稳,把他盖在腰间的薄帕往下拉扯了一点点。
就在我准备进一步感受那完美腰线时,我那双常年“失焦”的眼睛,彻底定焦了。
只见尉迟澜的腰部往下,靠近尾椎的地方,隐隐约约有个纹身印记。
这年头古人也玩纹身?还是粉色的?
我仗着他看不见我的视线,又悄悄扒拉下几分。
看清那玩意儿的瞬间,我差点当场去世——那赫然是一只线条圆润、造型可爱的……小猪佩奇。
我把嘴唇都咬破了,才没让自己笑出声。
尉迟澜似乎察觉到我的停顿:“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憋得浑身发抖。
不行,忍不住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尉迟澜猛地翻身坐起,水珠四溅,脸色黑如锅底:“你笑什么?!”
我赶紧把眼珠子转到房梁上,拼命回想我穿越第一天差点饿死的悲惨经历,试图止住笑声。
“小人……噗……小人是突然想到,能为贵人您这般的天潢贵胄缓解疲劳,真是我尹家祖坟……噗……冒青烟了。”
我的余光一不小心,又和那只小猪佩奇对视上了。
精瘦有力的腰,完美的人鱼线,一只粉色的小猪佩奇在水汽中若隐若现。
更要命的是,那佩奇的猪鼻子,还他妈精准地对着肚脐眼的方向!
有病啊!这反差萌谁受得了!
“噗哈哈哈哈……小人实在是……太感动了……呜呜呜……嗝……咯咯咯咯咯哈哈哈哈……”
我笑得眼泪都飙出来了,整个人缩在地上抽搐。
他奶奶的,死乔翘!我就知道这风格是你干的!等我逮到你,我非让你知道什么叫“死翘翘”!
最后,尉迟澜黑着脸走了,要不是他身边那个姓林的大太监拼死求情,我估计已经去见第二次马克思了。
林公公送我出来,一路都在数落我:“我的尹姑娘哎!你说说你!这天大的机缘摆在面前,你瞎笑什么?”
“公公见谅,”我一脸沉痛,“我身有顽疾。”
俗称,笑点低到尘埃里。
林公公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瞪了我一眼,正要挥手让人送我出宫,我赶紧拉住他:
“请问公公,这宫里是不是有位奇人,能在人身上作画,且画技出神入化?”
“哎哟!”林公公猛地一甩帕子,“你怎么知道咱家是公公!”
我盯着他那根翘得快飞起来的兰花指,默默地移开了目光:“小人……耳朵灵敏,听您这声线,清亮通透,非凡人可比。”
林公公受用地点点头:
“算你识货。宫里的确有这么一位奇人,听说她画出来的都是祥瑞灵兽,一旦画上,遇水不化,能保人富贵平安,神得很!”
好你的乔翘!你个浓眉大眼的早就混得风生水起,发财了吧!
我赶紧从袖子里摸出一张银票,不动声色地塞进林公公手里:“劳烦公公替我引荐引荐,小人感激不尽。”
林公公掂了掂银票,面露难色:“不是咱家不帮你,是那位奇人脾气怪,立了规矩,想见她,必须对上她留下的暗号。”
“什么暗号?”
“上一句是:问君能有几多愁。”
我面无表情,斩钉截铁:“犹如太监逛青楼。”
林公公:“……”
暗号是对上了,但人没见到。
乔翘托林公公给我捎了封信,说她跟着颜亲王南巡去了,最快也得两个月才能回宫,让我想尽一切办法在宫里留下来等她。
要不说人走运,真是挡都挡不住。
尉迟澜,那个高冷的太子爷,骑马把腰给扭了!
林公公揣着我的银票,顶着压力,再次把我举荐了上去。
还是那个雾气缭绕的浴池,尉迟澜光着背,隐忍地趴在榻上。
这次我做足了心理建设,进门前默念了一百遍“色即是空”,强迫自己完全无视那只粉红色的“神兽”。
我专心致志地给他推拿活血,眼看着一套流程就要走完,皆大欢喜。
谁知道,浴池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和说笑声。
“皇兄今日怎么有雅兴白日沐浴?”
“听闻皇兄前日骑射闪了腰,臣弟特来看看。”
我眼皮一跳,只见四个衣着华贵的年轻男子说说笑笑地走了进来,一边走还一边脱袍子,看样子是准备下来“团建”。
我“瞎着”呢,余光只能扫到一片白花花。
我赶紧收回视线……等等,收不回来了!
二皇子那宽阔的背上,纹着一只黄色的、正释放“十万伏特”的皮卡丘;
三皇子更绝,左胳膊是米奇,右胳膊是米妮,还比着爱心;
四皇子最离谱,胸前赫然纹着一个正在做飞天姿势的迪迦奥特曼,关键他妈还是头朝下的!
这他妈是皇宫浴池?这明明是迪士尼和圆谷的线下见面会!
一行清泪,不受控制地从我眼角滑落。
我自己拿指甲把大腿肉都快拧烂了才憋住的。
乔翘,你真是为所欲为啊……
我正低头和泪,猛一抬头,发现尉迟澜不知何时已经转过头,正幽幽地盯着我。
我赶紧切换状态,双目瞬间失焦,恢复了盲人本色。
他神色晦暗不明:“你哭什么?”
坏了,眼泪砸他背上了?
我立刻摆出一张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的悲悯脸,声音哽咽:
“小人方才触碰到您背上的旧伤新痕,只觉得您身为储君,年纪轻轻却过得这般不易,一时没忍住,替您难过。”
他明显愣了一下,目光中的审视淡去了几分:“你叫什么名字?”
“尹依依。”
“你是第一个,对孤说这种话的人。”
?啥玩意儿。
他缓缓坐起身:“想必你也猜到孤的身份了。以后,你就留在东宫吧,孤不会亏待你。”
还有这种好事!
旁边的林公公激动坏了,使劲戳我的腰,催我谢恩。他劲儿用得太大,我一个没站稳,膝盖一软就跪了下去。
人一慌就容易抓不住重点,我下意识地在空中乱抓,好死不死,一把拽住了尉迟澜还没来得及系好的裤腰带。
“刺啦——”
我一抬头……画面瞬间静止,不可言喻。
我那“失焦”的瞳孔绝望地转向别处,两只手颤巍啰嗦地在地上摸索着:“殿……殿下?您还在吗?您在哪儿?”
尉迟澜默默地提上裤子,声音冷静得像是在讨论天气:“……在。”
我继续演:“我刚刚好像……不小心扯到了什么东西。”
他高贵的耳朵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是孤的袍子。”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神特么袍子哈哈哈哈哈!”
我笑到肚子抽筋,一抬头,正对上尉迟澜那张铁青的脸。
根据“笑容守恒定律”,我消失的笑容,完美地转移到了别人脸上。
浴池里那几位——皮卡丘、米老鼠和奥特曼——正憋笑憋得浑身发抖。
我完了。我今天必死无疑。
眼看着尉迟澜的脸色阴沉得快要滴水,我急中生智,瞬间收起笑容,也冷下脸,严肃地“望”向他:
“我刚刚摸到的布料明明是块汗巾,殿下却骗我说是袍子,这是欺负我看不见,故意敷衍于我吗?!”
尉迟澜一愣,显然没跟上我的脑回路:“没有……”
他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劲:“那你刚才笑什么?”
……
我把头一昂,满脸孤傲:
“因为我看不见,从小便饱受欺凌。有人告诉我,愤怒到极致的时候,就要大笑。这样,别人才会忌惮你,不敢再欺负你!”
尉迟澜看着我“倔强”的样子,神色复杂地沉默了。
半晌,他居然点点头,主动伸手把我扶了起来:“你放心,以后在东宫,没人再敢欺负你。”
真没想到,传闻中喜怒无常、杀伐果断的太子殿下,竟然……这么好骗。
我抱到金大腿了啊!
就这样,我,尹依依,正式上岗,成了太子殿下的御用按摩师。
我的住处被安排在离太子寝殿不远的偏房,美其名曰:方便随时伺候。
但我没想到,我上班的第一天,就迎来了“客户”。
呃……看这架势,又有点像来找茬的。
我看着门口站着的两位环佩叮当、气势汹汹的绝色美人,继续不动声色地扮演我的瞎子。
只见那两人头挨着头,用一种她们自以为很小、其实全院子都听得见的声音在密谋:
“这就是昨天殿下从浴池带回来的那个?”
“传闻有绝技,按摩能治百病。”
“呵,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狐媚得很。”
“是个瞎子?”
“莫不是装的吧?这年头什么人没有。”
“你去试试她?”
“凭什么我去,你去!万一她真有本事呢?”
……
眼看着她俩为了谁先试探我而快要吵起来,我默默地清了清嗓子,朝她们的方向“看”过去:
“两位娘娘,我是瞎,不是聋。”
周围顿时鸦雀无声。
我看她俩的衣着打扮,和那股子“正房”的派头,大概可以猜到,她们就是东宫唯二的女主人——魏良娣和徐良娣。
被我这么一戳破,两人脸上都有点挂不住,但很快就调整好了表情。
魏良娣轻咳一声,率先开口:“你……按摩当真可以治病?”
虽然“包治百病”是我吹出去的牛,但我除了按摩,祖传的针灸也略懂一二,治个头疼脑热、腰酸背痛还是没问题的。
我没说话,只是保持着高深莫测的微笑,把“世外高人”的姿态做足了。
果然,她俩看我的眼神,信任度瞬间倍增。
两人赶紧一左一右地围了过来,亲热地把我夹在中间。
“尹姑娘,有个病,你能不能治?”
我故作镇定:“娘娘身体有恙?”
魏良娣压低了声音,几乎是贴着我耳朵说:“不是我,是殿下。”
徐良娣更神秘兮兮地补充:“殿下他……不,举。”
这事情有点严重。
看两位良娣的表情,也不像是在乱说。据她们所言,自从她们一前一后进了东宫,尉迟澜就没碰过她们一下。
一开始以为是太子勤于政务,不近女色。可时间久了,这宫里就开始传些风言风语。
她们也是病急乱投医,宫里的太医牵扯太多,不敢声张,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找上了我这个“包治百病”的瞎子。
虽然我没治过这种“男科”疾病,但她们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我是那种贪财的人吗?必须是啊!
钱不钱的对我来说无所谓,但我一想到乔翘那个死妮子,这几年在宫里靠着纹身技术如鱼得水,赚得盆满钵满,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尹依依,一定要比她更有钱!包养闺蜜的快乐谁也别想跟我抢!
我也实在没想到,尉迟澜看着那么年轻力壮,身材好到爆表。
竟然……
唉,暴殄天物啊!
为了金主妈妈们的幸福,也为了我的“包养”大业,我必须得给他治好!
听说太子这段时日为了朝堂上的事,勤于政务,本就扭伤的腰更是频频发作。
当晚,他回寝殿后,果然就召见了我。
我在两位良娣殷切的目光中,身负重任,慷慨出发了。
我进去的时候,尉迟澜正趴在床上,眉头紧锁,额角似乎都渗出了冷汗,像是在忍着剧痛。
小太监引着我走到床边,就识趣地退出去了。偌大的寝殿,只剩下我们俩。
尉迟澜闷闷的声音从被褥里传来:“上次你按过之后,伤处的确舒服很多。这次……你可以稍微用点力气。”
我应了一声。
一边给他上手按着背,我一边寻思着这隐疾该怎么下手。
隐隐约约记得,以前在学校图书馆的杂书里看过点相关的病理知识,好像有几个穴位,对这方面有奇效。
说试就试。我假装在工具包里摸索,果断掏出了一排锃亮的银针。
尉迟澜察觉到动静,警觉地回头:“这是做什么?”
“针灸跟推拿更配哦,”我面不改色,“活血化瘀,疏通经络,效果加倍。”
“你能看见穴位?”他表示怀疑。
……
我硬着头皮解释:“我经验丰富,靠手摸就行。”
尉迟澜沉默了半晌,显然不信。
我一看要遭,立刻使出了我的杀手锏——疯狂大笑:
“啊哈哈哈哈哈!你竟然不信我!我就知道,你们这些明眼人,总是看不起我们!我就知道!啊哈哈哈哈哈!”
尉迟澜:“……”
他被我笑得太阳穴直跳,顿了顿,无奈地妥协:“你……你先别生气,你扎便是。”
我暗中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长舒一口气。
可惜,我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运气,低估了那些杂书的不靠谱。
我把尉迟澜的后腰扎得跟个刺猬似的,也没见他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难不成……是彻底没救了?
我心虚地拔了针,决定改天再找找别的办法。
可万万没想到,夜里我睡得正香,东宫突然一阵大乱,灯火通明,人影匆匆。
我感觉不妙,打开门,一把抓住一个路过的小太监。
“出啥事儿了?慌慌张张的。”
小太监急得满头大汗,一看是我,跟见了救星似的:“尹姑娘正好!我刚要寻你呢!你下午……去帮殿下按摩,可有出什么差错?”
我心里“咯噔”一下:“怎么这么问?”
小太监掩着嘴,压低声音惊恐地说:“殿下他……殿下他……一夜之间,不举了!”
……
我怔在原地,大脑宕机了三秒。
这句话的信息量,实在是太他妈大了。
首先,尉迟澜他本来……是可以的!
其次,他现在……不可以了。
这事儿还是在我扎完针之后,突然发生的。
我回忆了一下我扎的那几个穴位。
总结:我,尹依依,凭借一己之力,把当朝太子给扎废了。
很好,这次我真的完了。
刚刚小太监说,他正要寻我……只怕待会儿就不是他一个人来“请”我了。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乔翘!你个天杀的!你还是赶紧回来找我吧,我只怕没命等你了!
我故作淡定地先打发走了小太监,然后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收拾了所有银票和金银细软,准备跑路。
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太子的“隐疾”上,无暇顾及我这个小小的按摩师,我卷起我的全部家当,敏捷地翻上了东宫的墙头。
凭借着这几天对地形的模糊记忆,我终于在一个小时后……
成功地走出了我自己的院子。
谁能告诉我东宫为什么这么大啊!跟个迷宫似的!
我左转右转,好不容易摸到了花园,还以为终于找到了出口,却猛地看见假山石后站着两个交叠的黑影。
我赶紧躲在树后。借着月光,我眯着眼看清了其中一人的脸。
是魏良娣。
此刻她正依偎在一个高大男子的怀里,两人你侬我侬,姿态亲密,好不腻歪。
……
恍惚间,我脑中浮现了尉迟澜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
然后,我的大脑自动在他头顶P上了一顶绿油油的、闪闪发光的帽子。
尉迟澜现在……不管是从生理层面,还是从社会层面,都彻底失去了作为男人的尊严。
我突然对他产生了一丝丝愧疚。
“看什么呢?”一个冰冷的声音毫无征兆地从我身后响起。
我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感慨了一句:“看社会哥后院着火,现场直播。”
“好看吗?”那声音又问。
“啧,有点心疼那哥们儿。”
“这么远,你能看见吗?”
“废话,我又不是真瞎……”
我话说到一半,猛地僵住了。
我缓缓地、一帧一帧地转过头。
只见尉迟澜就站在我身后,月光打在他脸上,似笑非笑:“看来,是真的不瞎。”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下意识就要尖叫出声,被尉迟澜眼疾手快地一把捂住嘴。
他把我死死按在树干上,靠得极近,低沉的声音带着绝对的危险:
“你这双装瞎的眼睛,都看见什么了?”
看见你头顶绿光普照大地,这我敢说吗?
他伸手捏住我的下巴,语气森然:“说。”
我一时慌乱,口不择言:“我看见了你的胸肌!腹肌!肱二头肌!肱三头肌!还有背阔肌!以及……以及你腰底下那只粉色的小猪佩奇!”
尉迟澜:“……”
他捏着我下巴的手,下意识地松了一分:“……小猪佩奇,是什么?”
我紧张地吞了口唾沫:“是、是一种上古神兽,名曰佩奇,主……主打一个反差萌!”
尉迟澜的目光越过我,又扫向魏良娣刚刚幽会的地方,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他收回视线,看向我的神色晦暗不明:“把你刚刚看见的,全部烂在肚子里。”
我小鸡啄米似的疯狂点头。
太子有隐疾的消息,终究还是纸包不住火,不出半个月就传遍了朝堂。
不少朝臣开始上书,隐晦地表示,一个身有隐疾、恐无法为皇家留下子嗣的太子,是否还适合当储君,希望皇帝陛下再三考虑。
如今老皇帝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几个成年的儿子都在暗地里较着劲。四皇子一向站队尉迟澜,三皇子则和他一母同胞的二皇子打得火热。
尉迟澜“不行了”的消息一放出来,各方势力都开始蠢蠢欲动。
而导致这场朝堂动荡的罪魁祸首,也就是本人我,此时正在我那个小院子里瑟瑟发抖。
我闯下这种滔天大祸,尉迟澜竟然没第一时间杀我灭口,只是派人把我的院子围了起来,免得我又跑了。
根据我多年看宫斗小说的经验,尉迟澜这波一定没事!
他绝对是故意的!故意露出破绽,就是想引蛇出洞,看看谁会跳出来,好实现他铲除异己、一网打尽的计谋!
你想啊,他那天亲眼看到自己的良娣跟别人幽会,他还那么淡定,这明显是早有预谋的样子……
想到这里,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哈哈哈哈哈,尉迟澜这点小伎俩,全都被我看破了!
结果我还没笑够,就被人从院子里“请”到了尉迟澜面前。
他坐在榻上,一言不发,脸色比那天晚上还难看。
我缩在墙角,安静如鸡。
半晌,他终于开口了,声音沙哑:“你那天,到底是怎么给孤扎的针?”
我:“啊?”
尉迟澜的表情看起来痛苦又屈辱:“我……身体出了点问题,主要在下半身。”
……
不是,哥们儿!你来真的啊!你没演啊!
这事情彻底大条了。
这几天,尉迟澜秘密召见了好些太医,都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太医们集体甩锅,结论是:谁扎坏的,谁治。
好家伙,怪不得不杀我,原来还指望我这个“肇事者”提供“售后维修”呢。
我后背的冷汗“唰”就流下来了,只能强装镇定。
“殿下莫慌,小事,我能治。”
尉迟澜“哦”了一声,皮笑肉不笑地上下打量我:“那,我们不如先算算前面的账。你为什么要装瞎?”
“我……我天生就瞎,前两天刚踏入东宫,突然就好了!殿下这里果真是福泽深……”
“再给你一次机会。”他冷冷地打断我。
“……为了保命。”我低下头,秒装鹌鹑,“有些时候,不该看的看到了,只会惹祸上身。”
尉迟澜没说话,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好硬着头皮转移话题:
“这些都是小事,殿下的龙体要紧!请殿下给我三年时间,我一定能找到解决办法!”
尉迟澜眯起眼睛:“你说什么?”
我声音又小了点:“三……三个月?”
“嗯?”
“三天?”
“嗯。”
……
回去的路上,我缓缓意识到。
这三天,哪里是什么治病的期限。
呵,这分明是我的大限。
这三天的精神状况,我大概可以总结为——
第一天,疯狂查阅医书,翻遍了我能找到的所有典籍。找不到?没关系,还有两天,我一定可以!
第二天,毫无进展怎么办?跑路吗?门口守卫森严,跑不掉啊大爷的!
第三天,杀就杀了吧,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乔翘,你个王八蛋记得,我要粉色的骨灰盒……
在最后期限到来的前一个晚上,我破罐子破摔,跑到尉迟澜的私人酒窖,偷了好几坛好酒。
喝多点,上路的时候不怕疼。
我拎着酒壶,跌跌撞撞地往回走,我又哭又笑,一路高歌“我不想死啊”,巡逻的护卫看到我都绕道走,估计以为我疯了。
一不小心,我就横冲直撞地拐进了那个熟悉的皇家浴池。
非常不巧,浴池里还有人。
水汽朦胧中,一男一女正依偎缠绵,画面十分火爆。
我赶紧捂住眼睛,转过身打了个酒嗝:“Sorry~打扰了,你们继续。”
刚转过来,我就觉得不对劲。
这女人的身形……怎么这么眼熟?这不是魏良娣吗!
我酒醒了一半。
这破事儿怎么又被我碰上了啊!
我正想着怎么悄无声息地溜走,魏良娣的声音却从身后响起了,带着一丝被撞破的慌乱,但很快又镇定下来:
“尹姑娘怎么在这儿啊?还喝了好些酒。”
“我……我路过。”
“看你满面春风的,”她款款走来,身上只披着一件薄纱,“是找到了治疗殿下的方法了?一时高兴,所以多喝了几杯吧?”
我转过头,一脸凝重:“……你说得对。”
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估计是趁我转身的时候溜了。
魏良娣察觉到我探查的视线,故作淡定地掩嘴轻笑了声:
“你刚刚……是看见太子殿下了吧?殿下他刚刚还在这儿呢,临时有急事先走了。
唉,毕竟他现在……有这个心,也没这个力了。还希望尹姑娘明日,不要让大家失望才好。”
神特么有这个心没这个力。
你这么光明正大地绿尉迟澜,他知道吗?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我尽力。”
那人要是尉迟澜我都跟她姓。
魏良娣没再多说什么,披上衣服走了,我也正要走,余光瞥见池边放了一瓶药粉。
我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合欢香三个字。
这名字,哪是什么正经药啊。
玩得可真花,我很是鄙夷,然后就把药瓶揣进了怀里。
宫里的药得卖不少钱吧,等我死后,就把这个留给乔翘,也算一份娘家钱。
第二天我心如死灰到了尉迟澜寝殿。
尉迟澜正在擦剑,我扑通一声就抱着他的大腿跪下:“你这病我暂时可能治不了。”
他面无表情挥了挥剑,我冷汗直冒:“但是我对你有用!真的!我这些年给不少朝廷重臣推拿过,我知道很多官场秘闻。”
尉迟澜动作一顿,居高临下地看我:“例如呢?”
“大理寺卿有痔疮,户部侍郎屁股不对称,还有……”
尉迟澜继续擦剑。
“还有二皇子好像笼络了不少朝中重臣,现在正在拉拢颜亲王!”
他停下动作,我知道我赌对了。
这些都是我这些年推拿时装聋作哑得知的八卦,换成别人知道这么多秘密早就被杀了,也就我,装傻一流,推拿技术一流,苟到现在。
我趁热打铁:“不仅如此,我还能帮你拉拢颜亲王,你再信我一次。”
尉迟澜:“颜亲王是我最小的一个叔叔,他不喜跟人结交,连我们这些侄子也从不给面子,你认识他?”
我不认识,但我闺蜜认识啊,他俩还一起去南巡了。
于是我果断点头:“熟的嘞。”
尉迟澜:“……”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好不容易从尉迟澜手里保住一条命,当晚我筋疲力尽回到房间,正要扑倒在床上,一柄剑直接刺破床板插在我耳边。
我吓得一跃而起,一边喊救命一边往外跑。
刺客紧追不舍,他一把扯住我的头发把我拉回去,我一声惨叫撞在桌角,刀光一闪,眼看见就要刺下来,却被一柄剑挡住。
是尉迟澜。
他狠戾地挥剑逼退刺客,刺客见状不妙正要跳窗跑路,门外传来嗖嗖的箭声。
等我出去的时候,刺客已经中箭倒在院子里。
我愣在原地,看着刺客落下泪来。
尉迟澜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抬手捂住我的眼睛:“是东宫护卫的疏忽,吓到你了。”
我拉下尉迟澜的手,慢慢走近刺客,看着他手指尖缠绕的一缕头发怒火中烧。
我的头发!
我的头发啊!
不可原谅!我抬脚对着刺客的脸猛踹。
周围围上来的羽林军们都默默后退了一步。
尉迟澜:“……”
尉迟澜以集中守卫为由,让我搬进了他侧殿。
我也是后知后觉自己真的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吓得好久没睡着,怎么都觉得身下有刀,等我一睡着就给我扎成刺猬。
这感觉太难受了,我只好大着胆子裹着被子溜到尉迟澜的床前。
他黑着脸看我:“你想干吗?”
我:“关于今天晚上的事情,我有几点猜测,殿下你想听吗?我们可以盖着被子纯聊天啊。”
“……”
没等他说话,我就蹑手蹑脚地钻到他床尾睡下了。
太子的床底下总归没刀子了吧。
我安心了。
“你有什么猜测?”尉迟澜问。
我清了清嗓子:“就前两天吧,我不小心又看到了点不该看的,我怀疑有人要杀我灭口。”
“你又看到魏嫣跟老二了?”
……
大哥,你这么淡定显得我很呆唉。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尉迟澜嗤了一声:“魏嫣是魏将军的小女儿,幼时读书跟老二就认识,进这东宫自然也是他送来的,虎狼之心昭然若揭。”
尉迟澜什么都知道,却没做任何干预,只怕有自己的打算。
啧,感觉这世道不安稳了啊。
得为未来早做打算。
但隐隐约约,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一开始动脑子又不清醒了,昏昏沉沉地睡着后开始原形毕露,展现奇葩睡姿。
从床尾挪到床边,又从床边挪到尉迟澜的被子里。
直到我伸手摸到他身上,被人一把抓住才惊醒,尉迟澜已经一跃而起钳住我的手,把我压在里侧。
漆黑的房间内,他的表情晦暗不明。
我却在异样的感觉中猛地清醒了,大喜:“社会哥!你行了!”
只见尉迟澜眼角抽抽了两下,咬牙:“你说什么?”
我忙改口:“殿下,你行了啊!行的好,行的妙,行的呱呱叫!太行了……”
我话没说完,尉迟澜一把掀起被子盖在我头上,把我紧紧禁锢住丢到了床尾。
只听他声音低哑,像是忍耐着什么:“你要是敢掀开,后果自负。”
现在根本威胁不到我,我只知道尉迟澜又可以了,我无罪释放了!
……
一个时辰后,我在被子里快憋死了尉迟澜还没好。
就是说,行得有点过头了。
早上我带着黑眼圈从尉迟澜房间出来,正好撞上来找他商量事的四皇子。
他满脸惊恐。
我提起一口气,想解释但又没解释。
我说我虽然两个黑眼圈,一脸疲惫像耕了两亩田的牛,但真的什么都没干你信吗?
我自己都不信。
于是我指了指房间内,又竖起大拇指,带着意味深长的表情走了。
深藏功与名。
尉迟澜好了,但他不说。
就像我一开始猜的那样,他打算将计就计。
朝堂上逼迫老皇帝废太子的声音越来越大,就在这时尉迟澜请旨去青州剿匪。
老皇帝当着众臣的面称赞了他一番,暂时堵住了这些人的嘴。
我知道尉迟澜这是要出宫找颜亲王了,但是……
为什么我也要去啊!
尉迟澜坐在马车内,面对我的质疑淡淡吐出几个字:“你不是说你跟颜亲王很熟?那你就证明一下。”
我:“……”
离开京城前,四皇子来送行,尉迟澜交代了一些要事,四皇子拍了拍胸口:“放心吧大哥,京城交给我了。”
说着他看了我一眼:“大哥一路辛苦,注意休息。”
……我怀疑他是别的意思,但我没有证据。
尉迟澜这次出行没有大肆宣扬,一切从简,我们很快行至青州境内。
这山林附近常有盗匪出没,尉迟澜刚掀起帘子命人快速通过,原本风平浪静的山林突然暴动,数百大汉举着刀剑围过来。
为首的两人身穿白衣戴着面罩,气质淡雅得跟周围格格不入。
我们被逼走出马车,我刚下去就大义凛然地挡在尉迟澜面前,跟他说:“待会打起来你先走,我来断后,你放心,我就是死,也会保你周全。”
尉迟澜看着我愣住了。
白衣男子持剑指着我:“他值得你这么忠心耿耿?”
我一本正经道:“我家公子是我见过最好的人。”
我瞄了一眼尉迟澜的表情。
很好,他现在很感动,我跟白衣男子对视一眼,挑了下眉。
刚刚在马车里我就认出来了,这个顶多一米六五,穿着男装像小孩偷穿大人的可不就是我那冤种闺蜜。
自己人我还怕啥,正好刷一波好感!
只听另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笑了一声:“尉迟澜,你竟然也会有人这么衷心护你?”
他摘下面罩,尉迟澜错愕:“皇叔,乔画师?”
尉迟青颜带我们回了他的青风寨。
这寨子原本是悍匪的地方,颜亲王南巡顺手给剿了,觉得这儿风景不错就暂时住下来,还收编了投降的山匪。
当晚颜亲王跟尉迟澜在书房促膝长谈,我以乔翘老乡的身份,拉着乔翘睡觉,聊了一宿的天。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颜亲王对我的态度很不友好:“一宿不睡,便是你受得了,有人也受不了。”
我:“?”
我还没说话,尉迟澜已经呛了回去:“皇叔多虑了,乔画师的身子骨,瞧着比依依强壮许多。”
乔翘:“……”
虽然他们一言不合就开呛,但大事上聊得还挺好的。
我跟乔翘闲来无事就做起了未来规划。
最后一拍即合。
这世道风云变幻太快,谁都靠不住,只有银子是正道。
我们要做生意赚钱!
正好青州地主富绅众多,富得流油,我们考察了两天后就在青州城内选了一个地段好的铺子,一层做纹身,一层做推拿。
简直完美。
但我们万万没想到,开业一周,我们店里只来过两个客人。
我看着满背纹身的颜亲王,心情复杂:“您这背再纹就只能纹苍蝇了。”
乔翘看着满背通红的尉迟澜,欲言又止:“您这都搓掉三层皮了吧。”
没办法,两尊佛坐镇,浑身煞气,根本没有别的客人进来。
好在这两位不缺钱,我们也没少赚。
他们战线统一的时候格外统一,不统一的时候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攀比。
那天我临时不在店里,回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尉迟澜塞给乔翘两锭金子,问:“你跟依依来自一个地方,那你一定懂她的家乡话吧?”
乔翘乐呵呵点头:“你想问点什么?”
尉迟澜:“社会哥是什么意思?”
乔翘呛了好几声,一本正经道:“是昵称,我们那儿对喜欢的人都有昵称。”
尉迟澜面带笑意点了点头。
晚上回去后,饭桌上尉迟澜有意无意跟颜亲王嘚瑟:“怎么?乔画师没给你起过昵称?”
颜亲王冷哼:“自然有。”
我朝乔翘挤眉弄眼,哎呦喂,你们会玩啊。
乔翘的表情不太自然,还没来得及阻止颜亲王就满脸自豪地说了出来:“她叫我老六。”
……
尉迟澜出来的第三个月,宫里传来急报,皇帝病重,二皇子造反围了皇城,正在逼迫皇帝改传位遗诏。
只要尉迟澜带兵回去,就可以说他谋逆,名正言顺地联合朝臣废掉太子。
颜亲王闻言捋了捋袖子:“那以我的名义带兵回去总没事吧。”
……
尉迟澜聚集了青、崖两州的兵力,再加上颜亲王属地亲兵,浩浩荡荡地准备杀回京城。
临走前,他又来一次店里让我给他推拿。
我心情也有些复杂,尉迟澜突然开口:“看到了吗?”
我一愣:“什么?”
他轻笑了一声:“我的胸肌,腹肌,肱二头肌,肱三头肌,背阔肌,还有腰下的小猪佩奇。”
突然说这些我一时没懂他是什么意思,下意识往小猪佩奇上一看。
只见佩奇脑袋上顶着一个“尹”字。
我愣住了。
尉迟澜却说:“我让乔画师给我加的,你说这是神兽,那希望它也可以护着你。”
我鼻子突然有点酸:“身上纹名字,有点非主流。”
“非主流是什么意思?”
我笑了:“就是……非常霸气的意思。”
尉迟澜跟颜亲王走后,我跟乔翘坐在院子里喝酒。
两个酒罐子罕见没能尝出酒味。
我撑着脑袋叹气:“有点想社会哥了。”
乔翘接着叹气:“想老六了。”
我俩对视一眼,相顾无言。
本来今晚聊天的目的是探讨还能不能回到现实世界。
现在一看彻底没可能了。
我俩都栽了。
寨子外打起来了,可寨子里依旧岁月静好。
尉迟澜留了一支护卫守着,我跟乔翘每天种种菜,打打牌,过得很安逸。
直到一队精兵闯进来,为首的正是四皇子,他像是刚刚经历了恶战,一身狼狈,找到我就要带我走:“尹姑娘,大哥败了,已经往南逃了,他让我来带你走,去南边跟他汇合,这个寨子很快就会有人攻上来了!”
我手里的菜直接掉了。
“什么?”
乔翘安抚性拍了拍我的手:“先别着急,说不定……”
我拉着四皇子就走:“那还等什么啊,赶紧逃命啊!”
乔翘愣住了,破口大骂:“你他妈跑了,那我呢?”
我指着乔翘:“说带她了吗?”
四皇子皱眉摇了摇头:“只说带尹姑娘一人走。”
那不就得了。
我背对着乔翘摆了摆手:“小乔啊,认识这么多年仁至义尽了,现在大难临头各自飞,我逃命去了,你多保重。”
下山的时候我还能听到乔翘在问候我八代祖宗。
我警惕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四皇子。
故作淡定地问:“太子殿下不是有颜亲王相助,怎么会败呢?”
四皇子一顿,转而愤怒道:“颜亲王临阵倒戈,大哥腹背受敌才败的。”
我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四皇子带着我一路奔波,我根本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儿,我开始故意装病,装受伤,拖慢整队速度。
一开始他好好言好语地跟我商量,劝我不要娇气,后来直接冷了脸,命两个护卫把我架着走:“尹姑娘腿疼,那就这么走吧,总不能让大哥久等。”
我干笑地拍了拍腿:“啊哈哈哈哈哈哈说得有道理,我突然就好了。”
我又开始想别的办法,提出大家一路奔波辛苦,我给大家按摩按摩放松一下。
把一小半的精兵按到肌肉损伤时四皇子终于发现了不对,他冷冷看着我:“大哥就在前面,尹姑娘是不想跟我走了?”
……你也知道啊。
这两天我一直在关注路线,都快出姜国境地了。
傻子也看出来不对劲吧!
我知道绝对不能再走下去了,于是说就要见到尉迟澜我很是激动,要梳洗一番,不然太邋遢了。
四皇子看了我一眼,一脸认同地点了点头。
我:“……”
当晚大部队在溪边扎营,我借口去小溪洗澡,趁着夜色跑了。
奶奶的,我体测八百米都没跑得这么快过。
身后追兵将至,我竭尽全力跑到一个坡下藏着,忍住喘息,只听四皇子带着人正在搜查附近:“找!一个娘 们!我就不信她能去哪儿!”
我心跳如鼓擂,眼看着四皇子砍掉我头顶的树丛,低骂了一声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下一秒他突然转头,俯身看过来对上我的眼睛,狞笑:“找到你了。”
“啊!”
恐怖片都没这么玩的啊!
我站起来就跑,四皇子的刀在我身后劈下来,却被一支箭破开。
只听前方马蹄声阵阵,一人驾马而来,用弓弦勒住四皇子的脖子,一把把他摔下山坡。
尉迟澜驾马回头,伸手把我拉到马背,我缩在他炙热的怀里,这才意识到,这条命好像又保住了。
然后翻了个白眼晕了过去。
我醒的时候已经回到了京城。
乔翘坐在我床边眼眶通红,见我醒了直接给我一拳:“你是不是有病!知道那四皇子不是好人,你还一个人跟他走,你带上我会死啊!”
我一愣:“那人家又不傻,凭什么多带你一个啊。”
乔翘:“我跟尉迟青颜这关系只要说出来,他不带我走我都跟你姓。”
我:“对哦……”
乔翘又气急败坏地给了我一拳头,我干脆躲在被子里,只露出两个眼睛问:“尉迟澜呢。”
“京城叛乱刚歇,昨天抓住了几个皇子,今天正在肃清整个皇宫,估计忙着吧……”
她话音未落,一个丫鬟急急忙忙闯进来:“不好不好了,太子殿下他……”
我跟乔翘同时道:“他又怎么了?”
小丫鬟打了个嗝:“他骑马……又扭到腰了。”
我:“……”
我带着精油去尉迟澜房间的时候,他光着背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我一眼就看见了他背上纵横的伤疤,有旧的,也有新的,有旧的上面又盖上了新的。
就连小猪佩奇的鼻子都有一个刀痕。
看起来有点搞笑。
我忍不住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
尉迟澜转头看我,朝我招招手,我走过去,他的手覆在我头上揉了揉:“哭什么?”
他颇为自豪地指着完好无损的“尹”字:“我把你护得好好的呢。”
我没好气地拍了他一下,帮他按着受伤的腰。
按着按着突然觉得不对,于是犹豫着问:“我有一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什么问题?”
“就是……”我清了清嗓子,“你这腰,都伤了五六七八回了吧,总这样,它这个……呃,事先声明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单纯地关心一下,呃,是不是有什么影响……”
我话没说完,尉迟澜一个翻身把我压在床榻上。
他紧紧盯着我,目光灼灼:“有没有影响,你试试?”
……
救命,我真的只是单纯表示慰问。
好吧,其实也不是那么单纯。
至于有没有影响,我想还是有的,影响我睡眠。
朝中叛党肃清,二皇子三皇子自知难逃一死,关押期间就自尽了。
至于四皇子,他说就算死也要死个明白,于是要求见我一面,乔翘兴奋地跟我一起去凑热闹。
天牢内,昔日的天之骄子荣光不在,他神色颓然,发红的眼睛盯着我:“我怎么想也想不通。”
我抱着胳膊:“嗯哼。”
四皇子:“路上你察觉不对很正常,但我后来想了想,你分明在青风寨的时候就察觉了异样,所以才会自己跟我走,为什么?我到底哪里露出了破绽?”
我意味深长道:“跟魏嫣有私情的不是二皇子,其实是你吧。”
四皇子愣住:“魏嫣说的?”
尉迟澜皱眉:“早在你们逃离京城的时候,她就请旨出家,我准了,三弟塞进来的徐良娣也自请同去,她们什么也没说。”
我指了指四皇子的胸口:“是你的纹身。”
那天我虽然喝多了,但隐隐约约看见浴池里跟魏嫣缠绵在一起的男人胸口有点什么。
后来四皇子来青风寨,我看到他就突然想起来了。
那胸口上的东西,分明是迪迦奥特曼的脚!
乔翘无语地看了我一眼:“我纹的是捷德奥特曼。”
我:“……”
你有病啊!
四皇子这些年假意支持尉迟澜,实则偷偷给二皇子传递消息,现在沦为阶下囚,落得个发配云州的下场。
而老皇帝身子好转,朝中空缺官员有待选拔,正是用人之际,尉迟青颜却又要离宫远游。
带着乔翘一起。
他们走的那天,我在宫门送行。
我拉着乔翘的手泪眼婆娑:“给你们的送行礼物,我放在马车上了。”
乔翘同样泪眼婆娑看着我:“我有一心愿未了。”
我:“你说。”
“按照现在的情况,你得喊我一声婶婶吧。来,叫一声,侄媳妇。”
……
香木马车潇洒自在地行在官道上,我在后面大喊:
“乔翘!你!是我的婶!”
乔翘从马车里伸出脑袋:“我会想你的!等孩子出生,我回来喝喜酒!”
我回东宫的时候尉迟澜不在。
夜里才醉醺醺地回来,听他身边的大太监说,今天太子被罚了。
我一愣,问为什么?
据大太监说,今天我出门送乔翘后,尉迟澜去找皇帝下棋,把黑子下成白子,整个一乱七八糟。
皇帝看不下去了,问他想干吗。
他说:“父皇,我怕依依跟乔画师走了,她可能不回来了。”
皇帝恨铁不成钢:“你在我这里说有个屁用,你去找啊!”
尉迟澜又说:“我找人盯着呢。”
“所以呢。”
“我今天来就是跟您说一声,她要是想走,我也收拾东西跟她一起走了哈。”
“那几个不孝子都没了,你走了谁来继承朕的位子!”
“父皇,您身强体壮,要不,再生一个吧。”
……
我听后脑子里只蹦出来两个字。
该罚。
人干事?
但看着尉迟澜醉醺醺的脸,我又实在没法生气。
收到乔翘来信的那天是半个月后。
她在信里骂了我半页纸。
也不知道是不是对我送的礼物不满意,但那合欢香我珍藏了那么久,这次终于送出去了。
这小没良心的。
不过尉迟青颜似乎很满意,还遣人给我送了好多小娃娃玩的东西。
我看着满箱金玉,顿时觉得他们走时我喊的那声“婶”不够响亮。
我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激动道:“娃啊,你会走上人生巅峰的。”
小崽子踢了一下肚皮给予回应。
尉迟澜突然捧着一本书风风火火地走进来。
我吓了一跳,他拉着我的手很是激动地说:“我知道了。”
“什么?”
“孩子的名字,我终于想好了。”
尉迟澜这两天一直在翻各种书,请教翰林院学士,势必要给孩子起一个霸气十足的名字。
现在这反应应该是取好了。
我有点好奇:“是什么?”
尉迟澜一本正经:“这孩子我对他寄予了无限期望,当有凌云之志,治国之才,就叫他,尉迟佩奇吧。”
我被口水呛得猛咳。
尉迟澜一边给我拍背一边问:“怎么?佩奇是神兽,自带祥瑞,这名字不好吗?”
我默默摸了一把肚子,语重心长地说:“如果这是双胎呢。”?
尉迟澜大喜:“那我得准备两个名字。”
“不用了。”
我微笑,“我起好了,另一个,叫乔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