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清居,便无俗情
发布时间:2025-05-16 19:09 浏览量:3
居为身之安,心为居之主。人之所居,不仅是蔽风雨、纳身躯的方寸之地,更是映照心性、涵养情志的一方天地。
当人觅得一隅清净,安顿身心,便如浊水初定,尘埃落底,俗虑自消,清明顿显。人有清居,便无俗情。
室有清气,俗尘远遁
宋人朱熹有诗云:“我种南窗竹,戢戢已抽萌。坐获幽林赏,端居无俗情。”寥寥数语,道尽清居之妙。
南窗之下,新篁初绽,绿意盎然,主人静坐其间,心随竹影摇曳,尘世的喧嚣与俗务的烦扰,便在这片刻的宁静中悄然隐去。
今世之人,常叹身不由己,心为物役。居室之内,百物充盈,却往往“堆陈无章,便落市井之俗”。
纵有广厦千间,若心存浊虑,营营役役,亦不过身陷于牢笼,难脱窘迫之相。反观古之贤士,或茅屋草舍,或斗室陋巷,却因一份“清气”,一方“清境”,活得悠然自得,风骨自现。
清居之“清”,非指贫寒,亦非刻意简陋,而是一种格调,一种境界。是“窗明几净,器陈精良”的雅洁,是“时有寒风敲窗,偶闻林鸟低聆”的幽静,是“茶烟轻扬之时,尘俗皆散”的淡泊。
此境之中,人与物相看两不厌,心与境浑然为一体。外界的浮华与躁动,在此皆化为虚无,唯余内心的安宁与平和。
器以载道,心随物安
清居之所,器物亦有其道。人云:“室中诸般器物,皆是主人心性的体现。”
一件器物的选择与摆放,往往能窥见主人的品味与情怀。是“宁古无时,宁朴无巧,宁俭无俗”,还是追逐潮流,堆砌奢华?其间的分野,正是清与俗的界限。
清雅之器,无需名贵,贵在得宜,贵在能与人心神通。一张古琴,横陈案上,虽未抚弄,已有清音逸出;一尊陶瓶,插数枝闲花,便引来满室春意。
这些看似寻常的物件,因承载了主人的心意与审美,便有了灵性,成了清居中不可或缺的“知己”。“与室中百器为友”,并非耽于物欲,而是借物养心,借物观照自我。
《长物志》中论及室庐营造,须“门庭雅洁,室庐清靓,亭台具旷士之怀,斋阁有幽人之致”。这份对清旷韵致的追求,正是文人雅士将审美从书画艺术迁移至生活空间的体现。
当眼目所及,皆是赏心悦目之物,皆合清旷朴素之风,心境亦随之开阔,俗念自然消减。
素心安处,即是吾乡
清居之本,终在“素心”。陆绍珩《醉古堂剑扫》有言:“吾斋之中,不尚虚礼,凡入此斋,均为知己。”
此“知己”,既指来访之友,亦指安坐其中的主人本心。室中布陈,当以心性舒适为旨归,为自己营造一方“神骨俱清”之境。
“因过竹院逢僧话,偷得浮生半日闲。”这份“闲”,非百无聊赖之空虚,而是“身闲意定,先止后观”的从容。
生命旅途,不应只有马不停蹄的追逐,亦需有驻足安养的片刻。这片刻,便是清居所赋予的最好馈赠。
于此,人们得以摒弃世外的喧嚣,聆听内心的声音,“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于清净中远离浮华,于平淡中超脱尘俗。
顾城有诗:“我的心,是一座城,一座最小的城。……冷冷清清,只有一片落叶,只有一簇花丛”。
此心城,若能时时拂拭,保持其“冷冷清清”的本然,不为杂念所扰,不为俗情所困,则纵然身处闹市,亦能辟得一方精神的桃花源。所谓“大隐隐于市”,不过是内心清明,故能视喧嚣如无物。
人生不满百,其半在居室。若能以素心营清居,与百器为友,纵是小筑一方,亦是安放灵魂的广阔城池。
人有清居,如鸟有归林,鱼有赴渊,是身心的皈依,是精神的栖息。
愿世人皆能于尘嚣之中,为自己辟一方清净,于日常点滴里,养一份闲雅,得一份清旷,成一份清骨,如此,则俗情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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