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的婚姻 (81)

“哪有卖的？”

“我也不知道。我回头打听一下。”

三人包完饺子，收拾下去，看六点了，林芳便把灶炕架上木头，开始烧火，还没等水烧开，祁国林和白川先后到了家。

祁冬雪把菜和碗摆上了桌子，给孩子洗了一下手，让他跟白川去屋里等着。

祁国林洗漱干净，便回屋和白川闲唠去了。

两人也没等饺子上桌，先喝起了啤酒。天马上就要进入六月份，一天比一天热，喝白酒有点上火。

一盘盘的饺子端上了桌，林芳还特意在厨房晾了一小盆饺子汤，没敢端屋里来，怕万一照顾不到，烫到孩子。家里有小孩，啥事都得提前想到，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祁冬雪一边喂孩子，一边吃饭。

林芳这几年后知后觉品出了白川是喜欢上了自己的女儿，所以才一直陪着她。她也很无奈，女儿已经嫁了两嫁，难道还能三嫁？一想到这儿，她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白川不管是长相还是能力，哪都不错，就有一点有点让人不大满意，那就是他的年纪太小；女人本身比男人老的快。要是女儿真嫁给一个小老公，还不得把他当孩子哄啊，想想都后怕。

白川在祁家吃过晚饭，就回去了。他迟迟不走，就是在等冯子贤，看他有啥反应。

要是过几天他还不出现的话，那就说明这个男人已经移情别恋了，而自己也可以跟她的父母说出自己的心声了。

他一等就是这么多年，就这么放弃了，他是真的不甘心啊！能做她老公，他何必不得已而求其次，去做她的弟弟。

他知道祁冬雪吃了感情上的苦，好不容易迈出去一步，又遇上了一个难缠的婆婆。这不，直接退了回来。

要想打动她，让她往前迈一步，绝非易事，必须得有她母亲的帮助才行。

“老三，吃饭了吗？”王菊花看白川回来了，问道。

“我在冬雪姐家吃的饺子。我爸睡觉了？”

“晚上喝了一杯白酒，有点喝醉了，去外面溜达了一会儿，回来就睡了，要不，哪天都得看到十点多，才能睡下。”

“我爸这酒量不行啊！”白川感叹道。

“说的好像你多能喝似的！”

“我的酒量可比以前好多了！喝个半斤，完全不在话下。”

“这是在外面锻炼的啊！”

“是啊！到外面一说自己是东北人，要是不能喝酒，感觉都给咱们东北老乡丟脸了！行了，妈，不跟你唠了，我困了。”

“那快去睡吧。……”

第二天，祁冬雪吃过早饭，收拾完，就跟母亲出去买菜了。

林芳坐在车里，摸摸这儿，摸摸那儿，道：“冬雪，你说，梅花岭的那些房子，当年刚花了不到两三万块钱，就全都买了下来。这一辆车能买多少座那样的房子啊！”

“妈，如果那些房子放到现在，可未必能买下来。之所以那么便宜，就是因为那疙瘩交通闭塞，才不值啥钱的。”

“也对！多亏咱家下手早，才捡了一个大便宜！”

祁冬雪可不会这么认为。要是那里自家不开发，放到现在照样不值啥钱。不说别的，就说那些先搬走的人家，房子放了这么多年，估计也得坍塌。

祁冬雪跟母亲来到市场，买了烤鸡、排骨、鱼、海鲜和青菜啥的，这才开车回家……

冯子贤昨晚到的家，他在外面洗过澡，用过饭，便回了住处。

这座房子里的家具，还是当初买的。他不想换，想以此感受到，妻子并没有离开他，而只是出远门了。

他吃过早饭，把自己收拾利索，这才驱车前往祁家。

这条路，他已经三年没走过了，也三年没回家看过母亲一眼。这个生他养他的女人，原本是他生命中和妻子一样重要的存在，却是伤害他最深的人。她把一个男人的尊严无情地踩在脚底下践踏，一点都没有顾忌他的感受和母子之情。

冯子贤来到祁家，望着面前高大的院墙和大门，知道妻子的父母这几年混得不错。

他把车靠边停下，从车上拎下给岳父和岳母买的礼品走了进去。

糖豆和布丁还有它俩的孩子不停地狂吠了起来——

“糖豆、布丁，别叫了，自己人！”冯子贤喊道。

可能这两条大狗还认识冯子贤，真的就不叫了。

祁国林听到狗狂吠了几声，便没动静了，也没在意，以为是在咬过路的人。

直到冯子贤拎着东西进来，祁国林心里诧异不已，但还是问道：“子贤，你咋有空过来了？”

“爸，我昨晚到的家，就亲自过来看看二老。这孩子是……”冯子贤看着面前这个精致的男孩子问道。

“祁齐，叫伯伯！”祁国林答非所问道。这几年逢年过节，冯子贤都派人过来送东西，再加上曾是自家的女婿，他也不好说啥。虽然也怀疑他是听到女儿回来的消息过来的，但早晚都得面对，没必要躲躲闪闪自露马脚。

“伯伯好！”

“小朋友，你叫啥名字？”冯子贤把拎着的东西放下，弯腰问道。

“我叫祁齐——两姓祁齐。”

冯子贤没听懂孩子说的是啥意思，自动以为他小名叫奇奇呢。

“你妈妈叫啥名字？”冯子贤接着问道。

“祁冬雪。”

冯子贤第一感觉，这个孩子应该是自己的儿子。他把孩子抱到怀里，问道：“小朋友，你爸爸呢？”

“爸爸去上班挣钱了。”

“奇奇，那你爸爸叫啥名字？”

“妈妈没告诉我。”

祁国林心道：这是怀疑祁齐是自己的儿子啦，要不，为啥这么刨根问底地追问。

祁冬雪开车到家的时候，看见路边停着一辆黑色奥迪轿车，也没往心里去，而是直接把车开进了自家院子。

祁齐听到妈妈说话的声音，挣扎着要下来，“伯伯，放祁齐下来，我要找妈妈。”

“走，我领你去。”说着，冯子贤把孩子放到地上，领着他往屋外走去，他心里激动不已，终于要见到那个魂牵梦绕，日思夜想的女人了。

祁冬雪打开车门，弯腰正要往外拎东西，就听母亲小声道：“冬雪，子贤过来了。”

祁冬雪直起腰，下意识地往大门口看去，见那里空无一人，她又往屋门口看去，只见冯子贤领着祁齐站在那里定定地看着她，仿佛这一刻，他的眼里已容不下任何的人和物，只剩下她。

祁冬雪愣了一下，随即面不改色地走到他的面前，问道：“你咋有空过来了？”她明白，这一天终会到来，只不过比自己预期的提前了而已。

“我昨晚到的家，今早过来看看，才知道你回来了。”冯子贤看着面前的女子，衣着时髦，那一头卷发，把她的气质衬托得更加的美好了，特别是她的容颜，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而发生丝毫的改变，依旧是那么的年轻，美丽不可方物。

林芳拎着东西，说道：“行了，别在门口站着了，有啥话进屋说吧。”

冯子贤领着孩子率先往屋里走去，他的心情也平复了下来。

祁齐回头看自己妈妈跟着进来了，这才放心。

祁国林知道冯子贤不会无缘无故的过来，肯定是有话跟女儿说。他站起来，说道：“你俩先谈。我领孩子出去溜达一会儿。”

“祁齐，咱俩出去溜达溜达，好吗？你妈妈有话跟这位伯伯说。”

“好吧！”临走，还不忘跟冯子贤说再见。

冯子贤看一老一小出去了，这才开口：“这个孩子，你教育得很好！”

“谢谢夸奖！”

“冬雪，既然回来了，以后咱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吧。我保证，没人会再打扰到你……”

“停！我们三年前不是已经离婚了吗？还有，这个孩子不是你的，听明白了吗？”祁冬雪直接打断了冯子贤的话。

“谁告诉你，我同意离婚的？”冯子贤反问道。

“我不是签了离婚协议了吗？”祁冬雪有些懵圈。

“你是签了离婚协议，可我没签，所以，你现在还是我的妻子。”

“那你赶紧签了吧，这么拖着也没有意义。”

“冬雪，我知道三年前，我妈对你造成的伤害难以弥补，但我会用一生的时间弥补你的。你别动不动就说离婚。你每说一次，就是往我心上插刀子，你知道吗？”

“瞧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多无情似的。我知道你无辜，可我为啥要承受那么大的羞辱，被人在大街上痛打，辱骂？那份来自你那好母亲的羞辱，我这一生都不会忘记的。子贤，听我一句劝，放过我，去过你自己的日子吧。”

“冬雪，难道你希望我们的孩子从小生活在一个没有父爱的家庭里吗？”冯子贤伤心地问道。

“子贤，那个孩子不是你的，你听明白了吗？”

“不是我的，是谁的？”冯子贤愤怒地问道。

“是我和别的男人生的孩子。”

“那个男人是谁？是白川吗？”

“不是小川。是我喝醉酒和别的男人才有的孩子。”

“我不信，你干不出这种事情来！你骗我的，对吗，冬雪？”冯子贤上前抓的她的肩膀，大声问道。

祁冬雪疼得眼泪差点没掉出来，大声道：“冯子贤，你快松手，你弄疼我了！”

“对不起，冬雪，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在乎你了！冬雪，你明知我那么爱你，视你如命，可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的残忍，一次次的剜我的心！”冯子贤说着转身大步往屋外走去……

祁冬雪的眼泪无声地滑落下来，她这辈子最不想伤害的男人就是他，可她又不得不去伤害他。当看到他那满头青丝中夹着的白发时，她也很难过，可自己别无选择。她只希望这个男人离开自己以后，能过上幸福的生活。

也不知是谁告诉曹淑云冯子贤去了祁家，她听到消息，立马以第一时间冲了过来。

此时的她，正一脸焦急地站在祁家大门外徘徊，不敢进去，怕林芳把她轰出来。正在她心急如焚，想要快点见到儿子时，只见他失魂落魄地从祁家的屋里走了出来。

曹淑云迎上前：“子贤，你回来，咋不回家，来祁家干啥？那个汉老婆跟别人连孩子都有了，你还惦记她干啥？走，跟妈回家去！”

冯子贤望着眼前的女人，自己的亲生母亲，哪怕已经过去三年了，依然没有改变，更没有学会反思。有这样一位好母亲，哪个女人能受得了。他面无表情地道：“妈，你也是女人，为何说话如此刻薄？”他直接奔向自己的车——

曹淑云直接拦在儿子的车前面，不让他走。

冯子贤气得真想把车砸了，他使劲拍打着方向盘，他现在急于找到一个发泄口，压抑了三年多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他觉得自己所坚持的，到最后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祁国林抱着祁齐和林芳快步走了过来，看着车里的冯子贤不停地拍打着方向盘，已经处于失控的边缘。

林芳实在看不下去了，来到近前，大声道：“曹淑云，你要逼疯你的儿子吗？还不让开！”

曹淑云也是头一次看见儿子发怒起来会这么的吓人，吓得直接让开了道。

而冯子贤的车如一支离弦的箭窜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林芳没理曹淑云，而是赶紧大步往屋里走去，来到屋里，见女儿正坐在沙发上发呆，说道：“冬雪，我看子贤的情绪不对，那车开得贼快，可吓人了！”

祁冬雪一听这话，抓起车钥匙，拿起手机，边往外跑，边说：“妈，我追过去看看！”

曹淑云还站在路边看着儿子的车消失的方向发呆呢，直到祁冬雪的车从院里开出来，她才反应过来。但车已开出去很远了……

曹淑云看着祁国林怀里的小男孩问道：“这是谁的孩子？”

祁国林不愿意搭理她，抱着孩子直接回家了。对于这个女人，他现在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曹淑云知道人家为啥不搭理自己。但她可不会认为是自己的错。心道：不告诉就不告诉，好像谁稀罕似的！……

祁冬雪出了村路，望着四通八达的道路犯起了难，不知这人往哪个方向去了，只好往市里的方向开了一会儿，但没发现车的踪迹，又调转车头往回开，往别的方向转了一会儿，仍然一无所获，只好回来。

林芳看女儿回来了，问道，“冬雪，追上了吗？”

“没有！但路上也没有出车祸的痕迹，我只好回来了。”

“冬雪，子贤不会出事吧？”林芳是真的担心了。

“不会！能把买卖做得那么大，心志肯定不是一般的强大！”祁冬雪说的这句话，更像是对自己说的。心里却在默默地祈祷，千万别出事！他要是出了啥事，自己会终身难安的。

“冬雪，说实话，子贤真的挺无辜的！但一看他妈那样子，我真觉得他挺倒霉的。唉，咋就摊上那样的一个妈，冤孽啊！”

“妈，当初给子贤的离婚协议，他到现在还没签呢。”

“这么说，他一直在骗我？”

“是的，妈。”

“难怪我向她要离婚证时，他非说要亲自交到你的手上。原来，他根本就没想要离婚。那你有啥打算吗？”

“等他情绪稳定了，我再和他谈离婚。”

“唉，要是没有他妈在中间搅和，我真不希望你跟他离婚，毕竟，你们之间有一个孩子。”

“不离婚咋整，他的那个妈，一见我面就辱骂我。一天两天，我还能忍，日子久了，我肯定无法忍受。”

“也是！你没看见呢，刚才子贤都处在崩溃的边缘了，她拦在车前，说啥都不让自己儿子走。这个女人是越老越烦人，越没有眼力劲了！估计是临死不留念想，往死了作妖呢！”不怪林芳会这么想。自从自家女儿跟姑爷处对象以来，她那一出出全在她的脑海里记着呢。……

冯子贤在外面转了大半天，回到了家里。

他望着熟悉的屋子，渐渐冷静下来。她人已回来了，说那孩子不是他的，他更加的不会相信。对于祁冬雪的人品，他还是了解的，反正余生还很长。他会打消她想要离开自己的想法的。

他也曾动过放她自由的想法，但他立即否定了这个想法。他们俩之间不是因为感情不和，而是完全因为自己的那位好母亲。

他的那些朋友们也都劝过他，天下的女人何其多，何必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整片森林。他也知道，以自己如今的身价，想要啥样的女人都有，可他就是放不下祁冬雪。

冯子贤苦笑，自己要是随波逐流，过那种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日子，可能就不会这么苦了。

他喃喃自语道：“冬雪啊，冬雪，你还真是一个狠心的女人！一走就是三年，回来不光往我的心上插刀子，还不忘离婚的事情，可真够绝情的！……”

“妈妈，我的眼睛睁不开了，要睡觉觉了。”刚吃完饭的祁齐揉着眼睛道。

“冬雪，你去哄祁齐睡觉吧，用不着你刷碗。”林芳说道。

“那我把她哄睡了，就出来收拾晚上的菜。”祁冬雪抱起孩子，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拿了一个小枕头，让他躺下。

祁冬雪拍着儿子的后背，不一会孩子就睡着了。她看着孩子那张酷似自己的脸，陷入了沉思，她做梦都没想到，冯子贤会没去办理离婚。

她当初也是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离开他的，就是怕自己一见到他就心软。

是的，她今天一见到他那青丝里夹杂着的白发，心顿时软了。

她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心平气和地面对他了，可实际情况却是，自己还是没有准备好。

白川办完事回来，直接到了祁冬雪家。他已经听村里人说了，今天冯子贤回了村子，并且去了祁家。

“小川，你咋还拿酒过来了？”林芳问道。

“婶子，我和我爸今晚好好跟祁叔喝一杯。”

“白舅舅。”祁齐跑过来，就抱住了白川的大腿。

“祁齐，自己玩，别缠着白舅舅。”

“冬雪姐，没事。”白川弯腰把孩子抱了起来，问道，“祁齐，是不是想白舅舅了？”

“想了，可想了！”

祁冬雪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说道：“小川，你要是出去办事，就开我的车。”

“好的！……”

王菊花跟白天成从家里出来，就碰见了曹淑云。问道：“冯大嫂，你这是出来遛弯了？”

“没啥事，去地里转了一圈。你们两口子这是干啥去啊？”

“林芳今晚请我们两口子和我家老三吃饭。”王菊花答道。

“那个，菊花啊，我想向你打听个事，你看……”

“说吧，啥事？”王菊花打断曹淑云的话，问道。

“我想打听一下，老祁家的那个孩子是咋回事。”

“啊，那是冬雪的亲生儿子。”

“那孩子的爸是谁？”曹淑云问道。

王菊花神情复杂地看着曹淑云，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你想知道，就得亲自去问冬雪本人。”心想：真可怜，连自己亲孙子都不认识！以前，她还挺羡慕她的，觉得她的性子真好，自己咋就学不来呢！可现在才发现，这个女人是真能作妖，还是一点后路都不留的往死了作妖。

“那个，菊花，我问你点事，你可别生气。”曹淑云小心地商量道。

王菊花一听曹淑云的话，知道这个女人没憋好屁。她挺好奇，她到底想问啥。道：“你问吧，我听听。”

“菊花，你看当年祁冬雪是跟你家老三走的，那这个孩子是不是、是不是你儿子的？”曹淑云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冯大嫂，这么跟你说吧，我家老三跟冬雪之间那是清清白白的，那个孩子也不是他的。要是这个孩子是我儿子的，我睡觉都得笑醒。还有，冬雪可不是啥不三不四的女人。行了，我还得吃饭去呢，就不跟你唠了。”王菊花心想：要是按她以前的脾气，非得给她几句。

白天成看妻子过来了，不满地说道：“跟她有啥唠的，以后离她远点。”

“知道了。我这不是抹不开面子吗，都在一个村子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太冷淡了，有点说不过去吗。”王菊花解释道。

曹淑云看王菊花两口子走远了，这才转身往家走，心里在琢磨，难道那个孩子是儿子的？要是自家孙子，可得要回来。自家的骨血，万没有流落在外的道理。

曹淑云想到这里，快步往家里走去，到家，她就拨通了儿子的手机，“子贤，你现在在哪儿呢？”

“妈，有事吗？”冯子贤语气冷淡地问道。

“子贤，我怀疑祁冬雪的儿子是你亲生的儿子。”曹淑云把和王菊花说话的内容告诉了他。

“妈，这件事你别插手了，我自己会处理。”冯子贤挂断电话。他可不想让母亲插手自己的事情。正忙帮不上，只会帮倒忙。

“冯老板，有事吗？若是有急事，咱们就撤。”

“没啥大事，大家接着喝。……”

祁冬雪和母亲做了一大桌子菜，看白天成和王菊花过来了，便张罗入座开席。

王菊花跟林芳学了曹淑云问祁齐的事情，但没说别的。

林芳不以为然，就算知道祁齐是她的孙子又如何，只要她老祁家不承认，她就无可奈何。

祁国林陪白川和白天成喝起了酒，三个男人闲唠着，唠外面的形势，唠啥买卖赚钱，这个话题白川和祁国林比较能唠得来。

林芳跟王菊花聊村子里发生的事，东家长西家短的，聊得还挺热乎。

祁冬雪心想：转了性子的王菊花，可比以前可爱多了，最起码，不招人烦了。她一边喂孩子，一边吃饭，偶尔还能跟着说两句。

三年没在家，村子里也发生了许多事情。当然，没啥大的变故。

王菊花也间接地问了冯子贤今天为啥过来？

林芳叹了一口气，把女儿离婚没离成的事告诉了她。

王菊花心里非常的遗憾，但也没有办法。

吃过晚饭，王菊花跟着父子俩回去了。

万老太太盘腿坐在炕上，一脸慈爱地看着祁齐在玩玩具。

“太姥姥，这个给你玩。”祁齐把一个小车玩具递给了她。

万老太太拿着玩具，不知祁齐是啥意思。

祁齐以为她不会玩，说道：“太姥姥，这个很好玩的！”说着，小家伙使劲往后蹭了两下，然后，手一松，小车“嗖”地一下跑出去很远。

“好玩吧，太姥姥？”祁齐高兴地问道。

万老太太没有听清他在说啥，以为这孩子在自言自语。

“爷爷，太姥姥咋不理我，是不喜欢我吗？”

“祁齐啊，你太姥姥耳朵不好使，听不见你说的话。”

“哦！”

林芳端着一盆水进来了，说道：“祁齐，洗澡了。”

“嗯呐。”他还不忘把玩具归拢一起，然后让他坐在了水盆里。

祁冬雪拿着洗漱用品过来，开始洗澡。

万老太太看用不着自己了，穿鞋下地，回了自己的屋子。她一到晚上就困，睡眠非常的好。

“我就没见着有比咱们家祁齐省事的孩子，比你小时候都省事！”林芳感叹道。

“白舅舅说，妈妈一个人照顾我不容易，让我听话。”

“祁齐就这么喜欢白舅舅啊！”

“嗯呐。”

“那今天来的那位伯伯，祁齐喜欢吗？”林芳问道。

“奶奶，他会喜欢我吗？”祁齐反问道。

“祁齐长得这么可爱，还这么乖，他会喜欢你的。”

“那他喜欢妈妈吗？”

“当然喜欢。”

祁冬雪给孩子洗完澡，让母亲抱他回自己房间照顾一会儿，然后把孩子脱下来的衣服洗干净，用甩干桶甩干，晾在了绳子上，这才回屋。

祁冬雪让母亲回屋歇着了。她换上睡袍，然后上了炕。

“妈妈，睡觉！”

“嗯，睡觉！”祁冬雪闭了灯，这才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