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楚子晟设计退婚 他许我为后 却在封后大典前迎回了新寡的白月光
发布时间:2025-06-01 12:49 浏览量:3
我被楚子晟设计同竹马退婚。
他许我为后,却在封后大典前迎回了新寡的白月光。
他纵容她用我的兔子做药引,在我的伤口上涂腐药。
既然你们阻我的皇后之路,那我做太后也无妨。
后来他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却依旧执拗地问我。
「阿染,你有没有爱过我?」
我没有回答,只是温柔地将最后一勺毒药喂进了他的口中。
1
封后大典在即,楚子晟的白月光从边疆回来了。
准确来说,是他新寡的白月光。
镇远侯遗孀柳明月一身素缟,乌发被羊脂玉簪松松挽着,朝焦急赶来的楚子晟盈盈一跪。
然后就被他心疼地揽入怀中。
传话的侍女说到这噤了声,偷偷打量着我的神色。
我知道她们想从我的脸上看出些伤心或者愤怒。
可我只是平静地继续绣着手上的龙凤荷包。
只要她不挡我的封后之路,我才懒得管楚子晟迎回了多少个白月光。
2
楚子晟将柳明月留在了宫中,特赐了先皇后的宫殿居住。
一连三日,楚子晟都没有上朝。
言官们群情激奋,后宫里也暗流涌动。
有人说我真可怜,到手的皇后之位要飞了。
有人说我罪有应得,若非我在中秋夜宴时故意设计,皇后早就是柳明月的了。
小桃在我身边气得磨牙。
「他们胡说,明明小姐当时才是……」
她话还没说完,外面就来人通传。
「镇远候夫人到。」
镇远候夫人?
呵,她也配?
「阿染,原本我是没脸来见你的。」
柳明月的眼圈微红,说话间泪珠就和断了线一样滚了下来。
「我没想到子晟他还对我有情,但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同你争后位。」
我静静看她表演,抬手抚了抚她鬓间的白色珠花。
轻声问:「你还在为侯爷戴孝?」
柳明月微微一怔,脸上的表情有些难堪。
不过这种难堪并没有维持很久。
下一秒,我用力扯下了她鬓间的珠花,狠狠甩了她一记响亮耳光。
「来人,给我剥去她身上的孝衣服饰,热孝期间不知检点,掌嘴五十。」
立刻有两位公公上前摁住了她的肩膀,逼她跪在了我面前。
小桃上前扯去了她的孝衣,露出里面娇粉色的内衬。
柳明月挣扎着,眼里满是惊慌。
「萧染!你疯了!你还不是皇后,凭什么在后宫对我滥用私刑!」
我揉了揉有些发麻的手,朝她挑衅地弯起嘴角。
「凭我高兴。」
很快柳明月除了哀嚎已经发不出其他声音了,我亲自在旁边观刑,掌掴的小太监自然是用了十足十的力。
「41,42,43……」
第 44 个巴掌还没有落下来,楚子晟就过来救场了。
「混账!你们都给朕住手!」
下人们跪倒了一片,柳明月挣脱了钳制,颤抖着扑进了楚子晟的怀里。
「子晟,救我。」
楚子晟心疼地望着她红肿的脸,说出的话却带着些责备的意味。
「朕说过,让你不要来凤宸宫。」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柳明月气若游丝的声音带着哭腔。
「可我也想让你开心,最近那些风言风语……我只想来求求阿染,求她可以容得下我,我可以不要名分,哪怕是做婢女。」
「子晟,我只想让你开心。」
说完这一句,柳明月很合时宜地昏了过去。
我心里冷笑,却在楚子晟望过来的时候,倔强地抬起头。
我知道他就吃这种「我在为你吃醋,但我不说」的鬼模样。
果然,他只轻叹一声:「你好好闭门思过。」
然后抱着柳明月转身离开了。
3
我被禁足后,倒也没闲着,小桃天天跑出去打探消息。
小桃说,后宫都在传我失宠了,如果不是忌惮我母家在朝中的势力,我早该被打入冷宫。
又说有人翻出了五年前的一段轶闻。
萧丞相独女心悦誉王楚子晟已久,不顾双方都有婚约在身,借口在中秋夜宴之时污了衣裙,遣侍女将誉王引入了更衣的房间。
事后萧家向誉王施压,迫使他退了婚约,迎娶萧家独女进门。
萧家独女自然是我,而被誉王退婚的女子正是柳明月。
她大概早就恨透了我,我突然期待起她知道真相时的模样。
楚子晟来的时候,我依旧在绣那对龙凤荷包。
大羲朝的规矩,帝后大婚的礼服都由宫廷织造处置办,除了皇帝腰间的龙凤荷包要由皇后亲手缝制。
被禁足后,楚子晟倒每日都来,只不过每每都在深夜,只坐一盏茶的工夫。
我知道他在等我先低头认错。
「皇上看看臣妾绣得如何?」我将手里的荷包递到楚子晟眼前。
他瞥了一眼:「的确精巧无双。」
我知道他在说谎,我自小不善女工,小桃今日才勉强分辨出凤凰的模样。
「阿染,能否让明月留在宫中,当初是我对不起她。」
他下一句就开始替柳明月说话,说得好像我若容不下她,他就能将柳明月送去庵里做姑子似的。
「你说祥云的颜色用紫色好不好?」我故意不接他的话茬。
「阿染,明月丧夫之后无依无靠。太后是她姑母,对她十分怜惜,求朕只将她封为美人,留在长信宫中随侍。」
我依旧自顾自地盯着荷包欣赏。
终于楚子晟不耐烦地将我手中的荷包抽走,随手掷在一边。
「萧染,当日之事也有你的过失。你既已经打了她,也算消了气。朕不追究,但不意味着你可以继续胡作非为。」
他终于端起了帝王的架子,说出口的话冷冰冰的。
我知道我现在应该撒娇哄他,可我就是忍不住想怼他。
「她是凌霄的发妻,凌家是先皇亲封的镇远侯,世代罔替的爵位,她怎么可能无依无靠?」
「太后若是真心疼她,为何不等三年孝期满后,给她择位良配,聘为正妻?」
「皇上,凌霄同您一起长大,柳明月是您的手足之妻。皇上如此做派,难道不怕让天下非议,忠臣寒心?」
「啪!」一声脆响。
等我回过神来,泪眼朦胧中,看见小桃扑了过来将我护在身后。
左脸颊在麻木中逐渐感受到尖锐的疼痛。
楚子晟也是一副吃惊的模样,好像刚刚打我一巴掌的人并不是他。
他上前一步,想要将我从地上扶起。
我甩开了他的手,整理好服饰,端正地跪在了地上。
「萧染言行无状,愿凭皇上责罚。」
「只是,臣妾还有一事不明,还望皇上解惑。」
我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
「当年中秋夜宴之事,当真是因为我的过失吗?」
4
楚子晟当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他几乎是逃跑似地离开了凤宸宫,真是个懦夫。
小桃夸我怼楚子晟的时候才思敏捷,醋意十足。
傻丫头还不知道,那些都是我演出来的。
我,最会演戏了。
三日后,太后下诏,柳明月被封为舒美人。
太后当然没有把她留在身边随侍,她搬去了离养心殿最近的关雎阁。
我还记得楚子晟刚登基的时候,为了搬到关雎阁,我缠磨了他好久。
关关雎鸠,是这世间多少女子对爱情最初的启蒙。
而他只说:「关雎阁太小,我的阿染是要做皇后的。」
现在关雎阁有了新主人,而我依旧不是皇后。
那次争吵过后,楚子晟好像将我忘了,我也早就放弃了继续绣那对龙凤荷包。
绝不是因为我的绣工实在拿不出手,而是封后大典的时间早已过了。
父亲在家书中宽慰我放心,有他和哥哥在一日,这后位就只能姓萧。
我看了后十分满意,我们萧家人本来就应该做什么都要做到别人前头去。
5
七月七日女儿节,嫂嫂带着刚满周岁的小侄子来宫中看我。
给我带了一份特别的礼物。
两只通体雪白的长绒玉兔依偎在笼子里安静地吃着草料。
「你哥哥说我们阿染是属兔子的。这次他去江东巡视水患,专门托人找到了这两只稀罕物。」
嫂嫂一边逗着怀里的小侄子,一边笑着说。
「母亲大人也夸你哥哥选的这礼物好,说兔子是多子多福的好意头。」
听到这,我弯弯的嘴角不自觉瘪了下去。
人家柳明月都已经从舒美人变成了舒婕妤,而我还被冷落在凤宸宫里。
小桃天天变着法地给我弄些新鲜玩意解闷。
现在两只兔子来了,她更卖力地给我安排节目。
这两只兔子一公一母,都十分活泼好动,公的那只我起名叫团团,母的那只叫绒绒。
每次喂饭时,团团都会让绒绒先吃,他在一旁捡一些绒绒吃剩的碎草。
小桃羡慕地望着他们,说她以后要是能遇见一个像团团一样的如意郎君就好了。
我看着天真的小桃失笑,其实有的时候人还不如动物情深义重。
平日里团团和绒绒喜欢在晌午时窝在我的腿边打盹。
这一日,午膳还没用完,小桃就蹲在兔子窝边招呼我:
「小姐,小姐,快过来,绒绒好像病了。」
我走近才发现,绒绒在窝边堆了很多干草,自己钻在窝的最里面一动不动。
小桃拿了新鲜的苜蓿草逗引它,可绒绒依旧不为所动。
我只好宣了太医过来。
太医院院首是位胡子花白的老头,他把绒绒捧在手上看了半天,又摸了摸它的肚子,最后开口道:
「娘娘,这只兔子怀孕了,估摸着再有七八日就会生产。」
我惊喜地将绒绒抱进怀里,让小桃多拿了几捆苜蓿草放在窝边。
傍晚,我还守在兔子窝边不肯就寝,楚子晟却破天荒地来了我宫里。
「更深露重地坐在院子里也不怕着凉。」
他一进来就是一副关心的模样,好像我们之间从未有过争吵。
我规规矩矩地给他行了个礼,他上前把我拽了起来。
「你以前可没这么守规矩。」
他的语气里有些焦躁,但还是把我揽进了怀里。
「皇上也说了,那是以前的事了,现在臣妾不敢不规矩。」
我依旧敛着眉眼。
楚子晟叹了口气,用手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
「阿染,叫我子晟好不好?这次是我错了,我向你认错,别和我置气了。今天听太医院来报,说你宣了太医,我才知道自己有多担心你。」
我心里想着柳明月叫他子晟的模样,感觉有些恶心。
他的下巴抵在我的头上,自顾自地继续说着:
「阿染,太后的意思我不好违逆,但我向你保证,我的心中只有你一人。你放心,无论如何你都是我唯一的皇后。」
可惜还没等他诉完衷肠,柳明月身边的莲心就径直闯进了我宫里。
她眼睛红红的:「皇上快去看看我家娘娘吧!」
楚子晟身上一僵:「明月怎么了?宣太医来看了没有?」
莲心抽噎了起来:「娘娘傍晚开始腹痛不止,原本是想请太医来看的,可娘娘说这是在边关落下的旧疾,忍一忍就过去了,不曾想这会子更厉害了。」
楚子晟果然放开了我,他有些心虚地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看来他的心里其实装得下许多人,他的唯一也只是说说而已。
「阿染,我先去看看,你等我回来。」
那一晚,我没有等来楚子晟,只等来了舒婕妤有孕的消息。
6
小桃这几日总劝我出去走走,但我只关心即将临产的绒绒,每天守在院子里。
我知道她是怕我想不开。
柳明月有孕被册封为舒妃,进宫不足两个月却连跳三级,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盛宠。
宫里的风向早就变了,就连父亲也不再胸有成竹,写信来劝我早日和楚子晟修复关系。
可我早就想明白了,如果一个人的心总是飘忽不定,那争取他又有什么意义。
这日,我正在院中和小桃一起给绒绒准备午饭,柳明月却不请自来。
「萧染,多日不见,你倒是清闲。」
柳明月抚着她还未显怀的肚子,眼角眉梢尽是挑衅。
「原本我见你是应该行礼的,可我记得封后大典并未举行,现在应该怎么称呼姐姐,可真叫妹妹头痛啊。」
我盯着她光洁如新的脸颊,后悔上次扇她巴掌时就应该更重些。
「你想怎么称呼随你,但我想提醒你一句,如果你这么小心自己的肚子,就最好少出来晃悠,特别是到我的凤宸宫来。」
柳明月明显瑟缩了一下,但看看守在身边的宫人又莞尔一笑。
「姐姐真会开玩笑,今日我来是有一事相求,还望姐姐成全。」
我有些警惕地看着她。
「太医说我身体孱弱,是以此胎有早产的迹象。但是他刚好有一古方,若是用孕中临产的母兔作为药引,可保此胎无虞。」
我的脑中嗡嗡作响,我想过柳明月会借口有孕来报复我,可我没想到她居然要拿绒绒开刀。
「你休想!」
我厉声质问道:「难道天下的母兔就只有我宫里这一只吗?」
见我失态,柳明月更加得意:「可太医说就属姐姐宫里的长绒玉兔药效最佳,为了皇嗣,姐姐舍不得也要舍呀。」
说着她走到窝边,伸手将绒绒扯了出来。
尖锐的护甲戳破了绒绒的耳朵,鲜血在它剧烈的挣扎中滴落在地上。
柳明月笑得更开心了。
「姐姐的兔子养得真好。」
我这才发现,小桃已经被她带来的宫人押着跪在了身后。
这下我顾不得她有孕在身,扑过去和她撕扯了起来。
柳明月这次带足了侍女和嬷嬷,我刚揪住她的衣襟就被人钳制住。
「萧染,也该轮到你尝尝被扇巴掌的滋味了。」柳明月捏起了我的下巴。
「你想要的皇后之位和皇上的宠爱我都会一一夺走,因为这本就应该是我的!」
「你才是那个鸠占鹊巢的贱人!有我在,你就等着老死宫中吧!」
嬷嬷会意,抓起准备好的竹板,狠狠抽在了我的脸上。
尖锐的疼痛在皮肤上炸开,小桃的哭喊声伴着柳明月的娇笑。
「用力!再用力些!等本宫成了皇后,你们都重重有赏!」
「住手!」
是楚子晟的声音,他终于来了。
我有些期待,面对这种情形,楚子晟是会因为怜惜我而重重地惩处柳明月,还是依旧护着她。
「子晟!救我!这个畜生居然咬我!」柳明月的惊呼声传来。
我抬头看见楚子晟本来走向我的身形一顿,望向了柳明月的方向。
原来是团团咬住了柳明月的脚踝,她吃痛地放开了绒绒,跌坐在了地上。
「子晟!子晟!我的肚子好痛啊!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是不是保不住了?」
她身下的裙子有血渗了出来。
楚子晟快步过去将她抱起,看都没看跪在地上的我,急急往关雎阁的方向去了。
他不知道,这是我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
7
等楚子晟再回到凤宸宫时已是傍晚,他先是在院中站了半晌,然后才进了内殿。
小桃在我的脸上涂了药膏,可我的脸还是肿得厉害。
楚子晟掀开床幔,眼中满是心疼:
「还疼吗?我让太医开了最好的创伤膏,可不要留下疤才好。」
果然他还是更在意我的容貌。
「皇上准备如何处罚舒妃?」
见我问得直接,楚子晟又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舒妃今日受惊,已经见了红,有了小产的迹象,太医施了针才勉强稳住,她也算得了教训。」
我冲他笑了笑:「皇上可真疼爱舒妃。」
他果然急了,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今日是你养的兔子咬了舒妃,她才会受到惊吓,但朕不想追究。舒妃在病中还关心你的伤势,这创伤膏就是她央朕带来给你赔罪的。」
「太医说为了稳住胎像,最好用临产的长绒玉兔做药引,明月也是太在意胎儿的缘故。」
我点点头:「那皇上要快去为舒妃寻来才好。」
「阿染。」楚子晟放柔了声音:「明月说你宫里正好就养了一只,不如你先送给舒妃安胎,等过几日我再给你寻两只更好的来。」
他说得轻松,摆出一副让我不要小气的模样。
我换上了明媚的笑:「好呀,刚好臣妾这里也有一份古方,若是将未足月的胎儿做成饺子蒸食,可以令肌肤好颜色,皇上不如帮我向舒妃妹妹将胎儿讨来如何?」
「萧染!」他面色阴沉下来:「为了两只畜生,你竟然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疯话,别以为朕不会治你的罪!」
我笑得更灿烂了:「皇上怎么慷他人之慨的时候如此爽快,轮到自己身上就舍不得了?」
「那只是只畜生!如何可以同朕的皇嗣相提并论!」
「你把兔子藏哪儿去了?现在就给朕交出来,不然朕只能让侍卫搜宫了。」
他果然已经先去院子里确认过,兔子不见了。
见我不说话,他挥手让侍卫准备搜宫。
我叫停了侍卫,在已经摆好的晚膳中捧起一盅羹汤端给他。
「皇上要找的兔子在这里。」
「拿回去给舒妃吃吧,祝她吃了之后可以母子平安。」
炖盅的盖子被掀开,腥臭的酱色汤汁里,浮着两颗已经脱骨的兔头。
8
楚子晟终究还是把那盅兔子汤带走了,不知道柳明月有没有把那碗腥臭的东西真的喝下去。
那兔子汤里的兔头当然不是团团和绒绒的。
楚子晟抱着柳明月前脚刚走,我就宣了太医院的院首前来诊治。
老院首看到我脸上的伤,吸了口冷气。
「那板子上涂了腐药,若是涂寻常的创伤药上去,二者药性相克,伤口会红肿溃烂,结痂后必定留下瘀疤。」
他从药箱里拿出一个青色瓷瓶:「这瓶是我家传的玉肌膏,娘娘只需用桂花油洗去腐药,然后再每日敷玉肌膏三次,不出半月,我保娘娘容颜依旧。」
「有劳您了。」我点点头:「上次凌霁将军托您给我传过话,不知这次您能否帮我向凌霁将军带个话?就说萧染想要同他一叙。」
老院首忙行了个大礼:「凌家对我有救命之恩,之前凌霁将军嘱托我在宫中多多照拂娘娘,娘娘的话我一定带到。」
「那好,我还有一事相求。」我将藏在床榻暗格里的团团和绒绒抱了出来:「还望您可以帮我将这两只兔子送出宫去。」
我知道柳明月不将绒绒弄到手,不会善罢甘休。而楚子晟我已经不指望他会因为旧情来回护我了。
所以在老院首将团团和绒绒藏在药箱里带走之后,小桃就跑去御膳房的库房里偷偷拿来了两颗兔头。
这一招瞒天过海,总算将绒绒一家护了个周全。
楚子晟走后我躺在榻上,小桃静静地坐在一旁帮我涂玉肌膏。
她的手臂被柳明月手下的嬷嬷扭伤了,老院首给她开了几贴膏药,但活动起来还是会扯到痛处。
我看她疼得龇牙,但上药的动作却依旧轻柔,突然痛恨自己的无能。
我的心腹,我护不住,让她被人随意打骂。
我心爱的东西,我也护不住,只能用最窝囊的方式保他们周全。
家族对我的期望,我无法满足。不知今日的事情传到萧府,父母又会如何忧心。
我这凤辰宫漏得和筛子一样,一众宫人都要以柳明月马首是瞻。
之前我总想着楚子晟会顾念我们在王府的那些日子,现在看来把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才是真正自寻死路的做法。
我想通了,这宫里有人为了帝王的宠爱争,有人为了家族的兴盛争。
我也要争,我要为了我自己去争。
我是萧家嫡出的独女,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沦为他人的笑柄。
9
七日后的夜里,我换上小桃的衣服,悄悄来到太医院的藏书阁。
本应镇守在边疆的凌霁将军正在那里等我。
上次见他还是在凌霄同柳明月大婚的婚宴上,那时候的他还是一团孩子气,现在也被西北的风霜雕刻成了一位杀伐决断的将军。
凌霄突然离世,作为次子的凌霁临危受命接管了军心不稳的凌家军。
「萧姐姐。」他冲我行了礼,「上回让老院首给你传话,实在是因为事态紧急,请原谅我的唐突。」
他说的上回是在柳明月回京的前几日。
老院首借口请平安脉来了我宫里。
他告诉我,凌霁在接管凌家军后查获了一起军械走私案,但就是因为这不起眼的走私案,让他发现了凌霄的死并不是意外。
表面上凌霄是在率一队轻骑巡视若羌城的途中,偶遇北狄军队。虽然奋力抗敌,但最终因为寡不敌众,战死沙场。
为此楚子晟向北狄送去了国战书,现在两国边境都在排兵布阵,剑拔弩张。
「我不相信哥哥会如此轻敌。」提到凌霄,凌霁的眼底微红。
「哥哥在家书中与我提过,北狄连遭旱灾,已有向我大羲求和之意。而且若羌城离北狄边境甚远,那支北狄军队的出现根本不符合常理。」
「就在我毫无头绪的时候,查到了一起军械走私的案子。那起案子的走私数量并不大,但奇怪的是,走私的军械被刻意改装成了北狄的样式。」
「我想去查问将哥哥遗体带回来的士兵,巧合的是,他们都因为感染瘟疫暴毙身亡了。但哥哥的副将告诉我,那一日哥哥去若羌城完全是临时起意,甚至连他都不曾知晓。」
我沉思了片刻:「你是怀疑只有和凌霄最亲近的人才会知晓他那一日的去向,所以提前让我盯紧柳明月?」
凌霁点了点头:「如果哥哥是被人暗害,那这背后之人最有可能在京城。柳氏和太后交往甚密。哥哥去后,我瞧她少见悲色,只是一门心思地想要回京,所以才想让姐姐帮我留意。」
我暗叹他的心思缜密,现在看来凌霁对柳明月的怀疑并没有错,只是不知道柳明月的背后指使之人究竟是谁。
正想着,凌霁突然朝我深深一拜:
「我自知接下来的话有诛九族之罪。我怀疑柳氏的背后之人若不是太后,就只怕是皇上。所以我不敢同皇上直言此事,只能求姐姐帮我在宫中探查。」
我挑眉,惊讶凌霁居然如此坦荡。
「为何如此信任我?你不怕我将此事现在就告知皇上?」
「姐姐不会。」凌霁的表情有些落寞,「若没有当年的事,你应当是我的嫂嫂才对。」
我心中微动:「那若真的是皇上所为,凌将军还会为凌霄报仇吗?」
凌霁的眸子像是淬了火:「无论是谁,我都要让他给哥哥偿命。」
我满意地笑了,从袖中拿出了两封用火漆封好的信封,一份给他,一份让他亲自送到父亲手中。
中秋佳节将至,一场好戏也该准备上演了。
10
「小姐,小姐,天大的好消息。」小桃喜气洋洋地跑进院子。
「这几天街头巷尾都在传,说舒妃肚子里怀的是凌将军的孩子。」
「关雎阁那边气得摔了一堆东西,皇上也气得不轻,下旨说要彻查谣言的出处。」
我懒洋洋地问了句:「查到了吗?」
「怎么可能查得出来!」小桃更兴奋了:
「先是有好事之人将前朝一本野史小说里的桥段摘了出来,化了名,同舒妃进宫的事编在了一起,新出了一个话本子。」
「这街头的说书人和南曲班子就将故事排了出戏,没想到特别叫座。」
我笑出了声:「这前朝野史里讲了些什么?」
小桃羞红了脸:「讲的是前朝贵妃和侍卫私通,珠胎暗结后又主动勾引皇上,给孩子找爹的故事。」
这下我直接连茶都笑喷了出来,真难为凌霁还能找到如此匹配的故事。
盛夏的傍晚,连风中都带着燥热。
我沐浴后换上一袭白衣,让小桃帮我戴上了面纱。
寝殿里早就点好了楚子晟最爱的沉水香。
还没等宫门下钥,楚子晟就来了。
「阿染。」他眉间紧锁,脸上是化不开的疲惫。
果然,有些事就算他明知道是假的,可就是忍不住去多疑。
「好香啊。」楚子晟瞥了眼香炉:「果然还是你知道我的喜好。」
我乖巧地给他端了一碗冰镇的银耳莲子羹:
「子晟,我知你最不耐热,但只准喝一碗,不能贪凉。」
语调娇俏,话里是绵绵的关心之意。
楚子晟的眼里满是欣喜,接过羹碗一饮而尽,然后将我拽进了他怀中。
他的声音有些低哑:「阿染为何要戴着面纱见我?」
我在眼里蓄满了泪,做出楚楚可怜的模样:
「阿染知道之前是自己太过任性,上次伤到脸后,我自觉无颜见你,所以用轻纱遮面。」
泪水恰到好处地滑落下来:「而且,我怕……」
「怕什么?」楚子晟的声音更沙哑了几分。
「我怕子晟看到我受伤的脸,就不再心悦与我了。」
「傻丫头,不会的。」
楚子晟对我的反应满意极了,他迫不及待地掀开了我的面纱。
面纱下的面容灿若桃花。
因为哭泣,颊上飞过了一抹红晕,更显得冰肌玉骨。
楚子晟已经看痴了。
「我怎么觉得阿染的容貌更胜从前了。」
看来老院首的家传秘方果然灵验。
我乘机将脸埋进了楚子晟的颈窝中,像只小猫一样轻轻地蹭他。
「那子晟不要再和阿染置气了好不好,阿染真的离不开你。」
楚子晟一把将我打横抱起,放在了榻上,他的吻细细碎碎地落了下来。
许久,我听见他呢喃地在我耳边说道:
「阿染,给我生个孩子还不好?」
「只属于我们的孩子。」
11
一夜春宵后,阖宫传遍了我复宠的消息。
楚子晟将进贡的奇珍异宝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