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穿书文——《君有疾,疾在卿》
发布时间:2025-06-02 01:30 浏览量: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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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女主的二婚夫君是女扮男装,两人假结婚】
郁卿穿成了虐文男主的白月光,走投无路时,有人给她三贯钱,让她和一个双腿残废、双目失明的男人成亲。
男人名叫林渊,容貌绮丽,不需说话都有通身的王孙气度。
原书中好像没有这么号人物,起初郁卿想着不过是拿钱帮忙,便答应下来。但在微末朝夕间,郁卿和他共患难,动了心,二人互许终生。
后来她阴差阳错被男主抓走,历尽千辛万苦,心中一直念着林渊还在等她。
但真正等她回来那天,林渊却消失了。
郁卿寻人无果,得知他骗了她。那些只有陋室烛火见证过的诺言,不过是豪门郎君敷衍她真心的谎话。
她不再挂念,安心过自己的小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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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临渊登基后,痛恨双目失明,双腿残疾的日子,令史官抹去他在那片小山村的所有痕迹,如同掩饰一种耻辱。
直到他听闻郁卿成亲。
御林军都知道,那日陛下忽然下旨,御驾出宫,直奔那座小山村。
他驻马于烧得焦黑的院落前,双目赤红如血,浑身煞气冲进废墟中,唯得一角残红喜带。
据说大婚当晚,夫妇二人皆葬身火海。
自此谢临渊对郁卿恨之入骨,命僧侣道士,上天入地寻她魂魄,好将其千刀万剐,以平心中怒火。
然整整五年,一无所获,终于他如槁木般万念俱灰。
后来,元宵宫宴,鱼灯龙舞,众人围着新科状元夫妇,正称赞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向来独坐的天子却忽然走出玉屏风,在满地叩首的勋贵中,抬起状元夫人惶然若泣的脸。
他双唇紧抿,定定望着她,眼底的情绪几乎失控,无人能见其中失而复得的癫狂。
郁卿泪光颤颤,朱唇张合,无声祈求着:别在这里。
不顾身侧状元郎惨白的脸色,天子将她拦腰提起,俯身上前,于她耳畔轻嗤:“夫人与朕旧时相好,哪曾行此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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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指南】
1.女主二婚夫君是女扮男装,两人假结婚躲灾,【后期男主夺妻】
2.穿书就是个背景,不会涉及太多原书复杂剧情,朝代架空无原型,一切为男女主感情服务
3.【避雷】男主性格阴沉是疯狗!他是封建古代君王,不是现代人,请不要用现代的思想道德标准要求他,想看道德完美的男主不要点这本!!!
4.无粮自产式写文,大大的狗血,大写的狗血,都是狗血雷点,点击即与作者一起品味狗血。文中所有人物三观均无法代表读者和作者的三观。
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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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松萝院,顾夫人震撼得没停下过。知道郁卿受宠,可没想到如此受宠,院中栽奇花异木,屋内堆锦绣罗帐,还有一架能站百人的拔步床,就连那桌腿上都镶了翡翠!
建宁王好似要将世上所有宝贝都捧到郁卿面前。
谢临渊掠过案台,上头堆满了建宁王的折子,他淡淡扫了一眼,嗤道:“荒淫无度。”
批公文都要同女人腻在一处。
檀木小几上置鹤颈酒壶与两只白玉杯,无声诉说着二人离府的纵欢对饮。
谢临渊拾起其中一只。玉杯莹润,杯中酒已冷,杯沿上还残留着一抹淡粉的口脂,隐隐透着幽香。他指腹重重拭去这片残痕,忽然掷杯在地,发出“啪”一声碎响。
众仆婢胆破心惊,慌忙跪了一地。
谢临渊沉声:“她来府上后,都与你说过些什么话?”
直到此刻,顾夫人终于猜到了真相,却没从震惊中缓和过来。郁卿真真是红颜祸水,不仅有个江都林氏的情郎,还令皇室兄弟阋墙,二龙夺珠!
美貌过于出众,与灾难何异?
被权贵争夺,身不由己,也非她所愿。
顾夫人深吸一口气:“她性情单纯,平日里总惊呼些东西没见过。”
谢临渊蹙眉:“我说的不是这个。”
顾夫人跪在地上,惶恐道:“臣妾不明白。”
谢临渊抬眸:“那就让会说的说。”
兵吏们将刑讯过的侍婢们押进屋。
其中一个侍婢抢地哭答:“奴婢什么都说!奴婢听得王上欲封郁娘子为贵妃,郁娘子却问起皇后之位,遭到王上回绝便不答话了。奴婢所言句句属实,”
一时间冬风都凝滞了,此言大逆不道至极。谢临渊听完都不在意他想要的答案,只是眼前又渐渐昏黑。
这段时日他每每思及郁卿,就心绪翻腾如坠怒海。御医劝他千万莫动肝火,以免眼疾复发。
他站在这间金屋中,想起那封被他撕碎的信。仿佛能从建宁王挑衅的字迹中,读出郁卿假惺惺的得意。
她说建宁王对她好极了。她住的是府中两进院子,比他许诺的城中独院好。每日珍馐佳肴,绫罗绸缎,金钗玉佩,样样皆有。她再也不用一双手在冰冷的织坊桶里泡,不用给他烧火做饭,洗衣研墨。
她虽喜欢他磨的桃花木簪,但和她如今衣柜中哪一套衣裳都不配,因此已经丢掉了。
诚然,他与她的确有些恩情,但现已大不相同,佳人理当配才子,从前不过是时运不济,错配罢了。此次随他三贯钱作谢,二人从此缘尽,一别两宽,望君勿念。
三贯钱。
谢临渊无声笑了。
区区江都林家郎,一个瞎眼残废,怎能比得上权倾天下的建宁王?
她既然贪图华屋锦绣,贪恋建宁王的滔天权势,想借此飞上高枝,就要承担背叛他的后果。
他忽然改变主意了。他要当着郁卿的面,将建宁王一步步逼入绝境,打进泥里,让她好好体会什么叫美梦破碎,穷途末路,痛不欲生。
谢临渊收起长剑,缓步走出松萝院,长指在剑柄上点了点。
“烧了。”
火舌冲天燃起,将无数亭台楼阁付之一炬,蒲州彻夜长明。
-
后半夜时,郁卿乘坐的马车终于停在荒郊扎营,营中早已兵乏马疲。她和其他姬妾们被安置在一处,夜里啜泣声连成一片,逮住一个士卒就问王上的消息。
不到天明,建宁王浑身是血撩开帘进来,众姬妾一拥而上哭诉着心中担忧。
建宁王撇开她们,眉眼冷峻,焦急地环视,而后大步走向营帐角落,弯腰将安静蜷缩的郁卿抱了个满怀,带出帐外。
霜天寒,郁卿浑身发冷,闭眼仰头忍耐着铁甲的坚硬硌人。
建宁王将她紧紧圈在怀中,抚摸着她的脊背,哑声一遍遍安慰:“别怕,不会有事的。”
郁卿哽咽:“你身上都是血,我怎能不怕。”
建宁王忽得笑了:“这么娇气,和谁学的,莫不是怕我弄脏你衣裳?”
郁卿摇摇头,她怕他发癫啊。
建宁王抱她走入温暖的大帐,将她放在床沿。
“先睡觉,等明日到了城中,我差人给你换一身好的。”
说罢他伸手解她系带。郁卿心跳得飞快,紧紧拢住衣裳:“不行,王上身上都是伤,不要崩了伤口,奴心疼。”
建宁王呵气:“无妨,都是小伤。”
郁卿急得眼红:“我在意!”
建宁王停住手,抬眼沉沉凝视着郁卿:“你究竟是在意本王伤势,还是不想侍寝?”
郁卿双唇颤抖,张合了几下,没说出话。
其实她也在意他伤势,希望他伤得太重死了最好。
建宁王冷哼一声。
今日他本无临幸她的想法,怜惜她大半夜奔波,想让她脱了外裳好好睡一觉。被她一闹,好像他非强迫她似的,顿时没了趣。
他赐郁卿松萝院,为她豪掷千金,许她贵妃之位,她却毫不知足。
他厮杀了半夜,一回营就来寻她,带她睡在他的大帐,而不是和一群姬妾挤在寒冷发臭的营棚,只换来她的百般推拒。
多少女子渴望独得他青眼,只有她恃宠而骄,试图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建宁王飞手打开郁卿,任由她重重摔出去。
“以为得到几分偏宠,就能肆意妄为了?”
郁卿痛得掉眼泪,忍不住心里的脾气:“我何时肆意过?”
“放肆!”
建宁王气得来回踱步,一把拽住郁卿前襟,恶狠狠道:“本王再给你说最后一句话的机会!”
郁卿仰着脖子,她掌心皮都擦破了,捂着手抽噎道:“可是王上答应过奴的,怎能食言。”
建宁王烦躁不已,起身怒喝:“来人,将她丢去囚车!”
郁卿被两个侍卫拖出大帐,途径姬妾聚集的营帐,她们探头惊疑不定地议论她。人群中易听雪正焦虑地张望,郁卿冲她微微摇头。
她跟随囚车颠簸,左右都是些奴婢家仆,没有车坐只好臭烘烘挤在一起。好在也没人敢为难她。一路上姬妾们来看笑话,她也不理,她们自讨没趣便就走了。
到了宁州,一切似乎又恢复了祥和模样。除了郁卿一人被关在柴房里。晚上易听雪偷偷来看她,给她带了碗鸡丝粥,郁卿在柴房里整整两日都没吃饭,饿得发晕,捧着粥喝了精光。
易听雪又取出一张兔毛披风盖在她身上御寒。
她低声道:“这是建宁王给你的。”
郁卿瞪大眼:“你莫不是倒戈了吧?”
易听雪压低声音:“我方才端着粥偷偷来此处,半路上撞见他满脸阴沉,站在柴房后院外,手中攥着这披风,好似已经站了许久。”
郁卿翻白眼:“装模作样。”
她瞥了眼披风,发现上头绣了鱼鸟祥瑞,月光照耀下,居然恍惚间飞游起来。她立刻便认出,这用的是金线草制成的线。
她在白山镇织坊洗了一年草叶,却从未见过真正的成品金缕衣。反倒离开了白山镇,居然有缘穿上。一时新奇居然忘了手疼,便将这些事说给易听雪。
易听雪听罢愤慨道:“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这世道对庶民也太残忍。”
郁卿笑了笑,她胸无大志,力薄位卑,能管好自己就行了,真有钱只会买点好吃的。
易听雪瞧她如此喜欢这衣裳,劝道:“这两日建宁王安抚姬妾,人人一件金缕衣。那帛肆的东家要回随州了,你现在认个错,还来得及。”
郁卿摆手:“也没多想要。”
易听雪蹙眉:“难道还想在柴房里挨饿?万一染了风寒,受苦的还是自己。”
郁卿笑了:“换成你你可会服软?”
易听雪忽地就不说话了。
郁卿裹紧披风,忽然眉头紧蹙:“等等,你刚才说什么随州帛肆?”
易听雪淡淡道:“随州城周家帛肆,也不知道怎么攀上的建宁王府。他们少东家前日里来蒲州奉上金缕衣,本都到府上了,没想到蒲州城破,建宁王顺道带他来了宁州。”
郁卿顿时心跳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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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外明月下,寒宵风露重,建宁王正心神不宁地在树下踱步。
远处柴房的门开了又关,易听雪端着空碗走来。
他立刻上前问:“她说了什么?”
瞧着他如此牵肠挂肚的模样,易听雪心底暗暗冷笑,面上却似古井无波:“郁娘子托我带话,她后悔了。”
建宁王深吸一口气,大笑出声。
若放在往日,他势必要训斥易听雪一番,再让她跪下反思。不知为何,他今日却毫不在意,心中想的都是郁卿会如何向他哭诉认错,直接越过易听雪向柴房去。
果然不出他所料,郁卿在柴房饿了两天,浑身脏兮兮,拉着他的衣角说害怕。
建宁王心情大好,仿佛出了一口恶气,狠狠威胁了她两句,郁卿就缩成一团呜呜地哭。
他拉她起来擦眼泪,问她想要什么。
郁卿抹了把鼻涕,哽咽道:“姐姐们都有金缕衣,为何我没有。”
建宁王开怀道:“那你先回去沐浴,要什么都给你。”
郁卿只温顺地点头。
隔天有个陌生侍婢敲门,带了十件金缕衣让郁卿挑。郁卿一件件翻过,摇头道:“这些衣裳我都不满意,你们还有别的么?”
侍婢:“还有些料子,不是成品,就是有些多。娘子多等等,我去取。”
郁卿笑道:“不麻烦,我亲自去挑。你为我拿来一个帷帽,要遮住我的全身。”
侍婢应了声。
二人来到侧院,郁卿迈进门,一打眼便瞧见里头端坐的人影,正是她在白山镇帛肆遇到的周烨!
周烨得知府上夫人要来亲自挑料子,早就准备好了,恭恭敬敬请她入门,向她一一介绍。
郁卿不发一言,静静挑着,过了片刻,忽然低声对侍婢附耳:“去,拿我桌上的金花翠羽步摇来,我要试试搭不搭。”
侍婢犹豫地看了眼周烨:“娘子、这……不好吧?”
郁卿佯怒:“还不快去!”
侍婢只好告退,飞也似地往外跑。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难免尴尬,周烨手足无措了一瞬,很快恢复了原状。
就在此时,郁卿扭过头道:“周郎君。”
周烨一顿,隐隐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
下一刻,郁卿倏然掀开了帷帽的长纱。
周烨大惊失色,连退三步:“郁娘子?!”
郁卿望着他,鼻尖一酸,下拜道:“我有一事恳请周郎君相助!”
周烨定了定神。这夫人确是郁娘子,但比从前更加姣美,容光焕发。通身的珠玉绮罗,将她沉鱼落雁之姿全然披露。
忆起从前在白山镇时,她质朴清纯的笑颜,周烨不禁悲从中来,他乡遇故人本是喜事,可他中意之人,如今已做了皇子姬妾,他却得攀附皇子以谋生路。
周烨执手泪眼:“郁娘子,可还好?”
郁卿神情哀戚,闭眼不语。
周烨更是心如绞痛:“郁娘子有何事相求,但说无妨,我周烨虽位卑,却绝不是寡情薄义之辈!”
郁卿取出一封信放在他手中:“白山镇刘大夫与我有重恩,我将他视作生身父亲,恳请周郎君替我报平安。”
周烨重重点头,欲再说话,院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郁娘子!奴婢取来了!”
二人迅速收敛了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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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郁卿便收到金缕衣。她借口更衣挥退侍婢,果然在衣袖的内袋中发现一封信,匆匆扫过一眼却吓得心跳如雷。
信中写周家商队明日最晚戍时启程,若郁卿愿意,可以藏进装衣料的车厢中,一起回随州。子时既到蒲州,就能彻底摆脱建宁王。
郁卿双手颤抖,周烨他怎么敢!
她只是叫他送一封信,没想要让他送命!
午后郁卿让侍婢请易听雪来院里。二人独坐屋中,郁卿取出信纸给她看:“我识字不多,你帮我瞧瞧,是不是我理解错了。”
易听雪早知道郁卿谋划,连给刘大夫的信都是她写的。但看到信中所言,也惊愕在原地。
易听雪思索许久,郑重道:“商人重利,除非周烨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他敢这么做,只有一种可能。建宁王如今于局势上已落太子下风。周家想撇清关系,令觅高枝了。”
郁卿蹙眉:“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你难道真信他钟情于你不成?”易听雪挑眉,“而且建宁王一连四日都不在,你猜是谁绊住了他回府的脚步?”
郁卿咬牙:“周烨自然不是唯我就行。我也不是没想过建宁王落败,只是……”
只是原著剧情实在太深入人心。建宁王奸诈至极,几次诈降,有次甚至被俘,最后发现都是阴谋。
而女主易听雪趁机逃跑,被建宁王抓回来锁在榻上,整日不休地折辱。
照这个发展,建宁王痛失蒲州应该是装的!
当年郁卿通宵看完正文,虽然还没来得及看番外就睡过去穿书了,但全书百分之九十九的内容里就没太子这号人物,那区区三千字的百分之一还能翻天不成?
她扪心自问,自己的确改变了一些剧情,晚回王府一年,又帮了易听雪两次吧。
但她没参与天下大事。蝴蝶翅膀扇起的风小得可怜,怎么可能凭空扇出一个太子殿下,还掀了建宁王老巢?
郁卿深深叹了口气,趴在桌上,她不知怎么跟易听雪解释,这其中定有蹊跷。但不论建宁王诈败多少次,他终究会赢的。
易听雪的神色渐渐冷下来:“你若无意逃跑,何必来找我商量?留在王府便是!”
她起身欲走,郁卿赶紧拽住她说出心底话:“我想跑的!”
易听雪展颜一笑,如冰川化作春水:“往日里看着你胆子也不小,连我都敢救,如今怎么退缩了。”
郁卿泛起苦笑,她所做的一切不过仗着熟悉原著,以求自保。
易听雪是真正的高门嫡女,聪颖磊落,坚贞不屈。可惜刚极易折,最后死得很凄惨。
易听雪蹙眉:“你不要慌,有我二人一同想办法,总能逃出生天。”
郁卿被她说动了心。原著中易听雪孤立无援,还受一堆反派姬妾连累,才被建宁王抓住。
现在姬妾们知晓她与易听雪关系好,再不来招惹。逃跑路上两人还能互相照应,万一真得成功了呢?
想到林渊还在等她,郁卿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第二日中午郁卿告知侍婢,她找易听雪吃酒,醉了就宿在她屋里,莫要打扰她们。那侍婢诧异地瞥了郁卿一眼,不敢多言。
随后二人换上易听雪偷来的侍婢衣裳,改换了容貌,悄悄走出后院。建宁王匆忙撤离蒲州,没能带多少侍婢同行,院中侍人多是近日招进来的,因此二人很快来到汇合处。
周烨见郁卿还带了一个人,本想拒绝,但郁卿声声泪下祈求,说到了城外,易听雪就下车。他想了想,便让她们赶快藏好。
二人分别钻进两个叠满衣料的箱中,隐隐感觉侍卫们搬箱子,还抱怨里头什么东西好生沉。
周烨塞去些银子,说他偷偷购置了一批关内好酒,为家父庆生。这年头买卖大量盐铁酒皆需有官府下发的凭证,但侍卫收下贿赂就不问了。
马车驶出府,街坊喧嚣渐渐远去,很快通过城门盘查。郁卿没想到如此顺利,对周烨都生出几分感激。她蹲在漆黑的箱子里,头顶重重衣料,闷得有些困倦,然而很快忽然被远处的马蹄兵戈声惊醒。
“出了什么事?”郁卿敲了敲箱子。
周烨慌张的声音传来:“太子殿下攻城了!我们先进城!”
城郊亦住着许多百姓,此刻纷纷往城中逃。周家车队没驶离城门太远,一时被人潮冲得货翻马惊,周烨赶忙打开箱子,拽出郁卿。
天色已黑,郁卿往远处一瞥,南方半边天都被火光冲亮,旌旗似刀划开长空,铁骑声如雷快如电,扬起黑风暴足有三丈高。
她哪里见过这阵仗。两军对垒,百姓永远是炮灰,想活命必须进城!
易听雪的箱子被惊马掀翻,她跌坐在地,下摆嫣红一片。
郁卿冲过去扶起她,却被周烨一把拽住:“别管她了,我们快跑!”
城墙上架起弓兵,不顾许多百姓还未逃进城门,一瞬间箭落如雨!
人群惊叫中,郁卿恐惧地拉着周烨,另一条手臂死死掺住易听雪不放。
城门侧冲出了一列轻骑,簇拥着一个器宇轩昂,英姿勃发的戎装男人,他如鹰的目光扫过众民,忽然停在郁卿身上。
然而,在建宁王看见郁卿前,周烨就先一步发现了建宁王。只一眼,他浑身震颤,猛地松手,任由郁卿和易听雪被卷入人潮。
周烨松手的瞬间,郁卿不敢置信地抬头,正好和建宁王的视线对上。她悚然一惊,拽起易听雪就往城里跑。
易听雪大喊:“城门快关了,你先走!”
郁卿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趁着城门关闭的那一刻,奋力推着她跑进去,被挡在门外的百姓爆出尖锐的哭声,听得人胆战心惊。
趁此机会,她赶紧扯下金缕衣袖子,给易听雪绑紧伤口。
易听雪怒道:“走!带着我你跑得更慢!休做无用功!”
郁卿起身笑了下,并未被吓退。汗水浸湿了她额角碎发,在晶亮的眸子前颤动。她嗓子嘶哑,声音仍清晰:“一人跑得是快,但两人才能跑得远啊。”
易听雪眼眶骤然红了,此刻才明白,郁卿不是胆子大,只是重情重义。
二人也不说什么了,往人多的地方钻,从城南走到城北,出了城就是北山。
一只金翎箭猛地从背后扎来,擦破郁卿肩膀,钉在她脚前。
“站住。”
人潮汹涌。
郁卿僵硬地回头,不远处建宁王坐于马上。角弓弦紧,金箭蓄势待发。
身后流民将郁卿与易听雪冲开,她们隔着人群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向两边跑去。
建宁王怒极咬牙,踟蹰了不到一眨眼的时间,便纵马追向郁卿,半条街后就将她按到马背上,抽开她腰带绑了双手。
“再跑一步本王砍了你的头。”
郁卿不敢挣扎,一路上被颠得直呕。建宁王进了营帐将她甩在床头,撕开她衣裳。
郁卿连忙求饶:“王上息怒,这期间有一点误会!”
建宁王怒不可遏:“本王四处寻你,你居然跟卖布料的商贾跑了,不就是想回随州找你那个村夫!”
郁卿头晕眼花,肩膀痛得麻木,眼泪止不住地涌出来:“我在外面颠沛流离一年多,熬过了那么多苦难,只为撑到见王上的那天!我对王上的痴心天地可鉴,王上若不信我,我还不如去死!”
咣当一声,建宁王甩了一柄匕首在她身侧。
郁卿捆在一起的双手颤抖,寒刃映照她泛红的眼眶。
建宁王冷冷看着:“不是说要死?”
郁卿闭上眼,沉默许久,忽然仰头露出一个哀戚的笑:“好。”
她长睫沾满了泪水,仿佛晨露凝在娇嫩的花瓣。玉琢般的容颜褪去血色,苍白得一触既碎,一阵风吹过就会香消玉殒。
建宁王忽得想起当年他送她去平恩侯身边。
宴上她一舞惊动四座,翩若飞燕穿行早春细柳间。最后乐声落下,她也是泪眼盈盈,回眸笑望着他。
她细声细气道:“王上,就此别过。”
那一声百转千回,柔肠寸断,似有万般遗恨深埋心中。他夜里辗转反侧,始终不能忘记。在此之前,建宁王认为世上美人太多,倾国倾城只是酸腐文人口中的吹嘘。
而此刻,郁卿缓缓抓起匕首,声音低落:
“王上,就此别过。”
下一瞬她猛地刺向自己喉咙!
建宁王心惊神颤,抬手打掉匕首,寒刃刺破他掌心,留下一道血痕。
匕首落在三丈之外。
郁卿大口喘息着,剧烈跳动的心脏也落了地。
帐外传来呼喊轩天,建宁王面色复杂,扯过一条碎布蒙住郁卿眼睛,拉起她双臂捆在床头。
“不想穿金缕衣就别穿,就这么跑出去!本王看你能跑去哪儿去!”他瞪了郁卿一眼,取弓大步出了营帐。
帐中未燃火盆,郁卿衣不蔽体,四肢后背都在早春的寒气中冻得冰冷。一夜奔走,她又渴又累,双手麻木。肩头的血渗出,疼得她一直哭,很快就起了高烧。
不知过了多久,帐外有金戈杀伐声,但她浑浑噩噩,无暇顾及,感觉自己就要死了时,好像有人掀起帐帘,缓步走来,站在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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