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亲路上自行车坏了,一个姑娘帮我修好,到地方发现她就是主角
发布时间:2025-04-13 01:43 浏览量:4
创作声明:本文为短篇小说,内容纯属虚构,请理性阅读,图片无关。
1.
从部队回来的第二年开春,家里就开始为我的婚事着急。母亲隔三差五念叨,父亲虽不言语,但那眼神里的催促,比什么话都重。我在家里排行老大,妹妹前年就嫁去了邻镇,按村里的说法,我这拖着,不成样子。
其实也不是我不想,实在是圈子小,合适的姑娘不多,高不成低不就地耽搁着。
青草镇上的三姨妈最热心,年前就说给我物色了一个邻村的好姑娘,让我过了年开春就去看看。姑娘家在彭家墩,离我们许家湾隔着一条河,还有那段出了名的难走的沙土路。三姨妈在电话里把那姑娘夸得跟朵花似的,说叫彭佳慧,人本分老实,针线活尤其好,还特别能干。
我听着,心里也多少有点活动。彭家墩我去过一两次,印象里那边的姑娘说话都柔声细气的。
终于定了日子,就在农历二月的一个周末。头天晚上,母亲找出我最好的一件蓝色卡其布上衣,洗得干干净净,又叮嘱我把头发梳理整齐,皮鞋擦亮。
我嘴上应着,心里却有点打鼓。相亲这事,多少有些像赶鸭子上架,尤其是在双方完全陌生的情况下,坐在一堆人面前,被围观着说话,想想都觉得不自在。
出发那天是个大晴天,阳光明晃晃的,风里带着初春特有的暖意。我把父亲那辆老旧的二八大杠自行车从屋檐下推出来,仔细检查了一遍。
这车跟了我家快十年,除了那个黄铜铃铛偶尔闹脾气,需要使劲才能敲响,其他倒也还算结实。只是链条有些松垮,父亲说上点油紧一紧就好,我也没太在意。想着早去早回,我跨上车,跟父母打了声招呼,便朝着彭家墩的方向骑去。
许家湾到彭家墩,说远不远,七八里路,但中间那段三里多的沙土路,却是对自行车和骑车人技术的双重考验。
路面坑坑洼洼,碎石遍布,晴天时骑快了,后面便会扬起一道黄龙。我放慢速度,小心翼翼地在坑洼间穿行,尽量避开那些尖锐的石子。两旁的田野里,油菜花已经开了不少,金灿灿的一片,蜜蜂嗡嗡地在花间飞舞。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菜花香和泥土的气息。
2.
刚骑过一半的沙土路,正想加把劲,忽然听见“咔哒”一声脆响,紧接着脚下一空,车子猛地失去了动力。我赶紧刹住车,跳下来一看,心里顿时凉了半截——自行车链条掉了。
这辆老车的链条本来就有些松,加上刚才一路颠簸,终于还是罢工了。
我把车支好,蹲下身子查看。链条黑乎乎的,油腻腻地耷拉在一边,像是条疲惫的死蛇。我以前也遇到过这种情况,通常费点劲就能挂回去。可是这次,不知是不是链条松得厉害了,我试了几次,不是挂不上,就是刚挂上蹬两下又掉了下来,弄得我满手都是黑油污。
眼看时间一点点过去,约定的时间快到了,我心里开始发急。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难不成要推着车走过去?那样的话,别说相亲了,光是这副狼狈样子就够丢人的。我越急,手上越是没章法,链条仿佛跟我作对,怎么也不肯回到齿轮上去。
汗水顺着额头往下淌,新换的卡其布上衣袖口也蹭上了一大块黑油。真是越想体面,老天爷越不让你体面。
正在我一筹莫展,对着那不听话的链条运气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清脆的车铃声,由远及近。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一个穿着浅蓝色上衣,梳着齐耳短发的姑娘,骑着一辆小巧的女士自行车过来了。
她的车骑得很快,卷起一路尘土,显得英姿飒爽。
她在我身边停了下来,一条腿撑着地,偏着头打量着我和我的破车,声音清亮地问:“喂,车坏了?”
我有些尴尬地站起身,用还算干净的手背擦了擦汗,点点头:“嗯,链条掉了,弄了半天挂不上去。”
那姑娘跳下车,把自己的车支好,走到我跟前,弯下腰看了看我的自行车链条,又伸手捏了捏,眉头微微一皱:“你这链条太松了,得上点油,再紧一紧才行。
你往后站点,我来试试。”
我有些惊讶,也有点不好意思,一个大男人修不好车,还要麻烦一个姑娘。但看她那干脆利落的样子,又不像是在说客套话。我迟疑了一下,还是往后退了两步,给她腾出地方。
3.
只见她把袖子往上捋了捋,露出两截白皙但结实的小臂。她一点也不嫌弃链条油腻,伸出两根手指,灵巧地勾住链条,另一只手转动脚踏板,找准位置,“咔”的一声,链条稳稳地挂回了齿轮上。整个过程不过十几秒钟,干净利落,比我刚才手忙脚乱半天强多了。
她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虽然动作很小心,但指尖还是沾上了一点油污。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仔细地擦了擦手,然后对我说:“好了,你骑上试试,慢点蹬,应该能撑到地方。不过最好尽快找人紧一下链条,再上点油。”
我看着她,心里又是感激又是佩服。
这姑娘看着年纪不大,手脚却这么麻利,而且一点也不忸怩作态。阳光照在她脸上,皮肤算不上特别白皙,但很健康,眼睛又大又亮,透着一股爽快劲儿。和三姨妈描述的“本分文静”似乎不太一样,但这种不一样,却让我觉得很舒服,很真实。
“谢谢你啊,真是太感谢了。
”我连忙道谢,声音都有点结巴了,“要不是你,我今天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她摆摆手,笑了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没事儿,举手之劳。我也是要去前面的彭家墩,顺路。”
“你也去彭家墩?
”我心里一动,随口问道,“是走亲戚吗?”
她看了我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什么,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含糊地应了一声:“嗯,家里有点事。”然后不再多说,转身跨上自己的自行车,“那我先走了,你路上小心点。”
说完,她蹬上车,又像来时那样,轻快地向前骑去,很快就只留下一个利落的背影消失在路的拐弯处。
我看着她远去的方向,心里有些莫名的感觉。刚才光顾着着急和尴尬了,竟然忘了问她的名字。真是个又爽快又能干的姑娘。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袖口上的油污,又看了看那辆争气了不少的自行车,苦笑了一下。
不管怎么说,总算是能继续赶路了。我小心翼翼地骑上车,慢慢地蹬着,生怕链条再掉下来。心里一边琢磨着刚才那个姑娘,一边想着一会儿相亲的情景,忐忑和期待交织在一起。
4.
好在剩下的路程链条没再出问题。紧赶慢赶,总算是在约定的时间前几分钟,我骑着这辆“历经磨难”的自行车,抵达了彭家墩村口。按照三姨妈给的地址,我找到了位于村子中间的一户人家,门前种着两棵石榴树,院墙是新砌的红砖。
我把车停在墙边,整理了一下蹭上油污的袖口,又用手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走上前去敲了敲门。
门很快开了,一个中年妇人探出头来,打量了我一下,脸上露出热情的笑容:“是卫东吧?快进来快进来,你三姨妈早就跟我说过你要来了。”
这应该就是彭佳慧的母亲了。我赶紧跟着她走进院子。
院子不大,收拾得很干净,角落里还搭着一个葡萄架。堂屋的门敞开着,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妇人领着我进了堂屋。屋里光线充足,摆设简单朴素。
靠墙的长条凳上坐着三姨妈,她旁边还有一个看起来年纪相仿的男人,大概是彭佳慧的父亲。正对着门的位置,还坐着一个年轻姑娘,低着头,双手放在膝盖上,显得有些拘谨。
三姨妈一看见我,立刻站起来,笑着招呼:“卫东来了,快坐快坐。”她一边说,一边把我拉到那个姑娘对面的凳子上坐下。
我坐下的瞬间,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对面的姑娘。也就在那一刻,那姑娘仿佛感觉到了我的目光,也缓缓抬起了头。
四目相对。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是她!
竟然是她!
就是刚才在路上帮我修自行车链条的那个姑娘!
她显然也认出了我,那双又大又亮的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和我同样的震惊,然后迅速被一种混合着惊讶、羞赧和些许促狭的复杂神色所取代。
她的脸颊“腾”地一下就红了,一直红到了耳根,刚才在路上那股子爽利劲儿荡然无存,此刻低着头,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完全就是一副三姨妈口中“本分文静”的样子。
屋子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钟。
三姨妈和彭家父母似乎还没察觉到我们之间这无声的惊涛骇浪,依旧热情地介绍着:“卫东啊,这就是跟你说的彭家姑娘,彭佳慧。
”“佳慧啊,这就是你三姨妈给你介绍的,许家湾的许卫东。”
我看着眼前这个脸颊绯红、低头不语的彭佳慧,再想起刚才在路上那个动作麻利、眼神清亮的她,以及我那狼狈不堪的样子和蹭满油污的袖口,一时间,真是哭笑不得,百感交集。原来,缘分这两个字,竟然能以这样一种意想不到、又充满戏剧性的方式,展现在我面前。
5.
屋子里的气氛因为刚才那短暂的沉默和我们两人之间古怪的对视,变得有些微妙。三姨妈似乎察觉到了点什么,但又不明所以,只能干笑着打圆场,说些“两个年轻人第一次见面,都有点害羞”之类的场面话。
彭佳慧的父亲清了清嗓子,开始按照相亲的惯例,问起我家里的情况,田地收成,我退伍后的打算等等。
我努力定了定神,尽量让自己的回答听起来沉稳得体。眼睛却忍不住一次次瞟向对面那个依然低着头的姑娘。她偶尔抬起眼皮飞快地看我一眼,目光一接触,又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迅速垂下去,耳根的红晕却始终没有褪去。
我心里暗暗好笑,这前后的反差也太大了。
路上的她,像个无所不能的女侠,现在的她,却温顺得像只小绵羊。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她?或许,都是吧。
大概是觉得气氛过于沉闷,彭佳慧的母亲笑着开口了:“佳慧啊,你也说句话呀,问问卫东在部队里的事情嘛。
被母亲点了名,彭佳慧不得不抬起头。她的目光躲闪着,落在我的袖口上那块明显的油污上,嘴角不自觉地微微翘起,像是想笑又拼命忍住的样子。她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了,声音细细的,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音:“你……你的自行车……骑过来还顺利吧?”
她这一问,像是点燃了什么引信。
我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看到我笑,脸更红了,也低下头,肩膀微微耸动,显然也在笑。
这下,屋里的长辈们都愣住了,面面相觑。三姨妈更是摸不着头脑,疑惑地问:“怎么了这是?
自行车怎么了?”
我看着彭佳慧,她也正好抬头看我,眼神里带着一丝询问和默契。我清了清嗓子,半是尴尬半是好笑地说:“没什么,就是……就是路上自行车链条掉了,幸好……幸好路上遇到一位好心的姑娘帮忙修好了,不然今天可就迟到了。”
我故意把“好心的姑娘”几个字说得慢了些,眼睛一直看着彭佳慧。
她的脸颊又红了几分,嗔怪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里的意思分明是“就你话多”。
彭家父母和三姨妈听了我的话,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彭母更是直接问女儿:“佳慧,是你帮卫东修的车?”
彭佳慧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哎呀!这可真是巧了!”三姨妈一拍大腿,恍然大悟,“我说你们俩刚才怎么怪怪的,原来早就见过了!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啊!
这话一出,屋子里的气氛顿时轻松活跃起来。大家都笑了起来,连一直比较严肃的彭父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之前的拘谨和尴尬一扫而空,仿佛刚才路上的那个小插曲,一下子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接下来的谈话就自然多了。
我们不再拘泥于那些刻板的问答,开始聊起一些轻松的话题。我讲了些部队里的趣事,彭佳慧也偶尔插几句话,虽然声音还是不大,但明显放松了许多。我发现,她不仅手巧能干,心思也很细密,说话虽然不多,但都说在点子上。她看我的眼神,也从最初的躲闪,渐渐变得坦然和好奇。
那天相亲结束的时候,彭家父母对我的印象似乎不错。走出彭家大门,三姨妈还在一路啧啧称奇,说这真是天定的缘分。我回头望了一眼那个院门,心里知道,这次相亲,因为那段意外的修车经历,变得不再一样了。那个既爽朗能干又会害羞脸红的姑娘,已经在我心里留下了清晰的印记。
6.
从彭家墩回来后,那天的情景总在我脑海里打转。那个满手油污帮我修车的利落身影,和那个坐在堂屋里低头红脸的害羞模样,两个截然不同的她,却奇妙地融合在一个人身上,让我觉得既有趣又心动。
过了两天,我借口感谢她那天帮忙修车,特意去镇上的供销社,买了一小瓶缝纫机油,又割了两斤肉,托三姨妈带给她。
我知道直接送过去不大合适,只能通过介绍人传递一下心意。
三姨妈把东西带过去,回来告诉我,彭佳慧收到东西时,脸又红了,嘴上说着“太客气了”,眼睛里却亮晶晶的。三姨妈还悄悄跟我说:“我看这事有门儿!佳慧她娘说了,佳慧那天回来,偷偷跟她讲,说你人看着老实,就是手笨了点。
我听了心里乐开了花。手笨就手笨吧,只要她不嫌弃就好。
之后,借着各种由头,我们开始有了接触。有时是赶集的时候在镇上碰到,说几句话;有时是我去彭家墩那边帮亲戚干点农活,会绕道去她家坐坐,和她父母说说话,也和她说上几句。
每次见面,她都不再像第一次那么害羞,虽然话依然不多,但眉眼间的笑意是藏不住的。
大概过了小半年,在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里,两家人正式坐在一起,把我们的婚事定了下来。
那天,彭佳慧穿着一件崭新的红格子上衣,坐在我旁边,虽然还是会脸红,但眼神明亮而坚定。
结婚那天,鞭炮声噼里啪啦响了很久。按照我们这边的习俗,新郎要去接亲。我骑着那辆经过彻底整修、上了新链条、擦得锃亮的二八大杠,带着迎亲的队伍,再一次踏上了那条通往彭家墩的沙土路。
这一次,我的心里充满了笃定和喜悦。
后来,我和佳慧常常会提起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她会笑着调侃我当时手忙脚乱的笨拙样子,我则会回敬她那天又当女侠又当淑女的反差萌。每当这时,她总是会轻轻捶我一下,脸上飞起两朵红云,眼底却满是温柔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