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分守己半辈子,却因为一块木偶和丈夫刀剑相对,最后自缢身亡
发布时间:2025-06-05 02:21 浏览量:1
70岁的汉武大帝刘彻独自坐在未央宫,蜡烛映照着他的身影,忽明忽暗。这位曾让匈奴害怕的皇帝,此刻却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龙椅上。谁能想到,他的皇后卫子夫被逼自杀,儿子太子刘据也因谋反罪名死在逃亡路上,如今只剩他孤家寡人,对着旧物发呆。故事,得从公元前139年那个春天说起,一个歌女的命运,就在那天改变了……
建元二年春,18岁的刘彻去灞上祭祖归来,顺路探望姐姐平阳公主。那时的他虽已登基两年,却处处受窦太后掣肘,满腔抱负无从施展。平阳公主深谙弟弟心事,早在家中蓄养十余名良家女子,欲效仿馆陶公主献美固权。
当卫子夫抱着琵琶款步而出时,刘彻眼前一亮。她穿的不是绫罗绸缎,而是寻常歌姬的素色襦裙,乌发用一根檀木簪松松挽起,眉梢眼角却有说不出的灵动。《汉书》记载,她“善讴,姿容姝丽”,一曲《子衿》唱得刘彻心旌摇曳,借故去更衣室时,竟在轩车中临幸了她。这是命运对卫子夫的第一次垂青,却也是悲剧的开始。
初入宫的卫子夫并未立刻得宠。后宫佳丽三千,刘彻转眼便将她忘在脑后。直到一年后,皇宫举行“放宫人”仪式,失意的卫子夫哭着跪求皇帝放她出宫。刘彻这才想起那个眉眼温婉的歌女,再次临幸后,她怀上了皇长女。母凭子贵,她的位份从“夫人”一路升至“皇后”,元朔元年(前128年)生下皇长子刘据后,终于戴上了未央宫的凤冠。
此时的卫家,正如日中天。弟弟卫青从骑奴成长为大将军,外甥霍去病17岁便封冠军侯,漠北之战打得匈奴单于远遁漠北。民间歌谣唱道:“生男无喜,生女无怒,独不见卫子夫霸天下!”可卫子夫却愈发谨慎,《资治通鉴》说她“虽无佐君之功,却有内助之贤”,将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连刘彻都放心地让她“参决大事”。谁能想到,这样的贤后,最终会与帝王刀剑相向?
征和元年,长安城的夏天格外闷热。丞相公孙贺的儿子公孙敬声仗着姨母是卫子夫,贪墨北军军费一千九百万钱事发,被下了大狱。公孙贺为救儿子,向刘彻请命追捕阳陵游侠朱安世,却不想这一追,竟揭开了巫蛊之祸的序幕。
朱安世在狱中上书,诬告公孙敬声与阳石公主私通,还在驰道上埋木偶诅咒皇帝。刘彻震怒,公孙贺父子死于狱中,卫子夫的女儿阳石公主、诸邑公主被牵连处死,就连卫青的长子卫伉也被斩了首。卫氏外戚集团经此一役,几乎被连根拔起。
这场血洗的幕后,隐隐有个阴鸷的身影,黄门郎江充。此人本是赵国游侠,因告发赵太子刘丹乱伦得宠,生得“为人魁岸,容貌甚壮”,说起话来“巧言令色,善窥上意”。他早与太子刘据结怨,有次太子家臣乘车走了皇帝专用的驰道,被江充抓了现行。太子亲自求情,他却执意禀报刘彻,从此与太子结下梁子。
“陛下春秋高,万一晏驾,太子即位,臣必死无葬身之地。”江充跪在甘泉宫的病榻前,盯着刘彻因病痛扭曲的脸,字字如刀,“臣夜观天象,宫中有巫蛊之气,此乃陛下久病之由啊!”刘彻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速查!”
于是,长安城开始了一场荒诞的“掘蛊运动”。江充带着胡巫四处挖地,但凡挖到木偶,便逮捕周围百姓,用烧红的铁钳逼供,一时间“民转相诬以巫蛊,吏辄劾以大逆无道,死者前后数万人”。当他将矛头指向未央宫时,卫子夫慌了,她清楚,这是冲着太子来的。
征和二年七月,江充率人闯入太子宫,在少傅石德的卧室墙下“挖出”一个刻着生辰八字的桐木人偶,旁边还有一卷写满诅咒之语的帛书。石德浑身冷汗,拽着太子的袖子急道:“前丞相父子、两位公主皆因此而死,如今物证俱在,殿下百口莫辩!难道要学扶苏束手就擒?”
刘据握着那枚沾满泥土的木偶,指尖发抖。远处,甘泉宫方向乌云密布,隐隐有雷声滚过,他绝对不学公子扶苏束手就擒。
卫子夫看着儿子匆匆赶来的身影,心脏狂跳。眼前的刘据已38岁,却仍像小时候那样,遇到难事就来母亲宫里寻求庇护。可这一次,他带来的不是课业,而是灭顶之灾。
“母亲,江充说我用巫蛊咒父皇…他们要杀我!”刘据抓住她的手,掌心全是汗。卫子夫抬头看向椒房殿的栋梁,那里还挂着刘彻亲题的“贤明”匾额,鎏金的字在暮色中泛着冷光。她想起卫青临终前的叮嘱:“姊虽贵,然陛下宠渥难长,唯有谨慎二字可保万全。”可如今,谨慎能保住儿子的命吗?
“去长秋宫,取我的玺绶。”她突然开口,声音异常冷静。皇后玺绶,是吕雉留下的制度遗产。这枚用蓝田玉雕刻的玺印,不仅是身份象征,更能调动长乐宫卫卒。当卫子夫将玺绶郑重放在刘据手中时,她知道,自己已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太子以皇后名义打开武库,释放囚徒组成军队,又派门客持节去调北军。不料北军使者任安接了符节却闭门不出,长安城瞬间陷入混战。江充被当场斩杀,其党羽苏文则趁乱逃向甘泉宫,对着刘彻大喊:“太子反了!”
刘彻起初不信:“太子必是惧江充等人,又忿恨其谗言,故有此变。”他派使者去召太子,却不想使者因害怕根本没进城,回来谎报:“太子已反,欲杀臣!”
老皇帝的眼神瞬间冷下来,他颤巍巍地写下一道诏书:“着丞相刘屈氂,尽起三辅兵马,捕斩反者!”
长安城的厮杀这场长安城的巷战持续了五天五夜。《资治通鉴》记载:“死者数万,血流入沟,号哭之声震天动地。”刘据的临时军队终究不敌正规军,败局已定之际,他跪在卫子夫面前,满脸血污:“儿臣连累母亲了。”
卫子夫伸手替他拂去脸上的尘土,像小时候那样温柔:“去湖县找你的外祖家,留得青山在…”话音未落,便见宫门突然洞开,宗正刘长、执金吾刘敢奉旨前来,手中捧着的,是刘彻亲赐的“收皇后玺绶”诏书。
她看着那方熟悉的玺印被装入锦盒,突然笑了。三十八年了,从平阳府的歌姬到母仪天下的皇后,她终究是弄丢了这枚象征荣耀与权力的玉印。可比起失去权力,更让她心寒的,是那个曾在轩车中为她解下罗裙的少年天子,如今竟连一句解释的机会都不愿给她。
“陛下可曾…想起当年在灞上,臣妾唱的那首《子衿》?”她轻声问,却只换来一片沉默。征和二年七月庚寅日,卫子夫在椒房殿自缢身亡。黄门苏文带人将她的尸体装入薄棺,草草埋在长安城南的桐柏亭。
送葬队伍经过未央宫时,刘彻正在批阅军报,听闻此事,手中的毛笔顿了顿,墨汁在竹简上晕开一片污渍,像极了卫子夫最后那抹凄凉的笑。
迟到的悔悟太子刘据逃亡湖县,藏在农户家中,因暴露行踪自缢而死,两个皇孙也被追兵杀害。直到这时,刘彻才渐渐察觉不对劲:江充已死,为何巫蛊之案仍在扩大?这时候一个叫田千秋的郎官冒死上书:“子弄父兵,罪当笞;天子之子过误杀人,当何罪哉!臣尝梦见一白头翁教臣言。”
刘彻恍然大悟,自己被奸人误导,害死了皇后和太子。愤怒的皇帝下令将江充灭族,太监苏文被绑在横桥上活活烧死。为了怀念他的太子,汉武帝下令在湖县建了座“思子宫”,又在长安修“归来望思台”,望着太子逃亡的方向长泣不已。
公元前89年,他颁布《轮台罪己诏》,承认“朕即位以来,所为狂悖,使天下愁苦,不可追悔”,开始休养生息。但他始终没为卫子夫平反。直到17年后,卫子夫的曾孙刘询即位,才以皇后之礼将她改葬茂陵,追谥“思”,这个“思”字,既是思念,更是反思。
卫子夫用半生的贤德换取了帝王的信任,却在皇权的漩涡中,连做母亲的本能都成了罪过。当刘彻在未央宫独自摩挲着旧丝帕时,他是否会想起,那个在平阳府唱《子衿》的少女,眼中曾有过怎样的星光?是否后悔逼死了最爱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