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帮大佬张仁奎有多厉害？1936年到南京，蒋介石亲率百官迎接

张啸林要担任伪浙江省长，这事很快传到戴笠耳朵里。刚过1940年那湿热的初夏，戴笠就飞到香港见杜月笙。两人隔着昏黄的台灯，彼此看不清神色。戴笠没有绕弯子：“杜先生，这事你们青帮得给个说法。”嘶哑的嗓音像被东南风吹得打转。杜月笙没马上回，烟雾里细细琢磨，硬是拖到茶水都凉透才开口：“这还得请张老太爷出山。”说完这话，气氛一时间冷淡下来。杜月笙能把话落到这里，也算脱手干净。戴笠不见恼，难得地生出几分笃定：他心里清楚，真正“发话”的，还得是张仁奎。

外界总道民国青帮三巨头是杜、黄金荣和张啸林。可上海滩真正的话事人，不总是能一目了然。张仁奎，这名字常被人忽略，熟悉的其实太少了。他能让杜、戴都侧身相让，难道真有过人之处？事实摆在那里，真真假假，谁也说不全。

清末时的青帮本是漕运水手守望的民间小圈子，一步步变成民国三大帮派之一。别家说来是哥儿们结义，青帮讲究师傅带徒，规矩特死板。谁高谁低，全靠一套二十四字辈分决出来。不过说穿了，这都是江湖打法，热闹多过章法。

张仁奎混进青帮时，是“大”字辈。山东滕县出身，家里开头连口温饱都保不住。父亲是地主长工，母亲时常卧床。小时候张仁奎力气大，跟着亲戚弄武术。闲下来，主动去地主家放牛，搭把手挣零碎。更主要的，他想偷听秀才讲课，那时没钱读书，只能蹭。

那秀才也怪：对张仁奎偷听不狠心管，时不时还背地教他认几个字，送他个字“锦湖”。几乎所有混江湖的故事都是这样起头，家境不好，没机会上学，反倒逼得一个人见多识广，运气来了就能一举翻身。

后来村里乱，土匪闹得厉害。地主、秀才一家夜里都死光。张仁奎站在残破的堂屋前，心里憋着一股劲：学问靠不上，命得靠拳头守着。他练武功，去抢县武秀才的头衔。那年考场闹哄哄，张仁奎练得一把好刀，拔得头筹，名字很快传开。师兄弟成堆，不知是谁先拜的师，反正门下收满了。

这种宿命似的改变有点意思，他本想凭武力好好混一口饭吃,日子或许慢慢会稳下来吧，事情偏没那么顺。甲午年，日本打过来，北洋水师输得太伤脸。省里的地也被洋人分光。老太太们念叨着“自家的地都快没了”，张仁奎眼看着，心里堵得再也受不了。没忍多久，跑去参加义和团。

马风山在滕县拉了一伙子兄弟，张仁奎武功名气大，被当回事收进了队，团里地盘越抢越大。这样发展下去还真未知会闹出多大事。不过碰上朝廷自家人转手收拾自家人，八国联军一插手，全团被打散，马风山死了。张仁奎跑到江苏，徐宝山带着他又在扬州撑起一摊生意，搞盐运，那时私盐这行无本万利。

张仁奎打杀惯了，硬气得很，谁也不服气。有回和人抢地盘，他当头一句话没说，抡刀就上——十来个小混混见了，一下跑光，街头巷尾都怕他。徐宝山高兴，分他一摊地盘，把镇江交给他。张仁奎这才算第一次做了“地方上有事说得上话的人”。

再后来，风气又变，辛亥革命闹得大。张仁奎劝着师兄一起投了同盟会，打下南京。过程中杀得最猛的其实还是他。说起革命，谁都喜欢他这种干脆利落的狠茬子。南京城门前，张仁奎提着刀劈掉韩虎脑袋，还是之后别人说起他才知道那人是张勋手下头号大将。反倒没谁立刻就感慨他血气之勇，毕竟那年头，命是不怎么值钱的。

革命成功，徐宝山升成二军军长，张仁奎也爬上了旅长。逐渐的，他身边名气大的革命者越来越多，孙中山、蒋介石，后来都成了他的“朋友”或“师傅”。当然大多数历史文献都喜欢强调这一笔。可实际上，真正守得住自己位置的，是懂得见风使舵。徐宝山投北洋，张仁奎暗里还帮革命党。袁世凯死后，北洋分裂，徐宝山被炸死，张仁奎这才又换了主子。

冯国璋早留意他，直接把他叫到上海做军队头儿。张仁奎那时候五十五岁。青帮里他的“大”字辈可不是乱叫的。上海滩的三头目，名声再响总要低他一头。黄金荣、张啸林来拜师，杜月笙站在廊下叫师爷，这些画面后来变得家喻户晓。帮里讲分寸，年头人说话就是不一样。

不过你若真相信只靠辈分压人，那也未免天真。张仁奎从不贬人出身，能笼络人心，有点道理。门下仁社三万多人，合着黄金荣、杜月笙和他三家的势力，上海滩上大事小情极少绕开他们。开会调解，无论什么帮派，最后都得请张老太爷做主，这规矩甚至比市政厅还硬。

蒋介石那阵在上海落难，主动拜了张仁奎门下。这种“师徒情分”真真假假，宣扬的人也多，很多还是事后编的。张仁奎甚至特意把拜师帖还给蒋，二人互相成全。外界讲仁义，这事其实更像交换。

蒋得势后，张仁奎便借坡下驴，退出任职。不求权位的人，说是超脱也好，其实可能更多是看得明白：年纪一大把，能一身而退，就已是本事。蒋也顺水推舟，心里对这位“老爷子”始终叫声尊重。

抗战前后，大家都知道张仁奎辈分大、资格老，但各家帮派早已分崩离析。他既不是头号亲日，也没急着自保逃生。张老太爷露面还做了些事——韩复榘不满蒋介石，传出要投日的风声。蒋急了，自己没余力管，于是找张仁奎出面劝韩。张带着专列上门，韩表面恭敬，骨子里敷衍。张仁奎不多纠缠，转身召见韩的四位心腹，这四人都是自己带大的青帮弟子，一番苦劝，功夫做得十足：“现在你们反了，大局也改不了，别把祖宗都给卖了！”——说完，四人齐刷刷跪地保证。最后韩的事也算不了了之。蒋那头满意，张老太爷风头再起。

但事情经常不是表面上那么顺，你说张仁奎这番劝和是侠义还是私心？有时候破坏规则和坚持底线的人本来就是同一种人。上海滩那些年，江湖和官场都靠一个个“人情世故”维系。制度感倒也谈不上，就是“你走你的道，我过我的桥”，遇上刀尖时能否躲得过？

有人说张老太爷杀汉奸是“大义”，但青帮杀人也分很多种缘由。张啸林后来投靠日本人，几个头目都避之不及。杜月笙跑外地，黄金荣缩乡下，拱手相让张啸林独霸一方。戴笠找张仁奎商量对策，张老太爷答应了：“这人你们不用管，一个月内给你们回音。”果真，林怀部闷声不响靠近张啸林，几天后突然暗杀得手，案结得干脆。林怀部自首后法官也照本宣科按过失处理，结案速度比检察院还快。背后做事，一环扣一环。日本人怀疑，有线索却抓不住。江湖人办事，有时候比特务还厉害。

有人说他铁骨铮铮，也有人讲青帮之风终究带有私利。张仁奎一辈子没离开过上海，他叼着旱烟，说自己都七十多岁了，没几年活头，哪也不去。还亲自下命令，让帮里子弟捐钱捐物支援前线。“这年头，活着都难”。可又有谁能说，这里面没有他隐藏的算计？他不怕日本人，可大多数门下弟子正是靠日伪撑着买卖。

可有一条遮掩不住。张老太爷还真是最后一批敢在上海滩公开痛骂日本人的江湖人。许多老帮派躲到香港和苏北，他却死守法租界，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一个劲硬抗。他的老底子，是那种人情社会里最深刻的无奈与坚持——“你来我挡，哪怕活不了几天。”

日子拖到1944年底，张仁奎病死范园。抗战快结束了，他看不见结果。很多人只记得他壮年时的狠劲，老年时的倔强。青帮的黄金年代随着这位教父的谢幕散了场。后来杜月笙也好，黄金荣也罢，都再也找不回真正的老上海了。

张仁奎一生，谁都说得三分好三分坏。小时候他刻苦，凶狠；成名后说理，讲情；晚年来又老辣又惜命。他活得极用力，也极自如。大义？自利？都占着三分罢。他那句“看他们日本人敢把我怎么着”，听起来像开玩笑，其实随时可能变真。如此大哥，后世确实再难有第二个。

江湖本无道，兴衰轮替不过须臾。有些人，些事，真真假假、可惜可敬，也就这样留在旧上海滩的烟尘故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