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故事：儿子荒淫无道，父亲束手无策，道士：前世欠下的债

苏州城东住着一位名叫钱万贯的富商。钱老爷虽有良田千顷，家财万贯，却从不仗势欺人，每逢灾年必开仓放粮，修桥补路更是常事。城里人都道："钱老爷这般行善，定能福泽子孙。"

谁知这"福泽子孙"四字，成了钱老爷心头一根刺。

钱万贯三十多岁才有了一个儿子，取名耀祖，自是疼爱有加。谁知钱耀祖自小顽劣，十岁就敢偷厨房的老酒喝，十五岁便混迹赌坊。如今二十出头，更是变本加厉，整日里不是醉倒在酒馆，就是赖在赌桌旁。

这日晌午，钱万贯正在账房查账，突然听见门外闹哄哄的。管家慌慌张张跑进来："老爷，不好了！少爷在醉仙楼与人斗殴，被带到衙门了！"

钱万贯气不打一处来，这已是本月第三回了。上月为赎他出赌坊，刚赔了三百两银子；前日又因他醉酒打碎人家古董，赔了五百两。钱万贯长叹一声，吩咐管家备轿。

衙门里，钱耀祖被五花大绑按在地上，脸上还带着醉醺醺的笑。见父亲进来，竟梗着脖子嚷道："老东西，怎么才来？快拿银子赎我！"

堂上知府皱眉："钱老爷，令郎当众辱骂朝廷命官，按律当杖三十。"

钱万贯连忙跪下："大人开恩，犬子酒后失态，老朽愿加倍赔偿醉仙楼损失。"说着从袖中掏出两张银票。

回府路上，钱耀祖在轿子里鼾声如雷。钱万贯望着儿子嘴角流下的口水，想起夫人临终前拉着他的手说"好好待耀祖"，不禁老泪纵横。

轿子刚到府门前，忽听一阵铜铃声。"这位老爷，可是为家中逆子所困？"一位道士突然开口。

钱万贯心头一跳，忙下轿行礼："仙长如何知晓？"

道士捋着胡须笑道："老道云游至此，见贵府上空黑气缠绕，特来结个善缘。"

钱万贯如见救命稻草，连忙将道士请入客厅，奉上茶水。道士却不急着喝茶，反而盯着钱万贯的面相看了半晌，突然问道："钱老爷可曾做过亏心事？"

"这..."钱万贯手中的茶盏一颤，"老朽自问平生乐善好施..."

"非指今生。"道士目光如电，"是前世。"

道士从袖中取出三枚铜钱，在案上连掷六次，长叹一口气说道："原来如此。钱老爷，令郎是来讨债的。"

"讨债？"钱万贯手中的茶盏"当啷"落地。

道士压低声音："五十年前，扬州有个丝绸商姓周，乘船去杭州进货，途中遭遇船夫谋财害命。那船夫将商人推入运河，夺了他二百两银子的本钱。周商人含恨而终，魂魄不散，如今转世为令郎..."

钱万贯脸色煞白，突然想起自己常做的一个噩梦：冰冷的河水，挣扎的双手，还有自己握着带血的船桨...

"不...不可能..."钱万贯吓得直冒冷汗。

道士从怀中取出一面铜镜："钱老爷若不信，可对着镜子一探究竟。"

钱万贯颤抖着接过铜镜，镜中渐渐浮现一幅画面：年轻的自己——不，是另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船夫，正将一个商人推入水中！那商人临沉没前怨毒的眼神，与钱耀祖瞪他时一模一样！

道士紧接着说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那周商人本该取你性命，因你今生积德行善，才转为父子之缘。他挥霍的每一两银子，都是你前世欠他的血债。"

钱万贯泪流满面："求仙长指点，该如何化解？"

"善债善偿，恶债恶还。"道士沉吟道，"你既已开始行善，不妨继续为之。至于令郎..."说着从布袋取出一个黄符，"此符可保他三年无恙。若三年内他不思悔改，自有天收。"

正说着，门外传来钱耀祖的骂声："老 不死的，躲哪去了？小爷饿了！"

道士将黄符递给钱万贯："今夜子时，焚化于他枕边。"说罢起身告辞，临走前意味深长地说："钱老爷，万般带不走，唯有业随身啊。"

当夜，钱万贯按嘱咐烧了符。说来也怪，那灰烬竟自行飘入钱耀祖的鼻中。翌日清晨，钱耀祖破天荒地来给父亲请安，虽然态度依旧敷衍，却已让钱万贯惊喜不已。

可惜好景不长。三日后，钱耀祖又溜去赌坊，一夜输掉八百两银子。钱万贯去赎人时，赌坊老板阴阳怪气地说："钱老爷，令郎说您钱多得花不完，小的们这才放心借他银子。"

回府后，钱万贯苦口婆心劝道："耀祖，爹不指望你光宗耀祖，只求你安安稳稳..."

"少废话！你的钱不给我花，难道带进棺材？"钱耀祖一脚踹翻茶几，瞪着眼睛。

自那日后，钱耀祖变本加厉。他仿佛着了魔，不仅赌得更大，喝得更凶，还开始欺男霸女。城里人暗地里都说："钱老爷行善一辈子，怎么养出这么个混世魔王？"

这日清明，钱万贯带着儿子去给亡妻上坟。钱耀祖却在坟前醉醺醺地踢翻供品，嚷道："死都死了，还吃什么供果！"话音刚落，晴空一声霹雳，暴雨倾盆而下。

钱万贯跪在泥水中痛哭："夫人啊，是我没教好儿子，都是我前世造的孽啊！"抬头却见钱耀祖已经歪倒在墓碑旁。

回家途中，经过一段运河。醉得不省人事的钱耀祖突然挣脱家仆，东倒西歪地奔向河边，嘴里喊着："我的银子！我的银子掉河里了！"众人阻拦不及，只见他一个跟头栽进湍急的河水中。

"耀祖！"钱万贯撕心裂肺地喊。

奇怪的是，钱耀祖明明水性极好，此刻却在河中胡乱扑腾，仿佛被什么东西往下拽。他惊恐地瞪大眼睛，突然对着岸上的钱万贯喊出一句："周大哥...饶命..."随即沉入水底，再无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