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把房子给大儿子,小儿子消失多年,拆迁款却打到他账户(下)

发布时间:2025-07-15 01:56  浏览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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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眶有些发热,鼻子也微微发酸:“王叔,我挺好的。倒是您,您得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拆迁款会打到我的账户里?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王叔叹了口气,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用塑料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那塑料袋,已经被他摩挲得有些发旧,但依然被保护得很好。

他一层一层地打开,里面,是一封已经泛黄的信,和一份……文件。那信和文件,仿佛承载着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等待着我去揭开它的神秘面纱。

“小毅啊,这是你爸临走前,偷偷塞给我的。”王叔把信和文件推到我面前,声音里带着几分沉重与感慨,“你爸说,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他知道你妈偏心,也知道你哥的性子。他怕他走了以后,你在这个家,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会受到更多的委屈与不公。”

我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那颤抖,不仅仅是因为激动与紧张,更是因为对爸爸那份深沉父爱的感动与震撼。

我打开那封信,上面是我爸那熟悉的,遒劲有力的字迹。那字迹,如同他的人一样,坚韧而有力,充满了力量与希望。

“吾儿沈毅亲启: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爸应该已经不在了。原谅爸的自私,不能陪你长大,不能看着你成家立业,不能分享你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爸知道你受了委屈,你妈她……唉,不提也罢。她有自己的想法与打算,爸也无力改变。

家里的那套房子,是爸唯一的财产。明面上,我把它留给了你妈,因为我知道,如果不这么做,这个家,在我走后,会立刻分崩离析,你们兄弟之间也会反目成仇。

但是,爸也给你留了一条后路。这是爸唯一能为你做的,也是爸最后的心愿。

随信附上的是一份《财产赠与协议》,爸在世时,就已经通过律师朋友,把它做了公证。这份协议,是爸对你的一份承诺,也是爸对你的一份爱。

协议上写明,这套房子的居住权归你母亲赵春梅所有,这是爸对她的一份尊重与照顾。但其所有权,以及未来因出售、拆迁等产生的一切收益,都无条件赠与我的次子,沈毅。这是爸对你的信任与期待,也是爸对你未来生活的一份保障。

爸还用你小时候的身份证,偷偷给你办了一张银行卡,并且把它设定为了与这栋房产关联的唯一收款账户。密码,是你的生日。这是爸对你的一份心意,也是爸对你的一份祝福。

爸能力有限,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希望你在未来的日子里,能够坚强勇敢地面对一切困难与挑战,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小毅,你一定要把这句话刻进心里——人活一口气,佛争一炷香。无论什么时候,都别放弃自己,要活出个人样来,给老爹我争口气!

父,沈长林绝笔。”

泛黄的信纸上,几滴早已干涸的水渍晕染了字迹。我轻轻抚过那些痕迹,指尖微微颤抖。

那是我爸的眼泪,是他在生命尽头,用尽全身力气留下的最后印记。

我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一滴一滴砸在信纸上,与父亲的泪痕渐渐融为一体。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他心里明镜似的,知道我妈一直偏心我哥,知道我哥贪婪自私,更知道我未来将要面对怎样的困境和刁难。

他没有食言,没有让我独自面对这冰冷的世界。他用自己的方式,为我铺好了一条退路,给了我一个最坚实的后盾。尽管他没办法在我被欺负的时候,像其他父亲那样站出来保护我,却用他的远见和智慧,在自己死后,给了我一份足以改变我一生的惊天大礼。

我紧紧地攥着那封信,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父亲手心的温度,感受到他曾经给予我的力量。

“爸,谢谢您。”我在心里默默地说,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我抬手擦干眼泪,抬起头,眼神里再也没有一丝迷茫和软弱,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和冷静。

“王叔,这些年,真的太感谢您了。”我看着眼前头发已经花白的王叔,真诚地说道。

王叔摆摆手,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这算什么辛苦!你爸是我的好兄弟,他托付我的事,我就是豁出这条命,也得给他办到!”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王叔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关切和询问。

我转头看向窗外,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像一块巨大的幕布缓缓落下。远处的霓虹灯一盏盏亮起,红的、黄的、蓝的,将这个城市点缀得五光十色,仿佛是一场虚幻的梦。

我笑了,那笑容云淡风轻,仿佛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不怎么办。”我淡淡地说。

“他们不是想找我吗?”我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那就让他们再找一会儿。”

“等他们把所有的耐心和力气都耗尽了,等他们从高高在上的施舍者,变成摇尾乞怜的哀求者时,我再出现。”

“这场游戏,我得慢慢玩,才能品尝到最终的……甜美。”

王叔看着我,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欣慰和赞赏:“好小子,有你爸当年的风范!”

而此时此刻,我知道,在那个我曾经称之为“家”的地方,一场风暴,正在疯狂上演。我妈和我哥,恐怕已经把整个城市都翻了个底朝天,像两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

接下来的几天,我过得异常平静。我没有回那个我辛苦打拼的城市,而是在老家附近找了家酒店住了下来。我就像一个局外人一样,冷眼旁观着我妈和我哥上演的一出出闹剧。

我的手机,早就设置了陌生号码拦截,他们的电话和短信,我一个都收不到。但我能从王叔每天的“实况转播”中,清晰地勾勒出他们的窘迫和疯狂。

“小毅啊,你猜怎么着?你哥今天去拆迁办闹了!躺在地上打滚,像个小孩子一样耍赖,说不给钱就不起来!结果被人家当成无理取闹,直接叫保安给架出去了!脸都丢尽了,估计以后都没脸见人了!”王叔在电话那头兴奋地说着,仿佛在讲述一个天大的笑话。

“哎哟,今天更精彩!你妈跑到居委会,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说你多么多么不孝,卷款私逃!结果被咱们那几个老邻居一顿抢白,说她自己当初是怎么把你赶出门的,她当场就没话说了,灰溜溜地走了!”王叔的声音里充满了幸灾乐祸。

“他们还去报警了!说你诈骗!结果警察一查,说手续齐全,完全合法,让他们自己进行家庭协商,把他们给打发了!哈哈,真是大快人心啊!”

我听着王叔的描述,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我太了解他们了,他们就像两个跳梁小丑,习惯了用撒泼打滚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因为以前,这一套对我,对我爸,都很管用。只要他们一哭二闹三上吊,我们就会妥协,就会满足他们的要求。

可惜,时代变了。在绝对的法律和事实面前,他们那套,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滑稽表演,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王叔说,这几天,我妈肉眼可见地憔悴了下去,头发白了一大片,脸上的皱纹也更深了,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我哥沈伟更是像个一点就炸的火药桶,整天在家里摔东西,骂骂咧咧,把家里弄得鸡飞狗跳。连他那个还没过门的未婚妻,都跟他大吵了一架,收拾东西回了娘家。

我能想象到那种从天堂瞬间跌落地狱的滋味。眼看着千万巨款就在眼前,触手可及,却像镜花水月一样,怎么也摸不到。这种折磨,比直接告诉他们没钱,要痛苦一百倍。

而我,就是要让他们在这种痛苦的煎熬中,耗尽所有的锐气和尊严,让他们知道,曾经他们对我的伤害,是要付出代价的。

第七天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我猜,他们应该是通过某些渠道,又搞到了我的新号码。

我深吸一口气,接起了电话。电话那头,不再是沈伟的咆哮和辱骂,而是一阵压抑的、苍老的啜泣声。那声音,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刺痛了我的心。

是我妈,赵春梅。

“小毅……是,是你吗?”她的声音,沙哑、疲惫,甚至带着一丝……哀求。

我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想听听她到底要说什么。

“小毅,妈知道错了……妈真的知道错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仿佛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你回来吧,我们一家人好好谈谈,行吗?”

“钱……钱我们不要了,我们一分都不要,只要你回来……只要你认我这个妈……”她哭得泣不成声,听起来无比凄惨。

如果是在八年前,听到她这番话,我可能会心软,可能会动摇。那时候,我还是一个渴望母爱的孩子,哪怕她对我再不好,我也总是抱着一丝希望,希望她能有一天看到我的好。

可现在,我的心,早已在无数个冰冷的日夜里,被磨炼得坚硬如铁。迟来的道歉,比草都轻贱,根本无法弥补她曾经对我的伤害。

我冷笑一声,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别啊,妈。”

“千万富翁的妈,怎么能跟我这个白眼狼认错呢?我可担待不起。”我的话,像一把刀,精准地戳进了她的心脏。

电话那头的哭声戛然而止,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她颤抖的声音:“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我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我想让你们,也尝尝我当年被扫地出门的滋味。”

“我想让你们,也体会一下走投无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

“现在,你们感觉到了吗?”我的声音里充满了嘲讽和愤怒。

电话那头,是死一般的沉寂,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我继续说道:“想谈?可以。”

“明天上午十点,到城南的‘再回首’茶馆来见我。”

“记住,只许你们两个人来。如果让我看到任何一个多余的人……”

“那你们就永远也别想见到这笔钱了。”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没有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

我知道,明天的会面,将是一场鸿门宴。

他们曾高高在上,如今却会抛下所有的尊严与骄傲,如同丧家之犬般,卑微地来求我。

而我,将化身那冷酷的审判者,以无情的姿态宣判他们最终的命运走向。

这一刻,我已然等待了太久太久,每一分每一秒的煎熬,都在此刻汇聚成无尽的期待。

第二天,我特意提前半小时抵达了那间古色古香的茶馆。踏入其中,我径直走向一个靠窗的包间。阳光透过那扇明亮的玻璃窗,肆意地洒落进来,给整个房间披上了一层温暖而柔和的光辉。

我气定神闲地坐在桌前,开始不紧不慢地泡着茶。我专注地看着那茶叶在滚烫的沸水中上下翻滚,缓缓舒展,仿佛在演绎着一场生命的舞蹈。

十点整,仿佛是命运敲响的钟声,包间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我妈和我哥,如同两只在战场上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地走了进来。仅仅几天不见,他们却好似经历了无数沧桑,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我妈那一头原本乌黑的头发,如今竟全白了,眼窝深陷,满脸的皱纹如同刀刻一般,诉说着生活的艰辛与磨难。

我哥沈伟则是一脸的胡子拉碴,眼神涣散无神,往日里那嚣张跋扈的气焰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副落魄不堪的模样。

他们看到我,瞬间愣在了原地,眼神中交织着复杂的情绪。有怨恨,那怨恨如同燃烧的火焰,恨不得将我吞噬;有不甘,不甘心曾经被我仰望的他们,如今却要如此卑微地面对我;但更多的,是一种无能为力的恐惧,仿佛面对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只能任由命运摆布。

我没有起身迎接他们,甚至都没有正眼瞧他们一眼,只是淡淡地抬了抬下巴,用冷漠的声音说道:“坐。”

他们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在我对面的位置上,缓缓地坐了下来。

桌子上,茶水正热气腾腾地冒着,仿佛在努力营造着一丝温暖。然而,我们三个人之间的空气,却冷得如同冰窖一般,仿佛下一秒就要结冰。

良久,还是我妈先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她搓着双手,脸上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那笑容僵硬而虚伪。

“小毅啊……你看,你都长这么大了……在外面,过得还好吗?”

这句迟到了八年的关心,此刻听来,只觉得无比虚伪和可笑,就像是一场拙劣的表演,让人心生厌恶。

我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口气,茶香在鼻尖萦绕,但我却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静静地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一旁的沈伟,显然没有我妈那么沉得住气。他猛地一拍桌子,虽然声音并不大,但却充满了压抑已久的怒火,那怒火仿佛随时都会爆发出来。

“沈毅!你别在这儿装模作样了!你到底想干什么,给句痛快话!”

我终于抬起眼皮,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冰冷而陌生,仿佛在看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路人,没有丝毫的情感波动。

“你算什么东西?”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我这句话一出口,整个包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时间也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

沈伟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那颜色如同熟透的番茄,难看至极。

他“霍”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手指着我,浑身发抖,仿佛一头愤怒的野兽,却又不敢轻易发作。

“你……你说什么?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曾几何时,这句话,是他的口头禅。他总是凭借着这句话,在这个家里对我颐指气使,作威作福,仿佛我就是他脚下的蝼蚁,可以随意践踏。

而今天,我原封不动地,将这句话还给了他。

看着他气急败坏却又不敢发作的样子,我心里一阵畅快,仿佛多年的怨气在这一刻都得到了释放。

“怎么?不服气?”

我慢条斯理地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刀,直直地注视着他,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的灵魂看穿。

“沈伟,你是不是忘了,现在的你,是在求我。”

“你公司的那个大窟窿,你未婚妻那高昂的彩礼,你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全都捏在我的手里。”

“现在,你告诉我,你,算什么东西?”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自尊心上,让他那脆弱的自尊心瞬间支离破碎。

沈伟的嘴唇哆嗦着,想反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仿佛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那点可怜的骄傲,在我面前,被击得粉碎,如同风中的残叶,飘零无依。

最终,他颓然地坐了回去,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嚣张气焰。

“小毅!你怎么能这么跟你哥说话!他可是你亲哥啊!”

我妈终于忍不住了,开始打起了她最擅长的亲情牌。她眼眶一红,眼泪说来就来,那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我们是一家人啊!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你非要闹到这个地步,让你爸在天之灵都不得安宁吗?”

“别。”

我抬手,制止了她的表演,那动作干脆而决绝。

“别拿我爸说事,您不配。”

我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那封信,和我爸的那份《财产赠与协议》的复印件,轻轻地放在了桌上,然后缓缓地推到他们面前。

“睁大你们的眼睛,好好看看吧。”

“看看我爸,是怎么在临死前,为我这个被你们遗弃的儿子,铺好后路的。”

他们的目光,落在了那两份文件上,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一动不动。

当看清楚上面的内容时,我妈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那脸色如同一张白纸,没有一丝血色。

而沈伟,更是像见了鬼一样,一把抢过那份协议,反复地看,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不可能……这不可能……是假的!这一定是假的!”

“假的?”

我冷笑一声,那笑声充满了嘲讽和不屑。我从包里拿出了另一份文件,那文件仿佛是我手中的利器,足以将他们的幻想彻底击碎。

“这是公证处的公证书,上面有钢印,有律师签名。你要是不信,可以现在就打电话去核实。”

“或者,我们直接法庭上见,也行。”

这份公证书,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他们那脆弱的心理防线。

沈伟手一松,那份协议飘飘悠悠地落在了地上,仿佛一片凋零的树叶,带着无尽的无奈和绝望。他整个人都瘫在了椅子上,双目无神,仿佛失去了灵魂的躯壳,彻底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而我妈,赵春梅女士,这个强势了一辈子的女人,终于崩溃了。她“噗通”一声,从椅子上滑了下来,跪在了我的面前,那动作干脆而决绝,仿佛要将所有的尊严都抛弃。

“小毅!我的儿啊!”

她抱着我的腿,嚎啕大哭,那哭声撕心裂肺,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都释放出来。

“是妈错了!是妈对不起你!妈是猪油蒙了心啊!”

“你就原谅妈这一次吧!那笔钱,我们分,我们三个人平分,不,你拿大头,你拿八百万,我和你哥拿四百万就行!”

“你看你哥,他要结婚,他要用钱啊!你就当可怜可怜他,行不行?”

她痛哭流涕,声泪俱下,那模样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悯。

这一幕,何其熟悉。小时候,我哥在外面闯了祸,她也是这样,跪在我爸面前,求他拿钱去摆平。那时的她,也是如此的卑微和无奈。

只不过,今天,跪着的人是她。

而被求的对象,换成了我。

风水轮流转,真是莫大的讽刺,仿佛命运在和我们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

我低头,看着跪在我脚下的母亲。她的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泪水和皱纹,那模样让人看了不禁心生酸楚。

按理说,我应该心软的。毕竟,她是我的母亲,血浓于水,这份亲情是无法割舍的。

可我的心,却平静得像一潭死水,没有丝毫波澜。

我轻轻地,把自己的腿,从她的怀里抽了出来。

然后,我缓缓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与她平齐,目光冷峻而坚定。

我紧盯着她的双眼,一字一顿,话语清晰却如利刃般残忍:“现在,你终于意识到自己错了?”

“现在,才想起我是你的儿子?”

“当初,你们毫不犹豫地把我像丢弃垃圾一样扔出门外,那时候,你们怎么没想过后果?”

“还有,我发高烧,整个人虚弱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死去,被困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时,你们又在哪里?可曾有过一丝怜悯和担忧?”

“赵春梅,一切都太迟了。”我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所有的事情,都已无法挽回。”

“至于这笔钱……”我站起身,身姿挺拔,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他们。

“你们,休想从我这里拿走一分一毫。”

“你说什么?!一分钱都不给?!”瘫在椅子上的沈伟,像是被一道强烈的电流击中,猛地弹跳起来。

他的双眼布满了猩红的血丝,脸上的表情狰狞可怖,仿佛一头愤怒的野兽,随时准备将人吞噬。

“沈毅!你别太过分了!那可是一千多万!不是一千多块的小数目!你一个人能吞得下吗?!”他声嘶力竭地咆哮着。

“我能不能吞得下,就不劳你操心了。”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眼神中满是不屑。

“这笔钱,每一分每一厘,都是我爸留给我的。它姓沈,名毅,与你们,没有半毛钱关系。”

“你……你这是要逼死我们啊!”我妈瘫坐在地上,双手不停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哭天抢地,声音凄厉而绝望。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心狠手辣的畜1生啊!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看看吧,收了这个不孝子吧!”

看着他们一个声色俱厉,一个哭哭啼啼,我只觉得一阵厌烦涌上心头。

“行了,别演了。”我面无表情地说道,随后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银行卡,随手扔在了桌上。

“这里面有十万块。”

“密码是沈伟的生日。这笔钱,就当是我这个做儿子的,给你们最后的体面。”

“拿着它,去找个地方租个房子,安安分分地过日子。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十万块。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或许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能解决不少生活中的难题。

但对于刚刚还在做着千万富翁美梦的他们来说,这无疑是一种巨大的羞辱,如同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打在了他们的脸上。

沈伟的脸,瞬间变得五彩斑斓,由红转青,又由青转紫,精彩得就像一幅抽象的调色盘。

他死死地盯着桌上那张银行卡,眼神中充满了厌恶和愤怒,仿佛那是什么肮脏不堪的东西。

“十万?你打发叫花子呢?”他嘶吼着,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沙哑。

“沈毅,我告诉你,这事没完!你要是不把钱交出来,我……我就去法院告你!告你遗弃父母!”

“告我?”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仿佛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

“好啊,你去告。”

“我正好也想让法官,让全天下的人都来评评理。”

“看看是谁,遗弃了谁。”

“看看是谁,霸占了家产,把亲弟弟赶出家门,让他流落街头。”

“看看是谁,在弟弟生死不明的八年里,连一个电话都没有,仿佛这个人从未存在过。”

“沈伟,你信不信,只要我把这些年的事情都公之于众,你和你妈,会立刻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遭人唾弃?”

“你那个还没过门的媳妇,听到这些,还会愿意嫁给你这个一无是处,还背着一身骂名的男人吗?”

我的话,像一把最锋利的剑,直直地刺进了他的心脏,瞬间击溃了他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他呆住了,整个人仿佛被定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他知道,我说的都是事实,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割着他那脆弱的自尊。

如果事情真的闹大,他失去的,将不仅仅是那笔钱,还有他全部的、可怜的、所剩无几的尊严和未来。

他怕了。

我能从他闪烁不定的眼神里,看到浓浓的恐惧,那恐惧如同潮水一般,将他彻底淹没。

“怎么?不敢了?”我走到他面前,抬起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脸。

这个动作,小时候,他经常对我做。

每一次,都带着轻蔑和侮辱,让我幼小的心灵备受伤害。

今天,我加倍奉还,让他也尝尝这种屈辱的滋味。

“早干嘛去了?”我收回手,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

“拿着钱,滚吧。”

“别再让我看到你们。”

我不再理会他们,转身准备离开这个充满痛苦回忆的地方。

就在我拉开包间门的那一刻,身后传来我妈绝望的、嘶哑的喊声,那声音仿佛从地狱传来,充满了无尽的哀怨。

“沈毅!”

我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你就真的……这么恨我吗?”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祈求。

我沉默了良久,思绪飘回到了那些痛苦的过往。

恨吗?

曾经是恨的。

恨到夜里做梦,都梦到他们跪地求饶的样子,恨到想要将他们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千倍万倍地还回去。

可现在,当这一幕真的发生时,我心里,除了快意,更多的是一种空虚和悲哀。

我淡淡地说道:

“我不恨你。”

“因为从我离开那个家的那天起,在我心里,你就已经死了。”

“一个死人,不值得我去恨。”

说完,我拉开门,毅然决然地走了出去。

身后,是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那声音渐渐远去,却依然刺痛着我的耳膜。

但我没有再回头。

我知道,我和那个家,所有的恩怨情仇,在这一刻,已经彻底了断。

走出茶馆,外面的阳光刺眼得让我有些睁不开眼,仿佛是我新生的一道强光。

我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感觉压在心头十几年的那块巨石,终于被搬开了,整个人轻松无比。

天,还是那片天,湛蓝而广阔。

但我的世界,已经焕然一新,充满了希望和可能。

我给王叔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一切都解决了,让他不用担心。

王叔在电话那头,长长地舒了口气,连声说“好,好”,声音里充满了欣慰。

挂了电话,我打车去了高铁站。

该回去了。

回到那个属于我的城市,开启我全新的、光明的人生。

回到那座见证我无数日夜拼搏的城市,生活节奏仿佛被无形的手拨快,一切都在加速前行。

我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用那笔突如其来的拆迁款,将我那间蜗居在旧楼里的小设计工作室,升级为了一间宽敞明亮、位于繁华地段的写字楼办公室。新环境,新气象,我随即开始招兵买马,团队规模迅速扩大,接手的项目也愈发具有挑战性。

资金充裕之后,我不再为生计所迫,去承接那些违背本心、只为糊口的设计任务。现在,我可以全身心地沉浸在设计之中,将所有的热情与才华倾注其中。没有了后顾之忧,我的设计灵感如泉涌,作品也愈发成熟,很快就在业内崭露头角,接连斩获了好几个重量级的设计大奖。

回想起过去,那个住在阴暗潮湿地下室,每天啃着冷硬的馒头,就着昏黄的灯光画图的穷小子,如今已恍如隔世。现在,人们称呼我为“沈总”,一个年轻有为、事业有成的成功人士。

我为自己购置了一套江景大平层,按照心中最理想的简约风格进行了装修。每当站在那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川流不息的车流,以及远处江面上闪烁的波光粼粼,心中总会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不真实感。仿佛过去那八年的艰辛与苦难,都只是一场漫长而逼真的噩梦。如今梦醒时分,展现在眼前的,是一片光明与美好。

当然,我从未忘记过我的父亲。我以父亲沈长林的名义,成立了一个小型的助学基金会,旨在帮助那些像我一样,出身贫寒却怀揣梦想、勇于奋斗的孩子们。每当看到那些孩子接过助学金时,脸上洋溢出的羞涩而真挚的笑容,我都会由衷地感到,这笔钱花得比任何地方都更有意义。我想,如果父亲在天有灵,看到这一幕,也一定会为我感到欣慰和骄傲。

至于母亲和哥哥的消息,我也是从王叔那里断断续续听来的。据说,那天我离开后,他们还是拿走了那张十万块的银行卡。但他们并没有如我所愿,用这笔钱过上安稳的日子。哥哥沈伟不甘心平庸,拿着那笔钱去与人合伙做生意,结果却被人骗得血本无归。他的未婚妻在得知他家拆迁款落空,他又重新沦为穷光蛋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退婚,从此音讯全无。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哥哥彻底崩溃,他开始沉迷于酒精和赌博,欠下了巨额债务。母亲为了替他还债,不得不一把年纪了还出去给人当保姆,看人脸色行事,受尽了白眼和屈辱。有一次,王叔在街上偶遇她,只见她正为一个几毛钱的差价与菜贩子争得面红耳赤。王叔说,她看起来比去年苍老了二十岁不止,背也驼了,眼神也变得浑浊无光,再也没有了当年那种盛气凌人的架势。

听说,母亲后来也曾托人找过我,希望我能再帮帮他们。但我都一一拒绝了。我不是圣人,无法对所有人都保持无限的宽容和善良。我的善意,只会留给那些值得的人。对于他们,我已经给过足够的机会,是他们自己亲手将那条通往和解的道路给堵死了。人,总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他们今天的结局,不过是过去种下的恶因所结出的苦果,与我已再无瓜葛。

偶尔,我也会回想起那个曾经的家,但心中已没有了恨意,只剩下淡淡的唏嘘和感慨。那个家,让我深刻领悟到了一个道理:血缘关系并不能决定亲情的深浅。真正的家人,是在你身处黑暗时,愿意为你点亮一盏灯的人;是无论你贫穷还是富贵,都始终坚定地站在你身边,真心为你着想的人。

我很庆幸,自己有一个好父亲,他教会了我如何做人;也很庆幸,遇到了王叔这样的好邻居,在我最困难的时候给予了我无私的帮助;更庆幸的是,我靠着自己的努力,从泥潭中挣扎了出来,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又是两年过去。我的公司已经步入正轨,成为了业内小有名气的标杆企业。我的生活也变得越来越丰富多彩,我开始注重健身,经常旅行,结交了许多志同道合的新朋友。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我遇到了一个很好的女孩,她叫苏晴,是个温柔善良的小学老师。她不图我的钱财,不慕我的名声,她喜欢的,是我这个人本身,是那个曾经在黑暗中挣扎却依然心向光明的沈毅。

我们在一起非常开心,总有说不完的话题。我带她回我的新家,她看着我书房里那些设计手稿和奖杯,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沈毅,你真了不起。”她由衷地赞叹道。

我笑了笑,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不是我了不起,是生活逼着我,不得不变得坚强和优秀。”我感慨道。

我把自己的过去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她,包括那个支离破碎的家,那个偏心的母亲,那个贪婪的哥哥,以及父亲留给我的那份最后的爱。她听完后,没有丝毫的鄙夷和不解,只是心疼地紧紧抱住了我。“你受苦了。”她轻声说道,“以后,有我陪着你,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了。”

那一刻,我感到自己那颗漂泊了多年的心,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停靠的温暖港湾。我们决定携手步入婚姻的殿堂。

然而,在婚礼前夕,我却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那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归属地显示是我的老家。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虚弱到几乎听不清的声音:“是……是小毅吗?”是哥哥沈伟。

我的心莫名地沉了一下。“是我。”我回答道。

“我……我快不行了。”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剧烈的咳嗽声,“肝癌……晚期。”

我愣住了,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查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晚期了……医生说,没几天了……”他继续说道,“沈毅……哥对不起你……以前都是哥不好……哥混蛋……”他的声音里再也没有了当年的嚣张和跋扈,只剩下濒死前的卑微和乞求,“你……你能不能……回来看我最后一眼?我妈她……她也想见见你……”

挂了电话后,我沉默了很久很久。苏晴看出了我的异样,走过来轻轻握住了我的手。“怎么了?”她关切地问道。我把电话的内容告诉了她。“你想回去吗?”她问。

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心里一片混乱。

苏晴紧紧地环抱住我,她的怀抱温暖而柔软,她贴在我耳边,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去吧,别犹豫了。”

“去见他们最后一面吧,这可不是为了去原谅他们曾经犯下的错,而是为了和你自己那段满是伤痛的过去,来一场彻彻底底的告别。”

“放下对他们的怨恨,其实也是在放过你自己,让自己从这无尽的痛苦枷锁中解脱出来。”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温度的火种,在我那被阴霾笼罩的心里,燃起了一束明亮的光,瞬间照亮了我心里最阴暗、最冰冷的角落。

是啊,告别,我确实需要一场正式的告别,来和过去做个了断。

于是,我转身踏上了回去的路。

当我走进医院的病房,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映入眼帘的是病床上瘦骨嶙峋的沈伟。他整个人像被抽干了精气神,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脸上毫无血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我妈则静静地坐在一旁,眼神空洞呆滞,仿佛灵魂都被抽走了,只留下一具空壳。

看到我出现的那一刻,我妈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可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那浑浊的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不停地往下流,打湿了她的衣衫。

沈伟看到我,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他拼尽全力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身体却虚弱得连抬起一只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无力地瘫在床上。

“你……你来了……”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蝇,眼神里满是无尽的悔恨,那悔恨像潮水一般,几乎要将他淹没。

我缓缓走到病床前,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我们可是亲兄弟啊,身上流淌着相同的血液,血脉相连。

可命运却如此弄人,我们的人生就像两条交叉后又渐行渐远的轨道,走向了两个完全相反的极端。

“为什么?”我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个问题,像一根刺,在我心里扎了很久很久,一直想要一个答案。

这也是我一直以来都想弄明白的事情,为什么他可以那么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原本不属于他的一切,仿佛那些都是他应得的?

沈伟的脸上,浮现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那笑容里满是苦涩和无奈。

“因为……嫉妒。”他缓缓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嫉妒你……从小到大,你都比我聪明,比我懂事,比我讨人喜欢……就连爸爸,都最疼你,把所有的关爱和期望都给了你……”

“我害怕……我害怕爸爸会把所有东西都留给你,到时候我就一无所有了。所以我只能拼命地讨好妈妈,想从她那里得到更多的爱和关注,同时拼命地打压你,想让你变得一无是处……”

“我以为,只要把你赶走了,所有的一切,就都是我的了……我就能拥有我想要的一切……”

“可我错了……我大错特错……我不仅赶走了我唯一的弟弟,也亲手毁了我自己的一生……现在我才明白,我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

他说完这番话,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整个人虚弱地瘫在床上,剧烈地咳嗽起来,每一次咳嗽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身体也跟着不停地颤抖。

我妈见状,急忙扑过来,双手轻轻地给他顺着气,一边顺气一边哭得不能自已,泪水湿透了她的衣袖。

我看着他们,心里那最后一丝怨气,就像清晨的薄雾,在阳光的照耀下,渐渐消散得无影无踪。

我从口袋里,慢慢地拿出了一张银行卡,轻轻地放在了床头柜上。

“这里面有一些钱,虽然不多,但足够支付这段时间的医药费了。”我平静地说道。

“好好治病吧,别放弃希望。”

我妈抬起头,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我,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沈伟也停止了咳嗽,怔怔地望着我,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

我没有再说什么,转身,毅然决然地离开了病房。

当我走到走廊的尽头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我妈追了出来,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我的背影,重重地磕了一个头,那声音在安静的走廊里回荡,仿佛敲在了我的心上。

我没有停留,加快脚步,大步地走出了医院。

我知道,这一次,是真正的,永别了。有些人,有些事,就像过眼云烟,终将成为过去,无论曾经多么刻骨铭心,都无法阻挡时间的脚步。

而生活,永远要向前看。因为在前方,有温暖的阳光在等待着我,有灿烂的未来在向我招手,还有一个深爱我的人,在等我回家,那里,才是我真正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