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人王贾:水底见双龙、灵前捉鬼魅,揭秘杭州不陷之谜

发布时间:2025-08-14 21:24  浏览量:2

婺州参军王贾,本是太原人,后迁居覃怀,而他先祖的坟墓在临汝。王贾自幼聪慧,从未有过过错,性格沉静,寡言少语。

十四岁时,他忽然对兄长们说:“不出三天,家中会发生令人恐慌的事,且有大丧事。”过了两天,家中失火,火势蔓延烧毁了厅堂内室,年迈的祖母受惊吓,倒在床上就去世了。

兄长们将王贾之前的话告诉了父亲和伯叔们,父辈们询问王贾,王贾说:“是通过占卜得知的。”

后来他又对父辈们说:“太行山以南,泌河的河湾深处,有两条龙栖息在那里。若想见识真龙,我可以同你们一起去看。”

父亲发怒道:“你这小子尽喜欢说些怪诞不经的话惊吓众人,该打!”

王贾跪下说:“确实有龙,所以才请你们去看。”父辈们怒气未消,还是跟他一同前往,看他是否说谎。

王贾让大家备好雨衣,随后到了泌河最深的水湾处。他走进水里,用鞭子一划,水流便两边分开了。水下有块大石头,真有两条龙盘绕在上面,一条白色,一条黑色,各有几丈长。见到人后,便冲天而去。

父辈们大为震惊,凝望着龙影发呆许久。王贾说:“既然已经看见了,那我们就回去吧。”说着用鞭子一挥,水流又合为原样。

此时天空突然被云雾遮蔽,白昼变得昏暗,雷电即将来临。王贾说:“父辈们快赶路。”于是众人疾驰而回,还没走出一里多地,瓢泼大雨就倾盆而下。大家这才知道这个小子不是普通人。

王贾十七岁时,前往京城参加孝廉科考试,考中后,娶了清河崔氏为妻。后来被选授为婺州参军,返回途中经过东都洛阳。

王贾母亲的表妹已经去世一年多了,却常常在灵帐中说话,处理家事。儿女、僮仆们都不敢做不该做的事。她每次索要饮食衣物,若有供应不及时的,就会加以打骂。亲戚们都觉得奇怪,认为是母亲表妹显灵。

王贾说:“不是显灵,这必定是妖邪作祟。”于是来到姨母家,慰问姨母的儿子们。此前,姨母的鬼魂对儿子们说:“明天王家外甥要来,一定不要让他进来,这小子太能祸害人了!千万记住我的话。”

王贾到了门口,果然被拦着没能进去。他让仆人叫来老管家,对他说:“宅内说话的,不是你的主母,而是妖魅。你只需暗中告诉你的主人,让他们引我进去,我会为你们除掉它。”

家人向来受这妖魅的困扰,也很气愤,便偷偷告诉了姨母家各位公子。公子们也有所醒悟,就邀请王贾进门。

王贾行过吊唁之礼后,对着灵帐说:“听说姨母去世后很有神异,说话和生前一样,如今我特意来拜见姨母,为何不跟我说话呢?”灵帐内没有回应。

王贾又邀请道:“我特意来拜见,姨母若不说话,我就一直不离开,就待在这里了。”

妖魅知道躲不过去,便在帐中说:“外甥近来还好吗?没想到分别后,竟生死相隔。你没忘记我,还能来看我,我真是惭愧得说不出话。”接着哭泣着说话,声音都和姨母生前一样。她的儿子们听了都哭了起来。姨母让下人备好酒食,让王贾坐在面前,举杯相对,态度十分殷勤。

喝醉后,王贾趁机请求说:“姨母既然如此神异,何不让我见见您的样子?”

姨母说:“阴间和阳间道路不同,何必相见呢?”

王贾说:“姨母不能全身出来,就请露出半张脸吧。不然,伸出一只手或一只脚,让我看看也行。如果不肯让我看,我终究不会离开。”

妖魅被纠缠得没办法,便露出了左手,和姨母的手一模一样。儿子们又哭了起来。

王贾却趁机上前抓住那只手。姨母的鬼魂惊呼儿子们说:“外甥无礼,还不快来阻止他!”

儿子们还没上前,王贾就拉着那只手,将其扑倒在地。那妖魅还在哀叫,王贾又扑打了它几下,它就死了,原来是一只老狐狸!

显出原形后,狐狸身体光秃秃的没有毛。王贾让人用火焚烧了它,灵帐中说话的声音从此便消失。

王贾到婺州后,因公务到东阳县。东阳县令有个女儿,被鬼魅缠身多年,医生都治不好。县令邀请王贾到家中,备下茶饭却不敢提及此事。

王贾知道后,对县令说:“听说您的女儿被鬼魅所害,我会为她除掉此物。”于是制作了桃符,让县令放在女儿卧床前。

县令女儿见到桃符,顿时哭泣着咒骂不休。不一会儿就熟睡了。接着,有一只大狸猫被拦腰斩断,死在床下,女儿的病就此痊愈。

当时杜暹担任婺州参军,与王贾是同僚,相处得十分融洽。王贾和杜暹一同奉命出使洛阳,经过钱塘江时,登上罗刹山观赏钱塘潮。

王贾对杜暹说:“大禹真是圣人,治水的时候,留下了金匮玉符来镇服河流沟渠。像这杭州城,如果没有东西镇压,不久就会塌陷。”

杜暹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王贾说:“这石头下面就是镇压之物。”两人一同去查看,王贾让杜暹闭上眼睛,拉着他的手,让他跳下去。杜暹刚闭上眼睛,就已经到了水底。

水底有一处像厅堂一样空旷的地方,有一个大石柜,高一丈多,上着锁。王贾亲手打开锁,揭开盖子,拉着杜暹的手登上石柜,一同进入石柜中。

里面还有一个金柜,约三尺高,用金锁锁着。王贾说:“玉符就在里面,但世人不该看见。”杜暹看过之后,王贾又拉着他的手,让他跳出去。杜暹纵身一跃,就到了岸上。

王贾与杜暹交情渐深后,便告诉杜暹说:“您有做宰相的福分,应当好好保重自己。”接着向他讲述了他将来做官的历任职位以及寿命,说得十分详细。

后来杜暹的升迁,果然如王贾所说。

到了吴郡后,他们停船休息,王贾五岁的女儿夭折了。孩子的母亲悲痛欲绝,而王贾却不哭。杜暹敬重王贾,两人让妻儿相见,相处得像一家人。

这时,王贾当着妻子的面对杜暹说:“我本是第三天界的人,因有罪过,被贬为凡人二十五年,如今期限已满,后天就要离开了。这个女儿也不是我的孩子,所以早早就夭折了。

“我的妻子崔氏也不是我的妻子,她本是吉州别驾李乙之妻,只因时机未到,李乙还没到娶妻的时候。因为世人本该有家室,所以司命神暂时将她配给我为妻。如今我的期限已到,她就该回到李乙身边了。李乙有三品官的福禄,会担任几任官职,生五个儿子。世人不明白这些,为什么要胡乱哭泣呢?”

崔氏早就知道丈夫神异,于是停止哭泣请求说:“你胡说八道干什么?我还正当盛年,您怎能忍心抛弃我?而且现在暑天在路上,我如此孤单,求您送我到洛阳,让我能有个安身之处。路上的行人,尚且该怜悯我,何况我们夫妻一场,您怎能突然遗弃我呢?”

王贾笑了笑没有回答,让下人制作棺木,将死去的女儿放入其中,安置在船下。又嘱咐杜暹身后事说:“我死后,用素色棺材,将缝隙漆好,运到先祖墓地,与女儿一同葬入祖坟。

“入殓后立即出发,到宋州后,崔氏的伯父在宋州担任别驾,会留下他的侄女,听凭他们安排。到初冬时节,李乙必定会作为属官入京,与崔氏的伯父相见,他本是伯父的老朋友,会请求联姻。崔别驾会将侄女嫁给她,这事已经定了。”

杜暹惊奇地应承了下来。

王贾的妻子日夜哭泣,请求他多留在世上一段时间,王贾却始终没有答应。

到了约定的那天,王贾沐浴后,换上新衣服。傍晚时叫来杜暹,相对交谈了一会儿,就躺下,随后去世。

杜暹悲痛大哭,按照朋友的礼节为他服丧,并按他的嘱咐入殓。

杜暹到了宋州时,崔氏的伯父果然留下了侄女。杜暹来到了临汝,厚葬了王贾和他的女儿。

这年冬天,李乙到宋州,向崔别驾求婚,崔别驾果真将侄女嫁给他。后来杜暹做了宰相,在朝廷内外任职,所有职位升迁,都如王贾当初所说。出《纪闻》。

附:王贾

按《纪闻》:婺州参军王贾,本太原人,移家覃怀,而先人之垄,在于临汝。贾少而聪颖,未尝有过,沉静少言。年十四,忽谓诸兄曰:不出三日,家中当恐,且有大丧。居二日,宅中火,延烧堂室,祖母年老震惊,自投于床而卒。兄以贾言闻诸父,诸父讯贾。贾曰:卜筮而知。后又白诸父曰:太行南,泌河湾澳内,有两龙居之。欲识真龙,请同观之。诸父怒曰:小子好诡言骇物,当笞之。贾跪曰:实有。故请观之。诸父怒曰:小子好诡。与同行。贾请具雨衣。于是至泌河浦深处。贾入水,以鞭画之,水为之分。下有大石,二龙盘绕之,一白一黑,各长数丈。见人冲天。诸父大惊,良久瞻视。贾曰:既见矣,将复还。因以鞭挥之,水合如旧。则云雾昼昏,雷电且至。贾曰:诸父驶去。因驰,未里馀,飞雨大注。方知非常人也。贾年十七,诣京举孝廉,既擢第,乃娶清河崔氏。后选授婺州参军,还过东都。贾母之表妹,死已经年,常于灵幄发言,处置家事。儿女僮妾,不敢为非。每索饮食衣服,有不应求,即加笞骂。亲戚咸怪之。贾曰:此必妖异。因造姨宅,唁姨诸子。先是姨谓诸子曰:明日王家外甥来,必莫令进,此小子大罪过人。贾既至门,不得进。贾令召老苍头谓曰:宅内言者,非汝主母,乃妖魅耳。汝但私语汝主,令引我入,当为除去之。家人素病之,乃潜言于诸郎。诸郎亦悟,邀贾入。贾拜吊已因向灵言曰:闻姨亡来大有神,言语如旧,今故谒姨,何不与贾言也。不应。贾又邀之曰:今故来谒,姨若不言,终不去矣,当止于此。魅知不免,乃帐中言曰:甥比来佳乎。何期别后,生死遂隔。汝不忘吾,犹能相访,愧不可言。因涕泣言语,皆姨平生声也。诸子闻之号泣。姨令具馔,坐贾于前,命酒相对,慇勤不已。醉后,贾因请曰:姨既神异,何不令贾见形。姨曰:幽明道殊,何要相见。贾曰:姨不能全出,请露半面。不然,呈一手一足,令贾见之。如不相示,亦终不去。魅既被邀苦至,因见左手,宛然姨之手也。诸子又号泣。贾因前执其手。姨惊呼诸子曰:外甥无礼,何不举手。诸子未进,贾遂引其手,扑之于地,尚犹哀叫,扑之数四,即死,乃老狐也。形既见,体裸无毛。命火焚之,灵语遂绝。贾至婺州,以事到东阳。令有女,病魅数年,医不能愈。令邀贾到宅,置茗馔而不敢有言。贾知之,谓令曰:闻君有女病魅,当为去之。因为桃符,令置所卧床前。女见符泣而骂。须臾眠熟。有大狸腰斩,死于床下,疾乃止。时杜暹为婺州参军,与贾同列,相得甚欢。与暹同部领,使于洛阳。过钱塘江,登罗刹山,观浙江潮。谓暹曰:大禹真圣者,当理水时,所有金匮玉符,以镇川渎。若此杭州城不镇压,寻当陷矣。暹曰:何以知之。贾曰:此石下是。相与观焉。因令暹闭目,执其手,令暹跳下。暹忽闭目,已至水底。其空处如堂,有大石匮,高丈馀,锁之。贾手开其锁,去其盖,引暹手登之,因同入匮中。又有金匮,可高三尺,金锁锁之。贾曰:玉符在中,然世人不合见。暹观之既已,又接其手,令腾出。暹距跃则至岸矣。既与暹交熟,乃告暹曰:君有宰相禄,当自保爱。因示其拜官历任,及于年寿,周细语之。暹后迁拜,亦如其说。既而至吴郡停船,而女子夭死,生五年矣。母抚之哀恸,而贾不哭。暹重贾,各见妻子,如一家。于是对其妻谓暹曰:吾第三天人也,有罪,谪为世人二十五年,今已满矣。后日当行。此女亦非吾子也,所以早夭。妻崔氏亦非吾妻,即吉州别驾李乙妻也,缘时岁未到,乙未合娶。以世人亦合有室,故司命权以妻吾。吾今期尽,妻即当过李氏。李氏三品禄数任,生五子。世人不知,何为妄哭。妻久知其夫灵异,因辍哭请曰:吾方年盛,君何忍见舍。且暑月在途,零丁如此,请送至洛,得遂栖息。行路之人,犹合矜悯;况室家之好。而忽遗弃耶。贾笑而不答,因令造棺器,纳亡女其中,寘之船下。又嘱暹以身后事曰:吾卒后,为素棺,漆其缝,将至先茔,与女子皆祔于墓。殓后即发,使至宋州。崔氏伯任宋州别驾,当留其侄。听之。至冬初,李乙必充计入京,与崔氏伯相见,即伯之故人,因求婚。崔别驾以侄妻之,事已定矣。暹然之。其妻日夜涕泣,请其少留。终不答。至日沐浴,衣新衣。暮时召暹,相对言谈。顷而卧,遂卒。暹哭之恸,为制朋友之服,如其言殓之。行及宋州,崔果留其侄。暹至临汝,乃厚葬贾及其女。其冬,李乙至宋州,求婚其妻。崔别驾以妻之。暹后作相,历中外,皆如其语。